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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存的记忆
第六十一章
李修缘在旁边凉凉地说了一句:“他听不见的。”
他看着散落了一地的佛珠, 叹了口气,上前正准备俯身将佛珠拾起换一个新的,抬起头时, 冷不丁地对上了裴应淮幽邃如墨般的黑眸。
“……!”李修缘被吓了一跳, 讪讪一笑, “哦,你醒了啊。”
裴应淮淡漠的目光掠过了他,定定地望向了他身后早就愣在原地的牧听舟。
青年步履匆匆,刚出幻境后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檀若寺, 那身赤袍也不像样子了。
熟知牧听舟的人皆知,他这个人虽然平日里看上去不拘小节,但实际上包袱比谁都重。
这般想着,裴应淮的眸光柔和了几分, 他开口喊道:“舟舟。”
哪怕是再微小的动作都能牵动锁链,撞击在一起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牧听舟一惊:“你醒了?!”
他匆忙上前,半道却又止住了步伐,表面上竭力保持着镇定, 动作却有些慌了手脚。
“这个……该怎么解?”牧听舟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完后还不忘维持自己心狠的人设, 强装镇定道, “谁让你在我的奴宠身上穿这么多锁链的?”
“哪怕是他如今堕魔了, 要死了,也只能死在我的他地盘上。”他恐吓道,“赶紧把这玩意解开,看着多碍眼, 否则我现在就直接踏平整个檀若寺。”
李修缘是为数不多不吃他这套嘴硬的人,他果断拒绝:“不行, 檀若寺中的阵法可以助他压制心魔。”
若是这般同牧听舟去了幽冥,那岂不是直接放任他肆意生长?!
谁知,裴应淮竟然稍稍动了动身子,那串锁链顿时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身上的被锁链穿过的伤口眼看着又开始渗血,给牧听舟吓得眼睛都瞪圆了:“赶紧解开啊!”
李修缘:“……”
他扭头望了眼裴应淮,后者回以静静的注视。
就在牧听舟气得真要去踏平檀若寺后,李修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行吧,你俩干脆就这样一前一后折磨死我吧。”
随着灵力的瓦解,这一条条沉重的锁链之上陡升起丝丝缕缕的白烟,最终消失殆尽。
牧听舟这才发现,裴应淮身上那些被锁链贯穿的伤口其实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但他还是垂眸,上前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余光似有似无地落在方才还在渗血的伤口上,语气有些不太好:“李住持,你留下这些伤口是故意来挑衅的吗?”
李修缘只好拿出一瓶伤药,递了过去。
牧听舟接过,打开闻了闻,神色还是有些不善:“一个三品丹药,来打发叫花子呢?”
李修缘差点跳脚。
你要不要看看那到底是什么程度的外伤一个三品生骨丹都没有办法满足你的需求吗
他刚想开口反驳,可惜却直直地对上了站在牧听舟身后那人的目光。
裴应淮神色依旧冷淡,他一声不吭,被牧听舟牵着手腕站在他的身后,乖巧得不像话。
只是那道无声地威胁的目光,迫使着李修缘只能忍气吞声,一脸肉疼地拿出了九品生骨丹递了过去:“这样总行了吧?!”
牧听舟看了眼,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完事之后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李修缘。
李修缘这个时候已经巴不得他们走得越远越好了:“看我干嘛?!你还要干什么!”
牧听舟毫不客气地伸手,掌心朝上,言简意赅道:“佛珠。”
李修缘:“……”
李修缘怒气冲冲地去拿新的佛珠,又努力冲冲地赶回来,啪地一下甩在牧听舟手上:“赶紧滚赶紧滚。”
牧听舟终于满意了,带着裴应淮就要离开。
李修缘冷不丁地从背后道了一声:“聿珩。”
“记得来找我。”他脸上即便是挂着吊儿郎当的笑,眼中却是极为认真,“如果有不对劲了,一定要来找我。”-
这一路上,裴应淮都特别安静,任由牧听舟牵着,摆弄着。
他身上的外袍上满是凝固的血渍,就连牧听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紧皱着眉头将他的衣物褪去,重新换上了新的。
牧听舟动作轻柔,神色难掩的全是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将里衣褪去后,原本肌肉线条流畅又好看的躯体上被这几处贯穿伤破坏了完美性,一眼看上去触目惊心。
牧听舟指尖轻柔地抚上了这些伤口,喉咙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都是李修缘干的?”
裴应淮摇摇头,看着他这副模样,忽地就有些后悔这些伤口被他看见了。他的体温从入了魔开始后便不像从前那般冰凉,温热的指腹摁在青年泛红的眼尾上,他俯身凑近,仔仔细细地盯着他那双水亮亮的赤瞳。
“嗯,看起来精神不错。”他轻笑一声道。
牧听舟耳朵一热,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想要将他甩开,却始终顾忌到他的伤口,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裴应淮□□着上身,并没有接过他手中干净的衣袍,反倒是执起牧听舟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腰腹上的那道剑伤上。
他眼睛紧紧地盯着牧听舟,似是漫不经心地道:“师弟,你说……李住持先前送的那九品生骨丹,能不能将这里的伤疤也祛除?”
指尖触碰到灼热的温度和硬邦邦的肌肉,牧听舟不由自主地蜷缩着手指,闻言他瞪着眼睛抬起头,凶巴巴地威胁:“你敢?!”
“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你别拉我,放开——”
牧听舟觉得他今日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只能羞耻地低声呵斥。
谁知,裴应淮竟然真的放开了。
牧听舟心中还来得及感受那隐隐约约的失落,就见面前的那人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烛火微弱的光,长睫扫下一片阴影。
一股莫名地压迫感骤然袭来,牧听舟呼吸一窒,就见裴应淮动作轻柔地替他将一身脏兮兮的外袍褪去了。
紧接着,他退身一步,又退回了安全的位置,垂着眸轻声道:“我服侍您沐浴。”
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牧听舟陡然瞪大眼睛:“等——”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便被裴应淮一下子拽着手腕,拽入了池水之中。
两人的位置正处于幽冥后山,那些有一道泉眼,前些年被牧听舟打通了密道后,如今泉眼之中能流出镇定魔息的温泉。他害怕裴应淮这副样子日后会魔气紊乱,便第一时间带着他来到了这里。
后山之上空无一人,在这一片的寂静下,落水的声音尤为得清晰。
牧听舟猝不及防被拽入了水中,长发散落在池面上,鬓角的碎发都在滴滴答答地落着水。
他心底一团恼火,还没来得及厉声斥责,抬眸撞入了裴应淮微微含笑的双眸中。
不知怎的,他内心那团还没烧起来的火,噌地一下就被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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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了。
牧听舟有些狼狈地抹了一把脸,眸光闪过一丝狡黠,趁裴应淮不备哗啦一声也将他拖下了水。
拖完又开始面无表情地想,回头还得再上一次药。
裴应淮落入了池中。
雾气缭绕,在朦胧的雾色之中,精瘦的躯体一览无余,水珠顺着优美的肌肉线条滑落至水中,有几滴顺着脖颈的弧度积在锁骨的凹陷处,氤氲的雾气衬得他眼眸深沉。
不知是不是不经意的,裴应淮落下时,恰好伸出指尖勾住了牧听舟的小指。
不断有水滴落入了池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牧听舟心情并不平静,又像是贪恋这来之不易的温热触感,他并没有甩开裴应淮的手,相反,他干脆欺身而上,上前进了一步,两人之间仅仅隔了半臂的距离。
牧听舟歪着脑袋:“师兄,怎么我一不在,你就变成这副狼狈样了?”
“上一次是我闭关时,这一次是我入阵时……再这样下去,我都要以为师兄是离不开我了。”
裴应淮唇瓣微动,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应响,抬手将牧听舟脸侧的一抹灰黑给拭去:“幻境之中,度过了几年?”
小世界之中的时间对流并不相通,幻境之中的十几年,但在这里有可能只度过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牧听舟干脆趴在池边,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裴应淮伺候,懒懒地道:“几年?不太记得了。”
“师兄呢,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原本以为裴应淮也会像他这般敷衍应答,谁知裴应淮手上的动作顿住了,牧听舟正疑惑着转头,却见他认认真真地开口道:“不好。”
他重复了一遍:“不好,很担心你。”
“所以,下次不要这般冲动了,好不好?”他温声问道。
牧听舟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他忍耐着莫名的羞耻,别扭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你好好说话。”
总是这样用一种柔和的声音,搞得别人还以为是在哄孩子呢。
好不容易事情告了一段落,牧听舟长吁一口气,浸泡在温热的池水中,像是被随意摆弄的一条咸鱼。
“说起来,我还在幻境之中遇到师父了。”牧听舟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打了个哈欠,“师父在幻境里好像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诶师兄,你说他老人家有没有可能,没有坐化飞升?”
裴应淮应道:“嗯,那他最有可能待的地方就是万鹿山了。”
“你想不想回去一趟?”
“回哪?”牧听舟掀了掀眼皮,“万鹿山?算了吧。我现在看见九重天的那群人头就大,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忍得下来的。”
裴应淮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幻境之中的事情,他掌心微微发热,任劳任怨地替牧听舟按摩着发酸的肩膀。
牧听舟又沉默了两秒钟,随后声音模模糊糊地问道:“怎么,你想回九重天了?”
裴应淮一愣,但牧听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又兀自说道:“……确实,你身上的伤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最后还差一味药引就能重新修炼了,想回去也正常——嘶。”
肩膀上骤然传来了一阵酥麻感,牧听舟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轻点!”
裴应淮的道歉毫无感情:“抱歉。”
在牧听舟看不见的背面,他眸色深沉,眼瞳漆黑,仿佛透不进一丝一毫的光线。
他的嗓音清冷,与平日里毫无两样:“舟舟要把我送走了?”
什么玩意……这句话莫名有些歧义,让牧听舟皱起了眉头,想都不想便冷声道:“怎么可能?”
他只手划动水面,干脆转过身,微昂起下巴:“我的意思,即便是你有意回仙盟,如今看来也绝无可能了。”
“你可别忘了,你已经入魔了。”牧听舟唇角扯开一丝讥讽的笑,“九重天是不可能让一个魔修执掌仙盟大权的。”
裴应淮唇角微勾,弯了眉眼:“嗯。”
“我知道的。”
终于将这一身疲惫冲刷了个干净,牧听舟披上浴袍,带着裴应淮回到了朱颜殿,丢给他一个干净的毛巾,颇为嫌弃道:“赶紧把身上的水擦擦干净,就你这副小身板一吹夜风,明儿准得发烧。”
谁知裴应淮接过毛巾,反倒是盖在了牧听舟的脑袋上,细心又仔细地将他发尾沾湿的部分给擦干,随后才将身上的水给擦拭干净。
牧听舟轻哼了一声,心道还算识相,不枉他待会还得耗费精神力替他压制心魔。
烛光摇曳,朱颜殿的门啪嗒一声被长风捎带着关上了,内屋中除却衣物摩挲的声音,一片寂静。
牧听舟披着单薄的外衣,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昙花的幽香,如月色般皎洁的银发顺着身体的弧度悄然滑落。
他轻轻一推,轻而易举地将裴应淮推在了床榻上。
细长的锁链交融,啪嗒一下,落扣在了裴应淮的腕骨上。细链清脆悦耳,宽松的同时也没法男人轻易挣脱,内圈还带着一圈毛茸茸,确保不会将他弄伤。
裴应淮一愣。
牧听舟微微眯起双眼,猩红的赤瞳中沉沉一片,他俯身而上,撩起衣袍半跪在裴应淮的身侧,凑近。
他轻吐出来的气息拂在裴应淮的脸上,瞬间让男人喉咙一紧,瞳孔骤缩。
“舟……”
“嘘,师兄,我先说。”牧听舟手中的链子倏地缩紧,食指立在他的唇边,止住了他后面的话。
他歪着脑袋,忽地笑了,指尖勾着细链把玩。
“师兄,说起来我还有个小小的问题。”牧听舟露出苦恼的表情,“自打幻境出来之后,我一直觉得幻境中的记忆有些模糊,好像是有什么人将这段记忆给封锁起来了。”
“师兄你说,那个人是谁呀?”
惩罚时间
第六十三章
裴应淮面不改色, 在昏暗之中静静地望着他。
沉默自两人之间蔓延开来,须臾后,他才缓缓摇了摇头:“不是我。”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 牧听舟心底终于松了口气, 他忽地看见裴应淮右手的腕骨上空空如也, 眨了眨眼问:“李修缘给你的佛珠呢?”
可裴应淮这回沉默了片刻也没有应答。
牧听舟也懒得同他废话那么多,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压制天性的玩意,丢了也好,省得碍眼。
青年长腿跨着有些酸胀, 干脆就地坐在了裴应淮的腿上,身体懒洋洋地趴在他身上。
身下的肌肉骤然绷紧,头顶传来了一声闷哼,像是在竭力压制着什么, 牧听舟轻啧了一声:“我沐浴过了,身上干干净净的,别跟我扯什么你有洁癖。”
“能力不大,臭毛病还不小……”牧听舟嘀咕一声, 还是翻身躺了下来, 只是手中依旧抓着细链不放。
疲惫卷席而来, 身旁又有个“大暖炉”, 他软骨头似地瘫在软乎乎的床榻上, 瞌上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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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长吁了一口气。
熟悉的气息似曾相识,萦绕在牧听舟的身旁,他昏昏欲睡, 脑海中不自觉地忽然闪过一丝碎片般的记忆。
在那段记忆中,他缩在被褥里, 双目紧闭,而早已成年的另外一人躺在他的身旁,一只手轻柔地拍着他的肩膀。
他迷迷糊糊地推搡了一下身旁的人,红纱落下,身旁的青年俯身,像是轻笑了一声,俯身,鼻尖相对……
牧听舟心跳骤停,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扭过头来时,裴应淮正看着他。
他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随手一辉,细链便化为雾气,微抬下巴:“你——”
“出去!”-
裴应淮虽然不知为何,但他还是乖乖地被赶出了朱颜殿。
身后传来了一声闷响,朱颜殿的大门在他面前紧紧地合上了,惊起的齑粉簌簌落下。
裴应淮抿了抿双唇,刚想抬起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宇间闪过一抹郁色。
他转过身,白袍一拂,看见不远处的月影树下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裴应淮抬步朝他走去,淡淡道:“别在这里,他会发现。”
李修缘欲言又止,闻言叹了口气,站在原地斟酌了很久,眼看着裴应淮的身影已经远去,连忙跟上。
临走之前,他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回头望了一眼。
空旷寂静的月空下,朱颜殿的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银发青年穿着单薄的衣袍站在门前,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后微愣,垂了垂眼眸,又等待了些许的时间才转身走进内室之中,将大门轻轻掩上了。
月色太暗,再加上李修缘有意隐藏,根本无法发现他的行踪。
李修缘下山走去,心中叹息了一口气。
他同裴应淮站在树荫下,支起一道屏障,将两人一同与外界隔开。
结界一展开,李修缘便开始急切地问:“佛珠呢?先前让你戴在身上的佛珠呢?”
裴应淮退后一步,倚靠在树干下,瞥了他一眼:“收起来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修缘脸色很差,他忍了又忍,道:“先前没有机会同你说,但是聿珩,你自己要想清楚,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待在这里。”
“幽冥是魔修的起源,地火之上烧了千千万万年的魔息,你先前不是知道的吗?!”
他在说到某个词的时候,声音忽地变得模糊,但裴应淮却清楚地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倘若你重蹈覆辙,那你耗费半身性命换来的机会又怎么办,那些被你拯救了的生灵又该怎么办?”李修缘语气急促,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
而在两人的头顶,不知何时已经汇聚了层层黑云,转眼间雷光划破长夜,天空像是被撕裂开了几道口子,狂风铺天盖地地卷席而来。
像是敲响的警钟,无声地警告着。
李修缘不管不顾,继续道:“不周山秘境很快就要重新开启了,幽冥地火的裂缝会越来越大,你要好好想清楚,已经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大颗大颗的雨珠倾盆而下,一道闪电霍然划破天际,大雨倾盆而下,瞬间将地面打湿一片。
裴应淮垂眸,长睫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烦躁,他语调平缓,像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李修缘,我现在早就不是什么仙盟盟主了。”
“我耗费半身性命回来,为的也不是你口中的天下大义。”裴应淮冷声道,“我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他安危,对我来说这就足矣了。”
他像是有些疲惫地拧了拧眉:“若是还想来找我搞一些拯救世界的戏码,那就请另寻高明吧。”
“你……”李修缘叹了口气,“哪有这般容易的。”
“整个天上地下,只有你一个是祂亲手挑选出来的,这还不够清楚吗?”
“只有你,聿珩——我,或者说牧听舟,哪怕是你的师父扶柳剑尊,都不行的。”李修缘郑重地道,“所以你才早早地剥离了七情六欲不是吗?”
雷云翻滚,混杂着滴落的雨声越来越大,近乎盖住了李修缘苦口婆心一样念叨的声音。
“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先带你去压制心魔,只要等完全将其压制下了,你就可以再次回到仙盟了。与其日日夜夜地待在幽冥,魔息总有一日会侵蚀进你的身体里,还不如现在就同我回去!”
“——况且到那个时候,你失控难保不会伤害到他,聿珩,你难道想要牧听舟也重蹈覆辙吗?!”
雨点滴落在长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头顶咆哮着的雷云似乎停滞了一瞬,与此同时,李修缘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他清晰地看见裴应淮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僵持。
李修缘心中一喜,只觉得有戏,刚想再度上前一步劝说,余光却闷猛然扫见了一抹银光。
他倏然间转过头,看见不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个赤袍青年,散落在身后的银发猎猎飞舞,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打湿。
青年手中执着剑,见李修缘悚然地望来,他勾起唇角,眼中一片森然的寒意:“李住持,怎么不说了?”
“说呀,继续说呀,让我听听。”
他的眼神像是冰冷的利刃,一寸寸地划过李修缘,最终停落在了裴应淮的身上。牧听舟忽地开口,语气又变得十分轻柔:“师兄,你要走了吗?”
牧听舟漂亮的赤瞳中浮起一丝雾意,他竭力压下喉间的涩意,又问了一遍:“裴应淮,你是不是要走了。”
裴应淮眉头紧皱,目光落在了他赤足站在硬石块的那双白皙的脚上。
他孤身站在那,身姿笔挺,分明只有一个人,却好像能凭借着一人支撑起整个天地。
周遭的气氛冻结到了冰点。
李修缘头皮一阵发麻,只感觉到阵阵刺骨的剑意悬挂在他的头顶,在盛怒之下的牧听舟,他甚至也拿不准自己能有几分把握。
于是他只能僵硬着身子,暗戳戳地道:“你说点什么呀!”
他不是你师弟吗?!
你平日不是最会哄人的吗,先把人稳住了再说啊
双方好像僵持住了,谁也没有先开口。牧听舟拎着东粼剑,目光冷冷地盯着裴应淮。
终于,半晌后,裴应淮动了。
他垂着眸,上前一步,声音古板无波:“是。”
笃定的语气伴随着剑声荡漾开来,在李修缘骤然猛缩的瞳孔之下,牧听舟足尖一点,剑光踏着落叶直直地袭来。
李修缘只好狼狈躲闪,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裴应淮要这般回答,这不分明是让牧听舟的怒火烧得更旺了吗?!
抽空之余,他匆匆退身,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裴应淮,却意外地撞入了他漆黑一片的眼眸中。
李修缘恍然才明白,自己是被摆了一道。
他咬牙切齿,分神之余被一道剑气刺中了肩膀,阴冷的魔气顺势钻入,冻得他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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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听舟森冷的声音倏地在他耳边响起:“李住持,你说,你今日还能活着回去吗?”
他紧握着剑,只感觉到理智像是要被这满腔怒火给尽数烧干了,满脑子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杀了他。
李修缘体内的魔气肆意乱窜,他踉跄着退后两步,看着眼下招招致命的剑法,手腕一翻,一串古朴的佛珠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他心念一动,刚想要念起咒法,双唇微张,却陡然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这是——万鹿山特有的禁言咒!
紧接着,他的掌心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李修缘疼得面色泛白,不敢硬撑,反手就将那串浮起咒文的佛珠给收了回去。
这一细节被牧听舟清晰地捕捉到了,他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裴应淮,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再下杀手。
若是将李修缘逼急了,对他也并无益处。
裴应淮的这一举动,像是将牧听舟的理智强行从边缘拉了回来。
他站定在李修缘的面前,冷冷地一撇唇角:“滚吧。”
李修缘这才缓了口气,站起身,衣袍上已经尽是剐蹭到的剑伤。他临走之前,转过头来,深深地望了裴应淮一眼。
随后,才又叹了口气,离开了。
这天空中的雷云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天气又变成了先前的那副模样。
“牧——”
男人低沉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漫天锁链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一阵哗然的声音之后,牧听舟在眨眼之间便用细链将裴应淮的四肢捆绑住,巨大的压力迫使他跪了在地上。
他修长的指节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勾着男人的下颌抬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下面,就是我对师兄的惩罚时间了。”
入魔的影响
第六十四章
绿荫交错着藤枝, 顺着倾洒而下的一片晨光映照在地面上。红纱幔帐之下隐约露出了几条细链,在秋风之中轻微的吹拂,彼此错落地交织在一起, 像是无声之中精心布置的牢笼, 静谧的表状下暗藏汹涌。
牧听舟幽幽地睁开双眸, 偏头朝远处望去,这才恍惚地发现自己好像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足足在床榻上呆了有两三秒后,而后猛然回过神,下意识地朝身旁摸去。
随着他动作的幅度, 银色的细链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毫不意外地摸到了一只温热的手。
是裴应淮。
他先前微瞌着双眸,倚靠在墙边, 听到动静后才睁开双眸,指尖触及到另一片触感后蜷缩了一下。
“师兄,早,看起来你休息得还不错?”
青年刚睡醒, 嗓音中还带着一丝喑哑, 懒懒散散地靠在床头, 眼眸微垂, 狭长的眼尾带着几缕未散去的红晕, 似有似无地睨着身旁的男人。
在他的身边,男人的四肢上绑着灵力幻化而成的锁链,四条细链在尽头处汇聚成一个银质手镯的模样,牢牢地圈在了牧听舟的腕骨上。
若是在半夜裴应淮一有什么动静, 他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可惜没有。
他甚至是一觉睡到了天亮,在此期间来一点动静都不曾察觉到, 明明只要裴应淮哪怕挪动一下身子,他身上的那些细链定会吵醒牧听舟。
他侧目望去,身旁的裴应淮并不像是曾在九重天上正襟危坐般打坐的姿势,反而一条腿屈膝,另一条腿随意地伸直,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随性的意味。
牧听舟心底腹诽,看起来入魔确实对裴应淮影响不小。
“去,给我拿衣裳。”他伸出足尖,勾了勾裴应淮的衣角。
后者睁开双眸,精准无误地捏住了他肆意作乱的脚踝。
“干嘛?”牧听舟挣了挣,蹙起眉头,低声警告道,“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惩罚期间,最好给我识相一点。”
裴应淮从善如流,松开了他的脚踝,指尖若有若无地捻了捻还残存的柔软触感,视线微垂,落在了他净白腕骨上套着的那圈银质手镯之上。
牧听舟抬手晃了晃,长袖自然垂落,雪白细嫩手腕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被银质手镯压出了一圈淡淡的红痕,衬得有种凌虐般的美。
“有这个玩意在,你就别想跑太远。”他嗤笑一声,“师兄,先前总是给你好脸色,搞得自己开始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地位了是吧。”
他轻哼一声:“还想跑?没那么容易。”
“去,替我更衣。”
赤红色的长袍被随意地丢在一旁,裴应淮捡了起来,回过头时便看见青年站在他的身后,双手展开,衣袍凌乱地披在他的身上,露出了漂亮精致的锁骨线条,衣袍之下是若隐若现的修长脖颈。
裴应淮喉咙一紧,攥紧了手中的长袍,垂眸淡声开口:“舟……”
牧听舟应声打断:“喊舟哥。”
他脸上却挂着顽劣的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明目张胆地占着裴应淮的口头便宜。
这还是他曾在万鹿山称王称霸一方山头时,师弟师妹们喊他的名字。
裴应淮难得地卡顿了半秒,随后很快入戏:“……舟哥,临行前要不要沐浴一下。”
牧听舟心底飘飘然,强行忽略掉心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耻,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行,去打水吧。”
银镯微闪,那牵着的细链随之放长,让他能够有足够的活动空间去打水。
他跷着二郎腿坐在床榻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挽起长袖,弯下腰开始忙活。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成年之后的裴应淮像是这般沾染上人间凡尘的烟火气息,平日里的他都是端着一副模样,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
牧听舟心念一动,忽地出声:“师兄。”
裴应淮一顿,起身,手上滴答着水滴,回过头望了他一眼。
“……”牧听舟道,“没事,水热好了吗?”
裴应淮就着干毛巾将湿漉漉的手擦干净,抬步朝他那里走去,替牧听舟将皱巴巴的里衣褪下,手指无意间拂过了柔软的发丝。
他低垂着眉眼,感受着身前的青年朝着浴桶的方向走去,发丝从指缝中悄然划走,他定定地站在原地。
牧听舟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正想喊他过来替自己洗头发,就见裴应淮狭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他登时玩兴大发,语调故意拖长:“师兄——”
他三两步上前,只身单薄地裹了一件浴巾,上半身却裸|露在外,腹肌曲线柔和又结实,双腿笔直修长,俯身凑到裴应淮的面前:“师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自己动手吗?”
裴应淮别过脸,声音淡漠:“我去取皂角。”
白色的雾气弥漫在整个内屋之中,陡升而起的水珠在空气中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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氲着驱散身上的倦意。
牧听舟短暂地收起了那些细链,但银镯并未摘下,半身浸入温度适宜的池水中,喟叹了一句。
两人身高有差,裴应淮只能跪在他的身后,轻柔地执着几缕银色的长发,将其浸在水中打湿,沾上皂角揉搓着,手法娴熟。
牧听舟舒舒服服地躺在浴桶中,闭着眼睛回想起曾经的裴应淮也像是这般给他洗过头发。
汗水混杂着池水从他的胸前缓缓滑落,牧听舟半躺着睁开眼睛,恰好看见裴应淮眸中一闪而过的一抹深沉。
随着男人微屈的脊背,一缕黑发垂落了下来,牧听舟顺势抓住这缕黑发,手上稍稍使劲,裴应淮便被拽得更近了些。
牧听舟细细地打量的他,一时间谁都没有率先动弹,半晌后,他倏然开口问道:“师兄,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生了心魔?”
不知是不是他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裴应淮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淡淡道:“一些陈年旧事。”
牧听舟自然是不信,却没有再继续逼问,因为他知道这样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回答。
埋在这两句话下短暂的针锋相对在裴应淮起身后结束,他拿出干毛巾,将牧听舟被打湿的发丝一缕一缕的擦拭干净。
在牧听舟出水的那一瞬间,灵力幻化而成的细链再度出现在裴应淮的四肢,叮叮当当的动静霎时响起。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裴应淮的脸色,见他依旧面不改色,心中冷笑了一声,刚想开口嘲讽,就被几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进。”
祁萧然推门而入,看到内屋之中的场景,顿了一下,脸上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他道:“……九重天的人来了。”
牧听舟原先犯着懒,闻言后支棱起来:“巧了,我正准备找他们呢,没想到先给他们找上门来了。”
一看他这副跃跃欲试想要开干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误会了,祁萧然拧了拧眉心,试图解释:“来的应该不是仙盟的人……是一个,小孩。”
牧听舟眉毛一挑:“小孩?”
他细细回想了一下,确实自己不认识什么小孩:“算了,去看看。”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未干的发丝从裴应淮的手中滑落,走了几步后才回想起来,转过头对还拿着毛巾的裴应淮道:“师兄,那就劳烦你收拾一下,继续在这里等我了。”
“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看不见你人,知道了吗?”
然后随手将门关上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裴应淮还保持着方才给他擦头发的姿势,他缓缓地放下手臂,很久之后,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
祁萧然说的是小孩,结果还真是个小孩。
牧听舟不像裴应淮,他天生对人敏感,只要是交谈过的基本上都能记得七八。
所以他自然也就记得,面前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就是当初跟着他爹一起试图闯入幽冥带走裴应淮的那个少年。
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乐浮霁?
幽冥殿前,少年孤身一人站在门外,腰间别着万鹿山的玉牌,脸色苍白,一看就是不适应空气中弥漫着的魔气。他时不时地偏过头,伸着脖子四处张望。
那憔悴的模样看上去,再待上一段时日估计就得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祁萧然瞥了眼身旁的青年,见他蹙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提醒道:“再不出去,这小孩儿可能要倒在前面了哦。”
“到时候若是他晕了,事情岂不是要更麻烦了?”
牧听舟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板着脸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他只手一挥,一道屏障便落在了下方乐浮霁的身上。
乐浮霁只觉得忽地一阵清爽,经脉之中那股隐隐的刺痛感甚至也消失不见了,转头一看,就看见了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两个身影。
他眸中一喜,随即想到了什么,又很快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