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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窈窈,你屋子里怎么装饰的那么素净?”
原身年氏在家里的闺房富丽堂皇,本身就喜好华丽的风格。结果年若瑶来到后直接把能闪瞎人眼的东西都塞回库房去了,现在屋子里摆的都是四爷和四福晋送的东西。
四爷在户部任职时是出了名的精打细算,一两银子都得给你算的明明白白。
年羹尧下意识想到,“是不是四爷不舍得送你东西?”
四爷在外也就算了,对家里的妻妾也抠门到了这种程度,年羹尧鄙夷又嫌弃地打量了一圈,“窈窈想要什么,二哥送你。”
门外的四爷脸一黑。
现在自己的库房有一半东西都是四爷贡献的,年若瑶赶忙帮四爷解释,这个黑锅还真盖不到四爷头上。
兄妹俩聚在一起,年若瑶以为没几句话可说。没曾想年羹尧话那么多,甚至还对年若瑶今天的妆容点评了两句。
海嬷嬷看着兄妹俩那么久不见还处的那么好,不由眉开眼笑。
四爷在外面等啊等,满腔热情都被年羹尧家长里短和育儿经验给磨没了。听里面的动静,估计天黑了年羹尧的经验都传授不完。
他之前怎么不知道年羹尧竟然那么墨迹!
四爷瞧了眼天色,估摸着再过半个时辰就要进宫,“苏培盛,去请年大人到前院说话。”
年羹尧独自一人来的雍亲王府,离开的时候身后多了两马车东西。
四爷突如其来的赏赐砸的他晕头巴脑,没想到一杯酒竟然敬出来那么多东西。
年羹尧挠挠头,四爷这人还挺实在?
四爷这么大手笔把苏培盛也吓了一跳,在心里感叹年侧福晋本就盛宠,现在四爷心尖上又多了一个二格格,年大人自己也身居高位,往后只会更得主子爷看重。
不得不说,年家人就没有一个不争气的。
四阿哥和五阿哥回来后,两人的眼睛都是红的,尤其是五阿哥,回到雍亲王府趴在耿氏怀里哭了好久。
耿氏看着儿子嚎啕大哭,心都要碎了。
可惜她不清楚宫里的情况,也不敢贸然去问四爷和四福晋。
五阿哥抽泣一会儿,看着额娘委屈道:“我以后都不想进宫了,宫里一点都不好玩。”
今天早上进宫前,为了防止五阿哥害怕,耿氏就给五阿哥说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进宫后有许多兄弟能陪着他玩,还能见到传说中的皇玛法。
五阿哥是带着极大的兴趣和期盼进宫的,没想到进宫后和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耿氏见他愿意开口说话了,忙哄劝道:“告诉额娘你今天在宫里都做了什么?”
五阿哥扁扁嘴,颠三倒四地把今儿在永和宫的事情说了,耿氏认真听了好几遍才梳理清楚。
十四爷府上的两个阿哥欺负了他们。
那两位一个是嫡出,另一个的侧福晋的孩子。既然四福晋在场都没要到什么说法,说明根本没法和人家硬碰硬。
四爷只是个亲王,往后能压在五阿哥头上的人多的是,只要出入这些宴席就一定会碰到比他们出身更尊贵的人,五阿哥要学会忍耐和习惯。
这次是四阿哥出风头牵连到了五阿哥,可是一个府上的亲兄弟总不能因为怕外人就不相处了,此番吃的亏就当教训了。
耿氏摸了摸五阿哥的头,“往后若是你还有进宫的机会,见到他们就避开点,跟在你四哥身后,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耿氏正在屋里安慰儿子,门外一个丫鬟进来道:“主子,隔壁刘格格又去找郭格格的不痛快了。”
耿氏听闻,脸上划过一丝不耐,自从那天郭氏和刘氏见了一面后,刘氏突然跟斗鸡一样炸毛了。
总是用话撩拨郭氏,郭氏不和她计较,她还蹬鼻子上脸。
“罢了,让她闹去吧,正院的教养嬷嬷正愁没事干呢。”耿氏冷笑,看来有些人还是没过够被教养嬷嬷盯着一言一行的日子。
永和宫里出来的也不都是聪明人,这刘氏就是个十足十的蠢货,就算府上没有盛宠的年侧福晋,凭着刘氏的脑子也没法在李氏和钮祜禄氏手里得到一点好处,说不定那天就被人当枪使栽个再也翻不了身的跟头。
郭氏和刘氏搬进来后,耿氏特地找个两个机灵的丫头时刻注意着二人的举动,郭氏那边安安静静,刘氏那边是敲锣打鼓的闹腾。
耿氏又有些担心,刘氏犯蠢再牵连了整个院子,到时候又得折腾地不得安生。
“你去盯紧点,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赶紧去正院通知福晋。”
五阿哥已经在耿氏怀里睡着了,她揩去儿子眼角的眼泪,心情复杂。自从钮祜禄氏小产后,她就再也不想掺和后院的任何事,只想安安心心地把五阿哥养大。
后院的斗争是无止尽的,只要有人想争宠,就会一直斗下去。
年侧福晋如今盛宠,自然是所有人的眼中刺肉中钉,有这样一个惹眼的靶子存在,耿氏心里是庆幸的,这样自己和五阿哥就不显眼了。
刘氏自从那天从郭氏屋子里回来后,心里的怨气达到姐姐。
同样是永和宫里出来的,自己好歹还记得德妃的吩咐用尽心思争宠,郭氏却甘愿当狗舔着东院过日子。
两个人都没得到四爷眷顾,郭氏凭什么用一种上位者的高姿态俯视自己?
再次在门口听到刘格格指桑骂槐后,碧玉愤恨道:“格格,这个刘格格也欺人太甚了。”
郭氏看了眼窗外,淡淡道:“她心里有气,随她去吧。”
况且,自己搬到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之前她见刘氏的眼神不对劲,怕是刘氏把来到雍亲王府的一切不顺都归咎到了年侧福晋身上,天长地久积累的怨念,足以让一个人发疯发狂。
自己既然选择了年侧福晋这条路,就得帮忙除去一些碍眼的东西。希望那一巴掌可以把刘氏的怨恨暂时转移到自己身上,等她摸清楚刘氏的路数才能对症下药——
再次见到年氏,四爷胸膛里翻滚的情绪几乎把他淹没,他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能回报窈窈对自己的情意,干脆每天都来东院陪着她们母女。
二格格从一开始激动地见到四爷就‘啊啊啊’,变成了四爷一来就扭着屁股翻身转过去不看他。
年若瑶十分能理解二格格的心情,毕竟四爷每天来到东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女儿左看右看,然后告诉二格格她是自己最喜欢的孩子,接着就教二格格喊阿玛。
年若瑶惊叹,四爷竟然丧心病狂到给一个才半岁多的孩子画饼。偏偏这件事四爷乐此不疲地坚持了半个月,直到二格格一见到他就开始哭,四爷才遗憾地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身边养了孩子,时间就过得飞快。一直到过了年,二格格已经可以吃辅食了,年若瑶让小厨房把水果压成果泥,在二格格饭后喂上几勺。
眼见着二格格一天比一天壮实,胳膊也变成了一节一节的莲藕,年若瑶才意识到距离自己生产那天已经过了半年之久。
海嬷嬷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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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家兄妹早就商量好了,年家现在没有年幼的孩子,海嬷嬷回去也施展不了拳脚,倒不如留在东院看着二格格。
春玉和红泥对海嬷嬷要留在东院这件事极力赞成,她们二人年轻没有伺候小主子的经验,侧福晋又是头一胎,大家都是新手难免有疏漏的时候。
海嬷嬷最不缺的就是带孩子的经验,为人通透豁达,朝夕相处的这几个月,她们都从海嬷嬷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二格格和年若瑶都被海嬷嬷养胖了一圈,四爷捧着年若瑶胸前那团肉,笑容愈发满意,
这段时间四爷的眼神从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一连几天对某件事都格外热情。
甚至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说起了一些肉麻的情话,听到的那瞬间年若瑶觉得四爷不愧是康熙的优秀继承人,给底下人画大饼这件事已经信手拈来了。
说的再天花乱坠都不如白花花的银子更让人心里踏实。
幸好,四爷还没忘年若瑶在这些俗物方面的追求,东院的库房又充实一波——
宫里的德妃可能生怕两个儿子府邸太安生,过完年就赐给两个儿子一人一个乌雅氏出身的格格。
虽说是德妃的远房侄女和她不是同一支的,可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天然就有着优势。论着亲戚这层关系,这个乌雅格格还能叫四爷一声表哥。
四福晋好像早有预感,康熙五十二年的选秀,府上没进人她已经觉得奇了,哪一次选秀德妃没指过人?只是没想到今年送来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表妹。德妃母家不显,估计也想通过这种方式加深乌雅氏和皇家的羁绊。
乌雅格格进府的第二天,就遇上了半个月一次的请安。她的身份说不上出身贵重,但是有德妃母家这一光环,还是闪了不少人的眼。
众人看到她的瞬间,心里咯噔一跳。
乌雅格格的模样竟然和年侧福晋有几分相像,再细看又有些宋格格的神韵。
这……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该夸这个乌雅格格的容貌是好还是不好了。
乌雅格格似乎并没注意到众人奇怪的眼神,她对着众人行完礼后,对着年若瑶的方向惊呼道:“年侧福晋竟然和妾身的姐姐有七八分相像呢。”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有些人暗戳戳看起了热闹。
年若瑶现在真心希望世人不要抱有偏见,以为长得好的人一定没脑子。
自己看上去很好惹吗?
为什么每一个进府的新人都跑到她眼皮子底下蹦跶。
第42章
“哦?”年若瑶冲着乌雅格格一挑眉,真诚地发问,“真的很像吗?”
钮祜禄氏听得蹙眉,乌雅氏的姐姐被送到了十四爷府上,年氏上赶着和十四爷府上的格格比较,这样拉低自己的身价和面子,不正如了乌雅氏的意。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也知道年氏是个有脾气的,而且也不蠢。
这会子怎么转不过弯来了?
乌雅氏浅浅一笑,“的确有几分相像。”
“有几分是几分?相像都是哪儿像?”年若瑶伸手指了指乌雅氏,“你,今天把话说清楚。”
这还不够,年若瑶突然招呼钮祜禄氏,“钮祜禄格格平日里观察我最仔细,这次也听听,乌雅格格说的对不对。”
说完,真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端坐着等待乌雅氏的下文。
突然被点名的钮祜禄氏莫名生出一种自己和年侧福晋站一边的错觉,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乌雅氏。
其他人被这样一搅和,也来了兴致,准备听听这个乌雅格格怎么说。
乌雅氏哪会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她猜想的两种可能,年氏不理会自己或者年氏当众发怒甚至动手。
可现在年氏一脸真诚期待下文的样子,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我……这……”乌雅氏硬着头皮看着年侧福晋,其实猛地一看她和自己庶姐相像,但是仔细看年侧福晋和庶姐的五官好像哪儿都对不上。
乌雅氏含糊其辞道:“神韵相似。”
呵,还嘴硬。上一个那么爱在自己跟前蹦跶的人已经喜提两个教养嬷嬷了,不知道这个乌雅格格准备领走几个。
今儿自己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发问。
年若瑶眉眼弯弯,“是笑起来的神韵像?”
乌雅氏早在进府前就听家里人提起雍亲王府的年侧福晋容貌最盛,今日一见年氏笑容璀璨夺目,竟让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都失了颜色,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谁知,下一秒年若瑶突然变脸,把手里的茶盏摔到乌雅氏脚边,碎裂一地的瓷片发出刺耳的声音。
乌雅氏毫无防备,被年若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
年若瑶敛起笑容,语气倏然冷下来,黑沉沉的眼眸冰冷地看着乌雅氏,一字一句道:“还是发怒的神韵像呢?”
乌雅氏的心神一颤,离她最近的刘氏也屏住了呼吸。
四福晋在乌雅氏开口刁难年氏的时候就想开口,但是见年氏似乎想自己料理这件事,甚至还颇有章法,四福晋话到嘴边又压下去了,静静地看着接下来的走向。
“呵。”年若瑶笑了,“乌雅格格,我方才的神韵都不像吗?”
乌雅氏听得头皮发麻,年氏竟然还能笑着问出这种话,仿佛刚才发火也是演给自己看的。
这一番下来年侧福晋行事出人意料,打得她措手不及,乌雅氏慌忙道:“是妾身口误了,还望侧福晋恕罪。”
接着,年若瑶不再理会乌雅氏,起身给四福晋赔罪,说不小心碰掉了正院的茶盏,再给福晋送一套新的过来。
四福晋不在意地笑了笑,“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那套五彩瓷的给我送来吧。”
年若瑶笑着应下。
李氏纠紧了手里的帕子,视线在四福晋和年氏间来回打量,什么时候四福晋和年氏的关系好到了这份上。
只有年若瑶心里知道,这次为了给乌雅氏一个教训,也为了警示后院众人,自己付出了多大代价。
四福晋知道自己库房有一套五彩瓷的茶具,那是前段时间四爷刚送给她的。
今天自己在四福晋的地盘教训了乌雅氏,四福晋也极为隐晦地告诉了自己,她对后院各处了如指掌。提醒自己要谨守本分,不得逾矩。
可是今天这事她不后悔,后院的人越来越多了,防止有胆子大的想打福嘉的主意,她得把侧福晋的威严立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好惹,省得什么人都想往自己身上碰一碰。
在场各位都不是傻子,年侧福晋刚刚分明是借着机会发火压人,可偏偏谁都不提,乌雅氏僵在那儿不上不下。
四阿哥和五阿哥在宫里被人欺负,钮祜禄氏和耿氏都记在心里呢。
她们不敢表达对德妃偏心的不满,可这个乌雅格格上赶着送来让人看笑话,不踩白不踩。
看戏也看的差不多了,钮祜禄氏嗤笑了一声,“乌雅格格年纪轻轻的就眼神不好,不如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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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氏没有插嘴,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窘迫的乌雅氏。
这时,四福晋缓缓开口道:“年妹妹向来这样耿直爽快,乌雅格格刚进府不知道,以后有话和侧福晋直说便可。”
四福晋这态度护得明明白白,毫无掩饰。
乌雅氏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自己要直说不就是直接承认说这些话想让年侧福晋难堪吗?况且,自己还有一些别的小心思不能袒露在明面上。
钮祜禄氏看的意犹未尽,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原来看别人热闹这样有意思。
回到住处,钮祜禄氏还兴致勃勃地和素荷分析,“乌雅氏是冲着侧福晋之位来的吧?再不济也是庶福晋。”
素荷不敢轻易搭话,只再一旁安静听着。
原本钮祜禄氏想着,现如今的两位侧福晋李氏和年氏与自己都不对付,若是这个时候有人想拉她们下马,自己不介意帮一把。
但是现在嘛,不如先看看热闹。
乌雅氏回到住处,身边的丫鬟赶忙倒了杯水,“格格,您快喝口茶吧。”
她们格格在正院一口水都没喝到,站起来后都没坐下过。
四福晋和两位侧福晋不开口,乌雅氏怎么敢坐回去。
“格格,要不要给老爷递封信?”丫鬟担心道。
乌雅氏摇了摇头,自己顶着和德妃同族同姓的光环进了雍亲王府,只要背后一直有德妃的支持,自己就不会倒。
听闻年氏在闺中养得嚣张跋扈,本想这次惹怒年氏引她对自己动手,侧福晋对上格格有天然的身份优势,自己地位低在别人眼里更处于弱者地位。
把事情闹大后宫里德妃必然会得知,四爷为了安抚自己怎么也会来瞧一眼,只要见上一面往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结果,年氏半真半假地发了脾气,自己反而成了她杀鸡儆猴的鸡,吃了个哑巴亏。
罢了,今天只算小小的出格,等过段时间众人淡忘了这件事,她再慢慢谋划。
乌雅氏是自己的保命符,若是一开始自己就用了,万一以后真的遇上大事,乌雅氏这个姓氏就不顶用了。
晚膳的时候,收到了正院送来的赏赐,见到桌子上摆满了绸缎珠宝,乌雅氏嘴角终于浮现一丝笑意。
四福晋对自己还是有几分客气的,四福晋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四爷的态度。
往后的日子那么长,四爷不可能只守着年侧福晋一个人过,四爷总得来看她一眼吧,她慢慢等就是了。
让下人把东西收拾好后,乌雅氏便上床歇息了。
“格格,您不等主子爷吗?”
今儿是乌雅氏进府第二天,早上请安还发生了那件事。万一主子爷得知后准备来看望乌雅格格呢,这样匆忙没有准备就歇下了再让主子爷误以为格格不知礼数。
谁知,乌雅氏想得很开,“今儿四爷是不会来的,这个点他应该在东院看望年侧福晋。”——
正院,采薇回来后四福晋才问道:“怎么样?”
“回禀福晋,乌雅格格神色自然,看着不像是哭过。”
四福晋点点头,在严嬷嬷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德妃母家千挑万选送进来的姑娘肯定有几分本事,只是这一招不漂亮。要是按照年氏生病前的性子,今儿乌雅氏就得逞了。可年氏病了一场后性情大变,自己也是过了许久才摸透她的性子。
“那侧福晋呢?”
采薇仔细回忆道:“侧福晋在屋子里陪着二格格玩呢,奴才刚出来就遇上了前院的苏公公。”
苏培盛出现在东院,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四福晋长叹一口气,这是去安抚年氏了。今儿这事,四爷心里觉得年氏吃亏了。
年若瑶正抱着二格格和大黄玩,二格格现在见到大黄就呜呜啊啊的叫,大黄对这个小家伙也配合,二格格说一句‘啊啊啊’,大黄就叫一声‘汪汪汪’。
四爷进来的时候,就见自己宝贝闺女和大黄配合的天衣无缝。
春玉伺候完四爷洗了手,年若瑶才把二格格递过去。可惜二格格对阿玛并不感冒,身在曹营心在汉窝在四爷怀里还一直眼巴巴看着大黄。
四爷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被一只狗比下去,难得和女儿较起了劲,让张荣昌把大黄带下去。
张荣昌飞快地瞥了眼年若瑶,见侧福晋笑呵呵地看着四爷和二格格,他才大着胆子把大黄抱出去。
四爷没有错过他的眼神,心里莫名有些欣慰。窈窈终于开窍了,东院的奴才竟然知道先看她的脸色行事。
这样他才能放心,就算有看顾不到的时候,窈窈也有能力护住自己和二格格。
二格格在阿玛怀里扑腾了一会儿便困了,海嬷嬷见状从四爷手里接过二格格,抱下去交给奶嬷嬷。
等人都下去后,四爷才说起今天的事情。
“乌雅氏顶撞了你……”
话说没完就被年若瑶打断了。
乌雅格格和郭格格、刘格格不同,她是正儿八经的关系户,四爷可以随意处置刘格格,但却不能这样对待乌雅格格,这样岂不是把亲娘的脸面扔到地上踩?
孝字大于天,万岁爷都得被孝道束缚,更何况四爷还只是个亲王。
四爷再说也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这些话听着好听却没实际用处。聪明的人选择用银子捂嘴,只有爱画大饼的才跟话不要钱一样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冒。
作为一个务实的人,年若瑶再次向四爷展示了四福晋送来的赏赐。
废话不多说了,您要是真的觉得我受了委屈,就像四福晋这样用钱砸我吧!
四爷看着桌子上摆满了福晋送来的东西,心里更加动容。
年氏受了委屈不说,还在自己面前替福晋邀功,把福晋夸成宽厚慈和的菩萨心肠,如此乖巧懂事为别人考虑的模样更加让人心疼。
四爷伸手把人揽在怀里,望着年若瑶深情道:“窈窈,我都懂,我都懂。”
直到两人抵死缠绵完睡下,年若瑶都不知道四爷到底懂了个啥?
嘴上说着懂了实际上分文不出,他懂个屁。
年若瑶的白眼都快翻上了天,趁着四爷睡熟后她从四爷怀里挣出来,把被子轻轻地给他蒙上,接着翻身背对着某人放了个屁。
等过了一会味道散尽了,她才重新钻回四爷怀里找一个舒服的角度睡觉。
第43章
三月份的时候,二格格已经长了两颗米粒大的牙,肉乎乎的身子在炕上爬来爬去,看到什么东西都想啃一口。
东院上下凡是能接触到二格格的人,都被二格格的小奶牙咬过。
海嬷嬷带着春玉和红泥把桌椅各角都包了边,年若瑶甚至换了套小一点不占地方的家具,就怕二格格在屋子里爬着玩的时候磕着碰着。
年若瑶有些发愁,福嘉精力旺盛,把她圈在炕上束手束脚,才八个月大就那么闹人,过了周岁只怕这间屋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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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不住她。
突然,她灵光乍现想起来围栏,可以把东次间空出来用木围栏圈一圈,把二格格放在里面让她随便疯玩。
宫里地位高的嫔妃年纪都大了不爱折腾,年轻的嫔妃普遍位分低,轻易使唤不得造办处。
四爷如今深得万岁爷倚重,造办处一听说雍亲王府要围栏,还是给府上的二格格准备的,立马把这事排到了最前面,当成件要紧事来办。
三天后,年若瑶收到了可以折叠的雕花围栏,每一块木围栏上面都雕刻了鹿、仙鹤、麒麟等代表长寿吉祥寓意的动物,里面那圈还套了一层塞了棉花精细柔软的飞花布。
造办处还贴心地准备了一块西洋地毯,大小尺寸都是裁剪好的,放在围栏里分毫不差。
三月的天气凉意还未散去,海嬷嬷又在围栏里铺了两层鹿皮,几个奶嬷嬷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围栏,确定没有任何会刺剌到孩子的地方才把二格格放进去。
二格格进去后先是好奇地坐在原地打量四周,熟悉了这个环境后开始爬来爬去。
年若瑶闲适地坐在炕上看着她一举一动,几个奶嬷嬷更是不错眼的盯着,只要二格格爬到围栏边上张嘴要咬东西,就会被人无情的抱走再次放在围栏正中间。
想咬,那就得再使劲儿爬回去。连续几次后二格格就累了,白嫩的小脸微微泛红,抬头看到炕上笑靥如花的额娘伸手要抱抱。
今儿天气不错,总把二格格关在屋子里也无聊,吃完午膳后年若瑶用斗篷把二格格裹得严严实实,准备带她出门转一转。
春玉和红泥跟在身后,看到二格格乖乖地靠在侧福晋怀里,圆圆的葡萄眼直勾勾看着周围景色。
这个时节后花园的桃花开得正艳,年若瑶抱着二格格赶到地方的时候一阵风吹得满园落英缤纷。
二格格挥舞着小手,园子里每一处鲜亮都能引起她极大的兴趣。
绕过石墙那里的景致更好,年若瑶抱着二格格就要往那边去,抬脚走了几步就听到石墙后面有人低声交谈。
春玉和红泥对视一眼从年若瑶身后走到了前面,把侧福晋和二格格护在身后,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后悔没有先让张荣昌带着小太监来探探路。
年若瑶脚步一顿,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下意识就想抱女儿走。
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石墙后传来拉扯纠缠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青色旗装的丫鬟从里面窜出来,慌不择路地跑了。
园子里树木繁茂,几人又站在拐角的阴影处,跑过去的丫鬟没注意到周围有人。
春玉和红泥护着年若瑶和二格格躲在罗汉松后面,等石墙后面的人也走了几人才探出脑袋。
二格格还以为额娘在逗她玩,倒在年若瑶怀里咯咯笑。
年若瑶眼神好,一眼认出方才从石墙后出来的是李氏身边的心腹丫鬟佩兰。
春玉和红泥看的更清楚,只是这里不是东院,难保没有另外一双眼睛盯着她们,看侧福晋若有所思的表情,两人都把堵在喉咙里的话压下去了。
回到东院,年若瑶把二格格交给海嬷嬷,才带着春玉和红泥去了西次间。
春玉和红泥早已出了一身冷汗,两人心里具是惊慌失措。佩兰当时从石墙后出来衣衫不整的样子还深深印在她们脑海里,同为宫女她们清楚的明白与人私通是死罪。
佩兰是李侧福晋身边最得力的人,怎么会这样糊涂。
“你们俩都瞧见了。”年若瑶叹了口气,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佩兰,而是另一个人。
侍卫只能在前院巡逻,除非是想带着全家一心求死才会溜达到后院,这样算起来整个府里能接触到后院女眷的只有太监。
太监……应该是不可能的,以佩兰的身份除了苏培盛,没有哪个太监再有那个能耐欺辱李侧福晋的心腹。
苏培盛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太监盯着,等着抓他错处踩着他往上爬呢。
自己和苏培盛也打了两年多的交道了,那个人精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他但凡是个贪图美色的,都不会做到四爷身边一把手的位置。
春玉小心翼翼道:“难道是府里的主子……”
年若瑶神色一僵,春玉扑通一声跪下来,“奴才该死。”
“快起来,你说的有道理。”
年若瑶突然想到几年前,三阿哥被四爷训斥那件事。
如果是读书的事情四爷不会发那么大火,毕竟三阿哥是什么水平四爷心里清楚也早就习惯了,不会因为一时接受不了三阿哥不是读书那块料就大发雷霆。
联想到今天这件事,年若瑶好像明白了当年四爷震怒的原因,这个三阿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四爷规定阿哥们在前院读书,生母不准前去探望。李氏只能让身边的奴才跑腿,借着送东西的由头帮自己看看三阿哥过得怎么样。
自从上一次被三阿哥抓住手后,再去前院的时候佩兰总会多带几个小宫女和太监。
李氏要带给三阿哥的东西太多,人少了确实也搬不动。
三阿哥看到来前院送东西奴才人数渐多一言不发,只是看向佩兰的眸光更加深沉。
今儿他终于逮到佩兰落单的机会,把人拦在后花园。
佩兰从前院回来的路上碰见三阿哥的瞬间,内心快要崩溃。
如若今天三阿哥得逞了,李侧福晋那边瞒不了多久,事情败露了自己必然会死。若是没得逞,自己还要胆战心惊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她的内心被浓厚的绝望充斥着,和三阿哥纠缠不清,他最多遭主子爷和侧福晋一顿训斥,而自己平白无故就要搭上一条命。
三阿哥是主子又如何,做奴才的再卑贱也想好好活着。认清自己内心的那一刻,佩兰爆发出极大的力气决绝地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三阿哥,疯了似的往西院跑。
三阿哥没想到佩兰性子那么烈,自己掐住她的脖子也没能让她顺从,最后竟还让她跑掉了。
今日事又没成,三阿哥只能悄悄溜回前院。
佩兰回到西院,先是去主屋给李氏回话。
李氏见她出去那么久才回来,不免好奇问了一句。
佩兰强装镇定,说回来的路上碰到郭格格身边的碧玉,就说了几句话。
自从郭氏搬到耿氏的院子后,李氏就起了拉拢郭氏的意思。平日里没少让佩兰去郭氏那儿送东西,甚至还和郭氏身边的丫鬟碧玉多走动。
虽说郭氏每次都笑脸相迎,但始终没有依附西院的意思。李氏等了几个月也没能撬动郭氏,逐渐淡了拉拢她的心思。
李氏瞥了佩兰一眼,摆摆手便让她退下了。
佩兰出门就拐去自己屋子,对着铜镜扯开衣领,她光洁细腻的脖子上有一道红痕,在昏暗的房间里越发显得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她从匣子里翻出来一枚玉扳指,戴在手上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似乎还觉得不够,索性加大了力气掐出血印,脖子上的痛意让她更加清醒意识到自己求生的欲望是多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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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佩兰立刻整理好衣裳,拿起木梳子对着镜子梳头发。
进来的是李氏身边另一个二等宫女巧盈,好奇道:“大白天的,你在屋子里做什么?”
说完,巧盈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佩兰,从上到下扫了一眼最终注意到佩兰的衣领竟然是歪的,她扑哧一声笑了,好心提醒道:“佩兰姐姐,你快照照镜子吧!”
佩兰听闻,又急又慌地把衣裳整理好,站起来道:“我回侧福晋身边伺候去了,你在这儿歇一会儿就赶紧出去干活吧。”
巧盈是负责提膳的二等宫女,平日里倒是和李氏身边近身伺候的几位走得更近,得空了就帮她们打个热水,泡杯茶,和佩兰熟络后更是可以自由出入她们的屋子。
等佩兰走后,巧盈盯着佩兰刚才的位置若有所思……
晚上,佩兰服侍李氏吃完饭后,带着小丫鬟正在收拾碗筷。
突然,小丫鬟不小心将李氏吃剩的半盅汤倒在了佩兰身上。
那丫鬟大惊失色,连忙拿着帕子上前要给她擦干,却被佩兰灵巧地闪身躲过她要来碰自己衣裳的手。
李氏不动声色观察着二人,那个小丫鬟咬咬牙,再次扑上去‘不小心’扯开了佩兰的衣领。
“你脖子上怎么回事?”李氏看见佩兰脖子上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当即沉下脸。
那个小丫鬟看着佩兰的脖子也是一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氏是自己伺候多年的主子,自己曾经陪她经历了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再明白不过刚才只是做戏。
事到如今,为了活命自己只能陪她们演下去了。
佩兰紧跟着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惶恐不安道:“奴才知错,请侧福晋责罚。”
第44章
“奴才奉命去给三阿哥送东西,结果不小心碰掉三阿哥屋子里的玛瑙多环瓶,这才……”
佩兰仿佛回想起那个十分可怕的场景,心有余悸地缩了下脖子。
李氏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没有错过佩兰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弘时虽然易怒,但是也不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打佩兰,更何况佩兰还是贴身服侍自己的大宫女,这些脸面弘时还是会给的。
佩兰这话十分经不起推敲,李氏目光阴郁,身边的吉嬷嬷很快领会到主子的意思。
“佩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吗?”
佩兰抬头定定地看着李氏,缓缓流下两行清泪,“奴才,奴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