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2 / 2)
睡着之前腹部的疼痛已经所剩无几。
视野里,男人深邃分明的轮廓近在咫尺,充满侵略感的男性气息将她牢牢包裹住。
饶念愣怔片刻,才发现自己现在竟然像八爪鱼一样挂在男人身上,还有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等饶念彻底回过神来,手像是被烫了一下瞬间缩回来,下意识就想手脚并用地远离他。
霍聿深看着她试图从他身前爬走,柔软的腰肢塌下去,她臀型漂亮,包臀裙布料柔软。
画面有些刺眼,他的眸色顿时暗了几分。
而饶念此刻没有意识到危险,刚在床上爬出不到两步的距离,整个人被男人的手臂从背后揽住,轻而易举抱了回来。
随后,掌心落了下去。
饶念瞳孔一缩,整个人顿时僵在那里。
男人沉着声音,染着几分冷峻的压迫感:“再跑?”
准确来说也不是那一处,而是腰部和臀部相连的位置。
隔着衣服的布料,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阵热度,酥麻的痒意顺着脊椎向上蔓延,反应过来时,血液直冲头顶,她的脸像是烧着了一般滚烫,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快要不能思考。
饶念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他,虽然房间里没有别人,可房间里灯火通明,他身上还穿着衬衫西裤,模样正经得不行。
越看越坏。
饶念愤愤地瞪着他,用眼神谴责他刚才的行为,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脸颊绯红,又羞又气,像猫伸爪子似的瞪他,能有什么威慑力。
霍聿深却随意地向后靠了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疼了?”
其实根本不会疼,他也压根没舍得用力,只是想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在他这里胡闹,根本没她想象得那么安全。
但大概是因为他的掌心宽阔,指腹才不可避免地接触到那阵柔软。
掌心还残存着那阵勾人的触感,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饶念见男人竟然还在笑,顿时更羞愤难当了。
她故意咬紧唇,撒谎道:“疼,疼死了!”
他勾了下唇,作势要去掀她的裙子,也没戳破她。
“我看看,红了没有。”
“”
饶念羞愤地咬紧唇,心里又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混蛋,流氓。
顿了顿,霍聿深没再逗她,而是正了正神色,低声开口:“怎么不问我,和明窈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主动提及这件事,饶念愣了一下,随后,积攒了一天一夜的情绪也瞬间被引爆。
有委屈,也有羞愤,泪水瞬间打湿了眼睫,视线一片模糊。
她委屈得想哭,鼻尖也红了,只能忍着眼眶的酸涩,紧咬着唇瓣道:“我为什么要问,你爱喜欢谁,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女明
【请收藏本站】您现在阅读的是《你瞒》20-30
星,才女,随便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没资格过问。反正我只是图你的钱而已”
听出她这些是赌气的话,霍聿深反而沉默下来。
她没有安全感,归根结底,是因为她一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平等的,所以才会一直患得患失。
而不是毫不在乎。
他的眉心松了松,原本有些发沉的眉眼彻底舒展开来。
冰凉的长指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漆黑的眼眸牢牢噙住她的视线。
“你在蒋家泽面前,也会这样?”
听他突然提起这个名字,饶念怔住,眼泪还沾染在睫毛上,忽闪忽闪的。
“什么?”
他直直盯着她的双眼,毫不避讳地戳破那个真相,不容她逃避。
“吃醋。”
心事一下子被戳破,饶念瞬间慌了,连忙躲避他的视线,心跳莫名开始加快。
“我才没有”
霍聿深放缓了语气,循循善诱道:“那告诉我,现在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
潜意识告诉饶念不能说出来,不能承认。
她抿紧唇坚持不开口,霍聿深也没有再勉强她说出那个答案。
他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终于开口解释:“明窈是我妹妹。”
话音落下的瞬间,饶念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显然没想过还会有这种可能。
而且从没听人说起过,他还有妹妹。
饶念红唇微张,难以置信道:“妹妹妹?真的?”
霍聿深好笑地看着她:“刚才不是还骂得很起劲,连梦里都在骂我。现在不说话了?”
饶念耳根爆红,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好丢人,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她到底在干嘛啊?吃他和他妹妹的醋?
她咬了咬唇瓣,脱口而出地问了那个最关心的问题:“那除了明窈之外,你还有没有”
比如晁妍。
男人深邃的目光看向她,眼底倒映出她的影子。
下一刻,他薄唇轻启,慢条斯理道:“我只对一个人发出过约会邀请,还被拒绝了。”
意识到他说的人是谁,饶念张了张唇,心口忽然漏了一拍。
他定定地望着她,漆黑的眼底,压抑克制的情绪翻涌着,嗓音依旧克制清醒。
“如果你觉得之前的约定对你来说是卖身契,那从现在开始,合约作废。”
听到那四个字,饶念怔住了,柔和的卧室灯光下,半天没反应过来,红唇微张。
她的声线微微发颤:“什什么意思?”
“假戏真做的意思。”
话音落下,她的唇瓣被男人衔住,他的克制在此刻失去了效应,滚烫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包裹,织成一张大网,将她牢牢禁锢在他身前。
和上次夜里在维港边上的那一吻不同,他这次多了更多耐心,掌心扣在她的腰际,反而更绅士,每一下都显得游刃有余,甚至称得上温柔。
即便如此,饶念坐在他的腿上,也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她只能被迫扬起脖颈,感官被他身上的味道侵占,感受到他的唇舌毫无阻碍地侵入领地,不由分说地夺去她的呼吸。
视线里,他的神色看不真切,唯有一下比一下炙热粗重的吐息落在她的颈窝里,还有掌心若有似无的带过,游走至的每一处,都能轻而易举地让她浑身微微颤栗。
唇舌交缠的暧昧声响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周围流动的氧气仿佛幻化成了绵延的绸缎,缠绵悱恻。
灯光盈盈切切,她无声地攥紧了他领口的衬衫,她感觉到胸口的蝴蝶结散开了。
隐隐发麻的唇瓣终于被他松开,男人低沉的嗓音也掺杂上几分喑哑,是情动的征兆。
“抱歉。”
他作乱后,她被弄得一团糟,发丝凌乱地垂在肩上,白皙的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原本端庄的衬衫现在也被他弄出了些许褶皱,蝴蝶结也散开,唇瓣嫣红,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
霍聿深有些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但又不能更进一步。
这种感觉无疑在考验着他的忍耐力和理智。
男人声线低醇,回荡在静谧的房间内,轻轻敲击在她的耳膜上,语气不容置喙。
“从今天起,高兴要告诉我,不高兴也是。”
好霸道。
饶念眼睫轻颤着,看着他用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在灯下慢条斯理地帮她重新将蝴蝶结系了回去,动作绅士有礼,又透着几分温柔。
霍聿深一边系着,一边哑声道:“如果你想知道任何有关我的事,都可以直接来问我,因为这是只属于你的权利。”
饶念呼吸一滞,好像随着他的每个字落下,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在加快。
“学会行使你的权利,懂了吗?”
最后一个字落下,饶念的心口像是彻底被什么击中,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刚刚残留的温度和热意还未褪去,像是变化成了一朵漂浮的云,将她缠绕包裹起来。
身前,男人垂眸看着她,低声开口:“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现在问我。”
听见这句,饶念回过神来,眼里明显亮了亮:“什么都能问吗?”
“嗯。”
刚才不小心失控打了她一下,还惹得她掉了几滴眼泪,到底也是欺负她了。
没想到他会主动这样说,饶念咽了咽喉咙,用试探的语气。
“那能问几个问题?五个?”
他眼尾挑了下,漫不经心:“我记得我刚刚只打了你一下。”
饶念:“”
霍聿深的唇角扬了扬,语气里是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纵容和宠溺。
“问吧。”
饶念深吸一口气,开口问:“为什么都没有人知道你还有一个妹妹?真的是亲妹妹吗?”
“是,她比我小十岁,同父同母。她十岁以前一直跟父亲在国外生活,母亲去世之后,我才把她接回我身边。她从小就总是逆反,不听话,父亲也不想再费心管束她,才答应让她回来。”
他顿了顿,用平静的声音回答第一个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让太多人知道,是为了保护她。”
话音落下,饶念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让太多人知道明窈的存在,无疑是发现了霍聿深的软肋,也可能会有人借至亲之人的安危来威胁他。
他并不是不爱这个妹妹,恰恰相反,他的爱藏得深沉,也不易被发觉。
饶念的心里泛起些异样的感觉,轻声又问:“那你和你的父亲,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霍聿深轻描淡写道:“嗯,小的时候,他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但后来我明白,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遵从我自己的喜好
【请收藏本站】您现在阅读的是《你瞒》20-30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他几乎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连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曾经以为不可能会去做的事,他此刻却已经正在做。
而且,似乎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样排斥。
大概是因为她的眼睛太清澈。
房间里短暂陷入安静,盈盈月光穿透窗纱的缝隙撒进房间,拉扯出两道交织在一起的身影。
饶念思索了下,又问:“那你为什么喜欢冥王星?”
他嗓音低沉:“因为我觉得它和我很像。”
连阳光都难以抵达的孤寂遥远,就像他的内心一般。
可她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一角。
心脏处的饱胀感几乎刹那间覆盖掉了先前的委屈和难过,如此轻而易举。
饶念眼睫颤了颤,刻意换了一个轻松的问题。
“那你平时无聊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观星,看书,看电影,偶尔也会骑马,取决于我的心情。”
她忽然想起什么,好奇道:“我听那个琼斯说,你之前赢过他?赌赛马?他输了什么给你?”
他答得漫不经心:“一座庄园而已。”
一座庄园而已?
饶念感觉自己哽了一下,忽然觉得没办法跟他沟通了。
万恶的资本家。
饶念心里腹诽了一句,眨了眨眼又问:“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十日。”
现在已经快十月底,很快就到他的生日了。
饶念默默把这个日子在心里记下,又转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车牌里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安静,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交融。
饶念觉得她可能问错了,唇瓣动了动,刚想出声,就被男人打断。
他的语气听不出异样:“是我母亲去世的日子。”
他只这么解释了一句,饶念怔了一下,心念微微一动,意识到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一些不该提及的地方。
但霍聿深神色未变,漫不经心地帮她把垂落在耳侧的碎发拢回耳后。
“问完了?”
饶念回过神:“嗯”
见她问完了,霍聿深从床上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回来,递到她唇边。
“张嘴。”
不知怎的,饶念下意识地服从他的指令张开嘴巴,喝了一口。
甜的。
是红糖水。
丝丝缕缕的甜意从舌尖蔓延开来,缠绕包裹至心脏。
饶念本来还想再多喝几口,却被他生生止住了。
手中的杯子被男人无情抽走:“好了,喝太多会胃胀。”
他怎么像管女儿似的管她
饶念莫名觉得有点害臊,指尖无声扣紧了身下的被子,已经觉得快呆不下去了。
不多时,衣料窸窣的声响从面前响起,她刚抬起头,就看见男人已经在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
等等,他怎么突然开始解领带了?
只见那条暗红色的条纹领带被他随手扔到床上,与白色床单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
饶念傻住了:“你要”
霍聿深一边说一边解开领带,语气自然:“洗澡,睡觉。”
同一张床,睡觉
饶念的脑中又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刚刚被他打的那一下,身体已经本能地绷紧。
不行,太危险了。
他瞥她一眼,明知故问:“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饶念下意识脱口而出:“想你会不会禽兽不”
禽兽不如四个字没说完,她又默默吞了回去,尴尬地扣紧被角。
她干嘛要主动提起刚才的尴尬?
就在这时,男人停止了解衣扣的动作,他忽而俯下身靠近她,用膝盖顶开她的两腿之间,深陷进柔软的被褥中,在静谧的房间里发出窸窣声响。
饶念甚至没来得及反应,骨节分明的长指已经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挑起刚才解下的那条领带。
他手上的腕表还没摘,冰凉的质感贴着她脆弱的脉搏处,漫不经心的,却又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不容抗拒。
他今晚已经纵容她侵入他的领地和秘密,现在也该到了索求的时刻。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骤然抽离,饶念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感,心跳不知不觉因为紧张而加快,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直到她攥紧了那条质感极好的领带,霍聿深才终于出声。
他像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此刻徐徐引导着她。
“那你用它,把我的手绑起来。”
“今晚会不会觉得安心一点?”
第23章 “闭上眼。”
过了好几秒钟之后, 饶念才在脑中消化了他的这句话,呼吸不自觉开始急促,下意识垂眸看向他冷玉似的手。
他的腕骨劲瘦, 银色腕表还没摘去,显得清冷自持,总透着一股禁欲感。
可又跟他刚刚说出的话完全相悖。
绑他的手?
他怎么怎么还有这种癖好?
外人不是都说霍氏集团继承人沉稳端方,冷静克制, 那她面前的人是谁?
他刚才还伸手打她那里现在又让她绑她。
衣冠禽兽
饶念脸都憋红了,最后只能想出这个词来。
到底是女孩脸皮薄,霍聿深没再继续逗她,从床上起来,掩去眸底的晦色,用云淡风轻的口吻。
“开玩笑的。”
反正等这几天结束, 还有的是机会。
而饶念却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还对男人的这句话表示存疑,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今晚到底能不能平安度过了。
她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就在饶念彻底陷入纠结时,手机震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是霍聿深的手机。
他短暂松开对她的钳制, 起身去接电话。
饶念这才在心里偷偷松下一口气, 看着他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打开玻璃门,霍聿深走到阳台, 回头望了一眼, 确保屋里的人不会听到,才接起电话。
他抬手点了根烟衔在唇边,一点猩红在夜色中忽明忽灭。
接通电话后, 对面直入主题, 丝毫不浪费时间:“祁文皓派了更多的人在找她, 他儿子的病又恶化了。”
“而且听说现在祁檀也在派人找她,她的存在恐怕也瞒不住多久了。”
闻言,霍聿深眸色沉下来,望着阳台
【请收藏本站】您现在阅读的是《你瞒》20-30
外的漆黑一团,冥冥不清的神情隐在夜色里。
他吸了一口手中的烟,薄唇轻启:“那就想办法,继续瞒。”
闻言,卓舜顿了顿,迟疑地问:“你不是已经找到人了吗?”
房间内灯色柔和,他身处黑暗,却有些贪婪地望着里面的场景。
她正半趴在床上,也在和谁打着电话,朦胧的光线笼罩在她的侧脸上,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她挽起唇在笑,唇瓣嫣红,是他刚刚吻过的地方,柔软又鲜活。
她身上好像就是存在着某种魔力,吸引着人靠近,沉沦。
听见对面没有声音,卓舜发觉了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你改变主意了?”
霍聿深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沉声道:“先按我说的做。”
卓舜只能先答应,又转而道:“祁檀在公海用船走私的事找到了一部分证据,明天上午我带着东西去找你,我们见面再聊。”
“明天?”
“怎么,你有其他事?”
“嗯,最好上午就结束。”-
房间里,饶念蜷缩在床的一角,正在跟全霏打电话。
“霍董真的去意大利追你了?就为了解释明窈的事?!”
全霏惊讶:“明明一通电话就能解释清楚,他还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真的,我哭死。”
饶念眨了眨眼睫,故意道:“电话我可以不接啊。”
听见她这句,全霏顿时啧啧两声:“你少恃宠而骄了啊。”
恃宠而骄?她有吗?
好像是有点。
“所以你是不是现在跟霍董在同一间酒店里,在他的总统套房里?”
饶念心虚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那你现在竟然还有时间跟我打长途?”
全霏的话突然止住,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等会儿,霍董不会不行吧?是不是男人过了三十就就不行了啊”
没等全霏说完,饶念就忍不住出声反驳:“他哪里年纪大了,不就比我大了那么”
大了那么几年而已。
她可以说他年纪大,别人不行。
电话对面,全霏开始打趣:“呦呦呦,还挺护夫嘛。”
“”
饶念咬紧唇,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老男人正个名,于是压低音量对着话筒。
“你别胡说。是我来那个了”
全霏显然是颇为失望地啊了一声,遗憾到音量都顿时放大了好几倍。
“那你这生理期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因为音量过大,甚至都已经流泻到了听筒之外,回荡在房间里。
饶念怕被外面的人听见,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掩耳盗铃地把手机压在被子底下。
转头才发现,他竟然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
他应该没听见刚刚她和全霏说的那些吧?
心虚使然,饶念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看到她慌张的神情,霍聿深的唇角勾了勾。
他装作没听到,低声开口:“明天上午我有些事要处理,结束之后回来陪你。”
她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什么人陪。
饶念心里腹诽一句,却还是感觉丝丝缕缕的甜意包裹心脏。
直到看着他要出去,她下意识出声:“你去哪里?”
男人侧眸看她,漫不经心地反问:“你不是不放心?我去隔壁睡。”
没等她开口,他又挑了挑眉,道:“我也不介意留下来。”
蓦地回想起刚才的领带事件,饶念立刻把被子拉上来裹紧,只露出一双眼睛,卷翘的眼睫颤啊颤。
从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显得闷闷的:“那你还是去隔壁吧。”
鸵鸟一样的自我逃避,男人低眸,唇角弯起一道明显的弧度。
饶念本以为霍聿深会就这样出去了,可没想到,帮她把房间里的大灯关掉之后,他又走回到床边。
她怔怔地看着他俯下身,朝自己靠近,一时间忘了反应。
男人的唇有些微凉,清冽中夹裹着淡淡的烟草气,轻柔地落在她的额头上。
像是鹅毛轻抚过心尖,让她不禁轻颤了下。
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低醇的声线落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掠过。
“晚安。”-
翌日上午,饶念从床上醒来时,就已经将近正午时分。
这一觉睡得意外安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那枚晚安吻的作用。
她醒来之后,就发现霍聿深早已经离开了,侍者很快把准备好的Brunch送到房间来。
还有一位身穿工作装的年轻职场女性等在客厅里。
Fiona是欧洲分部总裁办的高级助理,收到霍聿深的指派来陪伴饶念。
外面天气和煦,早午餐被摆到了阳台上,饶念换好了衣服,就索性坐在外面用餐。
准备的Brunch里有舒芙蕾,是饶念最喜欢的甜品。
每周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去一家甜品店点上一份,草莓味的。
Fiona站在一旁微笑:“是霍董吩咐人准备的。”
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舒芙蕾?还是草莓味的。
大概是巧合吧。
就在她兀自出神时,Fiona又主动提议问:“饶小姐想不想去哪里逛一逛?这里有很多人喜欢去附近的一处许愿池,为亲人祈福。”
饶念摇了摇头,轻声道:“算了吧。”
她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望着不远处的公园里幸福的场景,喷泉池前有几对带着孩子的父母,还有亲密依偎在一起的恋人,肤色种族不同,却并不影响两人相爱,组成家庭。
好像每个人都在幸福,除了她。
静了片刻,Fiona又听见她忽然出声:“我没有父母。”
饶念又轻声喃喃道:“算是孤儿吧,我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大概是在不太熟悉的陌生人面前,她才会更坦然地吐露心声。
她也曾经在小时候许过愿,可是愿望好像也不曾实现过。
她也从来不是一个被命运眷顾的人,没有打心底爱着她的亲人,甚至连曾经信任的朋友也会背叛她。
有时候认清了,其实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就像她替饶家还掉那八千万之后,他们也没有一句关心,问她是怎么拿出那笔钱的。
淡薄得还不如一张纸的亲情,不要也罢。
其实不是没有愿望,只是愿望从未被实现过,她也就不想再抱有期待了。
Fiona顿了顿,察觉到她此刻的低落情绪,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声。
“我听他们说
【请收藏本站】您现在阅读的是《你瞒》20-30
,霍董最近这几天是没有欧洲行程的,原本这几天应该在处理一项公司收购的并购重组案,但是因为这次私人行程推迟了。而且最近好像霍董也一直在连轴转地工作,好像连续两天都没合眼。”
闻言,饶念顿时回过头,对上Fiona的视线。
她怔然片刻,回过神来,难怪,昨晚见到他时,他的眉眼里都透着疲色。
“难道不是因为您来了意大利,霍董才不远万里追来的吗?”
Fiona试探地道:“而且据我所知,霍董这些年从没有因为任何事耽误过工作。”
“霍董很在意您。”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饶念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栏杆,心脏处仿佛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下。
是啊,也许她并不是无人在意的。
除了他。
Fiona又笑着问:“市中心有一家星象展,里面会卖很多和星象有关的小饰品,饶小姐想去看看吗?”
闻言,饶念顿时来了兴趣:“星象展?”
“是一些来自欧洲其他国家的商人小贩,市中心有一栋小商城,就在里面,应该很有趣的。”
快到霍聿深生日了。
或许她可以四处看看,能不能给他挑一份生日礼物。
饶念很快决定下来,便对Fiona说:“我一会儿自己过去就好,不用陪着我了。”-
与此同时。
卓舜为了来找霍聿深,特意没有穿警服,两人约在了一家隐蔽的餐厅包厢里。
两个东方面孔的英俊男人同时进来,还是吸引了餐厅外面一部分人的目光。
直到包厢门关上,隔绝掉外面的世界。
霍聿深点了一壶茶,有条不紊地冲洗,沏泡,然后递了第一杯茶给对面的人。
卓舜一身黑夹克坐在对面,比起上次和霍聿深见面,为了隐藏身份,还特意剪了一个寸头,干净利落,肤色也晒得黑了几分,显得五官更硬朗分明。
接过递来的茶一口饮尽,卓舜端详着对面的人,忍不住轻啧了声。
“你和上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了。”
男人漫不经心地反问:“点解?”
“身上有人气儿了。”
其实是很明显的变化,八年前,卓舜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冷。
哪怕面上装得温和克制,仔细看他的眼底,根本读不出任何情绪,只有黑漆漆一片,深渊一样的眼,对任何人,任何感情都淡漠至极。
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霍聿深,变得和从前不同了。
卓舜把档案袋放到桌上,知道霍聿深赶时间,也不耽误时间,开始说正事。
他的语气严肃:“虽然现在已经搜集到了一部分祁檀违法的证据,可十年前你母亲的事,还是没办法找到证据,证明那场事故是他设计的。”
闻言,霍聿深的眉眼沉下来,虽然早知结果会是如此。
卓舜也叹了一声,接着说:“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努力了这么久,想找当年有关的证人已经不可能找到了,现在就只剩下那唯一一个办法。否则,我们这些年的时间和精力就全都白费了。”
包厢里沉默下来,见霍聿深迟迟不答话,卓舜仿佛彻底明白了什么。
他扬了扬眉,刻意转了一个轻松的话题:“看来这个女人不一般,竟然真能让我们高高在上的霍董事长动了凡心,了不起啊。”
说着说着,卓舜又反应过来一件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这次大老远跑来这里,不会也是为了她吧?”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霍聿深啊。”
霍聿深没答这话,而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满一杯茶。
随着淡淡的水雾升腾而上,笼罩住他深邃的双眼,辨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低声:“她很好。”
是他卑劣入骨,罪无可恕。
话音刚落,James在外面急促叩门,打破了包厢里的安静。
甚至还没得到里面的回应就闯了进来。
他急急喘着气说:“霍董,市中心刚刚发生了枪击。”
霍聿深动作一顿。
他咽了咽喉咙,接着道:“Fiona打电话来说,饶小姐也去了那里”
刹那间,男人端茶的手一个不稳,滚烫的茶水泼洒出来,溅在整洁的袖口上-
霍聿深赶到时,周围已经有警察的车停满街道,红色的灯光闪烁刺目。
里面的人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如惊弓之鸟般逃亡,伴随着一声划破天际的枪响,教堂顶上停留的白鸽也瞬间四散飞走。
大规模的枪击案措不及防地发生,街道周围花篮被踢翻,一副世界末日的惨败景象,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淡淡的血腥味,到处杂乱无章。
阳光格外刺眼,警戒线拉出一片区域,无数具尸体被陆续抬出来,浓重的死气笼罩在上空,还有哭声弥漫,仿佛置身人间炼狱。
霍聿深的心彻底沉下来,垂在身侧的手背无声收紧,青筋隐隐凸起,下颌线紧绷着。
已经很多年,他没有感受过恐惧的情绪。
他环视着周围,上前一个个查看被担架抬出来,覆盖着白布的人,每次掀开白布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微不可察地颤抖。
一旁紧跟着的James看见他颤抖的双手,心中愕然。
“霍董,饶小姐应该还在里面,还没有遇难”
遇难两个字像是两根刺狠狠扎进心口。
时至今日,霍聿深才发现,他不能去想象她也躺在白布下的情景。
只是试探的设想,那种近乎失控的情绪已经侵占大脑,让他彻底失去了平日里冷静思考,权衡利弊的能力。
脑中有声音不断叫嚣着,却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一旁维持秩序的警察注意到男人往相反的方向走进去,连忙大喊:“Sir, you should not enter, it\''s really dangerous”-
与此同时。
饶念正躲在某一个柜台后,她不敢移动,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腿已经隐隐开始发麻。
她也没想过,遇上枪击这样小的概率竟然会发生她的身上。
半小时前,她还在逛Fiona说的那个星象展,很多零散的小贩在卖一些和星象有关的纪念饰品,气氛热闹非凡。
直到一声枪响,尖叫声打破原本的平静,众人四散着,如鸟兽一般逃命。
出口有人在拿枪扫射,饶念只能被迫调转了方向,找了一处隐蔽的位置躲起来等待救援。
幸好这座商城有三层,歹徒不会那么快发现她的存在。
她只能紧咬着唇,泪水氤氲眼眶,干涩的唇瓣几乎快要被咬出血来。手里还拿着刚刚在摊位上买的项链,大气也不敢喘。
【请收藏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