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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谢苗儿低着头, 微收下巴,没有看见苏氏的眼神。
事实上,因为陆怀海突来的举动, 她紧张得不行, 恨不得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一些、再低一些。
然而除了大夫人陈氏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缩在最后的陆虹, 其余诸人,哪怕是看门的大爷,都忍不住多打量他俩一眼。
陆怀海倒是坦然, 他没打算掩耳盗铃, 该如何,便是如何。
见苏氏没说话, 陈氏终于忍不住了,朝陆虹走去:“你……你!”
她似乎想拧这个过于活泼的女儿的耳朵, 可终究还是没下得去手,只伸出指头在陆虹脑袋上狠狠一戳。
陆虹自知理亏,也没有说什么,只扯着陈氏的衣摆撒娇:“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苏氏分出眼光,去瞧她们母女俩。
陈氏先前为了一个“嫡长”,强把陆虹个女儿家当儿子养, 事情败露后,其实陆家倒没有对她多加苛责, 最受伤害的只有陆虹。
她小时接受的教育都在教她做一个男子, 突然有一天所有人又告诉她,她不是儿子, 她是个正儿八经的女孩。她手上的四书五经刀枪棍棒都应该丢掉, 她应该放下这些, 好好的去学绣花、学柔顺。
正因如此,陈氏一直觉得自己对女儿有亏欠,所以对她百依百顺,越发养出个做事不看后果的性格。
哪怕今天陆虹回来,陈氏也说都不说她几句,她不过一撒娇,便都由着她了。
苏氏见状,轻轻叹气。
儿女果然都是讨债的冤家。
苏氏见众人原因各异地僵持着,道:“你们一路辛苦,好容易回来,别站着说话,都随我先进去。”
谢苗儿迈动僵硬的步伐,亦步亦趋地跟在陆怀海身后。
苏氏瞧见了陆怀海这一刻也不肯松手的态度,心底不由好奇,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她道:“好了好了,都已经回来了,还怕丢了不成?让人家回去,自在地歇一歇,你再与我讲其他的。”
谢苗儿简直要感动得眼泪汪汪,三夫人简直太懂她了。
陆怀海的家人虽然随和,但到底都是长辈,在他们的面前谢苗儿总要端着些,比起这样,她现在更想躺在她的小床上,然后狠狠地翻一个身。
见谢苗儿也巴巴地看着他,陆怀海才终于松手,他对她说:“好好休息,晚些我再去找你。”
谢苗儿欢快地走了,留他们母子一路回东苑。
苏氏道:“你父亲有急事要出去,所以没有来迎你,你妹妹昨儿玩得太晚,这个时辰还没醒。”
这些事情虽然琐碎,苏氏想着还是多解释几句,不想他对家中存有什么芥蒂。
陆怀海“嗯”了一声,然后道:“祖母呢?”
苏氏默了默,她说:“这几个月,她的情况不太好。”
陆怀海出门那天,老夫人是出来送了的,在她还有精力照顾小辈时,就很看重陆怀海这个孙子,现在亦然。
她若是能神智清明地起来,是绝对会来的。
陆怀海亦是沉默。
苏氏道:“一会儿,你去正院瞧瞧就知道了。轻竹,把粥给小少爷端来。”
苏氏的套路,陆怀海这两年也清楚得很。每当他和他爹吵架了,她出来调停,为免尴尬,来劝他时就借送粥送点心的名义。
“船是清早到的,你应该还没吃东西吧,先用些。”
陆怀海坐定,尝了一口,道:“厨房的手艺变好了。”
他想起谢苗儿同样没用过朝食,同轻竹道:“差人去给……去给谢氏送一份。”
陆怀海不喜欢这么叫她,仿佛这么一来,她就只是他后院中一个无足轻重的符号。然而他现在更觉得“姨娘”二字难以出口,是以也只能先如此唤她。
苏氏便笑:“难不成还会亏待她?放心吧,我早就给小厨房吩咐过了。你先吃,吃完再和我说你们的事。”
见陆怀海草草用过朝食,苏氏才道:“你的官职,你的前程,由你自己和你父亲去操心。旁的事情,和我这个做母亲的说说吧。”
陆怀海一顿,似乎在思考如何说起。
最后,他直截了当地开口:“母亲,我欲娶她为妻。”
半分多余的藻饰也无,他直白地表明了自己的欲求。
只有在面对谢苗儿的时候,陆怀海才会偶尔不自觉地把心意藏起。除她以外,在任何人面前,他从不顾忌展露自己对她的心思。
苏氏微讶,她虽然看得出儿子和那谢氏的感情更好,却没有想到他们进展如此迅速,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你是当真的?”苏氏才问完,便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你是我生的,我知道,你说这话不是开玩笑。”
苏氏犯了难:“你……”
她很是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道:“我并不想棒打鸳鸯。不过我想你应该清楚,合适的姻亲关系会有多大的助力。”
陆怀海当然清楚。
在京中的那几日,不乏有权贵向他示好,他们家中又“恰好”都有年纪合适的嫡次女或庶女,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结两姓之好。
这些示好,无一例外,都被陆怀海拒绝了,也未曾让谢苗儿知晓。
他只道:“母亲,我不需要。”
他不需要姻亲为他搭出青云梯。
陆怀海不愿将矛头指向谢苗儿,他足够冷静地把事情剖析开来,“越是炙手可热,越是危险。封侯拜相,我从未想过,然建功立业,我却自负不需要谁的助力。”
他的坚决既在苏氏意料之外,却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苏氏微微有些恍惚,“若她是个普通人家待字闺中的女儿,我也不会阻你拦你。可她偏偏已经做了你的妾,扶正妾室不同于娶妻,才刚刚崭露头角,没有必要授人以柄。”
因为怀揣心事,陆怀海在京中时也注意过街头巷尾的逸闻趣事,其中就有一个官员,在妻子死后扶妾室为正,被人攻讦,贬了官职的。
虽然本质还是他触怒了皇帝,这种事情不过是火上添的一把柴。但却也能说明扶正妾室到底不能摆上台面。
陆怀海突然觉得很荒唐。
谢苗儿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妾,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有机会和她相识相知,可这一切却成了阻力。
苏氏见他垂眸,若有所思,便道:“她人就在你身边,何妨徐徐图之?等你根基已稳,再扶正她也不迟。”
“不是扶正,”陆怀海抬眼,道:“是娶她。”
纳采飨送,宝扇红烛,她该有的,一样也不能缺。
一向要强的儿子居然抠起了字眼,苏氏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她问:“这是你的打算,还是你们的打算?”
陆怀海道:“她心思单纯,我尚未同她提起此事。”
感情还没和人家说,就急不可耐地要来替她探未来婆母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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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想着想着,才发觉不对。
她怎么就把自己摆在婆母的位置上了?
苏氏咳了一声,掩饰心中不为人知的尴尬,她说:“你该先去问问她,若她压根没想在此刻就同你成婚呢?成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并不只是一朝一暮的欢愉。”
谢苗儿心里有没有他,陆怀海有数,但成婚的话……
陆怀海陷入了沉思。
他怎么觉得苏氏说得极有道理?以谢苗儿的性子,她可能确实从未想过。
见陆怀海听进去了,苏氏也没再多言,她说:“好了,你且去正院瞧瞧吧,回来了,该和老夫人请安。”
陆怀海点头。纵使老夫人见不了他,他回来也该去一趟。
他走时,苏氏看着他的背影,状似无意地调侃道:“哎呀,也不知是谁,上回和我说无意娶妻生子来着?啧啧啧……”
陆怀海好似走得更快了。
——
此去数月,陆家的景致没有什么变化,唯独正院,因为主人的景况不佳显得愈发萧条。
墨晴见陆怀海来,为他引路,她有些难过,小声道:“就在这儿吧小少爷,老夫人如今见不得人。”
陆老夫人不会愿意小辈看去她形容不堪的模样。
陆怀海遥遥朝主屋拜礼请安,心中五味杂陈。
不同于陆宝珠是外力磕伤颅脑,来看过老夫人的大夫都说她的病是心病。
若说是因为亲人的故去,却也不尽然。说句难听的,老夫人还尚有儿孙在,她会为此悲恸,却不至于因此就疯癫。
心病需要心药医,然无人知晓老夫人的病因是什么,也就无从下手。
陆怀海走时,洗了把冷水脸清醒清醒,收拾好心情,才再去找谢苗儿。
谢苗儿丝毫不知自己正被挂念着,她把自己摊成了个“大”躺在床上,粥放凉了也没心思吃。
按理说,如果月窗在,一定会劝她先吃早饭。不过谢苗儿想到月窗和月怜姐妹俩分开太久,让她们自己诉情去了。
月窗是个好姐姐,把辛苦的、需要跑动的活计从来留给自己,轻省的活留给妹妹。
谢苗儿把脸埋在被褥里,猛吸了一口。
在船上颠簸了两个月,她实在是太想念她安稳的、不会在半夜里摇晃的小床了!
她蒙着头,突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渐近,忙翻身坐起,趿拉着鞋起来了。
谢苗儿在镜前捋捋头发,才去迎陆怀海。
她动作太慢,陆怀海已经进来了。
谢苗儿下意识想站起,却被他按回去了,他说:“起来做什么?我又不是客人。”
这句话惹得谢苗儿又傻笑起来,她说:“不是说晚些来找我吗?难道等不及要见我?”
她肆无忌惮说着荒唐的傻话,她本以为陆怀海会和之前一样,扭过头去不承认,结果这回,他居然极认真地回应着她的视线,轻轻点头。
作者有话说:
苏氏:我这双眼看透了太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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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谢苗儿哎呀一声, 脸颊上的红云瞬间漫开。她心道,这回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别扭的人偶尔直白起来,真是要命。
与此同时, 陆怀海却忽然发觉了直白的趣味, 比如说, 她羞红的脸,还有忽闪着不敢看他的眼神……
陆怀海向来很会由己及人,他玩味地摸着自己的下巴, 恍然间似乎明白了她的乐趣。
谢苗儿羞归羞, 心情还是很好的,她大大方方地把脸凑得更近了:“那你多瞧瞧我。”
少女的脸上还有奇怪的压痕, 陆怀海眼神往她床上一扫,猜到她刚刚都干了些什么, 不由莞尔,道:“才起来?”
谢苗儿含混地答过,玩笑开过了,便也问他:“才回来,想必事情应该很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陆怀海淡淡道:“趁着才回来,行装还没收拾, 直接搬去东苑吧。”
谢苗儿这处小院本就是另辟的,从前只用来堆放杂物, 本不是一个适合人住的地方, 只不过是她来得太匆忙,府中之前没有合适的院落。
谢苗儿有些疑惑:“搬去东苑哪里?”
好吧, 和她说话果然还是要更直白一点, 陆怀海叹气, 道:“搬到我那里。”
谢苗儿的眼神微微闪烁,她似乎在消化他所说的这句话:“小少爷,我有一点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院中还有空置的屋子,不住人也是浪费。”陆怀海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你不必拘谨,等我外出赴任,那里照样也是独门独院。”
谢苗儿原本还在思考,听了他这话,立马急道:“你要留我一个人吗?”
陆怀海当然不想把她留下,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谢苗儿变小,就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日日陪在他身边。
但他到底不想这么做。
她并不是一个人,她的依眷都在这里。
谢苗儿也有自己的生活,无论是她的一双弟妹,还是谢家的布匹生意,都还需要她照料。她能够陪他去这么久,已经是割舍了很多。
也正因为陆怀海预感到之后的分离,所以才会突然和母亲提起婚事。
他想安定下来。
陆怀海说:“初来乍到,我也会很忙,不同于此次出行,有那么多闲暇。”
他习惯性地把所有原因都堆砌在自己身上。
陆怀海的目光定在那碗冷掉的粥上,道:“等到休沐,我们可以再见面。”
尽管他把未来再见面的大饼都画好了,谢苗儿还是不依,“那你要我去东苑做什么,日日看着你的东西睹物思人吗?“
“你若为难,便算了,”陆怀海眼神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这里临街,不安全,我走前会让工匠重新堆砌院墙,再把院子往外扩一扩。”
“你不必把自己摆在妾侍的位置上,想着……”陆怀海顿了顿,艰涩道:“想着一定要绑在我身边,侍候我。”
他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没一句是谢苗儿爱听的。
这是重点吗!
她这回真的生气,“陆怀海,我要和你吵架了!”
陆怀海酝酿的情绪瞬间消无,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气势是足了,可是哪有吵架前还提前预告的?
谢苗儿气鼓鼓,脸颊上的绯色早不知是羞还是气,“你为什么觉得我是被这个身份绑架了,才愿意陪着你?你若这么说,我还觉得你是被我缠得不行,才……”
说到这,谢苗儿又把话吞了回去,她沮丧地低下头,说:“算了,刚刚那句是气话,我不能再往下说,你也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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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瞪他的样子都可爱得紧,陆怀海的心下喟叹,面色却依然深沉:“你有很多要紧的事要做,若随我去,岂不又要搁置?”
话音落下好一会儿,谢苗儿依旧埋着头、也没再说话,陆怀海以为是自己话说太重了,放软声线道:“听话,等我安顿好。”
谢苗儿猛地抬头。见她双眼通红,陆怀海心尖蓦地一颤。
“陆怀海,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看得这么轻呢?”谢苗儿说着,眼眶愈发红了,若再来两滴眼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声泪俱下。
事实上,谢苗儿并不是粘人到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扒在陆怀海身边。他不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谢苗儿知道,如果她穿来的再晚两年,恐怕连陆怀海的面都见不上。
她真正为之生气的是陆怀海的态度。
他不让他跟去,是因为觉得他在她这里没有那么重要。
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他就把自己排在了其他事情后头。
这种态度让谢苗儿觉得很恐惧,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的以后。
他看重的东西有很多,黎民百姓、手足战友,偏偏却把自己的命看得那么轻。
谢苗儿情绪的忽然爆发,把陆怀海打了个手足无措,他一时竟觉得,她像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谢苗儿吸吸鼻子,她正介于冷静和不冷静之间:“你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愿意,我就想和你一起。至于其他事情,我们一起想,总可以想到折衷解决的办法。”
说完,她把自己挪得离他更近了些,强调:“你最重要,你比什么都重要。”
无论是于她,还是于这个时代,她都希望他可以把自己看得更重些。
纵然谢苗儿平常从不讳言,如此直白而鲜明的肯定却也是前所未有的,陆怀海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到一丝玩笑的迹象。
“我会当真的。”
他寂夜般幽深的瞳孔中,仿佛有星子闪过。
可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将信将疑,谢苗儿恳切道:“本就是我的真心话,何来‘当真’呢?”
激动之下,谢苗儿已经紧紧拉住了陆怀海的手腕。
他从未发现她也能有这么大的力气,陆怀海抬眸,同她对视。
然而让他更意外的是,彼此呼吸交触的瞬间,她忽然俯身挨得更近了些,旋即仰起头,突兀地亲亲他的下颌。
作者有话说:
#陆怀海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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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蜻蜓低飞掠过平静的湖面, 夏日的虫鸣在寂空回响,奔向旷野,徒留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少女温软的唇轻轻擦过, 比树梢上的蝉鸣还要短促。
谢苗儿抿着唇, 保持仰头看他的姿势, 并没有离开。她不甚端庄地坐着,手依旧紧紧攥在陆怀海的手腕上。
她原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可她的心跳一如平常, 并不曾跳乱哪怕半拍, 只是忽然升腾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她凑得近近的,正大光明地看他骤然被点亮的瞳孔, 看他的眼里眉梢,是否有她的倒影。
迎着她的目光, 陆怀海缓缓偏过头来,心下震惊难以言表。
他看着她,有些愣神,下意识抬手反制住她的手腕。
谢苗儿的眼圈还泛着红,是她方才气恼留下的痕迹,可此时此刻,微红的眼尾, 却为她明净的脸孔平添几分旖丽色彩。
见陆怀海又有板起脸的趋势,谢苗儿什么也没说, 她执拗地抬起下巴, 尝试去吻他的唇角。
手腕让他捏去好了,反正她是用嘴巴亲人。
这回陆怀海有了防备, 没有教她得逞, 她再度贴近的时候, 他已经抬起两指,借由指腹封缄她的唇。
他用气声问她:“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这人真讨厌,煞风景。谢苗儿亲人不成改行啃人,偏头,糯白的牙直接咬在了他凑到她嘴边的手指上。
她咬完还磨磨牙,理直气壮地说:“知道啊,我在亲你,省得你想那么多。”
陆怀海垂眸,看着自己指节上残存的浅淡牙印。
并不疼。
趁他走神,谢苗儿毫无章法地继续出击,倏而又倾身向他。像是怕被他拦住,这次她的动作极快,一不留神,把身后的椅子都带翻了。
两人原本各自坐在椅子上,彼此的手腕交叠,互相牵制。谢苗儿动作一快,整个人重心不稳、扑身向前,把陆怀海连同他身后的椅背一起按倒在了桌案边缘。
陆怀海是习武之人,五感敏锐,按理说比谢苗儿反应快多了,却不知为何迟钝了起来,直到她倒在他的身前,才堪堪回神,极迅速地伸手揽住她,不至于叫她滑下去。
“罪魁祸首”毫无忏悔之意,她的小臂还撑在他肩膀上,试图把自己的上半身支起来。
可腰被他锁住了,腿硌在椅子腿上难受得很,使不上力,谢苗儿干脆放弃,直接把脸贴在了他的耳边。
压抑的呼吸声自她脸侧传来,他的手逐渐上移,扣在了她的肩头。
他说:“不,你不知道。”
谢苗儿不理解他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渐重。而这样的姿势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全身心依赖在他的怀抱里,小猫似的地蹭了蹭他的面颊。
她边蹭边念:“你最重要你最重要你最重要……”
用亲密的举动去证明一些事情,是爱人的本能。
再忍估计要忍成个王八。
还是缩头那种。
陆怀海合眼、轻轻叹气。
他并非不想。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他的渴求远胜于她。
然而牵牵手,拥抱一下,还在他接受的范围里,旁的亲密接触,他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
有的事情一旦开始,是没有办法浅尝辄止的。
谢苗儿挣出分力气想去瞧他,可霎那间,世界便在她眼前转换了方向,陆怀海长臂一伸,把她捞起来,直接放在了窄案上。
形势忽然倒转,陆怀海欺身而上,将她禁锢在窗槛与他的臂弯之间。
房间狭小,连带着窗前的这张桌子都是长长窄窄的,谢苗儿被他这么一放,背直接抵在了窗格上。
陆怀海把手垫在她身后,眉宇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空出的左手慢条斯理地给她捋着鬓发,很难说有或者没有嗳昧的意味。
才被她咬过的指尖就这么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耳廓,谢苗儿的心,终于不受控制地颤动了起来。
连带声音都变得有些抖:“你……”
陆怀海也不找由头了,骨骼分明的手稳稳停住,拇指和食指轻拈过她莹润的耳垂,反复摩挲。
“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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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她。
分明只是拈着她的耳朵,可是谢苗儿却有一种整个人都被他拿捏住的感觉,她眼神上飘,避开他的注视,不自在地耸着肩往后挪了挪。
“刚刚、刚刚你……你憋着坏!”谢苗儿愤慨道。
他亲昵地刮刮她的鼻尖,嗓音仿佛涤净了尘埃的清风:“猜对了。”
若非如此,怎会一直任她施为?
可是就这么被他拿捏住,谢苗儿很不甘心。反正退无可退,她索性撑着桌案坐得更直了些,无所顾忌地搂住他的脖子。
她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那你想不想亲亲我?”
陆怀海没有回答,只是扣在她背后的手更紧了些,他缓缓朝她靠近,近到他眼中只容得下她一人。
谢苗儿长睫忽闪,乖巧极了,任由他独有的压迫感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近到呼吸都分不清彼此的时候,谢苗儿突然学着他的动作,伸出食指,戳在他的鼻骨上,连语气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我知道。”
谢苗儿不依不饶,继续追问:“什么?”
他声音喑哑,却无比珍重:“我在与我心仪的女子亲近。”
窗户没完全合上,时有微风钻进来,悄悄卷动新换的窗纱,拂过他们的侧脸。
然而此时此刻,无人有心顾及这作乱的风。
感受着他情绪满溢的深沉目光,谢苗儿深吸一气,试图平复自己砰砰乱跳的心,然而这回却什么都不管用了。
他说,她是他心仪的女子。
他说,他要和她亲近。
每一句都是致命的诱惑,她无力抵抗。
谢苗儿搂他更紧,道:“你低低头。”
陆怀海照做。
谢苗儿抻直天鹅般纤长的颈项,亲在他的前额正中、她初见时就注意到的那一点不宜察觉的美人尖上。
都说有此额发的男子生性薄情,可是她不觉得。
最初的那个啄吻太过仓促,连谢苗儿自己都未必反应得过来,更别说陆怀海了,若非她还在他跟前,他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眼下不同,他能看清她细微的动作,能够感受到,她柔润的唇是如何坚决地落在他的额上。
这一次,两人都有足够漫长的时间,消化彼此绵绵的情意。
谢苗儿放松了些,眸中是漾漾的水光。她看着他,想要把他的模样和她的秘密一起深埋进心里。
她很欢欣。
可越欢欣,她越不敢说出她的来处。
她不想打破这一切。
“如果我……反正不论哪天,只要你不把我推开,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她说。
陆怀海从不求永远,唯独于她,他希望她说的永远是真的。
“刚刚还底气十足,怎么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了?”陆怀海眉峰微挑,正色看她:“才让我不许多想,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我只是害怕……”
“我不希望你把自己放得这么低,”陆怀海说得严肃:“如果我做得不好,该是你将我拒之门外。”
谢苗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驳斥他的话:“不,你很好,我……”
“你也很好。”他说着,见她樱唇微启,似乎还有歪理要说,终于没了耐性,决定身体力行,堵住她的嘴。
陆怀海也发现了,有的时候,说远远不如做管用。
清早的风还带着丝丝凉气,轻柔的窗纱被它带动,若有若无地飘过,覆在了谢苗儿脸上,拂弄得她鼻尖微蹙。
见状,陆怀海原想信手将窗纱拨开,可是谢苗儿已经闭上了眼,而柔雾般的白纱恰到好处的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神女下凡,也不过如是。
陆怀海顿了顿,也闭上眼,隔着轻纱吻向她。
粉融香雪透轻纱……
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
情愫赋予了亲吻别样的意义,这一回,终于不再是浅尝辄止。直到她气喘吁吁,他才舍得放开她。
薄纱早不知何时便滑落了。
谢苗儿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可是她知道,她的脸一定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她别过头去,一脸为难。
陆怀海摸摸她的唇角,不让她咬唇:“别咬。”
不出意料地被她瞪了。
“你还好意思说!”
瞪完,谢苗儿还配了一踢。
“好一招兔子蹬鹰。”陆怀海心情妙极,趁势握住了她的小腿肚,瞳色愈发深邃。
他怎么看起来更奇怪了!
谢苗儿愤愤然,一把推开危险人物,浑然忘记是自己先把人给扑了。
她撑着酸软的胳膊,正要往桌下跳,一时不防,被陆怀海直接抱坐在了腿上。
他的骑射功夫了得,腿上尤为坚实,坐他大腿比坐桌上还难受,谢苗儿别扭得要命,想推开却反被他箍在了怀里。
他还恶人先告状:“亲都亲了,翻脸不认人?”
谢苗儿哼哼:“分明是你得寸进尺。”
陆怀海不紧不慢地捏捏她的脸,他想做这个动作很久了:“嗯,得寸进尺又如何?”
谢苗儿抓着他的手指,一根根往外掰:“登、登徒子。”
骂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陆怀海低低笑了,他说:“看来还可以更得寸进尺一点。”
谢苗儿忍无可忍,捶他一拳:“你想什么呢!”
陆怀海眼光灼灼,仿佛要把她的心看出个洞来。
他问:“谢苗,你有没有想过换个身份?”
谢苗儿没理解他的意思:“什么身份?”
“比如说……”陆怀海放轻了声音,像是怕吓到她:“我的夫人。”
作者有话说:
词句出自晏殊《浣溪沙》
这章保守估计写了十个钟头,但是很值得!感谢在2022-05-26 23:01:032022-05-28 23:01: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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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这句话的分量不会因为他的声量高低而改变。
谢苗儿眼中满是震颤。见陆怀海说完便在瞧她的神色, 她慌忙垂下头,眼睛只敢看自己的鞋尖。
她就这么坐在他的腿上,神情里一丝一毫的变化也瞒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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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 只要自知有被拒绝的可能, 陆怀海便不会把自己欲求宣之于口。
若非情到浓时, 他和她的氛围极好,好到让他控制不住旖旎的心绪,他也不会开口。
他先前的所思所想没错, 一旦尝过了甜头, 再克制便是难如登天。
陆怀海非但不想克制,还想更进一步。
谢苗儿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在面临一个重要的时刻, 她手指蜷在膝头,抠着裙摆, 思索该如何回答。
她鼓起勇气,抓住他的袖子,道:“我说什么,你都别生气。”
陆怀海有意逗她,板起脸道:“我酌情考虑。”
酌情考虑?谢苗儿小声嘀咕:“那你这不就是没答应我嘛。”
她边说,边无意识地晃着脚,已经不挣扎了, 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把结实的圈椅。
她身上总是有一股茫然不自知的可爱,陆怀海抚着她的背, 道:“你说, 我不生气。”
得陆怀海首肯,谢苗儿才开口, 说的时候都不敢看他:“我从来没想过。”
秦晋之好, 两姓盟约,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离谢苗儿太遥远了,她从未想过。
遑论对象是陆怀海。
莫名其妙以这个身份出现在他身边时,她想的,也只是帮他度过劫难罢了。
她甚至纠结过,在风波平息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眼下的情境,是她起初没有预料到的。
她连梦都不曾如此大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她走到了今天?
谢苗儿说完,她自己倒先陆怀海一步陷入了沉思。
“只有这一句?”陆怀海打断她的思绪。
谢苗儿点头,又摇头:“我还有其他话,但是没想好怎么说。”
她的回应其实在陆怀海的意料之中。
谢苗儿心性单纯,时常会有不谙世事的天真,初时对他除却崇拜以外,更多的是玩伴心态。
她若说她迫不及待地想嫁给他,他反倒要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她说的是没有想过,而非不想。陆怀海沉吟片刻,觉得自己也不算被拒绝了,波澜不惊地等她酝酿话语。
陆怀海个子高,且还有继续往上窜的架势,哪怕谢苗儿坐在他的腿上,两人的视线都是平齐的,娇娘在怀,他很难不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谢苗儿也差不多。四周环绕着他的气息不说,略一偏头,就能瞧见他的劲肩窄腰,要想视野里没有他,恐怕只能望天。
这个坏家伙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谢苗儿脸上红晕未褪,她说:“婚姻大事,太庄重了,我不敢想。”
谢太傅和谢夫人是京城出了名的恩爱伉俪,耳濡目染之下,谢苗儿对于婚姻的看法并不如时下很多人所想的那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搭伙过日子无论好坏。
婚姻在她眼中,就像一座值得敬畏的殿堂,她会害怕自己的闯入破坏神圣的感觉。
陆怀海以为她的不敢是因为身份,斩钉截铁道:“这些从来不是问题,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谢苗儿被他说得一阵恍惚:“你何时让我受过委屈?”
她丹唇上还有他留下的红痕,这句话让陆怀海诡异地心虚了起来。
若说委屈么……她方才可不就被他好好欺负过一遭。
谢苗儿哪知他又开始想入非非,她一本正经地思考着:“小少爷,我很感念你的珍重,但是终身大事毕竟不比一时情动来得轻巧,不只是我,你也该多想想。”
小姑娘居然还劝起他来了,陆怀海失笑,把她圈得更紧些:“你怎知我没有多想?”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陆怀海是绝计做不出来的。若他没想过对她负责,他不会越线哪怕半步,更不会享受着她有意无意的亲昵举动。
谢苗儿一愣:“你……”
她嘟囔道:“倒显得我薄情寡义了起来。”
陆怀海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背贴在自己手心里,道:“这话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