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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曜的呼吸随着对方的动作变得急促,逐渐和沈珩保持在同一频率。
见沈珩半天都不再更进一步,翟曜有些迷茫地注视着他。
片刻后,伸出舌尖,试探性地轻轻扫了下沈珩的嘴唇。
沈珩呼吸蓦地一沉,哑声克制道:“别撩拨,感冒了不能亲太深,怕传染。”
“怕传染就滚,谁他妈先撩拨谁?”
沈珩注视着翟曜的眼睛,明明已经变得潮湿却仍是一副不服软的样子。
让人心疼,又忍不住想将他揉碎,看他露出脆弱求饶的样子。
翟曜忽然一抖,整个人弹了下,又被沈珩撑着肩按回床上。
对方的体温很高,手却比平时更加冰凉,握住翟曜的时候让他止不住地发颤。
他想骂人,想揍人,可身体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随着对方的节奏倒戈沉沦。
沈珩滚烫的呼吸喷薄在翟曜脸上,点燃他所有敏感的神经。
翟曜不可控地张开嘴,想获取一些氧气,同时将手探下去,摸索着要把沈珩的手挪开,重新找回身体主控权。
起先沈珩拍开了他两次,最后一次竟听话撤离了。
翟曜有些失神,没想到沈珩居然真得会放开他。短暂地诧异过后,空虚带来的焦躁情绪让他眼中更加湿润。
“你他妈…”
翟曜气的嗓子都哑了,可沈珩偏偏跟他拉开了些距离,神色淡漠地看着他。
像个冷静的旁观者,又像个掌控全局的主导者。
“翟曜,还要把我的手推开么。”
翟曜咬牙不语,愤恨地瞪着沈珩。
就这样又默默对峙了一会儿,翟曜终是自暴自弃地将头扭向一边,抓过沈珩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他听到那人很轻地说了句“好乖。”,接着熟悉的独属于沈珩身上的干净味道便再次朝他袭来。
翟曜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飘摇的小船,在此起彼伏的风口浪尖,一次次被推向高处,又摔回浪底。
直到最后,他发出一声近似哭腔的低哑喊声,身体重重回落,急促呼吸。
他听到沈珩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帮他和自己清理。
接着再次下床走到衣柜前,从里面取出一套换洗的干净被褥。
刚转身,便被翟曜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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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回到衣柜上。
衣柜发出“咚”的闷响,晃了晃。沈珩平静注视着翟曜,只见他的脸上都还染着潮红,眼里的雾气甚至还没风干就又重新聚起熊熊火光。
翟曜夺过沈珩手上的换洗被褥,往床上一扔。
而后不待沈珩反应,朝他的嘴唇猛亲下来,不由分说撬开唇齿,在滚烫的口腔里毫无章法地胡乱翻搅。
与此同时,他一手揪着沈珩的领子,一手朝他探去。在听到对方发出一声闷喘,幽暗的眸底闪过被突袭的意外,翟曜冷冷扯了下唇,开始模仿起沈珩的动作。
在沈珩忍不住将他的头按向自己颈间时,张嘴便在沈珩突起的喉结上咬了一口。
“等着,这就给你降温!”
……
*
沈珩在后半夜终于退烧了,次日一早恢复到了36度5。
翟曜记得有个不靠谱的地摊杂志曾经写过,人每发一次烧,身体里的细胞便会被更新一次,等同于你从头到脚、由里到外就都是崭新的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只用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便将天地落得白茫茫一片。
而后乌云尽散,阳光灿烂。
这天清晨,沈珩和翟曜坐着公交车进了枋山。
他们并没带什么元宝蜡烛、金银纸钱,只在家附近的花店里买了一束沈籁最爱的山茶花。
因为不是清明,也不是其他什么祭拜的日子,枋山上没什么人。
空气里充斥着凛冬的凉意,覆盖在苍翠松柏上的皑皑白雪被阳光一照,开始“滴答滴答”融化。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公交车在山间的站牌前停住,翟曜下车后才发现这里正是当初自己冒雨骑车进山找沈珩,遇见他的地方。
两人当时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光着膀子靠在一起,跟俩傻逼似的。
那之后,自己和沈珩的关系似乎就变近了不少……
翟曜忽然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上一次来枋山还是昨天,却又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在南山。”沈珩对翟曜说,“从这里过去还要走半个小时。”
翟曜回神“哦”了声:“那走呗,反正今天没事。”
两人并肩走在山道间。
路面的积雪被附近村庄的村民铲好了,堆在两旁。
鸟雀从林间飞落下来,将喙插进积雪里寻找可以果腹的食物。
找到的就会嘹亮地叫上几声,展翅飞向天空。
就这么又走了半小时,翟曜的面前出现了一片一片的墓碑。
排列得整整齐齐,并不阴森,反而在雪后初晴的日子里,给人一种平静祥和的感觉。
沈珩捧着山茶花,穿过那些墓碑,在其中一个白色大理石砌的碑前立住。
静了下后,弯腰将花轻轻放在墓前。
翟曜随着火红的山茶,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那人正是沈籁,和视频里看到的一样,温柔沉静,富有艺术家气质。
沈珩跟她长得挺像,但沈籁的五官线条明显要更加柔和,沈珩则更显冷淡。
只见沈珩将手搭在墓碑上,掸去上面的落雪。
片刻后,轻声道:
“我带他来看你了。”
……
第84章 动力
微风吹拂着山茶花瓣, 像一簇冬日里跳动的火花。
沈珩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又沉默了,兀自笔挺地站在沈籁坟前,目视着墓碑上那张年轻美丽的面庞。
“沈自尧有次犯病的时候提过, 我妈曾经到一艘游轮上进行演奏,遭人祸害才有的我。那人后来在监狱里心脏病突发,猝死了。”
沈珩的声音很淡,被风一吹就飘散进风中。
可翟曜的眸光还是不由颤了颤。
这是沈珩第一次跟他提起自己的出生,先前他也只是知道沈珩是沈自尧和沈籁带大的,所以喊沈自尧爷爷。
“那件事对我妈而言,是永远无法治愈的创伤,可她还是把所有爱都给了我,最后用她的命换了我的命。但其实一开始我就不该活下来。”
翟曜眉头微微收紧。
他想说几句开解的话, 告诉沈珩当时那种情况肯定是谁离得近先救谁。
或者痛骂他一顿, 指责他不该在沈籁坟前说这个,他妈泉下有知听了会难过。
但翟曜的喉结滚了滚, 最终只挤出一句:“所以你更不能辜负她。”
沈珩又不说话了,在沈籁坟前找了块地方坐下, 接着冲翟曜轻轻一招手。
翟曜走到他跟前, 坐了下来。
沈珩的胳膊自然而然环住了翟曜的肩。
两人就这么在墓碑前安静地坐着,听风吹山林发出“哗啦”响动, 枯草随风倒向同一边。
当太阳升到他们头顶时, 沈珩和翟曜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 不约而同道:
“走吧。”
翟曜掀起眼:“去哪儿?”
“回家。”
翟曜顿了下:“哦, 我说的是去北京。”
这之后突然又起了很大一阵风,草木灰吹进翟曜的眼里, 可他仍是强撑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珩, 等他回话。
沈珩隔着融化的冰雪看向翟曜,一时间周遭的一切都如同静止了般。
末了,只听他轻轻“嗯”了声,和之前那些话一样瞬间就被卷入风中。
“去吧。”
……
*
沈珩答应了去北京,这于翟曜而言总算是长松一口气。
周一刚到校,沈珩便被猴哥叫住,跟他一起去了刘主任办公室。
翟曜破天荒上课的时候没睡觉,撑着下巴,目光透过窗直直落在教导处。
一下课便离开教室,装作若无其事地从教导处门口经过,再迅速倒回来,猫腰蹲在墙下,冷着脸支棱起耳朵。
沈珩正被刘主任上蹿下跳地激情洗脑,一口一个劝他洗心革面、从新做人,视线淡淡一撇看到了门外熟悉的黑色兜帽,唇角微微扬了下,回头对刘主任道:“我答应。”
刘主任“啪”一拍桌子,将自己摔回旋转椅上,扯着领口散汗:“哎呀妈呀,你可算有反应了!”
“我现在能走了么。”
“去吧去吧!摸底考试就给你安排到这周四下午的大扫除时间了哈!还在教导处。”
“嗯。”
刘主任又嘱咐猴哥道:“小侯,你跟教研组长看着给他找套卷子,最好是综合全面一点的。”
“好嘞主任!”
翟曜正纳闷刘主任说的是什么考试,忽然见沈珩转过身来,马上要开溜,被猴哥先一步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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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曜?你在这儿偷听呢?”
“……”
能别说的这么直白么。
翟曜和沈珩对视了眼,别过头僵硬咳了声:“哦,我,那什么,上厕所路过。”
猴哥点点头:“正好,交给你个任务!刘主任打算周四下午对沈珩进行单人摸底考试,评估下他现在的学习成绩,这两天你替我盯着他,让他好好复习。”
翟曜几乎立刻就要说“好”,但一想自己这样未免也太忙不迭赶着往前凑了,多没面子,于是佯作不耐地扬了下眉:“干什么非得我盯,他都这么大人了,没点自觉性?”
“没有。”沈珩淡淡接话,“久了不学习,没人督促,学不进去。”
“那你找其他人盯。”
“你觉得还有谁敢盯我?”
猴哥也在旁帮腔道:“是啊翟曜,你俩关系好,沈珩准备考试的时候你正好也在旁边一起学学,不过可别打扰他啊!”
翟曜其实也没真想拒绝,见面子也维护的差不多了,啧了声:“知道了,麻烦。”
……
事实证明,翟曜嘴上虽然说懒得管,实则却把“督查”工作贯彻落实到底。
相较于他的尽职尽责,某个“应考生”就显得松散懈怠了很多。
上课依旧跟平时一样,不是在看课外书,就是睡觉,再不然就是慢条斯理地摘眼镜、擦眼镜,按太阳穴轮刮眼眶。
第二节课快下课的时候,翟曜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将沈珩的眼镜布一把抢走,恨不得塞进他嘴里。
“你他妈一个破眼镜擦一节课了。”
沈珩倒没着急让翟曜把布还他,将眼镜戴回去,一副云淡风轻的嘴脸,看着就欠揍。
翟曜把布往沈珩身上一扔:“别擦了,还有十分钟,抓紧做两道题。猴哥跟你说考试范围了么?”
“说了。”
“那就快学。”
见沈珩还是不动,翟曜直起身“咔吧咔吧”掰了掰指关节:“非得暴力执法是吧?”
沈珩平静看着他,顿了下道:“不是不想学,是没动力学。”
翟曜皱眉,将沈珩这句话在脑子里翻来覆去想了个遍,心说“不想学”跟“没动力学”不是特么一码事么。
但他顾着督学的身份在,还是耐着性子问:“怎么才能有动力?”
沈珩扶了下眼镜,藏在单薄镜片后的眸底荡过不易察觉的暗纹。
于是,大课间时,翟曜被按在厕所最后一间隔间内,亲到面红耳赤,喘不过一口囫囵气。
思绪和意识混乱之际,宽大的卫衣被人从身前撩了起来,沾染微微凉意的手探进衣服里,滑过滚烫的皮肤,拇指有意无意扫了下翟曜的胸口,在那里停顿了下。
翟曜瞬间打了个激灵,耳廓登时红透,刚要破口骂,却被趁势吻得更深。
扶着他侧腰的手随着亲吻的力度,时重时轻地揉按。翟曜觉得他的体力正在飞速流失,像被拆了骨头一样光想往下滑,又被箍着腰顶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隔间外传来走动,一伙人拥搡笑骂着进了厕所。
紧接着是接连发出的响亮水声,翟曜的眼中划过惊慌,连尿尿都能听这么清楚,要是他不小心发出声音就彻底完蛋了!
像是不爽于翟曜的分心,亲吻他的人微微撤开身,幽沉的眸子注视着他,呼吸也是烫且沉促。
正当翟曜以为沈珩总算“加满动力”时,对方突然再次凑上前,吻在翟曜的喉结上,用牙不轻不重地一下下咬着那里。
翟曜扒在门板上的手指登时绷紧了,几乎条件反射地猛地仰起头,后脑勺“咚”地砸向门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颤抖地声息。
门外的人不出意外地听见了,面面相觑了下,好奇地朝最后一间隔间走去。
翟曜紧紧捂着自己的嘴,恶狠狠逼视着沈珩。
明明满脸杀气,眼中下刀,可因为脖子到脸蒸腾起的绯红色,在沈珩眼里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像只呲着乳牙奶声奶气挑衅的幼犬。
沈珩伸手遮住了翟曜的眼睛,知道再这样看着他,自己真有可能失控。
此时门口的人已经走到隔间外,其中一个犹豫地敲敲门,冲里面喊:“没事吧哥们儿?”
翟曜被遮挡着视线,听到有人敲门,心里又是一紧,心跳几乎到了嗓子眼。
沈珩也没说话,保持着这个姿势,神色淡然。
门外的人见里头半天没回应,更奇怪了,不由交谈起来。
“什么情况?”
“兄弟你还活着么?”
外面静了会儿,一个声音态度微妙道:
“刚刚那声音…不会是他妈的…在里头跟女朋友干那事儿吧?”
“我靠?!”
敲门声变更大了,带着放肆地幸灾乐祸。
“兄弟牛逼啊”
“别管我们,你继续”
“快开门让我们观摩学习一下!”
“哈哈哈你他妈别给人家哥们儿吓软了!”
翟曜的牙都快被他咬碎了,将沈珩的手使劲往下一压,眼神里带着慌乱、羞臊和暴躁,用口型道:“快特么想办法!”
沈珩安抚地揉揉翟曜的头,弯腰帮他整理好衣服。
再来摘下眼镜,只留一只眼镜腿挂在耳朵上。
解开自己衬衣最上方的纽扣,牵起翟曜的手让他攥住自己衣领。
接着忽然猛一反身,和翟曜调换了个,另只手同时挑开了厕所隔间的锁。
门在众目睽睽下打开了——
只见隔间里,翟曜衣着齐整地提着沈珩的领子,将他按在墙上,红着脖子浑身戾气,一副要将人除之而后快的样子。
而沈珩的眼镜挂在一侧,衬衣领口敞开,看起来明显是落于下风的那个,正偏过头边喘边阴沉注视着来者。
开口时,语气森冷:“没他妈见过人打架?”
门口先前还在起哄的几个男生全呆住了,愣在那儿气都不敢出。
他们当然见过人打架,作为九中一员,虽不算有头有脸,也算是身经百战。
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在隔间里打架的会是沈珩和翟曜!
自己还看到沈大佬被打!
刚刚还说了那么多作死话!
翟曜也跟着沈珩的视线,转过头来,朝几人冷冷盯了两秒,唇齿一碰:
“滚。”
几人顿时如临大赦,点头哈腰地一溜烟窜了。
而后,就在中午放学前,关于翟曜和沈珩一直以来的九中“扛把子”之战终于有了结果——
翟曜凭借毁天灭地的可怕战斗力,将沈大佬踩在脚下,正式坐上了九中老大的第一把交椅!
……
第85章 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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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翟曜走在校园里,明显觉得自己的回头率变得更高了。
他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疑惑地扭头随意瞟了偷看他的人一眼, 那人顿时挺胸立正,额头落下一滴冷汗。
翟曜更纳闷了,朝那人走了一步。
对方的背瞬间挺得更直。
翟曜面无表情盯着他,片刻后伸出一根手指,指指自己:“我很吓人么?”
那人下意识点头,一下反应过来又使劲摇头:“没有!曜哥!…不是,翟老大!您看起来特别慈祥!”
鬼的慈祥……
翟曜不禁脑补了下沈自尧的脑袋长在他身上的样子。
又问:“你得罪过我?”
对方一听脸色惨白,连连摆手道:“那更没有了老大!我哪儿敢啊!”
“那你怕什么?”
对方被他问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说我他妈能不怕么, 你可是敢把沈大佬按在厕所里打的人。
翟曜见他半天不说话, 暗叹声气,也懒得再问了准备回班。
对方突然像是被他这声叹整崩溃了, 如实招供道:
“现在全校都知道你把沈大佬毒打一顿的事,还有他的拥护者课间跑去找他, 要帮沈大佬把老大的位置抢回来, 被他一口拒绝了,说输了就是输了, 以后他全听你的!”
翟曜闻言, 轻轻眯了下眼:“全听我的?”
“嗯!他说‘以后都由你当家’, 原话!”
重复“原话”的人并没觉得这句话哪儿有问题, 但翟曜结合着自己和沈珩目前的关系再去听,怎么都觉得不太单纯。
特么的铺天盖地一股婚后上缴工资卡的味儿!
上课铃响了, 翟曜跟被自己抓住的“倒霉蛋”点点头:“行,知道了, 你走吧。”
倒霉蛋赶紧又冲翟曜讨好地笑笑,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
回到教室,沈珩见翟曜坐好,视线从手里的小说上移开。
“干嘛去了。”
“少管闲事。”
翟曜将沈珩手里的书拿走,塞进自己桌斗,屈指敲敲他桌子:“做题。”
自从沈自尧恢复后,沈珩终于可以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红岩》反复轮播的恶梦里脱身出来。
最近他正看一本外国小说看得起劲,好像是个叫左拉的人写的。
但在翟曜眼里,管他什么左拉右拉,总之沈珩的成绩不能拉。
沈珩仍坐着不动,淡淡看着翟曜。
翟曜不悦地反瞪回去:“看我干嘛?我脸上有题?”
“干嘛去了。”
翟曜闭眼“啧”了声,觉得要是自己不先回答问题,他和沈珩的对话大概率就又会陷入鬼打墙。
“听八卦去了。”翟曜说,“他们说你被我痛扁了一顿,现在我是九中老大。”
沈珩闻言,轻轻“哦”了声,牵了下唇角。
“这是打算彻底从良?”翟曜掀掀眼皮问。
“嗯,好好学习。不然总有人三天两头来挑衅,麻烦。”
“你就不怕他们换我挑衅?”
“他们不敢。”
“为什么?”
沈珩又开始擦他的破眼镜,并没回答翟曜这句话。
其实刚刚跟翟曜传“原话”的那位同学还是没把话完全传对。
沈珩当时说的是——以后都由翟曜当家,我是他的打手。
看对方不说话,翟曜也没兴趣一直追问。
这样其实也不错,有自己罩着沈珩,谁敢耽误他学习就弄死谁。
翟曜打定主意,又去看沈珩,发现他还是没有埋头做题,心里火燎燎的。
“我说你到底是太有自信,还是故意气我?”
沈珩擦眼镜的动作不停,闻言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掀起:“不是,就是没动…”
“力”字还没出口,翟曜已经炸了:
“你他妈是漏的嘛?!刚给你加完油!”
他这声动静多少有点大,班上人纷纷扭头朝翟曜看来。
任课老师也疑惑地停下,很不走心地维护了下纪律:“沈珩、翟曜,你们打架稍微小点声。”
沈珩静静注视翟曜,半晌后乖乖垂下眼眸。
“我错了,老大。”
全班:?!
传言果然不虚啊!
……
后面的课,沈珩果然不再“不务正业”,盯着辅导书上的一页真题,默默看着。
没错,看着。
全程都没拿起笔。
翟曜斜眼观察他,越观察心就越特么往下沉。
完了,这傻逼果然是学业荒废太久,不会了。
可这不该啊!
之前几次不都做出来了么?
还是说那纯属是撞狗屎运,或者就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装逼,背地里私下找了答案,或者预习?
但似乎又不是沈珩的作风。
“你看这道题,很奇怪。”
沈珩低沉的声音打断翟曜的脑补,他顺着沈珩手指的位置看过去。
是一道立体几何。
“这里要求AB和这个平面所成角的大小。”
翟曜猜自己多半帮不了沈珩,但还是抱着“万一呢”的侥幸心理,认真读了一遍题。
果然不会。
“你不然一会儿去问数学老师。”翟曜道。
沈珩没回话,终于舍得拿起笔了。
“试试加辅助线吧…”
他自顾自说着,开始在那道题上划线。
笔尖轻触纸张发出细微声响。
“做一条这个平面过A的垂线,连接O到B,假设是AB在这个平面上的投影。”
话及此处,他微微顿了下:“好像看懂了。”
“……”翟曜无奈,“我特么都看懂了。”
“是么。”沈珩抬眼扫了他一下,“真厉害,那就继续下一道吧。”
沈珩的笔移向下一题。
“这道题也很怪,先来…”
“沈珩。”翟曜将人唤住,喉结动了动,注视着他,“不用刻意跟我讲的,管好你自己就行。”
这话说完,沈珩准备写解题思路的手果然停住。
翟曜在心里叹了声,却也为自己先前的多虑稍微松了点劲。
“都说了一起去北京,就不会骗你。”翟曜淡淡道,“我的基础太差,压根没认真听过课。你带不动的,别浪费功夫。”
沈珩低头看着那道真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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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藏在镜片后,猜不透情绪。
停了会儿后,才开口问:“到北京以后呢。”
“到北京以后你就上你的学,我随便找个工作,刷盘子洗碗什么的,没准还能包养你。”
“明白了。”沈珩将笔帽盖回笔尖上,摘下眼镜,用手扶着额头闭上了眼。
“……?”
翟曜诧异皱眉,“又干嘛?”
“睡会儿。”
“睡你…”翟曜强压了压火,“别睡了!”
沈珩眼都不睁:“现在的分,考槐城师专没问题。”
“你他妈…”翟曜一口气险些背过去,和着闹了半天又给他绕回来了!
“我说了,我真考不上。”翟曜看着对方那副摆烂的样子,耐着八辈子的心性放软语气,“你听话,再说就凭我这样的,没学历也照样饿不死。”
“你不信我。”
“我是不信我自己。”
“我信你。”
“你…”翟曜一挥手,“老子懒得跟你废话!爱学学,不学拉倒!”
沈珩浅浅睁开眼,看了翟曜一会儿。
“再打个赌吧,翟曜。”
翟曜没好气:“赌什么?”
“摸底考试。”沈珩顿了下,“我考满分,你就跟着我学。我差一分,就不管你了。”
翟曜蹙眉转头,认真探察着沈珩的表情。
觉得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见翟曜不答,沈珩又问了句:“怎么样?如果我满分,你也不用担心我考不上,更不会因为教你被耽误。”
教室里老师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前后左右的人聊天的聊天、吃东西的吃东西,还和平时一样吵闹。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翟曜微不可见地轻点了下头。
沈珩沉暗的眸光略松了下:“一言为定。”
……
这之后,沈珩真得开始专心看书做题。
像是为了安慰翟曜,证明他这个赌打得很正确。
翟曜这个“督察”总算有了得以喘气的功夫,趁沈珩不注意,掏出手机上网查北京各所院校的历年分数线,还是觉得很不现实。
他接着又搜索了下招工信息,发现连在火锅店端盘子都得是大专毕业。
翟曜暗自叹了声气,多少有点后悔这些年怎么就没好好听课,一点功夫净特么拿来糟心了!
……
*
转眼到了周四下午,沈珩在下课铃打响后,只带着他那根钢笔站起身。
“我去了。”
翟曜“嗯”了声,头也不抬地继续玩“推箱子”。
沈珩垂眸看他,片刻后伸手拿走翟曜的手机。
“我会好好考的。”
“啧,知道了。”翟曜不耐地扬扬眉梢,“手机还我。”
沈珩抿唇,将举起的手落下,翟曜从他手上拿回手机,在沈珩转身离开座位时,淡淡道:“加油,等你。”
……
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照在人身上软绵绵的,让人总想犯困。
负责清扫教务处周围清洁区的宋凯涮完拖把,隔老远就看到教务处的墙下站着个人。
黑衣服黑裤子黑棒球帽,往大太阳下一杵自带一身低气压,不是他曜哥又是谁!
宋凯把拖把倒腾到另个手上,冲翟曜大声打招呼。
最近翟曜刚荣登九中第一号风云人物,谁要是能跟他多说几句话,都得被高看一眼。
宋凯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当众攀熟的机会。
“诶,曜——”
翟曜偏头朝他看来,藏在帽檐下的眼底划过一丝紧张。
没等宋凯把话说完,竖起一根手指到唇边比了个“嘘。”
宋凯立刻会意,压下嗓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翟曜跟前,小声问:“怎么了曜哥,你又惹着刘主任了?他让你罚站?”
见翟曜不说话,宋凯探头往教务处里看,被翟曜拎着后衣领一把拽了回来。
“别吵。”翟曜压了压帽檐。
“我等人。”
……
第86章 举手
这场考试, 沈珩在教务处考了多久,翟曜就在外头站了多久。
好在试卷内容是几个老师挑选汇总出的综合卷,没有作文。
要是一门一门单独写, 翟曜的腿怕是就直接站废了。
沈珩从教务处一出来,翟曜立刻堵在他面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开门见山问:“怎么样?”
沈珩没回答他的问题,视线顺着翟曜由上至下,落在他的腿上。
轻声问:“麻么。”
“啧,问你考得怎么样。”
“嗯。”
“嗯,嗯是…”翟曜看着沈珩的神情,话说到一半咽了回去。
这副样子, 应该是考得不错。
果然, 还没等两人走远,教务处里传来刘主任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声。
准确来说, 是嚎哭声。
“我就说我九中卧虎藏龙这下有救了!哈哈哈哈哈——!别拦着我,我要给二中孙主任打电话!……喂, 老孙!孙方泉”
沈珩的摸底考成绩出来得很快。
结果不出他所料, 却震惊所有人。
“所以这两年你私下里到底有没有偷学过习?”翟曜问完,自己就先有了答案。
应该是有的。
忍不住在许多夜深人静时翻开课本, 却又从不用成绩去加剧自己的不甘。
念及此处, 翟曜的心又收紧了下。
“摸底考的题相对基础。”沈珩顿了顿, 看向翟曜, “你知道我也不能考砸。”
好个不正面回答问题。
再之后,沈珩在刘主任心中的地位从校园恶势力头头一举成为了令人爱不释手的香饽饽。简直拿手里怕化, 捧头上怕飞。
为此,刘主任还专门召开了个年级会。大力动员各班积极发掘像沈珩这样的隐型人才, 妄图再找出几个来。
然而这事本来就离奇,把九中翻个底朝天也再难有二。
副主任在旁提醒:“我看不然还是把沈珩转去一班吧,起码学习风气还能好点。”
“啊,这不好吧。”向来遇事往后缩的猴哥难得跳出来道,“他都在十班呆两年了,要真会影响他,早就影响了。再说,咱不是应该先富带动后富么?你说是吧,刘主任。”
刘主任也赞成猴哥的做法。
在他眼里,虽然十班的小孩浑是浑了点,但其实各个有血性。特别是之前运动会、舞台剧表演几个事,大大提升了十班在刘主任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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