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千里山河入画图（2 / 2）
“总体来说，暗劲就是武者借助身体之中的劲力，用特殊的方式，将自己的体内力量打入敌人的身体。”
衫野解释着。
“明白了，暗劲的危害其实就是身体之中多了一股外来力量。”
加贺点头，“那我们开始吧？”
“加贺桑能问一个问题吗？刚刚你为什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之前在大学的时候，你一直没答应，这次答应得太痛快了。”
衫野突然问了一句。
“也没有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想通一些事情，或许我需要更强的力量。”
加贺躺着，但是他眼中，却有不一样的光芒。
“对了，驱散暗劲之后，我的身体就能恢复吗？”他忽然问道。
“当然可能，你得感悟暗劲，适应暗劲，怎么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衫野回答着，同时做一些准备工作。
“几个月时间？”加贺眉头一挑，想到那个青年，几个月时间，说不定对方已经成长到他仰望的程度了。
“师傅，能帮我报仇吗？几个月时间太长了。”想了想，加贺还是做出了决定。
“报仇，那个年轻人？这么急？”衫野对加贺的事情有所了解。
“不急不行，他成长得太快，我怕以后都报不了仇了。”
加贺苦笑。
“好，毕竟是我徒弟，他要废你手臂，我也废他手臂，以后所有的恩怨，我帮你接了。”
“这算是我给你的第一个礼物吧。”
衫野的语气很淡然，却有异常坚定的力量，虽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怎么掌握暗劲，但这并不重要。
香取神道流有底气接下任何恩怨，不过就是可惜那个年轻人了，年纪轻轻居然比加贺实力还强，可惜不是练剑道的！
加贺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衫野的实力，甚至心技一体也是从他身上感悟的。
只不过，自己居然走上了这样的路，一直以来的信念再也不能坚持。
随即他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他之前的信念已经改变，但现在的信念比之前更加强大。
然后加贺就闭上眼睛，认真感悟衫野的力量。
……
而此刻成景还在和雨生奈绪美上课。
不过今天这两节课对成景来说，态度比之前认真的太多了。
知道这么一个大高手给自己做补课老师，连一点邪念都不敢有。
之前想的补课老师系列真是罪过！
好不容易把两节课上完，成景忍不住擦了一把汗。
“青木同学，今天这两节课上得很紧张呀！”雨生奈绪美，似笑非笑地看着成景。
“哪有？”成景极力狡辩。
“是吗？”雨生奈绪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了起来，“你现在还是要背诵更多的俳句，你在俳句方面的底蕴太差，这对你提高国语成绩来说是一个重点。”
“总的来说，还是要多看多背，国语不同于其他，日常中经常能使用，但想要在这上面获得更好的成绩，你必须要积累更多的知识，多读那些经典的俳句，学习俳句的序列方式……”
成景听着对方的总结，顿时一阵头大。
“俳句”是由“五七五”共三句十七字音组成的、必须含“季语”的一种霓虹语定型诗，短的格律诗，也被称作“十七文字”“十七音”“十七语”。
简单来说就和中国的古诗词差不多。
学习俳句，就好像国内的学生学习古诗一样，这东西需要常年地阅读，日积月累才能形成像国内学生那样，随便说一个上句就能对出下句。
而且学习的方法也差不多。
所谓知人论诗，知人论事，很多俳句想要学习，必须要了解特定的社会背景，以及所处的年代。
这对成景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原主本就是一个不良少年，学习方面差的离谱，记得的俳句很是有限，也就是说，成景要从头开始学习。
就相当于一个高中生要把从初一到高三所学的古诗词全部背诵，难度可想而知。
“老师我会努力的。”
成景连忙点头，他现在的记忆力比之前好了很多，一般的俳句读上个十几遍也能轻松背诵，没有基础的情况下，他的进步速度是非常快的，虽然现在底蕴稍差，但成景相信，只要坚持一段时间肯定会有巨大的进步。
当然，如果实在不行，他也可以考虑放弃这方面的学习，太耗费精力就不值当了。
与其如此，不如抓紧时间学习其他方面的东西。
这对成景来说，就是一个相当于田忌赛马的选项。
“青木同学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只要你有现在的学习热情，加上每天两节课的辅导，我觉得一个月时间之内你就能有巨大的突破，加油，我看好你。”
“我希望我未来的学生可不单单只是一个本格推理作家，我更想他是如同村上春树那样的文学作家。”
雨生老师鼓励着成景。
“老师我知道了，需要什么俳句集，你帮我写一下，我去买过来大量背诵。”
成景连忙表达自己的决心。
“松尾芭蕉、与谢芜村、小林一茶的作品，以及近代俳人正冈子规、夏目漱石、河东碧梧桐、高滨虚子四人的俳句，较为全面地展现了霓虹俳句的整体风貌。他们的俳句多具有高度艺术性和鲜明个性，雅俗共赏，有继承汉诗、和歌传统的古典佳句，也有展现浮世生活的庶民诗。句子浪漫、感性而富有独特画意，展现了对万物的灵敏感性。”
“你如果真的想学，你可以多看看这些人的作品。”
雨生奈绪美给成景划定了一些范围。
“好，我知道了，我记下来了。”成景连忙将这些人的名字记了下来，打算明天让北川结衣帮他买一下。
雨生奈绪美看着成景把这些名字一一记录下来，才道。
“学习上面的事情解决了，那我们剩下来该做什么事情，你猜到了吧？”
她瞥了一眼，西美子所在的房间。
“你稍等，我让西美子睡一会儿。”
她起身，进入西美子所在的房间，说了两句，手摸着西美子的头，西美子很快就睡着了。
成景静静看着对方的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老师等我两分钟。”
说完一溜烟的跑到旁边的一户建，和北川结衣她们说了一下。
“老师喝茶。”他给雨生奈绪美泡了一杯茶。
“茶不错。”雨生奈绪美看了一下成景，一口将冒着热气的茶水一口吞下。
成景随之就是一惊。
这茶水是刚刚烧的，起码八九十度，居然一口喝下去，对方对身体的控制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说吧！”雨生奈绪美咂咂嘴，淡淡道，有掌控一切的从容。
成景刚刚想说话，一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愣了一下才试探着问，“雨生老师来给我补课是偶然，还是有意接近？”
“当然是偶然了，你之前不过是个不良少年，我只是打算赚点工资，不过我看到地址倒是对你有了一些兴趣，青木柔道馆。”
雨生奈绪美露出淡淡的笑意。
成景眉头一挑，对方这话里有话。
“难道老师认识我父亲？”
“你父亲我不认识，不过你母亲我认识，说起来，当年她还教过我。”
她低下眼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成景有些诧异，随即就没有任何表情，虽说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但和他关系不大。
“你不想知道？”雨生奈绪美观察着成景的神情，奇怪地问。
“不想，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记忆，这么多年不见，双方感情淡漠，若是活着，看到也很有可能是只当做一个路人吧，不过这么多年没有消息，我想大概率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成景的语气很淡漠，没有什么感情流露，“再说了，您这么一说，我认为不在人世的可能性更大了，毕竟您的身份不一般，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当年你父亲报案是失踪，我们也找过，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们当时的状况，警方那里你也不要指望，我们这边也因为各种事情，就只是找了一找，这么多年不见，八成是被什么极道组织打死，尸体沉进东京湾了吧！”
雨生奈绪美的语气中有淡淡的忧伤。
成景默然不语，默哀片刻，“嗯，我知道，以后我会寻找的。”
“这么说来那天老师帮我一把，确实只是善心发作了，外加我母亲的关系，我不知道老师这么强的实力，为什么要做这种工作？看老师的精神意念，当年也是杀伐决断的人物，何以到了这种地步？”
他点点头，对那天雨生奈绪美帮他的原因，终于完全了解。
按照道理来说，对方隐藏在红尘俗世之中这么久，怎么随便就会因为一个补课学生就暴露出自己的身手，现在就能解释了。
“什么叫这种工作？我喜欢这份工作，同时还能赚钱，有什么不好？”
雨生奈绪美白了他一眼，风情无限。
“是我说错了。”成景连忙道歉，也不想询问这方面的事了，正色道，“老师以我现在的武道境界，怎么才能踏出那关键的一步，还请老师教我。”
“我只是你的国文补习老师，我为什么要教你？给我一个理由？”
雨生奈绪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戏谑。
“因为我和老师是同道中人。”
成景抬眼看向眼前的补习老师说出的话却莫名的严肃。
“同道中人？”雨生奈绪美看了一下成景，露出玩味的神色。
“当然，老师你知道我今天看到您的精神意念的时候，想起了谁吗？”他盯着眼前的人，继续说。
“万里乘风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忍看图画移颜色，肯使江山付劫灰。浊酒不销忧国泪，救时应仗出群才。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
成景没有等对方回答，就吟诵起这首诗来。
而他吟诵这首诗的时候，雨生奈绪美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你居然知道这首诗？”
她不由得对成景另眼相看，对方在汉语言诗词上的造诣，她也是很认同的，但是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这首诗。
这个人可是她生平的偶像，当年也是这番激励自己，尤其是最后两句，更是前进的动力。
“确实知道，我也知道她的故事。”成景低头不语，他看到雨生奈绪美就不由地想起这首诗。
那些年，那些人，何其相似？
“你可是霓虹人，这首诗你知道合适吗？”奈绪美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成景。
成景没有说话，这首诗用在此处确实有些不妥，不过用这首诗来形容对方的精神意志，确实颇为妥当。
雨生奈绪美叹息一声，“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怎么短时间内武道突飞猛进，但这终究已经不是我们所处的时代，你想要做我的同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之前说得话你就忘记吧，这样的年代里，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她抬眼，望向外面的星空。着
“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时代，你是永远也无法体会出我们的信念。”
“现在的星空已经属于你们了，我们那种失败的路就不要走了。”
说着话，成景的心好像被什么刺激了，他的眼前开始剧烈的变化。
灯光下，一幅图画缓缓展开，从北海道到东京，从大阪到九州。
无数的山，无数的森林，好像都汇入其中，那上面是无尽的红色，是血的颜色。
霓虹的千里山河都恍若图画中。
雨生奈绪美的精神意志恍若图画，恍若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他们的世界，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时代，怎么可能融入进去。
成景细细地观察体悟，虽然奈绪美没有说其他话，但是她现在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意志。
他已经明白自己还缺少什么了。
良久，他眼中明亮，轻声笑道。
“打一场吧，让我知道我现在的实力，究竟能和您这样的人，对抗到什么程度。”
“也好，打一场你也就清楚自己的实力，虽然你实力进步飞快突飞猛进，但是你要知道不能跨过这一步，永远你都不知道这天有多高，这个世界的武道家到底有多强，你以为我是甘心困顿东京？我是被人逼着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里苟且谋生而已。”
“你若是连我也打不过，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同道中人？”
雨生奈绪美声音冷然，“你现在有房有车、有钱、还有名气，更有喜欢你的女孩，何必要蹚这一趟浑水呢？”
“有的时候，井底之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当你明白要对抗的力量是多么强大，你就会生出深深地绝望。”
她的语气很淡然，但是其中的绝望几乎透骨而出。
成景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些年对方或许已经被压得不堪重负，有些颓废了。
身为一个女人，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里面，想要挣扎，何其难也。
有志难伸，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或许远比其他更绝望。
“雨生老师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喜欢一句诗，或许可以和你分享。”
“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只此一句，强大的自信，就能让人动容。
他有这个自信，在这个世界里面，或许他要苟一段时间，未来这个世界终将属于他的。
“会当击水三千里，当真是好志向，可惜我终究不是那样的人物。”
奈绪美呢喃两句，心绪难平。
成景看了她一眼，到底是女人，纵使心智强大，在面对大势也缺乏那种冒险精神。
男人的心理一般容易受到欲望的支配，在很多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受到本能的驱使，在人生前三十年大部分男人都是幼稚的。
而女性一般都比较早熟，性格冷静，容易捕捉细节，在现代社会乃至未来，社会地位甚至能超过男性。
但真正主宰人类世界的，大部分还是男人，因为男人骨子里面有那种冒险精神。
面对很多的事情，有拼命一搏的勇气。
而女人就缺少这种勇气。
两人刚刚走进柔道馆，雨生奈绪美就停在了门口，她观察着室内的情况，眉头皱起来。
“你和心技一体的人打过？”
成景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这种信念，我知道了，是练马区的加贺吧？那个愚蠢的家伙。”
“我怎么知道，这么强烈的信念力量，没有几天都不会散尽，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和他动手？你赢了？”
她观察成景的模样，忽然问道。
“也差不多吧。”
成景含糊说道，“需要换衣服和护具吗？”
“不用了，我若是和你动手，还要换护具，那这么多年就白过了。”
雨生奈绪美散发出强烈的自信。
“我需要换一下，稍等。”他伸展一下衣袖，今天中午换的正装，现在动手就很不顺手。
一分钟后。
“那我动手了，无限制格斗，我全力发挥，希望您能让我知道天高地厚。”
“古拳法无流派青木成景，见参！”
“和道流，雨生奈绪美，见参！”
成景高呼一声，气势一变，整个人就好像一个凶猛的巨兽，凶戾的气势全部爆发出来。
大步向前，脚下的木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同时他周围劲风呼啸，只是一步，就好像跨出数米的范围。
他的手臂如同铁棍，直接从上往下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