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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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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江与夏没回答,在秦知行看来是默认了。

秦知行沉默了很久,屋内只能听到老式空调嗡嗡的轰鸣声。

“夏夏,和我一起出国吧。”

秦知行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一室寂静,“我之前所说不只是拖延的说辞,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优解,只不过冯明亮出国的要求一定是要你一起前往。

你想保护周泊野,只要收了他的护照和证件,他想回国就会比较困难。”

江与夏愣住,他从未这么想过,更惊诧于秦知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考虑如此之多。

秦知行给他倒了杯温水,“距离我出国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他原以为就算他同意了,冯明亮也绝对不会答应的。但不得不说秦知行洞察人性,冯明亮是个地地道道的赌徒,他只是在条件上再加码了一点,那人便开始了这场豪赌。

提出的条件也是让江与夏和他一起出去,并且出国后,要和他住在一起,这算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保障。只是他真会安分守己待在国外,不太可能。

而自己那时候的思想也还并未成熟,没有坐下来和周泊野好好聊聊。

在不知出国会发生什么的前提下,单方面做出了选择,脑子里只有周泊野是自由的,没必要也不能这么被他绑着。

那天他在江边蹲了一个晚上,看着周泊野一条又一条的消息,一个又一个的未接电话,他狠下心发了分手的短信,分手短信很短,只是说他累了,不想守着他了。

发完后他就把卡取出来折断了,所有的社交账号他再没登过。

三人就这么各自揣着心思去了A国。

其中江与夏和冯明亮并不是通过正规渠道去的。秦知行联系了他一个在东南亚做货轮生意的病人把他们带出去。

那时的他没想那么多,只觉得秦知行这么做就自有他的道理。直到后来他离不开A国的时候才明白秦知行在谋划着什么。

到A国后,冯明亮开始催促要钱,而秦知行也开始了他的计划。在A国冯明亮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是秦知行的主场。

在达到第一个城市,他就联系了一个小帮派将冯明亮扣押住。在冯明亮极尽难听的诅咒声中,拿走了他的证件,自己和江与夏则启程前往第二个城市。

江与夏看秦知行的目光带了丝探究,带他们出关的货轮老板也好,A国的帮派也好,他竟有这么多人脉。

冯明亮的事儿能这么快解决是江与夏未预料到的,算是意外之喜,如此他就可以尽快回国了。

距离他给周泊野发分手短信已经过去半月左右,周泊野肯定很生气,但只要他好好哄哄,他应该会原谅他的。

别看周泊野那样子,其实可好哄了。

他把他的想法和秦知行说了,秦知行只是温和地笑着说:“没问题,我来联系船长。”

他应下后半月船长那边都没回应。

他在A国是黑户,不敢长时间出门,也没有工作,衣食住行全都仰仗秦知行。他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在那间不算太大的出租屋里等秦知行下班,之后再一起吃饭。

又过了一个月,他发现秦知行似乎……不太想让他走。

他只能自己找方法回国。还真撞大运,让他在唐人街结识了一位福建商人,再过半月有一条船回去,能免费捎他一程。

江与夏喜不自胜,掰着手指头算着时间。

倒计时五天的时候,意外发生。

他和秦知行走在人行道,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疯了般朝他们撞了过来。

秦知行正在打电话反应慢了一拍,江与夏只来得及推开他,再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躺在路上,身上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席卷。

“哈哈哈,艹,让你们骗老子!该死都该死!”

是冯明亮。

他真不愧江与夏叫他一声“狗皮膏药”,不知怎么精准地找到了两人的住处。

他弄了辆车,默默蹲守在两人公寓楼下,就等着这一刻。

“都得死!都得死!”

几月未见,原本微微发福的身体变得枯瘦,皮肤晒得漆黑,一双眼瞪得像铜铃,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他操控着面包车还要撞过来,这时周边已经围了一圈路人,在他降下速度调转方向时,有个人高马大的大哥踹开车门,一把把他揪了下来,有人爬上去把车子停下。

周泊野抱着江与夏的手一紧,听着江与夏平静地阐述,“那场车祸后我昏迷了一段时间,冯明亮后来怎么样了秦哥没和我说。我也伤到了脑子,脑袋里的那块淤血就是这么来的,出现了失忆的情况。”

“不过失忆只是暂时的,几个月恢复记忆后,我想过要回来……”

但那时他结识的商人已经回国,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秦知行说后,得到的答复却总是他的伤还未痊愈,不适合长途跋涉。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他发了疯般想要回到周泊野身边,他对秦知行不再是询问,而是要求,要求把他的证件还给他,就算是让移民局把他遣返回国他也认了。

秦知行只是问了他一句,“我们就在这里生活不好吗?我有能力让你过上衣食无忧、富足的生活。”

“哥,你在说什么?我们出国不是权宜之计吗?”

“你想回去找周泊野?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周泊野吗?”

“我爱他。”

秦知行沉默了,半晌后他突然笑了声,笑容很轻,“我明白了,我会安排的。”

江与夏虽感觉他不太对劲,但也没想太多,“谢谢。”

他没想到,这所谓的安排是这种形式。他们聊后的第二天,两人换了一个住处,一个更为宽敞、明亮的房子。

只是地点在郊外,四周没什么住户。

房子窗户四周都安装了铁栅栏,大门也是铁质的,与周围环境有些违和。

他问了一嘴,秦知行告诉他的是周围经常有野生动物出现,这些是为了防止动物进入屋内的。

等他终于知道这些铁栅栏是防谁的时候已经跑不掉了,他被关在房子里,只有等秦知行傍晚回来,他才能和他一起出去走走。

他反抗过,但没用。

他问秦知行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轻描淡写给出了答案,“因为我喜欢你啊,夏夏,和我一起生活吧。”

或许是因为从小生活在孤儿院那种需要竞争的环境下,他们多少都有点偏执,偏执的认为想要的东西得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获得。

抢来的也好,偷来的也罢,总归得到了就行。

秦知行把屋内所有可以与外界沟通的工具都收走了,不过给他买了不少用于娱乐的游戏和书本。

他每天供他吃喝,但始终没有动他一下,只是把他留在身边,有时候他觉得秦知行像是养了一个孩子,不懂得他到底图什么。

这种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他的心理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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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问题,秦知行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他觉得好笑,就像是自己把东西扯坏又想找针缝上,他问他,“你到底图什么?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秦知行没说话,看向他的眼神却很复杂。

心理医生是秦知行的同学,秦知行是个很牛的人,智商高,学什么都一点就通,大学时读的是双学位其中一个是心理学。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进行了几次心理治疗后,他对周泊野的记忆变得模糊。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完全忘记了周泊野这个人,包括秦知行所作的一切,两人的相处回到了还未出国的状态,甚至是孤儿院相互依偎的时候。

也因此秦知行重新给了他自由,偶然有一次他恢复了瞬间的清明,想起了种种,开始规划逃回国内。

这也才有了后续的故事。

“这就是当年发生的一切。”江与夏往他怀里钻了钻,“抱歉,是我当年自以为对你好,做了那些事,才导致了这么多无法挽回的后果。”

周泊野一下又一下抚着他的后背,心里像是打翻了所有的调料瓶,五味杂陈,很难说到底哪种滋味更占上峰。

嗓子眼更像是塞了一团沾湿的细棉花团,堵得他发酸,一句话都说不出。

江与夏那时候表现得明明那么明显了,他为什么没多问一句,没有让人调查。明知道江与夏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提分手……

“佑佑。”周泊野喊了声他,低头埋进江与夏的颈窝,汲取着他的温暖。

“对不起,我太迟钝了。”

那时候他一定希望他能发现,能和他一起面对,但是他太迟钝了,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甚至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发现。

感觉到颈窝的湿意,江与夏瞳孔紧紧一缩,着急道:“这事儿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那时候托大了,自以为能处理好一切……”

他话说到一半,周泊野堵住了他的唇,未完的话在两人唇舌中滚涌,再吞咽下去。

一晚上两人都没怎么睡,第二天江与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洗漱过后就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

才打开卧室门就碰上了恰好要开门的周泊野,他顿了下才抬眸问他:“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我让人把工作送家里来了。”周泊野答道。

他今天难得偷了个懒,早上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床才起的。

看江与夏睡得香没舍得把人叫醒吃早饭,但临到中午见他还没动静就坐不住了,错过了一餐不能再错过午餐,医生当初千万交代三餐要定时吃。

周泊野:“阿姨已经把午餐准备好了,我以为你还在睡,正准备来喊你。”

吃饭时,周泊野接了个电话,脸色微变。江与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周泊野安抚地朝他笑了笑,没说话。

吃完饭,两人在外头散步消食时,周泊野突然和他说他刚接到的消息。

消息有关秦知行。

江与夏脚步停下,眸中满是讶异和一些说不出的复杂。

病房的门虚虚拢住,江与夏没有马上推开。

透过门的缝隙他看到有个瘦骨嶙峋的病人靠在床头,他侧着头看窗外的绿树,鼻梁上驾着的那幅眼镜分明很熟悉,却又好像大了一号。

他瞳孔重重地缩了下,甚至无法立马辨认出靠在床上的那人是谁。他眉头拧着不愿相信地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周泊野,似在问这是谁?

周泊野握着他的手微微一紧,而后松开,给了他确切的答案,“进去吧。”

门被轻轻推开,秦知行听到声音缓慢地转过头来,和江与夏视线对上时,两人都微微一怔。

片刻后,秦知行用手整理了下病房的领子,拉了拉袖口。他扯出一个弧度不大的笑容,“你来啦。”

他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还是那么温柔,但嗓音有些变了,变得有气无力,好像再大声一点就要在破碎在这凛冽的寒冬里。

他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般,又好像他一直在等着他。

江与夏脚步像是扎了根一样,一步都迈不开。脑子里像是什么东西炸裂开,疯狂地否认着。

这怎么可能是秦知行。

就算再最难的日子中,他都没见过秦知行如此狼狈的样子。

狼狈得甚至有点可怜了。

秦知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眸子往下弯,语气带着丝温和的笑意和安抚,“抱歉,吓到你了吗?”

就算在生命的最后一个阶段,秦知行身上也没有那些尖锐刺人的东西。他像一朵最柔和的花,白色的,花瓣边缘嵌着一抹淡淡的红,但花蕊得是深红、暗红,红得热烈,红得不顾及世间所有。

那是他的另一些东西。

江与夏走到他身边,两人都没讲话,只是默默坐着。

秦知行知道江与夏恢复记忆的事,因为已经有人来找他聊过了,只是江与夏和周泊野都是体面的人,对一个即将死去的病人动不了手。

不。

秦知行在心里又默默否决了自己这个说法,周泊野个性算不上太好,只是他顾及着江与夏。

他和周泊野在这方面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是他,他绝对不会再让江与夏见到自己。他可能在知道情况的第一时刻就先一步动手了,管他是不是要死。

他要是真快死了,能在死前亲手报仇才是爽快的,要不这辈子都觉得窝囊。

周泊野骨子里和他差不多,都不是什么大方良善的人,只是他对江与夏的自控力太强了,他能控制住自己一些阴暗的想法,做大最大限度地尊重江与夏的想法。

而他做不到。

他面对江与夏时,阴暗的藤蔓总会放肆地无端地生长,直至爬满他整个精神世界,把他囚在里面,也恨不得把江与夏拉进来。

爱情中能保持如此的自控力有多难,他深有体会。

所以,他不得不承认,从各个方面来说,江与夏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生病了?”

江与夏的声音响起,“疼吗?”

这是江与夏进入病房后和他说的第一句话,秦知行的笑僵在脸上,他设想过江与夏见他的第一面会说什么话,有怨恨的有抱怨的,却唯独没想到是这句。

“哈哈。”

秦知行很轻地笑了声,他慢慢垂下眸子,深吸口气,脸上的笑容淡了,慢慢地全都消失了,“怨我吗?”

“怨。”

江与夏没说谎,要说对秦知行不怨,不太可能。

但这点怨放到生死面前,薄得像是一张被风高高扬起的书页。什么时候读完这页,或许也会因为期待未来而翻过。

他也始终相信最开始秦知行带他出国真的只是为了帮助他,那本就还未丰荣的羽毛在他走投无路时为他遮挡了一次的风雨。

“这样啊。”秦知行那丝常挂在唇边的笑又重新扬了起来,比刚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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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还开心。

江与夏眸子微顿,有时候他的确不知道秦知行在想什么,例如现在。

病房出来,医生和他聊了聊秦知行的病情。

秦知行生命的存续已经可以精确到了天数。

江与夏走后,周泊野单独来找过一次秦知行,他想知道江与夏口中的那些空白。

秦知行看到人后并不意外,淡声问了句:“你想知道什么?”

周泊野:“佑佑意识错乱只是因为外伤吗?”

“……”

秦知行转头看向窗外,微垂的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你会这么问,就是猜到了。”

“没错,我催眠过他,想让他忘记你。”他说着顿了下,垂着的睫毛颤了下,“七次。”

“七次他都没忘记你。”

砰!

周泊野的拳头落在他脸侧,他一个病人根本受不住这种力道,被惯性带得差点没掉下床。

秦知行用袖子擦过嘴唇破后沁出的血珠,他咳了两声,笑了笑,“你不应该打我脸,到时候被看见,我还得解释,多麻烦。”

他抬眸对上周泊野有些发红的眼,唇角的笑又淡下来,“明明我比你更先认识的他。”

“有时候觉得老天真不公平。”

他说完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江与夏找到周泊野时,他正坐在书房里,面前的烟灰缸满满一缸的烟蒂,他愣了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的声音把正沉思的周泊野拉回现实,立马把书房窗户打开,起身拉过江与夏,“我们去外面。”

江与夏没动,他伸手碰了下周泊野青黑的眼底,他眉尾压得很低,看起来有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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