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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古代商女对照组
从书呆子到帝师
燕晨将信收好, 徐安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枚塞得鼓鼓囊囊的荷包,并一叠银票递过来。
燕晨眉头微蹙。
看他表情,徐安就猜到:公子肯定又要拒绝小姐给的银子了。
也不知公子在信上写了什么。
过去被拒的次数太多, 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再直接给公子塞过银两了。
可这次,她却拿出这么大一笔钱。
燕灵川作为真正的一家之主,她的决定,徐安不好置喙, 心里却为她感到不值:
对一个关系冷淡、关心他还不领情的养弟, 何必如此厚待?
不过不解归不解,小姐的嘱咐,徐安还是要照做的。
徐安心里酝酿着, 稍后要怎么劝说公子。
燕晨对着他手中的银两,眉头舒展开, 浅浅一笑,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
“长姐果然还是像幼时那样……”
“对了,她在信中说,往后你也跟着我?那这银子你替我收着吧。放在我身上,不安全。”
徐安下意识接:“公子, 您就收下吧, 这是……”
话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公子并未言说拒绝……
徐安有些尴尬:“抱歉, 我……”
燕晨抬手笑了笑:“无碍。”
待徐安将银子收好,燕晨推开门, 耿明和徐安跟在他身后下楼。
楼下, 陆维舟和石怀广几人坐在一张桌上说着话, 见到他下来, 齐树便抬手招呼:“燕兄!快来这里坐。”
齐树和郑天俨坐在同一条长凳上, 特意给燕晨单独留了个位置。
近日来几人都是这么坐的。
这次燕晨却摇摇头,温声拒绝:“你们继续温书便好,我和家中护卫一同用饭,就不扰着你们了。”
他说着,坐在了相邻的桌边,示意徐安也坐,耿明去找店小二去了。
陆维舟几人都是一愣。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跟在燕晨身后下楼来的,除了耿明,确实还多出一人。
此人手长腿长,气质刚毅,即便穿着薄薄的冬衣,依然面色红润,一看就是体魄不凡。
陆维舟家的那位车夫,也是他们家的护卫,可看着竟还不如眼前这位,更像是来自大户人家。
这是燕晨的护卫?可他不是平民出身吗?
几人观察徐安的同时,徐安也正观察他们。
受燕灵川嘱托,他要将公子的近况,都细细给她汇报回去。
这其中除了衣食住行,自然也要包括交际关系。
目前看来,公子在书院的几位同窗,对他还挺友好,徐安心中暗暗欣慰,回过头。
店小二举着木盘,将早饭端了过来。
“这么快?”燕晨有些诧异。
他低头看去:金黄色的汤面,应当是鸡汤,洒了大把青翠的葱花,面条被拉得很细,像是每一根面上都裹着香喷喷的葱油,此外还有一根大鸡腿,面里夹杂着数量不少的碎鸡丝。
鸡汤的油腻被葱花很好地缓解掉,只余香气满屋,令人食指大动。
早饭都是提前一天晚上预订的,昨晚徐安还没到,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耿明点得起的早饭啊……
燕晨不由偏头,看向旁边那几位。
果然,齐树身后那位书童,正紧张兮兮瞧着这边,见他看过去,张嘴正欲说什么。
徐安皱起眉:“公子,这几日早上,你就吃这些?”
他话语中的嫌弃,显而易见。
正想为自家公子邀功的书童:“……”
徐安不满地看了眼耿明。
这家伙方才跟他说,公子近来身子虚弱,要好好补身体。
结果呢?他就是这么给公子补身体的?
徐安冲店小二招手:“上一碗燕窝。”
想到府中厨娘曾在耳边念叨过的,徐安顿了顿,又背道:“要足二两,挑去黑丝,用嫩鸡汤、好火腿汤、新蘑菇三样汤滚之,至玉色为止。”①
其他人:“……”
别说齐树的书童了,店小二也是目瞪口呆,他犹豫地瞥一眼燕晨,委婉道:“燕、燕窝,要六两银子一碗……”
徐安定定看他两眼,再度皱起眉。
“我家公子付得起钱。”他从怀中掏出六两银子,塞进对方手中:“给你,快去吧。”
“好好!真是对不住,是小人有眼无珠,我这就去让厨房给这位公子上燕窝。”店小二忙赔笑应道。
燕晨伸手拦住了他:“不必道歉,你们做店员的,能眼观六路是好事。”
“不过燕窝就不用了。”
他无奈看向徐安:“我这已经有一碗面,你再买一份,岂非浪费?”
“不浪费,公子。”徐安说着,将他身前的面条端到了自己这边。
“我的饭还未上,正好就吃这个吧。”
知道燕晨一向与下人为善,他又接着说道:“且我出门时,小姐交代了要我照顾好您,公子您现在病恹恹的,的确是该好好补补了。”
燕家家大业大,护卫都是包吃包住。
徐安身为护卫长,待遇自然不必说,平日里吃的,也不比这碗面差到哪里去。
至于燕晨,他在书院里过得贫困不堪。
但在燕家,燕灵川可不会惯着他的臭毛病,燕晨自然是有什么吃什么。
因而,他对吃食方面的敏感程度,还真不高。
结合种种,徐安这么一说,燕晨也就顺着点了点头:“那好吧!”
“你一路追来,想来定已精疲力尽,这碗面够是不够?若不够,方才点的早饭也不必退了。不过稍后我们便要启程继续赶路,待用过早饭,便只能委屈你先在马车上休憩片刻了。”
燕晨目光关切地看着徐安,不再过问早饭的事。
店小二喜笑颜开,去了厨房。
只有齐树几人震惊地坐在一旁。
怎么燕晨的一个护卫,都对燕窝的煮法这么了解??
他不是穷人家出身吗??
燕晨……燕,莫非?齐树隐约联想到什么,想问又不敢问。
没过多久,店小二将燕窝呈了上来。
燕晨拿起勺子舀了舀,果然是如玉般的色泽,看不到半点杂质。
徐安也拿起筷子,搅了下碗中的面条——燕晨让他先吃,他偏要等着,面都有些坨了。
两人对面,齐树的书童站在齐树身后。
他看看左边的燕晨,再看看右边大快朵颐的徐安,忍不住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泪水。
好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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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书童附耳过去,低声问齐树:“往后,我们还要给燕公子,出住客栈的银子吗?”
齐树:“……”这确实是个问题。
出吧,就可能会像现在这样,他订的房间,被燕晨那位护卫无意识暔渢嫌弃。
不出吧,就会被燕晨发现,自己是说谎的事实……
踌躇片刻,齐树咬了咬牙:“出,继续出。”不能破坏他在燕公子心目中的形象。
两人的对话很小声,但郑天俨就坐在齐树身边。
郑天俨满眼复杂地看了眼好友。
出钱还讨不了好,这钱还有什么好出的?
真是有钱没地方花……
郑天俨承认,他嫉妒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抓住燕晨的肩膀,质问他:你居然是个富家公子!那你之前装什么穷酸书生?!
可一想到燕晨的性格,郑天俨忽然又觉得,这似乎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
如果他真的这么去问,燕晨大概只会义正严词告诉他:钱财,乃身外之物云云……吧?
恰在这时,燕晨吃完了那小小一碗燕窝,站起身,朝他看了过来。
郑天俨心中一紧,回过神。
他震撼地瞪大眼睛,无法相信刚刚的那些想法,都是从自己脑海中蹦出来的。
他干什么要主动帮燕晨开解?!
“你怎么了,郑兄?”燕晨和风般的关心传入郑天俨耳中。
“可是连着几日做题,累着了?郑兄,你千万也要注意身体啊,这样,今日的策论题你就先停一天吧。其他人的,稍后出发我让耿明送给你们……”
“不用不用!”郑天俨猛地清醒过来;
“我好得很,近来每日像燕兄你说的那样,早睡早起,身体确实康健了许多。”
“题还是要给我的,燕兄放心,我受得住!”
郑天俨脸上瞬间绽放出活力十足的笑容。
燕晨顿了顿,反复打量了他两眼,欣慰道:“那就好。”
郑天俨松了口气,便又听燕晨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还以为,是前几日总拿你做例子,郑兄对我心生不满了呢。”
郑天俨表情一僵。
下一秒,他抬高了声音反问:“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燕兄?”
“我对你,感激都来不及!”郑天俨大声说道:“燕兄,你千万不要多想。”
“若问整个景国谁最崇敬你,那此人毫无疑问,定是我郑天俨,郑孝先!”
“你这就不对了,郑公子。”石怀广插嘴道:“对燕公子最崇敬的人,应当是我。”
站在后面,看着这边的徐安:“……”
原来公子这样的人,在文人当中,竟是这么受欢迎吗?
徐安陷入了自我怀疑。
他偏头看向公子,只见他淡然一笑,宠辱不惊:“那我就多谢两位厚爱了。今日已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我们这就准备出发吧。”
在一片应和声中,燕晨回到房间。
耿明领着徐安一起,替他将房里的书卷等物,搬回马车上去。
路上,徐安搬着书,问道:“你不是说,公子如今休息时间是不温书的?”怎么还拿了这么多书到房间里。
耿明点点头:“公子是不温书,可他要给陆公子他们批改题卷,偶尔要查阅一些典籍。”
他将燕晨给石怀广等人补习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徐安这才明白:原来公子不是性子受欢迎,而是靠学识服众。
他就说嘛,像公子那种老儒生似的性格,没理由这些文人就受得住……
不过,人总是慕强的。
徐安以往对燕晨不甚了解,只听说他为人一本正经,是个满口之乎者也的书呆子。
如今一听,他竟在这样的条件下,凭借学识在同窗间颇受追捧。
那他的学识得多高啊!
难怪小姐说,一定要给公子调养好身体,让他舒心地考完会试。
徐安有点心疼起来:“公子这般,岂不是很累?会不会影响休息?”
耿明赞同地点头:“是很累。”
这个问题耿明其实也问过:“不过公子说,他很喜欢教导别人的感觉,所以……”
徐安似有所悟:“公子他,是不是那种,好为人师的性子?”
耿明恍然大悟:“原来这叫好为人师!”
他不由佩服地看徐安一眼:“徐护卫长,你懂得真多。”
徐安笑了起来:“哪里,哪里。”
两人不再多说,将书卷放回马车,又折返回去,喊燕晨可以准备出发了。
不远处,元祥和元瑞对视一眼。
他们将书放好,回头,就将听来的这段话告知给了陆维舟。
而后,燕晨「好为人师」的事,又从陆维舟口中,传遍了整个小队伍,变成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秘密。
为了讨燕晨欢心,几人不时还会假意开玩笑,喊他两句「夫子」。
待发现他嘴上说着「不可不可」,实际上却唇角微翘,连咳嗽都少了几次,几人便更来劲了。
看来徐安说得没错。
燕晨他,确实是好为人师!
在这样欢乐的气氛中,五位书生的小队,终于抵达了京城。
京都,无数文人墨客,一生梦寐以求想留在此地之处。
这种追求和向往,只读书卷、看书画,无法体会,无法理解。
可等人当真身临此地,便会发现:这种向往,不只是因此处为集权之地,更因其每一寸土地、建筑风貌,都代表着这个国家,最繁荣、最先进的状态和技术。
他们不曾来过这里,但这里也有他们的一份。
从城门一进来,燕晨和陆维舟还好,郑天俨等人一个个都看花了眼睛。
心中,也生出了一丝野望。
他们来得还算早,但离贡院近的客栈仍旧已经满员。最后走运,在附近找到了一家不算远,只是巷口的路有些狭窄的客栈。
马车艰难地转过弯,不等将房间收拾好,燕晨几人便要先去贡院报到。
——石怀广是武试,本不该和他们住在一起,不过他舍不得燕晨的指点,反正他跑得快,考试时早起一些便是。
值得高兴的是,许是因为来得早,报到的队伍并不长,只吹了会儿冷风,便轮到燕晨他们了。
勾了名字,几人又回到客栈。
待石怀广也回来,照例是吃完晚饭,燕晨给几人讲了讲题。
他其实什么科都讲,只是到了会试这一步,经义上常规学子不会有太大的差距,诏诰表有格式,诗嘛……这么多年过来,个人风格都已形成,不好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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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燕晨给他们讲的,主要还是策论,尤其是论。②
——策这个东西,不是说他不愿意讲。只是燕晨如今的身份,还只是一位考生,而非在朝官员。
现在讲多了,容易翻车……
还是留着给未来徒弟讲吧。
燕晨讲完今天的题,便两袖一甩,十分潇洒地上楼睡觉。
楼下,隔着客栈大堂的一根粗大圆竹,蓝君尧听了一半,听人要回房间了,不禁抬头看去。
他「咦?」了一声。
可惜燕晨已然踏上最后一层台阶,身影消失不见。蓝君尧按捺不住,径直站起身。
他绕过那根柱子,果然看到了几位眼熟的面孔:“真的是你们啊!”
“你是……”陆维舟有些疑惑地看着来人,只觉得有两分眼熟。
“是我啊!”蓝君尧比划了两下:“之前在驿馆,我穿了一身蓝色的衣裳,对了,还有这位公子。”
他看向郑天俨:“你还记得我吧?当时你说……”
“记得记得!我们都记得你!”郑天俨僵笑,连忙阻止他未出口的话:“你竟然也住在这里。”
蓝君尧点点头:“我姓蓝,两天前刚到。”
他偏头看了眼二楼:“方才那位,是燕公子吧?他刚才是……在给你们讲析策论?”
“是燕公子。”石怀广点点头。
至于讲题这事,石怀广犹豫了一下,不知要怎么回应。
他们几个单独在一起也就罢了,这里是京城,会试在即,若是被人瞧不顺眼……
陆维舟接过了他的话头:“方才燕公子是在给我们讲题。”
——他看得更明白一些。
方才晚饭吃完后,陆维舟就提议,要不要到房中去,避开他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燕晨确实是拒绝了,说不用。
他太过坦荡,陆维舟虽也担心,但结合对燕晨的「好为人师」「善良」「不藏私」等等特性了解……
陆维舟认为,即便有人真的会瞧他们这种行为不顺眼,欲行不轨。
但只会有更多的人,会被燕公子的人性光辉所折服,反过来护着燕公子。
总结一下就是——
反正瞒也瞒不住,不如直接承认。
蓝君尧的猜测被验证,双眼一亮:“燕公子果然好才学!”
他心中火热:“在下斗胆一问,你们给了燕公子什么报酬?明日在下也想和你们一道……”
石怀广挠挠头:“这个……”
他有点不好意思:“我们没有给报酬。”
“没给报酬?!”蓝君尧整个人陷入震撼当中:“你们,你们未免太……”
“并非你想的那样,蓝公子。”意识到他误会了,陆维舟解释道:“是燕公子不愿收取报酬。”
“你若是也想求他为你指点一番,可以……”
陆维舟十分善解人意地,主动教蓝君尧「如何打动燕公子」。
像什么把他当成夫子啊,关心他的日常起居啊(可以和齐树交流一下),多卖惨啊(参照石怀广),多夸赞他的观点啊……
蓝君尧受益匪浅:“多谢陆公子!”
等不到第二天,取完经的当晚,他立刻就去敲响了燕晨的房门。
手握四位前辈的宝典,蓝君尧信心满满。
燕晨刚好还没睡,打开门,看见他,诧异了一秒:“是你?”
他笑说了句「真巧」,随后温声问:“找我何事?”
蓝君尧将来意一说。
燕晨微微点头,轻咳一声:“可以。”
“你还有其他事吗?若没有,我要先休息了。”
蓝君尧下意识摇头:“没有了,燕公子,你好生休息!身体要紧。”
待燕晨笑了笑,将门关上,他才反应过来,四位前辈的宝典,他一句都没用上。
这比求来的,更让蓝君尧感动。
他热泪盈眶:燕公子,真的是个绝世大好人呐!明明撑着病体,却还对前来求教的人,毫不推脱。
蓝君尧忍不住,又将这件事告诉给了他的几位同伴。
同伴们也都纷纷赞同他的夸耀:要知道,蓝君尧可是曾经还顶撞过燕晨。
至于求指点……几分虽然意动,但终究没有亲身见识过,决定等晚上去偷听一下再说。
于是次日中午——抵达京城后无需赶路,燕晨的讲题时间,也从每天晚上一次,变成了每天中午、晚上两次,只是时间略短一些。
吃完午饭,燕晨刚讲完题,还未来得及回去睡午觉,蓝君尧的几位同伴便凑了上来。
同样的事情,在晚上又来了一批……
两日后。
此时距离会试,还有三天。
皇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老皇帝靠在御椅上。
身后,一位宫女的手指正在他眉间、太阳穴打转,一旁站着的程棋,则说着逗趣的话:
“每次会试这几日,京都便总是热闹些,今年更是如此,听人说……”
“您说此人,若是当真好为人师,何不留在乡里,直接做一位夫子,反倒千里迢迢来赶考呢?”
“只是这么多学子,竟无一人生出质疑,一水儿的好名声……”
“昨日老奴休沐出宫,便也凑热闹,去看了看,结果您猜怎么着?”
皇帝躺着,低应了声“嗯?以作催促。程太监肯定是不敢真的卖官司的:“结果啊,那位公子,早晨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晚食过后,讲完课就要睡了。”
“您说这别的考生,都恨不得把一个时辰掰开成两个时辰用,他倒是好,悠哉悠哉,还反过来教别人,听人说,还当真是不藏私。”
皇帝摆摆手,宫女退后两步。
睁开眼,御椅上的老人浑身气势便变了,他眉间的竖痕微深:“不藏私,但自傲。”
“不是可塑之才。”
“这……倒也不定然。”程太监犹豫了一下,瞧着皇帝不像生气,才接着说了下去:
“听说他这么做,是因为身子差。”程太监将从客栈听来的,由石怀广等人传播开的,燕晨当初给耿明解释的那一套复述出来。
他和皇帝幼时相伴,如非大事,遇上皇帝心情好时,倒也什么都敢说。
一有说来给他听个趣的意思,二来也是固宠。
只是没想到,皇帝这回格外给面子,竟直接抚掌大笑:“好!好一个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这些话,真当让小五也听听……咳咳咳”
笑得一用劲,他苍朽的身体便发出了几道咳声,以示抗拒。
老皇帝缓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程棋,面上表情忽又冰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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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朕还是第一次,见你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上这么多好话。”
程棋额头一冷,和后方两排宫女一同扑通跪地。
“老奴只是觉着这事实在新奇,说给皇上您逗趣罢了,那人只是一个商户子,老奴和他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请皇上明察!”
“商户子?”皇帝诧异地挑眉。
“你先起来吧。”
“是,多谢皇上。”
程太监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老皇帝一手在膝盖上敲打了两下,商户子……
“程棋,你去。”半晌,他下达指令:“他出的那些题,还有例案,给朕找几份来。”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程太监躬身应道。
作者有话说:
①燕窝贵物,原不轻用。如用之,每碗必须二两,先用天泉滚水泡之,将银针挑去黑丝。用嫩鸡汤、好火腿汤、新蘑菇三样汤滚之,看燕窝变成玉色为度。
火腿:最早出现于唐朝的《本草拾遗》,“火腿,产金华者佳”
燕窝:找到的价格是8-30两一斤,30-40一斤,这里就用30,二两燕窝就是6两银子,手工费算里面的差价,不管了。
有不对的话。我是穷鬼,没吃过,摆烂。
②:策:对现实某问题的对策;
论:对过去某历史事件的论述;-
感谢在2022-04-12 22:59:20-2022-04-13 23:55: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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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古代商女对照组
从书呆子到帝师
堆了满桌的折子还未看完, 程太监走后,老皇帝端起手边的热茶抿了一口,重新拿起奏折。
他的右手搭在桌案边沿, 两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桌面。
状似在沉思,实则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商籍可入仕,是先帝,也就是老皇帝的父皇登基时, 颁布的新令。
先帝半生都在马背上打江山, 方立国时根基不稳,急需人才,故有此令。
皇帝却是曾有过废除此令的想法。
先帝是开国皇帝, 自是大权在握。
然江山易打不易守,到了他这里, 先前埋下的种种祸根便暴露出来。
那些贪官污吏尚且藏在暗处,商籍出身的士人,却能理直气壮地钱权两握。
这样时间一久,那些世家、寒门出身的官员,也要忍不住想办法开几家商铺、赚点银子花用了。
朝廷上下都想着赚钱, 谁来干实事?谁来管老百姓的死活?
皇帝不排斥商籍考学, 可这么多年,他手下商人出身的官员, 大多数似乎总是要市侩一些、精明一些。
皇帝自己是太子继位,既有先帝精心教导, 亦有足够的历练经验。
饶是如此, 仍为如何制衡好满朝文武, 日日殚心竭力。
而小五, 才十三岁。
他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教他了。
若说先帝给他留下的, 是一车新鲜的大白菜,只是周围的大小摊位多了些,对他有所威胁。
那么他给小五留下的,就是菜没卖完、腐烂了一些,还被人抢去不少,最后只能靠仅有的新鲜白菜,遮住那些腐烂菜叶的烂摊子。
这烂摊子前边,是腐朽的朝廷官员。
后边,则是那几个上蹿下跳,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的谋逆之心的宗亲。
皇帝本就心情不好,再一想到那几个糟心的宗室王爷,苍老却仍精神矍铄的眼神更是一沉。
大限到来之前,他非得替小五,将这些毒瘤都一并肃清不可。
“啪嗒!”坐桌案前的明黄身影忽然摔了奏折。
候在角落的宫女侍卫吓得呼吸一紧,远远看着他,没有命令,不敢靠近。
这时,殿外的小太监走进来:“皇上。”
“敏妃求见。”
“何事?”皇帝眼皮微抬。
小太监瞬间听出来:皇上心情不太好。他身子躬得更低了:“瞧着是来给您送汤食的。”
“让她进来吧。”
“是,皇上。”小太监慢退三步:只希望敏妃不是来找事的。
程总管不知做什么去了,若是皇上动怒,他可劝不了。
小太监出去通报后,不一会儿,一位气质和婉的宫装中年美妇缓步走了进来。
敏妃身后跟着名丫鬟,丫鬟手举木盘。敏妃行至皇帝跟前,屈膝柔柔行了一礼,才从丫鬟手中接过汤食。
她紧接着露出笑:“皇上,近日天冷,这是臣妾特意命人给您炖的羊肉萝卜汤,您尝尝?”
“放着吧。”皇帝往桌上随手指了个空位。
“说吧,来找朕何事?”
敏妃和皇后,算是陪着皇帝时间最长的两位妃嫔。
敏妃是他登基后的大选时入宫的,皇后则与皇帝的青梅竹马,是正统太子妃。
皇帝醉心朝政,虽说为了子嗣,后宫里的花花朵朵也不少,但除了皇后,跟其他人都没什么感情。
自然,皇后仙去后,敏妃便成了后宫中位置最高的那一位。
她年龄也大了,有了三皇子,也明白皇帝的性子,平日里并不往他跟前凑。
这等识趣,皇帝也愿意给她几分薄面。
因而他一问,敏妃便坦白直言:“皇上,臣妾是来给静宇求情的。”静宇正是三皇子,也是敏妃的亲子。
“皇上您也知道,这孩子性子跳脱,打闹起来便容易失了轻重,他已经和静宵赔过不是了,您看,您就……”
敏妃的话没说完。
皇帝偏头无悲无喜地瞥过来一眼,她便知道,这位九五之尊动怒了。“朕已立小五为太子。”
皇帝冷声说道:“你当称他为太子殿下。”
敏妃脸色煞白。
“行了,你回去吧。”皇帝不耐地摆手:“三皇子那边,继续禁足面壁,其他人不得再为他求情。”
“你也是,二十多的人了,还叫他孩子,以后不许再这么叫了。”
“免得他当真,还把自己当孩子。”
敏妃被他接二连三的补刀刺得喉咙发堵,最后只能不甘地低眉:“是。”
走出宫殿,她攥紧手中的帕子:二十多岁,岂非正好继承皇位?
凭什么是常静宵?就因为他是皇后所出?可他才十三岁,能做得了什么?哪里比得上她的宇儿。
敏妃深吸一口气,怎么都想不到,皇帝竟会因为一个称呼,就和自己发怒。
凭什么他叫常静宵就是一口一个小五,叫静宇,就成了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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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妃越想越不甘心,心中躁郁难耐,在丫鬟的搀扶下加快了步伐。
——若是她停留得久一些,可能还会更气。
因为送走她之后,皇帝便问起了五皇子,即常静宵的状态。
前段时间,这对兄弟不知为何打起了雪仗,五皇子体弱,当夜就卧病在场,连着两日才退烧。
皇帝惊怒,罚了三皇子两个月禁闭。
如今才不到七日呢,敏妃就忍不住来求情了——程棋已然嘱咐完宫外的工作,回到了皇帝身边。
他心中鄙夷地腹诽着敏妃,一派恭敬道:“回皇上,太子殿下病还未好,如今遵太医嘱,还在卧病休养。”
皇帝点头:“朕去看看他。”
太监喊着摆驾,车轮压过宫中道路上薄薄一层积雪。
抵达太子寝宫外,皇帝制止住太监的喊声,径直往卧房内走去,不时响起的几道咳声也愈发明显。
屋里燃着碳,地毯铺了厚厚一层,并不冷。
皇帝看清屋内的景象,却皱起眉头:
太子靠坐在床榻边,膝上放着一本书。
他面上看不到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是苍白的,一双眼却目不转睛沉浸在书中。
这哪里像是谨遵医嘱的样子?
卧房内的丫鬟太监都心惊胆战地看着皇帝,又看看床上的太子,不知该不该提醒自家主子。
“咳!咳!”皇帝重咳两声。
太子翻书页的动作一顿,僵硬地扭过头,将书放被窝内侧一放:“父皇……”
他笑着试图岔开皇帝的注意力:“您怎么来了?我还病着,别过给您。”
“你还知道自己病着?”皇帝瞪他,示意丫鬟端来圆凳,坐在了床边。
太子往后缩了缩:“父皇,您别靠我这么近。”
“咳咳……”他一急,又咳嗽起来,皇帝给他顺了顺背,他才接着道:“珠儿已经被我传了风寒了,您……”
“朕有龙气护体。”皇帝一本正经:“不怕这个。”
太子呆了呆:“父皇,您不是说,让儿臣不要信道家那一套吗?”
皇帝点点头:“好的信,坏的不信。”
太子:“……”
父子俩沉默片刻,皇帝一派自然地,随意扯了个话题。
对着其他人,老皇帝总是威严的、杠意十足的。
他仿佛把所有的父爱都倾注到了太子身上,太子也安静地听他说话,不时回应两句。
两人好像只是一对寻常人家的父子,而非帝王与储君。
程棋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了一笑。
太子除了年龄,不论是聪慧程度还是孝心,都碾压三皇子,敏妃到底是怎么才会觉得,三皇子能比得上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聊着聊着,皇帝跟太子说起了燕晨。
——当然他暂时还不知道燕晨的名字,用的称呼只是「程棋听说的一位考生」。
“听闻此人与你一般,自幼便习惯晨起读书,晚上还要挑灯夜读。”
“结果你瞧,身子垮了。”
“好在临会试,不知又怎么醒悟过来,也算及时……”
皇帝简单概括了几句,因当时没刻意听,记不太住,抬手让程棋过来:“你来,你再给太子讲一遍。”
太子跟着看向程棋,后者灿然一笑。
皇帝想让太子听什么,他明白得很。
——皇帝从未向太子隐瞒过自己的衰老和力不从心,是希望以此激励他没错,却没想到,激励效果有些太过了。
得知自己艰巨重任,太子便一心钻入了书海,还有夫子们的教导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