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二十八章 江源伯的七管家(1 / 2)
天亮了,范南枝没看到顾正臣,正找寻中,张希婉走了过来:“夫君有点事离开了,咱们留在这里游玩便是。南枝,你会烧烤吗?”
“烧烤?”
范南枝嘴里开始生出口水。
去年腊月里吃过几次烧烤,顾正臣亲手做的,味道好极了。
江宁,陈塘村。
杜嘉站在石碾盘上,指着面前围过来的百余口人家,扯着嗓子喊:“看上你们的地,那是你们的福气,从今以后,你们就不再是寻常的百姓,而是与伯爵府有了联系,是伯爵府下面的佃农!”
“一个个......
夜色如墨,辽东城头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映得沈昭面容忽明忽暗。他立于高台之上,手中握着一封刚由快马送来的密信??是李掌柜自朝鲜带回的急报:王世子李?已被软禁,亲建州派在国王李?面前进谗言,称其“私通大明,图谋不轨”,如今朝鲜朝堂已成建州耳目之天下,援军无望。
沈昭缓缓将信纸折起,指尖微微发颤。他早知朝鲜局势不稳,却未料变故来得如此迅疾。若朝鲜倒向建州,非但牵制之力尽失,更恐敌军借道南下,直扑辽东后路。届时腹背受敌,纵有天兵神将,亦难回天。
“林兄。”沈昭低声唤道。
林承泽闻声登城,披甲未卸,眉宇间透着倦意。“沈兄,可是朝鲜出了事?”
沈昭点头,将信递出。林承泽读罢,脸色骤变:“这岂非等于断我左臂?若建州与朝鲜合流,辽东孤悬北疆,粮草不继,士气难振,如何守得住?”
“正因如此,”沈昭目光如炬,“我们必须抢在皇太极之前,稳住蒙古诸部,尤其是喀喇沁。巴图尔虽曾许诺助我,然草原之人重利轻义,若无厚礼相酬,恐难持久。”
林承泽沉吟道:“我军库中尚存千匹绸缎、三百斤茶叶,皆为前年从江南辗转运来,原拟换铁器之用。若尽数赠予巴图尔,或可动其心。”
沈昭摇头:“不够。光有财物,不足以令其冒犯科尔沁之险。还需许以土地与盟约??战后若破建州,辽东以北三百里之地,可划归喀喇沁放牧。”
林承泽惊道:“此乃割地之举!朝廷若知,必治你重罪!”
“朝廷?”沈昭冷笑一声,仰望苍穹,“朝廷如今只知争权夺利,温体仁陷害忠良,陈新甲闭目塞听,连辽东奏报都压而不奏。他们既不顾边关生死,我又何必拘泥虚名?今日守得辽东,便是护得大明江山;若辽东失,则中原危矣。区区身后骂名,何足挂齿!”
林承泽默然良久,终拱手道:“沈兄胸怀天下,承泽愿效死力。”
次日清晨,沈昭亲书盟约一式两份,以汉蒙双语誊写,加盖辽东总兵印信(实为沈昭自制,然形制逼真,足以欺人),并命李掌柜携重礼再赴喀喇沁。临行前,沈昭执其手曰:“此去凶险万分,沿途恐有建州细作拦截。你若遇伏,宁毁文书,不可落入敌手。”
李掌柜眼含热泪,抱拳道:“小人虽出身商贾,然随公子多年,深知家国大义。此番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将盟约送到巴图尔手中!”
三日后,赵文渊率轻骑巡防边境,于白狼河谷发现异状??数十具尸体横陈雪地,皆身着蒙古服饰,胸口插箭,马匹被劫。细查之下,竟有一具尸身上藏有半块残破玉佩,正是李掌柜随身之物!
赵文渊心头一紧,立即飞马回报。沈昭闻讯,面色铁青,久久不语。良久,方低声问道:“可寻得文书?”
“无。”赵文渊摇头,“只在附近雪坑中找到烧尽的纸灰,应是临死前焚毁。”
帐内一片死寂。林承泽咬牙道:“定是建州细作早已盯上李掌柜,半道截杀。如今文书未达,巴图尔不知我诚意,恐生疑虑。”
沈昭缓缓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蒙古草原至辽东一线,沉声道:“未必全败。李掌柜即便身死,也必会留下线索。传令下去,命斥候沿白狼河谷向北搜寻,凡有可疑痕迹,皆上报。”
七日后,一名斥候在一处冰窟中发现李掌柜遗体,怀中紧裹一块油布,内藏一页血书:“盟约已毁,然口信已托牧民阿古拉南下传讯……勿念我……辽东万不可弃……”
沈昭捧着血书,双目通红。当夜,他在灵前焚香祭拜,亲自诵读悼文,三军将士无不垂泪。
然而战局不容悲痛。数日后,探马来报:皇太极再度集结大军,兵力逾六万,其中不仅有建州八旗主力,更有科尔沁骑兵万余,另据细作密报,朝鲜水师已在清川江集结,似有渡江之势!
“果然!”沈昭拍案而起,“皇太极趁我孤立无援,欲三面夹击!”
林承泽急道:“若朝鲜军渡江,我腹地空虚,百姓必将遭屠戮!且粮道一旦被断,辽东城不出月余便会断炊!”
赵文渊请命:“末将愿率五千精锐,星夜驰援清川江口,阻敌登陆!”
沈昭却摆手:“不可。你若带兵南下,辽东主防便只剩万人,难以抵挡皇太极主力。况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朝鲜军未必真要攻我。”
“何出此言?”二人齐问。
“李?被囚,然民间仍多忠明之士。朝鲜水师调动,或许是迫于压力,做给建州看的姿态。若我此时派使者潜入平壤,说服开城府尹崔鸣吉等亲明大臣发动政变,救出王世子,朝鲜局势或可逆转。”
林承泽皱眉:“此计太过冒险。使者若被捕,反坐实‘通敌’之罪,激化矛盾。”
沈昭道:“所以我亲自去。”
“什么?!”赵文渊失声,“沈兄乃辽东支柱,岂能涉险?”
“正因为我是支柱,才必须去。”沈昭神色平静,“若我不在,你们更能放手一搏。我走之后,你二人按原计划行事:赵将军加固辽河防线,设伏诱敌;林兄联络残存商路,确保粮草供应。若三月内无我消息,便当我已经死了,一切以守城为先。”
众人劝阻无效。十日后,沈昭乔装成朝鲜商人,带着两名死士,悄然越过边境,潜入朝鲜境内。
一路风餐露宿,穿越山林雪原。途中三次遭遇建州巡逻队,皆靠伪装与地形脱险。抵达开城时,已是寒冬腊月,城中戒备森严,街头巷尾皆有建州武士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