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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陈澍应了,末了,想起什么,又友善道,“我也是剑修,我是天虞山陈澍!”
“……我知道。”
悬琴这声音轻柔,陈澍听了一耳朵,不曾听仔细,也没怎么在意,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我瞧你?悟性不低,剑法学得应当也挺不错的,对这些破绽百出的人物?,肯定能赢啦!”
那悬琴瞧着她,有一瞬发起怔来,似乎发觉了她方才根本没听清他的话?,却仍是不言不语,等着陈澍一连串的话?都倒完了,闷闷点?点?头,提了提声量,道:“好……谢谢姑娘。”
于是陈澍这便?喜滋滋拍了拍他的胳膊,自?以为滴水不漏地?做出了成熟稳重的样子,站在远处望着悬琴同其他人一起往论剑台上走。
这回整场的人竟至于比前一场还要热切几?分,直到那四人都走上了台,呼声仍不停息,甚至时?不时?有看客喊着琴心崖的名字,逼得那官差又狠狠敲了一遍钟,那沸腾的观客才稍稍静下来。
何誉在旁,把片刻前陈澍、悬琴二人的对话?尽都听了,脸色几?变,不过一直欲言又止,等那悬琴上了台,才犹豫着道:“小澍姑娘,你?当真不记得那悬琴是谁么?”
“啊?”陈澍正仰着头瞧着那台上比试的四人呢,闻言转过头来,问,“谁呀,我确实一点?印象也没有……难不成我竟见过他么?”
“不,不是见过……”
“说起来,”陈澍细细想了一阵,道,“这琴心崖确实听着有些似曾相熟,难不成是因为我在那红墙上翻过一道?”
何誉又是一阵沉默,许是不忍陈澍再挠头想下去?,或是心中?有话?,不吐不快,终于忍不住,直言道:“并不是那红墙——
“那日在街上,你?撞见的那个小童和女侠,气急出口,损了他们门派几?句——”
一个身背两把细剑的身影渐渐浮现在她脑海中?,与方才悬琴离开的身影渐渐重合,尤其是那两把剑,不单单是挂在背后?,连背着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台上比试已然开始,那高挑身影出手,果然行云流水,连长发也如同流水一般,随着一
“——啊!”这一提醒,陈澍顿时?想了起来,再一想自?己方才那几?句话?,脸倏地?涨红,捂着脑袋跳脚道,“你?怎么不早说!”
——
且说论剑台上的人不知这台下一场小风波,也许是其他几?人都心知自?己八成是不能获胜的,几?人正正经经、规规矩矩地?比完了这场比试。眼瞧着悬琴也分明是点?到为止的,几?个招式一过,剑架在对手肩上,连那裹着剑的布都不曾散开,就这样赢下了一场比试。
所谓兵不血刃,也不过是这样。
他那性子,更是与李畴截然不同,另几?人认输的话?甫一说出,台下乐声一起,倒显得好似他才是那个输了比试的人一样,一下子拘谨了起来,个子又高,那怕找个地?缝钻进去?也无从说起。
待他下了场来,又在欢呼声中?入席,回到方才站着的地?方,陈澍更是不知道双手往哪里放了,冲他挤出一个尴尬的笑?,便?要讪笑?着躲在何誉身后?去?。
正巧官差又敲了一遍钟,兢兢业业地?又抽出四根签来,唱道:“论剑大会,第三?轮,第三?场!南台二人,玄字台,陈澍!”
只听见“玄”这一个字,陈澍便?无声松了口气,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从人群中?钻出,急切地?往论剑台上奔去?。
正近晌午,日光直直打下,那周遭一圈的铁桥坐席,黑压压的人头,衬得论剑台上映出的辉光也愈加透亮,活似把这论剑台晕出了层清透光影。
陈澍一面往前跑,一面顺着这光晕仰起头,往上瞧,第一个便?看见了被挤进人堆里的云慎,此刻也正往她这里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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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她也记起几?日前那次同云慎的对视来。也是在这场中?,也是远远的。
然而,许是天光明亮,这回她竟能分辨清楚云慎那脸上的神情了,不是像那一回一样安静、镇定,却仿佛染上了人世?间的尘土一样,眉头轻皱,眼神含忧,甚至双手也不似平常那样闲适地?收在袖中?。
云慎似乎在担心她。
这个猜测又是只在陈澍脑海一闪而过。
近了论剑台,那喧闹的人声又倒灌进她的耳中?,把思绪堵得严严实实,她被迫又往那官差看,听见他正声音平稳地?继续报完了这场签的最?后?一人。
“……寒松坞,何誉!”
第三十五章
“……寒松坞,何誉!”
陈澍听?了,还兀自高兴着呢,冲着人群中的何誉连连招手,神情雀跃,就差叫何誉快些走过来了。
而何誉,被这么一点,在众人?的注视及悬琴的低声鼓励中,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他?是知晓陈澍的厉害的,不说是知晓,从丈林村怒烧马匪,到?点苍关轻取擂主?,他?都是瞧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彼时的何誉,不能预料此刻情形,自然是既欣慰又钦佩,真心为?陈澍而快意。当然,他?此刻也是快意的,不仅快意、钦佩,而且还有一丝的胆怯了。
陈澍功力高深,他?心里是有数的,陈澍下手没什么轻重,他?心里大抵也是有数的。
但这边陈澍如此热忱,心无城府地?冲他?招着手,何誉便也只好也冲她点点头?,又快走两步。他?不比陈澍个头?小巧,从这一席的人?中走出来,还颇费了些功夫,但陈澍一直站在原地?,很是乖巧地?等着,瞅着他?,两颊被晒出了红晕,瞧着也是热乎乎的。
于是何誉那神色便不自觉又带上了些许笑意,像是哭笑不得似的,先应下了陈澍,一齐上那论剑台时,又忍不住道:“……怎么瞧着你?这么欢喜呢。”
“一起比,难道不欢喜么?”陈澍反问,“这不是说我?与何兄很有些缘分么?”
何誉被她这理直气壮的反问驳得一怔,竟还真这么想了一想,才又反应过来一般摇摇头?,失笑道:“可这‘缘分’也分好坏,我?们这是论剑大比,又不是旁的,这在论剑台上杀个你?死我?活的‘缘分’,恐怕就没那么妙了……”
“哎呀!”陈澍道,“你?是不是也跟那云慎一样,不信我?手里头?是有分寸的?我?可是心善的很,一个人?也没杀过,顶多缺胳膊断腿的,你?放心好了!”
此言一出,何誉更?是摇了摇头?,不过此回显是无奈,笑着道:“好,好,我?是信咱们小澍姑娘的。”
二人?这一番话是在上台之前,毕竟一个南台一个北台,两人?实则也不过同?是走了一小段路,说过这几句话便分开了。何誉自上了北台,陈澍则是跟着另一个叫崔峰的男子?一同?上了南台。
要说她这南台,一人?是出自头?轮的比试之中,也就是陈澍,另一人?则是出自六大门派,叫玉鼎峰。这会?陈澍上了台,无人?在旁提示,她也不知这玉鼎峰在六大门派中行几,就这么大大咧咧同?那人?行了个礼,摆出架势。
这崔峰却并不急着与她相斗,似是看准了陈澍好摆弄,轻易不会?偷袭,很是自在地?回了个礼,丝毫要动手的意图都没有,反而指了指北台刚上场的何誉。
“我?方才便瞧见你?们在台下说些什么小话,你?二人?不会?也是合起伙来,打算来个以多打少的吧?”他?扬声道。
眼瞧此人?礼数周全,陈澍哪里懂得其中暗含玄机,还当他?是好心相询,也客客气气答了,只道:“非也!我?与何兄确实相熟,但方才不过是随口话了些家常,不曾提及场上要合伙什么的。”
她是认真地?答了,殊不知这句话分明不是问给她听?的,那崔峰刻意拉高了声量,为?的便是让这满堂的看客听?得清清楚楚,以此掣肘,迫使陈澍就算有此打算也不能如愿。陈澍毕竟就那么小小的一个,此人?先前这一问,明摆着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八成是不曾看过她的比试,单单看何誉出自几大门派,便先入为?主?——
他?所?担心的不是“二人?联手”,而是“何誉援手”罢了。
陈澍本性纯真,听?不懂这暗含的意思,何誉又怎会?听?不懂?
只听?了陈澍这句解释,那崔峰还觉得不满足,隔着那台子?凝目望向才走上台来的何誉,双目如钩。他?那动作太?露骨,直把何誉这样的好气性都逼得冷笑了一声,也不出言点破,只应了一声是,伸手拿出机关暗器,只等钟声一响,便专心同?北台的对手厮杀起来。
于是,那北台都已切磋过两三个回合了,南台也只有陈澍一人?摆着架势,傻傻看着那崔峰。得了何誉这一句,此人?也仍是慢悠悠的,一副心有成算,稳操胜券的样子?,半晌才把手中鞭子?捋好,甚至还抽空多打量了一眼隔壁北台相斗的二人?,才一抽那长鞭,笑着同?陈澍道:
“既然你?也是坦荡做人?,小姑娘,不如这样,我?也让你?一招,如何?”
“有什么好让的?”陈澍道,顿了顿,实在是着急上火,又眼巴巴补了一句,道,“你?能不能快些,都等半天了,可以开打了么?”
崔峰一笑,恐怕还觉得自己很是有风度,仍是慢吞吞地?拱手,道:“当然可以了。”末了,又抽一回鞭子?,抽得这论剑台上也发出一声清脆的鞭声。
但陈澍动作可快多了,这回她更?是一点弯不绕,就这么起身朝面前的人?奔去。这偌大的论剑台,两人?各占一头?,相距十余尺,她却只蜻蜓点水般踩了两步,在这晌午的烈日之下,化作一道影子?,眨眼间便迫近了那崔峰。
动作之迅猛,崔峰手中那鞭子?才落地?弹起,二人?便近在咫尺了。
连台顶的山风也不及她快,就在这一瞬,天地?仿佛都静止了,看台上的喊声,仿佛山间的鸟吟虫鸣,被层层密林掩住,如许喧闹,也只显得孤寂。陈澍与崔峰四?目直直地?相对,但见崔峰那双目瞪得大极了,明晃晃地?映出了她自己飞身而来的身形,鲜淋淋的,其中尽是惊恐与惧意。
可这惧意还不曾在崔峰面上扩散开来,甚至崔峰手中那鞭也不曾再次落地?,陈澍便扬起手来,要去抓这崔峰的肩膀。
要说这崔峰好歹出自六大门派,情急之下,竟也招架住了,用手一撑,藉着鞭子?的力道,闪躲开来,又站定,才皱起眉头?,凝重地?正对陈澍,把鞭子?扬起,终于摆出架势来。
陈澍一见,如何不知这崔峰终于才认真起来,也起了兴致,连道两声“好”,接着也沉下心,与崔峰缠斗起来。
顷刻间,便见那台上长鞭起舞,时而与陈澍纠缠,时而高高扬起,在台上舞出弯月般的几道流畅弧线来!
而崔峰的脚上功夫也是了得,一道道鞭影拢着场上身影,更?是如墨水一般,只看见两人?身影一掠而过,一眨眼,那看客指不定连人?都还不曾分清,二人?便交手了一合,又退开来。
正面交手过后,这崔峰更?是神情凝重,如临大敌,陈澍却是起了玩心,饶有兴致地?喊了句再来,等二人?再度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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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手,她甚至还有空去瞧隔壁北台的情形。
不看不知道,陈澍这一看,却是心下大惊。
北台二人?,除却开头?两合的试探,许是因?为?一个持杵,一个使暗器机关,毕竟何誉虽然长得人?高马大,性子?却是有些优柔寡断,因?此她看来时,二人?竟是个一边倒的局势。只见何誉被那人?连追带赶的,居然是在这台上绕着圈躲那金杵,偶尔寻得机会?,才回头?应付一二,却也根本伤人?不得,落在外人?眼里,自是格外狼狈。
陈澍自有眼力,虽看得出何誉脚上步法稳健,是身有余裕,并不似表面瞧来那样手忙脚乱,无奈她这个毛躁性子?不改,只瞧了一眼,便急得脱口而出:
“你?拿剑出来使啊!”
这一问,旁的不说,还真把何誉的阵脚打乱了,他?一时分神,只来得及堪堪仰身,躲过对手的一杵!
一击不中,对方手里攻势可是不停,眼见何誉恐躲不过紧接而来的下一击了,他?急中生智,使腰间那木头?机关发出一个暗镖来,打在那金杵上,两物相撞而过,发出一阵嗡鸣。这金杵虽不曾被小小的暗镖击裂,也是歪了三分,靠着这一镖,何誉也终于从对方攻势下躲开,连退几步,缓了缓气息,转头?去回陈澍的话。
“你?尽说些什么胡话,我?哪里有剑!就算有,我?一个木工,也不会?使啊!”
“啊?”陈澍呆呆地?应了一声,也不管手被那崔峰又用鞭子?死死缠住,勒得生疼,只固执地?继续问道,“何兄,你?果真没带剑?”
“别说带剑了,”北台那人?追上来,何誉又躲开一杵,稳了稳身形,扯着嗓子?应道,“我?这辈子?都没使过剑!”
“那……那我?的剑!”陈澍说着,察觉到?缚在手上的绳索上骤然加力,扯得她往后跌了半步,她只好急躁地?回头?,循着那力又是一回拉,拉得崔峰手里不稳。那鞭子?被陈澍这么一拽,也猛地?脱手而去,刮得他?手上是鲜血淋漓,零星血滴很快由在空中划过的鞭子?甩在地?上,正巧落在李畴吐出的鲜血一旁,一鲜一暗,一聚一散,若是腾云驾雾,俯瞰这一方的论剑台,真是栩栩如生的一张血梅图,好不漂亮!
又说崔峰被这么一拽,手心痛得彻骨,另一只手紧紧捏着手腕,退了两步,哀鸣一声,全然不似方才那自如的模样,身形更?是摇摇欲坠。但陈澍却全然不顾了,不止不顾崔峰,好似连着比试也不顾了,回过头?,急声道:
“那我?丢了的爱剑,竟也不在你?手中么?”
“什么?你?丢了剑?这都打了多少场了,怎么不早去——”
何誉呆在原地?,大抵确实毫不知情,当下便追问了起来,只是他?话说到?一半,却被陈澍的惊叫打破,听?得一声——
“——小心!”
但见何誉的背后,那执杵之人?已无声地?追至他?身后,又猛地?跃起,大喝一声,举着金刚短杵狠狠砸下,看那势头?,是要生生把何誉的天灵盖敲个粉碎!
第三十六章
“——小心!”
陈澍这一声疾呼,自然惊动?了何誉,他应声转头?,直面那当头砸下的金杵。可对方来?势汹汹,眼见那杵已然迫近,近得都能?瞧见方才飞镖擦过杵身留下的划痕,何誉不禁大怖,惊慌失措,竟呆立在原处,双脚如?同钉死了一般牢牢地黏在那论剑台之上,不曾移动?分毫。
众目睽睽之下,这金杵真真要击中何誉的脑门,那可真是要血溅三尺,将这北台也?染上赤色了!
那一声惊呼过了,陈澍见何誉仍傻在原地,不曾闪躲,她又怎么看不出情势紧急,当下也?不顾什么丢了的剑了,把手里绳索一抛,正要捏个诀,纵身?飞去北台。
南北两个论剑台,这间距,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毕竟李畴能一跃而过,这论剑大会又?这样令四人分站两台,却只决出?一个胜者,自然也是觉得这数不胜数的参赛者之中,能走到第三轮之人,应当也?是功力不浅,跃过这两个高台,也?是不在话下的。
但它是这样的高,陈澍只把眼这么一扫,无意间瞧见台下一层又?一层的看客,众人面上或惊恐震怖,或幸灾乐祸,不论神情如?何,总是密密麻麻的,簇拥着、注视着这论剑台的那一双双不同眼睛,甚至比天光还明?亮几分。
这千千万万的眼睛之中,一定有一双眼睛,是她熟悉的冷情而?温和,不知在这样的情形下,会不会也?如?同方才场下时注视着陈澍与悬琴那样染上忧愁——
莫名?地,云慎曾说过的那句话又?在她心中响了起来?。
“如?今世间修道之人无几,你身?怀异法,正如?那抱金过市的稚子,容易为人觊觎,寻常不应当显露于人。”
哪怕是刻意着了青袍的李畴,在这样紧急的时刻,恐怕也?不能?这样在一瞬间里凭空跃过这两台之间的层层目光。
然而?何誉就在她面前,那当空砸向他的金杵背着光,于是那耀眼的反光便也?直直刺入陈澍眼中,刺得人几乎不敢眨眼。
万里无云,天边绵延的山影,映着浅浅的金光,同这十个论剑台,一圈一圈的泛开的看客观众一齐等着这一杵的落下。好像这已经是理应的、既定的、顺理成章的事实了,只差被人书写在纸上的最后那一笔。
说时迟,那时快,陈澍侧头?看了眼还沾着滴滴血迹,已被她抛开的鞭子,心里一横,又?扬手抓了回来?,紧接着把一端往南台地上一掷。她自己抓着另一端,纵身?朝北台,头?也?不回地一跃!
跃过这两台中的间隙时,陈澍始知并不是秋风和缓,原来?是这十二个论剑台,数个拔地而?起的看台,把烈烈秋风都尽数挡了,当她掠过两个论剑当中,甚至感到?这风刮得皮肤有些钝痛。
她跃至半空,身?后的鞭子也?被她方才用?力的一掷,落在了南台之上。下方观众瞧不清楚,台上崔峰却是瞧得分明?,面上尽是愕然——
陈澍这狠狠一掷,对准的不是旁的地方,正是一轮之前,李畴在南台上划出?的裂痕!
只见那长?鞭染血的一端,在这一掷之下,灵巧地钻入缝中,又?被死?死?卡住,可好陈澍正在半空之中,距北台只半步的距离,身?体已不自觉地下落,眼看要掉下台去,只这么从容地一扯手长?鞭,藉着这股力道稳住身?形,又?一踩那论剑台的沿边,再一跃,轻巧地落在北台之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竟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北台二人,一个全神贯注地进攻,一个已呆住了,都不曾发觉,但台下看客可不是瞎子,哪怕看不清陈澍这飞快的动?作,也?能?瞧见她身?影自南台飞起,不过一眨眼,下一瞬间便落在了北台,于是台下更是惊呼声不绝,好些人抚掌高呼,连那执铜钹的,也?看呆了,手里不觉地一松,失手将两瓣黄铜察子一击,发出?一声响亮的清鸣,就这么紧跟着陈澍的脚步响起!
就在这响声起又?落的时刻,陈澍向前奔了两步,仍是不曾赶上,眼见哪怕是她也?来?不及挡住这何誉对手的一击,咬咬牙,那长?鞭还在她手中,铁臂一般的手狠狠一扬!
崔峰把她的动?作瞧着眼里,此时也?顾不得他手心那点破了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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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伸手直道:“不要!”
但他还是喊晚了一步,或者说,哪怕他喊的不晚,恐怕也?不能?单靠这两个字阻止陈澍。
只见陈澍动?作大了,手心也?被这长?鞭勒进肉里,只这回不似方才崔峰那样,她这一扬,非但没伤到?自己,在大力之下,只听得一声撕拉细响,这长?鞭更是就这么被她猛地扯断了!
不论那头?崔峰如?何扼腕叹息,且说这断掉的一截短鞭,由着陈澍的动?作,一点不停地朝着那金杵而?去,正正好好,在金杵堪堪要击上何誉前额时缠上那金杵,蛇一般灵巧地绕了两圈。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圈,这样细的鞭子,末端还露着方才被撕开的痕迹,却当真死?死?裹住了这金杵,教?那雷霆万钧之势也?突兀止住了,这样诡谲地停在何誉的额前,再不能?进分寸。
此刻,从阎王爷前走了一遭,何誉才惊出?一身?冷汗,那钉死?在台上的腿仿佛又?有了几分力道,他终于找机会侧身?闪开。于是陈澍手中那鞭子也?随即松下,由着那金杵重重落下,击在地上。
好险这人手上功夫平平,至少不似李畴那样,把论剑台砸个洞出?来?,不过是发出?一声闷响,整个台轻微地震了震。
他被陈澍如?此阻挠,本就惊怒,又?干看着何誉从手下逃离,自己只能?击中论剑台,更是怒火中烧,再一看陈澍在场上一副浑身?正气的样子,怒道:
“你方才不还说你二人不曾打算了联手么?!”
“我是这么说过了。”陈澍道,也?是心中有气,忿忿地拿着鞭子指着那人,“可谁叫你在旁人不注意时偷袭,还下死?手的!我这是联手么?我这是救人!”
“谁下死?手了!”那人矢口否认,道,“人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呢,你凭什么污蔑我下了死?手?”
“你!”陈澍如?何见过这么赖皮的人,她又?向来?不会吵嘴,一时结舌,连着“你”了好几声,除却直接骂人,也?想不出?驳他的话,涨得满脸通红。
那人见好歹在言语交锋中上胜了一筹,心下自然快慰,冷哼一声,正要再骂,便听见何誉终于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把话抢了。
“这当然不算联手。我认输——既然我已认输,怎么算联手呢?你们比试不过是顺理成章地比出?两个台中的胜者,一对一,跟什么联手合伙都无关。”
“你!”这回失语的换做了那人,他喷了喷鼻息,怒哼一声,才道,“呵,我还当寒松坞毕竟是九小门派之一,门中人应当也?有些骨气才是,想不到?今日先是避而?不战,此后又?是这么干脆地认了输,当真是无胆之人!”
“我以为,有没有胆量不重要,这一场的输赢不重要,甚至我门派所谓的名?声,也?不重要。”何誉顿下,终于稳住身?形,缓缓道,“但这是非曲直,却是要辩个清楚的。没有相约联手就是没有,我等从不耍这些阴谋诡计,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话音落了好一阵,那人都沉默着,找不着缘由来?骂,只能?用?眼睛徒劳地怒视陈澍与何誉二人。
他不说话,台下也?被何誉这番话震得静了许多,直到?有人高声喊“好!”来?应和何誉,才陆陆续续有掌声响起,且愈响愈烈,伴随着断续的唤声,有喊“这才是真君子”的,也?有喊“寒松坞一向为人端正”的,一直持续到?楼下官差被迫又?敲了一次钟声。
悠长?钟声一出?,何誉那对手还犹自生着闷气,不曾出?言,却有人先喊了一声。
“我也?甘愿认输!”崔峰高声喊道。
要说他那鞭子,都已被陈澍撕成两段了,他不认输也?无法再战,分明?不是同样的局势。可此刻他趁机这么一喊,却颇有种同何誉一样,为立身?中正把胜利拱手让人一样,端得是输人不输阵,也?同样博得了场下好几声喝彩。
对陈澍何誉二人而?言,这插进来?的一句认输自然无甚害处,可这何誉已认了输,崔峰再一认输,何誉对面那人,几乎是被崔峰这句话架在火堆上考了——旁人都输得起,就他输不起?
偏偏陈澍还毫无察觉,侧过脸来?,问了一句:“那你呢,还打么?”
还打么?就不说此刻不应,日后会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输不起这事,且说陈澍方才那展露的功力,这一跃,一撕,一甩,教?人见之难忘,若他此刻不认输,果真硬着头?皮同陈澍打起来?,万一丢了小命,岂不是悔不当初?
可不要忘了,只要进第三轮,不论位次第几,总是有丰厚酬报的。
那人恨恨盯着陈澍瞧了一会,终于认下这场注定的败局。
全场又?是一片响亮的掌声。这恐怕是本届论剑大会最为蹊跷的比试了,明?明?才开了个头?,过招不过几合,其中三人就甘愿认输,就算这样,那些看客却还满脸的兴奋。
陈澍何誉二人自北台而?下,一从楼里走出?来?,迎接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辛辛苦苦,早早挤到?门口的云慎。三人一碰面,云慎便皱眉拾起陈澍的手,仔细一摸,问道:“没伤着吧?”
“怎么回事,不该先问我么?”何誉笑着挠挠脑勺。
“何兄做事,我是放心的。”云慎道,一面说,一面仍是又?细细地揉了揉陈澍那被绳索勒出?印子的手心。
“那你是不放心我喽!”陈澍说,老大不乐意地由着他看完了,把手飞速从云慎手中抽出?来?,自己也?摸摸,方道,“何兄才是不靠谱呢,明?知那人偷袭而?来?,你却躲也?不躲!”
“那是太慌张了,躲闪不及。”何誉说着,似乎又?想起什么,问,
“你方才在台上说你的剑是怎么回事?”
云慎闻言,默默地把手收回袖中。
第三十七章
“你方才?在台上说你的剑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陈澍这寻剑的主才终于又想起她的头等大事来,一拍脑袋,道:“对哦!你果真是不曾捡到我的剑么?”
“我为何会捡到你的剑?”何誉满头雾水,连连问道,“你又?是何时丢了剑,为何不早与我说呢?就算不能帮你找到你的剑,至少也能帮你买上一把,实在不行,做一把木剑,多少也能抵上些时日。”
“我……我……唉!”陈澍急得又说不清话了,一跺脚,红着脸道,“这怎么跟你解释……我也不是缺这把剑,只是来寻这把剑而已,至于为什么觉得何兄捡到了我的剑,总之,大抵是场误会?,皆是由我那剑穗而起。”
何誉似懂非懂,听了半天?,总算听见个明确的东西,忙问:“等等,你且慢慢来,先?说清楚,什么剑穗?”
“我寻剑时,无意中在丈林村的当?铺找见了我的剑穗,因为是我亲自编的,因此不会?有错,我就猜想必定是拾到我剑的那人,留在那当?铺的,然?后……”
“那剑穗呢?给我瞧瞧,指不定我在丈林村曾见过有人佩这剑穗。”何誉道,摊开手心。
可?陈澍却?是一愣,又?猛地拍了拍自己脑门,面上又?气又?恼,语带懊悔。
“——哎呀,那剑穗昨日被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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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誉本是循循善诱,约莫也是终于在陈澍那一团乱麻的话中终于抓到了一条线索,正等着陈澍顺着这条线往下?捋,把事情给他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却?被陈澍这一句惊呼打乱,又?落回那一团乱麻当?中。
“……怎么扔了?”
“昨日与那邹岱较量,衣服被划了道口子,于是内衬中挂着的剑穗也划烂了。”陈澍道,她抬眼,突地瞧见了格外沉默的云慎,也不顾得细想他今日这缄口究竟是怎么了,心中只念着云慎的可?靠,仿佛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喜道,“对哦,我不是自己丢的,是给了云兄,不知云兄是否——”
说着,陈澍又?伸手来,似乎忍耐不住地想要抓着云慎的领子,拎起来抖一抖。无奈她自己个子小巧,又?是有求于人,此刻多少也懂得些分寸,强行止住了这念头,只搓了搓手,眼巴巴地瞧着云慎。
云慎哪里瞧不出?她的意图?陈澍这一连串的动作,恐怕连何誉也瞧得清清楚楚,但云慎仍是没有先?应下?来,拢在袖中的手指甚至好似还缩了缩,侧开眼来,不去?瞧陈澍,而是冲着何誉出?言。
“确实已然?丢了。陈姑娘那日说得有理,不论是剑,还是剑穗,既然?坏了,就没有再留下?的道理。”他道,说完,仿佛才?想起一般,又?克制地露出?些许淡淡的笑意来。
“理是这个理,可?这会?要……”陈澍绞着袖子,垂头,苦恼地咬着嘴唇,长长地喷了两口气,只听得何誉干笑两声,似是要出?言安慰,她却?又?突地抬起头来,冲着云慎突然?来了一句,“……你方才?叫我什么?”
“姑娘?”云慎眼神一闪,敛了视线,温声问,“陈姑娘?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岂止是不妥。”
陈澍走上前一步,又?凑到云慎的面前来,踮起脚,突然?察觉了什么一样,细细地瞧着云慎。
她本就没什么分寸,大大咧咧的,这一凑,更是凑得近极了,几乎能瞧清楚云慎脸上的细小绒毛,映着日光,透亮一般。而云慎被这样迫近,竟也不避不让,坦然?地任由她凑得这样近,一说话,带着热气的呼吸便打在唇上,明明在相争,言辞锋利,那缭绕热气却?汇着鼻息,久久不散,好像很缠绵的样子。
一旁的何誉干看着陈澍从剑穗跳到了称呼,又?这样不讲道理地凑到云慎面前去?,直傻眼了,好一会?张口结舌,看着像是想拉住陈澍的样子,不过才?从论剑台上下?来,仍心有余悸,再者这种有些逾矩的事,何誉一个相识不过数十日的长辈,就算再是细心和善,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哦?”云慎却?是平静,反问道,“什么不妥?我不应叫你陈姑娘么?”
“也不是不该……”陈澍贴着他,眼睛使劲转了转,循着本能在脑海中努力挖掘那个异样的感觉,“你不是早就叫我小澍姑娘了么?”
云慎面上自如的神情僵了僵,他缓了口气,抬眼,笑得愈发温柔,只道:“是么?我怎么不记得?”
二人一来一回,虽不曾长篇大论地争起来,却?也是无声地相持过一阵,因此云慎再一回话,何誉才?终于回过了神,四下?瞧了瞧。他们虽在茫茫人海之中,但台上第四场已不知何时开始了,正打得难分难解,煞是精彩,故而也没什么人回首来瞧这一个小小的热闹,或者说,就算当?中有人有心想听,也不过是侧耳去?听,面上不显,于是何誉便又?勉强鼓起些许勇气来,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调解。
“是呀,云兄向来都?是单叫的姑娘,小澍姑娘记错了吧。”他道,“再者,不是方才?还在说剑的事么,怎么又?说起这个了?”
“可?是我当?真记得他叫过!”陈澍回了头,不再这样贴着云慎说话,而是冲着何誉,正色辩道,“而且我总觉得是很重?要的事情……”
“一个称呼罢了,哪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何誉笑着又?劝,“保不齐是我一直这么叫,你因而才?记混了。你若是觉得‘不妥’,我做主?!逼着他以后一直叫你‘小澍姑娘’!”
陈澍脸上神情一挂,嘴就倔强地撅了起来,气呼呼道:“我是真记得!不是同你们开玩笑,我直觉向来很准的——”
“——那大抵是曾经?叫过一两次吧。”云慎打断她,道,“何兄不曾记得,那应当?是同沈右监叙话的时候,偶尔叫了那么一次两次。”
“不!”陈澍飞快地驳了,回头,又?仔细想了一会?,笃定道,“不是那日,我记得是个很空旷的地方,好像梦里一样,风有点冷,月光亮堂堂的……”
“哦。那应当?是那日——”何誉恍然?,正要说,视线越过陈澍肩头,和云慎的目光对上了,只瞧得云慎温和笑着,冲他轻微而坚定地摇了摇头,他便是一顿,旋即把后半句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突兀地话锋一转,道,“应当?,应当?就是那日做了梦吧!哈哈!”
云慎也冲她很是安抚地笑笑,出?言道:“是你心里怪我,觉得我把你叫生分了,故而才?有此梦,是不是?”
“是这样的么?”陈澍本是笃定,但云慎这一笑,她也仿佛本能地学着他一笑,眨眨眼,犹疑道,“可?我总觉得……”
“好了,方才?不还在说你要寻你的剑么?”何誉笑道,“就算剑穗丢了,毕竟是你自己编的,总也还记得它是什么样子吧?退一步说,剑穗只是其一,哪怕不能靠这剑穗寻到你的剑,你同我讲讲你这是剑长什么样,又?怎么丢的,我拿去?问问相熟的武林人士,多一人,总比只你一个人盲人摸象地找要好多了,是不是?”
他这番话,放缓了声音,说得深入浅出?,一路顺了下?去?,最后一个“是”字落下?时,果然?把陈澍拉了回来,不再纠结于那模糊的一段记忆,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正思索着要答话。可?也似乎正因为这话说得明白,陈澍那话还没说出?来,就有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若是想要寻剑,我师门也能帮忙问问,”这嗓音也是温润的,乍一听有些像云慎,却?又?并不全然?相似,细听,便能发觉这温润嗓音中处处藏着的不确定,可?是云慎千百句话也不会?露的怯,但这人这样似乎已是怀了莫大的勇气了,说一半,声音甚至又?低了低,“若是担心接下?来的比试,我可?把我的剑暂时借你一用,权作应急……”
三?人转头看去?,果真看见悬琴站在一旁,旁人偷听,大多都?是眼观擂台,耳听闲话,只有这悬琴,老老实实地背着他那两把仍旧紧紧包裹着的剑,听到一半,还忍不住出?声插话来。既是两把,倒确实能匀给陈澍一把。
况且他那细剑,单被裹着都?教?悬琴使得行云流水,只论那运斤成风,金铁相击的几招,也瞧得出?真是两把宝剑,确实也颇合陈澍的意。
但陈澍却?犹疑地否了,道:“……不必,我若是要使旁的剑,也不用辛苦下?山来寻了。”
她说得直白,还有些伤人面子,何誉在旁听了,不免落汗,心里无奈,面上却?是热情地打着圆场,道:“是这样的,多谢兄台好意,这好剑万一磕了碰了,反而不美,因此借剑还是算了。不过琴心崖向来懂剑,小澍姑娘这寻剑一事,若能得贵派相助,定是事半功倍。”说罢,推推陈澍,示意她好生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
何誉不知内情,可?陈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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