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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温霁。”
“听我男朋友说你是张初越的对象,来看他打球啊?”
熟稔的社交方式让温霁觉得眼前的喜儿还挺可爱的,于是微笑点头:“我是第一次来,你呢?”
“我来过好几次了。”
说着她挥了挥手里的单反相机:“特意为他花了十万买的,给他拍照。”
喜儿俨然是社交达人,说着还按起相机屏幕给温霁看她拍的镜头,说:“手机拍人要么糊成一个平面,要么就是死亡顶光,但专业的相机不同,你看,拍出来的光晕和立体感特别强,是不是很好看啊。对了,我男朋友就是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叫许桓宇。”
温霁听喜儿在那儿高兴地念叨,像个地主家的傻姑娘,说着还想起什么,从旁边的纸箱里拿出一瓶水给她:“喏,evua的口感不错,别的水我都不会拿来给你们喝的。”
她看了眼水瓶的包装,不认识这个牌子,不过听喜儿的意思肯定是好水,便道:“我一会喝,谢谢。”
两人正聊着,温霁眼角的余光看见道熟悉的身影进来,注意力一下被引了过去,旁边的喜儿镜头刚好随之按下。
“咔嚓”一声,旋即开心道:“哇,这个镜头拍得张初越好好看!”
温霁一听,视线就探过去,午后的光晕下,空气清朗,男人飞行夹克下的一双长腿立于穿满枝桠的铁丝网门内,微偏着头,身高腿长,气质出挑。
温霁神色微怔,喜儿说:“加个微信,我给你传照片。”
瞧见两个姑娘正聊得高兴,许桓宇接过张初越买回来的运动饮料,拍他肩膀得意地挑挑下巴:“看我女朋友把嫂子照顾得多妥帖,我都说她好吧。”
张初越看温霁这一整天终于有说有笑了,微绷的肩膀松了些,拢着创可贴收进裤袋里,朝许桓宇道:“打完这场就把你对象领走,各回各家。”
“欸,第一次见面,怎么也得一块吃个饭啊,我女朋友刚才说请大家一起吃饭!”
张初越眉头微凝,对许桓宇道:“她说请你就让她请了?让女生掏什么钱。”
许桓宇被他说得抬手挠了挠脖子:“那我总不好拒绝吧,而且她也是好心好意,就是去的餐厅稍微有点高档了。”
不好拂她兴致,自己又付不起钱,张初越双手扶腰看他:“那就去学校门口的餐厅,我买单。”
“欸不行的,我来我来!”
上次大家聚会,是喜儿定的餐厅,吃到后面还是张初越去买了单,也没让他们出钱,这次许桓宇已经过意不去了。
张初越瞧温霁和许桓宇的对象聊得投入,就让两个小姑娘一块吃个晚饭吧,不知怎么地,他觉得温霁和他好友的对象能成朋友,是彼此更深的连结。
就在他收回视线接过球时,蓦地思绪一闪,再回头朝温霁两人望去,瞬间才醒悟了过来。
“我要打会球,外套披你这儿。”
忽然,温霁肩上拢来件夹克,是张初越脱下来的。
一股暖意顷刻罩住,她甚至舍不得说不用。
跟喜儿衣着比起来,温霁确实穿得太少了。
她偷偷看了眼张初越,他是不是看出来了?
温霁脸颊顿时漫起了红绯,好似被他发现自己是在刻意保持风度,而他没有戳穿。
场上张初越随意拍动篮球,犹如大佬进了新手群,轻松随意的转身带球三步跨栏,登时又是一阵欢呼声,喜儿教温霁用相机拍照。
温霁并不擅长拍照,但奈何装备优越,一个任意快门都能抓拍出流畅的动感和勃发的线条。
拍了几张后她心里惊艳,但想到喜儿也要给她对象拍照,便把相机还给了她。
果然,她拿回相机就开始咔嚓咔嚓地拍照,温霁那句“你把照片传给我吧”收住,拿出手机对着球场拍,出来的效果就跟高级料理和连锁预制菜的差别。
“哔!”
口哨声吹响,比赛结束,喜儿拿着水和毛巾就去找许桓宇了,温霁想走来着,但歇了一会后的脚踝一蹭到鞋后跟,更疼了。
忽地,张初越来扶她的胳膊,视线顺着她目光往下落,她忙缩了下藏住自己的窘迫,转移话题:“喜儿说一会我们一起吃饭。”
说着她给他递了张手帕纸,张初越眼角的余光瞧见许桓宇正低着头让对象擦汗,于是也低了下头,微风拂过,额上的一滴汗珠忽地坠到温霁的手背上,仿佛烟头“滋”地烫下,温霁手一垂,背在身后擦,听见他说:“我手不干净,你给我擦脸吧。”
温霁脸颊在西晒的薄日下早就泛起灵动的粉色,闻言心跳咚咚地响,裙子又紧身,生怕连着胸口那片薄料也震出幅度,忙抬手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好、好了……”
明明是夫妻,还不如人家情侣亲密。
“脖子上也有。”
得寸进尺张初越。
温霁看到有人在往两人这边瞧,不敢给张初越擦脖子了,扭头从包里拿出刚才喜儿给的水,说:“喝水吧,没开过的。”
擦什么汗,赶紧补水吧你!
张初越刚要拧瓶子,忽地瞧见瓶子的包装,眉头又撩起看她一眼:“李喜儿给的?”
温霁轻“啊”了声,她说这个水口感好,所以才留给他的,哪知她刚一点头,张初越就把水放回她包里,说:“你喝吧,我有水。”
她一愣,张初越什么意思,一瓶水还让来让去的。
这时台阶下的许桓宇朝这边招手,也没出声,似乎怕打扰,温霁更着急了,说:“赶紧走吧,他们叫你了。”
张初越倒是慢条斯理,从手里提的袋子拿出了一对白色布鞋,说:“换上。”
温霁彻底愣住了,紧接着,红晕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后跟了。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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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在小饭馆的包厢,喜儿和温霁坐在一起,黑皮高跟鞋和小白布鞋挨在一起,喜儿还低头笑:“好搭哦。”
“什么?”
“我们啊。”
说着她用高跟鞋轻挑地碰了下温霁乖巧的白色鞋头,她羞涩地缩了回去,双手撑在膝盖上,喜儿笑:“你怎么脸红啦。”
这话一出,张初越的眼神就不自觉朝温霁落来,另一道手落到温霁的椅下,稍一用力,连人带椅地拖近自己。
温霁打哈哈地笑:“是包厢里有些闷啦。”
其实是因为刚才温霁用手机查了喜儿给她的那瓶矿泉水标价,心里忽然有些酸酸涩涩涌出,张初越是不是也不舍得喝,让给她啦。
不过没等她想明白,喜儿已经打开了自己带来的几瓶葡萄酒,对温霁说:“我们喝白葡萄酒,这个适合女孩子,像果汁。”
她的形容很可爱,但温霁看到葡萄酒是从黑色恒温皮箱拿出的,就知道价格不菲。
抿了一口,清爽的果酒味道,带着冰丝丝的甜涌入唇腔味蕾,仿佛打开了斑斓星光的世界。
在场只有温霁和喜儿两个女生,张初越要开车,谢绝了喜儿的好意,倒是眼神注意着温霁,见她喜欢喝,就看了眼那白葡萄酒的牌子。
“下次再约哦~”
饭后,喜儿站在餐厅门口朝温霁挥手,身上的昂贵香水沾染了饭馆的烟火气息和酒菜味,变得具象亲民,正朝着她笑。
温霁也挥手,另一道手让张初越抓着。
还留恋不舍。
张初越把温霁身上的安全带卡好,指腹抚过她的额发,哪知她抬了下头,舌尖吐了下,刚好勾到他的掌心。
小热舌。
车灯铺在漆黑的马路前方,温霁不安分地侧过身,望向张初越,一条腿盘坐到车椅,裙摆一下滑上腰,若隐若现地浮白玉色。
他凝眉,伸手将她裙子收敛好。
温霁望着他认真道:“张初越,你为什么不喝喜儿给的水啊?”
“我有。”
“那你想喝什么,我给你买啊!”
张初越眼尾映着她红璞璞的脸蛋,沉了沉气:“我自己能买,你如果想喝,我给你买。”
温霁眨了眨卷翘的眼睫看他:“你今天是不是觉得那瓶水贵,所以要让给我喝呀,张初越,虽然我们现在穷,但靠自己的双手一定会闯出新天地的,我不考研了,我要出去打工赚钱。”
“温霁。”
张初越按了下喇叭,打断她的话:“给我好好读书,这个家还不至于要你出来赚钱。”
“虽然都是水,有得选和没得选是不一样的,我高兴可以喝白开水,我不高兴可以喝快乐水。”
“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供着快乐水。”
“你买不起的,我得买给你喝啊,不能喝喜儿的水!”
温霁跟瓶汽水似的,一边气他一边冒着甜,他嗓音低了些,说:“我不喝别的女人的水,我只喝你的水,只和你睡。”
说完,温霁一直没吭声。
张初越在红灯前停下看她,姑娘单纯地微歪了下头,真是够了,喝醉得彻底。
就在车身再次启动时,温霁忽然语出惊人:“所以你现在是要载我回家吗?”
白天结束,温霁这话说得他好似就等着这个时候了。
张初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喝酒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还要回宿舍?脚后跟还带着两道伤,回去给你上药。”
温霁又舔了下舌头,人是安静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但嘴巴可不乖巧,还会口出狂言:“张初越,今天那条狗是禽兽,你是他的主人,你真是禽兽不如,想喝我的水就直说,还讲什么上药呀。”
张初越肺也要炸了:“你今天穿高跟鞋是为什么?”
他一提高跟鞋温霁就恼羞成怒:“我再也不穿了!别的女孩子穿高跟鞋,老公都会夸她好看,我的同学也夸我好看,你却让我换下来,裙子也不说好看,我以后也不穿了!我就天天穿棉大衣,土死你!”
张初越让她这番话说得怔愣,竟然有一刹那被气得短促一笑。
车身停在泊车位,张初越下车把她从副驾驶座里捞出来,温霁两条大腿垫在他臂弯上,隔着丝袜蹭了蹭,张初越五指拢住她的腿侧,压声安抚她:“安分点,进屋让你动个够。”
温霁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喝了酒,整个人像荡在棉花上,随着张初越沉稳的步子往上飘着,到了三楼,她听见落锁的声音,身子往上微抬,攀紧他,好让他腾出手开门。
门才关上,温霁落了地,低头踩着鞋尾,一下就脱掉了,张初越那皮靴还没脱下,她一脚就踩了上去,笑嘻嘻地抬头要跟他比高,下一秒,人就被抵在了门上,一道灼热的吻重抚了上来。
“唔!”
张初越的大掌分外有力,双手钳制她的腋下,将她固在门板上,五指那么长,一张开便青筋蔓延,捆缚的力道从腋下蔓延至胸口,吻得势同水火。
粗粝舌头勾出她水津津的舌尖,温霁喘不上气,却还要添把火,她今日真的冷够了:“老公,我的水好喝吗?”
张初越的左掌往下抚,指腹勾过她丝袜的腰线,还要师出有名,扮演正经:“别弄坏丝袜了,脱下来,给我检查一下疼在哪儿。”
温霁的唇在咬他脖子,今天不敢擦的汗,现在又流出来了,也是从耳后往锁骨下流的,喉结压着她的脸颊,滚动的时候好痒啊。
她气息似水中摇曳的柔软蔓草,在他耳边可可怜怜地落:“你总说这样不能浪费,那样不能浪费,张初越,我也能挣钱的,一条丝袜而已,撕烂就撕烂了,就不能破坏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越哥:才一天没看住,老婆学坏了-
周一了,留言的小可爱发破坏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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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 第64日
◎自投罗网。◎
纤薄的后背磨上房门, 温霁被紧紧嵌入灼热的体型之中,张初越仿佛是生来治她的,连挤压之时都是严丝合缝, 唇畔勾缠。
温霁浑身被酒精包裹, 像丢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水袋里, 逃不出去,窒息骤来,忽地耳垂让他一啄,酥栗缠身, 耳窝掉落一句粗磁的嗓音:“是你说的。”
这句话有些熟悉,上一次,温霁记得张初越去她们学生会的派对里找她, 她追着他下楼梯的时候喊出了他的身份, 他也是这样把罪推到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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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说的。”
这样一句话反反复复地磨着她心口,温霁羞耻地捶他胳膊,吻从她的唇畔滑过,她嗔怒:“逼我主动, 你什么责任都不想负!”
昏暗的房间没有开灯, 禽兽不如没有急着做禽兽, 剧烈的吻之后是安抚的吮吸, 他嗓音早就浸满了夜色, 在她耳边低声道:“谁有你穿裙子这样好看?”
一根神经被轻轻挑拨了一下, 紧接着, 耳边是丝质被撕扯开的声音,温霁忽地抓紧他的外套衣领, 不得见光的漆黑掩盖了她酒后潮红的脸, 他又说:“就穿着这身裙子吧, 好吗?”
很绅士的询问语气,但行为却破坏力极强,温霁被他一哄,头便低下了,小声说:“可是后背拉链很紧,勒着腰。”
“是吗?”
黑夜里,他俯下身,另一道手饶到她脖颈后,寻着拉链头的时候,指腹轻而易举又若即若离地滑过她脖颈,透明弱小的绒毛几乎猝然翘立起来。
温霁扭头要避开,他仍然俯身来够,说:“腰这样细,真的勒到了?”
好像不信,怀疑她故意让他去松拉链的。
温霁哼了声,打开他的手说:“为了穿这条裙子,我中午饭也吃不好,晚饭更不敢吃太多,白裙子最明显了!我告诉你,只有这一次了,我下次约会就穿运动服算了!”
喝了酒,絮絮叨叨诉说自己的委屈,张初越垂眸看着她的眼睛,一手撑在她身后的门上,一道手被丝线勾住了,他指腹细腻地摩挲着,慢条斯理地调情:“但是裙子买了不穿,浪费。”
温霁酒雾雾红润润的眼眸在半明半寐的光影里潋滟着,她嘟唇道:“怎么又是浪费不浪费?张初越我跟你说,以后我会努力赚钱,买……”
忽地,踩在他靴上的脚尖离了地,失重感陡然漫延,男人将她掂进臂弯里附耳说了句:“买更多的裙子,觉得穿出去麻烦,就只在家里穿着玩,不浪费。”
温霁被摇摇晃晃了起来,觉得是张初越在哄她玩,她揪着被子想要扯到身上,又听见他说:“穿裙子也好看,不穿也好看,但是’好看’这两个字太过浅薄了,我应当为此回应以最热烈的掌声。”
温霁喝得晕乎乎的,好似真的听见了,牙齿咬着食指尖,无数的、纷繁急烈的掌声不断不断地在她耳边蔓延开,她感觉被捧得越来越高,她说“好了好了”,也不见那掌声停歇,这场梦也不知哪日醒来。
“嘶~”
创可贴包装纸被撕下,两端的白色贴纸划开,粘黏在泛着红痕的圆润脚踝处。
左右一个,张初越坐在床尾欣赏他的对称美。
窗台的风轻掠,鼓了下窗帘,见撞不开,又落了回去。
两只小脚丫子受了凉,摩挲着去勾被子,找啊找,最后张初越掖开被角,把她放进去了。
自投罗网。
见这招对她奏效,转而轻掖开温霁肩上的被子,露出一小片圆润的雪白色,长身躺到她身侧,找被子的女孩开始往他这边挪,像沙滩上咬人的小浪,最后攀进他怀里。
原本还要再使些心眼,让哪儿凉一凉,她便会主动含上来,然而没等他再动手,就听见耳边一道娇软的哼声:“扎到我了!”
软玉似的手心推开他的下巴。
下一秒,温霁就开始揉眼睛,醒来了。
张初越眉梢微挑,双手平放,装睡着。
温霁睡觉的姿势算不得安分,譬如现在,她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趴在了一道起伏的山原上。
那一丝清醒瞬间通透,睁大了眼。
昨晚说什么来着——张初越,别事事都推我来主动。
现在好了,她是有够主动的。
愣住了好几秒钟,大脑终于开机正常,温霁动了动腿,酸麻感让她瞬间暗抽了口冷气,但难得——
她比张初越早醒噢~!
整个人从床边滑下去,好冷呀,夹克就扔在了地上,套上了张初越的外套,昨晚什么时候洗的澡她都忘了,想找东西裹住两条结满了草莓的腿,发现丝袜已经碎得四分五裂。
温霁顿时心痛,拿起来在腿上比划,发现是从大腿边一路往腿心处撕开的。
这个死变态啊。
“丝袜不要钱买的吗!说撕就撕了!混蛋,脱裤子的耐心都没有吗!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自控力的,仗着自己的傲人优势就放纵……”
张初越听到这里,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忽然感觉枕头让人轻扯了一下。
温霁手一伸,果然在他枕头底下摸到自己惯常穿的睡裙,红着脸低骂了声:“混蛋。”
房间的窗帘仍未拉开,张初越躺在床上安静地听着水声,抬手把被温霁掖到脖颈上的被子往下拉一点,透了口气。
而后拿出手机打开了购物软件。
花洒声停,温霁强撑着疲倦洗了个热水澡,伸手去摸衣服,张初越的外套不知穿了多久,要不趁周末洗了吧。
温霁湿着头发出来,边往阳台的洗衣机过去,边伸手去掏他的口袋,就怕里面有纸巾,洗衣机一搅就碎开全沾上衣服了。
忽地,她在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摸到了一张叠起的A4纸,温霁拿出来甩了下手,不知张初越是不是有用的,别弄坏了。
随手放到洗衣机旁边的水台上,阳台的风曳了曳,温霁目光无意识一扫,白纸上的一张B超图映入眼帘。
南城人民医院的检查单。
温霁心头一紧,张初越怎么会有医院的报告单,不会是有哪儿不舒服吧。
“吱呀~”
卧室的房门被推开,张初越一手拢住温霁的裙子和丝袜,一手拿手机,只穿了条黑色的居家长裤,说:“别穿这么少站阳台那儿,进来。”
张初越说完进浴室把她的衣服放到水盆里,白色的,肯定不能放洗衣机,搅烂了怎么办,毕竟这条裙子昨晚还铺在他腰上过,裙摆的幅度设计得够宽,刚好够她自由活动。
等他洗完出来,看到温霁还站在阳台那儿。
墙上的挂钟转过十二点,日头洒在凭栏边,他走过去,看到温霁低着头,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在看。
“阿霁……”
剧烈的反应,温霁猛地缩到墙角边,一双眼睛汪着泪水,仰头看他:“张初越,你上周回过南城,对吗?”
怔然的神色在他眼底掠过,温霁看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报告单时瞬间变了脸色,心里猛然凉了半截,初冬的风吹得她彻骨寒。
“你的衣服袋子里,怎么会有一张孕妇的B超单啊?”
温霁强装镇定的话一出口,眼泪就瞬间掉了下来,止不住地掉,手心在抹,却哭得更厉害了,也许是别人的报告单吧,可单子上写有一个电话,那是张初越妈妈的手机号码。
所以这是家事。
而张家只有张初越一个儿子,她妈妈对谁家的宝宝那么上心啊,出了报告单都要通知她。
对上张初越沉压的眉眼,没有立刻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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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霁在他沉默的一秒钟里已经感到天崩地裂。
“宝宝已经五个月大了,五个月,张初越,我们结婚才多久啊,她在南城吧,你怎么不跟她结婚啊?不对,你跟她结婚了,那工作更得分配回去了,户籍哪有这么好弄呢?难怪要这么急着跟我结婚……不对,那你就回南城好啦,跟她在一起……”
忽然,温霁脸颊被张初越捧住,话也噎在嗓子里,和汹涌的酸涩搅弄在一起,她陡然感到一阵晕眩。
“阿霁,不是我的孩子,你在乱想什么。”
温霁指尖抓着那张纸,紧紧皱在一起:“那你衣服里为什么会装着这么张单子,你看见了吗,上面有家属的,还写着你爸爸的名字呜呜呜呜呜……你混蛋,你搞出了人命你要爸妈给你收拾,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你骗我……说什么喜欢我……”
话到后面温霁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张脸都委屈得红透了:“你这个负心汉……负心汉……我真是蠢,我居然对你那么好,我居然把什么都给了你,我那么小心,还是被你哄得晕乎乎的……”
张初越眉头紧拧,步子往她走前一步,温霁要推开她,但他却像一堵墙一样堵住她的出路,还要说:“哭成这样,一张纸而已,我要是路上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你恐怕要剁了我。”
温霁抬腿踢他,忽地感觉后脚踝有一道牵扯,低头,阳光下才注意被贴了创可贴。
“张初越,你松开我!”
“我不松,我的孩子只可能是跟你生的。”
“谁要跟你生!”
他硬气道:“昨晚生了多少次你不知么?”
温霁被他气得跳脚:“我都是被你哄骗!”
张初越觉得眼下解释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倒不如乘胜追击,审问的手段不过是为了套话罢了,他淡定道:“那你说一句喜欢我,我就告诉你孩子是谁的。”
温霁傻了:“张初越你做梦!谁喜欢你!”
男人瞳仁冷静地看她:“你如果不喜欢我,那这孩子是谁的,你关心什么?又哭什么?”
作者有话说:
越哥:这顿不能白挨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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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 第65日
◎“我今晚不回宿舍。”◎
温霁被张初越不按常理出牌的招数给打懵了。
他说孩子不是他的, 但神情显然有难言之隐。
谁会贴身带着别人的产检单,温霁一想到这单子还是贴着他胸口那个位置放的,她就整个人酸得要冒泡泡了。
说不好孩子妈妈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他现在居然还要她说告白, 一会恐怕就说“你既然喜欢我, 这种事有什么好计较”之类的话, 温霁一想到这,憋不住地哭出声。
啜泣低诉,泪水吧嗒吧嗒漫到张初越的掌心上。
除了在床上,张初越没弄哭
銥誮
过她。
“阿霁阿霁……”
他乱了, 打断她乱七八糟的思绪:“别哭了,孩子真不是我的……”
温霁哭得粉唇微张着换气,阳台的风掠来, 鬓发拂乱绕到他指间, 张初越弯身将她扛进屋。
厨房里咕嘟嘟地炖着汤,是温度最高的地方,也不顾温霁挣扎,将她扛了进去。
宽阔结实的肩膀陷入她的小肚子, 疼得温霁更掉眼泪了, 她捶他的后背哭着骂:“不是你的孩子, 那这个女人也跟你有关系, 要你爸妈带着去产检, 我从来没有过……”
两个人结婚后, 几乎没跟张初越的爸妈有来往, 全因结婚那日的酒席有些不欢乐,但微信上的问候也是有的……
“啪!”
屁股让人轻拍了一道, 温霁更气了, 整个身子磨着他赤袒在空气里的胸膛, 手心也报复地“啪啪”拍得他后背作响,而后她听见张初越长长叹了一声:“不说喜欢也告诉你,那是我爸跟他小三的孩子。”
“咕嘟嘟~”
炖锅里的汤设了定时,加了汤料和水就任由它煮着,这个时间有一个小时,张初越可以回床上再陪温霁玩,此刻它“滴”地一声,显示这一锅汤已完成。
温霁想要听的解释也完成了。
厨房安静,玻璃门上弥漫了一层薄薄的水蒸气,小小的旧厨房里暖和,张初越把温霁放落地,发现她刚才踢掉了拖鞋,于是把她放到流理台上坐着。
温霁晃了晃腿,见他转身去盛汤。
很香,很浓郁。
张初越再无话可说,温霁……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松一口气吗,说幸好不是他的……
但这个不合伦理的结果令她更五雷轰顶。
怎么也没想到,那个B超单上的雏形居然是张初越的弟弟或者妹妹。
这时瓷勺落入碗中,勾着香气的汤袅娜出薄薄的雾,张初越端着送到她的面前,说:“羊肉汤,碗烫,我端着,你自己舀。”
温霁捏着勺柄在碗里搅了搅,低头时半湿的头发微垂,另一道手扶住长发,张初越敛下眉眼,于迷雾中看见温霁轻吹了吹热意,把勺子递到他的唇边。
她睁着一双刚水洗过的眼瞳,那样干净清澈,和她夜里半阖半颤的媚眼红丝截然相反。
喉结低滚,暖汤入胃。
温霁喝了一口,说:“好香。”
然后第三口又喂给了张初越。
他们便一人一口地喝完了一碗,温霁说:“还要喝。”
张初越把刚才捞出来放凉一些的羊肉连盘端给她,筷子刚要递过去,就见温霁转身在水龙头下冲干净了手,径直上手撕开了羊肉。
她坐在流理台上,两条腿轻轻晃,撕下的第一块肉喂给了他。
张初越的唇自然碰到了她干净的指尖,有些凉,刚冲过冷水。
他想给她暖热,张唇便含住了她的食指,温霁收了手,轻哼:“我也要吃呢。”
张初越朝她靠近,左手撑在水台边,右手端着盘,也不上手弄,等着温霁喂。
肉类总是难以处理,但两个人这样吃却不知不觉填进了肚子里,虽然温霁没说过喜欢他,但第一口汤和肉都喂给了他,肯定是喜欢的。
他给她用洗洁精冲干净了手,温霁要喝水,轮到他来喂,细细的吞咽声,让他大脑皮层的神经又敏感起跳,或者还能再扮一次惨,他低声说——
“吃了这顿,还有力气再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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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霁看着他,张初越才剖白了原生家庭带来的痛苦,这种时候拒绝似乎太残忍。
于是双手攀上他肩,软声商量:“我们出去走走吧,还从来没一起逛过北城,看过银杏。”
他们在乡下住的时候,趁墟日去过镇上,但那会两人还不太熟,菜市场买过一次菜,都没买明白就回来了。
张初越的大掌一跨就能拢住她的后腰,把人往怀里送,他没说好还是不好,但他的气息舍不得放开。
温霁指尖抚了抚他脖颈后的刺发,轻轻掠,说:“我今晚不回宿舍。”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耳尖也跟着热,之前周末不回的理由都是学生会的事,这次开口,恐怕全宿舍的人都知道她在她老~公~这儿了。
温霁觉得自己真的牺牲很大了啊。
张初越才肯松手。
扶着她的腰从流理台上下来,却没真的落地,而是松抱着,说:“有想好去哪儿吗?”
温霁眨着眼睛看他:“你呢?”
有去过,然后想带一个人去的地方吗?
他说:“有。”
温霁的裙子都被张初越洗了,他从衣柜里给她捞出了件男士白衬衫,让她先勉强穿上,说:“一会逛街给你买衣服。”
温霁跪坐在床上,两只手晃了晃长出来的衣袖,笑意盈盈地逗他:“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我要是这样走出去,是不是人在走,衣服自己走,还会哐当哐当地响。”
张初越听她自嘲的笑,略一转眸,瞥见两条润白的腿从他的衣服下伸出,半掩在软褥里,衣领松了两枚扣子,软玉挤缝,他五指拢住又松开,说:“阿霁,不如不出去吧。”
温霁连忙把扣子扣到了顶。
最后她穿了张初越的蓝色水洗裤。
腰带系着,裤脚挽着,像个小农夫。
温霁出门的时候蹦了下,逗他笑:“我看不用买了,我们衣服一起穿,一点也不浪费。”
张初越把她手腕扣回掌心,上车往城门口开。
那儿有条适合步行的路线,温霁在车上左摸摸右摸摸,张初越问她干什么,她说:“认真开你的车吧。”
他发现很多时候,温霁一上车就安静了,话也是少的,他看她:“让我认真开车?”
“我不是说了吗,你干嘛重复我的话啊。”
张初越勾唇笑,还怕他开车分心了,怪会体贴她男人。
停好车,温霁的衬衫外面还套了件张初越的黑色大毛衣,当作是时下流行的oversize款,衣袖都挽上去了两截,进店里挑衣服的时候还煞有介事地撸起袖子拨开衣架,张初越站在旁边笑。
这时有店员过来介绍:“小姐喜欢穿这种大款毛衣,可以搭配短皮裤和高筒靴,这种下半身失踪的搭配很流行。”
温霁仿佛听出她暗示自己这身小白布鞋和农夫裤很土了。
倒是张初越听得眉头微凝:“带她挑些裙子。”
温霁歪头看他一眼,等导购往前走时,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你去问问有没有男款的下半身失踪。”
张初越被她主动一贴还自然揽上她腰,结果听到这句话想掐她了。
始作俑者得逞地跑开了。
男人这么穿……
张初越一想,眉头紧皱,太猥琐了。
让温霁挑合适的衣服很容易,她穿上身的都好看,但让她买单就很难,纠结的时候张初越已经提着购物袋要走了。
温霁皱起眉头:“你怎么都买了!有几条你觉得好看吗?我觉得很一般啊!你也不仔细看!”
张初越理所当然地说服:“你再说,下次我买不问你了。”
温霁张了张唇,陡然想到军师朱婧仪的话——鼓励,鼓励~
她清了下嗓子:“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买那么多,两只手提满了袋子,还怎么牵我啊!”
话一落,张初越两道长腿也仿佛绑了重物定在原地,温霁双手揣进外套兜里,张初越刚给她买的羊绒大衣。
男人笑了,把袋子并到左手上,腾出右手要去牵她时,温霁忽然像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往前跑了。
张初越沉吐了口气,仗着在外面他不能拿她操办,她就无所顾忌了。
玻璃门后是琳琅满目的精致商品,灯光熠熠,张初越腿长,三两步便跟上了她,忽地,顺着她视线一扫,瞳仁微暗。
那是家母婴品牌店。
温霁眼神轻轻地看向张初越。
“两位,进来看看呀,我们今天搞活动,多买多送~”
店员穿着暖色的服装站在门口招揽他们,温霁看着门楹说:“你要是不敢进去,我就陪你进去啊。”
张初越眉头蓦地一凝:“我没有要进去。”
话一落,陡然意识到她的言外之意,果然,温霁朝他眯起双眼:“还说是干保密的,笨蛋。”
温霁说罢,径直往店里进去了。
张初越沉压下心头被搅起的混乱思绪,被迫踏进这个根本不经他同意的境地里。
温霁左看看,右看看,神态轻松地摸了摸小婴儿的奶嘴,说:“你瞒着我有什么用,一开始就应该跟我说,自己憋在心里,还不如找个人跟你一起面对。”
购物袋的绳子勒在他手心,压出红印,张初越难以启齿。
温霁边往里走边说:“你看,宝宝的东西多可爱。”
“温霁,你认为他们应该把孩子留下来?”
她仰头看天花板,好似认真想了想,说:“我们做个极端的打算,现在先适应一下。”
张初越一点都不想适应那个家,说:“我们走。”
他说的是离开这个母婴店,离开那个家。
“两位是需要找宝宝用的还是妈妈用的?”
导购见他们要走,忙上前招呼。
温霁感觉到张初越隐忍的脾气,轻叹了声,这种事她也不会处理,但他瞒着自己就不行,而且两人也不是圣母圣父,比起孩子的去留,她只是不想张初越受这件事困扰。
“不好意思,我们自己看看。”
温霁拉了下张初越的衣袖,试图让他情绪平静,一道往对面的大门口走去,导购则在旁边推销:“这边就是妈妈区,比起宝宝,妈妈用品也同样重要。”
“比如这一款哺乳内衣,需要喂哪一边奶的时候就可以单独取下哪一片布罩,四周有承托的带子。或者这一款也卖得很好,内衣的扣子设计在前面,这样在喂奶的时候就很方便打开了。”
温霁听着销售详细的介绍,瞳孔震惊,再怎么说那也是胸衣啊,她忙扯着张初越走,热着脸尴尬道:“不好意思,我们就是看看而已……”
忽然,张初越的腿定在原地。
温霁心里警铃一响,难为情地抬头看他。
就听见他正经问了句:“奶粉在哪儿卖?”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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