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1 / 2)
而时至今日……沉寂许久,早已罗织好新网络的命运,正准备将明芙萝重新送回原定轨迹。
所谓的原定轨迹——
自然就是让巴别塔崩塌,让明芙萝踏上复仇流亡之路的那个未来。
“说起那位泽格小姐啊。”
海德拉庄园内,装修内敛却又不失贵气的招待室里,灵魂大师索伦阁下正翘着腿,摇晃手中的酒杯,与安瑟愉快交谈着:
“她竟然破坏了一部分我的禁制,一个三阶小姑娘能做到这种事……安瑟,你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啊。”
这样说着他抿了口酒,随后发出悠长畅快的叹息:“对酒的品味,也同样令人拜服。”
“优秀的酒,优秀的酿酒师都是世间珍宝,听说西国那片混乱的地域有个本领出众的调酒师。”
索伦将酒杯端到自己面前,满眼赞叹地凝视着杯中淡银色的酒液:“但品尝过安瑟你调制的酒液后,我想我就没法再对其他人酿造的酒感兴趣了。”
“您想要的话,庄园里还有不少种类的酒。”安瑟笑了笑,慵懒舒适地后靠在沙发上,食指交错放于腹前,“尽管拿去便是。”
“……说是这么说,我倒也不是那种喜欢客气的人。”
索伦咋了咋舌,有些微妙尴尬地笑了一声:“但仔细想想,那事做得好像有些对不起你。”
“哦?索伦阁下指的是?”
“就是械装。”
男人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我本来没想把械装这东西交给纳赛玛那老东西的,结果……”
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五阶术士语气都颇为震惊:“我竟然在机缘巧合下,得知了那家伙突然搞到了先代王朝的灵魂宝珠,甚至接近完整,不是什么碎片!”
“你知道的。”他苦笑着摊了摊手,“我没可能拒绝那个东西,而那东西的珍贵程度,也的确能与械装对等。”
安瑟只是微直起身,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轻松道:“我已经将械装的构造交给了您,怎么支配使用它,自然是您的事,您再把它拿去交换利益,也很正常,不是吗?”
“虽然如此……但还是给你带去了不小的麻烦吧。”
这位性格爽朗,看上去不像是喜欢玩弄灵魂之人的超凡者颇为不快道:“纳赛玛竟然直接把那玩意交给大皇女了……这老东西,左右逢迎两头通吃,玩得倒是炉火纯青,迟早把自己玩死。”
“就是这么一搞,巴别塔那边难免要受到更大压力,安瑟你要是主动护着那个泽格小姐,很有可能会被其他人看在眼里,那她要承受的东西可就更多了,而且还免不了让你跟大皇女殿下产生摩擦。”
索伦越想越不对劲,狠狠一拍脑门,懊悔道:
“我当时怎么就刚好从纳赛玛的代理人那里,看到了灵魂宝珠的事情呢。起码再过段时间也行啊,毕竟按照安瑟你的本事,没多久就能把那小姑娘拿下了,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哎,当时脑子一热,没考虑到安瑟你,是我不对。”
他看向安瑟,语气万分诚恳道:“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毕竟这是涉及你的契首,要是坏了你的事……我可太怕自己被弗拉梅尔先生抓走炼成药剂了!”
尽管在这时候,索伦心中闪过“安瑟不会如此计较”,像是要阻止他说出这句话的念头,但……
假如说,最开始他还对安瑟要把明芙萝收为契首这件事存在些许疑虑,但在感知到那禁制被破坏之后,索伦就没有半分怀疑了。
这个灵魂禁制的封锁力度极大,但索伦在安瑟的要求下,留了不需要太过依靠实力,而是需要有充足的知识与才华才能发现的巧妙漏洞,这漏洞发现的难度之大……索伦自认为跟强行破拆禁制没有什么区别。
而现在,这个禁制显然就是被明芙萝自己解开一部分,这种恐怖的天赋,将来要是成了契首,不知道该有多强!
毕竟整个帝都,不存在任何能强行拆解那个灵魂禁制的人——除了那位终日留在行宫安提切格的皇帝,以及对力量有着庞大渴求的大皇女。
飨焰之火,当然想烧就烧,可明芙萝哪来的面子让大皇女亲自出手解除灵魂禁制?开玩笑呢!
所以,心中升起的那点犹豫,瞬间就被索伦的强硬心思吞没了,翻不起半点浪花。
年轻的海德拉注视着这位诚恳向他致歉的灵魂领域的顶级大师,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惊讶的情绪,让人有些难以深究他的平静究竟从何而来。
“既然索伦阁下都这么说了。”
看到自己的剧本,在舞台上得到完美展现的剧作家轻笑起来:
“有件事,我似乎的确需要您的帮助。”
索伦松了口气,随后爽朗地笑道:“没问题,有什么事尽管交给我……对了,那位泽格小姐……真的没什么关系吗?”
虽然是以太院至高九席里几乎从不参与任何事物的中立派,但索伦对于整个以太院的方向还是有所了解的,与巴别塔的矛盾也很清楚。
他比起明芙萝,比起巴别塔的人,更清楚以太院的底蕴,虽然构建械装是个无比庞大的工程,但以太院全力开动之下,倘若再与炼金协会联合,那巴别塔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假如安瑟不打算直接出手帮助明芙萝……那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渡过这一劫呢。
“这个啊……”
安瑟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微抬起头,看向某个地方,温和的笑容里藏着无比深长的意味:
“我现在,正准备去帮她一把呢。”
*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内,排列着许久未有出现在此处的官僚与贵族们。
而那座空荡了有段时间,整个椅背和扶手燃烧着熊熊血焰的王座,也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艾菲桑徳·飨焰,在缺政一个多月的情况下,久违地召开了一次朝会。
这位君王对自己的力量吝啬到不愿意将其浪费在维持容貌青春上,要榨干每一分以太,去竭力对抗着那侵蚀着她自我与灵魂的混沌。而她从朝会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高居王座,俯视着下方的贵族群臣。
那面庞哪怕再如何衰老,依然满是令人无可违逆的高高在上。
只要她还有一天戴着那顶冠冕,只要她还有一天能端坐于王座之上,整个帝国,整片大陆,便都要向她俯首称臣。
“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