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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 情之一字
◎多情总比无情要畅快。◎
在东阳帝君的神殿宴客厅中见到山神虞庆, 是沈宁意意料之外的事。
他一见到沈宁意出现厅门前就立即激动地迎了上来,只是他素来就恪守礼节,行到二神身前还是先规规矩矩行了礼。
虞庆是无方岛上续衡山的山神, 此时应该与另外一位地神阙如一齐守在无方才是, 出现在这里等她, 定是有急事。
“神君!”
沈宁意忽略了他那眼神, 伸出手先往他身上轻轻一抬指, 一只小灵妖就从他身上滚了出来, 砸在这云母石地上哎哟了一声。
虞庆惊了:“小兰柯?你什么时候藏到我身上的!”
那地上小灵妖肤发尽白,看起来是不过六七岁的童子, 此时正抱着头揉搓,憨态可掬如同一团雪绒。
焦逢最为识相,笑道:“虞庆山神既有事要找岛神,我便也先去接师父。”
语罢他姿态从容地冲几人轻轻揖首,便转身消失了。
那被唤作兰柯的小灵妖也不知何时黏在了沈宁意脚边, 正抬着头眼巴巴地唤她:“宁宁,我好想你呀!”
沈宁意无奈一笑, 只把他拎起来,小童只在瞬息便化作一团雪白软云被她抱在了怀中。
虞庆面色尴尬:“岛神原谅, 我一时兴奋,没想到竟被这顽皮鬼偷偷黏上了。”
沈宁意施施然坐下, 轻抚着怀中的雪绒,抬头问道:“无事,岛上出什么事了吗?”
虞庆又作了个揖,低头黔首正色道:“确实有两件大事, 只因上次神君在光信中说要上天, 我与阙如便商定先在此处等着岛神, 亲自邀神君回去一趟。”
他满脸惭愧,头沉地更低了:“凤鸣花的养料本置于焰凝窟中,只是前几日神君在无方设下的四时衡源阵突然波动了一阵,那焰凝窟就突然气温逆转,岛神存下养料有一大半都”
沈宁意明白了。
四时衡源阵是系于她神魂之上,若有波动,便肯定是在她进贺汀识海之中那次。
她抿了抿唇,心中有些不快。
续衡山上的凤鸣花曾只有一朵,此花是无方与外界相通根本,更极其娇贵,种下前五千年都需不断供养,否则便会凋零。
但从前那朵,是沈宁意做无方岛山神之前便已存在,汲取过无方五千年所有灵气脉流,这才长成,却也导致那五千年内,无方寸草不生,岛上生灵涂炭。
而这一朵则是沈宁意亲自种下,却再不能以牺牲无方生灵为据来让其生长,她便亲自备下了“养料”,对其每日浇灌,才将其养了一千年。
“养料”珍贵,是她在无方岛之时每日一点点积攒而出的,此时却因一时之失而丧失众多。
一切原由祸根都是贺汀,烧续衡山是他,此次让阵法动荡也和他分不开关系。
“神君息怒!”
虞庆看她神色渐冷,已然是颤颤巍巍地就要跪下。
沈宁意轻轻抬手施法,阻止他跪下。
只听她说道:“此事同你无关,是我一时失察,等我处理完这边之事便就同你们回去。”
怀中雪绒正在蹭她的手以示安抚,沈宁意神色淡淡,还是弯了唇:“第二件是何事?”
虞庆偷偷掀起眼皮打量她神色,见她确实没有发怒,才慢慢直起身来,拱手微笑道:“是件喜事。”
“娘要嫁人!娘亲要娶后爹啦!”她怀中的雪绒上突然冒出两颗圆溜溜的眼睛和一张嘴来,欢快大叫着抢了虞庆的话头。
虞庆也笑起来:“阙如马上就要成亲,想请神君回去为她们主持婚礼呢!”
“是吗?”
沈宁意目露惊喜,被这喜气冲得神清气爽,暂时将刚才那点不快都抛到脑后了。
她浅笑着应承道:“好。”
“本君也好想去沾一沾那喜气呐,岛神可要带上我一齐?”
东阳帝君莲步轻移,只在话音结束后,才慢慢出现在厅门前。
她上了天境,装束又完全不同了。
她周身气派,云鬓锦团盘于发中,彰显着主事身份的神冠正立其中,极为威严华贵。身上神衣彩霞织就,更有素锦轻纱绸带围绕,仙气四溢,却都被她那一双含笑不怒自威的凤眼压了下去。
几人都向她作揖拱手:“见过帝君。”
她闲闲地挥手:“不做虚礼。”
又转头拉着沈宁意一齐坐下,又笑嗔道:“阿宁还没答我呢?”
沈宁意浅笑回道:“我倒是敢迎帝君,只是帝君行迹总有无数眼睛盯着,我只怕我无方从此也要被划做帝君的地盘了。”
虞庆没想到神君竟然这样毫不遮掩地直说不想站在东阳帝君的阵营之中,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也不敢抬眼多看,只冷汗直冒,心盼帝君不要施罪于神君才是。
没想到却听得东阳帝君神情一默,双眼一眯,笑开了:“我就喜欢阿宁这样好似什么都直说,背地里却又极不守规矩的性子。”
她笑叹道:“妙人呀,若能在我身侧,我的日子定又要有趣许多。”
她肤如凝脂手如柔夷,素手纤纤一翻就向沈宁意递过来一枚物件来。
沈宁意低头一看,正是她之前从贺汀灵台中拔出来的那一枚镇魂钉,只是此时上面黑色咒术已散,显出透亮晶莹来,上面正有袅袅仙气围绕。
又听东阳帝君言道:“你如今已在金光之境,若不想被他神注意,便可将此物插于灵台之中,可以暂时迷糊他神。”她又冲她挑眉,“只是会有些疼。”
“那贺汀”沈宁意疑惑道。
东阳帝君笑道:“我已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沈宁意忽然想起那看到自己神境的戈南,快声说道:“可戈南已看到我的神境。”
东阳并不担心:“阿宁无需忧心,此事我会处理。”
沈宁意这才坦然接了过去,思量片刻,突然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阿宁且说。”东阳帝君笑得很是亲切近人。
沈宁意颔首:“无方现下不稳,望帝君能先赐轻天钟,以帮无方先稳固结界,我也才可放心为帝君做事。 ”
东阳帝君笑道:“阿宁之请我定会应允,我现下就令人去拿。”
轻天钟不过一会儿便送到沈宁意眼前,她将神物化作圆珠递给虞庆,便命他先回无方稳定阵法。
虞庆答了是,他手中牵着的兰柯却撅起嘴来不高兴:“我不要!我要和阿宁待在一起!”
他话未言尽,已经整个人开始往沈宁意身上扑,虞庆大慌失色,手脚并用施法才勉强将张牙舞爪的小妖控制在怀中。
东阳帝君靠在桌旁懒洋洋地笑道:“哟,这还有只华花小妖,”她随手解了虞庆的束缚,兰柯顿时又化作一团雪绒钻到沈宁意怀中。
东阳帝君双眼一亮:“这看起来好柔软,且让我也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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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罢她便伸手要来一探,沈宁意怀中雪绒却顺着她手的弧度凹进去,避开了她的触摸。
东阳帝君美目一横,假作发怒:“既想留在天境便要守我的规矩。”
怀中雪绒被她样子唬到,瑟瑟发抖起来,浑身绒毛都随之微微颤抖,憨态十足。
东阳帝君见状心中更痒,口中还在继续吓他:“本君听说华花入酒滋味十足,本君倒突然有些想尝尝”
兰柯更是浑身绒毛竖起,一颤一颤地抖落出一团一团的绒毛,在空中飘散开来。
沈宁意用手轻轻抚平他竖起的绒毛,失笑道:“帝君别再逗他,他再哭下去浑身茸毛怕是要掉尽了。”
他怀中兰柯闻言一惊,虽还是浑身发颤,却像是极为努力的克制着绒毛四散了。
一旁规矩站着的虞庆表情也十分凝重,也像把东阳帝君的玩笑话当真,沈宁意心中好笑,又说道:“我在此处是有要事,实在也没空看管兰柯,虞庆,你们且一起先回去吧。”
兰柯在她怀中扭捏地蹭蹭,浑身绒毛都失望地耷拉了下来。
“岛神若不介意,我可带这小灵妖在天境游玩一番。”
焦逢神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厅旁,正浅笑着对众人轻轻颔首。
怀中兰柯闻言已经又精神抖擞兴奋起来,谄媚地蹭她的手心求她。
沈宁意犹豫地看看东阳帝君。
东阳帝君不知为何笑意淡了些,双眼也不看焦逢,只回视沈宁意说道:“既如此,便这样吧。”
那焦逢收回落到东阳帝君身上的视线,垂眼道:“师父,马上就要开始了。”
东阳帝君还是不看他,只漠然摆手让他带着虞庆与兰柯一便离开
依譁
了。
沈宁意记得,上次她来天境,东阳帝君与焦逢神君好似还很是亲切,今日两人之间怎么气氛有些古怪?
她心中好奇,却也知此事与她并无干系,还是埋在心中最好。
东阳帝君难得正色,整个人都有种不可侵犯女神之感:“阿宁,我既已将轻天钟交给你,便要你也能按轮回盘所示,来帮贺汀平稳度过此生。”
“我知你之前虽答应于我,但却心有他法,只想结果一样,过程便无需在意,我猜得可对?”
沈宁意没说话。
又听东阳帝君言道:“虽轮回盘中神砥历劫也会有变动,但他与众不同,只要一变,他的命盘便会有瞬间闪现,极易让他神察觉,便会扰乱全盘。你可知?”
沈宁意觉得她在暗示些什么,心中却极不想掺和其中,只点头郑重承诺了声好,便不作他言。
东阳帝君这才又笑开,突然说道:“阿宁,你真是一把再好用不过的利刃,看似无情,却比这天境哪一个都多情”
沈宁意沉默不语,忽然又听到焦逢的声音打断了东阳帝君:“多情总比无情要畅快。”
他又缓步走了进来:“无情,何人能够真正做到?只是要么苦苦压抑,要么强求自己罢了。”
他神色中似有郁色:“我不信世间真有无情之心,纵使万物修炼也都要化作人形,包括天生神砥,不都是为了一个‘情’字吗?”
东阳笑意散去,一双美目静静与他对视,其中情绪,一旁沈宁意只看一眼便心惊地立即垂了眸子。
她轻声一咳,立刻打断二人:“我且需用镇魂钉压一压修为,不知东阳帝君可否在外为我护法?”
东阳这才慢慢将目光移到她身上,笑道:“好。”,便又起身和焦逢擦肩而去了。
焦逢面色沉稳,眉目间却似有焦灼,立即也向沈宁意颔首便跟着东阳帝君而去了。
沈宁意展开手心变出那一根镇魂钉,心不在焉地想到:做神哪来这样多规矩尺度,多情与无情哪里又真的分得了如此清明,一切缘法,不都是随心为上吗。
32 ? 八方会审(一)
◎“是你,人族成神,逆天而为。”◎
神魂缝骨之痛, 原来如此。
沈宁意跟着东阳帝君前去法门殿一路上,整个人都被痛得有些恍惚,周围雕龙画栋仙气飘飘, 让她每一步就像踩在云中, 更让沈宁意心神游荡, 忽地就想起自己曾在天境呆过的那几十年。
她生而为人, 而这天上, 多得是天生神砥, 从一开始,她便是格格不入的。
同僚鄙夷诧异的眼神和话语仿佛就在耳边:这可不是我们这些芝麻小官能管的。
可她置若罔闻, 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平了不该平的事,也成了众矢之的,最后才会被人构陷,最终离开天境。
这法门殿, 她也是来过的。
东阳帝君在一旁看出她心神不定,已是暗暗施法帮她稳固她的神魂。
她走在前方, 已着了一身朝服,艳光四射却又高贵至极不可逼视, 她目视前方,掷地有声:“你从前罪责早已洗清, 有何所俱?”
是啊。
天境如何,与她何干?
沈宁意凝神静气,将那一点子随着痛感而出的不平心气都压了回去。
法门殿是审神之殿,居于天境之中最高的不周山之上, 整座殿宇从外看去方方正正仿若盒楝, 正门外有两只巨大的铁青獬豸伫立在前, 怒目圆睁,正盯着每一个途径此地之人。
东阳帝君停了步子,令沈宁意则等在柱门阶下等待传唤。
沈宁意低眉黔首,却也感觉那獬豸眼光正在盯着自己,似要将她头颅洞穿。
只听其中一只说话了,它声音低压肃穆,仿若钟鸣:“是你,人族成神,逆天而为。”
沈宁意没回话。
另一只獬豸也认出了她:“我也记得你,行事逾矩,流放无方。”
谁能想到,她回天境,最先认出她的是这两只獬豸呢。
沈宁意突然心中觉得讽刺好笑,却并不作回应。
一时便静了下来,獬豸打量审视的目光还落在身上,沈宁意却并没有第一次来时那样的不平心境了。
前方殿门忽然洞开,两只獬豸的声音重叠一起,震耳欲聋:“进去吧,无方神。”
不到殿内,沈宁意就远远闻到带着牲口臭气的血腥味,看到那大殿正中,正有一具人身蛇尾的巨大妖兽双手被缚悬在空中。
是元烟儿。
她被桎于方方正正的天罡地罗阵中,被凭空出现的银色钢索锁住双手,蛇尾垂地,青发掩面已然晕了过去。
沈宁意顺着那钢索往下看去,眼见她小臂上缠着密密麻麻翻涌的各色咒束,没入到衣袖中去。
她低垂着头,青发下的脸上溅满暗红血污,湖青的衣衫绽开了大片大片的带着青色的淡红,更处处都滚着深可见狰狞伤口的刀痕,却又规则整齐,她又狼狈,却有一种奇怪的美感。
执鞭之人,想来是将鞭刑当作画画,十分乐在其中。
沈宁意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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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美目凝出冷色来。
殿中之静,只余元烟儿血珠落地之声。
殿上八方主事帝君,所有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她步子沉稳,大步走到殿中,只随意地抬手好似做礼,就放下手去,沉默不言了。
“不愧是偏僻地方的小神,这样不懂礼节。”
有一光幕后帝君不咸不淡地言道。
来时东阳帝君已同她介绍分析过局势,现下这个声音雌雄莫辨的应是与东阳帝君相熟的珠法帝君。
沈宁意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听又一帝君语气嘲讽:“你指桑骂槐,又高明得到哪里去?”
这一位帝君声音雄浑震耳,中气十足,想必是不与东阳帝君亲近的璩德帝君。
而他口中所说指桑骂槐的,应该是同样是与她一样曾是以人身成神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叶深帝君。
八方光幕巨大明亮,将沈宁意团团围住,她不用抬头,便也感受到周遭四散的威压,和无数双审视的目光。
这么多年过去,八大主事都换了好几轮,只有东阳帝君与无方帝君位子做得最久。
但他们审人的套路还是跟从前没什么变化,先用元烟儿的惨状威慑她,再无视她令她心惊胆战。
但她此时不过流放岛屿之神砥,又早已修到金光之境,八大主事帝君之中金光之境也不过六个,她有何可俱?
她垂手直立,一言不发,又听得有帝君突然打断那珠法帝君与璩德帝君的争执之声。
那声音带着威慑席卷而来了,就要逼她跪下:“无方岛神,你可知罪?”
沈宁意脖颈僵直挺立,紧咬牙关站在原地抵住这一记威压:“小神不知何罪之有!”
她额头淌出汗来,只听那庄严肃穆之声再次想起,每一声仿佛都在她耳边盘旋,激得她灵台一震:“大胆!”
“你不在无方看守罪徒妖兽,四处游荡,越级弹劾,擅扰他神之地,你可知罪!”
沈宁意只觉脑中嗡嗡作响,那根灵台之中的镇魂钉也在随之颤颤不休,她修为被压,若再想强撑住威压便极有可能将镇魂钉一并迸出。
她无所俱,可是无方可是无方!
她心神动荡,上一次在此殿上的磨魂之苦仿佛又再次出现,令她浑身寒毛竖起,她双拳紧握,眉头紧锁,拼命抑制住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璩德帝君,不过一个散修小神,怎么值得下这样大的狠手?”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是珠法帝君。
话音刚落,沈宁意只觉得一阵清风徐来,身上威压已除,还有清盈神雾环绕,为她的灵台又唤回了清明。
她迅速调整了气息,又听珠法帝君又状似无意轻轻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罪神是你的义子呢?”
他声音不大,在座所有却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那刚才向沈宁意下手的璩德帝君,他闻言十分气急:“你!”
“莫要再争。”正中前方的一位一直沉默的帝君说话了,他声音沧桑却又厚重有余味,他对沈宁意说道,“无方岛神,璩德帝君向来心直口快,望你莫要介意。”
“今日召你而来,是要细细问你戈南罪神一事。若你一切言明,越俎代庖之事便也可一笔勾销。”
他语气和缓亲切,说得却都是些离谱的话,沈宁意听过午方帝君的声音,知道是他在说话,没想到多年过去,他还是这样惯会演白脸。
她忍不住笑道:“原来举报罪神,解救苍生都是有错之事,既如此,小神又何必要再一一澄清?”
“你!”性子火爆的璩德帝君又高声怒道,正要说话却又被一儒雅郎润的声音打断了。
“无方神说的不错,举报罪神,是为有义之事,自然就与越级之事相抵了。”
这位,想必就是午方这一派神君的之中的军师,戴勒帝君了,听说他出生东境,曾是佛修,说话也确实温润好听,会打圆场。
沈宁意略一思量,还未说话,只听珠法帝君笑得阴阳怪气:“哟,这话说得,若是此事传扬出去,不知其他三境要如何笑话我们尸位素餐了。”
“举报罪神,论功行赏,哪里还有功过相抵的说法?也难怪呀,那戈南据地行恶危害苍生,却到今日才被举报,怕的恐怕就是戴勒帝君那功过相抵了!”语罢他又怪声怪气地笑起来。
东阳帝君也终于发言了:“珠法所言不错,本君看那戈南罪神行事如此大胆,恐怕不是一日就成,若不是背靠大树,怎会无神敢以上报,任他嚣张妄为至此?”
她说得公正无私,正义凛然:“依本君之见,此事,该大赏!”
沈宁意此事也看清局势,东阳帝君与珠法帝君是为一派,午方帝君与璩德 、戴勒两位帝君是为一派。
依照东阳帝君之前所言,此时还未发言的还有与她亲近的卜雁帝君和两位没有派别立场的从危帝君和那位和沈宁意一样凡人成神,暂时顶替圣佛子的叶深帝君。
东阳帝君金声玉振,那声音在殿中回荡许就,却一时无神再言,众人皆陷入沉默的僵持之中。
不过一会儿,终于有一沈宁意没听过的男声打破平静:“东阳帝君所言确实,便赏她一回吧。”
但与东阳一派的另一位帝君是一位女神,这位是
“哟,叶深今日怎么转性了,是看到同族勾起往事了吗?”珠法帝君笑得揶揄又古里古怪。
沈宁意往那之前发出声音的光幕后望去,这位,想必就是那个同她一样以人身成神的叶深帝君了。
八大帝君之前决定事由皆是依照几人投票,东阳帝君与午方帝君两方三三对峙,决定权便只由那两位决定了,此时叶深帝君发声,另一位从危帝君便也随口接道:“既如此,我便也投赏一票。”
沈宁意没得对那位人身成神的叶深神君有了些好感,虚虚地颔首道谢:“小神多谢帝君。”
午方帝君突然也随声附和:“的确该赏,我记得天境还有个很不错的职位才空出来……”
此事决定之后,沈宁意感觉东阳帝君这边的神君说话都更有气势,便知这赏罚一事是他们势力对撞,自己还是不小心卷入了。
但午方帝君这方就真这样简单吃亏,只怕未必。
沈宁意看着眼前巨大的只投射出巨大身影的光幕,心想,或许,是以退为进,想谋划到更大的利益,毕竟戈南气焰嚣张,绿娆还说,有一神君,是他亲父呢。
作者有话说:
33 ? 八方会审(二)
◎这座上众神,丑相各出。◎
戴勒帝君言道:“无方神, 接下来你说的每一字,都会深印法门殿下,只要有一字之虚, 你便会出不了此门。”
“但你若如实交代一切, 众位帝君也定不会亏待于你, 你可知?”
那声音带着誓言威压, 如钟鸣耳侧, 沈宁意背脊笔直, 不卑不亢:“是。”
她依照东阳安排,隐去神殿之事, 暂时只将在渠县所见万民灯与阵势巨大的索命阵一一详述。
又祭出之前寄予东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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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信,略一施法那大幕就瞬间在殿上拉开。
其中灯火纷扰,人群熙攘,而正中一处,视线随下而上, 正是那盏巨大的万民灯,上面正密密麻麻镶满了墨字人名。
而凡人不可见的, 便是这巨大灯盏之上附着的戈南神君和从上倾泻而下的蜉蝣盏释放的如瀑阵法。
“荒唐!”
一阵神风随之而来,沈宁意定神才得以站在原地, 不远处高悬住元烟儿的银色铁索却如刀争石撞,铮铮作响, 带着元烟儿垂落的身体也不住摇晃。
她虽未醒,身上衣衫随着崩裂,唇边却又溢出带这青色的鲜血来。
是午方帝君,沈宁意眯着眼将不满暂揣心中。
只听一女声说话了, 是刚才不曾出声的卜雁帝君:“午方帝君急什么?”
她冷冷说道:“你不会想说你这义子行事你皆不知吧?”
午方声音滞住一刻, 沧桑的声音里似是极其悲痛难抑:“是本君失察”
璩德帝君替他愤懑不平:“午汁源由扣抠群,以污儿耳期无儿把以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方帝君修成神魂之前不知收了几百个义子, 每个他都要体察详细吗?
若真要如此细纠,那几百义子之中多得是为天境众生谋福祉的神君,午方帝君是功大于过!”
午方劝道:“莫要再说,即使本君确实众多义子,但此次之事,他们都敢打着本君的名号在外作恶,确实是本君失察,本君愿意领罚。”
戴勒帝君却阻拦道:“无方帝君稍候,眼下不过无方神与那妖异一面之词,还是要等抓到那罪神才好定夺。”
沈宁意倒没想到午方竟会承认,正乐得看戏,一言不发。
却听那戴勒帝君突然将话头对到她身上来:“无方神,眼下你虽拿出光信证明,可戈南并未落网,你的言辞也只是一面,与那只妖物各有言辞,如何让吾等相信?”
沈宁意没得看了两眼还在昏迷之中的元烟儿,心中觉得好笑十足,淡淡说道:“神君这话好笑,这妖物已然昏迷,让我如何再和她对峙?”
她话音刚落,只见那戴勒光幕后袭来一阵神光,顿时将元烟儿打得身体扭曲,沉沉地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她低垂的头颅慢慢抬起,掩在发中的双眼睁开,露出一对闪着青光竖瞳,满眼仇恨地盯着眼前众神,她恢复了意识,开始拼命挣扎,口中是不甘的咛叫:“啊!”
缚住她双手的铁锁开始发力,似有电流神光闪现,将她浑身都震慑烧灼了一遍,她痛苦地呐喊,终于没了力气,只不住的喘气,一双竖瞳紧盯眼前。
天罡地罗阵,是上古斩杀大妖之刑,成神这么多年,沈宁意也只在众神围捕东荒那只大妖时见过一次。
此时用在这几千年小妖身上,也实在太过夸张。
而这戴勒,出手如此之凶残,神风狠厉又讲究,看似温和,实则全打在元烟儿之前伤口上,让其裂得更开,这种行事,哪里能有人将其和佛修相联系呢。
实在讽刺。
沈宁意心中冷笑,又听得戴勒言道:“这只妖物,无方神可曾见过?”
那光信之中,元烟儿不就在灯楼之上吗,明知故问。
“见过。”她答道。
元烟儿的头颅随着沈宁意的声音慢慢机械地转动,发丝垂落,凌乱青丝下,目光渐渐地凝聚到了沈宁意的身上。
她眼神灼热,沈宁意却并未抬头,仍然目视前方,听戴勒问道:“无方神可看到她做了什么?”
沈宁意想起那夜门外的戈南与她,垂了眸子,淡淡答道:“不曾。”
“无方神不曾看到,但她身上的罪孽环绕,在座谁能无视?” 璩德突然说话了,“谁知是否是你与她勾结污蔑?”
沈宁意笑了:“帝君真爱开玩笑。”
那璩德却抓着不放,逼问道:“不然为何你恰好那日会在那里?”
“戈南罪神属地偏远,远在海外三千世界,你如何会这样巧的撞见一切,又为何这样及时地向东阳帝君上报”
“璩德帝君这意思,是本君故意设计构陷了?”东阳帝君冷不丁打断了他,“若本君要构陷,何必将手伸得这样远,况且本君又如何能控制那罪神摆阵,控制他打着午方帝君的名头惹祸?”
她漫不经心地讽刺道:“璩德帝君毫无证据,就敢这样随便指认,难道也是拜了午方帝君做义父吗?”
璩德还想再辩,却被戴勒的声音打断:“既如此,本君便再问这妖异一回。”
戴勒司掌刑法,是最高级的邢赏神官,一切审讯自然由他最为合适,众神也都默认接受。
只听他对元烟儿问到:“本君且问你,你刚才所言,罪神引诱你犯错,可是真的?”
他的身形印在光幕之上,带着巨大的压迫,他声音中附有言灵咒,只要元烟儿说谎,便会当场七窍流血。
元烟儿的脸掩在发下,已完全看不出城楼美人的模样,她声音嘶哑难听,一字一句仿佛用尽力气:“是,他,戈南,引诱于我!”
话一严尽,她便从口中呕出一口血来,眼角耳际都迸发出血来。
戴勒的声音轻飘飘的:“看来,她确实在说谎。”
“此妖满口胡言,不可轻信,不如直接做了法门殿养料吧。”
他话音刚落,那天罡地罗阵已然开始收紧,元烟儿痛苦万分,发出嘶哑痛苦的□□。
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沈宁意抽出一把玄斧直直砸向元烟儿,那天罡地罗阵恍若无物,只听无汀闷哼一声,玄斧直接砍到了她腰腹。
她右手一辉,玄斧从血肉中抽出,升到空中正要再砍,玄斧却突然飞回手中。
戴勒笑意中带着质问:“无方神这是做什么?”
另有珠法也惊呼到:“哟,这可是无方劈根之斧,凝结无数怨气,居然能将天罡地罗阵也视若无物!”
沈宁意收回玄斧,脸上似有怒意:“帝君息怒!只是刚才瞬间,我突然领悟,之前有另一绿衣女妖一直追杀于我,想来与这只妖物脱不了干系!”
众神疑惑,又听沈宁意忿忿说道:“各位帝君,可否允许小神问她一问?”
“这……”戴勒犹豫。
珠法先代表众神同意了:“问个话罢了,你且问!”
沈宁意不等他神再言语,已立即质问起了元烟儿:“是你吧?当日戈南与我在云上相谈,你见之生妒,所以派了那绿衣小妖想来谋害!”
元烟儿怔松了一瞬,那双竖瞳慢慢聚焦在沈宁意身上,她的脸被青黑长发掩住看不出表情。
沈宁意接着说道:“要不是那绿衣小妖还有一丝纯善,我倒是要遭罪了!”
“她说都是你逼迫于她,还向我祈愿,望我为她复仇!”
元烟儿忽然笑了。
她嘶哑的声音刺耳难听:“是啊…是啊,是啊!”
“我为了攀附神君做出恶事,神君将我抛弃,我心中不忿又想要治罪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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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居然丢下了我!万民灯是按他要求所建,阵法是他与神使设下,一切都是他!一切都是他!”
她语气激动,身下的硕大长尾在地面拍打着,天罡地罗阵却很安静,她也没有再次流血。
说明,她现下所言皆是实话。
那珠法的声音传了出来:“哟,又有新发现呢”
神殿之间气氛又沉了下去,不过半晌只听那位凡人成神的帝君打破了沉默:“她所言是实,戈南有罪,应即刻抓回。”
璩德打断他:“可这小妖之前所说也确是假话!”
珠法闲闲地答道:“那只能说明,戈南罪神确实没有引诱她呢。”
卜雁接过话头:“但罪神设阵是真,想要害人也是真。”
东阳总结道:“既如此——”
“她言语使计,避开要害,并不————”
东阳打断戴勒的言语:“你们且看。”
在光幕中的身影抬袖一挥,殿中立即出现十二位被捆仙锁绑在一团的神使。
东阳再略一施法,只见其中一神使灵台中窜出画面来,正是戈南神殿的画面。
金银玉器共同雕刻构成这间庞大离奇的神庙,众神皆凛。
从危怒斥道:“实在大胆!”
戴勒却震惊道:“东阳帝君竟使了抽魂之术?”
东阳气定神闲:“眼下人证物证俱在,用抽魂之术只会让我们更快抓到罪神,有何不可?”
她闲闲收手,只见那被抽魂神使顿时晕厥过去,灵台之处裂开一条细长难愈之隙,神魂从中溢出,渐渐消散于空气之中。
另十二位神使吓得屁股尿流,立刻一五一十地将戈南的罪责都交代了。
戈南要没了,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只在瞬间,突然殿中响起獬豸的声音:
“罪神已到!”
34 ? 八方会审(三)
◎她算计我?◎
戈南上身赤.裸身材健硕, 腰间系带,身后背着利刺横生的荆棘,一脸沉痛的站在殿门前。
他并不是独自归来的, 他身后跟着一位脸生的神君, 与他一同进了殿。
那位神君已经报上大名:“小神乃是北境无妄海主之子, 见过各位帝君。”
他周身灵气围绕, 气宇轩昂, 佩金戴银, 浑身衣着饰物无不彰显着他身份显赫不凡。
无妄海在四大神境之外,本是荒海一片, 直到几万年前北方生出一支海族,势力渐渐壮大,自成一脉,自称北境无妄海主。
神境管辖之地广大,无妄海北境紧挨魔域, 灵气纷杂,并生不出什么厉害的神灵, 成不了气候,再加上无妄海主愿意依附归顺天境, 天境便将其特划为一片属地,交由无妄海主掌管。
只是这些年来, 年月越长,北境无妄海一族便渐生异心,与除天境之外三境都有摩擦。
也就在这几百年内,矛盾升级, 与无妄海一族矛盾升级, 已小有战火争据, 天境本欲派人镇压,但此时正逢天境神官换届,便暂时搁置了。
岂料此刻无妄海主之子却突然送上门来,众神皆凛,已经准备出手先拿下他。
那戈南却拦至他身前,先一步在殿中跪下,他跪得极为用力,只听得殿中响起重重一声“咚”来,回响不断。
“戈南特来负荆请罪!”
语罢又以头抢地,磕了三个响头,殿中地面也俱被带着震动发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