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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听舟只觉得莫名其妙,低声问道:“他跑过来干什么,这才多大的年岁,及冠了没有,家里的人呢?”
“……”祁萧然委婉地应答,“他爹是乐阳洪。”
牧听舟:“……”
终于想起来了。
他轻咳了一下,脸上一闪而过了尴尬的情绪,但很快又端好了架子,站定在乐浮霁的面前,冷声道:“有事?”
“先说好,你爹不在我这里。”牧听舟毫不客气道,“所以你找我求情也没有用。”
眼看着少年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祁萧然扶额直摇头。
乐浮霁眼下一片青黑,他连着奔波了数夜才勉强赶到了幽冥,原本身上灵力本就耗损严重,又在这么浓厚的魔气之下站了这么久,若是旁人早就支撑不住了。
可他还是硬挺挺地坚持到了现在。
他张了张口,声音干哑,却异常坚定,眸光直直地望向了牧听舟:“我这一次来,是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
他猛地退后一步,扑通一声跪下,在目瞪口呆的两个人面前响亮地磕了一头。
额间溢出了血丝,乐浮霁也一声不吭,死死地咬着牙:“第一件事,是为我父亲的举动,给牧尊上,还有仙尊大人道歉。”
“我父亲妄图谋权篡位,暗地里与魔主勾结,不顾外人生死硬要挑起两界仇战,其间多次试图对仙尊大人赶尽杀绝,罪无可恕。”
少年猛地抬起头:“我无颜反驳,自然不会替他求情。”
“但还望牧尊主能将我父亲交给九重天处置,作为交换,我带来了另外一则情报——”
“不周山秘境即将开启,若是尊主同意,我愿将目前持有的半张秘境地图交予给尊上。”
他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道:“如若尊上有心,不仅在其中可以找到炼化幽冥地火的圣焰,更能找到治好仙尊大人剑骨的药材。”
幽冥地火常年沸腾,近乎将半边世界都能吞噬,而裂缝也在日渐增大——但千算万算,牧听舟都没想到这句话竟然能从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口中道出。
牧听舟神色猛地一沉,声音不怒自威:“小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乐浮霁不卑不亢:“绝无戏言。”
牧听舟盯着他半晌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这小孩是完全没有继承他爹一丁点计谋划策的能力,一眼望去只能看到满满的死心眼……
他一向对于这种一根筋的热血少年没什么办法,挥了挥手,让祁萧然先带着他下去了。
他思忖片刻,想来想去能找到讨论这件事情的人只有一个人。
他站在原地踌躇了好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转身朝着朱颜殿走去。
可还未走进内院之中,银镯上便隐隐传来了一些急促的动静,像是在无声地催促着他。
牧听舟心中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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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升起不祥的预感,他加快脚步,走到拐角处时不知从哪伸来一只手,强硬地拽住了他的手腕。
他心下一惊,手中已然幻化出一柄匕首,条件反射地朝着暗处的方向刺去。
随后,猛地顿住了。
眼前的男人微喘着粗气,眼眸暗沉一片,额间豆大的汗珠滴落,唇色也苍白一片,身上却散发着骇人的气息,攥着牧听舟的手力道非常的大,
——就像是被入侵了地盘的野兽,瞳眸中猩红一片。
牧听舟有些茫然地握着匕首,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师兄?”
压制心魔
第六十五章
牧听舟瞪圆眼睛, 一副受惊了的表情,但还是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匕首收了回去。
裴应淮将他控制在双臂之间,眼眸深沉, 宛若旋涡一般, 他面色苍白, 额间布满了汗珠,眉宇紧蹙,看这样子就是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一触碰到牧听舟,眉宇便舒展开, 但依旧紧抿着唇瓣,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这模样,有些像是盯住猎物的野兽,出现在裴应淮身上让牧听舟极其陌生, 心脏一阵狂跳。
“……师兄?”
裴应淮闻声凑近,鼻尖动了动,似是感知到他熟悉的气味,一下子就将人带进了怀中。
胸膛紧紧相贴着, 牧听舟这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他体温的不对劲, 赶忙伸出手, 抚上了他的额头。
而后轻啧了一声, 收回了手。
这烫得有些离谱了吧?!
“我就走了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 你怎么就成这副样子了?”
牧听舟嘀咕了一句,赶忙将人带进了内屋之中,把他带回了床榻上,转身就想去找冰袋。
——可他的手被人牢牢牵住, 完全没法挣开。
“师兄,你这样我不好去拿冰袋。”牧听舟难得耐心地解释, “你先松开,行不行?”
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这个样子的裴应淮像个刚吃到糖的小孩子,紧紧拽着自己来之不易的糖果不想放手。
他对这个样子的裴应淮有些心软,但他的力气又大得惊人,不得已之下,才将祁萧然又喊了回来。
祁萧然好不容易将另一个小的安顿好,接到消息后匆匆赶来时,牧听舟正面露无奈地坐在床榻前,他的一只手被攥在裴应淮的右手之中。
他哑然问道:“这是……怎么了?”
牧听舟摇摇头:“他有些不太对劲,你过来看看,我怕可能是跟魔息入体有关系。”
近些日子幽冥的裂缝越来越大,散落在空气中的魔息也日渐增长,对于他们魔修来说并没有什么,可对于裴应淮这种刚入魔,先前还受过伤的人来说必然是致命的。
即便每日牧听舟都有意将他体内的魔气给祛除,却不能完完全全地剔除干净。
祁萧然不敢怠慢,连忙上前给他仔仔细细地探查了一番,半晌后他扭过头开口:“你先前是不是同他有过神魂连接?”
“嗯。”牧听舟解释道,“也是那个时候我发现他入魔的事情,想着能不能替他压制几分。”
祁萧然拧着眉,瞥了眼床榻上双眼紧闭的男人,言简意赅道:“我怀疑是心魔反噬造成的。”
“你可知引起他心魔的到底是何物?”
牧听舟答道:“不知,他也从未提起过——只说过是一些陈年旧事。”
祁萧然皱着眉头:“那可能有些麻烦了。”
他指引了一番,指尖探出灵力想要进入裴应淮的身体里梳理他体内乱窜的魔息,却还在没有碰到他的时候就被一股劲给弹开了。
“若我猜得没错,他现在排斥着所有人的接近,除了你。”他道,“你还记得神魂连接时如何发生的吗?”
“现在估计只有你的灵力不会被他排斥了。”
牧听舟记得啥,他啥都不记得了。
只有每一次睡着的时候他都会被迫拉入裴应淮的神魂之中。
他瞥了眼裴应淮苍白的脸庞,心底有些茫然,怎么他就这么离开了一小会,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牧听舟深呼吸一口气,咬咬牙:“算了,我来试试。”
还未等祁萧然指引,牧听舟借着裴应淮捏住他手腕的那只手,长腿一跨便跨上了床榻,双腿岔开坐在了他的腰腹上。
浑然无视了祁萧然惊悚的目光,牧听舟眼尾微红,咬牙切齿地想着待会见到人要怎么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他抬袖拭去了裴应淮额间的汗水,俯下身,额头贴着额头,也闭上了眼睛。
缓缓探出了些许灵力,他这一次却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裴应淮的识海之中,小心翼翼地与他的神识交织在一起。
牧听舟刚心中一喜,忽地察觉到一股强势的拉力整个覆盖在他的那一缕灵力之上,将他拽进了裴应淮的识海之中。
他暗骂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阵酥麻感传来,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他再次醒来时,忽地感觉胸口处传来了一阵湿润感。
牧听舟的意识在不断下沉,而这股别扭的感觉又在不断地将他向上拉,他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
却倏然感觉到唇瓣接触到一个柔软的触感。
牧听舟猛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熟悉俊颜,唇间湿漉漉的感觉和炽热的呼吸钻入他的口中。男人的吻细碎地落下,将他的声音吞没,转化成了唇齿间的纠缠。
恍惚之间,陌生的浪潮和熟悉的气息狂卷而来,将牧听舟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自然也就不懂得该如何换气,只能仰着脑袋被迫承受着来自男人的侵入。牧听舟呼吸急促,脑袋发昏,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要缺氧致死了,不堪重负地伸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将那人推离。
耳畔传来了一声轻啧,像是为了惩罚他的不专心,一只手桎梏住他的后脑,断了他的退路,而另一只手却强势地挤进他的指缝之中,十指交融在一起。
每当牧听舟开始喘不过气时,对方总会不慌不忙地渡一口过来。
这一口气,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被牧听舟贪婪地吸进口中,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
终于,在牧听舟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男人稍稍退开了三分距离,交织的唇齿间拉出暧昧的银丝,一反常态开始温柔地啃咬着牧听舟的下唇。
但起码也算是给了他呼吸的时间。
牧听舟胸膛上下起伏着,眼前阵阵发黑,殷红饱满的唇瓣被咬得几欲充血,艳丽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了。
清脆又熟悉地叮叮当当声音又响起来了,他听着一阵耳熟,混乱的脑子里却始终想不起来这是什么的声音。
耳边再度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宠溺般的无奈,他喟叹道:“才这般就有些受不住了?”
“那接下来的又该怎么办呢?”他循循善诱,勾起唇角,“舟舟,还能撑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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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性&人性
第六十六章
唰——
男人偏头躲过了一道利风, 只听见轰隆一声,一柄锋锐的匕首深深地没入了身后的木柜之中。
伴随着哗啦啦的动静响起,牧听舟也终于回过神来, 想起了这些熟悉的声音
他睁开迷离的双眸, 发现自己的腕骨上也牵连着一条条细链, 方才的动静便是细链碰撞在一起发出来的声响。
“……滚。”他喘着气,凤眼圆瞪,还保持着掷出匕首的姿势,撑着身子, 骂骂咧咧地就抬脚就想踹他。
谁知一股酥麻感油然而生,被男人轻轻松松地钳住了他的脚踝,拇指暧昧地在踝骨上摩挲。
输了阵仗不能输了气势,牧听舟凶巴巴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试图表现出更加生气的样子。
“裴应淮,我劝你离我远一点,你知道的,我生气起来是很可怕的……你你你想干嘛!”牧听舟声音压低故意恐吓, 企图让对象率先知难而退。
结果发现裴应淮眼中的光更加炽热了, 他唇角的弧度不落反升, 手中微微使劲, 双手揽着他的腰肢, 朝自己的方向猛地一勾。
牧听舟只得借力坐在了他的身上,双手软绵绵的,顺势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现下两人凑得很紧,他只能呈一种俯视的姿势望着裴应淮, 干巴巴地道:“裴应淮,你是不是……把脑子烧煳了。”
“不如你先把我放下来……不是说要压制心魔吗, 你先把我松开啊。”
裴应淮抬眸,相交的五指随意地把玩着牧听舟修长的指节,颇有些委屈的样子:“舟舟好久没有来看看我了。”
不得不说,他这张脸确实是有些杀伤力,平日里冷若冰山的模样,如今多了几分神色更加生动了。
他的这副模样对于牧听舟来说太过陌生,挣扎着想要摆脱这层禁锢和束缚,但他的身后即是墙壁,根本无处可躲。
无奈之下,这人软硬都不吃,牧听舟破罐子破摔,干脆道:“你再这样动手动脚,我就……”
他卡壳了。
裴应淮:“你就?”
牧听舟面无表情:“我就不理你了。”
他都做好被嘲笑的准备了,倏地觉得手腕上的桎梏一松,虽然银链并没有摘下,但裴应淮却整个人朝后挪了一小步。
只是一小步,但牧听舟还是愣了一下了。
只见裴应淮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很明显能看出他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但依旧照做了——就是因为他的一句“那我就不理你了”。
他轻咳了一声,盘腿坐在了床榻上,终于开始正色地打量起面前这个人。
半晌之后,牧听舟才缓缓开口:“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
裴应淮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接话道:“和外面的我并不相像?”
牧听舟微愣,点了点头。
“那当然不像。”裴应淮像是不屑地撇了撇唇角,“可别把我与外面那些虚伪之人相提并论。”
“那人眼看着是无限风光的无上仙尊,实际上不过是个被剥夺了七情六欲的残次品,甚至连人类都算不上。”
裴应淮随性地屈膝,漫不经心地说着一些让牧听舟目瞪口呆的话。
“等等,那你是……你们是……?”牧听舟一时间有些没有弄明白。
“你就想象成,他是神的一部分,而我是人。”裴应淮的耐心终于告罄,耷拉着的眼尾,凑上前,“我什么都回答了,是不是可以抱抱舟舟了?”
语毕,他也不等牧听舟答不答应,直勾勾地又黏了上去,将鼻尖埋在青年的锁骨之中,深吸了一口他的气息。
温热的吐息洒在牧听舟的脖颈之间,弄得他有些痒,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那你还是不是……”
那你还是不是他?
他想问这个问题,裴应淮却好像早就知道了他的疑惑,指尖一勾便扯开了衣袍的带子,执着牧听舟的手抚上了自己腰腹的那一剑印记。
“舟舟,你看。”他神似眷恋道,“这是你亲手留下来的。”
滚烫的温度让牧听舟蜷缩着手指,强压下心底浮起的羞耻感,脑袋里一片混乱,他磕磕巴巴道:“那,那既然你没什么事,我也就先出去了——”
谁知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裴应淮神色猛地一沉,牧听舟身形微微僵硬,下意识地想要逃。
没想到这一排斥般的举动将男人本就不多的耐心完全烧干,他喉结明显一滚,眸中隐晦一片,低沉的尾音中含带着危险的气息:“舟舟又想跑?”
他步步紧逼:“先前将我丢弃在一旁还不够,还想要离开这里?”
“等……什么?”牧听舟心下茫然。
可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裴应淮骤然欺身而上,拽着他腕骨上的细链,直接将人压在了床榻上,右腿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只手便能轻松地掌控住他的手腕,压过头顶。
他像是大狗一样一直在牧听舟的胸前拱来拱去,像是试图想要将他沾染上自己的气味一般,低声祈求着:“舟舟,留下来好不好,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只要你能留下来陪我就好——”
牧听舟额角青筋直跳,他深呼吸一口气,艰难地挪动指尖,找准时机,一道魔气倏然之间顺着裴应淮的额间钻入了他的体内。
男人当场闷哼一声。
牧听舟顺应着魔气探查了一番他的体内,不如所料,果然看见了其中一团乱七八糟的玩意,像是毛线球一般盘踞在他的体内。
魔气具有不断放大情绪的作用,哪怕是平日里一丁点的小情绪,在魔气与心魔的加持下会变得尤为明显。
裴应淮难受得紧了也能一声不吭,只是怀中抱着牧听舟一直蹭,噌地牧听舟一阵心烦气躁,却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待到好不容易将他体内的魔气压制下去,牧听舟背后已经被汗水打湿,他长吁出一口气,扭头便看见委委屈屈缩在一旁的裴应淮。
那样子,莫名有些好笑。
牧听舟浑身犯懒,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翻了个身子滚进了裴应淮的怀中,鼻腔之中满是熟悉的气息。
而身旁的男人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舟舟是喜欢他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牧听舟轻哼一声:“有区别?”
“左右都是你,一样地讨人厌。”
镇压魔气一向很耗费精神力,牧听舟枕在他的肩侧,脑袋昏昏沉沉地一片。
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上下浮沉,宛若在流水之中荡漾的小船,最终陷入了一片沉寂。
阳光顺着窗台倾洒,温暖了整间屋子。
裴应淮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经脉之中更像是被人用小锤子敲击了几百下,痛得他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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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的意识停顿在牧听舟离开的时候,在之后就像是被什么吞没了一般,毫无记忆。
他想动动身子,却发现沉重无比,连左手都抬不起来……
裴应淮不经意间偏头望去,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他的身侧,青年舒舒服服地枕着他的手臂,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裴应淮甚至都可以看见他脸上那些细小的绒毛。
狭长的眼睫像是一把小扇子,扫出了一片淡淡的阴影。
青年长腿压在他的腰腹上,眉宇舒展,唇瓣微张,均匀地呼吸着,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
裴应淮呼吸都轻了几分。
哄人
第六十七章
裴应淮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生怕不小心将身旁安然熟睡的青年给吵醒了。
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帘子恰好投射在牧听舟的眼下,有些过于刺目,惹得他在睡梦中皱了皱眉, 小声地梦呓了一句。
不用猜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裴应淮眉眼微弯, 悄然抬起手,放在了他的眼帘上方,遮住了一缕恼人的阳光。
皱起的眉宇舒展开来,青年窝了窝脑袋,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了。
可见昨夜应该是累惨了。
裴应淮暗暗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不再作乱的魔气,心中又乱了几分。
牧听舟没有睡着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近我者死”的凌厉气息,但在他睡着之后,就像是收敛了尖刺的小刺猬, 露出柔软的肚皮,整个人都乖巧得要命。
一小缕银色碎发随着他的动作自然垂落,轻巧地划过裴应淮的掌心,落在了他的身前。
如小猫挠痒般的触感让裴应淮心念一动, 正准备将这缕碎发拂去, 刚抬起手时, 却直勾勾地对上了一双眼睛。
他的手登时顿在了原地。
死亡般的沉寂蔓延开来, 最终还是牧听舟率先打破了这份僵局。
“……师兄, 你在做什么?”他嗓音喑哑,缓缓开口。
裴应淮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收回手:“有一只虫子。”
“……”这理由编得有些太烂,牧听舟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拆穿,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噢,原来是这样。”
牧听舟坐起身, 揉了揉杂乱无章的脑袋:“那既然师兄已经无事,就先回去自己的院落吧。”
“今日午时我会派人将药送往偏院。”
牧听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开始控制不住的乱飘——昨夜在神魂之中两人的接触依旧历历在目,只要看见裴应淮这张脸,他就能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
本着逃避的心理,他垂着眼眸,飞速起床整理好衣裳,欲盖弥彰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一个清冷的声音叫住了他:“牧延。”
牧听舟微怔,转过身。
裴应淮站定在他的面前,想要将他胡乱系起来的腰带重新打理好,可刚抬起手,这股一直警惕着的气息倏然接近,牧听舟心下一惊,条件反射地打掉了他伸出的手。
“啪。”一声清脆地声响。
估计是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牧听舟无意识地捏着衣角,心虚地别开了目光:“既然师兄身体不适,那近两日就不需要你前来服侍了。”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裴应淮骤然压低的唇角,只觉得一阵慌乱,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就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一路小跑到祁萧然的药屋之中,啪地一把推开门:“萧然!”
可牧听舟想要找的祁萧然并不在这里,他与里面的小孩四目相对,双方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你怎么在这里?”他倚在墙边,环抱着双臂。
青年一头长发稍稍有些凌乱,他面颊红润之中还带着方才未散去的羞愤,如今懒懒散散地靠在那边,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艳丽。
乐浮霁不敢看他,赶忙低下头:“尊上日安,右护法大人命我等在此处,他说他稍后就到。”
“噢。”牧听舟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他瞥了眼坐着端端正正的小少年,忽地开口,“你是万鹿山的外门弟子?”
乐浮霁应答:“回尊上,先前是的,后来……后来父亲替我牵桥搭线,现下已经成为展源道君的真传弟子。”
这件事他一向难以说出口,毕竟是走后门才能得到现在的地位,是为旁人最不齿的行为。
他还以为会得到牧听舟一顿冷嘲热讽,结果抬头看去,却发现面前的赤袍青年有些心不在焉。
他状似随口问:“那你们先前在万鹿山的时候,会时常见到裴应淮吗?”
乐浮霁反应了好长时间才想起他说的是谁,赶忙道:“不不不,仙尊大人虽然会经常住在万鹿山上,但弟子们……就连掌教们都鲜少能见到他。”
“住在万鹿山上?他住哪?”牧听舟蹙眉问。
乐浮霁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有些犹豫地开口:“是望云峰。”
牧听舟怔住。
望云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熟悉是因为当年他上山时就是同裴应淮一起住在望云峰修行;陌生则是,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牧听舟问:“望云峰不是很久之前就被封锁了吗?”
乐浮霁身为展源道君的真传弟子,自然知道的事情会比旁人多一些:“那不过是一种说辞罢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仙尊大人基本上每月都会回望云峰住上一段时间。”
“说是封锁,实际上也没错,不过这则条例对仙尊大人并无限制。”
“……”牧听舟无声地张了张口,他垂眸想要问出一个问题,却踌躇了很久都没有开口。
终于下定决心好要开口,结果身后突然传来的一个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祁萧然手中捧着碗,望了望他,又看了看乐浮霁,警惕道,“先说好,这孩子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你要杀他也得等……”
祁萧然思索了一下:“也得等他先把地图交给我们再说。”
这般光明正大地商讨着乐浮霁之后的生死,吓得小孩浑身汗毛立起,唇色苍白,眼中写满了惊恐。
牧听舟懒得理他这种吓唬小朋友的行为,比起这个,他还有别的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将祁萧然拉到一旁,低声道:“裴应淮醒了。”
祁萧然讶异:“这么快,我还以为最快也得明后日才能清醒……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他狐疑地看了眼牧听舟。
牧听舟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祁萧然:“……你到底做了什么?”
牧听舟:“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先……然后再……”他尝试用委婉的话语讲明昨夜发生的事情,结果看见祁萧然的表情先是茫然,而后呆愣,最后转变成了空白。
哗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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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瓷碗自由落地,被摔成了碎片。
“你,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祁萧然瞠目结舌,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话,“你知道有一个专有名词来形容这一行为吗?”
牧听舟:“什么?”
“双修,双修啊”祁萧然崩溃道,恨铁不成钢,“我让你进入他的神魂压制魔气,压制完就可以全身而退,谁知你倒好,把自己给送上门去了!”
“而且你们这还不是普通的双修,这是魂修啊”
祁萧然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无力道:“只能说幸好是魂修——若是普通的双修,就凭裴应淮现在的身体机能根本无法承受那么强大的魔气。但神魂交融就不一样了,他的神魂天生强悍,你也算是占了不小的便宜。”
说到底,两人甚至都签订神魂契约了,如今看来神魂交融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祁萧然这般安慰自己。
他深呼吸一口气,神色镇定:“好了,那么问题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将他送走。”
但话音刚落,他又兀自道:“嗯,还是先等他将你神魂上的创口修复好再把他一脚踹掉吧。”
牧听舟:“……”
祁萧然怒火中烧,他又不敢反驳什么,只能小声地问:“那若是之后我再次进入他的神识之中该怎么办?”
祁萧然眼咕噜一转,心生一计,他俯身凑近到牧听舟身旁,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这,这能行吗?”
听清楚祁萧然在说些什么之后,牧听舟倏地脸色爆红,他磕磕巴巴道:“可,可我也不是断袖啊。”
祁萧然冷笑一声:“那你看裴应淮那个道貌岸然的样子像是断袖吗?”
“所以,这都是正常的!总之,你按照我交给你的做就行了。”他拍了拍胸脯,“我是医师,只要听我的,你神魂上面的伤定能很快恢复。”
到时候,就能光明正大地将裴应淮赶出幽冥了!-
祁萧然说完之后,牧听舟站在门外踌躇了很久,左晃三圈右晃三圈,至今都没定下来。
一方面是他内心自身纠结至极,即便他入了魔,可前半生习得的修养还在,让他始终没法跨过这层门槛。
另一方面,是他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目前的裴应淮。
就这般拖拖拉拉,两日过去了。
这两日他根本不敢踏入偏院一步,只敢怂不拉几地将自己关在朱颜殿中,偶尔探出神识来看看裴应淮有没有老老实实地待在偏院。
跟九重天不一样,幽冥的环境并不适合生长花朵,而牧听舟也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纠结的时候了。
他坐在石阶之上,手中捏着一片奇形怪状的叶子,上面长满了像是草絮一样的白色绒毛。另一只手捏着草絮,心底默念着:
去?
不去?
去?
不去?
……
心中正念着“不去”而拔掉了倒数第二根草絮时,牧听舟呆了一瞬。
紧接着,就被身后冷不丁传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
牧听舟本来就心虚,手一抖,这最后一根草絮也落了下去,飘飘然然地落在了他的脚边。
他企图用生气来掩盖内心的慌乱:“你来干什么!谁让你出来的?!”
裴应淮身子挺拔,逆着光站在他的身后,垂眸望着他时,身上透露着一股天然的压迫感。
牧听舟一看不乐意了,直接站起身,瞪着眼睛望他:“裴应淮,是不是最近我太惯着你了,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的命令?”
裴应淮不答反问,看了眼孤零零飘落在地上的草絮,问他:“去哪?”
“管你什么事?!”牧听舟,“管天管地还不够,现在又学会管起我来了是吧?!”
裴应淮平静地应着:“我管你管得还不少吗?”
“……”
牧听舟吃了憋,但仔细回想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说不过他,沉着脸就想转身离开,扭头时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他顾忌着裴应淮那被风一吹就会吹跑的身体,没过多挣扎,但语气还是很不好,斜眼睨了他一眼:“做什么?”
“你在躲着我吗?”裴应淮忽地开口,还没等牧听舟反驳,又道,“对不起,是我的不对。”
他上前一步,带着点诱哄和讨好的意味,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深邃地仿佛要将牧听舟吸进去一般。
他道:“舟舟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纠结
第六十八章
“……”
他的声线与平日里那股冷清不太一样, 透着一股……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是小羽毛一样轻轻扫在牧听舟的心里,他脸上的冷漠有些挂不住,别过脸去, 闷闷地道:“干什么, 你甚至都不知道错在哪了, 道什么歉?”
裴应淮淡声道:“虽然我不知道在神魂之中发生了什么,但是一早起来见你有些不太对劲,便猜到了。”
牧听舟:“噢……”
“那我大发慈悲就原谅你一次吧。”他瞥了眼裴应淮,轻哼一声, “下不为例。”
裴应淮低声笑道:“好。”
牧听舟指尖蜷缩了下,抽出手腕,板着脸故作深沉道:“但不能完全没有惩罚,你这般随意走动, 若是哪一日在我眼皮子底下跑掉怎么办?”
裴应淮沉思片刻,提出了一个意见:“那不如用银链随时将我拴在身边,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你也能知道位置?”
牧听舟:“???”
牧听舟没忍住道:“你天天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之前那个清冷矜贵的仙尊大人去哪了?!怎么现在脑袋里想的都是些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生怕他的口中又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来,牧听舟干脆道:“你别说了, 你先别说了……算了, 你跟我过来吧。”
随后留下了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牧听舟将裴应淮一路拉到了祁萧然的药房之外, 却并没有靠近。
果不其然, 在药房之中看见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牧听舟拉着他,两人隐没到绿树的背后,肩膀紧紧贴在一起,在狭小逼仄的空间里藏了起来。
他探出了个脑袋, 莫名感觉自己像是在干什么不轨之事,悄声附在裴应淮耳边道:“师兄, 你看见那边的小孩没有,有没有觉得眼熟,他是乐阳洪的儿子,前两日特意跑来找我了。”
青年垂落的发丝轻轻扫过裴应淮的脸颊,无意识间的靠近让他的呼吸全部吐洒在他的颈侧。
大部分视线都被眼前的竹叶给遮挡,为了看清楚里面的情况,牧听舟的肩膀与他错开,凑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这么一动,周遭的一排竹刺眼看着就要刺到他的手臂,裴应淮长臂一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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