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9山上一点感情戏(1 / 2)
宋三成踌躇满志,开始收拾自己钓鱼的那些行头。
他知道陆川的朋友都有钱,买的鱼竿肯定也不差,因此今天也要带上自己最贵的鱼竿??就是陆川送的那支。
但一切就绪,眼瞅着太阳都出来了,气温蹭蹭往上...
清明雨落三日不歇,山气氤氲如煮。宋檀每日寅时起身,踏着湿泥巡田一圈,脚底沾满青苔与腐叶,鞋帮早已泛出斑驳霉点。她不再穿防护靴??陆川曾坚持要她穿戴全套隔离服,可她说:“它若真能识人,便该认得出我的心跳。”第七号穴那株金苗已长至七寸高,茎秆通体泛着玉色微光,叶片边缘生出细密锯齿,形似古剑轮廓。最奇的是,每逢子夜,其叶脉会浮现出流动的暗纹,宛如活血在经络中奔走。
小满偷偷用红外相机录下一段影像:月光下,那株地黄竟轻轻摇曳,仿佛在应和某种无形节拍。她把视频放慢十倍后惊觉,每一次摆动都精确对应着远处祠堂屋檐铜铃的震颤频率。“不是风。”她声音发抖,“是它在听。”
她们开始记录“铃语”。每晚九点整,林老太太准时敲响挂在老槐树上的旧铃铛,一下为安,两下为警,三下召集。而那株苗,则以叶片轻颤回应??一次轻晃是“知”,两次是“安”,三次则是“危”。第三日夜里,它连续震颤七次,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监控系统突然报警:三公里外的山路上出现四辆无牌皮卡,正朝青山坳驶来。
陆川立刻启动应急预案。他早就在村口布设了伪装成野生动物监测站的雷达阵列,能识别热源移动轨迹。数据显示车上人员携带金属探测仪和采样工具。“盗种队。”他冷笑,“这次连伪装都不做了。”
宋檀却摇头:“别拦。让他们进。”
众人愕然。她目光沉静:“我们守的是根,不是壳。若连这点试探都怕,还谈什么传承?”
当夜,七名黑衣人潜入药圃边界,刚剪开铁丝网,脚下土地忽然塌陷半尺。原来地下埋设的陶管早已注满黏性菌液,遇压即喷,瞬间裹住鞋底。一人滑倒时手电光扫过第七号穴,只见那株幼苗竟微微转向光源,叶片翻转如眸开阖。那人吓得大叫,连滚带爬逃出百米,却发现掌心被划破处渗出的血珠竟呈淡金色,且伤口愈合极快。
“见鬼了!”他们仓皇撤退,临走前扔下一枚信号发射器。陆川捡起后冷笑:“GPS定位精度五米,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坐标,是活的。”
第二天清晨,童谣照常响起:
> “黄精玉竹金银花,
> 地黄不开没人夸。
> 昨夜来了黑乌鸦,
> 踩了一脚就回家。”
外来者只当是孩童嬉戏,殊不知“乌鸦”二字拖长音节,正是摩斯密码中的“入侵解除”。而广播结束后,村小学的王老师悄悄撕下一页教案纸,背面画着一张草图:七个红点围成北斗,中央一点金光闪烁,标注着“非实存,唯心见”。
与此同时,省城某高层写字楼内,一名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敲击桌面。他是康禾集团战略资源部总监陈延,三个月前曾派人接触宋檀,提出高价收购“失落地黄”全部基因序列,遭拒后便再未露面。此刻他面前打开着一份加密文件,标题为《S-7项目风险评估》。
“民间样本意外激活,具备自主感知能力……建议立即启动‘清源行动’。”下属汇报道。
陈延沉默良久,忽然问:“当年西北移民村的技术流程,是谁主导复制的?”
“李工,后来……跳楼了。”
“哦。”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告诉技术组,暂停所有模拟实验。这东西,不能用常规逻辑推演。”
他望向窗外城市天际线,喃喃道:“一百年前,他们说这是愚昧;一百年后,我们才发现,那是另一种智慧。”
春日渐深,药圃生态悄然变化。原本散布各处的假穴陆续枯萎,按计划对外宣布“试验失败”。唯有第七号穴周围的土壤愈发松软肥沃,蚯蚓数量激增三倍,连多年不见的萤火虫也在夜间成群飞舞。更令人称奇的是,每逢阴雨,空气中会弥漫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类似陈年宣纸混合檀香,闻之使人神志清明。
林老太太说,这是“药魂醒气”。
她开始教宋檀辨识“地语”??并非声音,而是大地本身的律动。比如清晨露珠坠地的节奏、风吹过不同植被的摩擦声、甚至蚂蚁爬行时足尖触土的频率。她说:“从前的老药农能在月下闭眼行走,靠的就是听土。每一味药都有自己的心跳,你得学会等它说话。”
于是宋檀每天黄昏盘坐于第七号穴旁,双耳贴地,一坐便是两个时辰。起初只觉泥土冰凉潮湿,后来渐渐听出细微震动,像是无数细弦在地下拨动。某夜,她猛然惊醒:那些震动竟组成一段旋律,与母亲生前常哼的小调完全一致。
她泪流满面。
母亲从未到过此地,也从未提过地黄。可那段旋律,是她童年记忆中最温柔的部分。
她终于明白,所谓“记忆链”,不只是物种延续,更是血脉深处的回响。这块土地记得她的来路,也认得她的归途。
谷雨前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干旱席卷周边乡镇。溪流断流,稻田龟裂,唯独青山坳水源稳定。村民发现,药圃下方的地层似乎形成了天然蓄水结构,雨水渗入后被某种菌丝网络锁住,缓慢释放。陆川检测发现,这些菌丝含有大量亲水蛋白,且具有自我修复能力。
“这不是普通共生。”他在笔记中写道,“是植物在主动改造环境,构建生存堡垒。”
为了验证猜想,他们在远离药圃的北坡人工种植了一批普通地黄,并接种实验室培养的同类菌剂。结果二十天后,所有幼苗全部死亡。分析根系发现,菌群发生变异,产生强烈排异反应。
“它们拒绝虚假。”小满低声说,“只有在这片土地上,在那种子选择的地方,它们才愿意活。”
此事之后,团队内部再无人提议迁移或克隆。他们开始真正理解宋檀所说的“见证”二字。
立夏那天,赵阿婆送来一只陶罐,里面盛着半罐灰黑色粉末。“这是我爹留下的。”她声音低哑,“他说,要是地黄回来了,就把这个撒在根边。”
宋檀接过罐子,指尖微颤。她知道,这是百年前封蜡窖藏所用的草木灰混合物,配方早已失传。她不敢贸然使用,只能取微量样本送检。三天后结果出来:灰烬中含有十七种稀有矿物元素,其中一种为未知同位素,衰变周期长达千年。
更惊人的是,当这份灰烬靠近第七号穴时,幼苗叶片立刻剧烈震颤,随后释放出一团淡蓝色雾气,将灰烬包裹其中。红外摄像显示,雾气中浮现出模糊的人形轮廓,持续不到一秒便消散。
“是影像残留?”陆川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