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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个从骨子里散发出性感的人,他一定不知道,他顶腮时,楸楸看得心如擂鼓,他的骨相和皮相几乎是贴着长的,皮很薄,脸颊肌肉也薄,全由骨相撑起来,因此舌尖顶腮时,显得格外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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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摇摇头,心想:楸楸,你完了,这条莫名出现的爱河,人家只是看到了来蹚一蹚,你呢?快溺死在里边了吧?
这个时间不好开车,俩人下了最近的地铁站。
平日里,楸楸很少会选择地铁出行,尤其是学校十站以外的地方。
她们的共识是:离学校越远,意味着流浪汉越多,尿味越浓,碰见神经病疯子的概率亦越高。
不过soho还算在学校范围内,且soho是商业区,平时客流量多,地铁站还算整洁。
不过纽约地铁开的非常慢,俩人找到位置坐下,一路都没怎么说话,一个靠边坐着看鞋印污渍遍布的地面,一个看着手机,然而信号断断续续,发出去的陆续变成红点,连找个人聊天都不行,楸楸郁悒地收起手机。
渐渐地,她有点困了,一直强撑着,才没有睡着。大约是昨晚持续激动,一直在琢磨搭配,今天上课又持续精神紧绷,此时闲极无聊,便松懈下来。
终于到站时,她打起精神,耷拉着脑袋出地铁。
路上,为了不让氛围僵持到谷底,她下意识想着有什么话题可以聊,在脑海里挑挑拣拣,可一想到她现在对着裵文野抱有别样情绪,这张嘴便开不了口,有点不知所措,去看周围的风景,然而什么都看不进眼底,这个世界宛若失真掉帧一般。
她都不知怎么地就回到了公寓楼下,与这人仓促道别,便钻进门里。
回到停车场,裵文野回到车上,摸到手机充电,心底倾诉欲爆棚,便随便找了个人打开聊天窗口。
【裵】:我觉得,她有点怕我。
没头没尾一句。
对面几乎是秒回。
【段】:啊?
【裵】:细想的话,我今天是有些反复无常哦?
【段】:我懂了。汗.jpg
【段】:哥,相信我,恋爱复盘这件事真挺吓人的。
看完,裵文野没回,车钥匙插入,打算开车回新泽西,期间将帝国大厦抛却脑后,开出曼岛,地狱猫便一路嘤嘤嘤个不停。
两个小时后,他熄火下车,上楼时才看到段深回的信息,不少,好几段。
【段】:是不是你做的还不够明显啊?她知不知道你昨天一个假设,以为‘她会穿高跟鞋’,所以今天特地从新泽西一路开两个小时跑车过来,又特意让你同学,也就是我,一大清晨去占位置,一小时二十八刀,还好停得久能打折,但是停车税百分之十八……
【段】:卧槽,行吧,我打完这一段才后知后觉,有些事,还是不要做的太明显更好,这有点离谱了,停车费都快赶上你们晚餐了吧?
【段】:我下午觉得她眼熟,后来想起来了,她是Q.qiu啊,是不是?前年秋季学期都在传,大一就已经很出名的中国新生。
【段】:有没有可能,也许人姑娘不是怕你,只是怕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电梯里,裵文野看着这行字,若有所思,电梯门开,他心不在焉敲下一行字。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就是喜欢被控制?】
没发出去,他逐字删掉。
回了句:是吗。
顶部一条微信的提示弹出来,来信人是慕玉窠。他退出和段深聊天的WhatsApp,回到微信,还没点进去,便看到楸楸二字,他心中已有猜测,点进去后得到了确认,慕玉窠说某人不参加明天的露营了。裵文野回了个好的。
楸楸为此被慕玉窠骂了一顿。
【慕】:到底为什么?你给我个说法。今天不是跟裵一起吃饭去了吗?你们发生了什么?他欺负你了?
【楸】:没有的事。
【慕】:这可搪塞不了我。你直说,是不是他对你做什么了?
【楸】:没有没有!
楸楸犹豫了好久,才慢吞吞打字,发出:【我只是觉得,他很容易看穿我。我不想再跟这样的人接触了。】
【慕】:就这样?
【楸】:什么就这样?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吗?他一眼就能看穿你是个什么人!我现在怀疑他从一开始就记得我!他根本就是在设套!
她现在清醒过来了,自回到住处,卸妆,洗澡,回味着这不到半年的几次见面,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裵文野是处心积虑,谋而后动,否则他怎么可能言行举止,一举一动都戳她心坎上?
【慕】:……你现在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就这么怕?
【楸】:谁怕了!
【慕】:?
【慕】:不是你说的怕?
【楸】:这不叫怕!这叫及时止损。
【楸】:我现在更像一只八爪鱼,最初以为自己很能钓,殊不知人类更会钓!他把我放进了锅,被他这样那样爆炒。
楸楸掰着手指头数,去年十月重逢,到今年四月,不到半年,他们见过六次面,做了四次,第一次是在同学家,第二次在酒店,第三次在他家中,第四次亦在他家中。这频率虽然不高,可频频打破她的底线,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慕】:算了,受不了你俩,裵也说不去了,那我们设备白买了啊?
【楸】:抱歉抱歉,回头我请客赔罪。
自那之后又俩个月,期末考试过去,这年进入六月。
夏天到了。
六到八月,三个月长假,慕玉窠再次想回国去,她还申请国内夏校,问楸楸要不要一起回去,可以到她老家去玩。
楸楸婉拒了。慕玉窠是上海人,她也不是没有去过上海,空气是要比NYC好很多,可去过了,感觉也就那样。哪里都这样。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旅行就是从自己活腻了的地方,到别人活腻了的地方去。有道理,她心想。
不过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
她给慕玉窠回复:我最近吃药太多,真对什么都没兴趣。
慕玉窠回复:你可别药物上瘾了!
【楸】:放心吧,我没有。
这话题很有意思。楸楸又问她。
【楸】:如果非要让你选一个,药物上瘾和性.瘾,你会选哪个?
她最近懒得动弹,全因换药的缘故,医生给她换了一组新的抗抑郁类药,可以大大降低她对性.欲的需求,让她多少能拿回一点大脑的控制权,不再是无条件遵从性,亦不再看什么都往那方面去想,同时也让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慕】:靠,这俩个我都不想选。但如果非要让我选一个,我可能会选后者吧?
【楸】: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以前不懂什么是节制,男人一个接一个。后来身心俱疲,跟医生坦白,懂得用药物控制生理。然而药物能控制生理,控制不了心理,再后来是记吃不记打,又开始找人,这时的快感更多来源于心理和想象,除非遇到特别厉害的男生。
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然而现在,拔刀更神的那个男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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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她心中了。
慕玉窠离开一周后,楸楸又去复诊一次,流程和上次一样,脑子拍片,和临床医生聊两句,开药。去找心理医生谈话,被劝加入互助小组,无果,离开医院。
开车回到华盛顿广场附近,她忽然很想去一次华盛顿DC。
来美国这么久,除去在纽约读书,也就去过西部的加利福尼亚州。因为Hotel California这首歌,她和慕玉窠第一次踏上这段旅途,没有人在听过这首歌后会无动于衷、不想去一次加州的吧?反正楸楸就很有触动。彼时高中毕业,结束高中生生活,俩人考了驾照,叫上三五好友去了一趟加州,开着皮卡和跑车飞驰在路上。
还真应了歌词唱的,行驶在昏黑的荒漠公路上,凉风吹过她们的头发,她戴着花里胡哨的头巾,一手把着方向盘,指间夹着烟,烟草温热的气息,反扑到她脸上,弥漫在空气中。
第25章 四人
◎「你有病吧?四月哭的,你六月才哄!」◎
第二次去便是去考飞行执照, 可惜这个假期慕玉窠不在,她亦没有飞行的动力。
说走就走。把车子停到路边,楸楸便开始看火车票。
可看了一会儿,楸楸又开始感到兴致缺缺, 那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漫延心头。
不过, 楸楸应对烦躁这种情绪已游刃有余。
第一:先转移注意力。不去与当下的事情对着干。
第二?她熄了车,拿上自己的保温杯和钱包, 关上车门, 直奔常去的那家咖啡厅。
从医嘱上来说, 医生不建议她喝咖啡。只因咖啡会刺激中枢神经等系统,促使交感神经兴奋, 和她使用抗抑郁药的初衷冲突了。
可咖啡于她而言,宛若生命快乐水,犹如可乐水于肥宅而言,已被纳入生活必需品其列。
不想退学回家, 活着需要冰咖。
然而生活比影视剧更加戏剧化, 她推开门要往里走,碰巧迎面某人, 更巧的是他刚好侧身, 与身后的人玩笑说话。
半年前的冬天,她推开门, 洒了某人一身咖啡时,完全没有想过, 半年后的今天, 沸反盈天的夏天, 某人亦会还她一身咖啡。
场面一时半会儿处于僵持中, 身后传来一声干咳, 楸楸回头一看,一个身材魁梧的白人,楸楸只好闪进门内,避开到一边 ,揪起自己的袖子仔细看。好在是黑衣,只能看到被咖啡洇湿这一块要比其他黑色更黑。
再抬头看裵文野,他倒是没明显变化,仍那么冷淡,亦在看她的前襟,继而转移到她的脸上。
“抱歉。我赔你洗衣费用。”他说。
脸上却全然看不到歉意。
“不。”
楸楸刚想说不用,想到点什么,她还揪着衣服,却仰起小脸,“你去过DC吗?”
“哦豁,要来一场美妙的公路之旅吗?”
一只手搭上裵文野的肩膀,楸楸望过去,裵文野刚才回头对话的男生。
看上去跟裵文野很熟。楸楸盯着他的面孔看,像是曾在哪里见过,有点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男生读懂她的微表情,却很惊讶:“你不记得我了?”
楸楸看着他,仍然一脸空白,“你是?”她礼貌性地疑问。
“我这么大众脸么?”男生讶然,看向裵文野,怀疑人生几秒钟,指着自己说,“曼哈顿下城,那家十九岁就可以进的夜店,你们NYU学生的常住地,你真不记得了?”
一听就明白了,裵文野别开脸,笑了一下,可又不知道笑什么,脸上难得有点不耐烦的情绪。
“我要走了。”他甩开华暨然的手。
“别介啊。”华暨然连忙说,忽然警惕,“你俩什么关系?”
没人说话。华暨然心里咯噔一下,不好,不会吧?
他小心翼翼问:“情侣?”
“不是。”楸楸开口道,声音很平静,“DC,去不去?”
“那我就放心了。”华暨然拍拍自己的胸口,“去啊,走?”最后一个字是问的裵文野。
“没空。”裵文野将溢出一点的咖啡推到华暨然手里,掏出钱包,从里拿出一张面值二十美元的纸币,递给楸楸,当作是衣服的赔偿。楸楸没接,静了一会儿,耸肩说了句好吧,而后离开咖啡厅。
玻璃门关上,华暨然有些不明所以,挠了挠后脑勺。
他突然说:“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房间都开好了,裤子都脱了,安全套都撕开了,都快要戴上了,结果突然哭了的女生。”
这演哪一出?
华暨然说:“我都吓软了,遇到过出尔反尔的,还没遇到过突然哭了的,这也太像仙人跳了。我本来想跑,可良心不允许,就问她为什么哭。”
裵文野看他,“为什么哭?”
“我怎么知道?”华暨然表情很丰富,他脸上就差写着这五个字。
“你活太差?”裵文野想不出别的原因。
“滚!”华暨然给他肩膀一拳,“根本还没开始好吗?我都还没开始发挥呢!”
“……算了。”裵文野推门出去。
“咋了?”华暨然不晓得他的这句话后,为什么被接了一句算了。
“哄哄她。”
哦,搞半天不在一个频道。
“裵文野你有病吧?四月哭的,你六月才哄,这消息是不是太滞后了?而且你谁啊,凭什么哄人家?”
华暨然无语跟出去,看到裵文野正敲一辆车的车窗,车窗降下来,裵文野一手扶着车顶,为进入车窗框起来的画面范围内,腰背微微驮着,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似乎在说什么,听不清。
服了。
想到刚才这俩人的气氛,如此僵持,也不是很熟的样子,华暨然摇摇头,走过去,想缓解一下氛围。
结果刚走近,便听到女生脆生的声音说:“我们可以试试在车上,我也可以让你走后门,好不好?”
华暨然一个飞快转身。站定。傻眼。
靠。
这条街道人来人往,谁也不关心他。
靠。
裵文野也太有福气了吧。
靠!
“First?”
几米开外,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裵文野保持着腰背微微驮着的姿势,循着声音望过去。
Lachlan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惊喜地看他。
须臾,他不疾不徐地直起腰,望天深呼吸一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
他这行为反应,在楸楸眼里是不衔接的,更像是被什么打断、打岔了,才会出现的行为。
于是楸楸循着他方才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Lachlan的身影,愣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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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咖啡厅卡座。
Lachlan说:“我也要去。”
楸楸:“唔……”
不是很情愿,临时绞尽脑汁,却也找不到理直气壮反驳的理由。
“DC你没去过?”裵文野仍一脸漠然。
华暨然伸出手,“你好,我叫华暨然。”
Lachlan回握,“赖科霖。”他的英文名和中文名发音很像。
裵文野:“傻逼。”
“干嘛骂人。”Lachlan受伤,捂着小心脏。
华暨然以为Lachlan是裵文野在这边认识的兄弟,无所谓道:“那就一起去呗,你有艳福,我不得也有个人陪着,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沉默。空前一致地看着桌布不吭声。
他显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楸楸默默地端起刚呈上来的咖啡,哈哈两声,“其实我不是很想去了。”欲哭无泪。
华暨然忙不迭接话:“别啊,去呗,我也没去过华盛顿DC,你们看过蝙蝠侠吗?神奇女侠,自杀小队?小丑女这么出名我不信你们没见过,我老早想去一次了,小丑女是我女神。”
Lachlan都不好意思说了,“DC漫画总部在纽约,你现在就在这里。”
华暨然说:“啊?那为什么叫DC?”
裵文野说:“Detective Comics,侦探漫画。”
华暨然一脸恍然,“原来如此。”
Lachlan补充:“华盛顿DC叫Washington D.C.”
太聒噪了。
楸楸忍不住道:“去,现在就订票。”
裵文野险些没忍住,想发作,怎么就去了?
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去。
可身边几人都兴致盎然的模样,忍了一忍,最终没扫兴,看窗外人来人往。
视线聚焦,窗玻璃上,他与楸楸四目相对。
楸楸朝他做了个鬼脸。
确实是华暨然会喜欢的类型。裵文野看着窗玻璃心想。
楸楸像是个小疯子一样,行为大胆,我行我素,做事不顾后果,及时行乐。某一程度与小丑女高度重合。
Lachlan谷歌一下两地距离,说:“现在我们有四个选择。”
已知距离约三百六十多公里,无论是坐火车,大巴,还是自驾,都要花费三到四个小时。飞机倒是最快的,一个小时,可去机场的路上,以及等待航班,最终也是三四个小时左右。
Lachlan看着手机Greyhound的页面,又说:“如果我们决定二十天后去,可以买这张一刀的票价,下了巴士直接是联合车站,这也是一个景点。”
二十多天?裵文野一个拧头,死亡凝视他。
“就今天。”他说。
“今天就今天嘛。”Lachlan撇撇嘴角。
大家都是出国读书的人,他也不是没钱,可一刀和五十刀,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正常人都会选择挨一刀,而不是挨五十刀。
华暨然怕他们延后,便说:“如果你们想二十多天后去,我肯定是去不了了。我两周后就回国了,机票都订好了。”
楸楸想起七月开始的实习工作,亦没空,便说:“自驾吧,我会开车,我有一辆大皮卡!”她越说越兴奋。
“哪能让你开车?”Lachlan第一个不愿意。他骨子里带点中国男人的传统。
“我不会开车。”华暨然默默插一句。
“我开。”裵文野说,“我开,行了吧?”
一群傻逼。
他也是。
第26章 白板
◎「做早操,算哪门子的梦想?」◎
于是四人兵分三路。华暨然回新泽西拿他和裵文野的行李。Lachlan亦有自己的行李要打包。也因为Lachlan大男子主义, 不愿意让女生开车 ,裵文野不得不跟着楸楸回家取车。
楸楸有两辆车,一辆市内开的,不太起眼的敞篷小跑车, 可敞篷又卡死了一直没拿去修, 没有敞篷的跑车,就相当于是被折翼的天使, 公主一夜变灰姑娘, 跑车摇身一变, 变成一辆普通小轿车。还有一辆就是她口中的大皮卡,四座, 很宽敞,驾驶室后方设有无车顶货箱。
“怎么样?”楸楸一拍车门,炫耀道,“虽然是二手买来的, 但我开它跑过长途, 很舒服。”
“不错。”裵文野围着车子转了一圈。
楸楸靠近,小声怂恿他, “咱俩跑吧。”
裵文野似笑非笑看她, “我行李咋办?”
她眼睛亮晶晶地,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七百二十公里路, 我养你。”楸楸轻轻拍着胸口做担保。
裵文野若有所思道:“也不是不行。”
见他答应,楸楸立刻拉他上楼。她还要收拾一些要用的行李, 动作要快, 收拾完了就得赶紧走。
进了门, 楸楸指了个方向。
“随便坐, 冰箱在这边, 喝什么随便拿。”
她进了房间,没关门,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裵文野便在客厅晃,稍微参观一下。楸楸租的房子很小,1b1b型的,并不整洁,长桌上都是跟学习有关的文具和电子产品,看上去很乱,却乱中有序。
行李箱在卧室里施展不开,楸楸便想着把箱子摊开在客厅,多跑几趟,结果出来便看到裵文野站在一块白板前。
很普通的白板,约不到自习室,又是死期时,楸楸便只能把人约到家里来讨论,白板最开始的用处就是这样的,方便总结讨论。
后来用处就变了,随着她在这里长住,隐私愈发增多,叫同学到家里来的话,需要经常大扫除,她实在懒得,约不到自习室,她们通常去咖啡店,快餐店等。
既然作业派不上用场,楸楸便用它干点别的。
比如备忘录。不过后来又变了。
此刻,白板上密密麻麻都是字。
裵文野回头看她,“你得绝症了?”
楸楸边收拾,边看他,笑笑说:“你是第五个来我家后,必定会问出这个问题的人。”
“那这是什么?”裵文野敲敲白板,下方马克笔震动两下,白板黑字写了许多人生必做事项,最顶上则有四个中文大字。
遗愿清单。
楸楸说:“人生清单,梦想?”
她想了两个词来概括。
裵文野看着白板,“做早操,算哪门子的梦想?”
“有一天梦到的,想做。就是梦想。”楸楸有点渴了,去冰箱拿了一瓶果汁。
所以此早操非彼早操。裵文野好奇:“那为什么写遗愿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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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法不一样而已。”楸楸蹲在行李箱旁,小小一个窝在那里,仰头喝了一口果汁,脖颈纤细,随便一折就死了的脆弱,“都说梦想照进现实,但是一听梦想这俩个字就觉得遥不可及,这辈子都不可能完成的样子。遗愿清单这四个字,一听就不一样了,所有事情都会为了死而让步,因为时日无多了,再不疯狂一把,就要死了。”
忽然之间,裵文野皦然,为什么她会莫名其妙就哭了。
想得太多,又想不通。
最终还是没能偷偷跑掉。楸楸的行李收拾到一半,整个过程甚至未超十五分钟,楼下便传来Lachlan的声音。
他在楼下叫俩人的名字。
裵文野倚在窗门边,从口袋里摸出烟,咬在嘴里,没点,不确定这屋禁不禁烟。两人仓促对视一眼。楸楸撇了下嘴角,似乎有点愀然不乐。
裵文野思索片刻,打预防针,“三四人行里,有我的梦少做。”
这是事先声明,楸楸这么离谱的性格,稍微带偏一点儿便会思想动摇,指不定能干得出这事,又或不定……早就干过了。
闻言,楸楸却听乐了的样子,讶然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字正腔圆地强调重点。
“你放心,我肯定是会顾全,大,局的。”每个字在这里都找到了它该有的重音和轻浮。
裵文野说:“……好好说话。”
两个小时后,皮卡接上最后一人,华暨然,自此客满。楸楸裹着毯子坐在副驾,其余俩位男士坐在后座。四人朝着华盛顿DC出发。
皮卡里开着音乐,楸楸一手抓着安全带,一手和慕玉窠打字聊天,直播这边的情况。
慕玉窠平日里懒得打字,都会直接给她发语音,此刻倒是老老实实地打字。
【慕】:真羡慕你啊,后宫开起来就算了,还都是兄弟,还都能心平气和坐一辆车里,还能一起出去玩!
【慕】:nb啊楸简直我辈楷模!
【楸】:捂脸.jpg
【楸】:有一个不知情啦,他知道后肯定膈应我。
【慕】:少想这些有的没的,太在乎别人的目光,活的多辛苦啊。
【楸】:我这样的,是不是有点太不在乎了!
【慕】:他又不跟你过下半辈子,你管他呢?
【楸】:噢!你说的对哈!
【慕】:嘿嘿,我可以把这一段故事做成素材,分享到网上吗?
【楸】:你现在还做八卦专栏啊?
【慕】:哎呀,美妆区越来越卷,化妆的时候分享一些小故事,已经是常态了!
遥想最初,慕玉窠还只是一个美妆博主,在油管、ig、小红书、抖音、哔站这些平台都有号,后来她视频类型越做越杂,开始拍vlog,分享美高生活,奢侈品生活,在美国旅游vlog等,全网加起来有千万粉。
后来视频播放量有所下降,她又开始想花活,譬如几个月前的一日恋爱游戏。现在倒是不做了,因为慕玉窠有两个朋友真因此好上,不日又分手,连带着慕玉窠亦被拉黑了,慕玉窠本人很无语。
不过这也不是慕玉窠第一次就地取材,她偶尔也会在视频里口述分享她们的个人生活,每回都会厚码,关注她的粉丝亦很乐意看海外留学生的抓马生活。
据评论区观感,留学生的生活太精彩,彷佛跟她们不是处于一个世界似的,甚至比肩娱乐圈,一样的抓马,一样的乱。
对此,楸楸只能说,还是娱乐圈乱一点。
想起前年,楸楸刚十八岁成年,彼时她还在读高四,与慕玉窠再三确定,大学要报考纽大,于是趁着一个阳光灿烂的周末,俩人来到曼哈顿参观。
翌日在华盛顿广场,看到很多人围成一个大圈,穿梭人群,中间有很多台摄影机,似乎在录节目?还是拍电影?楸楸到现在都不清楚,华盛顿广场附近经常有名人出没。
慕玉窠认出来其中一个男明星,比她们要大好几岁,据说粉丝非常多,在国内很红,拍的影视剧在东南亚亦很火,再看周围这些粉丝举着的牌子,红是无疑的。
慕玉窠拿出相机来拍,记录这一趟行程遇到了明星,楸楸不似她那么激动,对明星不明星的,浑然没兴趣,不过慕玉窠想拍,她便也陪着,双手环胸,冷静地等,期间还与那个男明星对视过几眼。
慕玉窠感到挺遗憾的,虽然她偏爱白人男性,可平日里也偶尔会吃几顿华人快餐,这个男明星显然入了她的法眼,可惜这是个男明星,想靠近没那么简单。
当晚回到皇后区法拉盛,周一晚上去轰趴,不料派对上,这个男明星也在。
更遗憾的是,这个男明星更钟爱楸楸。
俩人本就是来猎艳的,这事儿讲究一个缘分,慕玉窠见男明星更喜欢楸楸,便怂恿楸楸,替她尝个鲜。
楸楸本就偏好东方人,纵观全场没有比男明星更好看的亚洲男,于是点头了。
尝了,也就那样。
后来她从派对主人那里得知,她时常会请一些明星来做客轰趴,因着她这里私密性够好,方便做一些不被外界所得知的私事。
一些明星处于上升期不好谈恋爱,又不好找圈外人或网红,容易遭人捉把柄,且国内觊觎明星隐私的私生饭太多,他们活动不开,便把目标定在国外。早期活动范围更多是在东南亚泰国,四五个小时飞机便到目的地,长途跋涉来纽约的并不多,所以这个派对主人邀请的更多是白人男星,亚裔少见,除非本来就是有工作在身上来到此地,然后工作娱乐两不误。
后来楸楸和慕玉窠经常到这儿来轰趴,遇到过不少各国的顶流男星演员,他们对外会说是出国度假游学,又或是私人行程来到纽约。
主打的就是一个好看。
不过也就一个好看可以看,活儿基本都不怎么样,空有一副好皮囊,更多时候还得是她亲自来。
后来,想加她联系方式的男星,一抓一大把,不过通通都被楸楸拒绝。
活那么差还有脸加微信,哈哈。
好东西点到为止便足矣,第二口便会开始发腻,第三次就要吐了。
美好就该定格在最美的瞬间,她就不该跟这些男明星男演员滚到被子里,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这么想。
尤其当这些男演员拍了一部爱情电影,被三五好友拉去贡献票房时,她便更是悔不当初。
三五好友聊起男女主角的绝美爱情,感叹此情只应天上有。
一旁的楸楸:“……”
满脑子里只有她与男主角坦诚相待的糟糕回忆。
真的很替女主角的婚后生活担忧啊!
第27章 老公
◎「这个女的,有点东西!」◎
聊了一会儿, 慕玉窠被父母叫走,楸楸揿灭屏幕,胳膊肘搭在车窗沿边,看了一会儿频频倒退的城市风光。
后座, 华暨然和Lachlan聊起天来, 询问华暨然在哪所大学就读,华暨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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