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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
云镜中,已经恢复少女模样的?姜眠月自一片虚无中睁开了?眼?,她看了?眼?四?周,欣喜万分:“我从幻境里?出?来了?。”
说完,她额头?便?有黑印一闪,很快又彻底消失。
招惹
翌日, 陆晚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便瞧见了谢衡从屋外缓缓走进?来的身影。
男人一身流水云纹素净法袍,身形挺拔, 俊美出尘。
不得不承认,一醒来就能看见这般赏心悦目的美色确实让人心情愉悦。
于是陆晚菀忍不住又多看一眼,然后才嘀嘀咕咕道:“你怎么整日都在这, 不用忙宗门事务吗?好歹是一宗之主呢,怎么每天到处瞎晃荡。”
“……”谢衡顿了下:“今日开始我便要在忘尘峰另一边的孤绝崖闭关。”
闭关?
陆晚菀才想起来, 谢衡前日确实吐了点?血, 但这两天他……也?实在是不太?像受了伤的样子。
她视线将谢衡从头扫到脚也?没看出什么来,不过仍是点?了点?头:“嗯, 你去吧。”
闭关好啊, 一天天的腻在一块儿,整得她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谢衡见她点?头, 沉默片刻,这才将拿来的新衣服让她换上,又拿出几册玉简递给她。
陆晚菀迟疑着抬起手:“这什么?”
“一些?基础法决, 你虽无需像普通人一般修炼灵气, 也?仍需学一些?法术,否则灵力再?充盈,也?无法用到对的地方去。”谢衡淡声道。
陆晚菀听完手不自觉地一抖,立即抬眸和?他大眼瞪小?眼。
原本,学点?法术的确是没什么不好,但昨天玩了一整天, 今天就要让她学习……
你好歹也?给点?缓冲期啊。
好一会儿, 陆晚菀才嘟嘟囔囔地抱怨道:“你昨天说的,今天还可以去云合峰。”
谢衡无奈:“只是让你先看看熟悉一下, 待我闭关结束再?教你。”
知道不用自己一下学会这些?东西,陆晚菀立时松了口气,她将玉简接过来,也?顾不上看,随手便搁到了桌子上。
“那你现在就走吗?”陆晚菀问?道,一边抬脚往外走去。
这时候谢衡忽然动了下。
他抓住了陆晚菀的手,五指分?开她的,就这样十指相扣着一同往门口走:“我已吩咐下去,等我闭关结束,就筹办我们的结侣仪式。”
陆晚菀还有些?不适应同他这么牵着手,闻言登时惊得这也?顾不上了:“你说什么?”
谢衡垂眸看她:“你不愿意?”
呃……倒也?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关键是,她上一次举办结侣仪式也?不过……七八九天还是十天前?
那些?参加上回结侣仪式的宾客,走得慢的兴许都还没回家呢,这就要再?举办一次,还是同一个新娘……
别说谢衡了,陆晚菀自己都觉得面上过不去。
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谢衡更是身为凌霄宗宗主,他就真的就这么不顾自己的脸面?
陆晚菀心底暗暗腹诽,面上倒是扯了个笑:“没有没有,愿意,愿意得很。”
都到这时候了,她也?不得不自夸两句,她的眼睛可真是毒啊。当初就觉得谢衡这人不是她可以玩的,现在好了,果真不是玩一玩就能混过去了。
“那便这么定了。”
谢衡的口吻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此?刻,陆晚菀好似从他眼睛里?,窥见了一点?笑意。
她不是没见过这张脸笑起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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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姜眠月那个幻境里?的人来说,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几乎时刻挂着笑容。但那张脸虽然笑着,却也?仅止于笑得好看的程度。
但此?刻谢衡眼中的那一抹笑意,却也?让人觉得温柔,灿烂,仿佛春暖花开一般。
陆晚菀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好似在这一刻跳得更快了一些?。
果然美色的诱惑不可小?觑啊。
宁翊长老?已经在屋外等着了,此?时见二人相携而?出,尽管已经能很好地收敛住表情,依然控制不住地心下一跳。
凌霄宗弟子众多,其中也?有一些?相互看对眼后结成道侣的弟子。但谢衡身为宗主,这一千多年始终一心修道,却不曾想,有朝一日他沾染了男女情爱,竟是如?此?地执着。现下更是一点?也?不愿意遮掩了。
宁翊长老?想起自己屋子里?那一堆请柬,着实觉得有些?头痛。他日宾客问?起来那请柬上新娘的名字为何会与穆云辞之前道侣的名字一样,怕是也?不好糊弄过去。
他心下愁得不行?,一抬头,恰好看见谢衡眼中的那一抹笑意。
宁翊长老?一怔,内心五味杂陈。但他忽地便觉得这结侣仪式,好似也?没有那么让他难以接受了。
他定了定神,对谢衡道:“孤绝崖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谢衡的目光落在了陆晚菀的身上。
陆晚菀:?
怎么了吗?
“你去吧。”她催促道。
宁翊长老?看看谢衡,又看看陆晚菀,不知怎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他作势咳嗽了一声,道:“宗主放心,这几日我一定给你把夫人看得牢牢的,保证不给你弄丢,不然脑袋摘下来给你。”
陆晚菀:“……”
倒也?不必如?此?……
谢衡又看一眼陆晚菀,这一回总算松了手。
陆晚菀于是推了推他:“快去吧,早去早回。”
等谢衡的身影从望尘峰上消失,陆晚菀才回到屋内吃了饭,由宁翊长老?陪着,带着福佑又去了云合峰。
陆晚菀还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要一个长老?丢下众多事务不管,整日陪着她去云合峰看直播真人秀,未免有点?大材小?用。
但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两天,毕竟再?精彩的节目,看多了也?就那样。
到谢衡闭关的第三日,陆晚菀发现通信玉牌上竟然也?可以看到直播,她索性也?不去云合峰了,就整日窝在宫殿里?吃吃喝喝,看直播累了就到院子里?遛遛玄武,也?省的宁翊长老?这一把年纪了还跟着她跑来跑去。
转眼过去了八日。
进?入云镜试炼的弟子们已经出来了大半,仅剩为数不多的二十几人,若是能再?熬过一日,也?便是通过了凌霄宗的入门试炼,能够正式拜入门下,甚至有机会成为宗主或是长老?的亲传弟子。而?这二十多人中,姜眠月赫然在列。
陆晚菀这几日一直也?有关注姜眠月,但除了双头蛇的那一回幻境,其他表现都相当正常且优秀,是让陆晚菀自愧不如?的程度。
她自愧完,还拿起谢衡拿给她的玉简翻看了下,但是很遗憾,她也?就是翻了那么一下,玉简上记录的法术法决,她每个字都看得懂,连起来却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换句话说,她简直就是修真界的半个文盲。
不过只要肯放弃,这世上就没有难事。
于是陆晚菀两眼一闭,直接躺平了。
谢衡出关那一日,恰好也?是入门试炼结束的日子。
按理来说,宗主或是长老?若是想收弟子,是要在这一日到主峰大殿去进?行?最后考察和?挑选的,因此?善渊长老?一早便守在了孤绝崖的出口处。
结果等谢衡出来,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呢,人一挥手,就从他面前消失了。
善渊下意识便觉得谢衡这一定是回了自己洞府里?去了。
他怔仲片刻,叹了声气,也?便离开了孤绝崖。
谢衡确实是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推开房门,一转眸便瞧见了床榻上熟睡的陆晚菀。
算来也?不过九天不曾见面,然而?他目光落到她脸上的那一刹,却觉得仿佛已经隔了一个秋那般的久远。
谢衡收敛气息,挨着床沿坐下。
他垂下头,目光一寸一寸地从陆晚菀面庞上梭巡而?过。而?后不自觉地探出手去,轻轻掐住了她的下巴。
她是谁?
那个为救六界被?迫散尽神魂的息华神女?
还是,只是陆晚菀?
谢衡眸色一闪,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他却只是俯身下去,重重地吻住了她的唇。
陆晚菀这一下惊醒了过来。
她抬眸望着他,目光依旧迷蒙一片。
我竟然梦见谢衡了?
她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然后不由自主地轻轻咬了下谢衡。
谢衡掐着她的下巴不自觉地也?更用力了些?,只恨不能将之狠狠揉碎在自己怀中。
他抬手托住了她的脑袋,到底还是没有
再?亲下去。
陆晚菀这时已经伸手勾住了他的肩,声音又轻又柔:“怎么了?”
这一声出口,陆晚菀才算是真的醒了过来。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问?道:“要不要再?亲一下?”
谢衡伸手托住她的后腰,缓了下气息,却是道:“还有件事要处理。”
陆晚菀歪了歪头:“什么事?”
“姜眠月。”谢衡替她整理好散乱的衣襟,淡声道:“既然答应要收她为徒,总该兑现承诺才是。”
与此?同时,正在主峰大殿主持新弟子拜师的善渊长老?浓眉紧锁,目光落到面前一身翠绿衣衫的少女身上。
此?时她面前已经悬浮了两位长老?的玉牌,只待她择其一,便可成为其中一名长老?的亲传弟子。这是多少人想求也?求不来的际遇。
然而?少女却只是随意看了眼玉牌,而?后脆声道:“弟子仰慕贵宗谢衡道君修为人品多时,今愿拜入谢衡道君门下,日后定当修身炼心,匡扶正道,还望各位长老?成全!”
宁翊长老?一惊:“你说谁?”
宗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竟又招惹了一个!?!
拜师
诚然, 想要拜修真界中鼎鼎有名的玄清真人为师者,不知凡几,多姜眠月一个, 本身也?没?有?什么?不对。
但问题在于,姜眠月竟敢直呼谢衡之名,而并未称其道号。要知道谢衡的本名在修真界中知道的人并不太多, 反而是“玄清真人”的道号几乎已经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
再?者,这女子虽以“谢衡道君”之名来称呼谢衡, 却又仿佛并不知道谢衡就是凌霄宗的宗主。
何其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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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这事若是放在之前,宁翊?长老和善渊长老也不会想太多, 可如今有?了陆晚菀这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在前, 他们竟也不自主地想歪了。
两位长老对视了眼,都从各自的眼神?里看出?了点一言难尽的意味。
善渊长老的通信玉牌恰在这时一闪, 他一愣,拿起来看过以后又是默了一息,而后才缓声同姜眠月道:“随我去望尘峰。”
望尘峰?
那不是凌霄宗宗主的洞府所在吗?
姜眠月愣了下, 还没?理清思绪, 就眼看着善渊长老消失在了眼前。
可她虽然知道望尘峰在何处,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啊。
正不知所措之际,忽然有?人走到了她身边。
“跟着我。”温和的声音落在她耳侧。
姜眠月一转头,便看见?了身穿雪青色弟子服,手持长剑的穆云辞。
他见?她愣着不动,抬手指了指大殿外:“去外面?。”
姜眠月怔怔应了声, 等跟着走到大殿外的场地上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死2而二五九一四七, 穆云辞已站在凌空的长剑上等她了。
穆云辞向她解释道:“主峰到望尘峰虽然也?设置了传送阵,但传送阵进出?口并不设在大殿附近, 不如御剑来得方便。”
姜眠月脸上一红,想问些什么?,动了动嘴,到底也?没?开口。
她小心翼翼站到穆云辞身后,长剑很快腾空而起,消失半空之中。
而大殿中所有?人的心好?像都跟着姜眠月的离去微微悬了起来,他们好?似渐渐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可事关宗主,倒也?不好?妄加揣测,于是他们只得甩甩头,将脑中生出?的荒唐念头也?给一并甩去。
这厢,善渊长老已经?来到了谢衡殿中。
谢衡正坐在桌案后,手中执着笔,面?前摆了些玉简书册,以及……三杯宝盖鲢,笋丝鱼汤,油酥鸡翅,甚至还有?一小碟的脆皮乳猪。
而谢衡身侧,陆晚菀一身雪白镶金边的衣衫,宽大的袖口被卷至肘部,露出?白皙的一双手臂,正在……啃鸡翅。
善渊长老移开视线:“……”
他恍惚了下,又很快定了定神?,道:“那个姜眠月身上或许有?些古怪。”
其实善渊长老原先想问的是谢衡是否和那姜眠月有?过什么?交集,若是想收她为弟子,又为何不去主殿,而是要将她叫来望尘峰?
但他看到眼前二人这样的姿态,纵使方才在主殿时心中产生了一丝怀疑,也?尽数在瞬间化为乌有?了。
谢衡点头:“可曾看过她在这次入门试炼中的表现?”
善渊长老摇了摇头。
他此次并没?有?收弟子的打算,这批新弟子的入门试炼他也?并不曾多加关注,只在试炼结束以后才给每个通过的弟子测试了灵根。
同样的,因为此前云镜里那十?方神?镜出?的意外,这一回的试炼,并不允许弟子们去观看,才会?导致几乎没?有?人察觉到试炼第一天姜眠月经?历的幻境中的异常。
“她很厉害啊,”陆晚菀嘴里还咬着一只鸡翅,替善渊长回答了:“心智坚定,智勇双全。”
对于姜眠月这个原文女主,恐怕暂时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来评价,她不仅看了这回姜眠月的试炼,甚至知道她将来会?和穆云辞好?上呢!
可惜陆晚菀文学?素养有?限,能想到的夸人的词汇实在是贫瘠得很。
她说完“智勇双全”以后,又搜寻了一下脑中原文中的剧情,最后补了一句:“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恋爱脑,但完全不影响大局。”
恋爱脑?
善渊长老滞了下,这才道:“姜眠月的确是这一批弟子中资质最高,灵根也?最纯的一个。”
谢衡没?说话。
这时殿外已传来了动静。
陆晚菀丢开鸡翅,侧了脸同谢衡道:“那你们处理正事,我先出?去了。”
“无妨。”谢衡握住她手腕,将她起身的动作摁了下来:“留下吧。”
陆晚菀:“……”
他拿过帕子打湿,擦了擦她的手指,动作细致,又耐心十?足。
一时把刚进殿的穆云辞看傻了,差点都忘了他是来做什么?的了。
谢衡替陆晚菀擦完,放下帕子,这才抬眸看了眼穆云辞。
一接触到他淡然眸光,穆云辞才自觉失态,立时躬身拜道:“师尊。”
谢衡抬了抬手。
姜眠月也?从外面?进来了。她在靠近望尘峰时就发现,此地正是十?多天前她误入传送阵来的那个地方。上一回她没?能进这玉石宫殿,并且在下山时遇见?了一个绝色女子。
她后来有?问过南宫钰那女子是谁,然而南宫钰只是一副难言神?情,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进了殿中,姜眠月下意识抬头看向了桌案的方向,谢衡坐在那里,一身白衣胜雪,玉冠束发,气韵藏于幽深黑眸内,俊美出?尘中又好?似带着不可言说的凌厉与威严。
姜眠月怔了怔。
无疑,谢衡的五官和身形都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但又处处都不一样。
她一时懵了下,很快又注意到谢衡身侧,正是那个她曾在玉石平台处遇见?过的女子。
她正看向她,眼神?明亮又带着些兴味盎然。
就在这时,谢衡说话了,他的声音清冷又漠然,问道:“你要拜我为师?”
姜眠月思绪一片杂乱,只是下意识地往地上一跪:“我幼时曾得道君相救,曾允诺长大后要拜道君为师。不知道君……可还记得?”
原先神?情恬然的谢衡听到此处,稍稍抬睫,目光投向她时冰冷而凛冽。
他冷声道:“那不是我。”
姜眠月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她不是没?有?看出?座上之人和幼时遇见?之人很不一样,但……
陆晚菀在此时忽地抬眸道:“你或许是认错人了罢。”
姜眠月素白秀美的面?容之上眨眼之间就已经?憋红了,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
她咬了咬牙,膝行上前一步,对着谢衡的方向叩了个头。
“道君当日?曾说过,若是我来寻道君时道君不记得我了,可将此信交予道君。”
她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双手奉上前。
穆云辞望向谢衡,见?他点头,这才接过信又交给谢衡。
却?是善渊长老伸手接了过去:“还是我来拆吧,并非是我等小人之心,只是事出?有?异,还是防备些好?。”
说罢,他三两下拆开了信封,取出?信纸,查探一番后,才递交到了谢衡手中。
谢衡打开信纸,然纸上面?却?是一片空白,别说字了,前后正反连一滴墨都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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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需要泡水?火烤?撒点血上去?”陆晚菀提议道。
谢衡:“……”
善渊长老:“???”
穆云辞:“!”
陆晚菀见?状瞪了谢衡一眼,暗自腹诽道:电视里就是这样演的!
就在殿内几人都摸不着头脑时,从姜眠月额头飘出?一抹浅淡到几乎无人察觉的黑雾,直直地钻入了陆晚菀的储物戒指中。
霎时间,一面?雕刻着古朴花纹图案的镜子忽地出?现在几人面?前。
那镜面?在一瞬间产生剧烈波纹,像水面?的涟漪般,越扩越大。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那涟漪中央便破开了一个黑洞,一道冲天的黑气携裹着金色光芒从里面?扑了出?来,将谢衡和陆晚菀一道吞吃了进去。
万千世界
天煞域。
魔殿幽暗, 玄火晶柱里的幻焰缓慢跃动,照燃偌大且静寂的暗殿。
沉钢巨椅间,一头白发的男子在犹如夕阳余晖的橘红幻焰的映照下睁开了眼。
他一手轻托着额头, 靠在椅子上浅叹道:“真是没想到,那小姑娘还真能接近他。”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一个粗犷沙哑的声音便在殿内响起:“一把?年?纪了,还利用个小姑娘, 你也好意思。”
白发男子轻笑一声:“我那不是没有办法嘛。今时不同往日了,我若是到苍梧洲去闲晃一圈, 怕不是人人都要拿出扫帚木棍, 朝我丢掷果皮、泼脏水,嘴里喊着‘滚出去’罢。”
“啧啧, 堂堂天煞域之主竟然怕这些, 说出去那些修士恐怕要笑掉大牙。”
殿外?,伴随着这句调侃, 忽然雨声渐沥,几息间已然一片雨烟蒙蒙。
粗犷声音主人的目光,由凝觑外?头雨势中收回, 转而落向面前的人身?上:“或许, 你曾有过?一丝丝的后悔?”
白发男人默了默,似乎是在慢慢咀嚼这个问题,而后才道:“伏刚叔是问,后悔让他进十方神镜,还是后悔当年?来到这里?”
未待伏刚回答,他抿唇一笑, 眼中却未淬入半点真诚笑意, 径自接续道:“我没有后悔,无论是哪一个。我只是有些累了。”
他托着额, 浅笑地合上眼,说得轻巧无谓:“偌大一个天煞域,这事那事,一日日的也不让人清闲。”
伏刚轻嗤一声:“你还不清闲?”
历代以来有这种魔尊吗?
帐,不用管,
事,不用做,
钱,不用数,
人,不用忙,
麻烦,不用恼!
要不是他伏刚为他守着财产、管着一整个天煞域的魔事物?,恐怕就算天煞域被修士给打了个穿,他祝余也毫无所觉!
早知道当魔尊能这么闲,他伏刚当年?又何?必百般推诿,一屁股坐在那椅子上可就享了清福了。
伏刚在心底将天上一干仙佛的祖宗八代全给问候一遍,直到听闻暗室之外?隐隐传来雷声,才又转眸看向殿外?。
座上的祝余总算移动尊足,走?向伏刚,一袭白衣长袍长长地拖过?石阶。
经过?伏刚身?畔,他停下脚步。
在火光的辉映下,他一头白发仿佛染了数分血腥:“你说他会回来吗?”
“回不回来有什么差别?”
“不是跟你说了,这个什么狗屁魔尊我当累了。”他神情?懒懒散散的,眉峰未挑。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累。”伏刚挑眉道。
况且你也根本?不可能累……
“哦?”祝余低笑,眼眸微眯。“那你说像什么?”
“像是遗憾。”
“没能救得了他,祝余,你很遗憾吧。”
苍梧洲。凌霄宗。
息尘长老望着眼前悬浮着的古镜,难得地皱了下眉:“这是……十方神镜?”
“十方神镜不是被封在云镜中吗?莫非……是上回被宗主带出来了?”
宁翊长老迟疑着,心道即便是被宗主带出来了,那又为何?会在夫人手中?
善渊长老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不管是不是十方神镜,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今宗主和夫人不知所踪,我们又该去哪里寻?”
难道是妖魔联手要入侵苍梧洲?但就算是如此,也没有派个小姑娘来的道理?啊。
他不禁又想到姜眠月。
既然事情?由她而起,她多少?总该知道点什么吧。
可姜眠月却在镜子出现异样的同时也晕了过?去,到现在仍未醒来。
息尘长老见多识广,道:“照你们方才所说,那姜眠月身?上兴许是被人封入了开启十方神镜的咒术。十方神镜是神器,那咒术威力也不可小觑,兴许是对?她凡人之躯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那姜眠月是被利用了?”宁翊长老喃喃道。
“是与不是,还需等她醒来再说。”
息尘长老说罢,便让穆云辞带着姜眠月先离开了望尘峰。
善渊长老叹息一声:“其?他也罢,关键是宗主和夫人万一出什么事……”
这话?一出,无人应声。
而此时才匆匆赶来的福佑,在看到殿内几位长老都在时,原先想质问她家姑娘为何?又不见了的焦灼被霎时按了下去。
就她?
她能质问谁?
福佑顿住了脚步。
而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殿内的角落处突然有什么东西轰然一响。
福佑惊了一跳:“有妖怪!”
三位长老显然比福佑更早察觉动静,却在听见福佑的惊呼时同时拧紧了眉。
妖怪?
他们凌霄宗什么时候成了妖魔鬼怪都能随意进来的地方了?!?
关键是,那护山大阵也没什么反应啊!
那东西是什么呢?
正是那只因为谢衡的消失,连带着傅仙绳也失去法力而得以恢复人形的玄武。
他伸了个懒腰疏松筋骨,然后才转头看了看三位长老,仿佛大发慈悲一般地道:“放心吧,他们两?个只是入了十方神镜里的世界,短时间内应该死不了。”
三位长老自然认识玄武额上的“洪范九畴”,加之谢衡也曾跟他们提过?玄武的存在,此时虽然仍有戒心,倒也不至于对?他抱有敌意。
但,什么叫做“短时间内死不了”?
那时间长了呢?
息尘长老沉默了下,问道:“他们何?时能出来?”
“这我就说不好了。”玄武温吞一笑:“十方神镜,掌十方生灵,司万物?命格,主万千世界。入时间长河,可望过?去与将来。若入世,破一切虚妄方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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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
简而言之,这十方神镜里面有万千世界,穿越过?去和未来,若是进了十方神镜里的世界,只要修行圆满,就可以出来了。
善渊长老听完,敛眉问道:“有什么办法能将人从?里面带出来吗?”
玄武摇头:“没有,只能是他们自己出来。”
“到底是哪个狗日的想出来的这恶毒法子?”宁翊长老一声怒斥。
玄武:“……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开启十方神镜的法咒,即使算上仙族,知道者也并不多。”
弋?
殿中静了一瞬。
不多时,息尘长老说话?了,却是对?宁翊长老道:“老三,莫要这般不稳重,跌了凌霄宗的威严。”
宁翊长老捂唇咳嗽一声,不言语了。
为今之计,他们也只能在等待宗主从?十方神镜出来的同时,尽快查清这究竟是何?人所为了。
这厢一切暂时落定?下来,那厢的福佑却是听得云里雾里。
她抬眸瞧了眼性情?还算温和的玄武,呐呐道:“那个,姑娘进了那个镜子,真的没事吗?”
哟,差点把?她忘了。
这几日还多亏了她每日给他喂小鱼干呢。
玄武挑了挑眉:“不用担心。这镜子本?来就是她的,她既入了十方神镜,也是顺应缘与分、因与果,修世间苦甜经历,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坏事。”
福佑:“?”
你在说什么?
玄武看出她眼睛里的疑惑,一个闪身?到了福佑面前,却是问道:“整日待在这里跟无趣吧?”
福佑:“啊?”
玄武面带浅笑:“不如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人间美食?”
以报答这十日来一天五顿的小鱼干之情?。
福佑愣了下,还来不及说话?,一个无形力道就将她瞬间带离了望尘峰。
十方神镜万千世界中,有一平昌国。
正逢寒冬。
云雪降临都城,风寒料峭,一地冰绡绿意,积雪未融,春季犹远。
放眼望去,数个顽皮小童在街坊打起雪球仗,又叫又笑地翻滚在雪地上。
客栈二楼雅座的靠窗处,依着一道俊雅修长的身?影,冷眼瞧着眼前和乐的景象。
他伸出左手承接不断落下的冰雪,皎白似柳絮的雪花落在掌心,随即被温热的体温融化成一小摊冰水。
伙计轻快的脚步声打断他的思绪。
“酒菜来喽!”
他利落地为客人们布上酒菜酒杯,其?中一个长相精致的少?年?,笑意盎然地将其?中一个酒杯退还给他,“两?个就够了。”
“公子还是不碰酒。”满脸纠髯的男子摇头叹道,陛下的五位皇子都是海量惊人,独独这位三殿下,滴酒不沾。
“既然这位客人不饮酒,要不要小的为您沏壶浓茶暖暖身??咱们这里的香片可是一绝。”伙计好意询问。
“今儿个不是冬至吗?你们客栈里可有准备红豆汤圆?”精致少?年?问道。
“我说莫云风,红豆汤圆那是娘儿们在吃的!”石岩冲口而出,忘了自己也会嗜甜如命。
“你就当我是娘儿们好了,反正你不也常取笑我?小二,送两?碗红豆汤圆上来。”莫云风笑嘻嘻地交代。
不多久。
“来了来了!热呼呼的红豆汤圆来罗!”伙计愉悦招呼着。他将汤圆放置在石岩面前,发觉他的失神,好奇的目光看向他的视线落点。
大雪纷飞,柱角边那个艳红色的襁褓着实引人注目。
“可怜的小丫头,已经快一天了……”伙计摇头叹气。
“她在那里一天了?”石岩挑起眉,眼前的小小襁褓仿佛随时会被大雪吞噬。
“好像是一个年?轻姑娘将她带到那里,却不曾再来领回。八成是珠胎暗结,索性将小孩子丢弃在雪地里,任她自生自灭……”
“真恶毒!才是个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小家伙啊!”石岩虽是粗犷男子一个,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眼看着就要被冻死在雪地里,再狠心的人也瞧不过?去。
“殿……呃,公子,咱们府里不也不缺这一口吃的,不如咱们将这个孩子带回,就当是积点福德。”石岩试图为可怜的弃娃求取生机。
被石岩唤作公子的人没说话?,目光依旧缥渺,望着漫天飞雪,又像望着更遥远之处,眸间落满霜雪冰冷。
石岩见状,便知道他这是不反对?了。于是一个飞身?从?窗口跃下,很快便笑容满面地怀抱着襁褓,再度飞跳回座位上。
“她一定?是冻坏了……不哭不哭,叔叔们不是坏人。”石岩安抚道。
莫云风:“……”
大老粗满脸吓人的黑胡子,一笑起来更活脱脱像只磨牙准备撕裂猎物?的大黑熊,不把?人吓哭都是好的了。
然而奇怪的是,襁褓中的孩子竟真的没有哭,反而弯了弯眼眸,似乎是朝着面前的黑熊脸露出了个笑容。
莫云风挑眉:“哟,这孩子挺机灵啊,这么小就会看眼色了。”
“这是什么?”石岩正解下温暖裘衣,欲替襁褓中的孩子换下湿冷襁褓:“她肩上怎会有个红色印记?”
话?音一落,方才还倚在窗口的冰冷男人猛地一回头,眨眼间就到了石岩身?旁。
襁褓中小小的一团,方才还仰头朝石岩和莫云风咯咯笑个不停,看到他时却微微瞠大了一双眼。
他抬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贴了下那红色印记。
是她。
他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裹住她,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谢衡觉得这一刻,即短暂,又漫长。
十五年?的寻找,以为失去,终于复而又得。
就是有点小……
小萝卜头
陆晚菀落入镜中的时候, 能清晰地感知到有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了她,然后她就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再?睁开眼,她看到?空中许多许多洁白的雪花, 一朵朵灵灵俏俏地在?空中飞舞,片刻后,再飘飘零零地洒落下来。
落到?了她的脸上。
陆晚菀眨了眨眼, 下意识伸手……
嗯?
怎么好像用不上力气?
雪花很快在?她鼻尖化?成冰水。
陆晚菀禁不住皱了皱鼻子。
而后她这才迟钝地察觉到?周围寒风凛冽,而她身上一层并不厚实的棉布根本挡不住凝滞又寒凉的空气。
她顾不上思考这是在?哪里, 又尝试着动了动腿, 果不其?然,不仅是腿, 就连整个身体?都并不怎么受她的控制。
陆晚菀心?里“咯噔”一声。
她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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