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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管事一瞥江随舟的脸色,心?中一动,忙不迭收下了。
态度也更为恭敬了许多。
他身后的年轻外门弟子白着一张脸扯了扯宋管事的袖子,宋管事便借机道?:“单远亦是我派外门弟子,若是有冲撞之?处,还望海涵。”他看了看韩岁岁。
韩岁岁一头雾水:不就瞪了他一眼?吗?
她点?了点?头,那弟子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等?两个人走后,韩岁岁扯了扯江随舟的袖子,问他:“那个外门弟子在怕什么啊,我又?没打?他又?没骂他。”
江随舟叹了口气,道?:“你还记得秦兰卿与你说的,有人为了儿子能?入玄天派而趟火海吗?那个儿子就是他。”
韩岁岁震惊,然后想到:“既然已经入了玄天派,为什么看上去胆子那么小??”
话刚出口,她就想到了外门之?间相互倾轧的情形。原主是因为一心?扑在境界提升上,看着又?冷,再加上好歹是世家?出身,所以她既没有加入什么小?团体也没有被合伙欺负。
而这个外门弟子看上去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她叹了口气。
江随舟便道?:“猜到了?”
韩岁岁点?点?头。
结果?江随舟下一句就嘱咐她:“此人虽然胆小?懦弱,但心?思太多,你日后离他远些。”
韩岁岁心?情郁郁地?点?了点?头。
离宋管事给他们安排的住处还有一段距离,韩岁岁垂眸看向江随舟牵她的手掌,又?想起方才
他喊她名字的那一声,温和、清润,又?有些低低的,像是透过大街上络绎不绝的人潮,直接喊到她的心?口上,泛起丝丝缕缕的甜与涩。
言瑶,是在叫她,却又?不是在叫她。
韩岁岁戳了戳系统:“能?不能?给我检查一下心?脏?我觉得不太对劲。”
系统正看着搜刮来的动漫嘻嘻哈哈,闻言立即解除了静音,问韩岁岁:“怎么啦?”
见韩岁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它解释道?:“我只负责关注你的灵魂状态,身体不归时空局管的,”突然想到什么,它问韩岁岁:“江随舟现在不是会医术了吗?让他给你瞧瞧呗,我看你俩感情挺好的。”
后面那句话直接把?韩岁岁轰炸在了原地?:“我俩……感情挺好的?”
顿悟
韩岁岁仿佛被一道雷直接劈到了脑门上!
她竟然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因为穿越的时机太过于凶险, 是江随舟给了她一沓炽光符,才有了她后来生存下来的?机会,所?以她首先将江随舟看作是有救命之恩的小伙伴。
至于他所?说的?救命之恩, 好吧,韩岁岁也?承认, 她和江随舟算是相互救赎了, 她并没有找出他话里的?漏洞来,姑且就认为她也救了他。但言而总之,她总是下意识把两个人之间的熟稔归到了“共患难”这一点上。
多正常啊, 一个?战坑里出来的?兄弟,情谊比旁人深厚一些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江随舟又表现得那么自?然, 似乎也?只是将她看做是好朋友,两个?人即使睡在一张床上过, 也?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盖着?棉被聊天, 以至于她竟然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从?来没有!
但是一旦往这个?方?向想了, 有些事情就再也?回不去了,而那些奇奇怪怪的?感觉也?有了解释。
所?以她根本不是心口那道疤在作祟, 而只是纯粹的?……吃醋了?
那些又酸又涩的?感觉,完全是因为?——她喜欢江随舟?!
这句话一出来, 韩岁岁脸颊上凭空飞来两抹红晕, 一股热气蒸腾在脸上,而且还隐隐有网天灵盖上冒的?趋势。
她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似乎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清楚地知道她对江随舟的?心意,每一个?人的?笑容都是在嘲笑她的?心意, 每一个?人的?皱眉、愁容、吐痰、叫嚷, 似乎都与她的?心意有关。
像一尾在阳光下被暴晒的?鱼,只能无力?的?在路面上翻腾。
羞耻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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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惨的?是, 她的?手腕还被江随舟攥在手里。
原本觉得温暖的?掌心温度现在变得灼热无比,走在她身?边的?江随舟也?像是一座火山,散发着?无法忽视的?热度,让她被握住的?手腕像是被烫到一般,让她下意识挣开。
江随舟自?然察觉到了,他侧头看韩岁岁,惊讶问她:“怎么了?”
此时在他眼里,韩岁岁的?脸蛋整个?红成了一个?红苹果,白皙的?肤色上一抹无法掩饰的?红晕,她的?眼神也?不是很对,无力?、慌乱,甚至于生无可恋。
他心中纳罕,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虽然她的?脸色现在看上去漂亮得出奇,让他指尖微动,忍不住想掐一下,但是她的?眼神的?动作又很奇怪,他也?没有了戏耍的?心思,脸色沉下来,立即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是不是中毒了?”
他直接把韩岁岁的?手腕露出来,搭上了指尖。此时的?他还在庆幸自?己在幻境中钻研了不少时日的?医术,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般着?急。
然而他这一放手,韩岁岁便立刻抽走了自?己的?手腕,毫不犹豫,动作灵活得一尾刚得救而如水的?鱼,滑得根本抓不住手。
他下意识去追韩岁岁的?手却没有追到,概因韩岁岁此时仿佛得救一般的?表情和动作让他有些怔然,他听见韩岁岁匆匆甩下一句“没事”就立刻蹿到了他身?旁三步远的?位置,似乎他才是那个?让她避之不及的?“毒”。
韩岁岁此时确实对他避之不及。
离得远了些,确实让她的?窒息之感似乎好了不少,她看见江随舟沉下来的?脸色和不解的?眼神,终于能转动的?脑袋甚至有空补救了一句:“我想吃那边的?糖葫芦,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往一个?方?向跑去。
韩岁岁扎起?来的?高马尾在空中利落地甩过一个?弧度,就要往人群里钻,然而此时肩膀却被人摁住了,是江随舟。
他们毕竟是修仙人士,区区三步,想抓自?然能够抓到。
他感受到韩岁岁的?身?体骤然僵硬下来,眼中终于有深深的?晦涩,如漩涡一般卷起?,然而声音却如平时一般的?温和,他将韩岁岁的?身?体转了个?方?向,道:“糖葫芦在这边,快去快回。”然后还十分体贴的?在韩岁岁手心里塞了两块上品灵石,足够她买一大车糖葫芦。
韩岁岁脸上刚刚要降下去的?热度唰一下又升腾起?来,她不确定江随舟猜到了什么,她只觉得羞耻。超过负荷的?大脑只给她下达了一个?指令:快跑。
于是韩岁岁胡乱点了点头,然后就仗着?个?子?矮,“哧溜”钻进了人群之中,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江随舟在摁住她肩膀的?时候顺便给她的?肩膀摁上了一个?追踪的?符印,一如江随舟一惯的?风格,幽蓝的?光芒一闪而过,似乎从?未存在,静悄悄地蛰伏着?。
当然了,韩岁岁其实也?不知道,不久之前她的?储物袋掉了,江随舟还借机在里面放上了一些能够帮韩岁岁保命的?东西。
至于她的?储物袋江随舟为?什么能打开,请问江随舟。
她离开之后,前面带队的?宋管事便注意到了,他借机让那个?外?门弟子?去队尾问了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们可以代劳。
江随舟笑笑:“无事,劳烦宋管事了。”他此时心情不好,即使笑着?,身?上气势也?有些吓人,让那个?来问话的?弟子?一阵一阵发抖,以致于他完全不敢多问,就把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拿回去给宋管事了。
宋管事也?无法,笑眯眯说知道了。
反而是封开霁注意到了这边的?对话,他也?不是有意的?,只是自?从?输给了韩岁岁没有认输之后,总觉得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是说自?己坏话,诸如看着?厉害其实根本连她都打不过之类,他甚至在脑海里想出了各种怼人的?话作为?回应。
只是到目前为?止都只是他的?想象,他们两个?不是在说吃的?喝的?,就是在说一堆乱七八糟没有营养的?话。这一次又是“吃”。
封大少爷若无其事地点评:“无聊。”
就回过了头抱着?手臂跟着?宋管事往前走。
秦兰卿打问过后奇道:“言瑶自?己去买东西吃了?奇怪,这可不像江随舟的?风格。”
说到江随舟,柳潆就有了兴趣:“什么?”
秦兰卿翻了个?白眼,心念一动,道:“我想吃糖葫芦,你去给我买一支?”
柳潆莫名其妙看她一眼:“为?什么非要我买?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加上上次离帐篷几步远还要去接的?话,柳潆现在只觉得家族配给他的?未婚妻大约不太正常。
秦兰卿猜到是这样,无语至极,怼他道:“要是江随舟想吃糖葫芦,你给不给他买?”
没想到柳潆居然有些犹豫,他回头看了一眼江随舟,想了想,道:“若是随舟让我去买,我便去,但他若是想吃,自?己会去的?,哪像你……二嫂?”
秦兰卿彻底气结,聘聘婷婷走到了他与封开霁前面,把柳潆与封开霁衬得像她的?护卫,终于开心了一点。
而走在队伍末尾的?江随舟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韩岁岁,他走到一处人少的?小巷中,在阴影处画了一道符印,片刻之后,就有人从?阴影之中迈步而出,对着?江随舟行?礼,恭敬道:“家主。”
来人是个?中年文?士,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素色长袍,头上一个?素木簪,只在簪子?上刻了一个?“谢”字。
江随舟“嗯”了一声,将韩岁岁的?画像递给他,吩咐道:“看好她,若是有不长眼的?敢惹,直接剔了骨头喂狗。”
中年文?士一惊,但看着?家主眼中的?暗色没说什么便应了下来。
“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江随舟沉吟一会儿,他要走,只凭那个?宋管事和柳潆、封开霁几个?看护韩岁岁,怎么都有些不放心,怎么都是自?己的?人更听话一点,但是……他要离开一段时间之事,现在便直接告诉上州的?人,未必不会坏了他的?事——上一世上州城出了点乱子?,坏了他一件事,他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上州有叛徒。
而那次死?人太多,查亦无从?可查,只能不了了之。
他罕见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多看护她一些,这件事比其他事都重要。”
中年文?士应下,临走时他回过头,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那个?问题:“家主,这是未来的?家主夫人吗?”
这一次,震在原地的?人换成了江随舟。
但他终究比韩岁岁多活了一世,心机城府也?非韩岁岁能比,在中年文?士看来家主的?脸色都没有变上一变,只是看着?他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中年文?士心头一凛,立即低下头,躬身?退下了。他的?身?影很快就从?阴影中离开了,徒留下江随舟站在原地。
一阵微风拂过,他脑中的?思绪也?被吹成了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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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了
韩岁岁坐在穿过城池的河边, 小腿在岸边石块上荡来荡去?,看着清澈的溪流,一会儿, 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 又叹了一口气。
系统:“岁岁, 你怎么了?”
韩岁岁脸上的热度始终没有降下来,她羞于启齿,只道:“没什么, 我在看河里的鱼。”
系统看了看河里的红尾小鱼:“真的哎,没想到风沙漫天的边城附近, 竟然会有条这?么清澈的小河。”
韩岁岁的思绪还在别处,闻言终于打起精神看了小河一眼, 但是很快又失去?了兴趣。
她很是懊丧。
她想,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表现?出来的, 像之前那样?相处,又开心又自在, 多?好?为?什么非要让她自己意识到了那层窗户纸的存在,还直接捅破了。
其实这?也不是她的错, 全赖系统, 为?什么非要说她和江随舟感情?好?
“感情?”,她为?什么可以从一个完全能够指代“亲情?”、“友情?”等等所有情?谊的词语中,直接锁定到了“爱情?”啊?
想到这?里,她便知道, 其实连系统也怪不得, 全是她自己的心在作祟。
江随舟。
她在心里念这?个名字,似乎一瞬间又感觉到了那种温柔和从容, 连坐在这?样?陌生的上州城里,也一点害怕和疏离都没有了。
喜欢上江随舟,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韩岁岁随手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子,扔进河里,看着那群小鱼被惊得散开,思绪突然回到了穿越之初,身在破庙的那一夜。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仅是因为?那破庙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也因为?周围坐了一圈漂亮的古装男女。
——而即使在一群长相完美的天之骄子中,江随舟也是极为?显眼的一个。
她一直都觉得,江随舟生得十分?漂亮。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芝兰玉树,这?些?词都可以放在他身上,丝毫不觉得违和,但对?他的外?貌而言,却又都不尽如人?意——就是漂亮,一种极致的漂亮,不带丝毫女气,却又让人?觉得养眼至极,陋室生辉。
从江随舟到应管事,是一种极致的折磨;反过来却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她想起她“嫁”他的第二次,“嫁”这?个词在当时听明明不算什么,现?在想起来,韩岁岁脸上将要降下去?的热度突然又“噌”一下起来,她勉强收拢思绪,心道,她那时那样?乖,其实就是被他的“漂亮”给迷住了吧。
想起幻境,另一些?画面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出现?在她脑海里:裸露的锁骨、半湿的发尾,还有他倚在床头看书时,在膝盖上曲起的修长手指……
韩岁岁捂住脸,无力哀嚎了两声,努力把那些?思绪赶走,开始思考她与江随舟在一起的可能。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这?倒也没什么。
但若是只有她喜欢江随舟,江随舟却不喜欢她,她还是及时止损的好。
小说看了许多?,她最是知道,有时候单方面的恋慕也会给人?带来困扰的。而且江随舟最是敏锐,他肯定会察觉她的心思,如果他对?她无意,却要照顾她的情?绪,这?不是纯纯给他找难题吗?
但是如果不表现?出来,她怎么知道江随舟到底喜不喜欢她啊?
韩岁岁懊丧抱头,头在膝上无力地碰了几下,心道:果然好难
考试时做题也是这?样?,她宁愿去?做两个数学大题,也不想做语文?阅读,答什么“这?一段表现?了XXX的什么感情?”之类之类的题。
韩岁岁在河边枯坐许久也没想出解决的法?子来,在她面前的小河里,原本?喜欢聚在岸边等待人?喂食的小鱼也纷纷游走,一条笔直的岸线,唯独她前面的河里没有小鱼。
她身边垂柳的叶子也被她薅了个精光,只余一枝光秃秃的枝条,微风中显得可怜而寥落。
天色渐渐暗下来,韩岁岁看了看天边的云霞,沮丧心道:先回去?好了,晚了江随舟肯定会担心的。
她转头的时候,却看见柳树旁边一道玄色的袍角,被微风吹得微微扬起。
她一愣,抬头看过去?,便看见那袍角的主人?往这?边走过来。
看清来人?的那一刻,韩岁岁惊得差点从河边掉下去?:“江……江随舟,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随舟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原本?想笑,却没笑出来,只道:“我还能什么时候来,不是刚找到你吗?”
他左手甚至拿了一根红彤彤的糖葫芦,递给她,道:“这?么好吃,半天不见回来,我便又给你买了一支,喏。”
韩岁岁看着江随舟,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她便装作糖葫芦很好吃的样?子,低头咬了一口,心道:“确实好吃,又甜又酸,一点都不腻。”
说来奇怪,明明让她在河边坐了一下午都没厘清思绪的就是眼前人?,可她一闻到江随舟身上的气味,看到他的面容,就有种十分?放松依赖的感觉,似乎所有的愁绪其实都不算事情?。
她不敢看江随舟,却又觉得安心至极。
而且随着江随舟的到来,她突然想念他曾经在翠花婶的小院中给她做过无数次的饭,一种令人?沉迷的烟火气。
天色暗下来,万家灯火亮起。
韩岁岁吃掉了一半的糖葫芦,忍着把另一半分?享给江随舟的习惯和欲望,低声道:“江随舟,我饿了。”
江随舟一怔。
他下午心绪烦乱了许久,下属所提的问题所带来的烦乱并没有多?久,而是韩岁岁的态度。
以他的敏锐,自然不会察觉不到韩岁岁下午的异常。那种仿佛自己是洪水猛兽一般让人?厌恶逃离的感觉,现?在想来仍然让他觉得窒息。
甚至比当初……更让他来得痛苦:那时的痛楚存在于每一个后来的夜晚,让他随着年纪的增长和记忆的衰退,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清晰、更明白;而现?在的痛楚却是因为?更为?敏锐的感知,甫一浮现?就痛彻心扉。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那个转变至今仍在。
魂玉还带在她脖子上,并不是第二次的换魂。
那是因为?什么呢?
他忍不住攥住了韩岁岁的手腕,道一声:“好。”随后借机把了把脉,心道,身体?亦无大碍。
他递给她一枚清韵丹,叮嘱道:“这?次无事,但下次不要在地上坐那么久了。”
这?次换韩岁岁一怔:他怎么知道她在地上坐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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