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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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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伴生

◎他总算发现了变身的诀窍。◎

「约阿诺。」兽重复着这个有点儿怪的词语, 「是什么?」

纪攸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

自己刚才看见星影就脱口而出了谢恺尘的昵称……

哎呀,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的。

不过兽也没再纠结这个怪词,重新问了一次自己想问的:「汝是……神吗?」

小凤凰不太确定。

虽然森林里的居民会叫他小殿下, 虽然长老告诉他他是神禽, 但神禽和神……是可以直接划等号的吗?

他想了想, 挑了个最稳妥的回答:“我是一只小鸟啾。”

「……」兽说, 「是嘛。」

怎么听这句话也是很不相信的样子。

奶啾:哎呀。

崽崽们刚下地窖的时候,巨兽在笼子里狂躁地撞来撞去,或许是真的流血, 才让它的双目看起来一片血红。

直到这时,纪攸才发现它的眼睛其实是很温和的棕色。

而且他还有另一重后知后觉:这是一只雌性。

“是真的哦。”小凤凰打起精神, 抖抖变短许多的尾翎, 拍了拍想弧度更加圆润的翅膀, 展示给它看,“真的是小鸟啾。”

如假包换啾。

尽管刚才疗愈耗费了许多灵力,恢复起来也很快, 尤其是这兽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并不明显、但真实存在的感激和尊敬, 有这样巨大的一个精神能量源来补给灵力, 简直是开了加速器。

没多久, 刚才看起来还严严一息的小毛团已经重新有了活力。

他绕着铁笼飞了一圈:“你知道怎么才能出来吗?”

兽摇了摇头。

笼子太小了,就连它摇头的动作都会让伤口挤压到那些横七竖八的铁栏杆。

过去伤口与这些金属摩擦的疼痛仍然残留在它的身体反应里, 雌兽本能地缩了缩身子。

随即想起来, 那些伤口已经被眼前的小小神灵抹平了。

「有高压电。」它说,「若吾强行撕开笼子, 电压会直接杀死吾。」

它的声音是那样绝望, 又那样平静。

似乎这样自杀式尝试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它的自称也很奇特, 像是什么古老而繁复的语言。

“姆咕, 姆咕。”

角落里有谁在叽里咕噜。

小凤凰回过头,差点忘了,当初引导他们来这儿的是垂耳兔。

他转身挥了挥翅膀,示意崽崽们过来,愉快地向兽介绍:“是它听见了你的声音哦!”

“姆咕!姆咕!”木瓜很紧张地摇头,“别、别别。”

X替它解释:“它害怕。”

纪攸疑惑:“为什么呀?它很温柔的。”

木瓜和X:“???”

另外两个崽崽一脸难以置信:“什么?难道你刚才不是在自言自语吗?”

小凤凰:“?”

纪攸也茫然了:“我在和它说话呀,你们听不见吗?”

木瓜和X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不解:“我们能听见你说话,但是它……它不是只发出了稀里哗啦、咕噜咕噜的声音吗?”

X补充:“有点像在无意义哼唱,不确定,我再听听。”

纪攸:???

纪攸:“你们听不懂它说话吗?”

木瓜和X:“你能听懂它说话?!?”

层层叠叠的困惑围住了三个崽崽。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凤凰扭头看向雌兽,兽也望着他们。

“他们听不懂你说话吗?”纪攸问。

「也许。」

“可是,我为什么可以听懂?”小凤凰飞到他面前,“你说的不是帝国境内的语言吗?”

「帝国?」兽问,「什么帝国?」

“人类帝国呀。”自家饲主是人类帝国的太子,奶啾与有荣焉,“阿尔法象限的,很厉害!”

巨兽棕色的眼瞳中流露出空洞的伤悲:「吾在……阿尔法象限?如果吾在阿尔法象限,那么……」

“你不是阿尔法象限的居民吗?”

「不。」它沉痛地闭上眼,似乎不愿去接受这一事实,「吾来自德尔塔象限。」

纪攸没去过这个只存在于地图上的第四象限,他把兽的话转达给另外两个崽崽听,小兔子和雪蝙蝠也吓了一跳。

德尔塔象限——那可是德尔塔象限!

人类帝国全面占领了阿尔法象限,并于贝塔象限建立了第二帝国,和伽玛象限的国度也有经贸交流及民间往来。

唯有德尔塔象限,是这片充斥着凶恶异兽、狠毒虫族、以及许许多多未知的异星生物的「不可知深空」,对于人类来说至今是个打着巨大的问号的谜。

帝国现在探索最远的脚步,也不过是褚聿元帅所驻扎的NN-36星系,而这仍在阿尔法象限内,才能在动荡中力保最后一丝安宁。

这也是为什么“血弥撒”的星盗抓到它之后,会单独关在地窖里。

不仅因它本该有极强的攻击性,更重要的是,这可是从德尔塔象限来的生物,谁知道会有什么毛病?

他们已经找好了出手阔绰、也不怕死的买家,打算一到“魔鬼礁”立刻脱手,一秒都别多留。

但这并不能解释小凤凰的疑问。

他思来想去,自己也没接触过来自德尔塔象限的任何人或动物,怎么可能习得兽的语言呢?

「吾闻见汝……」

雌兽像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再度睁开眼,棕色的瞳孔像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吾认得汝。」

小凤凰懵了。

这对话似曾相识。

那时候在疗养星的湖泊里,也是莫名其妙被水怪认了亲,哭天抢地喊着小殿下怎么能忘了我Q口Q

这样小概率的事件,竟然又一次发生?

……不是,怎么谁都认识自己啊!

小毛球悬停在半空,用爪爪挠了挠头:“可是啾啾不记得有见过你哦。”

「并非目视。」兽说,「吾嗅见汝身上的气息。」

小凤凰更不理解了,他不需要刻意进行清洁,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洗澡只是为了玩水。

(以及和饲主增进感情。不过这个和现在发生的事情无关。)

有什么样的味道,能让兽感到熟稔呢?

兽那对于小奶啾来说大得像个脸盆的鼻子翕动,一直死气沉沉的棕瞳焕发出希望的光彩:「汝与吾要寻觅之人相识。」

……诶?

纪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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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开动脑筋翻译这句文绉绉的话:“你是说,你有要找的人,而且,这个人我还认识?”

「正是。」

见雌兽的确没有要伤害它们的意思,雪蝙蝠也大着胆子抓起木瓜飞过来。

蝙蝠习惯性倒挂着,可这附近唯一能挂的是兽笼,它胆子还没酝酿到这个地步,只好老老实实正着站,哪哪儿都不对劲。

纪攸也飞到它们旁边,把对话一一转达给同伴们听。

木瓜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小的兔脑还需要时间来消化。

X思索了一会儿:“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它是谁呢,都快把自己的信息抖完了。 ”

纪攸:“啊哦0.0”

小凤凰觉得很有道理,收拢翅膀和差不多体型的小号崽崽们站在一块儿,仰脸看着巨——大的兽:“请问,你是谁?”

雪蝠:“……”

这种初次见面的感觉是什么回事。

雌兽的眼睛扫过每一只还没爪尖尖大的小崽儿:「吾名,涅拉。吾乃苏氏伴生兽。」

伴生兽?

一个全新的概念。

即便在人类社会像块小海绵一样尽力汲取着新知识,凤凰也从未在任何地方听说过“伴生兽”一词。

雪蝠和兔兔也同样。

看来,的确是德尔塔象限的专属。

至于苏氏……

“这是一个姓吗?”

「的确。」涅拉看向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吾在汝身上,闻见吾的主人苏小姐的气味。汝可否让吾与她见面?吾找了她很多年。」

纪攸想了又想,怎么也不记得自己有认识姓苏的女性。

事实上,他接触过的女性比男性要少得多,数来数去可能除了荒星的老婆婆,也就林小草了。

据他所知,她们没有一个真实的姓氏是“苏”。

这个神秘的“苏小姐”,会是谁呢?

纪攸认真道:“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但是等我们出去以后,我会帮你找她的。如果我找不到,约阿诺一定可以。”

「又是那个奇怪的词。」涅拉问,「这个约阿诺,是汝的什么人吗?」

不仅涅拉,木瓜和X也听见了。

约阿诺?

谁是约阿诺?

纪攸眼睛弯弯的:“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人啾。”

他总算是发现了自己切换形态的规律,那就是剧烈的情绪变化。

第一次变成人形,是因为在成年礼上猝不及防得知谢恺尘有未婚妻,鸟生头一回体验到心碎的滋味儿,正式幻化出自己的第三种隐藏形态。

第一次从人形变回鸟儿,是在郝郎中家,回想起谢恺尘英雄救美时,自己倒在对方身上,两人贴得极近,呼吸同步……

第二次成人形,是在鎏宫,在拥有人类的思考方式后,不小心见到了饲主的……嗯,总之就是脸红心跳。

第二次变回鸟儿,则是在星盗眼罩的房间里,幻想用自己用人类的柔软嘴唇和太子殿下亲亲。

无论是伤心,还是害羞,都是平日里很难出现的强烈波动,那就是刺激他变换形态的源泉。

只要挖掘出诀窍,那么就离自由掌握两种形态的开关不远了。

很快,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回到太子身边,做他掌心里的小小鸟。

v想想就好开心!

不过呢,重逢的前提是离开星舰,回到母星。

眼下更重要的是想办法让涅拉出来,然后带灵宠们去寻找主人,一起逃出“血弥撒”的魔爪。

小崽儿们嘀嘀咕咕营救方案,涅拉在笼中笨拙地转了转身,柔和而哀伤地看着三只小不点:「快些离开。他们……恶魔们,很快便回返。汝等觅一处隐蔽之所,待他们抵达目的地,趁机逃离。」

纪攸摇摇头:“我们不会丢下你。一定会带你也一起走。”

「无法。」涅拉道,「他们用声音锁住吾。」

声音?

崽崽们相互看了看。

难怪刚才绕着铁笼转了几圈都没有发现钥匙和锁孔,原来是用的声纹吗?

太子的书房也是用的声纹锁,小凤凰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还真不晓得要如何解开。

这下可怎么办呢?

雪蝠用翅膀拍了下兔兔,示意它去鸟儿的旁边,飞起来:“交给我吧。”

小鸟和小兔子靠在一块儿,两只毛茸茸一起仰脸看它:“你可以吗?”

“不就是声音吗。”此刻X那略有不屑、又掩饰不住少年心气的语调和海登·奥斯汀一模一样,“我的领域。”

雪蝙蝠的祖辈生活在终年严寒的雪域,既要用声波来进行交流,又不能引起雪崩,世世代代的流传使得它们对声波有着极为精准的控制。

模仿一个人类说话时发出的波长,就像幼儿园小朋友照着图画画一样简单。

巨兽不太能听懂它在说什么,对它信心满满的样子也有些怀疑。

但因为小鸟儿看起来相信,那么它也选择信任。

鸟儿身上有着属于苏小姐的记号。

它永远会无条件相信主人,以及她所选择和守护的一切。

雪蝠花了些时间,找到那个位置隐蔽的锁,先试探着输送了些音波进入,描摹出大致的规则。

它平日里给海登进行疗愈,也是基于这种人类听不见的超声波,类似模仿开锁的“作弊”也不是没做过。

但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它反复试了好几遍,始终对不上正确的频率。

每次都是毫厘之差,但怎么都有所偏离。

“怎么了吗?”地上的小动物们问。

“有点……难定位。”X毕竟也被关在仓储室里这么久,各种动物的噪音让它根本没有办法好好休息;如果是吃饱睡足,它的状态会比现在好得多,“我再试试。”

木瓜转了转眼睛,小声对纪攸说:“姆咕。我觉得它应该不太好。”

它和X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对彼此的习性、状态再了解不过。

真正的自在,和强撑,是有很大区别的。

纪攸看了看时不时就要停下来歇口气的雪蝠,同样能感受到X的精神力并不平稳。

这种时候,就交给最佳辅助啾啾吧!

小凤凰用翅膀拍了拍小兔子,也飞了起来,但并没有直接到雪蝠的身边,而是停在了巨兽身后,借那小山一样的身体挡住自己。

涅拉瞥向他,眼中有显而易见的疑问。

奶啾没有正面回答,冲它眨了眨眼。

接着,充满电的小神禽悄悄回到了凤凰原身,垂下尾翎,一层又一层深浅不一的金光自那灿烂的羽毛滴落,向着周围扩散开来。

它海浪般扑向巨兽,让已经在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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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伤口进一步镇静;

扑向垂耳兔,减缓了惊恐;

扑向专心致志、丝毫没有察觉周遭异动的雪蝠,为它补充损耗的精神力,帮助它更平稳地工作。

光影中仿佛有只半透明的小鸟儿衔着枝蔓,环绕着X的身体,直到融为一体。

X完全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儿,甚至没发现除了笼子惨白的灯光之外,都多了层柔软的金。

只是神奇地感觉到自己的专注力回来了,更加敏捷、更加稳定。

它所模拟出的声波就像是隔着百米发射一根撞针,还会摇摆不定,一次又一次尝试着勾上遥远目的地上属于正确频率的线环。

凤凰灵力是绝佳的放大镜和稳定器,铲除了飞跃途中的所有障碍,握着弓箭手的箭矢一路护送,稳稳扎进圆心。

终于,努力的崽崽们听见期待中的咔哒一声。

以及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密码正确。”

B3-3层,禁闭仓储室。

门口的两个守卫正在打牌。

母星古老又经典的纸牌。

“血弥撒”上上下下百来号人,成员构成很复杂:

有来自“魔鬼礁”的孤儿;

有帝国原本的大人物,叛逃出来的;

有倒戈的敌对帮派;

有被收买的前“正义一方”;

也有“盗二代”,出生在星舰上的;

……

他们来自不同的星球,种族,派别,尽管居无定所,却并不孤独,星舰就是他们的家。

他们在这里欢聚一堂,将“反帝国、反母星、反规矩”理念执行到底,打着“自由”的旗号做坏事。

虽然名义上反规矩,事实上“血弥撒”倒是个纪律相当严明的组织,出手快,收手更快,不然也不会至今没有被帝国摧毁。

当星盗要贪婪,但不能过于贪婪,否则有命挣没命花,这是他们的底线。

迎春节当日在巷子里,胖子和瘦子对纪攸一时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违背了“血弥撒”不进来源不明的货的准则,这也是造成他们双双殒命的根本原因。

眼罩拿他俩杀鸡儆猴的效果很好,其他人再也不敢不守规矩。

看人质的星盗是轮班的,这两人还有一会儿就能跟其他人换班了,已经有点坐不住。

有一个放下牌,站起来松松腿脚:“人都麻了。我想去个洗手间。”

另一个为难道:“这不好吧,上面要求了必须要有俩人看着的。”

“就一分钟,监控刷新之前我就能回来了。”他挤出一脸苦相,“我真的憋不住了,你也不想我在这儿尿裤子吧。”

另一个皱起鼻子,好似现在就已经闻到臭味了:“……那行吧,你搞快点儿啊,要是有人过来查,我可不帮你兜着。”

同伴走了之后,被剩下的人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安,起身去关人质的囚室转了转,一手相位枪一手电棍,在每个隔间的门上敲了敲:“都给我老实点,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光炮可是不长眼的!”

每个隔间都关着三四个人,他们有的眼睛红肿,有的神色麻木,都在种种尝试失败之后接受了无法逃脱的事实。

忽然,星盗听见了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

啪嗒。

啪嗒。

有点儿像脚步声,但是更沉闷些。

他狐疑地问:“是你回来了吗?”

没人回答。

啪嗒。

啪嗒。

星盗收起电棍,抄起相位枪,慢腾腾往门口挪。

在他探头往外看之前,那脚步声变了。

沙啦。

沙啦。

像山间淙淙流淌的小溪,溅起冰凉的水花,再炎热的夏天都能被这样的清冽所原谅。

和童年一样美好。

……等等,他现在在星舰上,哪儿来的小溪?

有什么猝然勒进他的脚踝。

星盗一低头,悚然看见一条……蛇!

刚刚那声音是它尾巴发出来的——一条剧毒的响尾蛇!

“啊——”

他惨叫一声,摔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忙不迭往后退。

然而他再怎么狼狈地想把那条蛇蹬掉,它却仿佛粘了强力胶一样牢牢缠着。

“嘿嘿。”

阿双玩得很开心,冲他吐吐舌头。

在星盗看来,一条蛇伸出蛇信,尖牙闪着光,无异于地狱烈火。

响尾蛇张大嘴,狠狠咬上他。

星盗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阿双,是阿双吗?”

郝郎中站起来,双手还拷在身后,大声呼唤。

响尾蛇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蛇瞳兴奋地缩了缩,举着尾巴高高兴兴地去找主人了。

整个囚室的人们都躁动起来,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看到了希望,纷纷撞着栏杆使劲向外看。

“怎么回事?”

“好像有谁的灵宠跑出来了。”

“我家呢,我家的有没有出来?”

“小雪啊,小雪你在吗?”

“阿咪——阿咪——”

响尾蛇拼接着优秀的身材轻轻松松挤进关郝郎中的囚室,成功与主人汇合,还顺便从那个守卫身上偷来手铐钥匙。

当啷一声,手铐掉在地上,郝郎中长舒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ruarua蛇头:“真是爸滴好宝。”

他帮关在一块儿的奥斯汀姐弟也解开了手铐,姐弟俩刚要问问怎么回事儿,橘光一闪,一团毛茸茸扑在林小草身上。

女孩儿一惊,认出了是自家灵宠:“我的天啊,木瓜!”

小兔子“姆咕”一声埋到主人的怀里,耳朵直甩,哭诉着噩梦般的经历。

囚室里一共就仨人,另外两个的灵宠都回来了,迟迟不见雪蝠身影的海登装不下去淡定,频频焦急地向外面看。

囚室已经乱成一团,几十只大大小小的灵宠在不同的隔间窜来窜去,有一些咬合力强的灵宠直接咬碎了锁,把里面的人放出来。

会飞的灵宠没几个,再加上X通体雪白,更是显眼。

如果到现在还没看见X,难道是……没能跑出来?

垂耳兔对着主人姆咕姆咕几声,林小草转头看向弟弟:“别着急,木瓜说X也出来了,马上就会来。”

她心疼地抱着小兔子:“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姆咕。是一只小……诶?”

那只比传说中还要漂亮的金灿灿小鸟儿,那拯救它们于绝望中的小神灵,不见了。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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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有话说】

涅拉要找的苏小姐其实在前文出现过,估计有点难猜ww

72 对局

◎啾宝大明星见面会。◎

小兔子的眼睛转啊转, 混乱的人群和动物中,怎么都没找见那个在段段时间让它建立起了崇敬和依赖的金色小身影。

倒是一声枪响,凝固了原本乱成一锅粥的囚室。

大多数人都已经从各自的隔间跑了出来, 此刻认领了自己家的灵宠正抱头痛哭, 或者想办法离开这里。

在那声盖过一切动荡的枪响之后, 有什么发出尖利的痛呼, 接着是哭声。

“麟麟,麟麟——!”

所有人都朝那边看去。

先前那个去洗手间的星盗已经回来了,却发现所谓的连摄像头都来不及刷新的短短几分钟里, 不仅

自己的同伴晕倒在地,整个囚室也大变样。

那些本来应该关押在另外一层的灵宠们, 不知如何逃脱了束缚, 全都闹哄哄地挤成一团,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动物园。

枪的受害者,一头梅花鹿,瘫软地倒在血泊中。

星盗举着设成击杀档的相位枪, 阴沉沉地看着所有人:“我只警告这一遍, 谁敢再乱动, 下一次就不会打在你的灵宠身上了。”

没人敢动了。

那男人拿的相位器不是普通的等级, 用来看守这么多人,必然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哪怕他们有几十个人和几十只灵宠, 也挡不住一通扫射;

更何况大部分人生活在和平安定的母星, 除了巡逻警佩戴的装装样子的配枪以外,从来没有见过真的武器。

星盗拿起腕机呼叫其他同伴过来增援, 并且叮嘱对面千万不要惊动眼罩。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他还想要自己的脑袋。

他的枪口依旧对着所有人, 冷声让他们全都回到自己的隔间。

小鹿的主人是那个带他们进玛尔工厂鬼屋的导游, 抱着自家灵宠不断抽搐的身体嚎啕大哭。

在他旁边,一头狼犬目露凶光盯着星盗,它旁边的白马同样焦躁不安地在地上蹬着蹄子。

有时候动物要比人类团结得多,有一只灵宠受伤,所有动物都感觉到了威胁,一致对敌。

然而他们的主人阻止了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强行拽着它们哆哆嗦嗦进了囚室。

突然的绑架、囚禁、打骂,现在又直面死亡,有人紧绷了数小时的精神终于超出崩溃边缘。

突然窜出一个男人,朝着囚室相反的方向跑去!

这人同样眼熟得很,是在进鬼屋后因为女朋友太过害怕和纪攸起了冲突的那对情侣中的男生。

星盗猛然调转枪口,毫不留情对着他扣下扳机。

他的女朋友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其他人也不敢看去,震惊又惋惜,那小伙子肯定是没命了。

但想象中光炮击中人体的声响并没有出现。

千钧一发之际,有谁竟硬生生地拦下了这次攻击——

众人无需刻意伸长脖子看,那足足有三米高的巨型身影已然强势地逼近所有人。

他们不得不仰起脸才能看见来者的全貌,一个个表情愕然——耶?这啥玩意儿啊?

那几乎要挤爆禁闭仓储式大门的生物,皮毛是接近黑的深棕色,而且双脚直立行走,乍一看像头熊。

然而熊既不可能有超越大象的提醒,也不可能上肢与后背上布满……鳞片。

每一片鳞都如同硬度最高的钢板,斗旗般排列在它的身上,让它无往不胜。

这巨型生物正是用上肢拦下了光炮。

那束对人体和大多数灵宠有杀伤性的光子能量炮,钻在它的鳞片上,就跟手电筒的光照玻璃一样不痛不痒。

明明长着皮肉,身上还有血迹,却强硬勇猛有如A级机甲。

“我靠……”

饶是见多识广的郝郎中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生物高达啊这是!

郝郎中此前挑衅星盗、以及第一个出现的灵宠是他的响尾蛇,这些很多人都看在眼里;处在困境中的人们会不自觉倚靠强者,而他就是他们心里抓住的浮木。

即便郝郎中和他们一样被铐着双手关起来,他们也总抱着微弱的希望,好似他能想出什么法子带他们跑出去似的。

现在连这怪医生都叹气了,那岂不是没救了?

比起被救了的激动,更多人心底涌现出“我们会被吃了吧”的恐惧。

巨兽像捏塑料玩具那样拎起星盗,爪尖碾碎了相位枪,然后把他和另一个至今没有醒过来的星盗一块儿,随意地扔进了囚室。

即便众人还在害怕,待它把星盗抛进去之后,还是争先恐后捐出自己的手铐绑住这两人,然后关上监牢的门。

做完这些之后,他们又缩到墙角,小心地看着这深色的巨兽,不确定下一步是不是自己就成了盘中餐。

不过巨兽对吃他们没兴趣,转身向门口走去。

啊?

就完啦?

众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巨兽已经走出禁闭室了,又转过身。

它体型摆在那儿,就算是转个身也够惊天动地的。

见没有人类、也没有灵宠跟着自己,兽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催促着。

它的哼声无异于打雷,胆子小的人类和小体型的灵宠更是瑟瑟发抖,动都不敢动。

“我怎么觉得它这个动作,唔,像在让我们跟上去?”林小草猜测道。

海登也有同感:“是跟每次陪阿妈逛街,她喊你走快点儿的表情有点像。”

“喂喂喂你小子不要随便举例啊。”林小草看向郝郎中,“大叔觉得呢?”

郝郎中摸摸下巴,没有立刻给出决断。

其他人也都窃窃私语,尽管有这么个金刚战士在前面开路是挺好的,但毕竟不知道这是个啥生物,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发狂,没有人敢率先跟上去。

“啾!”

一声柔嫩的鸣叫打破了僵持。

众人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谁家灵宠发出来的声音,都在互相看。

很快有人找到了声源:“在那!抬头看,在那金刚熊的头上!”

还没来得及吐槽这是个什么鬼名字,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巨兽深色毛发中冒出来的一丁点亮晶晶吸引住了。

一只……小鸟?

羽毛是流光溢彩的浅金,模样看起来还是幼崽,拨开巨兽头顶的毛,在里面扑闪扑闪翅膀,好似把这个危险至极的地方当成了安心的窝窝。

奶啾很开心自己被大家发现了,低头冲着众人再度叽叽叫。

“哪里来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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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谁灵宠是鸟吗?”

“怎么可能,飞禽灵宠是皇室的象征,我们里面难道混进来个皇室?”

“嚯,那可不得了。”

“这就是附生动物吗?”

“啥意思?”

“就是有的弱小的动物会用某些方式和大型动物构成羁绊,比如帮鲨鱼刷牙的印鱼,比如吃犀牛身上虫子的牛椋鸟。”

“啊,这小玩意儿能干嘛,帮那大家伙梳毛吗?”

“不失为一种可能。”

“不过看起来好像很可爱诶……”

“真的,好小好小一只,感觉是那种放在手心里会蹭蹭冲你撒娇的类型。”

“而且衬得金刚熊都变得温柔起来了。好像男妈妈。”

“喂喂不要瞎给别熊起名字啊!”

“谁说是男妈妈了,说不定本来就是雌兽……”

讨论逐渐跑偏。

林小草看了又看,一脸吃惊:“我是眼花了么?”

海登:“什么?”

“这是,这是啾宝吧?”林小草不敢置信。

海登:“?”

林小草的声音都忍不住抬高:“就是太子殿下的灵宠——小奶瓶直播间!”

海登:“……你还看这个?”

女孩的话一出,不少人都有了共鸣。

太子的直播间一直是帝国人民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毕竟那个永远凛冽如同山巅浮云的大皇子做这么亲民的事儿,实在罕见。

而且啾宝实在是太可爱了。

没人会不喜欢奶黄流心小汤圆,还是会换装变成不同口味的那种。

人质们也有不少看过太子直播间的,纷纷叫道:“还真是诶!”

“我去,啾宝!”

“啾宝怎么会在这里?”

“小奶瓶在这儿,难道殿下——”

皇室来救他们的可能性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但很快有人泼了捧冷水:“且不说是不是只要是小黄鸡就是你们所谓的太子的灵宠,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太子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放他出来单独乱跑?肯定殿下人在哪儿他在哪儿吧。再再再说了,就算皇室真的知道我们在这儿,会让那么尊贵的殿下只身进敌巢?做什么梦呢。”

大家都看向说话人。

他撇撇嘴:“要么,这小黄鸡不是你们的奶瓶儿;要么,他自己也跑丢了。”

有人不太服气他的猜测,可是好像也找不出什么逻辑漏洞来。

失望的阴云重新笼罩了众人。

“啾?”

那清脆的鸟鸣声如同最纯净的一律阳光,打碎了浓雾。

巨兽头顶上的小鸟儿疑惑地看着大家:“啾,啾啾?”

怎么还不走呀?

林小草对于软萌的小生物有盲目的偏爱,咬了咬牙:“你们怕就留在这儿吧,我先去试试。”

她把垂耳兔揣进兜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们走。”

海登面无表情跟上去。

在姐弟俩身后,脖子上缠着响尾蛇的郝郎中也很自觉地抬起脚。

医生都加入了这个行列,许多人再次动摇。

那个质疑的男人一看大家都要走了,也慌了:“你们就不怕这是又一个陷阱?他们其实和那伙人是一伙的,目的就是假装来救我们,然后骗取我们的信任——”

“那样有什么用呢?”一个中年女人打断他,“那样有什么用呢?反正我们也跑不出这儿,他们大费周章整这一出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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