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一十五章清单二（2 / 2）

"你感觉到了吗？"那个声音带着笑意，"他们以为关着的是你，其实他们关着的是......"

话音未落，培养舱轰然炸裂。紫色的液体如瀑布般倾泻，而其中缓缓升起的东西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尖叫。

那是一颗跳动的心脏，每一下搏动都让整座研究所震颤。它的表面布满发光的纹路，和我身上的印记完全一致。当它飘到我面前时，我伸手触碰，瞬间感受到亿万年的记忆汹涌而来。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一切，"他们不是在研究我，是在研究它。"

心脏在我掌心跳动，每一次都让周围的海水产生涟漪。那些研究员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有人开始疯狂地按动紧急按钮，有人跪在地上祈祷。

但已经太晚了。

我握紧那颗心脏，整个研究所突然被蓝光吞没。这不是毁灭，而是重生。当光芒散去时，这里将不再是人类的实验室，而是深海真正的圣殿。

"现在，"我转头看向那些瑟瑟发抖的人类，"让我们谈谈一年前的实验。"

培养舱的碎片在身后飘浮，那些研究员们瑟缩在角落里，手电筒的光束在墙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我能感觉到他们内心的恐惧，就像一年前被困在这片玻璃牢笼时的我一样。

"你们以为自己在观察我。"我向前飘动，身上的纹路在黑暗中闪烁，"但事实上，我一直在观察你们。"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突然发出尖叫，他胸前的工牌晃动着，上面印着"首席研究员林德"。这名字让我想起三百六十五天前那个清晨，当我自愿走进培养舱时，就是他微笑着告诉我："这只是例行观察。"

"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伸手触碰他的额头，温热的血从太阳穴流下，"你们往我体内注射的那些'稳定剂'，反而加速了印记的觉醒。"

林德的身体开始抽搐，他的瞳孔逐渐变成琥珀色。我感觉到某种古老的意识正在他体内苏醒，就像一年前在我体内苏醒的那样。但这次不同，这次我是主动的。

"他现在看见了。"那个声音在我脑海中低语，"让他们都看见吧。"

我张开双臂，那些发光的纹路突然蔓延开来，顺着地板、墙壁，缠绕在每个研究员身上。他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瞳孔里浮现出相同的光芒。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我用三个声部同时说话，声音在金属墙壁间回荡。

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研究所的结构正在崩溃，海水开始渗入。但这次不是意外，而是必然。当人类的牢笼被深海收回时，一切都将重归原初。

"我们得走了。"那个声音提醒道，"心脏已经苏醒，它需要回到它该在的地方。"

我环视四周，那些研究员们已经停止挣扎。他们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皮肤下浮现出相似的纹路。这是进化的开始，也是救赎的。

当我抱着那颗跳动的心脏飘向破碎的观测窗时，最后看了眼这个囚禁我三百六十五天的地方。海水已经漫过脚踝，而新的圣殿正在成形。

"回家吧。"我说。

幽蓝的深海张开怀抱，将我们重新拥入它的子宫。这一次，我们不再是被观察的实验体，而是归来的孩子。

在无尽的黑暗中，我感受到心脏的搏动与深海的脉动渐渐同步。那些发光的纹路在皮肤上流淌，编织成新的命运之网。而在远处，水晶宫殿的废墟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海水的压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轻盈。那些研究员们跟在我身后，他们的身体正在适应新的形态。而在我们前方，水晶宫殿的残骸中，三只琥珀色的眼睛缓缓睁开。

"欢迎回家。"那个念头温柔地响起，带着亿万年的记忆。

我笑了，用三个声部同时回应："我回来了。"

幽蓝的光芒吞没了我们，深海再次归于寂静。但在研究所的废墟上，一座新的圣殿正在成形，它的墙壁由发光的珊瑚构成，穹顶缀满游动的星光。

而在圣殿最深处，那颗心脏安静地跳动着，等待着下一个轮回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