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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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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现在阅读的是《睡醒再说》40-50

第 41 章

裴悉抱着贺楚洲, 贴近的身体让他在第一时间觉察到对方的僵硬。

“怎么了?”

他顺着贺楚洲的目光偏过头,视线触及手机没有来得及聚焦,贺楚洲已经箭步过去挂掉了视频。

裴悉:“?”

裴悉:“楚洲, 你……在看什么?”

贺楚洲故作淡定:“嗯?没什么,随手点开的视频, 太傻了就关了。”

裴悉喔了一声, 点了点头。

贺楚洲以为蒙混过去了, 正要舒口气, 就听裴悉又道:“你出差辛苦需要看点视频放松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赞成在书房,也许去卫生间更合适,放松完了收拾也方便, 你觉得呢?”

贺楚洲不理解:“为什么看个视频要去为什么?收拾什——”

贺楚洲:“……”

贺楚洲:“???”

贺楚洲傻眼:“不是!我没那个,真就是随便看看,觉得吵了就关了。”

裴悉再次点头表示了然:“嗯,我知道的。”

贺楚洲对上他诚恳的眼神:“……”

“好吧我说实话。”

贺楚洲实在没绷住, 在被误会和摊牌之间无奈选择了后者:“我刚刚跟我爸妈视频来着。”

裴悉没料到这层:“啊?”

贺楚洲:“还是说你想跟他们打个招呼?”

裴悉愣愣道:“不应该吗?”

贺楚洲:“在他们围观了你刚刚热情感谢我的场景之后?”

裴悉:“什么场——”

裴悉:“……”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在这一刻的书房里有了最完美的诠释。

贺楚洲看着裴悉默默垂下的眼帘,纠结抿紧的嘴角,以及悄然泛红的耳朵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裴三花那一手能把人打得晕头转向的直球天赋果然只对他适用, 对象换做别人,又变成了习惯把自己裹起来的含羞草。

“没事。”他贴心安慰道:“你动作很快, 他们可能没看清。”

裴悉蹙眉:“可是这样是不是太没礼貌?”

贺楚洲浑不在意, 摆摆手:“不会, 何况电话我挂的,再没礼貌那也是我, 怪不到你身上。”

何况以现在的情况,他们那边应该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了。

话是这么说,裴悉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却不允许他随意挂长辈的电话,夫夫一体,贺楚洲做的事他也应该分摊一半的责任。

所以他让贺楚洲拨回去,好好跟二老打个招呼道个歉,顺便关心一下近况。

“这就算了吧。”

贺楚洲胆子再大也不敢干这种对着爹妈贴脸开大的壮举:“他们已经准备去花园里头喝下午茶了。”

裴悉:“那也可以接电话的。”

贺楚洲果断:“不行。”

裴悉:“为什么?”

贺楚洲:“因为……因为我们家的习惯是下午茶啃鸭头,两只手都占了,接不了电话。”

下午茶啃鸭头?

这是什么讲究?

裴悉半信半疑,还想说点什么,客厅里忽然响起一阵音乐。

听出是裴悉的手机铃声,贺楚洲简直如蒙大赦,顺理成章转移话题:“你电话,先去接。”

裴悉转身出去了,贺楚洲终于可以松口气,拿起手机一看,群成员拢共只有四个人的家庭小群,在短短五分钟里硬生生把消息刷到了九九加:

贺霭月:【wocwocwocwoc!】

贺霭月:【贺老大你闷声干大事是吧?!真牛啊你!】

贺霭月:【太炫了!太好磕了!】

贺霭月:【我再也不说你土鳖了,你潮得很!我该怎么称呼那位啊,嫂子?还是哥?】

……

贺江川:【那是裴氏那位小裴总我没认错吧?楚洲,你们这是……?】

贺江川:【谈恋爱还是……?】

贺江川:【不过难怪,最近都不爱回家跟我们吃饭了呵呵呵呵呵。】

……

楚月兰:【贺楚洲,兔崽子真行啊,让你回来相亲说不着急,合着私底下给我偷偷搞这种出?见不得人?】

楚月兰:【好的不学学人家在外面玩儿花的,有本事把人藏在家没本事跟你娘开视频是吧,怂包。】

楚月兰:【你最好能尽快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微笑】

……

贺霭月:【哥你吱个声,我这边的气氛,我有点害怕。】

贺霭月:【/瑟瑟发抖jpg.】

贺江川:【儿子啊,让你解释就解释下吧,别让你无辜的老父亲和小妹跟着遭殃啊。】

贺江川:【/中肯的,一针见血的jpg.】

楚月兰:【在这给我抖机灵?】

贺霭月:【/瑟瑟发抖jpg.】

贺江川:【/瑟瑟发抖jpg.】

贺霭月:【/激动地瑟瑟发抖jpg.】

贺江川:【不过你跟裴悉,不是一直关系不好吗?怎么就……呵呵呵。】

贺霭月:【爸你不懂,这就叫相爱相杀,死对头爆改小情侣,时下可就流行了,我们年轻人都爱看!】

贺霭月:【我超爱!】

……

这都什么跟什么?

贺楚洲看得眼睛疼,正思考这个棘手的意外情况该怎么处理,裴悉匆忙跑进来,满脸无措慌张:“楚洲,我外公高血压进医院了!”

裴悉的外公不住琬城,开车过去需要近4个小时,还是不进服务区的前提。

裴悉一路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看时间看信息,焦急不安全写在脸上,看得贺楚洲都替他拧得慌。

“放心,没收到消息就是好消息。”

进了隧道光线变暗,贺楚洲安慰他:“别太着急,既然已经及时就医,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裴悉点点头,脸色却并没有好转多少,褪去的血色没有恢复,车窗上倒映出他苍白担忧的面色。

当局者的心态如果真能凭一两句话调节,就不会有什么关心则乱了。

直到车子驶出隧道,眼前一亮的同时,他收到消息,外公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转入普通病房了。

紧绷一路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他手脚冰凉地靠进椅背,缓释经久不散的后怕。

还有一个小时,贺楚洲让他睡会儿休息下,到了会叫他。

裴悉闭起了眼睛,但贺楚洲知道他没有睡觉,手上小动作不断,彰显着他不知思虑什么得出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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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医院地下停车场。

两人找到住院部电梯后直接乘坐到8楼,在最靠近走廊尽头的高级病房,走过去还有一段路。

裴悉现在不清醒,贺楚洲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陪裴悉一起进去。

但只要牵着的手稍微有一点要松开的趋势,裴悉就在第一时间察觉,抬头望向他。

清冷的眼神透着脆弱无助的依赖,贺楚洲感觉心脏被正中红心地狙了一枪,脑子还没跟上,手里已经默默把人牵得更紧。

高级病房也是单人病房,里面只有一位病人,所以贺楚洲从踏进病房第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床头休息的老人。

身量略显单薄,慈眉善目的长相,因为身体不适而显得恹恹没有精神精神,但在看见裴悉时神色一愣,又明显高兴起来。

“我们心心怎么过来了?”

头顶花白的老人,总习惯把最宠爱的外孙当作还需要人哄的小孩儿:“是不是郑嫂又给你打电话了?都说了你平时忙,让她别总有事没事打扰你,还害你担心。”

郑嫂是沈家保姆,也是第一个发现沈从风异常,及时送他来医院的人。

裴悉在床边椅子上坐下,握住沈从风枯瘦的手:“是我拜托她的,免得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总想瞒着我,何况都进医院了怎么还能叫有事没事。”

沈从风乐呵呵道:“是没事啊,就是吃饭那会儿晕了一下,不严重。”

裴悉太了解老人家喜欢把大事往小说的性子,根本不把他的话当真:“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沈从风:“跟之前检查时候差不多,就是说要按时吃降压药,饮食保持清淡,少爱好辣椒少吃盐,戒烟戒酒,控制体重什么的。”

裴悉认真记着,又问:“舅舅呢?怎么没送您来医院?”

沈从风:“你舅舅在外地工作呢。”

裴悉:“没给他打电话?”

沈从风:“打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天黑之前能到,倒是你,这么大老远特意过来,没耽误什么事吧?”

裴悉摇摇头:“没什么事。”

沈从风无奈拍拍外孙的手,也是到这时,他才注意到靠近门口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个人在:“心心,这是你朋友?”

裴悉回头看了贺楚洲一眼,对沈从风道:“您忘了?这是楚洲。”

“楚洲?”沈从风重复了一遍,实在想不起记忆里曾有这个人:“是……?”

贺楚洲本来还指望着老人别发现他,让他怎么来的就怎么走,这下好了,只能硬着头皮上:“爷爷,我陪心心过来看您。”

沈从风听到他对裴悉的称呼又是一愣,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忍不住带了几分探寻和打量。

只是还没等他打量出个所以然,裴悉又开口:“我已经结婚了,楚洲是我丈夫,您不记得了吗?”

贺楚洲:“……”

他就知道。

“啊?”沈从风十分错愕,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是这层关系,更遑论他从没听过有关裴悉成家的消息,甚至谈恋爱都没有:“你……结婚了?”

裴悉点点头,还想再说,被贺楚洲迅速截去话头:“心心,刚我们进来时医生是不是让一会儿去取药?”

裴悉也想起来了,立刻站起身:“那我现在去,楚洲,你帮我陪陪外公。”

正好他也想找郑嫂仔细再问问外公的近况。

三个人走了一个,病房安静下来,气氛也有了微妙的转变。

沈从风还没能消化乖外孙一声不吭就结了婚的消息,只是老人家好脾气了一辈子,纵使诧异,语气依旧温和:“楚洲是吧?你和心心……你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贺楚洲原本是打算支走裴悉后,就跟老人家的事情原委解释清楚。

他看得出来裴悉和外公很亲,相信就算不做隐瞒,裴悉知晓以后也不会生气。

只是对上老人亲切询问的目光,想说的话就全堵在了喉咙。

老人家还有高血压,受得了外孙结婚的消息,却不一定受得了外孙出了车祸还伤到脑子遗留了后遗症的消息。

裴悉之前也是一直瞒着,估计就是不想让老人担心,他何必在这个时候捅破。

思绪几经辗转,话到了嘴边就成了认命一声轻叹。

算了。

他走上前在裴悉的位置坐下,拿了颗苹果开始削,语气谦逊自然:“就前不久,只是在国外领了证,还没办婚礼,本来是想跟您说的,但是正好赶上这段时间忙,就搁置了。”

“啊,这样啊,那心心还说过来一趟没耽误事,我就知道他又在唬我。”

沈从风笑笑,半晌,复又感慨:“挺好的,知道心心身边有人陪着,我就放心了。”

贺楚洲诧异于他接受的速度,连削苹果的速度都慢下来,抬起眼:“您就放心了,不再问我点什么?”

沈从风却反问:“问点什么?”

贺楚洲思索:“就……人品爱好,性格家世,能不能保证好好对心心之类?”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他只是做好了外公问什么就老老实实答什么的准备,家里人身份证号他都记得,或者当场叫个律师来签协议也没问题。

“傻小子,人品是随便问问就能问出来的?”

沈从风失笑,看着眉宇间尽是疏朗磊落的青年,赤诚,随性,张扬,倒是和他家心心很相配。

“不用问什么。”他笑道:“心心是我从小看着长大,我了解他,也相信他的眼光。”

贺楚洲有些意外:“他是跟着您长大的?”

“也算是吧。”

沈从风说起过往,浑浊的双眼里已经分辨不清是温情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

“他父母离婚早,刚分开那会儿谁也空不出时间管他,就把他送来了我这儿,跟我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后来他母亲出了国,他父亲就过来把他接走了。”

“只是之后没多久,我就听说了他父亲再婚的消息,婚礼办得晚,裴岩松第二个孩子都快两岁了。”

第二个,孩子……?

贺楚洲很快联想到什么,眉心微动:“心心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不是叫裴臻?”

见沈从风点头,贺楚洲心头不可抑制涌起难言的异样。

原来不是什么错乱之下编造的记忆,裴三花曾经无意向他吐露的哪些,很可能都是真的。

沈从风叹了口气:“心心被他父亲接走之后,我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只是从电话里知道他父亲对他很严格,督促他学很多东西,我也心疼,但那时想他父亲终归是为他好。”

“可时过几年,我才无意听说心心被他父亲送走了,刚上高中的年纪,就因为弟弟不喜欢,就被父亲做主转校去了另一座城市,一个人在那里孤零零呆了快三年。”

贺楚洲握着刀柄,笑容逐渐淡去,面色微沉,生平头一次对素未谋面的人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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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感的情绪:“过年过节也不让他回去?”

“说是裴臻那段时间情况很不稳定,不敢让心心回去,怕又让他受刺激。”

沈从风闭了闭眼,年迈衰老的面庞尽是藏不住自责和悔意:“也许当初我就不该让裴岩松接走心心,或者在他跟我说他很累的时候去把他带走也好。”

“三年那么长,明明有家却回不去,也没个人嘘寒问暖,我真是想想都钻心窝的难受啊。”

“就算我第一时间让他舅舅送了我过去,陪着他一直高考完,到大学,到不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那三年也补不回来了。”

“就跟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活泼又爱闹腾的心心一样,都回不来了。”

第 42 章

沈从风在裴悉舅舅到之前把两个人赶走了, 单程四个小时,老人家怕他们到琬城太晚会耽误第二天的工作。

可惜贺楚洲最后也没能问出来那个裴臻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破毛病。

是羊癫疯还是间歇性精神错乱,轻微症状还是病入膏肓, 能配得上裴悉为他的矫情吃苦受罪。

沈从风在知道他对一切一无所知之后,就闭口不言了。

“我不应该多嘴, 你们现在是彼此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你想要知道的事, 应该由心心亲口告诉你, 我老头子一个,做不了这个主。”

以上是老爷子原话,贺楚洲表示理解。

不过他也没有打算主动去问裴悉。

不算美好的记忆每提及一次,就等于将受创的人已经结痂愈合的伤口再撕开一次。

最好将它们丢弃在角落, 蒙尘落灰,直到彻底被遗忘,即使哪天被无意提及,它也应该变得锈迹斑斑, 变成被磨平的针尖,变成被腐钝的刀刃。

也许未来某天裴悉会愿意主动告诉他,他不知道这个某一天会不会到来,多久会到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一定不是在今天。

从上高速到下高速,裴悉很安静地没有说话, 只是疲惫地靠在椅背, 侧头面向窗外。

副驾车窗倒映着他的模样, 低垂着眼,落寞地看着蒙上灰色的天空被夜色吞噬, 逐渐变黑。

贺楚洲没有吵他,将车载音乐开得很轻,舒缓的纯音乐在空气中传播,聊胜于无地安抚着人心。

夜深,从绕城进入琬城最繁华的地段,排成长龙的车尾灯和两侧绚烂得霓虹让视觉短暂热闹了一阵。

很快,随着车辆驶过闹市区,热闹又被远远甩在后面,逐渐淡去。

贺楚洲没有挑人满为患的餐厅,将车停在一家私房菜馆外。

往来的人少到可以忽略不计,道路两旁种满了银杏充当行道树,树叶黄了九成,在晚风吹拂下沙沙作响。

他拉上手刹熄火,将钥匙揣进衣兜,抬头见副驾的人还在发呆,想了想,用不会吓到人的力度轻轻敲了下方向盘中央。

哒哒两声,在静谧的车厢里很清脆,副驾的人有了反应,转头望向他。

身后的路灯照不进他眼底,只能在裴悉侧脸轮廓上留下一层脆弱的薄光,和他此刻的眼神七分像。

“还在担心呢?”

贺楚洲语气很轻,像是怕吓着他,又很放松,试图用自己的情绪感染他:“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裴悉摇摇头。

过了几秒,才低声开口,生涩沙哑:“我知道外公没事,我只是,只是觉得后怕。”

至亲至爱对一个人的影响可以大到没有上限,精神力薄弱的时候,甚至承受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我总忍不住想,如果外公真的出事了怎么办?如果发生意外时没有被及时发现送医怎么办?”

“其实在我们赶过去的路上,我就已经把最坏的结果想了很多遍,可我真的想象不出来,没有外公的生活应该是怎么样。”

随着陪伴植入大脑的感情是沙漠中顽强存活的荆棘树,也许表面呈现的只有一小丛不起眼的灌木,可谁也不知道沙土底下埋藏着的应该是怎样的盘根错节。

“也许什么也不会变,太阳照常升起,照常落下,我照常接着生活,照常吃饭睡觉,照常继续以后的日子。”

“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塌了,扬成粉末被风吹走,被汽车碾进尘埃,再也回不来了。”

车辆从道路驶过,车灯穿透挡风玻璃,从裴臻脸上一扫而过,照亮他不知觉沾着水汽的双眸。

“楚洲,我有很多血缘上的亲人,父亲那边,母亲那边,知道怎么称呼的,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加起来可以有一大堆。”

“可是我知道,除了外公,这么多亲人里,没人会爱我了。”

他隔着黑夜看着贺楚洲,其实没有想得到什么安慰,只是冲动蔓延到喉咙了,总觉得说出来才能舒服些。

可现在说出来了,好像也没有好多少,心里头依旧空荡荡的,不知道该往里面填些什么。

贺楚洲和他黯淡的目光对视片刻,随后自顾自拉开车门,在他的注视中不声不响下了车。

他一怔,茫然看着贺楚洲从车前绕到副驾外,又拉开车门,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快些下去。

正要动作时,视野陡然暗下,他人还坐在车里,就被俯下身的人用力拥抱。

一个很短暂的拥抱。

他甚至都没能好好感受环绕周身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就被贺楚洲大人拎小孩儿似的从车里抱了出来,又稳稳放在地上。

“裴心心,你是想气死我是吧?”

贺楚洲泄愤似的揉乱他的头发,又更像拿他没办法:“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你拿我不当人?”

“……啊?”

裴悉被他一连串动作搞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解释:“我不是——”

贺楚洲打断他:“不是这个意思?”

裴悉一顿,愣愣点头。

贺楚洲又问:“我不算你亲人?”

裴悉下意识依旧想点头,却又在动作进行间停顿卡壳。

结了婚……也算亲人吗?

他不知道这应该怎么定义。

不过没关系。

他不知道怎么定义,贺楚洲很乐意帮他定义:“可是这个世界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很多时候都是亲人比陌生人更陌生,而陌生人比亲人更亲。”

“血缘是纽带,不是束缚,更不是只要有血缘的就能被称为亲人,你这么聪明的脑瓜,怎么能被这种观点拘泥?”

“感情的牵绊远比血缘更重要,亲人不是消磨你的意志,应该是鼓励,是你的精神支柱,懂吗?”

裴悉迟钝地点了点头。

然而慢慢的,等呼吸的频率变得稍显紊乱,他听见了自己胸腔在冒出花骨朵,又怦然绽放的动静:“所以,你和我,我们……也算是亲人,对吗?”

“那是当然,跟我都不亲,你还想跟谁亲?”

贺楚洲见他眼底终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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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起亮光,唇角一勾,帮他将翘起的头发压回去,俯身跟他对视。

“我知道你只有一个外公,你很爱他,想让他一直好好的。”

“可是我也只有你一个老婆,我也想让你好好的,一直没有烦恼,一直高高兴兴。”

“所以裴心心,开心点。”

“这是我的愿望,也是外公的愿望。”

一大早被溜过瘾的贺星星摇头晃脑跑进屋,牵引绳被他爹一解开就往地上一倒,翻着肚皮欣然求撸。

不过他爹没空撸他,他爹还要忙着去厨房做早饭。

他只好翻回去趴在地上吐舌头,盯着客厅看了会儿,然后无聊地甩甩尾巴站起来,哒哒哒往卧室跑。

毛茸茸的脑袋拱进门缝,先是将两只前爪往床上一搭,发现没人,眼珠子开始四处溜达,最后停在了落地窗右侧的柜子前。

贺楚洲带回来的礼物实在太多,大大小小一堆,裴三花昨天没有时间归置他们,都暂时放在柜子上,打算等有空再慢慢分门别类。

裴悉眼下就站在这个柜子前,看着这一大堆的礼物,纤长浓密的睫毛可以遮住眼底的情绪,却遮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脚踝被轻轻撞了下,他侧目,贺星星趴在他脚边滴溜溜看着他,蓬松的尾巴热情摇晃。

他眼角弯了弯,蹲下揉揉狗耳朵,在贺星星舒服地眯起眼睛时,又用指腹去挠它下巴。

“小狗。”

“认识这么久,你跟我也算是有感情的牵绊了,是吗?”

小狗听不懂。

小狗只会快乐摇尾巴。

裴悉也不在意,仔细帮它把歪了的颈圈整理好。

厨房传出的香味从门缝里钻进来,他闻出是骨汤面的味道,拍拍狗头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越靠近厨房,香味越浓郁。

同样的,动静也听得越清晰。

“是是是,谈了谈了。”

“我也想啊可没办法,真走不开,工作太忙,他又太粘人,挺麻烦的。”

裴悉脚步忽地一顿。

视线望着厨房背对他的身影,溢满眼底的笑逐渐淡去。

贺楚洲对此一无所觉。

他很忙,一要忙着准备早餐,二要忙着应付楚女士一大早无所事事对他发起的严加拷问。

可难就难在楚女士也不是好应付的茬:“装什么蒜,当我不知道你?还麻烦,脸都快笑烂了吧,跟你

爸一个臭德行。”

“昨天就算了,当我给你个缓冲时间,今天必须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解释清楚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我来友情提醒一下。”

贺霭月笑嘻嘻的声音突然挤进来:“其实是妈昨天被小姐妹喊去打牌了,不过今天好像没有牌局,很闲,可以慢慢收拾你。”

贺楚洲:“……”

楚月兰轻飘飘:“滚去上学,再多嘴一句你这周零花钱就别想要了。”

贺霭月背上小书包灰溜溜跑了。

贺楚洲一个头两个大,无奈之下,只好再三保证晚点一定给出解释,才终于顺利被楚女士挂掉电话。

面也煮得差不多了,捞起出锅,端着碗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裴悉。

“出来得挺巧。”

贺楚洲将面放在餐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手:“来尝尝味道怎么样,缺什么我再给你加。”

裴悉沉默着走过去坐下。

贺楚洲将筷子递给他,原本是等着他的反馈,没想到等来一句抱歉:“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贺楚洲满以为他在说早餐的事,不禁挑眉:“这有什么麻烦,多煮一份的事而已。”

裴悉:“我不是说这个。”

贺楚洲有一瞬的茫然,好在脑筋足够灵活,很快反应过来:“你听见了?”

裴悉没有说话,但贺楚洲已经知道了答案。

“好吧,本来打算晚点再告诉你。”

贺楚洲无奈道:“昨天确实发生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爸妈从视频看到你了,知道你在我家,就误会得比较……千奇百怪,我刚是在跟我妈解释来着。”

“还有你外公高血压进了医院,你先别着急,送医及时没什么大问题,我们也已经去过了,好消息是你外公精神不错,坏消息是,你外公也误会了。”

本来只是两个人的事,现在误会的人越多,就意味着后续问题解决起来就越麻烦。

他以为裴悉会接受困难,心情受到影响在所难免,却没想自始至终裴悉表现得十分镇静,听完后也只是点了点头,没什么情绪波动。

“你不担心?”他意外。

裴悉摇摇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误会我们在一起而已,之后只要说分手了就行了。”

“……”

贺楚洲忍不住用舌尖抵住腮帮。

很有道理,也很实用。

但就是让人笑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裴悉亲手写下的保证书好像只是保证了不会拉黑他。

所以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裴三花自愿添一句保证不会甩了他?

在线等,就他妈很急。

“其实我妈闲的时候一直就挺喜欢找我麻烦,习惯了,回头我找个理由跟她解释一下就行。”

提前被分手的贺某人有点儿心塞,但该解释的还要解释:“放心吧,不是你的问题。”

可裴悉指的麻烦也不是这个。

只是那些话……

算了。

他没再说什么,也不想再继续说了。

楚女士爱找儿子麻烦是一回事,能不能随便解释搪塞过去又是另一回事,贺楚洲当然是在避重就轻。

万幸今天工作内容不算多,处理的空隙,还能腾出时间跟无敌的楚女士慢慢拉锯。

而楚女士的态度转变之迅速也是让他始料未及。

最开始是不相信他喜欢男生,紧接着又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跟人学了什么包养金丝雀的低俗花样。

贺楚洲简直哭笑不得:“妈,让我爸有空给你科普一下裴悉是谁,我有的人家也不缺啊,我拿什么包养人家?”

楚女士求知欲满分,立刻就去找丈夫接受科普,十分钟后再回来,整理一下期盼裙摆,态度又变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把人家小裴追到的?你都干什么了?”

“就你这样的,人家爹妈能同意?”

“小裴精神状态如何?还好吗?不然他怎么可能会答应你?”

贺楚洲:“……”

怎么说?

有时候觉得楚女士真的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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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

到再晚些的时,裴悉已经彻底在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老贺家第二个儿子了。

“满地白菜那么多,能拱到颗翡翠镶钻的,算没白养你。”

“不过谈了就谈了,小裴都不怕你拿不出手,你还遮遮掩掩,懂不懂尊重人,不会谈就赶紧让你爸教教你。”

“你长人家的就要好好照顾人家,别觉得男孩子就可以受委屈。”

“什么时候带小裴回来吃个饭?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小裴最近工作忙不忙,忙的话就算了,等年底也行,或者愿意的话,今年来我们家一起过年。”

贺楚洲有心无力,就差回一句要不您等我真把人追到再说吧。

有些事情是他不想吗?

还没告白就勉强谈了半个恋爱可惜已经被男朋友判了死刑未来一定会分手是什么感觉,想必除了他应该不会再有人懂了。

他惆怅叹息,想找个理由拒绝。

不过话打了半句,忽然想到什么,指尖一顿。

裴悉,一般都会在哪里过年?

是在自己那套整日不见烟火的房子,还是回那个处处不讨喜的家?

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能带上裴悉回去过年?

就算他本事不行没办法在年前成功把人追到,谁又规定只能带男朋友回去过年?

于是他删掉了半句拒绝的话,改为回复一个【好】,提前开始思考要用什么理由才能拐了裴悉跟他一起回去过年。

裴悉刚跟舅舅通完电话,路过书房,门没有关严,他无意一瞥,就看见贺楚洲一脸难办的表情,像是遇到了什么很棘手的事。

于是原本是要回卧室的人就这么停在了原地,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甚至在贺星星好奇跑过来时,下意识退了半步躲进阴影里,怕被书房的人发现。

贺星星坐在原地吐着舌头看他,像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不进去。

裴悉没办法回答它。

就像那个人只告诉了他感情的牵绊比血缘更重要,却忘了告诉他,如果只是单方面的,没有所谓的牵绊又该怎么办?

裴星星哈气的声音太大,听着像是在门口蹲了好久,又不进来。

贺楚洲放下手机起身去看。

门一拉开,正巧碰上准备回卧室的裴悉。

“要睡了?”他问。

裴悉点点头,神色很淡。

贺楚洲存了试探的心思:“我跟我妈解释过了,她很喜欢你,想请你有空过去吃个饭。”

“不用了。”

裴悉声音很轻,拒绝得却很干脆:“既然是误会,见了面不好说也不好做,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果然计划还是任重道远。

贺楚洲在心底惋惜,面上却不显,笑容依旧:“行,不想去那就不去了。”

贺星星见它爹出来了很兴奋,抖抖毛绕过两个人溜达了好几圈,尾巴拍得门响。

贺楚洲顺势蹲下刚摸了两把,就听头顶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贺楚洲,之前说如果我让你为难了,你可以无视我的话,不是在客套。”

“错乱时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所以比起给你添麻烦,我更愿意你可以放着我不管。”

贺楚洲听完一时没反应过来,而裴悉似乎也没有一定要他回答的意思,说完便回了房间。

之前的保证书事件后,贺楚洲就往床头柜子里放了本小本子和一支笔,对他声称是备不时之需。

裴悉拿出本子撕下一页,认真在上面写下一段话,末了蹙眉想了想,又在末尾郑重添了一句。

最后将本子和笔放回原位,纸张折叠后塞到枕头下。

和记忆只能单向互通的“自己”,他只能想到这种交流方式了。

贺楚洲反省了很久,也没有反省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裴悉总是以为自己在给他添麻烦。

是他之前说得不够清楚?

症结到底在哪?

他花了一夜没想通,甚至准备早饭的时候还在想,直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中断思绪回过头:“醒啦?”

裴悉睡眼惺忪嗯了声,眼睛往锅里看:“星星开了门,我就闻到你在煎鸡蛋了。”

贺楚洲将煎得金黄漂亮的荷包蛋翻了个面给他看:“香吧?”

裴悉刚点头,就被贺大厨飞快捏了下脸蛋。

后者扬着眉梢,慢条斯理地不知道在得意什么:“香就对了,胃都给你拴死看你还怎么跟我分手。”

裴悉迷惑:“什么?”

“没什么,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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