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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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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翌日,叶听晚一早起来,天蒙蒙亮,不知昨夜什么时候下了雪,驻扎的营帐外白雪皑皑,气温都低了许多。

他准备去天子帐内伺候,刚出了帐便有十几个穿轻甲牵着战马的禁军在候着他。

禁军显然早早就在帐外候着了,银色的轻甲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见他出来,带头的禁军上前行礼:“先生,陛下交代您醒了就先用点吃食,但昨夜大雪河被冰封上了,不能捕鱼,属下现在命人炙牛肉,马上给您送回来。您吃完了,属下等护送您去我军大营与陛下会和。”

叶听晚微怔,魏景承已经发出了?怎么也没派人传个消息。难道是军机不可泄露?思及此,他点了点头:“不必麻烦了,我吃些干饼就好。”

此处不比京都,吃食紧张,前线的烽火未能停歇,随便垫吧些就好。

禁军有些为难,但陛下临行前交代,一切都听先生的意思,他也不好推脱,“是。”

跟着半百人的禁军往北走,大雪封路,崎岖难行,好在李德熟悉地形,他们从一山林小路走,沿途还能看见一些被雪掩盖一半的马蹄印。

这是昨夜天子行军留下的痕迹。

叶听晚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外头白茫茫的一片,心里想着为魏景承昨夜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一晚上了,他辗转反则。

李德见人有心事的样子,便问道:“先生是在担心陛下吗?”

“啊?”叶听晚放下帘子,心道自己难道很明显吗:“没……陛下骁勇,无需我担忧。我只是想着此行的胜算有几分,陛下安危事关国生……眼下还是要早早结束北伐回京才好。”

李德:“是。”

到了大营,已经到酉正。

禁军将叶听晚送到了营帐:“先生,此处地势险要,为了先生的安全起见,您务必不要乱走动的。”

大营驻扎在山林里,胡杨林中烟雾缭绕,几步路的距离就看不到人影,营帐也都是用的雪色的,藏在山林中看不真切。

叶听晚:“陛下的营帐在何处?”

禁军:“回先生的话,此为军机,属下也不知。”

叶听晚:“哦,好。”

禁军交代了叶听晚不要随意走动,他便和李德进了营帐,到了晚上,雪越下越大,掀开帘子,外头的雪已经没过脚踝。

帐篷里的柴火烧的霹雳作响,叶听晚坐在小几前,手里把弄着魏景承给自己的玉扳指。

要不要还回去呢?

这个玉戒自遇到魏景承以后就看见他戴着了,不会对他来说是很贵重的东西吧?

他虽贪财,但也不知道魏景承啥时候惦记上他了,这东西保不齐还是男人单方面给的什么定情信物。可是……魏景承都说了,就单纯瞧着他乖巧些,才借着酒意做了那样的事……

啊,烦。

还回去,魏景承应该知道他的决心了。

叶听晚把李德喊了过来,让他分析分析:“李德,你瞧瞧这东西贵重吗?”

“哦。”李德自小生活在宫里头,在司衣局做活,负责天子的衣物和礼用的礼服和器皿,拿了叶听晚给的玉戒,放在小几前,挑烛认真观察:“先生这是从哪里弄来的,看着款式不是您的尺寸。”

叶听晚聚精会神的看着玉戒:“这是陛下赏的。”

叶听晚心虚道:“它值钱吗?”

李德:“上头有龙纹,工艺很是精致,倒是有开国初期的风格,龙纹雕刻的比较张扬些。应该是开国制作的,料子很好,很贵重,很有可能是……”

李德有点难不准,这东西怎么那么像开国君主御用物件,若是陛下赏赐的多是仿品,但这也是天大的恩赐了:“应该是仿制祖君时期的物件,很贵重,怕是值不少钱。”

叶听晚:“啊?我知道了。”

还是还回去吧,不该挣的钱,一毛都不能挣。

叶听晚将玉戒小心的包裹起来,放在自己胸前衣襟的口袋里。

这时,帐外的禁军来信:“先生,陛下回营了,向将军方才来报,我军要连夜北行,咱们出发吧。”

叶听晚起了身,走出帐篷:“好,那我先去找陛下一趟,你去禀告一声,就说我有急事……若是陛下很忙,那你就回来,别打扰他。”

禁军:“是。”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前去报信的禁军回来了,“先生,陛下此刻在营内疗伤,唤您过去。”

叶听晚:“好。”

魏景承受伤了?也是,打仗怎么会不受伤。

到了天子的营帐,只见向钧在帐外焦急的候着,叶听晚过去,“将军,听闻陛下受了伤,要紧吗?”

向钧:“先生可以自己去看看。”

走进帐内,迎面出来一身材高大的男人,面色铁青,带着头盔,具体也瞧不清他长什么样。

魏景承卸了战甲,手腕上缠着白色绷带,一众军医围在身边,看着是已经处理好了。

叶听晚看着铜盆里的血水,蹙了蹙眉。魏景承穿上衣物,抬眼看着他:“找朕何事?”

男人音线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叶听晚过去,军医拜别天子:“陛下,伤口还需静养多日,明日臣再过来给您换药。”

魏景承:“嗯,退下吧。”

军医离开,营帐内只剩下两人,叶听晚攥了攥手心里包裹的玉戒,走了过去:“陛下您没事吧?”

魏景承穿上战甲,道:“无碍。”

“……哦。”叶听晚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站在男人面前一人多远的位置,不也敢走的太近:“奴才……”

魏景承:“朕说了,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离朕那么远作甚?过来。”

叶听晚点点头。

魏景承敲了敲小几,道:“帮朕把护喉戴上。”

叶听晚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小几上,拿着护喉帮男人戴上。

魏景承扫见青年放在小几上的手绢,道:“那是什么。”

男人身上带着清冽的寒气,护甲上掺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大概是爱干净,并未瞧见有痕迹,戴好后,叶听晚退了一小步,跪在男人身前的软垫上:“陛下,您现在还生奴才的气吗?”

叶听晚解释:“都是奴才不好,惹您生气了,待回京后……”奴才就

离开福宁殿。

后面的几个字没说出来,天子就拿起来小几上的手绢,打开一看,冷冷哼了一声。

叶听晚吓的一哆嗦,也不敢多说了,垂着眼帘,小声道:“陛下……您送奴才的东西太贵重了,奴才左思右想实在不应该收,要不您还是收回去吧。”

魏景承放在小几上的手背青筋虬结,捏着玉戒的手因为用力五指都变了形。

好半天,男人都没说话,空气中甚至能嗅到他的火气。

叶听晚闭了闭眼,心道自己要玩儿完。

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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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比Q了

他知道,别人送出去的礼物,再退回去不好。可是这东西太贵重了,他之前只知道很值钱,也没想魏景承是想日他才对他这么好的,现在他才不敢收着卖身的东西。

男人把玉戒握在掌心里,慢悠悠道:“为什么还给朕?”

叶听晚战战兢兢:“……太……太贵重了。”

“不值多少银子,”男人冷冷道:“你不要便赏人,朕既然已经送出去,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说罢,男人握住了叶听晚的手腕,将玉戒还回去:“随你处置。”

叶听晚手心涔涔冒汗。

“陛下……”

“不是说好回去帮朕找些美人?”魏景承正色看着叶听晚,“抬起头来。”

叶听晚僵硬的抬着脑袋,眼睛里不争气的又含上了泪花:“是。”

男人大掌捏着他的下颌,看着像是在打量他。

“晚晚,朕……”

叶听晚又哭了。

害怕他。

恐惧。

想急与他撇清干系。

魏景承有些好奇,叶听晚在怕什么,又或者他给的安全感不足?为什么不敢与他亲近,还是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朕想问问你,何为不喜欢朕,朕说的是,男女之情的喜欢,朕要……”魏景承说起,心中不禁咯噔一声,最早的时候,他是怎么对青年说的?

他说自己不喜欢听阿谀奉承,不喜欢听自己不想听的话。所以……所以叶听晚对他所说的话,是那般小心翼翼,恭维他又怕他生气,时时刻刻都看着他的心情。

魏景承松开了青年的下颌,静静的看着他:“晚晚,朕这次想听真话。”

没有感受能形容叶听晚现在的心情。

魏景承的话像是悬在脖颈上的一把利刃,稍有差池,人首分离。但是……他要说假话吗?

“奴才……配不上陛下的喜爱。”叶听晚衣袖里的指甲狠狠的嵌进的软肉里,“陛下是天子,奴才是阉人,我们真的不合适。”

高台之上,如履薄冰。

魏景承似乎懂叶听晚在怕什么。

“好。”魏景承把玉戒拿了回去,重新戴在自己的手上,看着面前的青年,“好奇朕为何喜欢你吗?”

魏景承把叶听晚拉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道:“你是朕见过最单纯的人,生的也讨朕喜欢,所以朕借酒做了不合礼数的事。但朕对你的喜欢也并非是要强行行鱼水之欢,你既然不愿,朕以后绝不主动提起此事,你也不必害怕,朕还没深情到非谁不可的地步。”

“你若还不放心,回京后便给朕寻些俊俏些的美人,这样你也不会害怕朕惦记你了。”

叶听晚呜呜呜呜。

感情是喜欢他傻。

好羞辱人。

但是,魏景承确实缺爱,身边尔虞我诈,喜欢他傻也正常。

“奴才……”叶听晚:“那奴才记住了,以后奴才还是陛下身边的小叶子,永远对陛下忠心耿耿,等回去了奴才一定给陛下寻更多美人。”

魏景承淡淡的‘嗯’了一声,抬了抬唇角,道:“那朕喜欢叫你晚晚,朕也从未称过福海为奴才,在朕眼里你们都是朕的心腹,是可靠之人。”

“所以你也不必多想,可以吗?”

叶听晚咽了口口水,点点头,脸上带着笑意:“好!”

魏景承满意的攥着青年的手,“晚晚,给朕戴上头盔吧。”

第32章

从天子营帐内出来,叶听晚活络了一下身上的轻甲,铝制的薄甲胄,比传统的铜制甲衣轻巧许多,但行动还是诸多不便。

叶听晚垂着胳膊,看着身边的男人,小声问道:“陛下,我也不上前线,必须要穿吗?好重啊。”

魏景承:“保命的,晚晚忍忍。”

叶听晚:“好吧。”

一早在营帐外候着的向钧见天子出来,上前道:“陛下,眼下前方的线人已送来急报,淮水冰冻三尺,行军无碍。”

天子笑颜渐开:“好。”

一场及时雪,解决的禁军渡江的问题。今夜北行,直击蛮夷命脉,定能顺利结束北伐。

北疆军势头正盛。

魏景承命人将叶听晚安排在行军中间的马车里,叶听晚虽然不能跟着男人去前线杀敌,也不想拖累男人,乖乖的跟着行军的队伍,欣赏沿途的雪景。

到了天蒙蒙亮。

队伍外连连听见捷报。

“报!我军大胜利,陛下已率兵攻入。”

“报!蛮夷重甲兵北逃,我军乘胜追击,陛下已经拿下蛮夷世子,军心大振!”

“报!我军已攻进逶崖,敌军溃不成军,北征大捷!”

叶听晚睡不着觉,心里记挂前线的魏景承,听见马车外的捷报,匆忙地下了车。

雪还在下个不停,路上的积雪一脚下去,软绵绵的,险些站不稳。

李德跟着青年身后,跳下车去:“先生,等等小的!”

前来报信的禁军握着军报,单手牵着缰绳,手中的军报高高举起:“北征大捷!”

“北征大捷!”

叶听晚眼睛都亮了:“赢了!魏景承打赢了 !”

禁军快马疾行,叶听晚等不及小跑迎了上去。

就在那禁军快要停下的时候,一支利刃穿过风雪,直击禁军手中的军报“嗖”地一声,宣纸破裂,跟着汾扬的雪花飘落。

那禁军一懵,回头往发出利箭的方向看去,右统帅骑着一战马,真着铜制重甲,身后携数千的重甲兵尾随而来。

男人脸上戴着獠牙面具,一双墨瞳被风雪浸染,身上带着白色雪片,高声喝道:“大胆狂徒,敢假传军报,北疆听令,给本将军放箭!”

紧接着,数百根白色箭簇朝着那传军报的轻甲禁军射去,轻甲不堪一击,箭簇没入血肉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疾行的战马一声长嘶后,随着马背上的禁军一起垂落“砰”地一声,随即,血与雪掺杂,刺眼极了。

叶听晚停在那禁军前,不足两人的距离,周遭地上赫然插着对方射过来的箭簇。

灰霾的天空中,惹起一阵风雪的狂怒,少顷尘埃落定,砸人脸颊的雪片又簌簌落下。

刘飞走到叶听晚面前,慢悠悠的勒紧了缰绳。

叶听晚懵了,只觉告诉他面前的男人不是什么好鸟,他往后退了几步,动了动唇,看着他:“你,你是什么人!”

刘飞慢条斯理的翻身下马,将头盔摘下,扔给身后重甲兵,朝着叶听晚一步步逼近:“臣,北疆军右统领,刘飞。领陛下的令,带军师大人去前线。”

“我……”

叶听晚眯了眯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总感觉熟悉的不行——他是,昨天从魏景承营帐里出来黑脸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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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

姓刘。

对方报上名讳,叶听晚更笃定了,这个人是坏蛋。

魏景承交代了,前线危险,不准他过去。

叶听晚咬了咬牙,瞪着面前的男人,道:“不去,我不去!”

刘飞轻哼了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一张熟悉的脸映入叶听晚眼帘。男人的五官精致,看着年纪不大和慈宁宫那位反派头头,相似到快共用一张脸的程度了。

男人道:“这可由不得军师大人,来人,把他给本将军绑上马去。”

“将军且慢!”

奉天子命保护叶听晚的禁军,带刀上前,将叶听晚拥护在身后,众人齐聚而上,拿着武器对峙:“臣等奉陛下的命,在此看护军师大人,将军若是没有圣旨,恕属下难以从命。”

“就是就是!你是个什么鸟人,敢假传圣旨,居心不良!”

叶听晚叉着腰 ,蹲在一众禁军身后,看着面前不怀好意的男人,啐了一口:“我才不去,我就在这儿等着陛下回来。”

男人显然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举起了手,看着叶听晚身前的众人:“虎符在此,你们难道要违抗军令?”

禁军一见男人搬出虎符,有些犹豫不决,蹙着眉问道:“真是陛下要见先生?”

刘飞轻笑了声:“前线军务紧急,本将军亲自来请军师大人,难道有假?”

禁军闻言,放下了刀,叶听晚一看自己要玩儿完,连指着那男人手中虎符道:“你……你那个东西明明只有一半,算不得数,陛下若是真的让你过来请我,就算没时间写圣旨,也该将手中另一半虎符给你,你如今什么都没有,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而且……而且你本来不就有一半吗?”

男人的耐心显然已经被叶听晚耗光,收起虎符,冷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

叶听晚:“!”

说着,男人身后的重甲兵统统翻身下马,手持长剑,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禁军做防御姿态,皆目视前方,显然已经做好了牺牲也要护他到最后的决心。

啊啊啊啊啊谁来救救他!

眼看着众人即将兵戎相见。

“慢着!”

叶听晚喊了一声,扒拉开身前的禁军。

呜呜呜呜他真的超级勇敢啊!

这群坏蛋不知道想用他做什么,但是既然来找他了,就必定不会伤害他的性命 ——起码暂时不会噶了他。

“我……”叶听晚乖乖走过去,“我又没说不去,你动什么手,都是自己人。”

刘飞哼了声,转身上了马,勒紧缰绳:“将人带走 。”

叶听晚被左右架着上了一匹马,他看着身后的禁军和李德,道:“我……我先跟着他们去,你们就在身后快些跟上。”

禁军:“是。”

李德机灵,和叶听晚一对视,就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叶听晚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对着身后的大头兵道:“你,走吧,慢一些,别颠死本官了……啊啊啊啊……”

他话还没说完,马儿一阵长嘶,快速在风雪奔驰,从没有骑过马的叶听晚差点原地晕过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天空中开始出现火红的火硝石,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味,雪化成了蒙蒙雨滴落下。

马儿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众人走到一山崖边缘,叶听晚被人粗鲁的扔下马,差点摔个面朝地。刘飞下了马,拎着叶听晚胳膊,将他拉往悬崖。

叶听晚拼了老命的往后坠,但是男人的力气大的出气,拎着他像是小鸡一样,他就用嘴巴输出““你你你你要谋杀朝廷明官,你不想活辣!”

“放开小爷你这个混蛋 !”

“蛇精病啊你!”

“你个猪狗不如的坏蛋,蠢蛋,放开放开劳资!”

眼瞧着就要走到悬崖边上,叶听晚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头盔也弄掉了,扒拉着男人结实的手臂,两条腿乱踢:“放开我”

“吵死了!”刘飞不耐烦的将人扔在地上,冷冷的看着身下的小太监,俯下身去:“本将军不想杀你,你要是再不老实,就真把你扔下去,摔死你。”

叶听晚被摔的腿都快折了,看着身前凶巴巴的男人,恶狠狠的瞪着他,朝他吐了口口水:“呸 !你别以为小爷不知道你是太后的人,你要杀就杀,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钱,别以为杀了我你们的奸计就能得逞,陛下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刘飞被一口口水啐了满脸,抹了一把,骂了声脏话:“反了你了,真以为本将军——你在激怒我?”

叶听晚:“??”

小声道:“……那又怎样?”

“你倒是聪明,但是本将军也不傻,杀了你本将军用什么东西刺激魏景承那个白眼狼?”刘飞轻笑了声:“怪不得魏景承喜欢你这个小太监。”

叶听晚:终于找到比他还傻的傻帽了。

他只是单纯的发泄而已,跟着他走了之后,叶听晚本就没认为自己能活多久。

他知道魏景承现在救不了他,那几个禁军最多撑一会,还是落个死。何必。啊啊啊啊死前做了这么一件大好事,可怜可怜他让他再穿越一次吧QAQ

叶听晚恶狠狠哼了声,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哼!”

他……他是怕死。

但是越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越是无所谓了。就算刚才他哭着喊着,逃跑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跟着索命的无常走,好好发泄一下。

叶听晚呸呸呸吐了男人好几口:“大傻帽,你准备怎么杀小爷,来吧,小爷男子汉,才不怕你!”

“本将军说了暂时不会杀你。”

刘飞也不气了,站起身,拎着叶听晚走到悬崖边缘:“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将军是怎么帮阿姐除掉魏景承这个白眼狼的。”

叶听晚被男人捏着脖子,疼的他直打咧咧,男人将他扔在了悬崖边缘,砂石从叶听晚手边滑落,跌下崖山。

叶听晚撑着身子起来,看着悬崖下———战火纷飞,赤地千里。

天子身披战甲,手持利箭,在马背上朝着远处的山崖疾行,身后黑压压的重甲兵随着男人的战马疾行,士气磅礴,气吞山河。

叶听晚皱眉,终于知道身后的男人,只不过带着几千人,就敢谋反的理由了。

他果真要用自己去要挟魏景承吗?

还以为他吹牛。

叶听晚:“……”

当真是蠢啊-_-无语

叶听晚洞悉结局,魏景承此行北伐,注定凯旋而归,没有人能牵着魏景承的鼻子走。

更何况只是一个稍微用顺手的小太监。

他,叶听晚,这是又活到头了啊。

叶听晚脑海里已经开始播放回忆片段了。

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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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不争气了这会儿。

第33章

逶崖前,蛮夷只剩百人的逃兵溃不成军。蕃国可汗兰图尔身负重伤,身下的战马鲜血直流不止,终于,到了悬崖边缘,他勒紧的缰绳,松动的山石滚落山崖:“吁。”

大烨重甲兵已有大半押送着战俘回营,天子身后跟着列将军向钧,仅不足千人的队伍,把曾经的草原狼王逼到了水尽山穷时。

天子勒紧缰绳,马儿在对方不足百米停下:“兰图尔,投降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青面獠牙的兰图尔啐了一口:“呸,中原小儿,乳臭未干,岂敢猖狂!”

魏景承翻身下马,执手中的长剑,身后重甲兵拉弓,对着天子面前的男人瞄准。

魏景承:“退兵,回到淮水界三百里外,向我大烨称臣,朕便保你天狼一族。”

吐蕃狼族是大烨边境的游牧民族,自先帝登基时便一直在淮水以北活跃,先帝仁心,这才得以让天狼族休养生息,逐渐扩大到今日的地步。

兰图尔是他们第二代可汗,此人野心勃勃,自他继承可汗之位后便屡屡越过淮水,侵犯大烨边境。

兰图尔闻言狂笑不止,卸下身上的图腾高高举起,“我天狼祖先在上,兰图尔愿以灵魂献祭我草原大地,佑我奔月图腾驻扎瓦土,天狼血脉生生不息!”

向钧牵着身下的战马踌躇不前,他急的出了一头汗,摸不清天子的意思,“陛下,这人死到临头嘟嘟囔囔作甚?臣去砍下他的首级,我军今年便可回京。”

魏景承道:“蛮夷崇尚巫蛊之术,他这是用诅咒我大烨,大概是想拼死一战。”

向钧大大的疑问:“呸,真是晦气,那臣去杀了他!”

魏景承点了点头:“不知悔改,降者留命,抵死不从杀无赦。”

向钧得令,带着身后的重甲兵:“杀!”

霎时间,重甲兵举起长矛,从天子身侧涌过,“杀!杀!杀!”

黑压压的重甲兵宛如黑鲛出海,雪花随着疾风旋转飘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与鲜血的腥味。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蛮夷剩下的残兵败将已悉数倒下,向钧收了剑,命人烧了尸首。

北征终于结束。

魏景承上马,转身回营。

“——陛下。”

一记箭簇穿过雪海,直击天子身侧的重甲兵面部,''噗呲''一声,禁军跌落下战马,重重的摔下雪地上。

向钧心中警铃大作:“护驾!”

刘飞牵着缰绳,慢悠悠的从白色浓雾中走来:“是臣。”

刘飞在悬崖上候了两个多时辰,终于等到魏景承身侧没什么人的时候。

叶听晚被刘飞身后的禁军拿刀抵着脖子,押到了男人面,刘飞身后数千人的军队,挡住了天子的去路。

北疆军由定北侯统辖多年,定北侯死了之后,向钧和刘飞接手北疆军。向钧与刘党不合,短短数月,难以把持军心,他早知刘飞居心不正,却没想到他竟敢带兵谋反!

向钧气的要咬碎后槽牙:“刘飞,你疯了?!”

天子的目光穿过人海,牢牢锁在人群里的青年身上。

刘飞猖狂大笑:“陛下为国捐躯,我这是来接向将军回营的,怎么就疯了?”

向钧牵着马儿,拿着剑指着他:“放肆,陛下已取下兰图尔首级,北征大捷,你瞎了吗?!”

“啧。”刘飞跳下战马,摘下头盔夹在臂弯,哂笑道:“将军糊涂,陛下这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吗?”

“你!大逆不道!”说着,向钧勒紧缰绳,带着身后的重甲兵就要上前。

“慢着。”

天子抬手,看着刘飞身后的叶听晚,如墨染的瞳孔里尽是寒意,他冷冷道:“你要什么?”

叶听晚被捂着嘴巴,唔唔唔说不出来话。

刚才刘飞在悬崖上十分自信的说着他的计划,他以为自己和魏景承是那种关系,所以才想用他的命去要挟魏景承,可是魏景承是什么人?他是这本的男主啊。

刘飞注定要失败的。

叶听晚看着魏景承,眼泪不争气的吧嗒吧嗒掉。

魏景承……我呜呜呜呜呜。

刘飞选择铤而走险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魏景承动了魏炳志,眼下他阿姐在朝中能用的人都被魏景承一个一个全都拔掉了,若是他在按兵不动,魏景承迟早要杀了他的阿姐。

刘飞本是刘家庶子,他的母亲不得父亲喜欢,早早驾鹤西去。家里的几个哥哥不喜欢他、欺负他,大冬天给他的棉衣浇水,放火烧过他,父亲又对他这个庶子置之不理,每次不过一句小孩子玩闹罢了了事。

若不是阿姐护着他,他又怎么长大。

刘飞知道,他今日就算杀了魏景承,回到京都也是死路一条,但他不怕,只要阿姐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阿姐虽然告诉他,魏景承的软肋是这个小太监,可是想魏景承这样狼心狗肺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乎一个小太监。

不过,眼下看来,阿姐没有骗他,魏景承的表现告诉他,这个小太监对魏景承来说很重要。

他冷笑道:“我要的很简单,用你的命来换这个小太监的命,或者,今日让这个小太监和我一起上路?你自己选。”

魏景承滑了滑喉:“你觉得朕——你未必太张狂了些?”

“哈哈哈哈哈,魏景承你现在要不要找个镜子看看你的表情?”

刘飞挥了挥手,命人把叶听晚带到身边,取下他口中的布团,一脚将人揣在地上,用剑抵着他的脖子,道:“来,求你的好皇帝救救你的贱命。”

叶听晚吃痛,手上被粗粝的砂石磨出了血痕,撑着地起来,他的眼泪根本止不住,看着不远处的魏景承,抿了抿唇:“陛下……”

魏景承根本不会救他。

叶听晚想哭,不是因为自己要死了,而是因为见到了魏景承。几个月的相处,他整日与男人呆在一起,这是他在异世接触最多的人了,就好像他的亲人。

现在他要被魏景承抛弃了。

叶听晚赶紧自己的脖颈间冰凉的剑刃,抬眸看了看身前的男人。

然后——

那把剑这么锋利,应该不会太疼吧?

呜呜呜呜,他总算要做一次英雄了。

叶听晚朝着刘飞的脚下吐了一口,然后瞪着他骂骂咧咧道:“呸!你想的美,小爷……”

叶听晚话还没说完,只听见远处的天子,冷冷喝道:“好,朕答应你。”

叶听晚抬眼,看着魏景承,樱唇抿了抿,“……什么?”

魏景承:“朕答应你。”

天子身边的向钧懵了,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僵硬的看着身边的天子,疑问:“陛下?”

魏景承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

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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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了手里的剑,跃下战马:“但是朕要和他死在一起。”

叶听晚更懵了:“?啊?”

天子道:“向钧,带着禁军回营,等朕死了你便带军回京,待找回朕的遗体,再按照朕登基时的口谕,拥立朝中能者登基。”

魏景承说着,卸下了自己的战甲。

向钧怒视刘飞:“陛下三思啊!”

“待臣取下这反贼的首级……”

魏景承走到悬崖边上,身后退一步便是百丈深渊,掉下去必死无疑。

天子命道:“走,带着人回大营。”

向钧:“陛下!”

刘飞已经迫不及待了:“向将军,快滚吧。”

叶听晚看着魏景承,头皮一麻,魏景承难道已经想好了退路了?

向钧只得领命,带着全部重甲兵往大营的方向走去,半个时辰后,逶崖只剩下灼烧的火焰和孤身一人的大烨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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