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节（2 / 2）
修士握着一柄流体锤，身材更加高大而修长，佝偻着背，又略显老迈。
嘎吱。
他推开厚重的木门，墙壁上的灰白火把散发着微弱光辉，而空气中满是腥臭的味道，就如这冷寂地下都市的屠宰中心。
火光闪烁，照亮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有人、有动物、也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物种，他们红色、银色、黑色的血液在地面蔓延，勾勒出让人不明觉厉的图案来。
本该是令人作呕的景象，可诺克斯人也是不逊于起源魔法师的‘科学家’，修士并没有将这些死物放在眼里。
他来到火把光亮照耀的尽头，弯腰行礼：“女巫大人，敌人入侵了永恒之城。”
淅沥沥——
类似于肉块在地上摩擦的声音，阴影中探出一个脑袋来，那是颗干瘪、苍老的头颅，毛发几乎掉光了，脸上的褶子几乎看不清眼睛，从那绣金兜帽判断，这是一位黑夜女巫。
诺克斯人的统治结构很简单，黑夜女巫地位最高，若有多位便一起议事，若只剩一位，那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摄政王。
“龙人兵拦住他了吗？”女巫的语速极慢，悠久的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印迹，仿佛随时都可能陷入长眠。
“他没有与龙人兵交手，很快就闯进了永恒之城，但是这个人非常强大，我们布置的两道防线都没有拦住他。”
修士大概解释了一下唐恩突破的过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用超快的速度让人难以瞄准，接着用恐怖的破坏力把防线撕碎，连同一整片建筑群一起撕碎。
女巫没做声，她沉默的就像是一具石雕，也像是直接昏睡过去，房间内陷入沉寂，只剩下肉块摩擦的闷响。
她的脸在火把灰白色的光芒显得明灭不定，而身躯则全然隐入黑暗。
“这是一位观星者，强大的辉石魔法师他们的标志，而观星者的后裔不多，这应该是卡利亚的来者。”女巫给出了答案。
“卡利亚？恐怕与我们手里的那些人有关。”
没人是傻子，唐恩给出的信号也能提醒他们，当然这并不绝对，之前就进来了一大群古怪而菜鸡的冒险者。
“恐怕是的，他们不了解诺克斯人的追求，却又想指引我等，这是一种令人作呕的傲慢，你听着——”老迈的女巫张开嘴，露出空洞无牙的嘴巴。
“我本来已经准备接受失败，从此陷入长眠，没想到月神将秘宝送到了眼前，诺克隆恩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是，没有特蕾莎大人的指引，我等只能在孤寂中死去，而诺克史黛拉的黑夜女巫，并没有资格来指引我等。”修士轻轻鞠躬，献上了忠诚。
他知道最后的实验也已经失败，女巫已经活不久了，永恒之城将会被深埋在地底，在冷寂中逐渐灭亡，或许千年之后有人到来，那也只能见证最后的残留。
但就在这时，被禁锢许久的星空开始转动，诺克斯人停滞不前的命运也开始变化，更妙的是恰好有一群诺克史黛拉的人找上门来，领头的居然是一位黑夜女巫。
“如果她晚来百年，我陷入长眠后，你们必须听从她的指引，可时机就是这么的巧妙，我只能说一切都是月神的恩赐。”苍老女巫扬起头，像是在对‘星空’膜拜。
“是的，一切都是月神恩赐。”修士也行了个拜月礼，消瘦的脸隐隐有些激动。
这就是赐福，否则无法解释两座相隔极远的永恒之城为什么会联系上。那些懦夫只想着自由，不配指引伟大的诺克隆恩。
“神明给予赐福，我等凡人就应当抓住，诺克史黛拉追求自由，而这座诺克隆恩则继承了神的意志，神的不甘，神的怒火。”
女巫的话让修士充满了自豪感，就像战士看不起懦夫，这份理念上的冲突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而从神的赐福来看，无疑诺克隆恩才是正确的。
这个时候，女巫苍老的头颅伸了过来，距离修士的脸唯有数寸，而随着她前移，身躯也暴露在火把光亮之中。
后背过长就像是蛇的躯干，表面包裹着一层黑色物质，这些东西像是液体一样流动，又像是处于不太稳定的状态，不停地变幻着形状。
“秘宝已入手，我就快完成最后的杰作了，千百年的夙愿即将实现，把客人找出来，用他们的命见证永恒之民的复兴。”
“然后我等就可以离开牢笼，向那璀璨的黄金树发起复仇？！”修士握紧了拳，额头青筋暴起，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不，我等将藏于地下，见证黄金树的衰颓。”
随着古怪的摩擦声，女巫的脑袋藏回了阴影之中，减弱的语气带着阴祟。
“到了那时候，黑月之辉才将照耀交界地。”
第五百零二章 我教你们什么叫礼貌 二合一
淡银色的血液顺着地板流淌，米莉森双手拄刀，就跟门神似的站在走廊里，十几个敌人被她杀的一干二净无人逃脱。
其实米莉森还没完全恢复，但处理一些杂鱼肯定没问题，不过示警已然发出，很快就会有新的敌人到来，这时候也该跑路了。
她回过头，发现唐恩完全没有开润的意思，那两个被她斩断双腿的诺克斯人正靠在书架上，银色的血几乎流干，却没有挣扎，闭着眼像是在做梦，不时喃喃自语。
唐恩就站在旁边，这座永恒之城比诺克史黛拉还要封闭，就算是上酷刑，他也听不懂这些诺克斯人讲的话，就只好拜托给托丽娜了。
梦境之中没有语言隔阂，只要被拉进去，哪怕铁人也管不住嘴巴。
所以这些外星人到底在搞什么。
唐恩踏着步点，永恒之民是天外来客，这外星人的称呼倒也贴切，然后就被轰进了地底，每每想来也觉得很惨，可再想到他们作的死，好像也罪有应得。
这时，如洋娃娃一般沉睡的托丽娜终于抬起头来，目光中还带着慵懒，张开红润的小嘴打了个哈欠。
“有结果了？”
“嗯，的确有黑夜女巫来到了诺克隆恩，去见了这里的女巫之后就没有下落。”
果然，我就说安丽娜他们不至于摸鱼，总该有些消息的。
“这个诺克隆恩也有女巫？”
“嗯，叫特蕾莎，好像活了太多年，已经快死去了。”托丽娜轻轻点头，不用唐恩发问，主动说道：“作为唯一的黑夜女巫，问题就出在她身上。”
这句话直指核心，按道理讲，诺克隆恩的黑夜女巫即将死去，安丽娜就应该接班，虽然她菜了一点，但按照诺克斯人的统治结构，组成‘共巫城邦’也在情理之中。
这是一种奇怪的统治方式，诺克斯人需要引导，而能与神对话的唯有女巫，没有女巫，就像没有月亮。
唐恩吸了口气，想起了以前获得的情报。
两座永恒之城是有矛盾的，比如诺克史黛拉追寻自由，对复仇没太大想法，只想回到地面上；而诺克隆恩一直在花样作死，还真被他们研究出一些门道来。
但这些矛盾放在当下的时间段已经不适合了，自由与复仇唐恩都能带给他们，只需要一些‘微不足道’的回礼罢了。
不过我要的两样东西都不像能乖乖奉上的模样，把万年为单位的研究成果拱手相让，正常人可咽不下这口气。
“或许这个叫特蕾莎的女巫寻求更大的利益，连同胞之情也不顾，而据我所知，诺克隆恩在追求一样东西。”唐恩自言自语道，也听到外面的喧嚣声，像是有很多人正在靠过来。
“什么东西？”托丽娜很好奇，她没来过这永恒之城。
“造神。”唐恩想了许久说出两个字，又扭头问道：“米莉森，你还记得在巨人雪山遇到的奇怪银色泪滴吗？”
正在踢石子玩的女剑士抬起头来，答道：“嗯，它能变成我的模样，尸体我也带来了。”
“实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