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2 / 2)
安瑟突然说道。
“……嗯?”
索伦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看向大厅入口,颇为诧异道:
“那位泽格小姐,竟然没打算来找您吗?这可多少有些……不智了。”
他并不知道安瑟是怎么和明芙萝交谈的,但在索伦看来,为了给对方压力,安瑟肯定是给出了几乎算作明示的提示。
假如那个小姑娘这还搞不清楚状况,那未免有些不识好歹了。
神秘的灵魂术士瞥了眼安瑟,却十分意外地没有从他脸上捕捉到什么不满。
当然,仅仅只是一眼,索伦就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试探揣测什么了,他轻咳一声,笑着说道:“那我也该为诸多客人展示这段时间的成果了……先失陪一会儿,安瑟。”
安瑟身边坐着的虚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直接消散无踪,而原本空无一人的演讲台上,身披华丽白袍的身影凭空出现。
“诸位共逐真理的求道者。”
索伦的声音清朗自信:“我,索伦·坎纳斯特,十分荣幸能在此为诸位打开一扇有关灵魂的,全新的大门。”
他的开场白简练直接,除了第一排以外座无虚席的大厅顷刻响起掌声。
“无论是行走于天国之路的求索之人,还是勇于踏足深渊的大毅力者,都应该很清楚一件事。”
索伦摊开手来,绚烂的光华于他的掌心绽放。
“灵魂,是超凡的关键,是我们能将生命跃升向更高层次的核心所在……”
安瑟的手指轻轻点着手杖,他并不在意索伦的侃侃而谈,这位顶级灵魂术士口中的法术,他也并不在乎。
这个世界上,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安瑟的深浅,以至于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去考虑,以和善宽和著称的年轻海德拉,到底持有怎样的力量。
海德拉作为最接近深渊的魔兽,本身的力量面就十分广泛而驳杂,但这并不代表每一代海德拉都是,嗯……用那个世界的游戏话语来说,就是“水桶号”。
就好像弗拉梅尔在炼金方面有着恐怖至极的天赋,正因为力量面的广泛,海德拉们反而能随意挑选出最合适自己的力量,进行足够精深的发展。
这是海德拉的恐怖本质之一——可以自主选择……自己所期望的灵质。
想要成为平推一切的战士,那么觉醒的灵质便能让其主宰一切战场;想要成为探寻魔道的术士,那么无数奥秘便自动向其敞开;想要成为炼金术士,那么造物的真理在其眼中便如此简单浅显……
灵质,作为比超凡还要稀少上无数倍,能够真正彻底改变一个人的特性……海德拉,却能够自己掌握其觉醒方向。
谁都知道弗拉梅尔的灵质是什么,但帝都却鲜少,或者说……只有弗拉梅尔一人,知道,安瑟选择觉醒的灵质,究竟是什么。
是的,就连皇帝也不知晓——准确的说,是弗拉梅尔主动让皇帝无法知晓安瑟的灵质。
比起喜欢肆无忌惮彰显她那卓绝才能与暴虐力量的伊沃拉,几乎从未“真正”显露属于神灵种力量的安瑟,有时更让顶端的超凡者们心怀敬畏。
所以,安瑟在最开始对希塔娜的驯服中,才会说……他其实并不是那么急需单纯的“力量”。
而与之相对应的,眼下,原本几乎完美契合他性格,想法,理念的某位娇小学者,却好像做出了十分错误的选择。
但安瑟却只是轻松微笑,看似坐在这里,实则一直在关注另一处大厅的他,正对一切的发展感到满意万分。
*
演讲台的后台,相位旅者巴恩斯先生正神情糟糕地和荣葛尔对话。
“所以,你们最后还是没把安瑟拉拢到这边来?”
他面色阴沉地质问。
“……巴恩斯先生。”
荣葛尔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有自己的考量。”
“你们有自己的考量……见鬼!你们有自己的考量!”
巴恩斯被气笑了:“你以为我把你们叫来,是听你们自己的考量的吗!”
这个话题他们之前已经谈论过无数遍了,但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以及由此产生的,对巴别塔的羞辱,他又强调了一遍:“我需要的,是安瑟!”
“你知不知道……安瑟给索伦那家伙站了台,他能分到多少蛋糕,而那个油盐不进的王八蛋在吃完之后转头就走,最后还要留下一地争端!”
此时的巴恩斯似乎不完全是恼怒于自己将在争夺圣辉遗产当中失利,更多地是恼怒于自己给巴别塔低头,却换来如此搞笑的结果,想借此拉拢安瑟,结果却莫名其妙地被索伦捷足先登……日后不知会被其它派系的人嘲笑多久。
但他也知道,此时已经无力回天,因此在短暂地发泄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颇为烦躁的说道:“所以,你的讲座准备的怎么样了,别告诉我这方面都做不好。”
正常来讲,讲座这种东西肯定是要有充足的准备时间的,以太院的人上午才来通知,下午就要巴别塔到场,这就足见他们在示好中的不良居心——反正只要安瑟到了就行,讲座本身……没什么所谓,还能当作对巴别塔的反向考验。
要是这么个声名鹊起的学术组织连这点事都办不到,那还是赶紧就地解散算了。
但现在安瑟没来,能让巴恩斯保持在最后颜面的,也只有荣葛尔这场讲座的质量了。
“关于这一点,巴恩斯先生。”
荣葛尔沉默片刻,随后无比坚定地说道:“这场讲座,将会由明芙萝主持。”
“……”
这位大多数时间都放在探索零点迷界上,因此性格略微孤僻暴躁的五阶超凡者足足愣了十多秒,最后还是不相信地反问道:“你说让谁来主持讲座?”
“明芙萝,不是我。”
片刻沉默后,巴恩斯扯了扯嘴角,随后干脆放声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中带着几分愤怒,但因为荣葛尔的回答实在过于荒谬,以至于这愤怒都趋近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