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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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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讲究的她第一次醒来后没有及时梳洗,而是默然倚坐在床头发呆,直到月窗都开始担心她这个时辰还不起是不是生病了,谢苗儿才张开了滞涩的唇,艰难道:“我没事。”

月窗很有分寸,没有多干涉她的事情,只道:“好,那姨娘,我去把粥再热一热。”

谢苗儿“嗯”了一声,把自己蜷起,脑袋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膝头,一如她从前难受时一样。

不过从前她更多的是身子不舒服,这样窝着,会让她感觉心口的疼痛不那么牵扯得难受。

但眼下,这个动作却无法缓解她心头的酸楚和滞胀。

谢苗儿想,她实在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因为他是陆怀海,所以他就理所应当的披荆斩棘、一往无前吗?

梦中,亲眼见到同袍的头颅被敌人提在手中后,陆怀海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眠,睁眼到天亮,直到身体的倦意战胜所有的意识后,他才终于能够睡着。

他不是战神,他是人。

谢苗儿深深地吐出一口郁结之气来。

算着日子,离陆怀海回来还有一段时间。

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抱紧他。

作者有话说:

前面判案的写错了应该是知县,修改了一下,明天早点更,也会肥一点,异地恋我真的一天也受不了啦!飞快拉时间条命令他们速速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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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正因倭寇频发, 忙得脚都不沾地的陆湃章,收到了苏氏从家中捎去的信。

他们夫妻自陆宝珠被拐之后,便不睦已久, 只能维持着表面情。陆湃章知道, 苏氏是怨怪他当年对家里事不上心。

家家有本糊涂账, 一年一年这样过下去,到如今两人之间的隔阂越发深了。

是以,陆湃章当然不会觉得苏氏寄信是因为记挂着他。

他的第一反应是:陆怀海又做了什么坏事?

陆湃章拆开信一看, 果不其然, 信的内容是有关他的好儿子的。

陆湃章再定睛一看,咦?这一次居然不是他捅了什么篓子。

看到这儿, 陆湃章的情绪就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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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很多,再往下读到陆怀海被钱五德的亲妹构陷时, 心态都十分平和。

随便吧,那知县从来欺软怕硬,不敢对他的儿子如何的。

读完信之后,陆湃章有些怄气。

他把信纸反反复复地翻了好几遍。

他出公差不着家,若是家中不去信也罢,关键苏氏这信来都来了,也没有捎带手给他哪怕一句半句的关心。

原本陆湃章也不是偷不出空隔几天回一趟家, 但是这封信弄得他心里不爽,于是干脆就住在了公衙里不回去了。

几日后, 陆湃章又收到了信。

两封。

第一封是苏氏的, 她告诉他,儿子跑了, 去向不明, 快去找找;

第二封是打过照面的台州知府孟乘的, 他告诉他,你儿子在我这儿,他自告奋勇前来应征,陆兄你看如何是好啊?

陆湃章:……

他知道孟知府正在募兵抗倭,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募着募着,居然募到他儿子头上来了!

陆湃章是个暴脾气,他知道孟乘在何处练兵,于是直接去马厩牵了他的高头大马出来,拉紧缰绳,就要去逮陆怀海。

奔出去没多远,陆湃章在马背上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如此行事。

陆怀海已经大了,翻年就要十八,他这个做老子的管得了他一时管不了他一事,除非把这小子腿打折,否则他永远有机会钻出去。

倒不如宽纵他一次,左右在孟乘手底下,翻不出什么花来。

且陆湃章觉得,他的儿子并不和他一样,从小就是和爷兄在军营里长大的,并没有吃过什么大苦头,见过最血腥的画面也许就是小时候乡下人杀年猪,从未曾见识过真正战场上的残酷。

这次撞过南墙,以后便不会再那么犟了。

想到这儿,陆湃章调转马头回了官衙,给孟乘复信,直言随陆怀海去吧,随后陆湃章和上司知会了一声,直接快马加鞭地回了台州府城,当天下晌就到了陆府。

这件事情在信中不方便详说,还是得回去一趟。

陆湃章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门口的小厮,先去正院找他老娘。

也算赶了巧了,陆老夫人才发完一场疯,墨晴和几个小丫鬟低头不语,正拾掇着地上被砸烂的物件。

因为老夫人病的缘故,屋内摆设是没有诸如瓷器和玉石之类的东西的,大多是木质的,只不过陆老夫人未出阁时就不是娇娇女,木头摆件她眼下发起疯来也是能打碎的。

墨晴直起身,道:“三爷,您怎么回来了。”

陆湃章站在院中,稍有迟疑,他问:“你去看看,老夫人现在还清醒着吗?”

墨晴应声,没一会儿便出来回话:“三爷,老夫人请您进去。”

陆湃章点头,越过满地狼藉,步履稳健地走了进去。

陆老夫人坐在红木椅上,微垂眼眸,手支着太阳穴,一副累极的样子。

她说:“回来了?”

“嗯,暂且回来一趟,”陆湃章道:“儿子有事要和您说。”

待他将陆怀海前去应征,孟知府传信问询及自己如今的盘算都说完,陆湃章忽然发现,老夫人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陆湃章便懂了,他无奈道:“母亲,你又帮着他瞒着我这个当爹的。”

陆老夫人咳了两声,说话有点上不来气:“我瞒什么了?你们也未曾问过我。”

自己亲娘如此说话,陆湃章还能说什么呢,只得道:“那您先歇着,我去和苏氏再说一声,免她担心。”

陆老夫人极不耐烦地摆摆手,赶儿子走。

前脚陆湃章走,后脚陆老夫人便让墨晴去把谢苗儿找来。

在丈夫故去后的这些年里,陆老夫人早习惯了独居,到夜里,哪怕是墨晴她也不要她近身,所以墨晴晚上都是和其他下人一样歇在倒座房中。骤然间院子里多出个谢苗儿来,老夫人还怪不适应的。

索性现在陆怀海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她也不必躲在正院了。

陆老夫人想在在谢苗儿走之前,趁机试探试探她。

毕竟时至今日,她还不知道她的芯子,到底是从哪来的。

谢苗儿被丫鬟领了过来,听人说老夫人正在书房等候,一路走了过去,发现老夫人气色挺好,正在窗前写些什么。

见状,谢苗儿屏住呼吸,不敢打扰,而老夫人透过窗扇瞧见她,却先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谢苗儿没有迟疑,径直走了过去,福了一福:“老夫人。”

陆老夫人眯眼打量她:“你瘦了许多。是这几日在正院里吃得不习惯?”

谢苗儿摇了摇头:“不是的,就是我有些择床,歇得不是很好。”

当然,这只是很小的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因为那场漫长的梦境,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随后的每一天夜里,她总是忍不住想起陆怀海来,担心他的安危,担心到难以成眠。

如此一来,自然会消瘦许多。

陆老夫人便道:“那好,今日你还是迁回去吧。怀海如今的去向,他爹娘都知道了,你也无需再在我这老婆子这里躲风头。”

“多谢您近日来的关照,”谢苗儿道,她并不意外,陆怀海的事情他们早晚会知道的。

说话的时候,她不经意瞥见了老夫人所书的内容。

是一串整齐的、她不认识的字符,连起来就像道观里的符篆。

谢苗儿不免有些好奇,“老夫人,您这是道家的符篆吗?看起来有些像平安符的画法。”

当然不是在画符念咒,陆老夫人在宣纸上写的这一串是英文。

在邕朝几十年了,陆老夫人把这里的情况早就活透了。这个不存在于她历史认知中的朝代极其肖似明朝,她所处的时期,已经偶有名不见经传的传教士渡海来到这片土地,只不过都没什么作为。

所以她选择写了几个英文单词,如若试探出不对劲,她也大可以说这些是从传教士那学来的东西,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是谢苗儿的答复出乎了陆老夫人的意料,她一直冷眼瞧着谢苗儿,却始终没有从她的表情中发现一星半点的惊讶。

谢苗儿好像真的以为她所写的是某种不知名的符咒,若非陆老夫人笃信自己那日的判断,不相信同一个人会在短短两天内发生那么大的改变,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不是疯了是傻了。

陆老夫人不着痕迹地将这个话题掩过:“不是,是我从前学的几句番邦话罢了。”

谢苗儿对此兴趣缺缺,她并不知道陆老夫人心中百转千回的想法,很快便退下了,和月窗一起收拾东西回去。

小住这些日子,除却衣物和两本账本,谢苗儿就剩一本历书需要带走。

——她每日都在翻来覆去地算,距离记载中陆怀海回来还需要多久,干脆弄了本历书来日日划圈。

月怜这段时间独自守在小院,无聊到脑门上都要长草了,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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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和谢苗儿回来,兴高采烈地出来迎。

“姨娘,您可算回来啦!”

谢苗儿温和地朝她笑了,月窗倒是教训起妹妹来:“可有偷懒?有没有好好打扫?”

月怜便不服气:“今儿太阳好,我才把被褥都搬出去晒了。”

月窗瞪她:“瞧瞧,都什么时辰了,天都快暗了,还不收回来等着被褥惹潮气呢!”

说着,她揪着月怜的耳朵收被子去了。

谢苗儿站在院中,看着眼前熟悉的草木,分明没离开多久,她却生出了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院子东边的角落,之前总是倚着一把剑;

院墙凹陷处的石缝,他总是从那儿蹬一脚再翻上去;

这儿他练过剑,这儿他和她一起用过饭……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他不在,却好像一直都在。

谢苗儿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月下潇潇然收剑入鞘的身影。

她轻叹一声,回到卧房里,把历书摆在了镜前最显眼的位置,把将将要过去的今日圈掉了。

夏意渐渐褪去,秋风悄然而至,院墙上的薜荔叶子在风中瑟瑟发抖,没多久便全黄了,枯败得极其迅速。

这里的秋天来得又急又快,谢苗儿添衣不及时,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

月窗给她端来碗姜汤,谢苗儿乖巧地喝下了。

喝完放下碗,她又怔怔地望着院中小少爷先前练武的角落,叫月窗看了心疼,她担心地道:“姨娘,小心多思伤神。”

谢苗儿老老实实地说:“其实我现在并不是很想他了。”

只是在等他回来。

有尽头的等候并不是十分磨人。

月窗以为是她嘴硬,于是赶忙贴心地转移话题:“姨娘,方才三夫人允了吗?”

谢苗儿点头,道:“允了的。三夫人说,我每回出门都要和她知会未免太过麻烦,说以后初一十五,我出府前不必再问,直接和轻竹说一声就好。”

无论是布坊还是弟弟妹妹,这段时间谢苗儿都没少花时间去操持。

生意重新做了起来,布坊的收息逐渐回到了和谢爹生前差不多的水平,因谢苗儿和程远道打理得宜,甚至还有将要越过的趋势;

三岁的谢莹儿生过一场病,是带她和谢藤的那个嬷嬷嚼舌头让她听去了,谢苗儿知晓后换了人,把小小的异母妹妹抱在怀里安抚,阴差阳错间倒让她更依赖谢苗儿这个不常见面的姐姐。

人一旦有事做,日子总是能过得很快。

历书上的圈儿越来越多,转眼间,凛冬已至,霜意冰寒。

谢苗儿定定地看着历书,画下了最重的一笔。

如果一切发展没有出岔子的话,算上宁海县到府城的距离,这两日,不,最早明日,陆怀海便可以回来了。

比陆怀海回来得更早的,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当晚,月亮甚至还影影绰绰的悬在空中,雪竟就这么来了。

不同于京城常飘下的鹅毛样大雪,江浙一带的雪并不是那么像雪,又因为是初雪,下得不大,盐粒子似的,小些的雪粒飘在空中时便快化了。

谢苗儿打着一把竹骨伞,正走在从角门回小院的路上。

角门在东小院在西,她需要从前院横穿过去。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冰冻的门轴吱呀呀地响,看门的小厮打着大大的呵欠拉门,继而惊喜奔走道:“小少爷,小少爷回来了!”

不知是靴子里灌进去了雪,还是脚像被灌了铅,谢苗儿忽然一步也走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

这是24号的更新因为明天上夹子所以今天早点更了,25号还是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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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门外, 她在梦中都要与之相见的人,就这么站在茫茫雪色和月光里。

雪下得越来越密,他披着件银灰的大氅, 低头同小厮说着什么。

谢苗儿站在浮雕的影壁后, 怔怔地望着他。

他身形挺廓、眉目依旧, 只是眼中已经多了太多她读不懂的东西。

或许是冰冷的风冻结了谢苗儿的思绪,她看着不远处的他,已经浑然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做。

他看见她了吗?她要提起裙摆奔过去, 再对他说一声好久不见吗?

十七八的男儿还未长成, 一别半载,他高了不少, 如果她站在他身边,已经需要用点力气仰头看他了。

他变得……有些陌生。

毕竟, 他们分开的时日早就长过了相处的时候了。

谢苗儿胡乱地想着。

夜色是最好的掩藏,没有人注意到影壁后她微茫的身影,小厮已经飞快地从她身边跑过,边跑边朝内院喊:“三爷,夫人,小少爷他回来了!”

回来了。

她来到这个朝代的所有意义,就要擦身从她的身前经过。

谢苗儿低着头, 毫无意识地将手中的伞柄抓得死紧,紧到指节都已泛白。

那片浸过了风雨的袍角, 停在了她的伞前。

“很晚了, 回去吧。”陆怀海说。

伞面遮挡了谢苗儿的视线,她的心怦怦乱跳, 正欲把伞举高些好看看他的时候, 他已经俯下身, 钻进了她的伞中。

陆怀海的眼睛很亮,发间沾着许多要化不化的雪粒子,裹挟着寒气一起钻了进来。

谢苗儿被唬了一跳,她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猝然逼近,手心中紧握的伞柄已经被他抽走了。

陆怀海说:“我来。”

谢苗儿直起脖子,仰面看他。

他说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看她,寒星般的眼瞳始终定格在脚下的路上。

谢苗儿有些委屈,她吸吸鼻子,垂下了脑袋说:“你总算回来了。”

撑伞的人脚步一滞,刻意忽略了她话语中若有似无的埋怨,轻轻“嗯”了一声。

谢苗儿走在他的身侧寸余左右的地方,几乎感受不到他身上有温热的气息,只觉他浑身上下就像一块化不开的寒冰,还是刚从冰窖里凿出来的那种。

她问他:“你不冷吗?”

当然冷,下这种要化不化的雪的时候最冷了,稍微有点风,就和刀子在身上刮一样。

遑论陆怀海归心似箭,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连等到下一个天亮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快马加鞭一路疾驰,赶在了宵禁前回来。

然而他只轻描淡写道:“冷,所以先送你回去。”

谢苗儿这才发觉这条路是回小院的路,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陆怀海的用词,下意识问道:“那你呢?”

她本来想问,那你不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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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很快,她便想起来,那小院本就不是他的住处,谈何回去?先前他同她暂住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同家中较劲。

不知为何,谢苗儿觉得,如今的他应该再做不出来和父亲吵嚷,既而躲进她院中这种事情了。

他成熟了很多。

何况,他已经用他的能力证明了自己,再往后,陆家、他的父亲,也不会再阻他。

陆怀海不知她心中想了许多,他默了默,说:“我还有事要做。”

谢苗儿很快便收拾好了细微的心情,她说:“好。”

既而她又道:“顺路走到这里就好了,我自己先回去吧,你先去和爹娘报平安吧!伞你拿着,我回去很近的!”

说着,谢苗儿就要往伞外跑。

陆怀海正色,直接揽住她的肩膀把人拽回了伞底。

谢苗儿试图挣扎,然而他的胳膊就像铁做的一样,扣在她的肩头,她跑不掉。

感受到她的挣扎,陆怀海稍微松了点劲,但还是把她揽在了自己身边:“跑什么?”

“唔,你不是急着回来要给家中报平安吗?”她非常善解人意地说:“你都冻成这样了,伞借你用用嘛,我直接回去也没事的。”

陆怀海悄悄叹了口气。

她都能猜到他身上冰冷是因为赶着回来喝了冷风,为什么就猜不到他这么做的原因呢?

笨蛋。

陆怀海把伞往她那边再偏了偏,顺便正大光明地瞥了一眼缩在他臂弯里的小脑袋。

算了,至少给了他一个搂住她的理由。

谢苗儿起初还觉得被他揽住的感觉很别扭,可反正也挣不开,他大氅上的气息又很好闻,干脆就任他去了。

风雪中,那小小的一方院子,如世外桃源般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见谢苗儿好好的回去了,陆怀海才终于转过身离开。

雪落在伞面上,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声,不算好听,也不难听。

他把脚步放得极缓,欣赏着落雪的声音,独自走在小径上。

方才忘了问她,怎么这么晚了还出来。

陆怀海在心里笑自己优柔,脸却渐渐沉了下来。

他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是一个清晨。

走前那一晚他闭着眼睛,却彻夜未眠,她也睡不着,半夜撩起帐帘偷偷看他,还以为他不知道。

再热的天,清早的风也都是冷的,他怕她迎风会掉下几滴泪来绊住他的脚步,所以第二天,他没有将她吵起来,悄悄地就走了。

他们相处的底色总是这样平淡而又波澜不惊的。

直到他上了真正的战场。

回忆蒙上了鲜红的血,少年人初生的悸动被家国大义覆盖。

他忽然为此感到惶惑不安。

陆怀海的理智知道,这种情绪不利于他做出正确的判断,所以硬生生地将它们全都压了下去。

平心而论,只相处了两个来月,也没有经历什么生死大事,他知道自己对谢苗儿有悸动,但远称不上有多么深情。

起初在校场训练时,他还会想起她来,可等真的上了战场,剑刃沾了血,同僚的脑袋和敌人的脑袋一起在泥地里滚,几回他也同样命悬一线之后,他便无暇去想什么难以琢磨的情情爱爱了。

毕竟他本就不是多情的人,甚至对血脉至亲有时候也过于淡薄。

可等这场战役尘埃落定,来袭的这批倭人死的死逃的逃,他滚烫上扬的热血渐渐平复,她的声音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她对他说:“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于是他找来了最快的宝驹,破风而行。

甫一回府,正巧就叫他看见了缩在影壁后的谢苗儿。

见到她的那一瞬起,陆怀海便知自己先前的克制都是无用功,他心头的积雪融化的干干净净,只留下那柔嫩的一点红。

既然克制不了,那便不要克制了,他想。

陆怀海走得很慢,慢到他足够把自己所有隐秘的心思理清楚。

随后,他先去了正院里看了老夫人,再往东走。

东苑里,灯火熙攘,院门大敞。

陆怀海没有迟疑,大步迈了进去。

陆湃章见他来,没多说什么,只拍拍他的背,道:“先吃饭。”

苏氏和陆宝珠已经在饭桌上等着了。

陆宝珠近来的情况好了太多,如若不告诉旁人她的病,眼下她看起来和同龄的正常小姑娘也没有什么区别。

陆怀海对于这样的气氛很不适应。

上回一家四口这样同桌吃饭,他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在他离家的这段时间,氛围似乎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上桌的都是家常菜,因为天冷,多添了一个热腾腾的锅子。

透过氤氲的热汽,苏氏盛了碗汤端给陆怀海。

他接过,“多谢母亲。”

陆湃章道:“好不容易回来,今日自家聚头,就不必讲究什么食不言了。”

话虽这么说,但这对父母和儿子交谈的过程中,还是极有默契地避开了他离家半年这件事情,只偶尔说些不痛不痒的琐事逗闷子。

对此,陆怀海心知肚明,他很少开口,问到他头上便敷衍两句。

晚饭用完了,丫鬟们来撤锅子,苏氏带着陆宝珠也先走了。

很快,饭厅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陆湃章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儿子。

以前他都只是小打小闹,徒有意气罢了。而如今,经历了战场的淬炼,他终于变成了一把开了刃的剑。

“你很好,”陆湃章说:“几日前,孟乘亲自登门劝我。他是爱才之人,你能得他的青眼,说明你确有本事,是我这个做老子的耽误了你。”

陆怀海回得不冷不热:“儿子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实际上做起事来样样都敢,我还不晓得你?”

陆湃章站起身,鼻子出气,轻嗤了一声,陆怀海随之也站了起来。

陆湃章猛然发现,这个儿子已经比他高上许多了,背脊也不再单薄。

这不禁让陆湃章怀疑,自己从前对他的控制到底是好是坏。

“你以白身立下的军功,孟乘已经替你报上去了,不日,该有的封赏你都会有。于公,这次你做得很不错。”

陆湃章从来都是严父,这样寥寥的夸赞,从他嘴里出来已经是很难得。

陆怀海听着,却没什么反应。

因为下面一句才是重点。

“于私,你不告而别,让长辈亲朋挂心,是为不孝。”

陆湃章淡淡道:“你说,不孝子孙,该当如何?”

——

月窗是亲眼瞧见陆怀海送谢苗儿回来的,她憋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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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调侃自家主子:“姨娘,咱们小少爷,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您,可真不得了。”

谢苗儿拿手背推她,道:“只是赶巧了,我恰好从角门出来,遇上了而已。”

不过话虽这么说,陆怀海回来了,她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晚上饭都多添了半碗。

月窗煞有介事地给她添饭,边道:“哎呀,小少爷回来了,饭都吃得更香了,这几个月清减的肉啊,可算是能长回来了。”

谢苗儿便瞪这小妮儿,不过她的眼神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

月窗是个进退得宜的,知她脸皮薄,略开了开玩笑后便收敛了神色,继续忙自己的活儿去了。

谢苗儿的心却早就随着陆怀海飞走了,她早早地梳洗好,盘腿坐在床沿打着络子。

她眼下完全无法集中思绪,做不了什么废脑子的、比如说算账看书一类的事情,她又很珍惜自己健健康康的每一天,一刻也闲不下来,所以便做起打络子这种不用过脑的琐事来。

可是打着打着,她的心思也一点都不在络子上,线缠乱了好几回,索性把它也丢开了。

谢苗儿倚在床柱上,透过长格窗望着外头坠啊坠的雪,在想他今晚会不会来找她。

方才和他匆匆走过,她还有很多想说的话没来得及对他讲呢。

一直等到很晚,也没有等见他来,月窗都小心翼翼地来敲过两次窗来劝她早些歇下了。

谢苗儿叹出一口白气,等它渐渐消散了,终于还是把自己蜷进了被子里。

虽然本来也没有抱着什么期望,可她还是不免有一点失落。

躺在漆黑的帐帘里,谢苗儿心想,没关系,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明天起来,她可以去找他。

正想着呢,她忽听得一阵激烈的拍门声。

有人在敲院子的门。

谢苗儿惊坐起,月窗已经趿着鞋去开门了。

她问来人:“半夜三更,什么事情要来吵我们姨娘?”

来人是东苑里做事的小厮,他急切道:“小少爷出事了,让我请姨娘过去呢!”

谢苗儿正拢着自己的披风往门口走,闻言,她忙奔了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厮很着急,“姨娘,您随我来东苑就知道了。”

谢苗儿二话不说,跟着他去了。

月窗乖觉,他们两句话的功夫就已经回屋拿了汤婆子出来,塞给谢苗儿,和她一起往东苑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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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祠堂。

几代人的牌位依次排开, 浓重的郁色中,就仿佛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

陆湃章点燃了烛火,光照亮了祠堂, 然而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并未随着光的到来而消散。

灯火煌煌, 父与子并肩站在陆家历代人的牌位前。

陆湃章分了三支清香与陆怀海, 两人先后敬了香。

“如果不是出身军户,我并不愿走这条路。”

青烟袅袅,陆湃章难得同儿子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陆怀海看着亲人的牌位, 静静地出神。

大伯战死的那年, 陆怀海才三岁,对此, 他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受。

然而他的二伯父和爷爷接连死去的那年,陆怀海已经十一了。

上月里还偷空和他打着马吊的二伯, 笑他抽条太快手长脚长活像个蚂蚱的爷爷,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没了,化成了故纸堆里的灰烬。

陆湃章也想起了故去的亲人。

死去的是他的父兄,失去亲人的悲恸于他而言,比隔代的陆怀海感受到的更为真切。

陆怀海会走上他们的老路吗?

他闭上眼,眉头紧蹙,许久后, 直到香都燃了半截,陆湃章才终于再睁开满是疲倦的眼。

他喝令:“跪下。”

不必再多言, 陆怀海已经干脆利落地跪在了香案前, 在飘雪的天里甩干净了上衣。

陆怀海挺直了腰背,像一根深深扎进了地里的长/枪, 高束起的发丝就像枪尖的红缨。

“十鞭。”

身后的父亲冷冷道。

马鞭有如风刃, 破开寂静, 猎猎地裹向陆怀海的脊背。

陆湃章一分力也没收。

他如今是个只管囤田的闲官,但是从前,他在马背上也能拉开五石的弓。

一鞭就足以把人打得皮开肉绽,遑论十鞭。

陆湃章自觉手腕都被反震得发麻,他的好儿子却十分能忍,吃下了每一份痛,肩膀都不曾颤动分毫,只偶尔从齿间溢出一声闷哼。

十鞭终了,陆湃章将马鞭随意掷到了地上,他说:“抬头。”

陆怀海抬起头,坦然地接受陆家列祖列宗的凝望。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管你,”陆湃章一字一顿道:“你有本事,那陆家的门庭就由你来顶。”

他说得极为认真,“我也累了,等过完年开春了,我便离退,到时由你进京袭职。”

此言一出,确实让陆怀海震惊了。

陆湃章无暇管儿子什么心情,他继续道:“奋力作战、勇于争先,你这次起码是个头功。不过,陆家在朝中无人可以为你运作,与其一级级慢慢熬,不如直接袭职,军功便更能锦上添花。”

都是推心置腹的话。

陆怀海却道:“儿子的前途无需父亲为我割舍,父亲不过四十多,正是大有可为的年纪,何须这么早赋闲在家?”

陆湃章脸一黑,本想一巴掌拍他肩上,但见他背上全是自己刚打出来的血痕,忽然就下不去手了,心道自己这次手确实黑了点,便改成了拍他后脑勺,道:“我是你爹,做什么要你小子管?起来。”

陆怀海站起身,烛光摇晃,他忽然发现父亲的鬓边已经隐隐有些发灰,喉头一哽。

陆湃章已经在往外走了,他说:“行啦,回去该上药上药。”

直到父亲的背影消失,直到香燃尽,陆怀海才走出去。

已是深夜,各院里的人该歇的都歇了,陆怀海干脆没有披外衣,直接就往东苑走。

左右他院子里也没有丫鬟仆妇,只有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厮。

见他光着膀子回来,背上还满是伤,小厮柏舟惊呼一声,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急道:“小爷,您这是怎么了?”

卧房烧了地龙,暖和得很,先前被寒冷麻木了的痛感霎时间便活了过来,陆怀海无心多言,只道:“去给我拿白药来。”

柏舟正要去,又被陆怀海叫住了。

陆怀海稍加思索,道:“还有,这件事别往外说,别让……别传到谢姨娘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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