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三百三十六章一样(1 / 2)
“走,去看看。”韩度放下手里的书本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小样的老夫还收拾不了你?
才一天不见,龚平脚下的锦缎靴子上布满灰尘,已经变得灰尘扑扑。后背的锦袍也皱皱巴巴,看上一眼就能够想到昨天晚上龚平是如何的辗转难眠。
整个人都憔悴了十岁一样。
看到韩度走进来,龚平连忙跑过去抓住韩度的手臂:“公爷,公爷,给口吃的......”
韩度满眼微笑地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这才淡淡的问道:“想清楚了?”
“是......
这年冬,江南落雪,虎丘山下竹林精舍外的寒梅在风雪中傲然绽放。周子安披衣立于窗前,望着那株梅树,心中忽有所感。他取出素绢,铺展于案上,提笔蘸墨,笔走龙蛇,不片刻,一幅《风雪梅图》便已成形。
画中梅树立于雪中,枝干如铁,花瓣虽小,却如星辰点点,映照雪夜。画旁题诗曰:
> 风雪满山梅未凋,孤心一寸寄云霄。
> 画中无语情如海,只待来人识此桥。
周子安放下笔,凝视良久,忽听门外脚步声轻响,似有人缓步而来。他回头望去,只见一少年立于门前,身披斗篷,眉目清秀,手中捧着一幅卷轴。
“弟子拜见周先生。”少年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周子安微微一笑,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少年道:“弟子姓沈,名子昭,自幼酷爱绘画,听闻先生在此讲学,特来求教。”
周子安点头,道:“你既来此,便将你所作之画展来一观。”
少年应声,将手中卷轴缓缓展开,露出一幅山水画。画中山势险峻,云雾缭绕,山间一桥横跨,桥上一人独行,身后是茫茫雪原,前方则是一片晨曦初现的山谷。
周子安细看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欣慰。他缓缓道:“你这幅画,笔法虽未至炉火纯青,却已有几分‘心画’之意。你画中之人,是何意?”
沈子昭答道:“弟子曾梦见一位老者,在桥上作画,背影模糊,却令人敬仰。醒来后,便依梦中所见作此画,题为《梦桥》。”
周子安听罢,神色微动。他想起文若兰生前那幅《梦桥图》,亦是桥上无人,江水奔流,意境深远。如今,少年竟也有此梦,岂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沉吟片刻,道:“你既梦中有桥,便以此为题,随我学画。我将文若兰与李墨生的画风传你,你若能领悟其中真意,便不枉此行。”
沈子昭大喜,连忙跪下叩首:“弟子愿随先生学画,定不负所托。”
自那日起,沈子昭便留居寒梅画馆,日日随周子安研习画艺。周子安授以“心画”之法,不拘形似,而重意蕴,教他如何以心写意,以情入画。
数月后,沈子昭画技大进。他所作之画,或山或水,或梅或桥,皆有清冷之气,却也透出一丝温暖。周子安见之,心中欣慰,知其已得“心画”真髓。
一日,周子安带沈子昭前往文若兰墓前,焚香祭拜。两人立于墓前,默然良久。
周子安忽然开口道:“你可知,为何文若兰一生未嫁,却将全部心血倾注于画中?”
沈子昭摇头。
周子安望向远处的竹林,缓缓道:“她一生所爱,是画,也是人。她与李墨生,虽未结为夫妻,却以画传情,以心相许。他们的画,便是他们的情书,是他们留给这个世界的痕迹。”
沈子昭听得入神,低声重复:“画,便是情书……”
周子安点头,道:“你若要学画,便先学做人。心若不清,画便无魂。你若能守住心中那份清明,你的画,便能穿越时光,抵达后人之心。”
沈子昭深深叩首:“弟子谨记先生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