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2 / 2）

河堤上铺着鹅卵石。

卵石的间隙拱出些杂草；有节节草、车前草等等，开着或黄、或紫、或

白的各色小花；淡淡的清香飘荡，时隐时现。

渡口码头的渡船上没有人。河水从上游涌了下来，冲进渡口的河弯，带着那渡船漂过来、飘

过去。

渡口侧面的河滩上是成片的芦苇丛，灰白色的芦苇花开着；河岸上的风吹过来，垂着的芦苇

花象狼或是狐狸的尾巴一样，弯曲着，摇曳着。

芦苇丛中不时还会飞起几只白鹭，张开着翅膀，盘旋着，一会儿冲了下来，掠过了河面，飞

到远处去了…

柳青很兴奋。她松开了家英的胳膊，把挎包也给了他。

在河堤上，她蹦着、跳着，用力地喘息着，象是在闻着野花的清香，又象是在吸着青草的泥

土味；也许，也可能仅仅是闻着河岸上吹过来的风。

田家英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柳青象一只蹁跹的蝴蝶，从心底没来由的突然间冒上来一句：

愿舍此平生，但得一良人。

到家以后，家英一一作了介绍。

柳青拿出礼物：两袋大白兔奶糖、两瓶山西汾酒。全家围着柳青看，

阿珍更是问这问那的。家英连忙打断：

“柳青，你见过一大群的小乌鸡没有？”

“没有，不要说一大群，一小只都没见过。”

“走，带你去。”

家英带着柳青进了鸡舍。估计是城里洋气的柳青有气场，田文才和阿珍没坑声。

“哇啊。”柳青一声惊叹，看着网床上一只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她眼睛里闪着光，伸出手轻轻

地摸摸这一只，摸摸那一只，停不下来。一会儿，她又捧起来贴在了脸上。

眼看着在鸡舍呆的时间太久了，阿珍给他们两个叫了出去。阿珍正在炸豆腐块，农村的土灶

烧着柴火。家龙看着火膛，不时地添了些木柴。

田文才这会儿正忙乎着宰杀鸭子，准备炖鸭汤给大家吃。

炸好豆腐块，阿珍煮了面线端给了柳青，碗中搁了一些香菇，放了几块新炸出来的豆腐块，

还卧了两个鸡蛋。另外的一碗端给了家英，除了没有鸡蛋外，其余的差不多。

傍晚吃饭的时候，田家英告诉柳青，吃完饭就要送她去镇上住旅社。柳青说她想在田家英家

里住；她还悄悄地告诉田家英，让他晚上领她去甘蔗田折甘蔗吃。

田家英在学校和阿海鬼扯的时候扯过这事，没想到被她记下了。

田文才和阿珍在二楼给柳青收拾出了单独房间，心里总觉得不妥当。阿珍便一直问田家英，

那姑娘家里人知不知道她来咱们家？田家英说他不知道。

吃完晚饭后，大家围坐着看电视。没一会柳青就趴在田家英的耳边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田家英带上手电筒，口袋里装上一把小刀，领着柳青出了门。他告诉他父亲，要领着柳青去

渡口看渡船。

两人来到河堤旁的甘蔗田边上，田家英让柳青站在外面等着，说是让她等着。

他穿进蔗田，手里手电筒照着，选中了一根，把小刀扎进甘蔗的根部，绕着转了一圈，折断

后拖了出来。

柳青在外面站着，又紧张又兴奋，看着田家英拖着甘蔗出来，惊叫道：

“这么快。”

来到渡口的渡船边上，田家英先上了船，也把柳青拉上了船。

甘蔗的尾梢被田家英搁在腿上一把折断，扔进了河中让它漂走，其余的折成了三段。他把最

中间的一段递给柳青。

“给，中间段最好吃。头部皮太硬不好啃；尾部芯太水，不甜。”

柳青吃得津津有味，学着田家英将皮和蔗渣扔进了河中。

河面上吹着的东北风，凛冽动人。田家英举起手电筒照在柳青脸上，她的两颊冻得红红的，

嘴角还粘着一点蔗渣。田家英伸过手去，蹭了一下。

“怎样，是不是很刺激？”

“嗯，刚才我的心嘭嘭直跳。”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田家英父亲正过来迎着他俩。

第二天，田家英送柳青去镇上坐车。柳青有点恋恋不舍，想要田家英送她进城，田家英没答

应她，只是给她送上了汽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