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两百九十三章 殊途同归（1 / 2）
造型并不一致，但纯度看着同样高，然后尺寸也差不多。
真正的金色晨光里，付前默默打量着相比离开时多出来的东西。
之前要求常默教授帮忙配的实验室设备之一，足斤足两的黄金烛台，炼就剑三缺一的时候...
涅斐丽闭上眼睛，任由金色火焰从额头蔓延至全身，仿佛一尊被熔铸的雕像。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察。
付后看着她，目光平静，但内心却在飞速运转。
他当然知道，这所谓的“癫狂之火”并不是普通的恩赐，而是源自暴君时代的禁忌之物。它不单是燃烧，更是一种精神侵蚀，能够将承受者的意识拉入一个由其自身记忆与恐惧编织的梦境。而这个梦境，往往比现实还要真实，甚至足以让人在其中度过一生。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付后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涅斐丽睁开眼，眼底一片金红，仿佛燃烧的湖水。
“我早已准备好。”她缓缓说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我是否真的活在现实之中。”
付后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从她踏入弃狱的那一刻起，她便一直在追问这个问题。她怀疑自己所处的世界是否真实，怀疑自己是否只是某个梦境中的投影，怀疑自己是否只是一个被编织出的幻象。
而现在，她选择用癫狂之火来验证这一切。
“如果你在火中迷失了，我不会救你。”付后说。
“不需要。”涅斐丽答。
火焰终于蔓延至她的咽喉，她的话语也随之断绝。她的身体开始扭曲，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逐渐化作一道金色的虚影。
付后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恩赐，更像是一场审判。
她是否真的存在？她是否真的拥有自我？她是否只是某个更高意志的延伸？
这些问题，连他自己都无法回答。
但他知道，涅斐丽必须去寻找答案。
火焰终于吞噬了她最后一丝轮廓，整个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然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做得太过分了。”
付后转头，看见玉魂上人正站在门口，神情冷峻。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付后问。
“她不是你实验的材料。”玉魂上人缓缓走进来，目光扫过空气中残留的火痕，“她是一个人，有她的意志，也有她的选择。”
“所以她选择了。”付后语气平静，“我只是顺水推舟。”
玉魂上人沉默片刻，忽然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怀疑现实吗？”
“因为她在‘那一次’中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付后答。
“是的。”玉魂上人点头，“她看到了‘真实’的裂缝。”
付后微微皱眉。
“你是指……”
“她看到了世界的背面。”玉魂上人低声说，“那个由无数谎言编织而成的结构。她看到了时间的断裂，也看到了我们所谓的‘现实’，其实只是一个被强行维持的幻象。”
付后沉默。
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完美，甚至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因为人类认知的局限性。
而现在，玉魂上人的话，却像是在告诉他??这不仅仅是一个认知的问题，而是一个结构的问题。
“所以，她想用癫狂之火来验证什么？”付后问。
“验证她是否真的存在。”玉魂上人看着他，“也验证你是否真的存在。”
付后心头一震。
“她怀疑我？”
“不是怀疑。”玉魂上人摇头，“是怀疑‘我们’。”
付后沉默。
他忽然意识到，涅斐丽的怀疑，并不是单纯的自我怀疑，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哲学追问。
如果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谎言，那么“存在”本身是否还有意义？
如果一切只是梦境，那么“自我”是否也只是幻觉？
这些问题，曾经在无数文明中被提出，却从未有人真正找到答案。
而现在，涅斐丽试图用癫狂之火来寻找答案。
“她会回来吗？”付后问。
“不知道。”玉魂上人摇头，“但如果她真的找到了答案，那么她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付后看着火焰渐渐熄灭的痕迹，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莫名的空虚。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并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一个同样被困在梦境中的人。
只是，他从未像涅斐丽那样，真正去质疑过这一切。
“我也该去寻找答案了。”他低声说。
玉魂上人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你准备好了吗？”
“我不知道。”付后笑了笑，“但至少，我现在愿意去怀疑了。”
窗外，晨曦初现，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地面上，仿佛也点燃了某种新的可能。
而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维度里，涅斐丽的身影正缓缓睁开双眼。
她站在一片金色的荒原上，四周空无一物，只有风在低语。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轻轻握紧。
“我是谁？”她低声问。
风没有回答。
但她知道，答案，就在这片火焰编织的梦境之中。
她迈步向前，身影逐渐消失在金色的雾霭中。
而在现实世界中，付后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晨光，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知道，涅斐丽已经踏上了她的旅程。
而他，也将踏上自己的。
“夜晚和噩梦都太长。”他低声念道，“但黎明，终究会到来。”
火焰熄灭，梦境开始。
而真相，正在等待被揭开。
涅斐丽的意识在火焰中沉浮，仿佛被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梦境。她感觉自己在坠落，却又像是在上升，方向感完全被剥夺，只剩下燃烧的金色光辉在她周围流转。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道时间是否仍在流动。
但她知道，她必须找到答案。
“我是谁？”她再次低声问。
这一次，风中似乎有了回应。
“你是怀疑者。”一个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