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4菱角杆炒饭（1 / 2）
水暖店老板虽然说好了是收钱帮工，但人家情分给到这儿了，也不好意思一直叫他看着。
因而宋檀便也分了她一把串儿。
哎哟哟！
这可把水暖老板高兴坏了！
他在这儿跑来跑去，忙忙碌碌，一...
夜雨悄至，无声浸润着第127号地块的泥土。晨雾未散，田埂上已留下一串湿脚印，深浅不一，像是某种隐秘的讯号。宋檀披衣出门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她一眼就看见小满蹲在薄荷地头，手里攥着半截铅笔，本子被雨水打湿了一角。
“又来得这么早？”宋檀走近，递过一把油纸伞。
小满回头，脸上带着少见的凝重：“宋姐，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咱们的药圃被人挖了，根全被刨出来烧了，火光冲天，可没人看得见。”她顿了顿，“醒来就睡不着，总觉得要出事。”
宋檀没笑，也没说孩子气的话。她只是望着那片在微风中轻颤的野薄荷，低声道：“梦也是心声。有时候，身体比脑子先知道危险。”
两人并肩走向药圃。露水沾湿了裤脚，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草木香。然而刚走到围栏边，小满突然停下脚步??
“这不对！”她弯腰扒开一丛紫苏，指尖轻轻拂过土壤表面，“这里……动过。”
宋檀蹲下身。土色略有差异，踩踏痕迹虽被刻意抹平，但蚯蚓粪的分布被打乱了，几株幼苗歪斜的角度也不自然。她伸手拨开表层浮土，赫然发现一根断裂的塑料标签桩，上面依稀可见编号：Y-09。
那是“野生黄精”试验区的标记。
“有人半夜进来过。”宋檀声音很轻，却像铁钉敲进木板，“不是偷菜，是取样。”
小满脸色发白：“会不会是……外面的人？科研机构？还是那些想仿种的农场主？”
“不清楚。”宋檀站起身，环顾四周摄像头的位置，“陆川装的红外探头应该拍到了什么。”
回到小院，陆川正趴在电脑前回放昨夜影像。屏幕闪烁，时间跳到凌晨两点十七分??画面中，两个模糊身影从山道绕行而来，穿着深色冲锋衣，戴着帽子和口罩，动作熟练地剪下一小段黄精茎叶，又用工具刮取根部表皮组织，放入密封袋。全程不到六分钟，撤离路线避开所有主摄像头，只在一处盲区留下半个鞋印。
“专业水准。”陆川咬牙，“不是普通农户，也不是闲人溜达。”
“他们知道我们在试种黄精。”宋檀盯着画面里那人背包上的反光条纹，“而且清楚试验区编号系统。”
屋里一时寂静。大郭医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我连夜化验了残留土壤，发现微量镇静剂成分??跟去年那个‘有机养生菜’骗局里用的一样。”
姚娣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是冲着‘药食同源’来的？想抢品种？”
“不止。”宋檀缓缓开口，“我们这批黄精，是改良版。三年前从深山老林带回原种，结合本地气候驯化，生长周期缩短40%，有效成分却高出两倍。如果数据泄露，市面上很快会出现‘同源产品’，打着‘古法培育’‘稀缺药材’旗号高价售卖。”
“可我们还没申请专利。”小满急道。
“正因为没申请，才更容易被窃取。”宋檀看向陆川，“报警吗？”
陆川摇头：“证据不足。他们没越界，没破坏设施，连脚都没踩进警戒线内。法律上，顶多算‘田野观察’。”
“那就让他们以为没事发生。”宋檀忽然笑了，眼神却冷，“但我们得换个玩法。”
当天上午，全村召开紧急会议。宋檀没有提盗窃事件，只宣布一项新计划：“即日起，所有试验作物实行‘双轨记录制’??公开台账照常更新，另设一套加密日志，由我亲自执笔，存于离线硬盘。”
“演戏？”何陀螺眯眼问。
“不只是演。”她说，“我们要放出一个假消息：黄精项目失败，样本全部销毁，改种普通玉竹。”
姚娣立刻明白过来：“引蛇出洞？”
“对。”宋檀点头，“真东西藏好，假线索放出去。谁要是信了，下一步动作一定更大。”
计划迅速推进。下午三点，村广播响起通知：“因技术瓶颈，黄精试种终止，请相关农户调整种植方案。”同时，农事公告栏贴出新的排期表，Y区划为玉竹轮作带。
当晚，宋檀在厨房灯下写下真正的日志：
【八月廿四，阴转雨。
贼影潜入，取我枝叶，不知其味。
世人贪图捷径，却不懂??真正的药性，不在基因序列，而在十年如一日的守候。
我将计就计，以虚掩实。愿尔等贪心不足，终陷泥潭。】
三天过去，风平浪静。
第四天清晨，李教授突然来电：“宋檀，省农科院内部论坛出现一篇匿名帖，标题是《云桥村所谓‘野生黄精’实为激素催产伪品》，附了几张模糊照片，说是‘内部流出证据’。”
“发帖人是谁？”
“IP隐藏，但账号注册用的是我们院研究生邮箱模板。我已经封锁帖子，但……已经被人截图转发到好几个农业群。”
宋檀握着手机，目光沉静。她在等这一刻。
“李老师，您能帮我做件事吗？请安排一次‘突击复查’，就说接到举报，怀疑我们滥用植物生长调节剂。您带队，公开检查，越正式越好。”
李教授愣了两秒，随即大笑：“你这是要借刀杀人啊！行，明天我就带专家组来，摄像机、检测仪全带上，搞得像审犯人一样！”
第二天九点，一辆挂着“省级质量监督”横幅的白色考斯特驶入云桥村。村民们纷纷驻足围观，议论纷纷。李教授一身正装，带着三名专家直奔药圃，当众抽取黄精根茎送检，并调阅近三个月农事记录与监控视频。
现场直播同步开启。镜头扫过整齐的田垄、手写的笔记、冷链运输车上的温控记录仪……网友弹幕瞬间炸开：
【这管理比医院还严！】
【看看人家的字迹，天天写日记似的……】
【之前那篇黑文是不是傻？这种地方会用激素？】
检测结果当天傍晚出炉：各项指标均符合国家中药材种植标准，无任何违禁物质残留。
李教授面对镜头郑重声明：“经核查，云桥村黄精项目真实可靠，种植过程透明可溯。所谓‘激素催产’纯属恶意诽谤。我院将配合公安追查信息泄露源头。”
舆论反转。原先质疑的声音纷纷道歉，那篇黑文作者悄然删号。而更关键的是??
两天后，陆川在分析网络流量日志时发现，有境外IP曾多次访问云桥村官网的“作物公示表”，并在“黄精停止试种”公告发布后，连续下载大量历史图文资料。
“他们在抄作业。”陆川冷笑，“连我们的错误数据都拿去当宝。”
“那就再送他们一份大礼。”宋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假样本”，是一批经过特殊处理的黄精幼苗，外观与真品无异，但基因序列存在细微缺陷，长期种植会导致植株退化、药效归零。
“你要让他们种出一堆废柴？”小满睁大眼。
“嗯。”宋檀点头，“让他们花大价钱引进‘顶级品种’，最后发现种出来的全是病秧子。等他们醒悟过来，我们的真品已经通过国家认证，市场也稳了。”
一周后，消息传来：南方某农业科技公司高价收购“云桥流出黄精种源”，已在海南建立示范基地。
众人皆笑。唯有宋檀，在农事笺上添了一句：
【九月初二，晴。
播下虚妄之种者，终将颗粒无收。
土地从不说谎，它只默默见证贪婪的溃败。】
然而风波未息。
九月中旬，县教育局发函，称接群众反映“云桥村私设校外教学点，存在安全隐患”，要求立即取缔由村民自发组织的“乡村自然课堂”。
这堂课每周六上午开讲，内容涵盖植物认知、生态循环、传统农技，由何陀螺主讲，赵阿婆、大郭医生等人轮流助教，吸引了周边十几个村子的孩子。报名人数从最初的七人涨到六十余人，连县城家长都开车送孩子来听。
“这不是好事吗？”姚娣气得拍桌，“怎么反倒成了‘违规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