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二十章清单七（2 / 2）
“我们该走了。”
付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
他们一起离开了那扇门，留下艾琳一个人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夜色深沉，星光如水。
“她会活下去的。”卡顿轻声说道，“带着他的祝福。”
付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开车。
他知道，这一站，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还有更多。
遗忘之愿，遗愿清单。
还有更多名字，等待着被划去。
而他们，也将继续前行。
车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车轮碾过碎石路面，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付前握着方向盘，目光扫过后视镜里那张苍老却依旧锐利的面孔。
“刚才……那不是你的遗愿吧？”他开口，语气平静。
卡顿老爷子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
“你说呢？”他反问，声音低沉。
“我不确定。”付前说，“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原谅谁的人。”
“聪明。”卡顿笑了笑，“但有时候，原谅别人，也是为了自己。”
付前没再说话。
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幕，对卡顿来说，不是终点，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开始。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夜色越来越深。
“下一个地方，有点远。”卡顿忽然开口，“你最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不累。”付前说。
“但你需要保持清醒。”卡顿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深邃，“因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比刚才那个更危险。”
“比刚才那个更危险？”付前挑眉，“你是说，那个‘露西’只是个开始？”
“是的。”卡顿点头，“她只是第一个。”
“那下一个是谁？”
“一个医生。”卡顿说，“他叫……格雷。”
付前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一下。
“听起来，这个名字你也不陌生。”
“当然。”卡顿的语气忽然变得冷淡，“他是我‘死’前最后见过的人。”
“所以，他是医生？”
“是的。”卡顿点头，“但他不是来救我的。”
付前沉默了几秒，然后问：“他是谁派来的？”
“组织。”卡顿说，“他们派他来，是为了确认我是否‘死’了。”
“结果呢？”
“他确认了。”卡顿淡淡地说，“然后，他亲手给我打了一针。”
付前的手指猛地收紧。
“他以为那一针能彻底结束我的生命。”卡顿继续说道，“但他错了。”
“所以他也在你的清单上？”
“不。”卡顿摇头，“他不在清单上。”
“那你还去找他？”
“因为他知道一些事。”卡顿说，“关于‘遗忘之愿’真正意义的事。”
付前皱眉。
“你是说，这个所谓的‘遗愿清单’，其实只是个幌子？”
“不完全是。”卡顿说，“它确实是我主人留下的最后愿望，但它的背后，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关于‘遗忘’本身。”卡顿的声音低沉，“关于为什么我们会被‘遗忘’，以及……如何摆脱它。”
付前的手心微微出汗。
他忽然意识到，这趟旅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所以，我们要去找这个格雷医生。”他问，“然后呢？”
“然后。”卡顿轻轻一笑，“我会让他告诉我，他所知道的一切。”
“如果他不愿意呢？”
“那我就会让他……想起他曾经忘记的事。”卡顿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坚定。
付前没有再问。
他只是默默地踩下油门，车子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前方，是一片未知的黑暗。
而他们，正朝着它驶去。
……
天色微亮时，车子停在了一座破旧的诊所前。
诊所的招牌已经锈迹斑斑，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格雷医疗中心”几个字。
“这里？”付前皱眉，“看起来像是已经废弃很久了。”
“是啊。”卡顿下车，站在门口，目光复杂，“但他还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能感觉到。”卡顿说，“他一直都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付前没有再问。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靠问就能明白的。
他们走进诊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水味，混合着灰尘和霉味，令人作呕。
“他在哪里？”付前低声问。
“地下室。”卡顿说，“那里，是他最后‘处理’我的地方。”
他们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下走，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中回响。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扇铁门前。
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请勿入内”。
卡顿伸手推开门，一股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房间里，灯光昏暗，墙上挂满了各种医疗设备和仪器，角落里放着一张手术床，上面布满了干涸的血迹。
而在房间中央，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一张桌子前，低头写着什么。
“格雷。”卡顿开口，声音平静。
男人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不是已经……”
“我已经死了？”卡顿微微一笑，“是啊，我也听说了。”
男人猛地站起身，后退几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你……你怎么会……”
“我回来，是为了问你一个问题。”卡顿缓缓走近，“关于‘遗忘之愿’的秘密。”
男人的嘴唇颤抖，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告诉我。”卡顿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否则，我会让你想起你曾经忘记的一切。”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你真的想知道吗？”
“是的。”卡顿点头，“告诉我真相。”
男人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好。”他说，“我告诉你。”
然后，他缓缓地伸出手，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
房间的灯光瞬间熄灭，黑暗笼罩了一切。
而在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欢迎来到遗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