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2 / 2）

望舒客栈顶层，一张酒桌，两个凳子，两位神明相对而坐。

降魔大圣在门外尽职尽责的看守着，以免闲杂人等叨扰。

当然，能叨扰到这二位的生灵，倒也并不存在。

“此次唤我来有何事？”

这次面谈，并没有降魔大圣想象中的和谐，钟离对于这种风中传讯，自说自话的邀请，十分不满。

钟离的退休生活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体验极差。

至冬的执行官，命运的双子，仙人与再传弟子的请示，关系到璃月命运一战的推进，无论是人和事，总是一件一件拍到脸上。

如今，居然连邻国的神明都找上门了。

这算哪门子退休？如果眼前劣迹斑斑的同僚，还是同以往一样没有正事的话，就别怪自己拂袖而去了。

“上次你送的酒实在是好喝，不由得想再来喝一次。”

温迪这种豁出脸皮讲人情债的聊天方式，完全没有格调，但是对于契约之神确实有效。

钟离只好稳稳的坐了下来，给这位同僚倒了一杯降魔大圣精心准备的好酒，温迪毫不客气的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摩拉克斯已经奔月而去，此地只余钟离，今后有什么事，去与削月筑阳，或是璃月七星去说吧。”为了避免天大的麻烦找上门，钟离事先明言。

但是，最正经的神明，遇见温迪这种最不正经的神明，注定要吃亏的。

“这么巧，我也不是巴巴托斯，也只是温迪了，让我们为钟离与温迪的友谊，再干一杯！”再度碰杯。

钟离无奈的从怀里又掏出一瓶酒放在桌上，照面前毫无风雅的诗人的喝法，今天过后，望舒客栈建立之时献予自己的美酒存货，怕是要没了。

“不过，我已经只是温迪了，你什么时候「只是」钟离啊？”又一杯对饮之后，温迪突然抛出了正题。

钟离手中的杯子停住了，用石珀般的双瞳扫视了一下自己这位同僚。

神之心倒不是不可以给，做好切割，卖掉神之心后隔岸观火，原本也是浩劫的破局之法备选项之一。

不过，眼前这位同僚居然主动当了信使，背后的信息就有点值得玩味了。

眼前这个同僚，看似不关心命运的轨迹；

但是关心命运，趋利避害的尘世执政，陨落了一个又一个，如今只留下自己和这位“糊涂”神。

若要小觑了对风向最敏锐的神，才是真的糊涂。

钟离安然而坐，等待着温迪的下文。

他从不逞言语之快，也从不讨价还价。

但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该是他的那份，也从来没有哪位神明敢少了一丝。

温迪看到钟离的架势，脸夸张的垮了下来，虽然有表演的成份，但也是真心。

这位老爷子实在是太难搞了，压根不入局的人，你又如何能让他吃亏？

他总是这样，拉他入局需要足够的筹码，然后才能开启一个公平的契约；

所以他永远是公平的，但也是最赚的。

没有办法，投降输一半吧，温迪垂头丧气的说：

“你所要的，全都会有；不足的部分，由我补齐。”

神明之间当然不会鸡毛蒜皮的讨价还价，彼此有什么需求，当能够坐到一起时，就已经相互了解。

不过温迪的话，倒是出乎钟离的意料。

作为一个信使，居然直接帮忙下注，来促成契约？

从普遍理性而言，他完全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这么做；

除非是，对这场浩劫的预估，已经到了非常糟糕的程度。

这是温迪的出价中，给自己的隐藏信息。

当然，这个信息，本身也是价值的一部分。

“你如此确定吗？”温迪的态度，让钟离神色郑重的又确认了一遍。

在一场浩劫中的“补齐”，很可能是以陨落为代价。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可能付出这种价码？

温迪回应钟离的，也只有苦笑。

璃月有实力，也有可能看到最后，但是蒙德不行；

所以，只能由他提前吹起变革与转机之风，让浩劫之风抵达蒙德之前，便风向偏转。

但是，变革与转机之风，是需要代价的。

两千多年前，吹起变革与转机之风的他，沉睡了一千年；

五百年前，吹起变革与转机之风的他，又沉睡了五百年；

这次的代价将会是什么？温迪一点也不想知道，只希望自己的盟友们能给力吧......

既然收到了足够的代价，钟离当然不介意签订一份终结一切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