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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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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意听得很认真,时常忍俊不禁,这时候的贺汀根本藏不住情绪,常常便恼羞成怒,却拿她毫无办法。

但随着贺汀长大,她能够在神山中行走的范围却越发狭窄,最后只能窝在水中等他。

贺汀长到十六岁的时候,终于第一次上了天鉴台。

他久负盛名,这天境无数双眼睛都紧盯着他,不论艳羡还是嫉恨,他都一一受着,直到天鉴台上显出那个“刑”字。

多年辛苦以及师尊的期望都化作乌有,周围偷来无数暗嘲的视线,他皆能领受,但是东阳帝君的弟子中,从未有过如此小职的仙君,他为师尊蒙羞,从前一番雄心壮志也皆在一刻化为乌有。

少年颓丧地倒在河边,索性想跟阿宁一同沉入水中。

沈宁意躺在舟上,心想原来这就是贺汀的过去么。众星捧月之人一朝从高出跌入,他年纪尚轻,心气不平也是正常。

她看着头顶夜空百无聊赖,不知何时才能离开贺汀这梦境。

贺汀并不时刻都在神山,她有许多的时间来思索之前看到的“阿宁”的故事,若那真是她,那么她能活下来,大抵是通天塔有某种神力,时间与外界不同,而有人在外为她设下神像,无数人的香火,让她能够有了神身,得以不死。

太子珩青年温润的眼眸仿佛还近在眼前,那些书简若所写是真,便是这些神不作为,或者说做得“太多”,让那些不再祈祷上苍的人类一同灭绝于是。

她喃喃道:“世间本不该有神”

贺汀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脑后,突然低下头来看她,他长大了许多,少年眼中带着疑惑:“阿宁说什么?”

他的呼吸扑到眼前,沈宁意手痒,抬手捉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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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他垂落的黑发:“我说。”

她笑起来:“既然你曾说你想造福世人,那么又与神职大小有何关系?”

她想起自己初入天境时的不知变通,又被人陷害之事,还有无方岛上的凶土异兽,嘴中流出讥讽来。

“规矩从不是天定的,神又如何,人又如何神职大小,不过全是笑话。”

“几千年的流放之岛中,还有个无方岛存在着,你眼前看到这些花团锦簇虽然也是真,但还有别的地方,也值得你再看看。”

她没想到贺汀真听进去了,不过几日,他便来向她告别,说自己要去无方岛一趟。

他翻阅典籍又前往过一趟司命殿,竟让他发现许多蹊跷之处,他便决心前往无方岛。

他站在那里,十分郑重地同她道别:“阿宁,等我回来。”

沈宁意坐起身来,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异样之感,若这是他的记忆,她如何能参与其中。

她正想开口,眼前却场景一变,水色洗过的蓝天瞬间只剩下一片焦黑。

一轮细细的锈红月亮悬在天边,灰烟四起,空气中都是焦臭味。

是无方岛。

沈宁意皱着眉继续往前走,远远看到靠在洞中的贺汀。

他狼狈地靠在石壁之上,一身血污。

而他身前正有无数的黑色咒术在空中飞旋,他眉头紧锁,神情疲惫不堪。

沈宁意想上前为他输入灵气,伸出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似乎有所感应的偏头来看,却是根本看不到她,他视线看向她身后,似是看到什么人。

沈宁意回头,见到一道飞光略到眼前,东阳帝君满面怒容:“贺汀!你好大的胆子!”

“哪里有师尊胆子大明知我的身份,还敢留我至今。”

东阳帝君冷笑道:“贺汀,你是无所顾忌,那她呢?眼下天境并非在我控制之下,你今日伤了圣佛子,等他醒来,将一切说出来,天境若要绞杀你,顺着你查下来,查到她身上,她又当如何?”

贺汀烧了她的山,此后几百年沈宁意才听闻东阳帝君这位小徒弟的恶名,眼前这场景也应该是贺汀离开神山近千年后。

他化身为猫进入无方岛,与她相处几百年,烧了她的山后逃离,没想到他竟然还来过无方岛。

可她一点不知,而且他们口中的“她”,不会是她沈宁意吧?

贺汀站起身来向东阳帝君作了个揖:“师尊,弟子已经想好,我愿亲自进入入轮回盘中。”

“师尊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他摊开手来,手中是三枚镇魂钉:“请师尊将镇魂钉打入我身体。”

“贺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贺汀垂眸:“师尊,她只是个凡人,应该有顺遂的一生。”

沈宁意僵在原地,又听到贺汀说道:“师尊,我意已决。”

东阳帝君静静看了他半晌,面无表情地接过他手中的镇魂钉。

她神情淡淡,方才的怒意已经褪尽,又恢复成那个无悲无喜的帝君模样。

“贺汀,你应该知道,她并非什么凡人,那一切不过一场幻梦,她的不死,是太子珩犯下禁术,用万千人的命来换的。”

“她不过就是个证据而已。”

贺汀终于抬眼看她:“那师尊也应该知道,我是天道生出的杀神,我的天命职责就是杀尽所有天神。”

“师尊,是想自己活下来,还是她活下来。”

124 ? 沈宁意

◎“你能成为我,守护更多的人。”◎

沈宁意终于猛地惊醒了。

脑子一片混乱, 她走出眼前的大门,恍惚回头,身后的高塔飞耸入云, 原来她已经到了塔底。

她视线一转, 便看到不远处一座荒芜破败的神庙。

庙前的牌匾早就不知所踪, 神庙的屋顶也只剩几片残瓦, 光秃秃的架子在风里摇摇欲坠。

泥墙倾颓, 只有台上正中一座神像还能证明这是座神庙。

沈宁意走进了看, 神像上泥漆斑驳,已经辨别不出样子。她伸出手去指尖便飞出簌簌灵气将其包裹, 金光飞旋,神像渐渐显出本来的面目来。

是幻境中的那个中州圣女“沈宁意”的神像。

她想剥丝抽茧,将事情一件件串联起来,手却颤抖得不行。

贺汀和东阳帝君的对话仿佛还在耳边,眼前这神像也是被精雕细琢过, 浑然天成,神情慈悲悲悯地看着她。

什么叫, 她只是一个“证据”?

眼前这座神像根本不是她的脸,她的神像呢?她想起幻境中所看到自己的样子, 抬手便在眼前幻化出水镜来。

水镜中她的模样,与那个“阿宁”, 像,也不像。

她心有所感,继续往前,穿过正殿, 才终于远远看到远处颓圮泥墙中的一座神像。

神像半个身子都被嵌在泥墙之中, 历经无数风沙, 那张脸上的漆彩已经斑驳凋落,双眼微阖像一个陷入沉睡的少女,灰败地沉寂着。

这才是她。

她的神像被藏在泥墙中,默默承受了万千的人间烟火。

她到那泥墙前,从那神像顶端就忽然荡出一阵金光,涟漪般由上至下荡漾开来,又很快消失不见。

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

她只要再往前一步,好像就能知晓所有的事。

贺汀的身份,天境的神灵将没有信仰的凡人铲除,被占据神身的神灵,永远无法飞升的仙人,还有轮回盘,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的指尖一点点向神像靠近,只要再一点,她就能知道这些事情中最重要的一环。

“阿宁。”

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贺汀。

他就静静站在那里,神情依旧淡淡的,看她看过去,却温柔地笑起来。

“阿宁。”

“我们回去吧。”

他一步步走了过来,自然地向她伸出手来:“我们回去吧。”

沈宁意心中的风雪就像忽然安静了下来,那一刻她想到很多。

她一直想知道的身世近在咫尺,她方才却犹豫了,如果她在幻境中看到的是真的,那么那些他看不到的日子又是如何呢。

太子珩说总会知道,贺汀却是想把这些变成一个永恒的秘密。自从万年前醒来后,她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不管在天境也是,后来到无方岛也是。

如果一切都是一场阴谋算计,那么她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无方岛万年,她拎着刀为无方生灵搏出一线生机,早已将守护无方作为自己的职责了。

不管她做人之时是如何,成神后的日子,已经让她渐渐成为另一个自己了。

太子珩的嘱咐,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却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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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重要吗?

她笑着握住谢扶涯的手:“谢谢你陪我来。”

她又倏地放开他的手,转身双手结印,直接将灵力灌入了神像。

这塔底昏暗,光线微弱,却在瞬间光华大盛,沈宁意的发丝飞扬,双眼紧紧看着眼前在飞旋光影中一点点重塑的神像。

光线交错纵横,在她的脸上不停地变换颜色,沈宁意也一点点看到自己被封藏的记忆。

她想起他曾为她挑选的华衣,说要为她作画,她穿得很不习惯,也根本静不下来,不是捞鱼就是逗狗,太子珩索性把剑给她,令她耍剑玩。

这座神像身上的华衣,正是她那日所穿着。

她看到他从浑然的白石中一寸寸精雕细琢,雕刻出了她的神像,他亲自为她的石像上色,眉目间总淌着清浅的笑意。

中州的圣女从他身后而来,同他讲话。

“你动了感情?”

太子珩神色未变,仍是浅浅的笑着:“我只是想要为她也寻求一线生机被你我卷入这场大事,她是无辜的。”

中州圣女沉吟片刻才说道:“她本就是流放岛上的罪徒生下的孩子,有什么无辜。”

“世人皆言祸事有你而起,却不知真正的源头是他们不容许。”

她的脸上浮现恨意:“凡人要永远信奉尊重他们,不得僭越失心,这是什么道理。”

“那些神灵真的会信守承诺吗?”

太子珩神色未变:“斩神令出,魔神不日诞生,他们很怕。”

“我不过想要打破这掌控,他们也想要体面存活于世间,这是一场对他们在合算不过的交易。”

无数攒动的光在她身上流转飞旋着,沈宁意看到太子珩随着中州圣女离开了国度,留下来的太子珩,是来自未来的谢扶涯!

而她终于明白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并非幻境,而是她真的回到了过去。

通天塔顶悬挂着由瀛洲万千生灵塑成的回溯镜,而她第一次进入通天塔中,度过了整整三百八十一年,直到瀛洲破碎,而她也由此回到贺汀的过去,令他去往了无方岛。

这是太子珩为她造出的一线生机:用贺汀的命来换。

她入塔后,太子珩为中州圣女设下神庙,将他的那副仙骨给了她。

原来她是太子珩与几位神君的交易。

多年以前,神灵虽在祈愿中诞生,却对凡人干涉甚少,直到海内发展到再不需要神灵,不再祈求上苍,天境的神灵便开始一个个消失,那是神灵才明白自己的存在与凡人息息相关。

一些神灵为了继续活下去,而干扰人间事务,放大人心欲念,从此山河破碎,再施下天罚,海内遍地尸孚,那些生灵涂炭的地界也从此失去灵气,化作荒漠海泽。

为控制凡人,他们造出轮回盘,无数修士追求长生最后飞升之际却只会化作轮回盘的养料,而一些要消失的神灵,更可投入轮回盘,以秘法夺取新神神身,得以重生。

太子珩洞见一切,他修通天塔本只为庇护众生,却发现终究无济于事,瀛洲战火四起,他也身处轮回盘中无处脱身。

这时却出了“斩神令”,无妄海上连接无数流放罪神之岛的铁链碎裂,沉入海底,最后凝成一座巨山浮出,山上只有六个字:“魔神出,邪灵散”。

神族终于慌乱,而洞悉神族秘密的一些神灵早就不愿再牵扯其中,他们寻求他法,最终与太子珩做了一个小小的交易。

从唯一留存的流放岛上偷出一个生灵。

沈宁意便是这个人,她父母曾是凡人修士,却犯下大错,关入无方岛中受罚。

沈宁意也因此脱身于轮回盘之外,被送到了太子珩身边,只是这过程有些曲折,天境因斩神令大乱,无暇顾及她,她被大漠中的狼族们收养,不通人事,最终还是被太子珩带了回去。

太子珩花了许多精力教养她,他骗了神族,他想要的从来就不只是打碎轮回盘,而是将这真相告知天下。

他让世人以为她是沈宁意,他为沈宁意建造神庙,实则将她藏在泥墙之中。

沈宁意只要来到通天塔,通天塔中的无数书页便会借她的神力流向世间,而她也会身死魂消。

可他心软了,太子珩做出了回溯镜,让贺汀来到了她的过去,也让她去往了贺汀的过去。环环相扣,她的神力也因为在无方岛的数年越发坚韧。

她不用死了,因为贺汀舍弃神身进入轮回盘,他便要以灭神的力量滋养轮回盘,再在一瞬间打破它。

她终于明白了。

贺汀就是当日还未诞生就被铲除的魔神,东阳帝君不想在助纣为虐,所以强留下了他的一丝神识,而他诞生之后,她又施展秘术亲自将他的修为压了下去。

而沈宁意,也是其中一环,东阳帝君不想让神族之耻公布天下,却也不欲再让神族以这样腌臜的手段苟活,所以在沈宁意还醒来时就带她离开深峡恶谷,让她拿不回记忆,又故意在天境让她陷入困境,最终被贬入无方岛,数年不得出。

她也想平息一切,以一种最优的解法,他们依然是受人景仰的天神,而凡人可以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

少司命,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的一环,她痛苦,就是因为永远地重生,永远地直到真相,她能掌控一切凡人命运,自己却无法脱身。

如今东阳帝君终于能够控制天境的一切,毁掉轮回盘不过是只需要再利用一下他们。

东阳帝君真的以为她就是沈宁意,所以说她是一个证据。

神族为一己私欲残害世人的证据。

贺汀不能活着。

恢复了记忆的她也是。

神光终于停息。

沈宁意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神像,那神像左脸上云开灰色的胎记,她伸手一触,那灰色便跳到她的脸上,化作脸上一颗小小的痣。

沈宁意终于想起太子珩对她的嘱咐。

原来只有一句话。

他说:“阿宁,你一定要活下去。”

“你能成为我,守护更多的人。”

沈宁意脊骨之下开始刺骨起来,无穷的力量与记忆回复到她的身上,她虚弱地抬头,看到眼前的神像终于睁开了眼,眼角流出了一滴金色的泪。

“阿宁。”

身后的贺汀化作片片齑粉消失,沈宁意意识到这是那个陪着阿宁走出通天塔的贺汀,他被太子珩带来,终于在这一刻消失。

头顶的天空荡开一层金光,眼前终于再度昏暗下来。

原来她一直都在通天塔底层,从未走出去,方才的一切,是太子珩给她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她放弃,便永远只是沈宁意,不用再想起那些职责。他给她机会,但是他也清楚他会选择什么。

背脊之下的痛仿佛万千蚂蚁在啃咬,沈宁意蹲下身来,终于看到远处一身血污的谢扶涯。

她也看到自己的神识中突然出现的两个字。

是她的神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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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方。”

125 ? 相拥

◎“我希望明天永远不要到来。”◎

谢扶涯提着那把剑站在那里。

他浑身都是血, 双目染上淡淡的疲倦,像是等了她很久。

是贺汀,还是谢扶涯?

沈宁意不确定他是否恢复了记忆, 她犹豫着没有靠近, 出声问他的伤势。

“虞师妹, 你睡了整整三日。”

是谢扶涯。

沈宁意松了一口气下一秒上青剑却已经横在了她的脖颈前。

“你不是本来的虞舒宁, 你到底是谁?”

虞舒宁的身体已经在刚才的神力之下崩溃, 沈宁意现在的样子就是她本来的面目。

沈宁意扫视周遭, 发现遍地都是残肢断臂,两人相系的铜铃并没有响, 他应该没有受什么伤。

她也看到被他翻阅过的书页散落在地,露出里面空白的纸页来。

他什么也没看到。

沈宁意放下心来,眼下贺汀没有恢复记忆,她便能想办法救他。

太子珩的谋划已经是许多年前,今时不同往日, 天境的状况也与从前大有变化,她需要回一趟天境。

在此之前

她微微抬眸, 上青剑便被她的神力威压激得不住发颤,谢扶涯的面色更冷, 手上不断施法却终究抵不过。

哐当一声,上青剑便砸在了地面。

谢扶涯嘴角溢出血来, 沈宁意又抬手掐诀,将谢扶涯检查了一遍。

他身体没什么大碍,她继续上前,谢扶涯被她逼到墙边, 他目光冷冷:“你想做什么?”

光线昏暗, 谢扶涯一身血污, 如玉的脸庞上也是溅射许多血泥,沈宁意的神光照亮他半张面庞,他眸色深深,眉心那一点红好似一滴血,令他清冷的面庞莫名生出一股昳丽浓郁来。

两人近在咫尺,沈宁意仰头看他,就算他神色警惕,沈宁意还是忍不住扑进他怀中。

“好想你。”

谢扶涯手上动作一顿,远处正在地面不断嗡鸣的上青剑也再次陷入沉寂之中,仿佛是没料到她的动作,他怔愣了一瞬。

她的气息很是清新好闻,像扑了满怀的冬日梅花,谢扶涯深深叹气,心知自己再也下不去手了。

怀中的人仰起头来看他,一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伸过来摸他的下颌。

“师兄,脸上都脏了。”

光华一闪,谢扶涯周身的血污便消尽了,又成了那个出尘的修士。

他的右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左手附在她抚摸着自己面庞的手上,他声音轻轻的,双眼将她的脸映入眼底,好似唯恐她再度陷入沉睡。

“虞师妹,你究竟是谁?”

她视线轻飘飘地移开,脸上的笑既散漫又令他熟悉:“师兄根本不在意,又何须再问呢?”

谢扶涯却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我怕你死掉。”

“我不知道你是谁,要怎么救你。”

“师兄,我是为你而来的。”

沈宁意得寸进尺,微微歪着头将脸贴近他的掌心:“我不会死,我会和师兄一起好好活着。”

“在此之前,”她的指尖轻轻摸索他眉间的红印,“我要给师兄一场好梦。”

一道淡金光芒注入他的眉心,谢扶涯双眼一震,终于合上眼晕了过去。

沈宁意再次进入了他的神识之中,那两个被无数黑色咒术束缚的“令刑”二字漂浮在空中,其上升起无数赤红的硝烟,往四面流散着。

比起上次,这两个字分明小了一大半,想来是贺汀的神力被轮回盘汲取许多,才会如此。

沈宁意继续往里走,看到巨大山脉上的最后一根镇魂钉,只要有人试图用秘法夺取贺汀神身,便一定会遭受反噬拔出贺汀最后一根镇魂钉,那个时候,贺汀也会恢复全部记忆。

她要阻止他。

她手上施法,源源不断的金光便飞向那根镇魂钉,无数金色咒术将其紧紧围绕。

她在此设下禁制,这样若有人要夺取他的神身,便先会被她的神力弹出去,她也会顷刻知晓。

她继续往里,此处是他的神识之中,场景变幻不断,沈宁意只能不断地行走,看到许多交错的记忆在身边闪现又消失。

忽地一个孩子装进怀中,沈宁意低头一看,是幼年的谢扶涯。

他这时便是一派正经的小道士模样了,玉冠束发,模样板板正正的,一见到她便呆呆站在那处,沈宁意好奇地蹲身去拉他的手,小道士吓得退后了一步,登时拔出剑来。

他嗓音稚嫩,说话一板一眼:“你为何在此?”

他别过眼去,从耳尖开始渗出透亮的薄红来。

沈宁意没想到他认识自己。她笑起来,拉住他的手不放。

“你是谢扶涯吗?”

小道士硬着脖子点头,模样十分别扭。

沈宁意笑眯眯地把他的剑推开:“怎么能一看到喜欢的人就拔剑呢?”

小道士耳朵红透了,带着脖颈也发起热来,他呐呐张口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只扭着脸不敢看过来。

小一些的谢扶涯倒是藏不住什么情绪,沈宁意心下觉得好玩,正想伸手默默他的小脑袋,却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响动。

漫天的乌鸦振翅而来飞过头顶,沈宁意听到一阵啼哭,周围场景瞬息之间便变了,身旁的小道士也消失不见了。

远处的小屋里人来人往,沈宁意看到一个孩子满身血污地被抱了出来,所有人都是欢欣的,小小的孩子躺在襁褓之中,他不哭不笑,静静的,眉心一点红像一滴血渍,尚且无人注意到。

下一刻这个孩子便长大了,他的父亲在山间摔下,母亲抱着他在床前哭号着,四下的邻里不停叹气劝慰,直到这个三岁孩子吐出平生第一个音节。

“死。”

终于有人将他眉心的红点与诅咒连结起来,他的生父在他说话后便当场气绝,他成了天煞的孤星,在村中人口中不久后死去的母亲也是他克死的。

他们厌恶他,更惧怕他,他们举起火把,要将这个年仅六岁的孩子烧死,直到几位修士的降临,他们带走了他。

出生至此,他从未笑过。

沈宁意听到那几个修士私语,说他天生无情,是最好的容器。

不过几年,他便登上太上门弟子首位,沈宁意亲眼看着他学会像常人一样假装,假装自己有情绪。

她看见他和师妹无意间听见其他弟子们对他的嫉恨时他的毫无波动,看见第一次下山历练时最亲密的同门死在身侧,他的毫无动容。

直到他再次有人为他牺牲,那位师妹质问他:“你到底有没有心?”

沈宁意才终于看到他面上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来。

四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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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下来,沈宁意默默走到他身旁坐下。

她一时也有些好奇,这一世的贺汀为何会如此绝情。

她问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却看到谢扶涯习惯地从额心那红点处抽出一根淡红的细小丝线来,在指尖碾碎,他说:“情丝一生出来,我便会将它碾碎。”

“太上无情道,不是理应如此吗?”

沈宁意一下明白了谢扶涯为何生来无情,是贺汀在进入轮回盘之前将自己的情丝拔了出来。

这样便他便能不与旁人产生更多羁绊,最终安心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可情丝这种东西,就像水藻一样,拔出了还会在生,当谢扶涯开始修炼太上无情道时,他便知晓了这些,所以他不断拔出碾碎,心中只余大道。

拔出情丝的他很虚弱,苍白着脸扶靠在石桌旁。

沈宁意好奇贺汀的情丝他藏到了哪里,更好奇如今的谢扶涯如何能对她动情。

她佯装恼怒:“那师兄怎么不把属于我的情丝也碾碎了?”

谢扶涯轻轻笑了一声:“把手给我。”

沈宁意乖乖递出手去,任由他将自己的指尖覆在他的眉心。

脑中一亮,一瞬之间她看到漫山遍野的情丝在风中微微荡漾着。

谢扶涯把她的手拿下来:“太多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每次他烧掉一下,又很快长出来。这些由她而生的情丝就像她本人一样,又坚韧又难缠,他索性任由它们滋长,任由万千的情愫像压不住的潮水一样将他整个人淹没。

沈宁意忍不住笑起来,五指狡猾地钻进他的指缝里,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们成亲吧。”

谢扶涯一愣,下一刻两人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小屋,那是她曾经与贺汀的住所。

那棵巨大的树上结了累累的果子,挂上了无数鲜红的绸缎。

谢扶涯一垂眼,看见自己已经穿上了一身喜服。

沈宁意已经不在身旁,整个屋子都挂满了红绸喜布,门户大开着,里面却没有人。

谢扶涯不知怎的,心跳忽然快起来,脚步即轻快又无措,他走进屋内,却并没有看到那个身影,直到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响,他才抬头看去。

她正坐在树干上,手中一枚铜铃被她摇的哗啦地响,裙裾花一般的散开,喜服上环佩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她趴在饱满肥硕的花果之中,被红衣衬得面如桃花。

她笑着:“是不是等我很久,望眼欲穿?”

谢扶涯在树下对着她张开双臂,爽朗地笑起来:“我接着你。”

她一团花火似的扑进他怀中,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半晌,才听到他的答复。

“太久了阿宁,我等这一刻太久了。”

沈宁意闭上眼回抱他,感受到细细密密的吻一粒一粒落在颈后,像一粒粒雪花似的。

天上果然就下起雪来。

沈宁意拉着他往屋内跑,将寒气关在窗外,屋内很快便在两人身体的交会之中暖了起来,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间不愿抬头,低声问她还有什么心愿。

“问这个做什么?”

“想要实现阿宁的所有心愿。”他看着她乌黑的发四散在枕上,一截素白的玉颈上像印上点点的红梅,他心中一股热意,让他只想将天底下所有的好都捧到他的阿宁面前。

“那你有什么心愿?”她反问他。

他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我希望明天永远不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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