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沧海一声笑（1 / 2）

曲落，许枫笑着问面前的赵佳怡，“我答应过给你吹笛子，你想听啥。”

赵佳怡冲口而出，“吹你自己认为你吹得最好听的。”

这时恩明哥掏出手机，拔了出去，“阿媚，先别和他们谈了，你过来陪我，筝带过来，看着阿枫吹笛子，我手痒了。”

许枫闻言，问道：“吴总，你外面的客人还多吗？”

古筝一起，会打扰到外面的人，这样的事情不要做。

“今晚生意非常好，客人还有好多。”吴美芳自己也想听，但只能如实回答。

他们是服务行业，一切以客人为重。

“恩明哥你让娄媚别上来，我们去杉湖边，才九点多，还可以玩几个小时，我们上面的客厅也不大。”

恩明哥点了点头，告诉了娄眉。

老齐酒有点重了，说：“竹青，你上去将家伙拿下来，我也想玩玩了。”

李亚男对许广浩说：“我上去帮你拿吉它。”

广浩点了点头，“好。”

三个女人匆匆离去。

许枫望着带着点失望眼神看着他的赵佳怡，笑着说，“佳怡，我答应你的肯定会做，我先给你吹完再下去。”

吴美芳轻声问：“许枫，能给我也吹一首么？”

许枫一愣，点了点头，“谢谢你今晚对我们的关照，可以，你想听什么？”

吴美芳轻咬樱唇，双眸带光，“我想听《我和春天有个约会》，可以吗？”

“行。”许枫点头笑道。

笛音流淌。

正拿着手机拍摄的许广浩将手机放到桌面用一个酒瓶靠着。

自己坐在椅子上，靠着，闭上刚才红起的眼。

脑海中浮起一个画面。

夕阳西斜。

天边火烧云在翻滚。

山草岭脚下。

隔着一块坡地的两条坡地的坡埂上。

两头母水牛赶着太阳下山前拼命地咬着坡埂上的草。

山下的村里，零零散散的白烟冒起，濛濛的聚散飘荡在各处，如同散落的云。

两个七八岁少年坐在牛背上。

下坡埂上的少年瘦小一些，上坡埂的少年更为高大。

瘦小少年的肩膀上斜挂着一条麻绳，三个用破裤腿缝成的袋子垂在腰间。

长条形的小布袋露出一小截竹笛。

一个稍大一点的露出拇指粗细的黑色小柄。

大的那个是一个布袋，扁扁的，什么也没有。

高大的少年高声向瘦小的少年叫道：“二十六哥，还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瘦小的少年道：“没有，我也饿，我去下面挖点蕃薯，你去弄个窑，快点。”

两个少年各自从牛背上爬下。

过了好长一会。

泥窑慢慢烧得通红了。

蕃薯也挖回来了。

将蕃薯放入窑中，用捡来的棍子锤实。

然后跟着牛慢慢走向远方。

当牛再一次从远方走回，两少年将蕃薯刨出，每人吃了几根，剩下的装入腰间的布袋。

高大少年边装边说，“今晚我去你家睡。”

瘦小少年点了点头。

然后各自爬上各自的老母年背，趁着暮色。

回家。

高大少年在前。

瘦小少年将牵年绳丢给前面的高大少年牵着前进。

然后他从长布袋中抽出笛子，双腿夹着牛背，笛音仿如天籁，飘荡在暮色四起的原野中。

远处的村子，几乎家家户户都开始炊烟袅袅。

现实中的许枫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刚好吹完。

许广浩缓缓地睁开眼。

赵佳怡说让许枫吹他吹得最好的。

许广浩看站在桌对面背向他的许枫，原来二十六哥吹得最好是这样，是这一首歌。

这就是他吹得最好的样子。

三十几年前真实的场景竟然清晰地以乐为引，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

这首歌，可能只有吹奏的许枫和听曲的他最为懂。

其他人实在难以领悟，这是他们以前真实的岁月。

场景大同小异，但，这样的事情出现过无数。

他们俩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整个童年都是在放牛，直到去上初中了才得以解脱。

房间中的几人还在沉醉中，乐调一切。

低沉的笛音响起。

刘恩明从沉醉中睁开眼，他真没想到许枫吹笛子的水平到了这个地步。

现在又吹出这样低沉的笛音。

他才懂，才知道将笛子的声音吹得低沉到这个地步有多不可思议。

这可是笛子，不是箫，也不是萨克斯。

吴美芳在听到《我和春天有个约会》的曲调响起，微笑着向前几步，在所有人诧异的眼光中缓缓地伸出双手，搭在许枫的腰上，头往后仰。

看到许枫没躲避，也没退开，吴美芳脸上的笑意更浓。

腰，缓缓地靠近许枫，随着曲调的节奏开始摇晃。

刚才许枫后退了几步，差不多退到了餐桌边。

三个兄弟都在圆桌的对面。

只有吴美芳身后的赵佳怡才看到，吴美芳的腰身小腹贴着了许枫，跟着曲调的节奏，一摇一晃，许枫的笛音未变，也轻轻地晃着，配合着她。

对面的恩明哥、老齐，许广浩却看到吴美芳缓缓摇晃着，将眼睛闭上，为了不阻挡许枫的吹奏，上身后仰，离许枫远一些。

他们都是过来人，经历过女人都不少，他们自然懂得眼前的女人，被许枫的笛音迷醉了，抓住难得的机会，伴个舞。

几兄弟也不管了，也管不着。

男人。

至死都是少年。

何况是自己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