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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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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点迷茫,因为这个阿姨肯定不是来接她的‘哥哥’,这位阿姨在她落座这个位置之前,就已经大包小包地坐在这里。

阿姨说:“娃儿,你手机响了。”

“噢。”楸楸立刻醒了过来,“谢谢。”她坐正,从包里翻手机,来电显示都没看,试探性地抹了抹嘴角唾液,还好没流哈喇子,“喂?”

“在哪?”对面劈头盖脸地问。

楸楸回答:“机场。”

“等行李?”

这么问,肯定就是那位来接她的‘哥哥’了。

“不是,就在机场大厅。”楸楸报了个最近的出口,“你到了吗?”

“我进来找你。”

楸楸觉得对面声音有点熟悉,但时间匆忙,没多想,她站起来,忙把外套塞到旅行袋里,拉拉链,一只手不好操作,拽了好几下,都没把拉链拉上,就当她歪着头,肩膀夹着手机,双手去拉拉链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链条的边。

楸楸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吓一跳,“我靠。”退了一步,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来人,手机登时滑飞出来,她倒吸一口气,忙去捞手机,捞了两下,第二下手指碰到弹了出去,又被那只手稳稳接住,放到旅行袋上。

“小伙子厉害啊。”一旁,爆炸头阿姨围观了全程。

手忙脚乱一通后,楸楸则站在原地,盯着手机,心怦怦跳地,有些许不安,以及一点躁动,害得她呼吸紊乱。

上一次告别,是在七月的尾巴。这一次重逢,是十二月。但中间四个多月,楸楸不是没有见过他。

后来她又办了几次签注去香港,这回不是逗留签,就是简单的个人旅游G。

她在公司,家门口蹲点,不过每次都是那么远远地看。偶尔会跟在他身后,看他参加酒会派对,和朋友吃饭聊天,游船河。间中拍了几张照片,但也就那么几张,甚至看不清脸。否则就该暴露了。

是你啊。应该这么说吗?

好巧。还是这么说。

那人将她的手机放到椅子上,捞起旅行袋和手袋就走。

“走了。”懒懒地说。

像是个开关,楸楸连忙拿起手机,追上去,距离上一次见面,他外形上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是冷脸更甚,不知是不是来到东北的原因,他的气质与冰天雪地相契合,看上去冰冷,又不近人情。或许是不近她情。

楸楸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他大步流星地迈出了最近的一个机场出口。

“这不符合陌生人的逻辑吧?”楸楸在他侧后方执拗地开口,“我们接下来要坐一辆车,可能还要相处一个白天,到夜晚,这种情况下,不需要互道姓名吗?不需要寒暄吗?”

谁说的?我们也可以不坐一辆车,不相处一个白天,到夜晚。这很简单。裵文野心想。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我叫楸楸。”她说。

没人理她。真是冷淡。

楸楸又说:“我是来送东西的,送完就走。”

没有回答。

“你呢?”

没有回答。

冷淡。

离开机场室内,外面大雪纷飞,零下十多度,室内开着暖气恒温,楸楸根本没穿太多衣服,到了室外就冷得一哆嗦,也不管什么陌生不陌生了,她缩着脖子藏在高领毛衣里。

好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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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停在机场门口,裵文野将她的行李扔到后座,车门没关上,他绕过车头,去了主驾驶。楸楸以为他是不愿意自己坐副驾驶座,便偏要坐,关上后门,打开前门,才发现前面坐着一个人,是个男生,大高个,他笑着打招呼,“嗨。”面貌特征一看就是东北本地人,大概就是姥姥在电话里说的‘哥哥’。

“嗨。”楸楸面不改色,注意到他腿脚不便,帮他关上门,重新打开后座,弯腰坐了进去。

前座的男生绕过来,朝她伸手,“訾瑎,上此下言的訾(zī),左王右皆的瑎(xié)。”

“好名字。”楸楸说,“楸楸。左木中禾右火的楸。”

“就叫楸楸?”訾瑎问。

楸楸说是的。

“全名就这个?姓楸名楸?”訾瑎讶然再问。

“就叫这个。”楸楸乐了,“怎么?”

“没,怪可爱的。”訾瑎摸着后脑勺道,“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姓名是叠字的,一般都是名字。”而且这听起来就像是小名……这句没说出口,他坐回去,又乐了,“本来昨天说好是我来接你的,但是不巧,我昨晚摔了一跤。”

“没事,我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有人接,本来打算自己打车的。”

訾瑎摇摇头,说:“还是得接,打车不好打,我们住的地方太山上了,你找不到的。”

“有多山?”楸楸来了兴趣,看,这才是人和人第一次见面才会有的对话嘛,连名字都不吱一声?那谁看谁怪。

訾瑎说:“山路十八弯,有千年古树的山。”

“哇。”楸楸彻底被勾起了兴趣,国际繁华大都市她去过,冰天雪地她也去过,唯独没去过什么深山老林。

訾瑎说:“邓姥姥给你准备了个房间,不过在我们家,特别漂亮。”

邓姥姥是楸楸的亲姥姥,名叫邓婉。她去看望訾姥姥,自然是住在訾姥姥家。

楸楸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你们打扫了,我打算送完东西就走了的。”

“啊?”訾瑎又回头看她,“不多住几天吗?”

“我打算去周围转一转。”楸楸推却道,“还没有去过长白山什么的。”

“长白山?”訾瑎想到什么,看向裵文野,“对了,奇致和小灵不是也想去长白山玩吗?”

裵文野把着方向盘,没有参与他们对话的意思,听到訾瑎问他,才略一点头。

“是这么想。”

訾瑎想了想地理位置,“从这儿去长白山,也就五百多公里,很近啊,可以找两天一起去。”

“这……不太好吧。”楸楸心想,訾姥姥都快西去了,你们还想着去玩。

“没有不太好,就这么定了。”訾瑎一拍手,一锤定音,“楸楸,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既然你是来旅游来玩的,咱东北别的没有,北国好风光,吃的玩的地方特多,绝对带你转到尽兴了再回去。”

楸楸说:“可是姥姥也需要你们的陪伴吧。”

訾瑎:“你别说,咱奶还真不想我们在跟前晃悠,她虽然喜欢热闹,但是喜欢看热闹,换她做主角,对她嘘寒问暖,她就嫌烦了。这一周家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亲朋戚友,快把她烦憔悴了,旁敲侧击地让年轻人白天多出去走走,她有邓姥姥陪着就够了。”

楸楸:“这样啊。”

訾瑎太热情了,楸楸盛情难却,还是想却,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后视镜,那里框住了裵文野的眼睛,俩人对上了一秒钟,裵文野没什么情绪的挪开视线。

第64章 橘发

◎「好冷漠的人」◎

果然如訾瑎和姥姥所说的, 訾姥姥家住的特别山里,在半山腰的山里,没有被开发的山路十八弯,颇有隐姓埋名的气势, 雾气笼罩, 林麓幽深,绿光蔼蔼, 草木气味幽微, 扑面而来的宗族神圣感。有那么一阵, 楸楸认为生机勃勃和死气沉沉,这两个成语描述一个画面并不矛盾, 透过身后的牌坊,楸楸彷佛看到了山里的观音,让人忘乎所以,不见天日, 沉没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森林中。

一瞬间, 楸楸想起裵文野戴的那条红绳玉观音,想起裵文野说, 那是他姥姥家在他出生那年, 送给他的。

过了牌坊之后,又开了几分钟路, 终于到了訾家。訾姥姥一家都随訾姓,訾姥姥上面还有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太在当家, 后辈都管老太太叫阿祖。

“那我见了要叫什么?”楸楸小声问。

“一样就行, 邓姥姥也是这么叫的。”訾瑎说, “不过你见不到的, 阿祖在为阿奶祈祷, 这阵子不出来的。”

“这样啊。”

九十多岁的老太,为七十多岁的女儿祈祷。

楸楸沉默。

车子停在半山腰的平台空地,距离大院门口还有个十几米,雪似乎停了,外面都是雾,楸楸打开车门,下了车。

訾瑎说:“你要小心路滑,现在还是好走的,还没有结冰,等结冰了就不好走了,我看你这鞋应该是不防滑的,待会我托人出去买一双送进来,你穿多大的码数?”

“三十七三十八码都行。谢谢你了。”楸楸也不跟他客气了,眉眼弯弯地笑着回答。

“你脚好小,这么高的个子,我还以为至少四十码以上。”

“这个嘛,我小时候听过一个说法,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什么说法?”訾瑎问。

楸楸冷得哆嗦,没想到这么冷,是那种来啥都不好使的冷,“不知道听谁说的,就是光脚走路,会日渐脚大,穿凉鞋也会。我认为三寸金莲难看,但是脚大也不太好看,就是得一切都刚刚好,所以从那时候起,无论去哪里,做什么,都会穿鞋,包脚的鞋。”

她边说着话,边弯着腰,扒拉着旅行袋出来,刚要歪头背上,便被另一只手拿走旅行袋,她弯腰躲了一下,还是擦过了脑袋和头发,头发乱了一绺在头上,没等她五指梳整好,怀里就塞进一件羽绒服。

楸楸愣愣地睨一眼走开的人,“谢谢。”默默穿上。

“还有这种说法?”訾瑎笑道。

“是啊,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毫无根据,但就是被影响了。”楸楸也笑,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想起他昨晚摔了一跤,“我扶你走吧?”

“不用。”訾瑎连忙拒绝,“各走各的,你扶着我万一我摔了,你会摔得更惨。”

红棕绿黄的墙砌成的院,在雾中颇为气派恢宏。楸楸踩着下了一晚的积雪,上了几步台阶,踏进大院门槛。院子里有人在扫雪,看了他们一眼,又埋头做事。

进门右手边有一排轮椅,是给居住在此地的老人备的。

訾瑎腿脚不便,就用了一辆,也不用人推,自己支着跟轮椅专道走。

拐过几个弯道,终于到了訾姥姥住的小三合院,这样的大院设计结构惊呆了楸楸,宛若一个半山腰的雾中小镇,这样由历史文化沉淀下来的神秘建筑,衬得她老家那座两百年大宅都像是暴发户。

又一次跨过门槛,院子里有一张褪色木桌,上面码着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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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和肉,还有一堆冰棍,旁边地上摆了几口黑色小缸,后来楸楸知道这里头是一些泡菜,右手边的房子传来麻将的哐当声,但是门关的严实。

訾瑎直奔主屋去,上几步台阶,打开虚掩的门,楸楸便见到了两位姥姥,一张熟悉的脸孔,以及一张……化过妆仍然面容憔悴,脸色不均匀的面孔。这就是訾姥姥。

訾姥姥戴着围布,坐在电视机前的紫檀四仙桌,亲姥姥站在訾姥姥身后,手里拿着刷子,旁边还有个推车,上面摆着一些颜料。姥姥在为訾姥姥染头。定睛一看,染的是奶奶灰。

訾瑎他们出门之前就知道姥姥要染发了,此刻见怪不怪,到姥姥面前还说笑,“让我来看看这位时髦的老太太!阿奶,这奶奶灰忒适合你了,哦豁,再涂个口红,气场得全开了。”

“那你要不要一起来啊?”訾姥姥笑着问。

“我可以吗?”訾瑎问。

“来啊,来陪阿奶,”訾姥姥拉着他手,乐呵道,“来挑个颜色。楸楸,这一程辛苦你了。文野,你俩也来吧?”

裵文野摸摸自己的头,不太乐意,但不能把不乐意挂脸上。

“咱们都来,谁来帮咱们啊。”他说,“还是我来给你们染吧,你们来挑颜色。”

“你逃不过的。”訾瑎指着他,“我们完事了就给你染。”

裵文野不理他,“选颜料。”

訾瑎看了眼众多染发剂,“我要红色,吉利,喜庆。”

“行。”裵文野看向楸楸,“你呢。”

楸楸深呼吸,愣了一下。她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她就要开始挑颜色了?

“橘色吧。”邓婉笑说,“咱们姑娘适合鲜艳的颜色。”

楸楸看向姥姥,一秒钟就笑了出来,应下这份荒诞。

“好吧,那就橘色,姥姥想要什么颜色啊?”

“我?”邓婉思忖道,“漂白太费劲,我来个棕栗色就好。”

如此,全员都安排妥当了。訾瑎要染的红色不需要漂白,等到訾姥姥上完颜色静等,他就着手头同样不用漂白头发的邓姥姥。

裵文野则负责给楸楸染需要漂白的橘发,没有多余的围布,裵文野拿了一件自己的卫衣给她换上,屋子里暖气开得旺,楸楸脱了羽绒服放到一旁,到二楼一个房间换衣服。

站在客房里,楸楸还有点发懵,没想到事情还能发展到这一步,自从飞机落地,裵文野接到她,一切都往奇怪的方向去了。

裵文野的衣服,对她来说还是太大。

她扭扭捏捏扯了下领子,又揪起来闻一闻,嗅一嗅,好香,刚洗过的,洗衣液的清爽味道,男人的味道。呜。

打开客房的门,楸楸走出去,下楼时,听见邓婉在跟裵文野说话,让他去拿些吃的来,说楸楸连坐三趟飞机,这一路肯定没法吃好没法睡好。

邓婉不知道,其实她坐了四趟飞机。她揪着衣角下楼,恰逢裵文野踏出了门,她搬来一张小叶紫檀围椅,面对电视机,电视上放着《那山那人那狗》,正播到儿子背着邮差包出门,母亲嘱咐儿子别喝脏水。

然而一屋几个人,谁也没把注意力分给电视机,和两位姥姥聊了一会儿,裵文野拿着一竹筐进来,上面好几个碗,装着各种吃的,饭包,糕点,凉菜,油炸,糯叽叽的食物,还有一些软糖,他一样样放到桌面,谁吃谁拿。

楸楸饿的不行,拿起一个看上去很有食欲的炸物,訾姥姥说这叫油炸糕,楸楸咬一口,外皮酥地,玫瑰味,豆沙馅地,一口下去全是感动,全是满足,“好吃。”她说。

“好吃吧。”訾姥姥笑得眼睛眯起来,“多吃点,娃儿瘦得嘞。”

怎么去到哪里都被说瘦。楸楸有点不好意思,难道她真有看上去的那么‘柴’吗?

裵文野说:“手。”

楸楸看他一眼,伸出白皙的手臂,让他在手臂上试颜料,他还在耳后刷了一道,要看是否过敏,这个过程要花一点时间,楸楸趁着这个时间大吃特吃,几口吃完油炸糕,拿起一碗羊肉汤,喝了几小口,身体热乎乎地,又拿起用碗盛的‘饭包’。

裵文野站在她身后,已经用夹子帮她把头发分成几个区域夹住,在周边上了一层凡士林。

这不是楸楸第一次染头,但还是头一次心里如此忐忑,手里拿着勺子,心不在焉地,一勺一勺擓着饭包吃,试图麻痹这颗轻易被挑逗的心脏,让它安分一些,不要在活泼乱跳了,麻烦正常一些。

其他人在,她与裵文野是‘第一次见’,楸楸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不说了。

很迷茫,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件事。

漂白操作和静置花了一个小时,期间她就陪同两位老太太聊天,无非就是在纽约读书,有没有遇到趣事,是不是真如新闻上说得那么乱、总是发生枪战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离家那么远比较好,离家近,父母好照顾,既然都毕业了,还是在国内待着好,安全。

楸楸一直认为,以自己的格局去指责、说教、预测、代人和评价她人人生的人,最为愚蠢可怜。

她知道此刻该说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附和就好。

“哎哟,奶,还能在舒适区待一辈子啊?敢闯敢荡是好事啊,多少人没有的勇气?”訾瑎帮着邓婉上颜色,手上唰唰唰。

“是,是,”訾千雁连说两声,“我们老喽,落后喽,观念都不同,从前这人啊,只想守着一亩三分地,过好自己的日子。但是你看现在?教育小孩都是长大了逃离黑龙江,逃出东三省,最好北上广深发展去。”

邓婉看得开,笑着说:“千雁,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有些猫儿喜欢待在现成的盒子里,有些猫儿乐意自己找地方躲着。”

一小时后,两位老太太已经搞定,要去休息了。訾瑎亦饿累了,在一旁吃饭。楸楸静置完毕,要洗一次头。

她进了一楼的洗手间。

“要帮忙吗?”裵文野随后也跟进来了。

楸楸看着他。

……既然你都这样问了。

“要。”她说。

“那你蹲下。”裵文野去打开花洒。

如果是楸楸一个人操作,可以用洗手台的拉伸水龙头,可毕竟是水龙头,可以调力度,不可调水量,如此太慢了。倘若多一个人帮忙,还不如用花洒。

“噢。”楸楸低下头,将过长的衣摆揪出两个小角,在肚脐边上打了个结,边打结,边在脑子里酝酿什么。

“蹲着太累了,我想躺着洗。”她试探性地提要求。

“你不如倒着洗。”裵文野没看她,语气没什么温度。

“你现在好冷漠。”楸楸努了努嘴,有点委屈。

“我不惯着你。到底洗不洗?”

“不洗。”楸楸低低吐出这两个字。

像是被他伤到了,楸楸原地蹲了下来。心如擂鼓变成了缓慢地沉重地心跳。好痛。可是这是你自找的,又有什么办法?自作自受。还是痛,有种针刺在胸口般的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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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野站在淋浴区里,俩人中间隔着一扇玻璃门,楸楸不看他,但仍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种像是在潮湿阴暗里看淤泥的,多看一眼就要生化出细菌的眼神,叫什么来着?腐殖土的味道?其实也没有复杂罕见,放一把土养点放线菌多浇水,也能闻到这种代谢物的味道,下雨天就全部都是。

不知过了多久,裵文野关掉花洒架好,经过她时,裤子擦过她的头发,一声不吭地离开洗手间。

脚步声越来越远,楸楸抿了抿嘴角,真作啊,她心想。蹲着确实太累了,楸楸换了个姿势,跪坐下来,虚坐在脚后跟上,从口袋摸出烟和机场拿的塑料打火机,低头垂眼睑点了根烟。

正对面就是干湿分离的玻璃门,她看着玻璃面上的倒影,稍显狼狈,头发被漂白了,白金的颜色,脖子上围着保鲜袋,打了个结,上面还有一些漂发剂的污渍。

逼仄昏黄的小空间,想起王菲的一首歌,《暗涌》,开头那几句歌词挺适用当下,尤其是那一句‘让这口烟跳升,我身躯下沉’,楸楸吸了一口烟,不知何时,她已经学会了吸烟过肺,虽然很少这么吸,还是喜欢看着嘴巴吐出雾来,所以连带着也是喜欢冬天的。

也许有朝一日,她是得肺痨死的也不一定,这样也不错,起码是她自作自受的,不是意外地,也不是被强迫的。

漂发剂在头上待太久了,就快干枯,有一种头皮小干裂的疼痛,楸楸吸完一根烟,扔到垃圾桶,最后一口烟气还未吐出,玻璃面上倒映着裵文野的身影,手里拿了两个小马扎,露营必备的那种可伸缩展开的。楸楸眉眼间的惆怅密云,顿时随着嘴里的这口烟缓缓吐出而烟消云散。活过来了。

第65章 洋楼

◎「你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懂。」◎

看她忍住得逞的笑, 裵文野没说话,打开小马扎,让她躺上去,两个小马扎只能支撑她的背部, 兜着她的屁股, 再多就不够了。

裵文野蹲在她旁边,从他蓄着阴影的眉眼看来, 依然没什么情绪, 不知道他在干这件事的时候, 是什么心情,是无语?无奈?心想这人病得不轻?

花洒打开了, 哗啦啦的水声就在耳边响彻。

水是温的,潺潺冲洗着漂发剂,带着薄茧的指腹,轻刮着发际, 刮走那些白沫。

整个过程很快, 至少在楸楸看来是的,过了几遍水, 干净的毛巾服帖到发上, 按压了下头皮,拧着发尾, 紧接着裵文野叫她起来。

怕小马扎打翻,她起来的动作慭慭然地, 毛巾还盖在头上, 她隔着毛巾摁枕骨, 避免水往下流。偷偷地瞄向男人, 又飞快地溜回视线, 兴奋的心情渐渐转为失望低落,这一刻,她是真的有些信,在她走后,裵文野已经有心忘记她,转而在乎其他人了。

不意外,她似乎没有什么不可替代性。

吹干头发一个人就行,裵文野插好电源,二话不说离开洗手间。

楸楸慢吞吞地吹干了头发,在洗手间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不放心,出去倒了一杯水,就着吃了中午份的药。

訾瑎洗完碗过来,看到了,好奇地问她在吃什么。

“维生素。”楸楸说。

訾瑎点头,理解,“你看上去是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

楸楸从头到尾打量他,小脑袋,双开门的肩膀,胯部窄,但是大腿肌肉夸张,看上去可以一脚踹死一个人。

楸楸没憋住笑了笑,“但凡是女生跟你对比,都会显得营养不良。”

吃完药,又过了十几分钟,心情终于不再那么低落,有点不知所谓的飘然,她只好忍住不说话,要么吃东西,要么看电影,上色结束,正在静置,姥姥午休结束了,出来看到她,眼前一亮,忍不住上手摸摸她的脸,“我就说橘色适合,我孙女多漂亮。”爱不释手的样子。

訾瑎正在一旁捣鼓颜料,闻言也很认同。

“是真好看,像早年文艺电影里的女主角。”

“谢谢大家。”她眉眼弯弯地应下了所有夸赞,没说这个颜色她早就染过,于四年前。

染发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多钟才结束,最后一次洗头,楸楸没再麻烦他,自己弯着腰在洗手台过了几遍水,吹干头发出来,便拿出那个巨有历史意义的相簿,交给姥姥。问姥姥,自个儿晚上睡哪里。

刚才没注意,吃错药了。也不是吃错,是吃多了,原本中午份的药不应该含有安眠成分的,但她稍不留神,把晚上那一颗也吃了,导致她早就困得不行,染发到后半程,眼睛也睁不太开,眼皮沉重地半垂着。

姥姥见訾瑎还忙着染头,便让裵文野带她到房间里,就在他住的那一栋小洋楼,二楼转角右手边的那个屋。

“好的。”裵文野对待老人家的态度,比对她温和多了。

楸楸在姥姥的督促下,穿上羽绒服,戴上围巾,帽子罩着脑袋,羽绒服拉链拉得高高的,遮住大半张脸,露出一双茫然的眼睛。

走出主屋,三点日落,四点多钟快五点,天早就黑了。

进门右侧的屋门此刻是大开着的,有加厚棉门帘挡着,男人女人的说话声同时交错,一句都没听清楚。裵文野提着她的旅行袋一步一步走在前,楸楸模糊地看着他的背影,世界像是加了一层模糊的滤镜,她觉得就算她下一秒晕倒在雪地上,雪地大风也会吸走她晕过去的声音。

好在没有发生这样狼狈的事情,小洋楼很近,只有三层,三层是小阁楼。楸楸今晚的住处被安排在小洋楼二楼转角处,在外面没有注意到那全貌,打开房门,从里看出去,才发现这个房间三面都是单面玻璃窗,她有那么两分钟是清醒的,伫在房门口,透过玻璃,看着窗外冷风中一颗颗屹立的樟子松,混杂着未化的一寸白绒积雪。

这还是天黑着,没有下雪的时候,倘若是白天刮起鹅毛大雪,那么这三面玻璃墙都将是风吹雪飘的画面。

看够风景,屋里开着暖气,楸楸感觉有那么点热得慌,她走进卧室,脱了羽绒服,原本随手就要放在灰白色的床上,床很矮,底下木板支起个十厘米,摆了一张床垫。弯腰的间隙,就足够让她想起点什么,又走回到门边,还给裵文野。

他靠墙揣着兜,看着那件羽绒服,一时半会儿没接。

“我洗干净了还你?”楸楸犹豫了一下,看着白色的羽绒服,缓慢道。

“不用。”他终于扯过羽绒服,“我走了。”

“你不高兴吗?”楸楸从背后问。

她似乎有些困惑。

他头也不回地走在廊道里,不过还是传来了他的回答。

“有什么值得要高兴?”

“见到我……”楸楸缓缓打住了,没再说下去。

裵文野却突然站定。

他回过头,诧异看向楸楸,俩人的距离直径忽然放长了六七米,他歪着脑袋,似乎有些困惑,诚挚问她,“你总是神出鬼没的,我到底要为哪一次高兴?”

突然间,楸楸的心咯噔一下,眼睑睁大,她也歪了下脑袋,似乎惊讶,又好似茫然,不知所措。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楸楸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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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开灯,全靠小洋楼外的路灯透过窗户片光照明,他站在房间外的阴影处,眉眼低着,更是蓄着阴影,一张脸不刻意做表情,都是冷的,彷佛在说,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算了,你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懂。”他忽然笑话她,说完就转身离开。

什么意思?楸楸怔住,没心没肺,说的是她?

第66章 雪夜

◎「我就喜欢你不管我死活的样子,很帅气」◎

也许是知道她的疲惫, 傍晚没人来叫她吃饭。

楸楸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夜。

听人说,午觉睡到黄昏五六点,会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无助感。

楸楸认为,说这话的人是没试过从白天, 或者是从早上一觉, 睡到午夜,这个时间跨度才是最可怕的, 醒来后全世界都是静的, 连黄昏的自然声都没有, 只剩下死亡的气息在无声呐喊,在鼓噪四起, 轻生的念头暗藏四伏,稍有不慎就点头同意了。

从梦中醒来,找回自己的呼吸,楸楸闭着眼发了会儿呆, 再睁开眼, 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下雪了,大片的雪花飘絮从屋檐落下, 像是被框住在这三面窗里无限循环。

她不禁傻眼, 下了床窸窸窣窣向窗户靠近,趴在窗玻璃面上, 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何时, 这场大雪漫山遍野的覆盖, 樟子松改头换面, 不见一点绿意, 却依然傲立在寒风中。

一户户红棕绿黄大院小院, 牌坊,道路,全都被笼罩在这大雪之中,视野所到之处,屋檐,大地,都被铺上一层厚厚地白色毛毯,又被路灯渡了一层昏黄的柔光。

隔着一扇窗玻璃,看够了,楸楸忍不住想要亲手摸一摸这张毯子,听一听下雪的声音。

也不是没有见过雪,从小到大都可以见到,只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比起春天,夏天,秋天,她更喜欢拥抱冬天,那种可以撼动夺舍人体温度的寒冬。

小洋楼静悄悄地,一点人声都没有,楸楸不知道这栋楼除了她和裵文野,还住着谁,因此裹着毯子下楼时,蹑手蹑脚地,仔细不发出一点声音。

一楼有光,壁灯做了烛光的设计,墙上忽明忽灭地。起初楸楸并没多想,只以为是谁在客厅留灯。

结果猫着腰下楼到一半,她就看见裵文野,揣着兜,拿着个马克杯,站在一楼的楼梯转角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盯着她。

楸楸身形一僵,不是因为看到裵文野,只是被突如其来吓到。

她直起腰,心有余悸,拍拍心口。

“你还没睡?”

他似乎洗过澡,穿着平常的长袖T恤黑裤。身后是一片榻榻米,一扇窗,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框住了一小片雪地。

榻榻米上的矮桌摆了一台电脑,一些电子产品,还散落了一些文件。他脸上也扑扇着忽明忽灭地光,眉眼下蓄着阴影,情绪看不真切,似乎不在意下楼的人是谁,看清人是谁就走开了。

这说明着这栋洋楼里还有其他人?楸楸还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下楼,跟着他的脚步到餐厅区域,餐桌上有几个饭盒,看到这些,她已全然忘记了原本下楼来是为了什么。

“这是给我的吗?”她撑着桌边问。

裵文野在捣鼓咖啡机,头也不回地说:“姥姥怕你醒来饿。”

还好。楸楸没感觉到饥饿,但是低血糖和晕眩告诉她,确实是饿了。

也许她确实真如訾瑎说的,营养不良。

有一大部分人在服用抗抑郁药物时会发胖,但她没有,甚至胃肠道还因为药物引起了不良反应,导致食欲不振而消瘦,所以有些时候,她不是故意一日就吃这么一餐的,纯属是没有食欲,进食到一半偶尔会产生厌恶食物的情绪,偶尔还会呕吐。其实她也没有真的很想去死,大部分时候是不想的,所以一旦低血糖,楸楸就知道自己该耐心点,吃点东西了。

“谢谢。”她在餐桌边坐下。

饭盒是保温的,有下午吃的改良版饭包,吃上去有点像黄豆酱土豆泥菜叶子拌饭,这回真有一片菜叶子包着打底,不过瞧着像是装饰用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回来的,打开后还有点温热气,好在屋子里暖气开得足,就算冷掉了也没关系。另两个饭盒是一个酥脆蜂蜜外皮的南瓜包,一个糯叽叽的红豆沙馅驴打滚,以及一点点当下饭菜用的凉菜,食欲瞬间就有了,虽然只有一点点。

没等她开始动筷,后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回头看去,裵文野打开了后门,消失在视野中,她看到外面飞舞的雪,忽然想起自己到楼下来的原因,刚想推开椅子离桌,裵文野已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饭盒,不过这回是不保温的塑料盒。

裵文野把盒子搁桌上,“炒酸奶。”

透过透明塑料,楸楸看到了里头各色的酸奶,大约是混合着水果味的,有粉红色,黄色,白色,紫色,对应是大概是草莓,菠萝,酸奶原味,和火龙果?量依然很少,只有几块。

“谢谢你。”她看着裵文野。

咖啡做好了。裵文野走开,“谢我做什么?姥姥疼你而已。”

哧。蒙谁。楸楸扭头窃笑。姥姥才不知道她喜欢吃饭包,和糯叽叽的东西,还不赞同她喝冰的吃辣的,说是对肠胃不好。

“谢谢你给我带回来。”

这样可以了吧。

咖啡里兑了一些生椰,勺子晃匀,裵文野不说话,往榻榻米的方向走。

吃饱喝足,楸楸伸了个懒腰,怠惰感就上来了。

尤其裵文野敲着键盘,还在深夜工作,显得她尤以四体不勤。

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楸楸倒一杯水,上楼洗漱一番,就着水吃了药,这回没吃有安眠作用的。又下楼,碰巧裵文野拔掉电脑电源,她开口道:“能不能借我一套防寒服,我想出去。”她指着门的方向。

“现在半夜一点钟。”言下之意,问她出去干嘛。

楸楸说:“出去看雪啊。”

“大晚上的。”裵文野看着她,眼神就差写着:你吃饱闲得慌?收起电源线,将平板文件手机都叠放在笔记本电脑上。

楸楸说:“有光,现在也能看得清。”

裵文野一手抬着电脑,一手摁着平板文件夹以防掉落,经过她时语气不善,“知不知道外面零下三十度?你出去就冻僵了。”

楸楸跟着他转过身。

她说:“所以我才向你借厚衣服。”

“不借。”

“我就喜欢你不管我死活的样子,很帅气。”

“爱死不死。”他说,“做生意的人,谁吃激将法谁家倒闭。”

“那我可就穿成这样出去了。”楸楸拽掉身上的毯子,费力扔到一旁。

她还穿着白天裵文野给的卫衣,反手一抬,领子圈过一头橘色头发,掉落在地上。

裵文野听到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很轻,轻地被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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