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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偷袭
“我并非如此作想!”
王越岭解释道, 可她面对的?是廷听对池子霁无比坚定的回护。
她并无恶意,却好似在此事前变成了一个恶人角色。
“或许是我考虑不周。”王越岭叹了口气,眉眼间满是愁思, “只是在这十来?天里,我未曾见到过第二个可能掌控住局面之人。”
廷听问道:“你进秘境时就与同族在一处?还?是没多久遇到的??”
“我们进来?便?是一同。” 王越岭不解。
“我进秘境时从高?空坠落,灵力瞬时被抽空, 险些身死。”廷听平静地看着王越岭, “落地之后遇到了曾有过龃龉的?异门之人, 我想方设法哄骗了他,运气不好, 活到第十天险些被他的?同门谋害。”
“同他们分道扬镳之后,我又遇到了想谋财害命的?散修,日落后坠入黑暗,孤身一人,若无师兄相助, 只怕病入膏肓之际便?身陨于此地。”
廷听简单地陈述着她进入秘境后的?坎坷经历,惊心动魄的?记忆化作寥寥几?语, 好似在诉说着他人的?故事?。
廷听眼见王越岭迟疑着想开口, 先一步说道:“我知?晓这般的?人并非全?部, 可能我恰好就是不幸的?那一个。”
王越岭张了张嘴, 在听到“不幸”时还?是闭上了嘴。
她在同族帮助下这十天过得尚且艰难, 并不难想象廷听这话里里还?藏着多少苦头?。
“现在不过十来?天, 就有人敢如此行事?, 那几?十天, 几?百天呢?秘境内和秘境外的?时辰不同, 谁知?我们要撑到什么时候。”
“若真站到领头?之地,面对的?可能是多少心怀鬼胎的?人?五个、十个尚且能对付, 那百个呢?”廷听握紧池子?霁的?手,“我的?师兄在明,别人在暗,如何应付?”
“道友,我并非救济众生的?圣人,请恕我回绝。”
“……我知?晓了。”王越岭抬手拦下身侧众人,横瞥了他们一眼,歉意地看着廷听,“此事?是我心急之下莽撞,还?望你们勿怪。”
“有缘再见,就此别过。”廷听点头?,拿起地上包着冰块的?叶片,牵着池子?霁的?手往山下走去。
池子?霁乖巧得就像任凭她拉扯的?傀儡,手从剑柄上拿下,将微散的?毛毯往身上笼去,将廷听裹好,免于风雪。
秘境中的?山没什么人走,路坎坷不平,还?有白雪覆盖,要格外小心脚下。
背后的?人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
路上只剩下了两人踩雪的?窸窣脚步声?。
毛毯搭在两人身上,如一顶雪白的?大?荷叶。
两人依偎着,只露出两对眼睛看着前面的?路,手牵着手,手心发热。
“听听不必担心我。”
近在咫尺的?声?音轻轻打破了蔓延开的?宁静。
池子?霁侧眸,看着沉默思索的?廷听,说道:“十个人奈何不了我,百人更不可能。”
此话并非狂妄自?大?,只是平静地诉说着事?实。
要百人齐心合力来?截杀他,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哪怕他失去了灵力,也并非外人所想那般孱弱。
归根究底,池子?霁变弱了,也不代表其他人就变强了。
廷听眨了下眼,将落在她眼睫毛上的?雪花抖落,侧颜看向池子?霁,认真地说:“我不是在怀疑你的?实力。”
“你站到众人之前,首先不是被其他修士盯上,而是被利用秘境行凶的?幕后之人找到行踪。”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人手下,多少人无意识中帮那人做事?,亦或是倒戈?”
人一旦变多,事?情就会?往难以揣测的?方向奔去。
防不胜防,此为其一。
还?有其二。
“更何况,我不愿池师兄去做不想做的?事?。”廷听放轻了声?音。
常言说,上位者需要背负更多的?责任,但廷听自?私,哪怕离开秘境可能会?遭遇流言蜚语,也不愿池子?霁此时顶着被旁人背刺的?危险出头?。
池子?霁定定地看着廷听,半晌扬起一个简单的?笑容。
“好。”他说着,扶在廷听身后的?手往上挪,指尖贴在了她的?下颌边。
贴着她脸的?手格外凉,廷听脚下一个没走稳,往侧边踉跄了两步,脚下的?枯枝“喀嚓喀嚓”地断掉,直至靠在了一棵粗壮的?树上,才稳住了步子?。
树梢间的?积雪随着这不和谐的?震动从上方坠落。
池子?霁扶住廷听,指尖滑过她的?眼尾,看着她如发痒般不适应地眨眼,低下头?,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现下没打扰的?人了。”
“可以继续做刚刚没做完的?事?吗?”
廷听一只手被池子?霁扣在树边,另一只手搭在他的?心口处,冰凉的?雪覆盖到脚踝骨,手下的?心跳仿佛和她的?心跳共鸣。
呼出的?气化为温热的?白雾,廷听的?目光刚想挪向天空,就被池子?霁锢住了半脸,强行挪回注意力。
“你在看什么?”
“现下是白天!”廷听的?目光从云层挪到池子?霁脸上,睁大?了眼,隐约意识到什么,连忙“冬季白日颇为宝贵,我们——”
廷听话音未落,就不得不闭上了眼,眼皮上落下了浅浅的?柔软触感,视觉消失,声?音便?变得尤为清晰。
“就一会?儿。”池子?霁轻声?说着,顺着吻过廷听的?眼尾,鼻尖,绯颊。
池子?霁漆黑的?眼眸映出廷听的?容貌,整个人形同雕塑,只有微微移动的?瞳孔展示出他活着的?本质。
自?进入秘境遇到廷听以来?,眼前的?一切就都?如同海市蜃楼。
偶尔池子?霁也会?思考,他是否并未进入秘境,而是进入了幕后之人设置的?环境,只为诱他沦陷,拖住他,谋害他。
但怀中的?温暖太真,廷听的?回应太美。
池子?霁的?瞳孔涣散了一瞬。
哪怕这是幻境——不,这绝非幻境。
池子?霁平静得透着几?分诡异,他顿了顿,感受着手下人的?紧张,闭上眼微微倾身,只是轻落在了嘴唇上。
如蜻蜓点水,未动分毫。
廷听耳畔只剩下了风雪与呼吸声?,过于近的?距离加上野外的?环境让她格外紧张,手指下意识蜷在一起,哪怕闭着眼,眼珠也在不自?觉地颤抖。
但这样的?窘境并没有持续多久。
廷听能感觉到嘴唇上轻轻的?一触,很快就离开了,她再睁开眼,对上了池子?霁若无其事?的?笑颜。
“走吧,先把?冰块放回去。”池子?霁牵着廷听的?手,往小山洞的?方向走去,“在天黑之前我想去找找有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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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的?动物。”
他开口,直接走向下一个话题。
“动物?你是想剥皮毛吗?”廷听尚未感受清楚那如泡影般的?亲吻,立马被池子?霁的?话带走,眸光清澈,将毛毯往少年肩膀的?方向拉了拉,好奇地问,“你觉得我之前杀得不够?”
哪怕不提手中的?毛毯,他们的?小山洞里已经有羊毛地铺,还?有一张已经处理干净的?狼皮。
“听听,现下尚是初冬。”池子?霁侧过脸,万分耐心,手状似随意地与她的?十指相扣,笼在袖子?之下。
廷听瞳孔一缩,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地上已然堆积起厚厚的?积雪层,总会?给人一种现下已是深冬的?错觉。
这个秘境的?冬天,竟还?要更冷吗?
池子?霁:“时间不多,在我尚且能自?由行动的?时候,要做好极寒来?临的?准备。”
池子?霁顺着山路往前走,廷听望着他稍稍摇曳的?细马尾陷入了沉思。
烧火的?木柴不难找,山洞前就有许多树木,可以就地取材,最后再准备。
最大?的?问题是储水和保暖。
他们今日尚且还?能上山凿冰,极寒之时怕是连出山洞都?难,只能提前备些水分充足的?果实和装满水的?果壳。
自?打进秘境以来?,这白天总是有做不完的?事?。
“我听闻凡人会?饮酒驱寒。”廷听紧挨着池子?霁,避免放慢动作,被积雪包裹着的?脚会?在拖沓中麻木,刻意地找起话题,转移注意力。
“会?。”池子?霁对上廷听好奇的?目光,笑道,“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廷听诚实地摇了摇头?。
与在凡间成?长过的?池子?霁不同,她有意识起就是在长音阁修仙,师长更是厌恶凡间,完全?隔绝她接触俗世的?机会?。
“有女郎爱好的?甜口果子?酒,但你说的?能驱寒的?应是边疆烈酒。”池子?霁思索,明明不过是几?年前的?记忆,回想起来?却遥远如隔世,“辣口发涩,你大?抵不会?喜欢。”
“师兄上过凡间的?战场吗?”廷听问道。
“算是上过罢。”池子?霁蹙起眉,垂下眼眸,眼睫压出一层阴翳,“跟在攘外的?大?将军身后,没多久京城被起义军大?破,本就在多王夺帝中消耗了生息的?国家就此易主。”
他说得平淡,并不意外,也无所谓,似乎亡国在他眼中与日出东升并无差别。
“你对凡间有兴致?”池子?霁目光一移,问道。
“若是能从秘境中出去。”廷听扬起笑容,感慨道,“我想去看看池师兄曾经生活过的?京城。”
池子?霁心中又漏了一拍,匆忙挪开视线。
只是紧牵着的?手无法掩饰他的?局促,将那不规律的?心跳传达到了身侧之人身上。
不是因为对凡间好奇,而是好奇他曾生活过的?地方,如同最动人的?情话,扯得他心脏发疼,不得挣脱。
话太烫,他有些受不住。
过了好一会?儿,池子?霁才压着声?音开口,本就偏年少的?声?音多了几?分青涩:“出去之后,我带着你一同去。”
“这些年过去,也不知?故地到底变了多少。”
短短一句话,让池子?霁无比艰难地回想那寡淡无色的?十来?年里,究竟有什么值得去看的?。
这一想,就想了许久。
想到他们将冰块放回山洞保存好,再一同出门寻找皮毛厚实的?动物,池子?霁都?差将肚子?里搜刮干净了,都?没想起什么值得说道的?。
池子?霁下意识有些发泄性地低落,开始厌弃自?己的?无趣。
“我与别人同行的?时候观察过,附近只有成?群的?牛、羊和潜伏着的?狼群,只是不知?过了这几?天还?剩多少。”廷听说道。
她和傅无忧两人都?能截杀一头?巨牛,想必其他修士也做得到,所以并不抱乐观态度。
可一想到牛,廷听就难掩沮丧。
“怎么?”池子?霁注意到廷听耷拉下来?的?眼,挑起眉,目光锐利,迅速意识到在他不在的?时候,廷听怕是吃了旁人的?委屈却没和他细说。
“之前和两仪门弟子?同行的?时候……”廷听简单的?把?她和傅无忧联手杀牛,最后她因分道扬镳,只拿了一些肉干的?事?说了下。
只是心疼她那辛辛苦苦洗了又晒干的?牛毛。
那巨牛的?毛又长又厚,虽没有羊毛软,但也适合拿来?取暖。
毕竟他们身穿法衣,在山洞里也不会?脱衣服。
“牛群警惕心强,哪怕是夜间,我也没办法在不惊动它们的?时候划毛。”廷听说。
“夜里?”池子?霁看向远方的?草地,敛起眸,“不,我会?在日落之前解决一切。”
一旦入了夜,哪怕池子?霁手中拿了火把?,那硕大?而麻烦的?骷髅怪也会?徘徊在他周身,找准时机取他性命。
天色迷蒙,日光黯淡。
雪没完没了得下,像是想淹没这片大?地。
两人加快了速度,往草地的?方向疾冲而去。
廷听呼吸不顺,目光快速地在草地上寻找牛群的?足迹。
池子?霁感觉到廷听的?步伐稍稍落后,不假思索的?用手环住廷听的?腰,揽在身侧,对准了一个方向疾驰。
步伐轻盈迅捷,雪上的?脚印也越来?越浅。
廷听眼前一亮,视线终点赫然有牛角的?形状,她身子?一顿,笑上眉梢,下意识去拉池子?霁的?手要和他说,一抬眼却看到了池子?霁冰冷的?目光。
说时迟那时快,有寒芒破空而来?。
廷听耳朵一动,敏锐地侧过脸,还?未来?得及拔伞剑,眼前就一黑。
池子?霁眼疾手快地用毛毯裹住廷听的?身形,一把?抱住她的?腰,脚尖点地跃起,如鸿雁般灵活地在在空中翻身。
不过刹那,一排紧追着不放的?箭矢深深插在了雪地里,只剩箭羽外露,箭矢的?弧线恰好就是池子?霁闪避的?路线。
池子?霁“嗖”地拔出剑,剑尖与飞驰过来?的?箭矢相撞,将其齐齐斩断,只得狼狈落地。
他动作太快,廷听只感觉眨个眼便?天旋地转,她将毛毯扯开冒出头?,手扶在他肩膀上长呼了一口气,腰被他搂得格外紧,像是生怕她掉到地上。
廷听看着地上的?箭矢,再看向池子?霁,哪里还?不明白他们被偷袭了,脸色一下子?沉下来?,手握紧伞柄,一手拍了拍池子?霁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看来?在找牛之前,还?有些‘琐事?’要解决。”他笑着说。
第52章 顽抗
“快!再快点!”
奔跑之人压抑不住急促的喘息, 旁边的人?拉住她的手腕,避开头顶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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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中有些慌不择路。
树枝在身上划出血痕, 一路不断被埋于雪下的树根绊倒,寒风如刀般往喉口?划去,大片的雪看得眼前一阵阵泛晕。
兰若怀中抱弓, 被师兄扯着奔跑, 只感觉下一秒就要踩空, 摔倒在雪地里。
“怎,怎么会……”
兰若脑子若有黑雾弥漫, 始终都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在失去灵力之后能仅凭武力于反应躲开箭矢。
她明明避着光,精准地选了个池子霁和?廷听的角度看不到箭头的地方。
明明这十余日以来,从?未有一个人?能逃过她的箭矢!
“我们?去找傅无忧!”旁边的青年想?拉着兰若往树林里走。
“不行?!”兰若一把撇开青年的手,焦急地说, “他被爱情冲昏了脑子,根本不会同意我们?暗杀廷听的计划!”
没想?到的是, 她话音刚落, 一股彻骨的寒意如长针般用力地穿透了她的胸骨。
兰若浑身僵住, 危机感喷涌而出。
刹那间, 几道?剑光从?上空落下, 兰若惊愕地避开, 踉跄中跌倒在地上, 一时之间连呼吸都消失了, 泛着凛寒的剑齐整地插在袖口?、肩下、脖颈边, 将她牢牢固定在了原地。
“本来还想?看看你们?准备跑多远的。”
上方传来一个幽幽的少年声?。
兰若蓦然回神?,视线缓缓清晰, 才?发现插在周身的根本不是剑,而是一根根枯枝!
兰若瞳孔一颤,看到一束漆黑的发丝垂到眼前?,顺着向?上看,突然对上了一双倒着的眼瞳。
少年倒挂在树枝上,手中的剑横亘在一旁的青年脖颈边,震得他呼吸急促,动弹不得,鼻息化作一团团白雾。
“若是瞄准我倒也罢了。”池子霁松开腿,顺着重力滑下树枝,轻巧地在空中翻了个身,无声?地落在地上,手中的剑分毫不差地卡在那青年脖颈边。
他俯视着兰若,困惑地开口?:“为何想?杀廷听?”
池子霁眼中没有半分威胁,只是垂着眼睫,眸光浅淡,透着股异样的平静。
好似在看一个与他无关的死人?。
分明已?身陷冰天雪地,兰若仍因面前?人?感到一股毛骨悚然。
她僵硬着蜷起手指,拼命想?挪开目光,避开眼前?让她感到压抑与可怖的源头。
“看来在这秘境里要求礼数着实是一件难事。”池子霁叹了口?气,勾起嘴角,眼底毫无笑意,面上却挂上和?善的笑容,“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否则下次对准你的就不是树枝了。”
“我说!我说!”开口?的却不是兰若,而是被池子霁用剑比着脖颈的青年,他倏地跪下,在兰若惊愕的目光中用手指向?了兰若,“是她听她师姐说,廷听私藏了能解开秘境的法宝!”
“我和?你师妹无冤无仇,要不是她们?说拿到法宝就能出去,我也不想?无缘无故杀人?啊!”眼见剑在他脖颈上划出一条极细的口?子,他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声?音嘶哑祈求,“我受够了!我不想?在这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秘境里待了!”
“我求求你们?了还不行?吗?!”
兰若被师兄的骤然崩溃震慑住了,看着他狼狈地嚎啕大哭,刚流出泪水就被刺骨的寒风化作冰块,扒在脸上。
寒风刺骨,没给兰若任何思考的机会,随着耳畔一道?沉重的钝声?,一个熟悉的身影如破烂般被丢在了她的眼前?。
“你说的师姐,是她吗?”
兰若猛地攒紧手,不可置信地看向?踏雪走过来的廷听。
她肩披毛毯,一手持红伞,一手扯着明师姐的领口?,毫不客气地拎到了兰若的眼前?,展示着他们?分头计划的失败。
“明……”兰若张了张嘴。
“应该不是她。”廷听想?了想?,突然松开手,任由手中昏厥的人?陷进雪里,伞尖抵上了兰若的脖颈,“不然在第十天夜里你们?就不会放我走。”
那夜她们?爆发冲突,明师姐若是认定廷听身上有能解开秘境的法宝,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你师兄看着不像在说谎,那问?题就只会出在你身上了。”廷听用伞尖抬起了兰若的下巴,“是你和?旁人?联手编篡了个理由来暗杀我,还是真有人?告诉你,我身上有什?么法宝的?”
廷听不理解她们?是怎么想?的。
要是她真有能解开秘境的法宝,她还能在池子霁来之前?被外人?随意奚落,狼狈至此?
“是,是我和?明师姐不满,与你有龃龉。”兰若绷紧下巴,试图往后挪,却被死死抵住,那伞尖仿佛下一刹就要戳穿他喉骨,“看你和?他不过二人?,是我心生歹意,道?心不稳!”
“好。”廷听点了点头,接着问?,“你那‘师姐’姓什?么?”
兰若冷汗都下来了,她分明说得无比诚挚,廷听却好似听一听就过去了,没有半分在意,一心认定她说得是假话。
“你说啊!”她一旁的师兄目眦欲裂,“兰若,你是想?我们?都死在这吗?!”
廷听配合地睁大了眼:“难道?我什?么时候给了你一种我不会杀你的错觉?”
兰若遽然想?起那夜里的血溅三?尺,眼前?廷听外表上带来的恬静感顿时在她心里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感觉脖颈下的伞尖似乎已?经刺破了她的皮肤,对上师兄绝望的目光,终于放弃抵抗。
“是,是我曾经下山修行?之时,路上与我有救命之恩的长音阁弟子和?我说的,我尊称她一句诗情师姐。”兰若艰难地用冻到青紫的手扶住伞尖,试图推远,“我以心魔起誓,绝无虚言!”
长音阁?诗情?
廷听皱起眉,将抵着兰若的伞放下,没在意兰若松了一大口?气跑到她两仪门的师兄旁边,径直回忆起这两个名称。
前?者?她无比熟悉,但诗情是谁?
她在长音阁十几年,可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廷听也不敢知这人?是恰好在长音阁与她毫无瓜葛,还是在她离开长音阁之后入的门。
是长音阁长老的吩咐?
还是曾与她有旧之人?的化名想?编篡此事嫁祸于她,让旁人?将目标锁死在她身上,通过秘境的特殊环境来谋害她?
“你确定你那诗情师姐是长音阁中人??”廷听又问?了一句。
“她与其他长音阁弟子一同,身上还穿着相同的弟子服饰,这还能有假?!”兰若瞪大了眼,没想?到她说了真话廷听还怀疑她,想?辩驳两句,脖子前?突然横亘了一把剑。
她如同被掐住了脖颈的鸟,声?音戛然而止。
“我师妹许是太过温柔,让你们?忘记了身为阶下囚该有的自觉。”池子霁侧过脸,眉眼间的浅笑透着寒意,“还是你急着上黄泉?”
“不信你去问?尤世静。”兰若小声?说,“他不是尤长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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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吗,他当时也在,他认识诗情师姐的。”
却不想?,兰若说完,池子霁身上的寒意更?甚,兰若依稀间甚至有了他一剑穿心的幻觉,赶忙往旁边躲开,不敢再说话。
兰若不说还好,一提到尤世静,事情就复杂起来了。
廷听思索起来。
诗情和?尤长老是何关系?
诗情是否知道?廷听身上的邪器一事?她如果知道?廷听的灵力为尤世静所用,他们?命数相牵,为何还会想?借旁人?之手来谋害她?
“我若有法宝,就不会还待在这个秘境了。”廷听用看蠢人?的目光看着兰若他们?,“你们?觉得我比起当修士,更?喜欢在这秘境里当凡人??”
兰若不敢说话。
她是觉得之前?她们?就有过龃龉,哪怕主?动上前?询问?也不会有好的结果,还不如杀人?夺宝更?快捷,再加上用弓箭偷袭旁人?未尝败过,这才?下此杀手。
哪知这一下就碰到个硬茬。
也不知是不是境界带来的身体差距,明明都变为了凡人?,池子霁却表现出了完全超脱于普通人?范畴的反应。
廷听:“你对诗情还有其他了解吗?”
兰若意料之中地摇了摇头。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信息了。
廷听垂下眼。
“是留下来当诱饵还是直接杀了?”池子霁看向?廷听。
兰若和?她身旁的师兄脸色骤变。
“我们?能说的都说了!”
“难道?我说过‘只要你们?说了实话我就对你们?暗杀廷听一事既往不咎’?”池子霁意外地看着他们?,不理解他们?为何会天真到白日做梦。
他垂下眸,如同听到了不可理喻的扰人?之言。
“廷听,求求你,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兰若如梦初醒般想?冲向?廷听,却被池子霁不假思索地拦住,跌坐在地。
发丝被剑光蹭到断了半截,死亡的迫近让兰若难以抑制地哭了出来,“我不该起杀心,是我错了,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停。”廷听被这尖叫声?打断了思路,愣了下,转头看了兰若一眼,“你后悔的不是对我起杀心吧?”
她笑起来:“你后悔你天真地以为是你们?是以多敌二,胜券在握,没有事先发现双方差距,你后悔的是你技不如人?。”
寒风刺骨。
兰若僵住,衣摆下的手紧紧攒起,指甲早已?在手心印出了数个深深浅浅的印子。
“我本来还在想?要不要留你当个证人?,但果然留你这么大个活生生的隐患还是太危险了。”廷听苦恼地看着兰若,而后露出了恬美的笑容,“还是算了吧。”
她说着,抬起了伞,看着兰若艰难地爬起想?逃跑,但如此之久的霜寒和?威吓让她的动作变得僵硬无比。
“住手——!”
不远处传来惊呼声?和?数个急匆匆的脚步声?。
廷听置若罔闻,毫不犹豫地上前?两步捅穿了兰若的心肺,这才?侧过头,疑惑地看向?朝着他们?冲过来的人?。
傅无忧和?王越岭在其他人?之首,表情震愕,看到此情此景仿佛难以控制神?态从?而变得僵硬,连步伐都迟缓了起来。
“你,你怎么敢……?!”傅无忧颤抖着手,曲膝在地,匆忙地想?去拉自己的同窗,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如河淌,将雪染得通红。
这等伤口?在他们?是修士时,尚且有得救。
但在秘境中,却只能听着他们?心跳愈来愈缓,眨眼间体温就要与这风雪化作一体。
傅无忧去触兰若的鼻息,忍无可忍,猛地起身拔出了剑,眼里满是血丝,质问?地对着廷听:“你为何对我同门下此毒手?!”
池子霁瞳孔一动,站在廷听身侧,无声?地看着那剑尖。
他并非不想?去挡那无礼而冒昧的剑,但他记得这个在叶舟上对着他廷听脸红,还在秘境中与廷听二人?一起共度了十天十夜的男性人?类。
池子霁笃定傅无忧伤不到廷听,所以安静地看着他拿剑指着廷听,来彻底撕裂两人?之间单薄又脆弱的关系。
“廷听道?友,哪怕你们?之间有冲突,在秘境中也不至于痛下死手啊!”王越岭放缓语气,看着廷听,劝说,“为何不能等离开秘境,再通过三?法司处理呢?”
“我当然敢。”廷听开口?。
“刚好我也有话要问?你。”与在场凝重的氛围不同,廷听反倒觉得人?来得正巧,松了口?气,看向?傅无忧,真挚地问?,“你是在演吗?”
傅无忧皱起眉,似乎完全不理解廷听在说什?么,脸上出现了霎时的空白:“你不要岔开话题……”
“你是故意视而不见,然后事后跑过来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来质问?我。”
廷听语气蓦然一转,漆黑的眼瞳看着傅无忧,从?袖口?掷出了一个箭矢,丢在了两人?中间的雪地上。
“还是说,你愚蠢又眼瞎,完全不知道?你的同门来暗杀我?”
第53章 说谎
“暗杀……?”
寒风似要将傅无忧的声音撕裂。
那枚折断的箭矢横亘在双方中间, 分分明明地划出?一条线。
傅无忧心中?升起巨大的荒谬感,他心理不愿相信,但廷听冷淡的神色和丢出的箭不自觉动?摇着他的想法。
“她们为何要暗杀你?”
“你这小师妹从长音阁内一个名为诗情的弟子口中?听闻, 我身?上有能解开秘境的法宝。”廷听倒不介意把话说清楚。
傅无忧的脸上愈发?怔愕。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信这种话?哪怕信了?这话,转手就想杀人夺宝吗?
“你觉得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我们就会相信并原谅你们吗?”傅无忧看着昔日同门的尸体, 他们的友好温善历历在目, 实在难以相信廷听口中?荒诞事实。
又一阵冷风吹过, 天色已有黯淡的迹象。
池子霁笑了?下,抬手将廷听肩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
廷听眨了?眨眼, 轻松地弯起眼眸,手中?的伞面比地上结冰的血色还要红得刺眼。
“当然不。”她笑着对傅无忧说,“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愚昧与弱小,幸而前几日和分道扬镳,否则今日尸骨无存的就是我。”
“你们似乎搞错了?形势, 我们不是作为犯人接受你们的审讯,也不是作为加害者来祈求你们原谅的。”廷听撑开伞, 不解地抬起眼, 瞳孔中?盛满比这寒天还要冰凉的杀意, “我出?于自保, 杀了?想杀我的人, 我有什么错?!”
傅无忧浑身?一僵, 对上廷听的视线, 心中?本就摇晃的天平倾斜起来。
他犹记那夜里廷听被冒犯时的怒意, 与眼下很像, 但又不一样?,但他是初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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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廷听的杀意直白地对向了?他。
好似只要傅无忧有质疑或者想反抗的心思, 他就是廷听下一个剑下亡魂。
“道友莫要激进。”王越岭开口,试图缓和气氛,她看向池子霁,“你师妹状态不对,你不怕她走火入魔?!”
“这里又没有灵力,我们皆凡人,入的哪门子魔?”池子霁欣然接话,垂眸甚至没看他们的模样?,随意地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你们可?曾听过?”
廷听突然感觉手心一热,侧过眸,看着池子霁不动?声色地牵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如同一个人形拐杖。
“人命关天,还往道友日后慎重。”王越岭咬着牙,挺直脊背,问?,“此?事我非亲历者,不知?孰是孰非,但若日后三?法司问?起此?事,你们又当如何?”
廷听瞳孔一动?,正要看向王越岭,突然眼前被池子霁蒙住了?。似乎不想让她再看眼前的烦心事。
“该如何便如何。”池子霁笑道。
他有诸多理由可?以说,最简单的便是利益交换。
太华宫内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会想要一个七星和一个命中?有仙缘的天之娇女给区区两仪门的几个弟子偿命。
此?世本就不公,人命亦有轻重。
但池子霁懒得和外人长篇大论地解释这么简单的道理。
王越岭愕然地追问?:“你们就不怕三?法司的刑罚吗?”
“你可?看过三?法司判案?”池子霁习以为常地说,“那你可?知?谋杀未遂,被防卫致死如何断?”
“难道你能站在绝对旁观的视角,判断我们比加害者强,就判我们有罪吗?”
他身?上的压抑感如沉鼎般压在周围人的脊骨上,敲打之意再明显不过。
“今日我们能躲过两仪门的暗杀,同等?条件下,若我持弓袭击你们,你们可?不见得能躲过。”池子霁笑起来,眼底讥讽,反问?,“若你侥幸活下来,面对加害者,你是杀,还是不杀?”
王越岭退后一步,下意识想起那种可?能性下她会如何做。
当祸及自身?,她可?能也会延续家?族的教导,斩草除根,坐做之行与他们并无不同,意识到这点,她不由得羞愧难当。
许是刚来时看到那一地血色冲击太大,以至于她也一叶障目,觉得他们有恃强凌弱之嫌,光天化日之下动?此?重手。
“王道友,我并非弑杀之人。”廷听抬起手,将掩在眼前的手往下挪了?挪,看向王越岭,“若非必要,我也不想无故杀生。”
“抱歉,是我之错,我不该高高在上地指责你们。”王越岭整理好情绪,看着廷听,认真地说,“我不知?此?事究竟如何,但作为刚才失礼的道歉,有关‘诗情’与‘法宝’一事我会帮你查。”
“好。”廷听虽并不指望她,却也先应了?下来。
再如何,王家?势大,她周围人数也多,要查事如何都比优先准备生存物资的二人方便。
两人庇于伞下,忽视这一地腥气的狼藉,转身?离开。
这白日还有很多事要忙,不想再与旁人有牵扯。
王越岭看着两人逐渐变小的背影,仿若行走于白雪皑皑中?的一对璧人,低头看向失魂落魄的傅无忧,伸出?手:“傅道友,可?要与我们同行?”
傅无忧没说话。
王越岭:“我要查清‘诗情’是何人,以及她口中?的能解开秘境的法宝一话究竟是捏造还是确有其事。”
傅无忧徒手推开雪,手上满是伤痕,听言转过身?:“你相信她的话?”
王越岭笑了?笑:“你不是也信吗?”
她其实并未怀疑过此?事真假,她之前只是觉得廷听直接下狠手做得过于激进,毫不留余地,现下看来却都是情理之中?。
傅无忧沉默良久,连同王越岭身?边的人一起刨出?了?几个坑,将尸体埋好,才站起身?来,说:“我与你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