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节(1 / 2)
在对明芙萝的驯服计划圆满落幕之后,整个帝都似乎重回了往昔的平静,再也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但这种平静,反而让敏锐的大人物们,觉察到了什么东西。
艾菲桑徳的行宫安提切格外,伊沃拉眼眸微眯,盯着眼前封闭的大门。
她亲爱的母亲,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展开朝会议事,也没有处理任何政事了。
帝国的王公贵族们来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倒不如说,他们更乐于见得艾菲桑徳执政生涯末期的这般混乱,什么都不做的皇帝,就是最好的皇帝。
但作为将要继承神灵权柄的伊沃拉而言,她却从中觉察到了某种……极其不正常的气息。
从常理上讲,艾菲桑徳再如何濒临疯狂,也还有两到三年的寿命。一般而言,这个时期的历代皇帝,要么竭尽所能去从海德拉所背负的庞大要素中寻找突破的可能,要么就完全放弃,进行最后的纵情享乐。
但没有一个人像艾菲桑徳那样,匿藏于源焰之中,只是单纯的……苟延残喘。
以前,伊沃拉认为她只是想要延缓那癫狂终末的将近,但在越发临近那个界限的眼下,这种行为明显已经毫无意义。
正回想着往昔的伊沃拉伸手触摸安提切格的大门,炽烈的血焰瞬间将她的整个手掌包裹,女人轻啧一声,立刻抽手,但整个手掌已经彻底焦烂,只是刹那间,都能看到被烧灼到漆黑的骨骼。
伊沃拉拧着眉毛,另一只手化掌为刀,将整只手齐根砍断,新的手在血焰的燃烧下复原。
“你不是在苟延残喘……”
那凶烈暴戾的狂焰,让伊沃拉瞬间回想起自己幼年时所认识的那个母亲。
那份……睥睨世间的绝对强大。
她握了握新生的手掌,喃喃自语道:
“你在……积蓄力量?”
生性暴虐残忍,但却从不愚蠢的伊沃拉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她的脸色顷刻间阴沉下来,神情犹豫不定。
过了两三秒后,她还是下定决心,身形化为焰花,消失在原地。
而安提切格内,永不熄灭的熊熊源焰之中,在此沉寂了整整半个月的垂暮君王,睁开了她的双眼。
“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的愚蠢东西,不过,没有关系。”
那双已经无比浑浊的焰色眼瞳中,依然遍布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混沌与癫狂。
“以后,我有的是时间教育你。”
而另一头,瞬息来到安瑟卧室的伊沃拉并没有在此处找到安瑟,反而看到了一个孱弱得可怜的女孩。
“安瑟在哪?”她不耐烦地朝眼前这个微有呆滞,留着一头雪色长发的女孩问道。
“伊沃拉殿下……您好——”
回过神来的玛琳娜先是向伊沃拉问好,然后立刻被粗暴打断:
“我问你,他在哪。”
心情极其糟糕的暴虐皇女隔空握住玛琳娜的脖颈,面无表情地将她举离地面:“听不懂人话?”
“安瑟先生……在……帝国……皇家剧院……咳咳咳!”
艰难痛苦的回答完伊沃拉的问题后,玛琳娜被粗暴地丢到地上,脖颈上那鲜明的灼痕无声诉说着她方才承受的痛苦。
“皇家剧院……他还有心情和空闲去那种地方吗?”
伊沃拉皱眉自语着,随后瞥了眼趴在地上,不停咳嗽的玛琳娜。
“你,是被安瑟刻意留在身边的那个凡人……玛琳娜,没错吧。”
玛琳娜挣扎着站起身来,无比卑微地朝伊沃拉深深鞠躬行礼,想要开口回答,可被烧透的嗓子已经沙哑到吐露不出完整的言语。
“真是脆弱……他留着你到底有什么用?也玩不尽兴才对。”
大皇女不快地挥了挥手,血焰抚过玛琳娜的咽喉,将她的伤势瞬间恢复。
“是我……感谢您的恩典,感谢您能记得我,大皇女殿下。”
双手交叠在腹部深深鞠躬的玛琳娜,用恭谦尊敬的语气回应着伊沃拉,没带有哪怕半点不快的情绪。
“行了,这种废话就不用讲,帮我给安瑟带个话——现在,立刻。”
虽然不知道伊沃拉到底要干什么,但玛琳娜还是很恭敬地说道:“请您吩咐,殿下。”
“告诉他:那个老东西,可能要对你和弗拉梅尔阁下动手了,多注意一点。”
伊沃拉说这句话时漫不经心,但玛琳娜的心跳却瞬间停滞了。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在以有了长足进步的强大心性,克服了那极致的震怖后,少女冒着会被伊沃拉再度凌虐的风险,艰涩开口道:
“能麻烦您……再说一遍吗?”
“怎么?觉得我在胡言乱语?”
伊沃拉冷笑一声,倒也没再随手虐待玛琳娜,只是漠然说道:“我没有说错半个字,你也尽快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带给安瑟。”
随后,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安瑟的卧室里。
玛琳娜站在原地愣了足足有四五秒,随后像是发了疯一般,手足无措地跑向门外,学习了那么长时间贵族礼仪的她,此刻慌乱的像个根本无法协调手脚的残疾人,甚至差点踩到裙摆把自己绊倒。
五分钟后,站在海德拉庄园房顶上的伊沃拉双手环胸,目视着马车从庄园大门出发,疾驰而去,随后又看了眼帝都的最高处,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