第四十三章 人间值得善良(1 / 2)
单手撑颊的林贤之看着手中秀气的锦囊,心里有些犯愁。
只看那丫头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样,他就知道这锦囊里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心里欢喜吗,确实有点,但更多的却是慌张。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对那个小丫头做出什么样的回应,更不知道看到之前那一幕的刘叔会对他做出什么样的回应,想必把他大卸八块的心思都该有了吧。
想起刘铁匠那每次看到自己就犹如看到仇寇一般的眼神,林贤之哀叹了一声。
“丫头啊,你可真是把贤哥哥我给害惨咯。”
轻轻解开了锦囊上的绳结,里面藏着的是一方锦帕以及一封书信。
看着锦帕中间那个像鹰又不是鹰的事物,以及角落上绣出的那个贤字,想起之前与那丫头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林贤之的脸上露出了满是温柔的笑意。
看了眼一旁那封折叠在一起的信笺,林贤之深吸了一口气,怀着有些紧张的心情将那张信笺打了开来。
“贤哥哥好,
贤哥哥现在的心里一定很紧张吧?
哈哈,不用紧张哟,
秀秀这封信不是想向哥哥表白啦。
虽然,是有点想那么做,但是秀秀现在还太小了诶,
这种事情嘛,还是等秀秀长成大姑娘了以后再说吧。
至于,秀秀为什么要写这封信,
因为秀秀有点生气啊,
生气贤哥哥最近很少来看秀秀了,
更生气上次明明都已经到家里来了,还要躲着秀秀。
贤哥哥肯定不知道的吧,
那天,秀秀真的很伤心啊,伤心到哭了好久好久都停不下来。
所以呢,秀秀要写这封信来告诉你,
不管以后贤哥哥在哪里,都不可以故意把秀秀忘了,
不然,秀秀一定会去找你的,一定会哦。
其实,在把锦囊交给贤哥哥的时候,秀秀是故意要让爹爹看见的,
嗯,就当是秀秀的一点小任性了,
相信那么温柔的贤哥哥,肯定是不会为此而生气的,是吧?”
在有些哭笑不得的将信笺重新收好放回锦囊里后,林贤之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头却也有着些许小小的失落。
“林贤之啊林贤之,你果然就是个懦夫加蠢货啊。”
想到上次刘秀秀躲在屋里,偷偷看着自己离去时的心情,林贤之就心疼的感到有些窒息。
就连那个小丫头都能够鼓足勇气来表白自己的心迹,而他这个两世为人的大男人,却连去见人家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不得不说,在感情这种事情的处理上,他或许真的连人家一个小姑娘都不如。
看着楼下那些川流不息的人影,位于庆丰楼二楼雅座的陈敬德,心情颇有一些坐立难安。
虽然那个林贤之当时并未当场承诺出手帮忙,但是从他之后的表现上看,他还道那件事情大概率已经十拿九稳。
是以,他才在这临州城中安心住了下来,就等着那小子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没曾想,这一等就等了快一旬,眼看他们这族会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这林贤之却还没能给他带回一点消息,又怎么能不让他为此而感到心焦不已?
不过,也就在他准备放弃希望打算另想办法之时,林家那边总算是来人给他传了话,说他们家的那位二公子,打算约他在这庆丰楼里见上一面,这才让他稍稍安心了几分。
朝着二楼那个正在探头探脑的猛士兄招了招手,满怀心事的林贤之心情略微好了些,顺着梯子就上了这庆丰楼的雅座。
对于是否要去帮这位猛士兄出头,在那晚听过林墨的计划后,林贤之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正所谓有利必有其弊,看似只需要他帮陈敬德出个头就能赚取到每年极为丰厚的分红,但是这也相当于是两人同坐在了一条船上。
如果不出事那当然会是一个无本万利的买卖,但若他陈家的买卖哪天出了事,他们估计也免不了被牵连,真要到了那时候,他们想必都会被那陈家一起拉下水。
而陈家之所以会做出分红这种举措,那位陈家的老祖宗大概是从一早就已经存了这份心思。
是以,林墨如果只是想要安心做个官,那他林贤之到陈家占点分红这种事,对于他们家的影响并不大。
但若是要去做那件大事的话,那他这不经意间给林墨留下的一点尾巴,也许到后面真有可能会尾大不掉,变成他身上留下的一个破绽。
“林兄啊,你可算是来了,让兄弟我等的都快急死了我。”
一看到林贤之上楼,陈敬德立刻激动的迎了上来,拉着他就往早已准备好的席位上坐。
天可怜见,他还道这次来临州浪费的时间和精力算是白瞎了,没想到临到头来还是让他看到了一些希望的曙光。
“陈兄见谅哈,最近兄弟我事情确实比较多,一忙起来倒是把陈兄这事给忘了,是以一直都未曾给陈兄以回复,希望陈兄莫怪哈。”
连忙朝着陈敬德拱了拱手,林贤之微微有些歉疚之意。
自从决定了不再掺和陈家那件事后,这些天里忙的连轴转的他,确实是把这个猛士兄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若非因为丫头嫁妆的那件事,让他重新想起了这个狗大户,他估计都想不起来这临州城里还有一个人在等他等的望眼欲穿。
“不怪不怪,林兄贵人事忙嘛,只要能来,小弟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这菜也才刚上的,林兄可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哈。”
陈敬德一边连连摆手,一边招呼着林贤之赶紧动筷,脸上的那份喜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只要真请动了这次春会当中的头甲林墨,都不用说什么文斗不文斗的了,只要人家能往他们家的席位上一坐,他敢保证陈氏那些族人,到时候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菜就先不吃了,说正事吧。”
看着满脸喜气洋洋的陈敬德,林贤之暗暗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今天的答案想必都要让这位猛士兄感到大失所望了。
“那,之前咱们所说的那件事如何了?”
陈敬德有些忐忑的望向林贤之。
虽然林贤之今天愿意来见他就几乎已经确定了对方有帮他的心思,但是毕竟事关重大,在没得到人家的亲口承诺之前,陈敬德总是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我哥他,可能去不了嘉州。”
林贤之叹了口气,几乎能够想象的到陈敬德在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
“是,是吗?”
陈敬德的脸色霎时间变得煞白一片,连带着精神也有些恍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瞬间开始离他远去。
在面对几乎来自陈氏全族一起施加的压力时,他那个性格软弱的老爹,根本就没有丝毫想要保住祖产的心思,一天天的只知道在那借酒消愁,把怨气全都发泄在他们娘两的身上。
“你看看你给我生的是个什么儿子,读书不成也就算了,做个生意吧,今天给这家人赊账,明天给那家人送钱的,真当我们家开善堂了?”
“现在好了,啊,眼瞅着这么点家当都要被他给败光了,就连陈氏都要将我们扫地出门了,你们娘俩是满意了吧?啊,满意了吧?”
“你这个没用的不孝子,滚啊,老子养你这么多年都还不如养条狗,就算一条狗都还知道往自家里送东西,你呢?你除了会给家里花钱,你还会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