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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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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围城

夏阳大城,入夜

一只鹞鹰停在了夏阳郡府的衙署前。

这是玄门训练的送信的鹞鹰,这种鹞鹰飞得很高,速度快,不容易被地面的箭矢猎获,且耐力好,可以日夜兼程,传递紧急军情最为合适。

萧暥从鹞鹰的爪上取下小竹筒,从里头抽出一束卷得很细致的帛纸。

纸上只有几个字,“北方战事已了,即刻南下。”

笔锋刚劲,力透纸背。

萧暥神色一振,脱口道,“西陵来了!”

云越和魏瑄相顾一愣,谁?

魏瑄立即反应过来:“是皇叔吗?”

云越也低声道:“魏将军?”

他神色颇有些不自然,他见到魏西陵一直有点治,还有魏西陵身边的那个刘武,着实惹人心烦。

“魏将军到哪了?”

萧暥刚才一激动,失口了,赶紧低咳了声掩饰道,“魏将军已经夺回了雁门,平定了北地。不日就能南下,与我们合围凉州府。”

魏瑄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我好久没见皇叔了!”

萧暥知道这孩子重情义,但是这乱世之中身如飘萍,相逢不过是沙场辗转间匆忙的一顾。浊酒一杯家万里。

萧暥凝眉,合围凉州府,也就是意味着要跟曹满最后决战了。

困兽犹斗,何况是曹满这头实力雄厚的草原狼。最后一战,怕是惨烈无比。

他拿起桌上的烛台,站起身,走到那副悬挂着的巨大的军事地图跟前。

清幽的烛光照着他苍俊的面容。

凉州府是曹满的老巢,驻军十几万,现在虽然曹雄折损了五万兵马,但凉州府余下的兵力仍不下十万之众。

萧暥迅速在心中默算了一笔账。

他此次千里奔袭率精骑三千,骑兵三千,步兵一万,刨去这一路的折损,余下兵力一万三千左右。

他吞并了北狄几个部落,收缴降卒三万余,但是这些人萧暥是留着心眼的。不能作为主要战力。

所以虽然他表面上看有四万兵马,真正的核心战力只有一万。

而魏西陵善于骑兵作战,根据他这么快就从武都渡口绕道北上,又迅速袭取雁门,拿下陇上。那么他此番率领的应该都是轻骑兵。轻骑兵优势在于灵活机动,他亲眼目睹过魏西陵率数十骑兵击败上千匪兵,把轻骑兵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是萧暥认为,轻骑兵是歼敌之利器,却不是攻城的重器。

以前攻打黄龙城他就算过,要攻下一座重城,攻防兵力是三比一。也就是理论上说,曹满城中有十万守军,他就要有三十万的兵力去攻城。

他和魏西陵的兵力加起来可能不会超过五万,而那些北狄骑兵,想让他们有攻城的热情,除非他允许他们拿下凉州府,就可以肆意劫掠城中居民。就像他们以前在大雍边境所干的那样。

其实在乱世中,不要说北狄人,就是北宫达、曹满也都干过这种事情。

拿下一城,就将劫掠城内百姓作为激励。以此来刺激士兵的血勇和狼性。

自古攻城战之艰难惨烈,使得士兵得胜之后,需要发泄,舒缓压力,所以城破之后,将领往往会毫不约束士兵,任凭他们烧杀掳掠,化身为一群饿狼,城中的百姓就遭了殃。

萧暥不会那么做。他会以牙还牙打劫北狄人,但他不会打劫中原的百姓。

而且凉州府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如果强攻凉州府,投石车、云梯冲车井阑全部用上,伤亡必定不小。那是拼物资、拼人力,实属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萧暥凝眉:“要设法诱敌出城,再以骑兵袭之。”

但是……

烛光下萧暥面色幽沉。

他这套路用过两回了,曹满不是崔平也不是禄铮,一方诸侯,哪里那么好对付。

魏瑄也道:“前次我们诱崔平出城袭取朝曲草场,乘机夺了陇上郡,曹满怕不会再上当。”

萧暥蹙眉。

的确,想再次引曹满出城很难。

俗话说空城计不能用两次,曹满老奸巨猾不比禄铮三诱两骗就上当了。尤其是他接到曹雄战败的军报后,他必然会坚守凉州府池而不出。拖延时日跟他打消耗战。拖垮他的大军。

萧暥耗不起。

天气已经入冬,凉州气候严酷,萧暥的身体畏寒,再经过前一阵马不停蹄的长途奔袭,已经倍感心力交瘁,难以为继。这段时日完全是靠谢映之的药强压着。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哪怕是一口血液也得咽下去,以免军心动摇。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战事拖到严冬,必须找曹满主力,速战速决!

萧暥想了想道:“凉州府不易强攻,那么我们就攻其所必救,夺下鸾城,断了他的粮草补给。”

魏瑄一诧,这不就是他上次提过的建议,被萧暥否决的吗?

萧暥看出他的疑惑,道,“此一时,彼一时。”

魏瑄一点就透,“将军是说时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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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暥微微扬眉,跟聪明人说话,真不费劲。

“上次我们还没有落脚之地,攻打鸾城太过冒险,现在我们已经取得夏阳作为后方基地,魏将军也到达陇上,不日就能南下与我们合兵,大势在我,主动权也在我。”

云越道:“所以主公是想断了曹满的粮草物资,让他无法久守。”

萧暥的眼睛狡黠地一眯,“拿纸笔来,我给魏将军回信。”

冬日,原野上白蒙蒙一片寒雾,呵气成霜。

清早,萧暥穿上冰冷的铠甲,不由地抽了口寒气。又冷又硬的甲胄搁着棉服,都能他身上的暖气吸走。

云越见他气色很不好,色泽浅淡的唇紧绷成一线,冷白的脸容愈显得苍俊清肃。

他立即给萧暥端上煎好的药,“主公,天气严寒,鸾城既然不大,主公不如坐镇夏阳城,我率军去拿下鸾城。”

萧暥皱着眉,喝完药汤,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鸾城,我必须亲自去。”

午后,冻云黯淡压着鸾吾郡灰暗的城楼。

北风呼啸,夹带着浓烈的霜雪气息,刮到脸上像鞭子抽一样疼。

城楼上寒雾弥漫,盆子里的炭火闪了下,倏地暗了下去,执勤的士兵跺着脚,牢骚满腹地添了炭。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旷野上,出现了一只十多人的队伍正慢吞吞地向这边而来。

这些人步履蹒跚,铠甲破败,一个个灰头土脸地拖着兵器。

“城下什么人!”城门吏趴在女墙上高喊道。

十几支森寒的箭齐齐对准了那群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士兵。

一个百夫长模样的汉子操.着凉州口音有气无力道,“我们是大公子部下的,被打散了,一路逃来这里,天气冷,讨个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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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城门吏唾了口晦气,不耐烦道,“开门开门。”

吊桥放了下来,沉重的城门咯吱咯吱打开了。

接着,那城门吏亲眼看到了诡谲的一幕,那几个刚才还神色仓皇疲惫不堪的败兵,才刚一挤进门,忽然就变成了一群凶狠的虎狼。

他们齐刷刷地抽出单刀,三两下就将城楼下的士兵砍得翻倒在地,一片惨嚎。

“快关门!关城门!”城门吏反应过来,徒劳得叫喊着,“快,快去禀报大人!”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紧接着他听到了大地的震动声。那是无数战马的铁蹄叩击荒原发出的震响。

汹涌而来的马蹄踩转瞬间已经踏过了吊桥,冲入城中。

……

萧暥进入郡府大堂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这鸾吾城拿下得那么容易。

他只是耍了个小把戏,让军中操着凉州口音的崔平降卒,穿着凉州军的军服,装作是曹雄的败兵,攥开了城门,城外埋伏的骑兵再一拥而入杀入城中。轻而易举地就拿下了鸾吾城。

旁边的云越看着被俘的士兵,“曹满的粮仓重地就这么点防守?”

萧暥不动声色,“去,查看一下城中粮仓有多少存粮。”

片刻后,就有军士前来报告:“将军,城中大小粮仓十余座,存粮只有五千石。”

“什么?五千石,鸾吾城不是粮仓要地吗?”

萧暥眉头微微一蹙,五千石,那不过是镇守这里的千余士兵的口粮,看来曹满从鸾吾城撤军的时候已经把此处的粮仓都搬空了,难怪这里的守卫如此松懈。

他这一念未转过,紧接着就听一名士卒策马来报道:“将军,这是座空城!城中没有一家住户!”

云越神色骤然一沉,多年征战,一种不祥的感觉立即笼罩住了他。

“主公,这座城有诈!”

萧暥面色深沉,看来这整座鸾吾城是坚壁清野。

云越焦急道,“主公,我们还是先撤出这里,再……”

他话没说外,城外就传来一阵悠长的牛角号声。

萧暥道:“来不及了。”

他目光森然,长身而起,道,“随我上城楼一看。”

城楼上,冬日的天地间灰蒙蒙一片黯淡,朔风呼啸,卷起他厚重的披风,苍白的面容映着暗红的战袍,显得凄艳绝伦。

萧暥神色阴冷,又是一场赌博要开始了。

城下已经如同一锅沸腾的水,只见乌泱泱一片森然的重甲军从西面八方向城门推进。他们喊着号子,推着冲车,很快就把鸾吾城围得犹如铁桶一般。

萧暥记得,上一回他被这样围困在城里,还是出逃大梁途径安阳城的时候,被匪军包围在安阳城内。他当时可能还没反应过来,觉得那是一场堪比特效的大片。

而现在经历了无数杀戮征战后,萧暥再次站在城头,觉得他就是坐庄的人,而乱世里的输赢,赌的是命。

中军大帐,大将费庸得意道:“主公真是神机妙算,早就料到萧暥会派人来袭我粮仓,提前把鸾城搬空了,让他一头钻进这空城里来个关门打狗!哈哈哈!痛快!痛快!”

城楼上,云越倒抽了口冷气,看向萧暥。

只听他静静道,“云越,你率一千人,准备圆木巨石防守城门,其余人全部上城墙,弓.弩手准备。”

在他身后,魏瑄静静注视着他,从一开始萧暥决定采取他攻打鸾城的计划时,他就觉得有点蹊跷。鸾城是曹满的粮仓,萧暥出发时却让大军带上了五日的军粮。

魏瑄没有问,他发现战场上的萧暥,话越来越少,眼神越来越深沉。

但无论萧暥决定做什么,他都会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像瞿钢那样,为他誓死奋战。绝不会让他失望。

他的手暗暗握紧剑柄,眼中的光芒多了几分热意。

城下战鼓震天,汹涌的喊杀声伴随着雪亮的刀戟刺破阴沉的天空。城头上,无数支锋利的破甲箭已经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蝗雨,向着冲锋而来的重甲武卒呼啸而下。

萧暥目光森冷,“殿下放心,鸾吾城虽小,但是城墙坚固,应该能守几天。”

他说完手一抬,旁边的一名部将立即将弓递上。

魏瑄心中顿时一沉,这是要做什么?

随即他就看到了万军之中的一点分外抢眼的金色。

那是大将费庸胸前的护心镜。

但是费庸远在中军,这么远的距离,萧暥的臂力再好,弓力再强,箭矢的力度怕是已经无法射杀费庸。

魏瑄一念及此,只听到耳边弓弦震响。一箭如流星离弦而去。

萧暥的嘴角微微挑起,笑得有点邪恶。

“给我冲!拿下鸾城!”费庸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忽然只觉得头上嗖地一道疾风。

“将军!”旁边的副将震愕地张大嘴,不可思议,“你……你的……”

费庸抬起眼珠往上瞧,随即就看到羽箭尾部的白翎在空中兀自震颤不已。

他一把取下铜盔,只见一支箭堪堪穿透了盔缨上的流苏穗子。

费庸大惊。

这里离开城楼十丈之远,普天之下还有谁有这准头?

“萧暥!萧暥在城上!”

另一边,城楼上的魏瑄也是愕然,他一时间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人在想些什么了。

萧暥这一箭,无法射杀费庸,箭力只够穿透缨穗,那就简直跟调戏对方主帅一样。

战场上这样很好玩吗?

紧接着,他心中猛然一震,难道说萧暥是这个意图?

城下,费庸一把抓住哨探,“萧暥!萧暥也在城里,快,快去禀报主公!”

凉州府。

曹满接到军报,拍案而起,“萧暥居然亲自来劫我的鸾城!走,跟我抓狐狸去!”

两日后,城楼下,曹满亲自坐镇中军,率大军五万,将鸾吾城围得水泄不通。

城楼下,一名胡子拉渣的军士在长矛尖端挑着一只死狐狸,高高扬起,叫嚣道,“主公传话给小狐狸,他再不投降,城破之时这就是他的下场!”

“萧暥小狐狸,你已经被围困了,插翅难逃,若现在投降,主公还能留你性命。今后给你盖一个金笼子养着,哈哈哈”

周围的士兵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云越气得脸色发白,“可恶!”

这种骂战萧暥以往看三国演义见识多了,他脸皮厚,爱骂就骂。想激他出战,没门。

曹满也不指望真能把萧暥骂到出战。只是前阵子被他屡屡得手,曹满心里窝火,让军士们只捡难听的骂,出一口气罢了。

问候过对方后,曹满也不客气了。悠长的号声响起,黑压压的重甲武卒如同旷野上漫卷的乌云般汇集而来,在城下涌起一片鳞甲森森、杀气腾腾的铁甲汪洋。

无数列队重甲挺近,城下的大地都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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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十多部巨大的攻城云梯和冲车夹杂在密集如蚂蚁的军队中推进,如同森然的怪兽。

曹满亲征,手下如狼似虎的凉州精锐,果然其势不是费庸能比的。这小小一座鸾吾城就像是滔天洪水中的一座孤岛,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破甲箭,滚石檑木准备。”萧暥道,

“是!”

“待到敌军冲到城下,随军携带的火油给烧烫了!”

“是。”

“还有……”萧暥倒吸一口冷气,“让云越将城内民居都腾出来,多备掩体。率一千人埋伏。”

魏瑄心中凛然,萧暥恐怕已经在为城破后的巷战做准备了。

接下来这场仗,是硬仗,没有半点侥幸。

萧暥目光冷然,“挺过今天。”

然后他看向魏瑄:“殿下,待会儿城楼上矢石交攻。”

魏瑄知道他什么意思,决然道,“将军,你就当我是一名百夫长罢。”

萧暥心中微微一诧,魏瑄这话说得那么自然,不知不觉间,这十多日的沙场磨砺,已经让这个有些内敛的青年变成了一个腥风血雨里面不改色的老兵。

……

一天鏖战,傍晚的时候,乌云漫卷的天空漏出了一线残阳,照着下方惨烈的沙场。城楼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流飘杵。烈烈西风都吹不散浓郁的血腥味。

冰冷的箭雨攒射下,重甲武卒如割稻草般一片片倒下,随即又前赴后继地汹涌而来,他们冲上城头,与萧暥的锐士砍杀在一起。

火油从城头泼下,烈焰腾起,焦糊的恶臭熏得人作呕。

萧暥在这城头上站了一天,看到云越上来,问,“损失如何?”

云越道:“战死五百余人,负伤千余,至于敌方的损失,主公看到了。”

城下尸体堆积如山,已经阻碍曹满下一轮的冲锋了。只能往护城河的河沟里填。曹满也是杀红了眼,重赏之下,一批批重甲武卒如蟥蚁般蜂拥而上。

而萧暥的锐士营,就是困于一隅,也是块硬骨头。

“主公,将士还有余勇,只是,我们的羽箭……”

另一边,魏瑄张开弓弦,一箭射穿一名武卒的脖颈又迅速穿入下一士兵的盔甲。为了节省破甲箭,他已经学会了萧暥的这一招。

城楼上,残阳如血。

萧暥暗红的战袍,几欲燃烧。

他目光森冷,望向城下乌泱泱的重甲武卒,仿佛连到天际。

天际头,忽然弥漫起滚滚烟尘。

萧暥轻声道,“他来了。”

曹满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军已经溃散了。

如果说重甲武卒是攻城夺地的重锤,轻骑兵却是剔骨尖刀!

曹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阵型被精确地分割、包抄、歼灭。

陇上城的这一幕,又一次在鸾城上演。

萧暥把曹满的主力全攥到了这里,就等着魏西陵来收拾。

他静静站立城头,仿佛又回到了安阳城时,魏西陵率数十骑兵游刃于上千匪兵之中。

如今锐利依旧,所向披靡。

这一次,他等到了。

曹满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撤兵!”他大叫道。

城楼上,萧暥看着数万重甲武卒如退潮般溃散,终于长吁一口气,曹满主力已溃。

他方才道:“曹满日思夜想都是要逮住我,好让大哥受制于他,此番若不以我为饵,怎么能调得他大军出动。”

云越心中后怕,“但如果魏将军没有及时赶到,那主公你……”

“天气渐冷,兵行险招,不得已而为之。”萧暥道,“备马,出战!”

内外合围,把曹满包了饺子!

他还能打。

……

鸾吾城下,魏西陵跃身下马。

萧暥迎上前去,刚走出几步,身形竟然踉跄了一下,被魏西陵一把搀住。

他剑眉蹙起,“阿暥,受伤了?”

“没,没有。”萧暥深吸了口傍晚刺骨的寒气,

他自己清楚,这紧绷了十多天的神经,忽然间松了下来,整个人都像垮了般没了力气。

从刚氐河谷设局,夺取陇上郡,到千里奔袭劫赤火黑翼两部,奇袭驰狼祭,夺夏阳城,这一路走来他自己都觉得疯狂。

他靠在魏西陵胸前喘了口气,又来了点精神,勉强笑了下,“曹满遭此重创,主力已溃,晚上我准备个庆功酒宴。”

魏西陵道:“军中禁酒。”

萧暥:……

大梁城

谢映之望着冻云黯淡的天空,眼中凝起忧虑,“朔北快要下雪了。”

苏钰收了伞从外头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雨沫,拿出一叠文书道:“玄首,这次新酌拔的仕子,后天就进京了,这是名单履历,玄首是亲自考核吗?”

谢映之不动声色接过来。

新政推行一半,秋狩即将到来,谢映之还要一人分饰两个角色,他知道他走不了。

好在谢玄首日夜都不用休息,所谓睡觉也就是打坐片刻,时间倒是有的是。

谢映之一边翻阅仕子的履历,一边问道,“杨拓如何了?”

苏钰道:“他昨晚又在尚元城花楼闹腾,被杨太宰带回去了。玄首为何如此在意这妄人?”

谢映之道:“无他,只是想起这天气严寒,杨公子据说还是赤足单衣在外奔跑,也不容易。”

难怪全大梁的人都深信杨拓疯了。

谢映之神色清冷,一双琉璃色的眼眸洞若观火,装疯装到这个程度,也是不易。

第192章 温泉

魏西陵此行只带了三千精骑,萧暥知道魏西陵的战场指挥能力,三千人足够了。

曹满自己率领千余骑兵遁逃,留下倒霉的费庸断后,说白了就是让他拖住魏西陵,好让曹满成功脱身。

费庸倒不失为一员猛将,只可惜对手是魏西陵,最后数万重甲武卒全数投降,刨除之前攻打鸾吾城的战损。降卒两万余,被尽数收编。

魏西陵用不着这些重甲军,于是近两万装备精良的凉州军尽数归了萧暥。

某狐狸美滋滋地搓着爪子全盘收编,他今后还要和北宫达决战,这两万重甲武卒有大用处。

此战曹满损兵折将,主力精锐折损过半,即使他逃回凉州府也已经是大势已去。

不是萧暥不想乘胜追击,他知道他自己也已经到了极限,强弩之末。再使劲作下去,一旦在凉州病倒,他就只能退兵,回大梁养病。

等到过了冬天,明年开春再来,曹满也缓过劲来了,即使没有以前那么强悍的实力,但是再想一鼓作气拿下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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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凉州境内地形多变,又是月黑风高,夜晚追击不确定因素太多。加之费庸拖住他们近半个时辰,曹满早就跑得没影了。

所以萧暥决定今晚在鸾城修整一晚,让将士们也好好放松一下,再一鼓作气拿下凉州府。

这半个多月来连日征战,都快把人逼疯了。

鸾城虽然是坚壁清野,但是曹满的五万军队可是带足了粮草物资来攻城的。现在五万只剩下两万余,食物绝对不缺。

萧暥是那种即便是再艰苦的条件下,也很会苦中作乐的人。他下令将多出来的牛羊肉煮了,今晚敞开了吃喝,可惜没有酒。

其实古代军队作战,有不少都随军带着酒的,比如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军,上阵之前都会喝酒,所谓酒壮英雄胆。可是魏西陵这死脑筋不开窍,完全没法沟通。

而且他冷着一张脸,气氛都被破坏掉了!

倒是魏瑄丝毫都不受魏西陵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影响,从城楼上直奔下来,一双墨撤的眼睛目光熠熠。

“皇叔!”

然后居然展开手臂就是一个熊抱。

魏西陵也难得展颜微笑了下,锤了一下魏瑄的肩膀,“好小子,长高了。能打仗了!”

某狐狸在旁边幽幽地低咳了声。……唔,他带着魏瑄打了那么久仗,都没这待遇。

其实要说以前,魏瑄也抱过他两次,但总觉得和他刚才抱魏西陵的那一下,不大一样。

刚才魏瑄满脸的激动和兴奋,那一抱充满了男人间的信任和情义。

可到了他这里,滋味总觉得有点不对。但哪里不一样,萧暥又说不上来。

转念一想,可能以前魏瑄还没长高,所以每次都是埋首在他胸前,手还绕过他的腰勒得紧紧的,好像是要牢牢抓住什么,一松手就会消失了。

结果萧暥还是没闹明白,都是男人,差别到底在哪里?

就因为魏西陵是战神?

某人觉得自己可能抓到了关键,大概没错了。

如果萧暥换是魏瑄这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魏西陵,又是自己的叔叔,估计也是这反应。崇拜!崇拜!崇拜!

所以这魏瑄对魏西陵的感情,应该是跟对偶像差不多罢。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又不对,也不是所有少年的都会崇拜魏西陵。

比如原主那货,崇拜似乎没有多少,就剩下了死傲娇!冰山!活该讨不到媳妇!

萧暥摸着嘴角不怀好意笑了笑,他好像抓到了精髓……

恰好魏西陵看过来,“作甚?”

萧暥反应极快:“哦,对了,西陵,你从陇上过来,看到我儿子了没有?”

魏西陵:……

沙场征战,都是一身血污,萧暥让魏瑄先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大伙儿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但是犒赏三军怎么能没有酒,他正琢磨着暗戳戳去搞点酒,就见魏西陵一脸严肃地看着军事地图。

萧暥内心嘶了声,先想办法支开他。

“西陵,你不去洗洗?”他指了指脸上。

魏西陵的脸颊下方有一处血渍,应该是作战时沾上的,不大明显,但他还是谨慎地用披风的边角擦了下。

萧暥心道:果然是洁癖。

其实萧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他鏖战一整天,脸上身上都是血污。

他当即表示,“军中设施简陋,也就那么一两个木桶,还得费柴火烧水。西陵你先去洗,我待会儿。”

嗯,只有把你支走了我才有机会去搞酒。

旁边的刘武道:“萧将军,用不着,后山有温泉。”

“野外?”魏西陵蹙眉,看了一眼萧暥,“不妥。”

刘武大咧咧道,“主公,都是老兵油子,讲究这作甚,兄弟们都去洗了。”

萧暥默默脑补了下一群人下饺子的场景,画面着实有点美。

魏西陵沉默不语。

刘武赶紧道:“兄弟们人多,去的是山下的泉湖,山上的泉眼太小,所以没人过去,但是水更热。”

山就在城后,正如刘武说的,山坡平缓。山间有泉,泉是活水,池子不大。

天色已晚,一盏风灯照着冬日枯黄的草木。

萧暥一边解甲,一边道:“西陵你都来了,不泡个泉?”

魏西陵:“不用。”

萧暥搞不懂,“你既不泡泉,来做什么?”

魏西陵道:“山中野兽出没。”

萧暥一愣,莫不是来护他?但这也想太多了罢,这山那么矮,有的都是山鼠兔子之类的,有更好,烤了吃。

他试了试水温:“西陵,温泉很解乏。你真不泡泉?”

一边心里腹诽道:你既不泡泉,又不走,那岂不变成围观了?这多尴尬啊?

萧暥手又犯欠了,扯了扯他的战袍:“难不成你还怕我看?都是男人,我看你做什么?”

魏西陵蹙起剑眉:“走开。”

……

片刻后,

萧暥:好看!

月光下魏西陵皮肤光洁清透,沙场百战居然全身上下连道疤都没有,果然不愧是战无不胜的战神!

而且肩宽腰窄,肌肉紧实,线条凝练,比例没得挑,这身材真好啊!

“西陵你……”

魏西陵:“闭嘴。”

萧暥有点委屈:我什么都还没说。

风灯的光正好投射到魏西陵侧脸,将料峭染得柔和,他蹙着清隽的眉,少了点冷冽,多了分俊雅,不知道是不是温泉热气熏的,好像脸还微微有点红?

萧暥心道,这人脸皮还真是薄啊,就不怀好意地想暗搓搓作弄他一下。

“别动。”魏西陵忽然道。

萧暥立马收住想做坏事的爪子。

心中顿时一惊:奇了怪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打鬼主意?

水汽氤氲间,魏西陵忽然靠近。

这池子本不大,萧暥心里发虚,往后一退,背就抵在了森冷的池壁上。

魏西陵不动声色地就势抬起一条手臂撑在石壁上,和他压近的胸膛形成了无可遁逃的严密包围。他本来就比萧暥高上些许,此刻居高临下凝视着,和安阳城抓到某人时如出一辙。

萧暥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

完蛋!

……难道他刚才想干什么坏事,魏西陵都猜到了?

魏西陵一脸严肃抬起手,覆着薄茧的指尖触上萧暥胸前光洁匀实的肌肤。

温湿的水汽中,他的声音低沉:“怎么来的?”

灯光朦胧映着萧暥胸前莹白如玉的肌肤,波光漾动间若隐若现着一点淡淡的梅花痕,印在心口的位置,那是噬心咒的痕迹。

前几次萧暥身上有妖娆的绣纹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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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魏西陵不忍直视,所以才没发现。

他这一触之下,萧暥顿时嘶了口冷气。

恍惚间。他看见自己靠在冷硬的行军榻上,冷汗将衣衫湿透薄薄地贴在身上。一只骨节突兀的手紧紧攥着心口,脸色苍白如寒冰剔透。

他面前站着一个人,仙风道骨看不出年龄,声音清玄悠远,若空谷回音。

“这是苍冥秘术的噬心咒,目前有两个办法,其一,我先用草药给你压制住,徐徐为你调理,你此后要跟随我修玄,我可破例收你为闭门弟子,以玄门之法慢慢化解体内的噬心咒,但是这个过程要三五年,在化解噬心咒期间,你必须日日打坐闭关,不可间断。”

萧暥从榻上艰难地支起身子道,“先生是说,这三五年间,我不能自如行动,形同废人?”

那长者点头,“这几年间,你会和现在一样,浑身虚乏无力动弹不得,除了打坐,其实你也做不了别的事。”

萧暥心中一沉,“那另一个方法是什么?”

“其二,我现在替你拔除噬心咒,但是拔除的过程极为惨烈,痛比钻心锥骨,你未必能挺过去,且此法伤身甚重,会使心脉具损,今后重疾缠身,怕是不得长久。”

萧暥深吸一口寒气。隽秀的眉紧蹙。

三五年。

三五年过去,恐怕什么都晚了。

他当初没能保住姑姑,兰台之变的熊熊烈火一直在灼烤煎熬着他。

江州还有太奶奶,义父,西陵,澈儿……

他必须保住他们,保住他的家……

如今局势艰危,他不能动弹不得地等上三五年,恐怕到时候,等他闭关结束,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抬起苍冰般的脸容,淡声道,“麻烦先生替我拔除噬心咒。”

那长者闻言长眉微蹙,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悲悯的哀怜。

“你可想好了?”他问,“拔除噬心咒之痛非常人能忍受,你身体虚弱,也许都撑不过去。”

萧暥静静道,“拔除罢,我受得住。”

……

拔除的过程他不知道,应该是痛昏过去了。

他意识迷糊气若游丝间,隐约听到帐外云越焦急的声音。

“主公!主公怎么样了?”“让我进去!”

那声音沙哑还带着哭泣。

萧暥顿时一震,忽然回过神来。

想起一件事,他穿越过来后,从来没见云越哭过。云家小公子刻薄傲娇看不起人,但是从来没哭过。

那一次云越居然哭了。

他很难想象当时强行拔出噬心咒有多惨烈。拔除后几天都不能下地,但他记得不错,原主好像没多久就直接披挂上沙场了?

特么的太彪悍了。

但是原主使劲作,他就惨了。这娇病的壳子若不是谢先生替他续命,可能早就挂了。

虽然平心而论,他也没比原主作得少……

萧暥按着胸口一阵心悸,支离破碎的记忆如海潮翻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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