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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冷(十四)
凌安坐在扶澜身边, 被褥凹陷进去?,扶澜往后挪了挪身子。
她警惕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凌安道:“你是我的太子妃,这东宫何?处我不能来?”
他眼眸倒映着她娇小的身子。
扶澜嗅到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梅香, 抱膝蜷缩起来, 语气冷硬:“可我不想见你。”
修长如玉的手指覆在她腰际, 恰恰压着腰窝,他道:“我知你不想见我, 否则怎会在我重伤这一月之内, 从来不看望我。可你我总需有一人向前走, 你不愿意?, 我便来了?。”
凌安捏着她的腰将人抱在腿上。
已是夜里,她衣衫单薄, 领口微敞, 凌安轻轻一拨, 便瞧见她左心口一点朱红小痣。
“上次我不曾问你,这是从何?处来的?”
“我生来就?有。”扶澜被他的气息包围着, 蹙眉推搡他,又用?脚踢他, 他全然不在乎, 反而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微微抬了?起来。
他目光落在她小巧可爱的脚趾, 见指甲盖是透明的, 觉得差点颜色, 按着张牙舞爪的人, 唤婢女送来了?蔻丹。
那蔻丹红艳似火,凌安用?毛笔蘸了?, 点在扶澜的指甲上,觉得这样的色彩才配她。
“你别动,仔细涂不匀。”凌安道。
他越是耐心待她好,她心里就?越是烦躁,总觉得她欠了?他些什么,哪怕他冷着脸待她,她心里也要好受些许。
扶澜没好气:“你快些。”
十个指甲盖都染上了?层艳丽的色彩,凌安吐气轻吹,很?快就?干了?,他抬头对她笑?:“我的小公主,就?当?配这样明艳的色彩。”
扶澜缩回脚,躲在床角,“你可以走了?。”
然而凌安却压过来,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之下,哑声道:“已经一月了?。”
扶澜的脸登时红了?,想起洛停云还在屏风后尚未离去?,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留在这里!
“我月事到了?,而且我也不想。”
凌安眉骨微抬,“你的月事该是已经过了?半月。我记得的。”
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她的日子?还说得如此确切?
扶澜尖声道:“我不想就?是不想!我本来就?不想嫁给你……”
话语被他的吻打断,依旧霸道强势,先是吮吸她的唇,之后再深入游动,撩拨春心,吐气如火,骨节分明的手指压在她的腰窝,轻轻摩挲,她的身子开始颤抖。
她不肯,于是又咬他的唇,他分离,见她虽紧抿着唇,眸中?却布开了?清晨薄雾似的潋滟的水光,已是动情之兆。
指尖便勾起她的衣带。
扶澜咬唇握住他的手腕,对他摇头道,“……不要。”话语里甚至带了?几分哀求的意?味。
屏风的一扇微微挪动。
凌安的视线立即射去?,冷声道:“谁!”
扶澜屏住了?呼吸。
并无动静。
扶澜不知是失望更多?,还是庆幸更多?,或许洛停云已经想办法?走了?罢。
凌安收回眼,扶澜的力道于他就?如蚍蜉撼树,他手腕一扭,就?将衣带勾了?开,“你心里在想着谁?你我本是夫妻,有何?不可?既然想,又为?何?不要?”
扶澜将唇咬得死紧,眼睫挂起了?细小的泪珠,她觉得自己无能又卑贱。
可他紧实的肩背,有力的臂膀,尤其?是将她的眼睛遮住的时候,让她似乎回到了?峡谷之下,面前的人,是救她的人,是她曾经坐在草坡上,遥望了?许久、等待了?许久、心心念念要嫁的人。
可惜洛停云就?是洛停云。
扶澜恨自己,在一次次将死的崩溃之中?,她想,要是她不是公主、他不是太子、而停云哥哥也不是商人就?好了?。
……
洛停云将牙咬得死紧,在屏风后枯坐了?一宿,等到凌安抱着扶澜去?清池,他才寻了?机会出去?。
出去?之后,口中?“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额角青筋暴起,他恨得浑身都疼,面目全非。
他的扶澜,和另一个男子……
那些高低起伏的声音,如一把把刀割在身上凌迟着他,他只盼着时辰快些过去?,他从未觉得,这一生中?会有如此难捱的时候,为?何?这般久?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天上的月亮已经换了?方位,再过不久,便要日出了?。
而更让他万箭穿心的是,扶澜竟也欢愉。
洛停云本不信神佛,这一刻,他仰头望天,觉得荒谬极了?,这便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
不该他得到的东西,便永远不可能属于他吗?
可扶澜分明是喜欢他的,不管凌安做了?什么,她都只能是他的!
洛停云猩红着眼,找到了?黎朔。
……
时日很?快到了?冬日,天地缟素,霜雪覆压轩琅三百余里。
扶澜这日被凌安带着出宫赏雪,路上遇见了?初柳。
两辆马车同时停下来。
扶澜隔着掀开的卷帘,欣喜地望着初柳,“阿姐!”
在初柳的身侧,坐着的是池洲,他扫过来视线,和扶澜身边的凌安对上,微微颔首。
初柳被养得比从前圆润了?些,从前尖尖的下巴,现今生了?些肉,不过并不臃肿,反而纤秾合度,更让人觉怜爱。
她微微一笑?,道:“阿妹。”
可两人这一声招呼之后,却觉无话了?,本应是亲姐妹,可一个为?了?自由、一个为?了?攀权势立身,揭开了?做姐姐的身世的那段腌臜事,知晓了?秘密,便再难回到从前了?。何?况如今,两人一个在东宫,一个在天洲宫,这里不是戈吐勒的草原了?。
只好放下卷帘。
池洲笑?道:“怎么?跟太子妃无话?”
初柳道:“道不同。我想要的东西,她生来就?有,旁人都捧着给她,生怕她不要。她想要的,我奢求不来。”
“你倒是毫无保留,觉得做我的妃,委屈了??原本是想嫁太子的?”
初柳只道:“你本就?知晓,我是为?寻一个庇佑而已,至于是谁,都不重要。”
池洲捏紧了?扳指,“这几个月,你就?没有过对我动过一点心?”
“不曾。”
妻心似铁。
或许是在那个梦中?,他伤她太深,她流了?太多?血,今生今世,怎样都不会再爱他了?。
池洲深吸一口寒气,冬日的轩琅真冷啊。
但,他要赎罪,怎能苛责她。
“想回戈吐勒看看吗?听闻苍狼王近来身体抱恙。”池洲道。
“不必了?。我本也不是他的血脉。他对我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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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而不得,抢来为?妃后,见她性子倔强不肯屈从,便冷落到了?一边,转而爱上了?扶澜的母亲。他给我大公主的名号,只是因为?曾经对我的母亲,有过一段微不足道的君王的情罢。”
三宫六院的君主,执掌生杀的尊者,不是没有情,是不当?有情。
初柳想到了?扶澜。若是扶澜日后被束缚在这重重宫阙之中?,对谁是一场灾难呢?
“我没脸见爹爹。”扶澜低声嘀咕。
苍狼王身子抱恙,她本该回去?探望,可说的好好的婚事,戈吐勒千百人亲眼见着送的行,让她给毁了?,虽说现在到底还是凌安的妻,但她就?是没脸……
“你倒是任性,苍狼王没少宠你罢。”凌安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回去?后你修书一封,我也写?封书信,要人同轩琅草药一同送去?戈吐勒。”
说着说着,凌安咳嗽起来,侧过脸用?块帕子捂了?。
素白的帕子上一朵红花。
他不动声色收入袖中?,没让扶澜瞧见。
凌安身披斗篷,斗篷上缝制着光泽油亮的狐狸毛,这是用?来御寒的,原本凌安给扶澜也准备了?不少,出宫前为?扶澜披上。
可扶澜摆摆手说:“戈吐勒的冬日比这里冷多?了?,我冷惯了?的,用?不上这些。”
凌安便将斗篷一扬,小小的人被裹了?进去?,她惊叫道:“你做什么!”
“姑娘家的,不宜着凉。你不愿意?穿,便穿我的。”
推搡之际,不知是谁踩到了?谁的衣角,两人一同跌入雪地,凌安反应快,自己的身子垫在扶澜身下,紧紧抱着她的腰,没让一片雪落在她身上。
扶澜撞在他胸膛,鼻子一酸,险些落下眼泪,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他心一紧,问:“你可有伤到何?处?”
扶澜本想斥骂他几句,见他自己的发间布满了?雪花,鬓发凌乱,玉冠歪斜,十分狼狈,又压了?下去?,“我好的很?,不劳你操心。”
一骨碌从他身上爬起来。
凌安站起身后,先蹲下身拍了?拍她裙角的雪,再整理自己,两人一同坐入马车。
即便凌安穿着厚厚的斗篷,依旧手脚冰凉。
他体内的毒素,又汹涌了?。
扶澜才懒得管他,他是死是活,和她有什么关系?
下了?马车之后,扶澜在雪地里撒起野来,真是急坏了?宫人,生怕一个不注意?太子妃摔了?,他们?便要被太子殿下罚三个月的俸禄了?。
凌安立在雪地里看着扶澜,她正用?雪捏一个小娃娃,笑?靥如花,一炷香之后,那小娃娃在她手中?变成了?小狐狸的模样,狐狸生着九条尾巴,叫她竖了?起来,玲珑可爱。
身边有如霞红梅,她随手拈来一朵,在狐狸额心一点,狐狸栩栩如生了?起来。
凌安忽而心一跳。
他什么也没想,走上前,将人裹在斗篷里,俯身吻了?下去?。
宫人们?红着脸转过身。
天地寂静。
这个冬日很?冷,是凌安从未感觉过的寒冷,冷得一口气便能叫肺腑生凉,可又无比温暖。
因为?这是他与?她,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冬日。
在斗篷里的天地,良久良久,扶澜头晕目眩,透不过气来。
这个吻,是缠绵不已的。
凌安放开她后,她吐吐舌头,嫌恶地擦擦嘴,他却一点也不恼,笑?着看她。
将人打横抱起后扔进马车,车夫心领神会地选了?条弯弯绕绕的、坎坷不平的偏路。
晴天白雪,冬日艳阳,冰雪小狐狸额间一朵盛放的红梅,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
沧海冷(十五)
凌安的身子近来愈来愈差了, 太医开了许多药,也不见好转,底下人又急又怕,凌安却很平静。
只怕这毒不是寻常人研制出来的。
如此神道, 除了国师黎朔还能有谁?
但凌安毒素难解, 和扶澜并没有什么关系, 扶澜还乐得他少来些。
洛停云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扶澜每日都会?站在高?高?的朱红宫墙之下,透过冬日黑褐的光秃秃的树枝, 遥望盼着他的到?来
庭院里的花木都已稀疏了, 凌安又差人栽种了不少梅树, 海棠树下的秋千积压了层雪。
这日夜里, 扶澜依旧守候在朱砂墙下,手中提着一盏朦胧的宫灯, 夜深人寂, 宫人们知道太子妃不喜欢被打扰, 便都退去了,只留她一人。
唉, 今日停云哥哥也不会?来了。
扶澜转身欲走之时,身后忽传来扑簌簌的动静。
黑衣人落了下来。
扶澜喜之若狂, 压低声音, “停云哥哥!”
洛停云道:“我找到?了带你出?去的法子,现在凌安体内毒重?, 无暇顾及, 是出?逃的最好时机, 你按照我说的做。”
扶澜凑过去, 洛停云对她耳语。
之后,洛停云在她掌心塞了一小包桂花糖, “这是民间流传的工艺,想必东宫瞧不上,你素来爱吃这个,这段时日我不在,你吃桂花糖时,不要忘了我。”
她见到?他时欣喜的神情,足以证明,她还爱着他。
洛停云悬起?的心放下。
扶澜道:“我会?等着你的,停云哥哥。”
……
宫人们觉察到?太子妃这几日似乎心情愉悦,便告知了凌安。
夜里,凌安从百忙之中抽身,来到?了扶澜所在的望春殿。
扶澜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榻上看话本子,抬眼见凌安来了,眼底拂过一丝诧异,“你怎么?来了?”
凌安将人捞起?来抱在怀中坐好,瞥了眼那话本子,“你看得懂轩琅的文字?”
“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不懂也得懂个几分。”扶澜道。
凌安望她,她在东宫养得真是越发光彩夺目,肌肤白而细腻,脖颈上环着一条珍珠项链,分不清是肤白还是珠更白,月光照在身上的时候,眼眸是琥珀色的,整个人如海底的明珠熠熠生辉。
他心痒,齿间碾她的耳垂,她一颤,脖子瑟缩,惶恐地望着他。
“都这么?多次了,还要躲我?”凌安埋怨她道。
扶澜抿唇,抗拒他抗拒得很,“你中毒了,太医说过,你需得好好休养。”
“太医说的话,竟让你听去了,你何时变得关心我了?”
扶澜无言以对,她低下头,小声道:“你中毒了,不行的。”
扶澜其实只是想逼他走。
然而他眼底的期待黯淡下去之后,脸色隐隐发黑,将人卷倒在榻上。
“我不要,你离我远些!”
她每次都很凶,他软磨硬泡一番,哄一哄,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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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为了一滩春水,哭着抗拒,身子却迎着他。但今日凶得厉害,撕扯扭打起?来,还扇了他一耳光,说什么?都不肯,凌安只好将她放下,忍得自己额角青筋跳动,双目发红。
瞥见案几上的用纸托着的桂花糖,凌安眉一挑,问?:“这是从何处来的?”
扶澜心里一紧,“我要婢女去民间买的,你们轩琅宫里的东西太精细,做得小巧精致,规矩又多,比戈吐勒繁琐,我不耐烦,就?让人去民间买些零嘴了。”
凌安道:“既如此,你和我讲就?好,你想吃什么?,随意吩咐后厨,我同你吃一样的。”
他将人再压下去,哑声道:“睡觉罢。”
扶澜想躺在边上,但按照宫里的规矩,她只能躺在里侧,凌安瞧出?来了,将她卷到?外?侧。
扶澜躺下的时候,腿根忽触到?了什么?东西,她尖声道:“你别贴着我!”
凌安喉结滚出?一声闷哼,双目通红,扶澜看着他这模样骇极了,蜷成小小的一团。
他深吸一口?气,弓着身子背过去,然而她身上那股幽香如丝如缕地勾人魂魄,让他浑身血液涌动。
扶澜听闻他不稳的吐息,身上也带了层袭人的烫意,心想:这般下去,她可怎么?逃呀?
扶澜心一横,咬着牙道:“我帮你。”
当扶澜几乎抬不起?手的时候,凌安终于有了倦意,沉沉睡去。扶澜瞧着窗外?朦胧的月,时候已经?不早了,她不能再耽误,听见身边人均匀起?伏的呼吸声,她轻手轻脚下了榻,用洛停云给的小纸片弄好了和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傀儡,枕在凌安胳膊上。
之后匿去了身形,按照洛停云所说的道路,往外?走去。
一路上,鲜少见到?宫人。
“走水了!走水了!”
天幕之下的远处,可见忽明忽暗的火光,嘈杂的声音隐隐传过来,原来是洛停云用了法子将人支开。
扶澜来到?偏僻的宫墙角落,黑衣人已侯着她了多时,话不多说,一把将人搂抱起?,上了马儿?,两人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疾驰。
“为何如此空旷?”便是走水,也不当连隔墙外?的道路都平坦无阻。
“我求国师相?助所为。”
扶澜问?:“可是那个给凌安下毒的国师黎朔?”
洛停云眉头微敛,疑心她怀疑凌安的毒与?他有关,可就?算那毒是他下的又怎样?而她为何要这般问?她,是对凌安生出?了感情么??
良久方回?答:“正是。”
她淡淡“哦”了一声。
洛停云道:“你在他身边呆了这样久,还与?他交欢,你当真对他毫无感情吗?”
他语气又沉又冷,一点也不似平日的温柔,在质问?她。
扶澜忽然心生委屈,“你不信我么??我若爱他,为何要与?你一同出?走?我若爱他,为何弃东宫的锦衣玉食于不顾?我若爱他,为何在他中毒之时,从未去探过他?”
洛停云的猜忌散了不少,他继续道:“我心里有根刺,我一想到?你在床榻、案边、池中、还有些我不知晓之处与?他欢好,我便痛不欲生,你失了贞洁也没什么?,我依然爱你,可我心里好疼。”
他这一番话说的让扶澜心里不上不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在乎她没错,可她活在东宫之下,是凌安的太子妃,亦没有错。
她先?是开始自怨自贱,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太无用,凌安稍稍撩拨便动了情,可慢慢地,又从洛停云口?中那“贞洁”二字悟出?几分酸辛。
原来停云哥哥很在意这个啊。
扶澜眼角流出?泪来,洛停云却慌了,“你不要哭,我不怪你。你依旧是我的扶澜。你可是因为凌安而哭泣?”
扶澜哽咽道:“停云哥哥,我好像不认识你了,你好陌生……”
他的猜忌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可洛停云怎知自己有错。
隔着这宫墙,内里繁花绿柳,他洛停云做得再多,也及不上凌安能给她的荣华富贵,而她的身子也属于了凌安,他只能拴住她的心啊。
她一哭,洛停云便慌张无措,“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你别哭,很快我们就?要从此处出?去了……”
怀里的人又坚强又柔弱,可以一路随他而去,也会?被他弄得委屈得掉眼泪。
除了无措之外?,洛停云心里渐渐释然,她为了他流泪,至少,她还是爱他的。
二人确实很快就?出?了皇宫。
洛停云早早安排好了一切,他头脑缜密且大胆,并不租客栈,也不租偏宅,而是在衙门?边上不远买了间凉茶铺子。
时值冬末,凉茶铺子门?可罗雀,遂歇了店,洛停云赶在歇店前同掌柜的做了交易,省下了一大笔钱,但他之后却并不做茶生意。
洛停云前段时间蹲守了许久,找准机会?,杀死了一个青楼女子,伪造了仵作的查验证明交到?她的客人手上,说这女子的死因是因为患有心疾,而和他欢好的那日前夜整宿未眠,他太猛莽,以至于女子心脏过于疲惫,最终死亡。而本来女子也有活下去的机会?,且隔壁厢房里的人听见过女子求饶救命的声音。
这人命,当算在那客人手中。
那女子的客人是个老实巴交在码头扛货的汉子,一得知那女子因他而死,自己也心慌不已,洛停云趁机哄劝:“你帮我做事,我保你不死,但倘若你违背出?卖我,我的铺子就?在衙门?那条街上,我只需一炷香时间就?能将你送入牢狱。”
衙门?所在的这条街,亡命之徒必然避之不及,洛停云赌的就?是手里背了人命的人,不敢不从他的话。
汉子诚恳道:“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雇来了帮手,洛停云进了香料的货,买香料的都是些大户人家的贵小姐,因此他完全可以将价格哄抬,在其中暴利。
这还不够,要想挣更多的银子,就?要从税收里头得,洛停云将税吏手上贪污的证据原封不动地誊写,寄到?税吏手上,并在后头用朱砂在他的名字上画了个叉,税吏吓得七日不得好眠,最终为洛停云伪造税入。
洛停云经?营得风生水起?,扶澜全然不知。
赶到?铺子后,两人便在二楼歇息。
扶澜睡在榻上,洛停云在她身边甫一躺下,扶澜就?缩到?角落里,她自然而然的反应,流露出?对他的防备。
“停云哥哥,我累了,我想休息……”
洛停云心里一梗,她能跟凌安整宿整宿,怎么?一跟他睡一张榻,她就?喊累?
然而终是不多说,“对不起?,我睡地上。”
而后取了新的被褥铺在地上,弄好后,扶澜已经?睡去了,他看着她静谧的容颜,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心。
扶澜睡得香甜,而洛停云想到?明日要做的事情,心跳如擂鼓。
他赌一赌,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沧海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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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凌安醒过?来?,很快发觉身边人的异样,这傀儡会说会笑,他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拔剑斩去, 立刻化为了飞灰。
整个东宫笼罩在沉闷骇人的气氛之下, 天上飘来?挥之不去的乌云。
没有人敢说话。
东宫死气沉沉。
乌泱泱的,跪了大片。
凌安带着一路人马亲自来到国师府上, 这般鬼鬼神神的东西, 除了黎朔, 谁还做得出来??
却被告知国师前几日?便以不在皇城之中, 打着体?察民间,为百姓祈福消灾的旗号。
凌安很冷静, 早就料到如此, 只是对于扶澜的离去如万蚁噬心, 这冬日?的风刮在脸上,如被刀割。
他没有往回退, 差了六路人马去搜扶澜,自己率了一路, 往从?此处到戈吐勒的反方?向?而去。
定是洛停云没死, 要带她走。
洛停云势必料到他会追往戈吐勒,这人狡猾, 就会往反方?向?躲, 凌安要找的, 就是这反方?向?。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 一日?就快过?去,凌安不打算合眼, 他骑在马上忽然吐出一口?鲜血,侍卫们吓坏了,连忙劝着他休息片刻。
凌安自然不肯,马不停蹄地?从?荒郊一路找到城中,而刚刚入城,就见飞鸟来?传信。
信上写?道?:禀殿下,国师在金龙台下,挟持了太子妃。
凌安的眉头蹙了起来?。
金龙台非一般的楼台,而是轩琅国立之时先祖差九千九百九十九人,花了足足三年才得以铸造,高入云霄,是轩琅国力的象征,也是轩琅每一代帝王昭示帝王之威的象征,平日?必有天子之侍卫守护,在重大节日?,百姓来?参拜祈福。帝王车驾于此,便代表着降福于民间。
在他还是储君之时,这金龙台,便应少去。
更别?提带兵杀过?去了。
黎朔这是在逼他!
凌安此人,最?不喜被人拿捏,能拿捏他的只有一个人,旁人越是威胁他,他越不服,便发出飞鸟,召集散出去的所有卫兵,往金龙台奔去!
巨大的石龙雕像逐渐在云雾中显现,上面的鳞片渐渐变得清晰,而金龙台下,巨龙雕像伏在地?面上的五爪之旁,捆住昏迷的扶澜,她周身被一个流动光华如气泡般的紫色圆弧形结界笼罩。
卫兵即刻挥刀砍之,然结界不光纹丝不动,他的刀背还崩出了道?豁口?。
凌安语气森冷,沉声道?:“黎朔,出来?。”
黎朔近妖的异魅嗓音在空中响起,“凌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这金龙台,也是你能带兵来?的?”
他不与他多废话,“我妻何?在?”
黎朔桀桀笑出声,“你看仔细了,这到底是不是你的太子妃?”
说罢,结界内的人如青烟消散。
凌安的眼底染上抹料峭的冷意,兼有血丝如蛛网散布开。
黎朔忽然召出面水镜,水镜升至空中倒映着金龙台下的景象,他大喝道?:“禀陛下,太子子时率兵包围金龙台,不知意欲何?为!他表面是要寻太子妃,可太子妃怎会出现在金龙台,分明是打着寻妃的名号,要逆天子!这一次,只是围金龙台,下一次,可就不知围的是何?处了!”
“陛下您瞧仔细了,那边横着的尸体?,都是您的卫兵!”
“太子其心,实在是让臣不可不多想啊!且臣夜观星象,紫薇湮灭,恐怕有不祥之兆!”
黎朔拍拍手,在金龙台方?圆一里之内,如潮水般的士兵包围过?来?,水泄不通,这是瓮。
帝王已?年老昏聩,政事难理,黎朔有神通,黎朔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帝王左右,皆插着黎朔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相劝,水镜拉到面前,将太子贬得一文不值,大肆放大这金龙台之事,只要他应个声,黎朔立马就能杀了凌安!
凌安一双眼映着包围着他的士兵手中举着的火把的光,亮如狼目,道?:“黎朔,今日?你该死了。”
“孤放你活得够久了。”
帝王面前的水镜里的画面陡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黎朔暗中囤兵的证据,他周旋于各州之间,去岁表面为民间祈福,实则是在引兵,画面中的黎朔游走各处,用税吏贪的银两大点收买,更是用自己的神通担保会为士兵们的家人辟邪……
谁能想到,这凡人之躯的太子,竟也找到了会灵力的道?人!
那道?人并不是旁人,而是常承之爱人——李雅儿!
李雅儿当?初和池洲定亲,也是因着身负灵力,能做到一些常人所不能做到的神鬼之事,常人之所以不知,是因为李雅儿偶尔会发作失神之症,口?吐些前世今生之言,她曾言:我本是沧澜海海主之海使,追随效忠海主,海主陨灭的时候,我从?缥缈墟追过?去,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李家夫妻不愿让这症状为人知晓,便索性都瞒了去。但这能力,对皇室来?说,便不同凡响了。
这今日?的局,实则早在凌安的算计之中!
黎朔睁圆了眼,笑容逐渐僵硬,他太大意,以为缥缈墟中只有他一人身负灵力,便肆无忌惮地?行事,竟让凌安找人用术法记录了下来?!
黎朔心升一股凉意。
凌安接着道?:“孤前来?此,不光为了太子妃,也是为了,清君侧。”
“金龙在上,孤且替天行道?,将佞臣斩于金龙之下,以昭孤忠君爱国之心,以昭轩琅朝政清明!”
局势瞬间扭转。
此时,三里之内的长街家家户户亮起灯火,夜如白昼,仔细一看,那不是灯火,而是凌安的黑甲军手执流焰箭,身披轻甲,立于房顶之上。方?才夜色之中,谁也看不清,还有身着单薄轻甲的黑甲军用轻功上了屋顶埋伏。
凌安将剑尖指向?黎朔,“杀无赦。”
兵戈阵阵,血染了半条金龙,黎朔用灵力抵抗,然而,他会遁形术,李雅儿坐在常承怀中,也会灵力,在马背上瞳孔泛着蓝光,手指朝着虚空一点,黎朔的遁形术立刻暴露!
黎朔逃不掉了。
他面容狰狞,箭射在脚踝,顷刻出了个血窟窿,燃烧起来?,他跌坐在地?,在火中如精怪笑起来?,诡异得很。
凌安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只听?骨骼碎裂的咔咔声,他用带血的刀尖挑起他的下巴,“扶澜在哪里?”
黎朔口?中吐血,从?牙齿缝中溢出来?,成了一串血泡泡,他笑得邪异,“想必在同洛停云共赴巫山呢……”
凌安靴底一压,靴尖在他的伤口?处辗转碾磨,疼得黎朔张大了口?,如窒息的人挣扎一口?空气,“说。”
这是命令。
黎朔快要死了。
他死,就意味着他的灵力消散,他布下的所有阵法也会跟着消散。
然黎朔瞪着眼只能喘气,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凌安逼问不出来?,刀尖一挑,割断了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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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在地?上溅出了一条断断续续的长线。
长线如箭头,指向?扶澜的方?向?!
凌安抬头的一瞬,瞳孔骤然缩紧。
连他都要信了,黎朔只是做出幻象要做局杀他,可扶澜竟然真的在金龙台下。
他呼吸急促,跑过?去后,一把抱起巨龙爪边的扶澜,双手颤抖,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细细嗅着她发间的馨香,失而复得的滋味竟是这般深入骨髓。
细细想来?,这事和洛停云脱不了干系。
洛停云想要带扶澜安然离开,既然已?勾结黎朔,就要借黎朔之手杀了他凌安,可黎朔又岂是容得被旁人借力,开的条件就是把扶澜放在他手里。
洛停云同意了。
否则扶澜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凌安的眼立刻凉了下去,他的小公主跟着那个姓洛的,都成了什么??
凌安又好气又好笑,笑的是这洛停云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气的是洛停云偏执如此,为了杀他,连扶澜都可以送出去,这已?经不是爱了,而是一种病态的占有。
凌安自认为自己对扶澜的情,并非坦荡,那日?在城楼之上,甚至生出了连同扶澜和他一同杀死的心,可他终究射偏几分,不曾伤过?扶澜。
他和洛停云,是不同的。
带着人回到东宫,找太医探了探扶澜的脉,并无大碍,只是暂且沉睡,明日?就当?恢复了。
凌安为自己和扶澜沐浴之后,上了榻,抱着温软的人,睡去了。
而暗处的洛停云,只能目睹着金龙台厮杀,扶澜落入凌安的怀抱,再?次消失在他的手边。
为了杀凌安,亲手送出了他的挚爱,又将她送入凌安手中。
没有人知晓,在战乱之后,洛停云对着金龙台传说中沉睡的神佛叩拜,求着天神庇佑,不要再?让造化弄人。
求神佛,断了扶澜和凌安之间的因缘罢。
沧海冷(十七)
扶澜醒过来的时候, 凌安正侧身斜支着脑袋,带了几分慵懒的意味,一双凤眸黑白分明?,倒映着她方醒的朦胧的困颜。领口敞开, 露出长?而精致的锁骨。
扶澜吓得立刻清醒了过来。
凌安道:“你可知, 洛停云将你送到黎朔手上?你跟他跑, 有没有想过后果?若不是我赶到,他差点就将你害死了!”
扶澜皱眉闭起眼,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回忆片刻, 道:“你胡说!停云哥哥不是这样的人!是黎朔半路杀出来将我抓走的……之后……”
“之后你便昏睡了过去, 被国师黎朔当成诱饵引我入陷阱,要杀死我。”凌安将她压在身下, 眸光描摹着她的容颜, 沉声道, “洛停云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