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棺材铺里的激战(1 / 2)
次日,薄暮冥冥,打扫完教室卫生的简宁和李济恒分别,本以为会在自家门前看到袁溪行高大的身影,却并无发现。
门是被人推开后半掩的状态。难道说家里来客人了?简宁心里猜测,推开门,在里屋看到了钓鱼佬宋叔。
宋叔,全名宋云,大约是八年前来到南林镇上定居的,在这儿娶妻生子,很多人说他是为了貌美如花的妻子才留在这儿的。
不过南林确实是个值得定居的地方,慢生活的节奏,脱离大都市繁华喧闹的惬意,清新的空气,热情的当地居民,令许多人都乐不思蜀,想要留在这里。
但也有很多本地人想要出去,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隐居世外的桃源,是他们需要用尽一生逃离的樊笼。
宋云在来到南林镇之前是什么身份,已无人知晓,也无人过问。
只知道他的妻子是南林本地人,但也是在外务工多年后才回来的,在南林镇上有一套老房子,地方不大,却足够两个人生活,现在添了个新丁后,就显得拥挤了不少。
宋云和简宁的父亲是钓友,都说钓鱼是中年男人最大的避难所,很多中年男人都以钓鱼来舒缓压力。钓鱼并非是为了吃鱼,而是某种精神的寄托。
男人最大的乐趣,不在于打牌,不在于谈情说爱,就在于垂钓。
说是这么说,但简梁对打牌的热爱并未丝毫减弱,简宁也不晓得他哪来的压力需要通过垂钓来缓解,一天天输钱造成的压力吗?
钓鱼比打牌更烧钱啊!
“宋叔。”简宁进屋叫了一声人,看到两个中年老男人正在那儿聊些有的没的。
对此他丝毫不感兴趣,就跑到前屋的棺材铺找了个座位坐下,玩起了手机,等到打烊的时间上门板。
同时心里在想:袁溪行不来了么?
人就是这么贱,口嫌体正直,这些天接触的奇奇怪怪的事太多了,再加上本身从小时候开始就能看见母亲的魂魄,简宁早就对这个神秘的领域好奇心大于恐惧。
原本他觉得自己是个特殊之人,非常孤独,现在发现,原来在这世上还有很多他的同类,袁溪行可能就是其中之一,由不得他不动心。
现在牵绊他的是父亲简梁以及对袁溪行的不信任。
袁这个姓,由于袁家在南林镇上根深蒂固的恶名,简宁实在提不起足够的信任,再加上袁大胖这个菜二代在学校中的所作所为,更是雪上加霜。
“怎么会搞成这样呢?”屋里,宋云和简梁正在交谈,“好端端的,我还等你和我找一天去钓鱼呢,最近我发现了一个很不错的钓点,结果你就倒下了。怎么回事?”
“别提了。”简梁躺在床上摆摆手,“人老了,搬口棺材用力过猛晕过去了,听医生说,是脑供血不足引起的,让我好好修养几天。等我养好了,再和你去钓鱼。对了,昨天的鱼,是你送过来的吧?”
“昨天的……鱼?”宋云迟疑。
“是啊,一条大鲫鱼,臭小子蒸得都烂了。”简梁说。
“哦,哦!”宋云想起来了,尴尬道,“那是我送给王老师的女儿的,让她补补身体,没想到这丫头送给了简宁,也算是歪打正着了,你这身体也需要补补。我是才听说你身体出问题了,你可别觉得我这个老朋友不关心你。”
“嗐,这么丢脸的事,难道我要拿个大喇叭满镇子通知啊?”简梁打趣,“倒是你,你家小子刚上托儿所吧,这么急就替他物色媳妇了?都说女大三抱金砖,这大个十几岁,是想要套金房子?”
“胡说八道什么呢。”宋云咳嗽了一声,“是我媳妇,看王老师家女儿可怜,小小单薄的身子,每天上完学还得去菜场买菜,回家也没人照顾,全靠自己,还得照顾不管事的父亲,她心疼,叫我隔三差五送条鱼过去。”
“弟妹还真是好心,善良,你讨到这么个老婆是赚到了。”简梁感慨说,“不过你的语气怎么好像在影射我?”
“有吗?”宋云装傻,“女儿和儿子又不是同一种养法。穷养儿富养女嘛。你家简宁也算是懂事的。”
“懂事个屁!”简梁哼了一声,“天天惹我生气!昨天,还离家出走了,大半夜才回来,到现在为止还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你瞧他刚才和我打招呼了么?没有吧!”
“男孩子嘛,叛逆期到了,都这样。”宋云开解。
就在两人交谈间,一个高大身影兀然出现在里屋的门口,像尊忽然长出的铁塔,很吓人。
“这位是?”宋云看向简梁,眼神流露出探询之色,在眼底深处,一缕疑虑和忌惮如天边的云,快速掠过。
“没见过。”简梁摇头,“不认识。”看向那袁溪行,“你找谁?”
袁溪行瞥了眼宋云,目光落在床上的简梁身上,说道:“简宁回来了么?”
“你是简宁的同学?”却是宋云问道,简梁都没来得及开口,他张了张嘴,视线在两人之间移动,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
“算是吧。”袁溪行答道。
“简宁在前面的屋子里,不过也可能去哪儿鬼混了,你出去找找看。”简梁总算找到机会插话。
“叔叔,你这身体一直窝在屋子里不好,我推你出去走走吧。”袁溪行忽然道,内容和之前的话题毫无衔接。
“哎?”简梁一脸纳闷,这简宁的同学是不是有点自说自话,而且老子睡在床上,又不是轮椅,你这是要怎么推我,推我去哪里?
很快他就知道袁溪行怎么推他了,只见袁溪行在床沿上重重一拍,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就推动着木床在地上自动滑行,发出嘈杂尖利的摩擦音。
随后,数道光影从袁溪行的体内迸发而出,顷刻间就将木床滑行途中遇到的障碍物分解成碎片齑粉,沙发、茶几、鱼缸,包括墙体,全都分崩离析。
浓雾骤起,简梁几乎看不清眼前的场景,只觉得自己好似在坐过山车,身下的床板十分颠簸。
他在心里暗骂:混蛋小子,你这是要送我出去晒太阳啊,还是想直接去掉我半条命?这床是要滑到哪里去啊,再滑就掉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