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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正?好,脚步声响起时,应许刚翻过一页讲述园艺的书。
“在看什么?”女人的声音略显低哑,应许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将一整页看完,方才抬头。
顾青竹端着一杯水,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目光沉沉落在她脸上。
见她看来,方才犹豫着递来杯子。
“谢谢。”应许接过,刚要回答,顾青竹突然道:“不重要,当?我没问就好。吃过早餐了?吗?我现在叫人去做。”
说着,便要转身。
应许开口?:“青竹。”
脚步略顿,顾青竹似乎想回头,最终还是?向厨房走去。
应许看着Omega背影,将那句“不用这样对?我”收了?回去。
她最终还是?接受了?顾青竹的建议,没有摘除眼球。顾青竹也遵守承诺,将她的合同解除,今天再签下与飞云娱乐的解约协议,应许这个名字便会彻底“退圈”了?。
出院后,或许是?出于愧疚,顾青竹对?应许的态度格外小心?翼翼,几乎到了?惊惧的地?步,像是?角色对?调,需要“攻略”的成了?顾青竹。
这种变化太过突然,应许适应了?半个月,依旧难以接受。
静默里,铃声响起,来电人是?易宁,刚接通,Beta便小心?翼翼道:“应姐?我听说你要解约了?,我能来看看你吗?”
自住院后,应许便彻底断绝了?与外人的联络,易宁对?应许的近况,也是?从网络上得知的。
她不敢打扰应许,却又实在担心?,才终于拨来通讯。
“看望就不用了?。”应许停顿片刻,说,“你的助理合同,我让青竹保留了?,之后你负责协助骆珠就好。”
在这之前,从未有过‘经纪人助理’的职称,这份工作太过轻松,易宁好一会才说:“那你……是?真的不回来了?吗?”
“我不是?一直都在吗?”应许莞尔,“何况当?艺人很累,现在这样就很好。”
又闲谈了?几句日常,书页再次被翻动?,在厨房的门被打开时,易宁终于敢询问:“网上都说,你的眼睛受伤了?,严重吗?”
汤面热气蒸腾,顾青竹放下碗时,才发?现虎口?处通红一片,是?被热水烫到的。
换作过往,她或许会借此向应许撒娇,可此时,顾青竹只是?不着痕迹收回手,正?想叫应许,便听见女人说:“不严重,没有失明。”
“不是?你说的吗?网上的爆料不准,怎么还去信这些??”
这似乎是?顾青竹第一次见应许说谎。
她这才发?现,即使是?诉说谎言时,女人脸上依旧有很淡的笑,语气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顾青竹不知有多久没再见过这样的应许。
下一秒,过往的记忆闪烁于眼前,她突然发?现,在过去的许多时候,应许安慰她、哄劝她、甚至是?回应她“告白”时——
都曾露出过这样的笑。
“应许。”
女人声音响起时,通讯接近尾声。
应许这一次没再让顾青竹等,自然用借口?挂断了?电话,走近餐桌时,她主动?对?Omega说:“是?易宁问了?一些?近况。”
顾青竹坐在她身侧,看着应许动?筷,女人似乎没有分出味道的区别,平静用餐,许久,她方才垂下眼,也握起筷子。
指节攥的用力,青白一片,顾青竹有许多话想问,却又不敢。
她害怕自己看见的笑容,只是?高压下出现的幻觉,害怕自己的恶意揣测,又一次伤害到应许,更?害怕猜测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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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许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她。
从始至终都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与理解。
一切对?她的好与亲密举措,都只是?别有目的。
或许,在应许心?中,她一直都十分厌恶自己。
眼前模糊一片,顾青竹张唇数次,最终都紧紧合上。
她突然知道,许家为什么要对?许应的死避之不及了?,有时候,真相太过沉重,光是?鼓起勇气去猜测,便耗尽了?全身的气力。
只是?沉默里,顾青竹突然想到了?早上的梦。
如果?现实真的和梦境一样,如果?失去一只眼睛的是?她……
“青竹?”
耳畔落下轻柔的声音,顾青竹抬头才发?现,应许正?看着自己。
她下意识用手心?擦去面颊上的泪水,平复起呼吸:“我没事。”
应许递纸的手一顿:“是?吗?”
alpha似乎还想问,送合同的律师却已经到了?。
“走吧。”顾青竹深吸一口?气,努力向应许扬唇,“签完合同,就不用担心?了?。”
应许一直以为,主动?放弃坚持已久的一件事,是?极其棘手的难题。
可当?她真正?落笔,在解约合同上写下自己名字时,心?中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律师走后,应许在茶台前泡着茶,突然听见顾青竹问:“之后,你想去做什么?”
应许没想过,顾青竹会问这种问题,毕竟听她先前的话,她似乎已经为自己决定?好了?后续的路。
沉思片刻,她说:“休息一段时间,去学习一些?新的东西吧。”
“我不可能……只依靠青竹,不是?吗?”
听到她的回答,顾青竹静了?片刻,突然说:“这段时间,我会很忙。昨晚,我联系了?顾亦白,她在大学授课,你可以去旁听。”
“……再过几天,应许,你可以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应许没有拒绝顾青竹。
顾青竹没有说出具体的地?点,她便也识趣的没有追问,只知道女人的确当?夜便飞离了?城市,第二?天,她收到顾亦白的好友申请,对?方发?来了?地?址,是?临市一所高校。
这门课程似乎并不对?外开放,应许第一次去上课,课上的人寥寥,她坐在最后一排,听顾亦白讲起插花艺术,几次走神。
直到课后,顾亦白边端详被剪的歪歪扭扭的枝干,边开口?:“顾青竹最近一直在和股东会吵架。”
应许一时间没意识到,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好一会才犹疑道:“是?因为……我?”
“她想给你10%的顾氏股份。”顾亦白说,“她们之前只是?听说,她有一个情人,没想过她会真的想要和你结婚。但不管怎样,这个数字都超过太多人预期。”
要知道,即使是?商业联姻,也不可能转售、甚至赠予10%股份,顾青竹突然提出这件事时,不少人都觉得她是?疯了?,偏偏顾青竹却铁了?心?要这样做。
只是?顾正?凯还没有去世,她不可能直接将父亲的股份送给应许,那未免太过冷血,仿佛顾正?凯再也没有了?痊愈的可能。
顾青竹的想法并不难理解。
只要股份转让到应许名下,无论未来,她与顾青竹的关系如何,她都能靠它过上富足幸福的生活。
金钱永远是?最有力的保障,应许说不出话,她从未想过,顾青竹会这样“面面俱到”,更?想不到女人因为这件事与旁人争执的模样。
记忆里,她似乎永远都那样高傲,与任何人说话,都要压对?方一头,连带着和平协商都像贬义词,是?对?她权势的不尊重。
“她变了?很多。”顾亦白思索片刻,说,“换在之前,如果?有人不同意她这样做,她一定?会直接报复,但这次被拒绝,她反倒平和了?许多,甚至拿出了?很多补偿方案。”
应许知道,这种变化是?因为自己。
正?因为顾青竹从未给过她选择,造成了?无法弥补的错误,在那之后,Omega开始学会给旁人选择,甚至连带自己做决定?时都会犹疑不觉。
应许不清楚这种变化的好坏,她也无意去评断,只是?皱眉问:“所以,你和我说这些?……”
“我希望你劝劝她。”顾亦白言简意赅,“那么多钱,给一个来路不明的alpha,除了?顾青竹,没人会信任你。”
除了?顾青竹,没人会信任你。
顾青竹信任她吗?
应许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顾亦白还以为这就是?应许的回答,耸了?耸肩,倒也不觉得意外。
毕竟她与应许并不熟络,突然叫对?方放弃这样一大笔钱,本身就足够莫名。如若不是?股东要她来劝阻,她也不会和应许开这个口?。
没趣。
指尖勾起杯柄,顾亦白正?想喝茶,结束这次闲谈,突然听见应许说:“没有让其他人闭嘴的办法吗?”
尾指一顿,顾亦白抬头,讶然看着应许:“这个问题,顾青竹也问过。应许,你们很像。”
很像?
应许从未觉得,自己与顾青竹有过相似点,在她眼中,两?人宛若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如若不是?系统,她与顾青竹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顾亦白却没有为她解答的意思,思索片刻,方才说:“有,但难度很高。”
“顾正?凯名下还有10%的股份,他死后,这些?股份会自动?转让给顾青竹,”顾亦白说,“这样转让给你的股份,没有人会置喙。毕竟死人的钱,他们为了?脸面也不好意思惦记。”
“只是?顾总刚经过抢救,身体还算康健,顾青竹却有点等不及了?……这种方法行?不通。”
“等不及?”应许有些?错愕,“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顾亦白语气终于带上几分讶然,“她想和你结婚,已经着手准备婚礼了?。”
第 64 章
64
直到顾亦白开口道?别?, 应许才下意识道:“我送……”
还没?说完,她回想起眼前的alpha远比她更熟悉这里,根本不需要自己?。
顾亦白听出她的未尽之语,有些莞尔, 正想出言打趣, 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应许的右眼上。
即使戴好眼罩, 那一处也足够显眼。
顾亦白自认她的目光足够隐晦, 可应许却还是察觉到了,下意?识垂下脸, 眸间闪过一丝难堪。
顾亦白一顿, 终于开口:“来之前,顾总问过你的近况, 有空的话,你或许可以联系一下她。”
顾青竹态度足够坚决, 时间一长, 10%的股份不会是什么多难攻克的问题。只是她太过迫切,迫切到让人难以理解。
顾亦白先前不懂这些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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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来源,见到应许的眼睛后才意?识到, 网络那些离谱的舆论或许是真的。
应许失明,而始作俑者是顾青竹。
所谓的结婚,也大概率是顾青竹为?了弥补应许,自导自演出的独角戏。
不过,仔细想想, 这或许也没?什么不好的。
和顾青竹结婚,共享顾家的财富, 即使是顾家倒台,应许后半生也无忧无愁, 是再划算不过的一笔交易。
顾亦白走了,应许却依旧难以回神,她像是陷在了对方为?自己?描绘的故事里——
顾青竹为?她和旁人据理力争,为?她争取金钱权利,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顾青竹喜欢她,想要和她……
结婚。
在医院时,应许也曾听她提及这两个字,可她只以为?这是顾青竹安抚自己?的话术,从未想过女人会真正付诸行动。
某一瞬间,应许甚至觉得,是顾亦白联合顾青竹一起在说谎。
可对方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而在她搜索顾氏时,跳出来的新闻里也的确提及了顾氏内部?的变动。
可应许依旧不敢相信,顾青竹会因为?喜欢做出这一切。
静默许久,她终于为?这种异常找到了理由。
顾青竹只是出于愧疚而已。
早在Omega意?识到应许并非杀害许应的凶手时,她便已经产生了愧疚。只是应许将话说的太满,让顾青竹错以为?过往的一切真的已经过去,轻易原谅了自己?。
直到她再次因为?情绪失控,做下错事。
这一次,即使应许再用相同?的话术哄骗,顾青竹也不会相信了。
失去一只眼睛的代价太大,顾青竹根本无法承受。
她性格看似目中无人,实则远比任何人都?重视自己?身上的污点。
为?了获得应许的谅解,更?为?了让自己?原谅自己?,她迫切的开始使用了别?的手段。
结婚便是其中之一。
即使清楚,这个猜测还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应许却也无力再去补充。
她自顾自说服了自己?,走出校园时,才发现日头?正好,阳光格外灼热,即使投落在林荫处,也依旧让人感到滚烫。
她下意?识抬头?,入目却只有左眼一小片的风景。
一刹那,先前所有的情绪消失殆尽,就这样静静注视了天空许久,应许终于给顾青竹发去消息。
【晚上有空吗?我订好了餐厅,想和你一起。】
窗台上,一束蝴蝶兰生长的正好。
向?灵言简意?赅的介绍顾正凯病情:“顾总最?近的状况很好,一个月前只是手指有自主动作,最?近已经恢复到腿部?也开始动作,苏醒的可能性很大。”
顾青竹垂眼:“大概需要多久?”
“不确定。”向?灵耸肩,不只是她,顾青竹问任何医生植物人苏醒的可能性,都?没?人能说出所以然,说好听些,是看个人存活意?愿强不强烈,难听一点,就是看命。
她当然是捡着好听的说,可顾青竹听了,脸色却更?难看了些。
“存活意?愿。”她呢喃着这几个字,别?开了目光,“我知道?了。”
这之后,向?灵又?说起顾正凯后续的治疗方案。
先前几年里,顾正凯一直在顾家的私立医院,顾青竹突然要将他转院时,向?灵还有些意?外。
没?过几天,向?灵的老师便成为?了顾正凯的主治医生,她陪在一旁学习,耳濡目染知道?了不少内容。
顾青竹听了一会,便走起了神。
她对治疗方案并不感兴趣,送顾正凯来这里,既是为?了让那些股东意?识到,无论他们说什么,自己?才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更?是因为?——
她有些累了。
与应许分?开的时间越长,顾青竹便越感到恐惧,不知什么时候起,alpha已经和她的生活密不可分?,偶尔与旁人争论时,她甚至还会幻听幻视,将身边的人当作应许。
她太渴望应许在身边,有无数次想要联系对方,即使是隔着屏幕看应许一眼,又?或是听听她的声音。
但是,顾青竹不敢。
她不敢联络应许,怕被对方认为?这是某种施压;不敢探听她的消息,怕应许想起先前自己?曾在她身边安插人手的事;更?不敢见应许,不敢看自己?亲手留下的痕迹。
她的世界,像是突然只剩下了“不敢”。
可顾青竹没?有丝毫的顾影自怜,只觉得这种恐惧格外的虚假,令人作呕。
如若不是应许的质问,顾青竹这辈子?都?不会意?识到,她过于旺盛的窥探欲为?应许带来了多少心理阴影。
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会恐惧吗?
不,不是。应许也会恐惧,只是她从来没?有提过。
许多时候,只要想到应许那张脸,顾青竹内心沸腾的情绪便骤然消失了。
她需要做的,只是弥补应许,做完最?后能够做的事。
“说起来,应许呢?”思绪游离时,向?灵已经介绍完病情。见顾青竹走神,她也不奇怪,只是收拾起病历,语气有些奇怪,“我看网上好多人传她失明了,假的吧?顾氏怎么不出面辟谣?”
顾青竹不是第一次被问及这个问题,对陌生人时,她可以自然搪塞,甚至是撒谎。但面对向?灵时,这两种方法却都?不适用。
就在向?灵神情一点点发生变化时,提示音骤然响起。
向?灵正好看见了那条讯息,也是一怔:“应许?”
一瞬间,她心安定下来,认定网上的猜测都?是谣言。
如若应许真的失明,怎么可能这样自然的邀请顾青竹约会?
想到这,向?灵也不打扰顾青竹,笑着离开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顾青竹却依旧有些回不过神,不清楚应许为?什么会突然联系自己?。
是顾亦白说了什么吗?
她思绪突然有些杂乱,好一会,才平复了情绪。
对话框删删减减,只编辑出三?个字。
【有时间。】
数分?钟后,应许依旧没?有回答。顾青竹以为?这便是结束,正犹疑要不要再追问一句时,对话框却骤然刷新。
【你还在忙吗?】
【我想见你。】
两行字并不长,顾青竹看在眼中,却静默了许久。
换在先前,任何时候看见这句话,充斥在她心中的都?一定是浓情蜜意?。
可偏偏它出现在这个时候,在应许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的现在。
顾青竹抿着唇,像是心脏骤然被攥紧,充斥在胸腔的只有酸涩的情绪。
指尖不知什么时候起移到了通讯的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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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顾青竹还是轻触按键。
数秒后,她听见日思夜想的,应许的声音。
“青竹?还在忙吗?”
声音如微风拂面,顾青竹下意?识摇头?,才想起应许看不见:“没?有。只是这里还有些事没?处理,还要一会才结束。你看好哪家餐厅了吗?我让小陆去订。”
应许说出了餐厅的名字,话题似乎就此结束,犹疑片刻,她还是问:“你在公司吗?”
“不是。”
顾青竹清楚,自己?应该说出所在的地方,好让应许安心。可医院总让她回忆起太多不好的记忆,她不想让应许也深陷其中。
“青竹。”应许远比顾青竹想象中更?聪慧,“我是不是……打扰你的私人行程了?如果你很忙,晚餐也不用勉强。”
“不是。”顾青竹皱起眉,不解应许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官方的用词,轻声说,“对你,我没?有私人行程。”
她语气无端低落起来:“我只是觉得……你不会喜欢这里。”
应许自认没?有‘不喜欢’的地方,向?顾青竹索要了地址。
后者没?有拒绝。
收到讯息时,应许才知道?顾青竹的迟疑来源于哪。那是一家地处郊区的医院,几次出入其中,应许的确很难对它有所好感。
顾青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是在接受心理治疗吗?
这是应许唯一想到的可能。
她随手搜索,网上有关?这座医院的消息寥寥,应许看不出所以然,正思考要不要再次问询顾青竹时,程月渡突然发来消息。
【我找到了几分?资料,或许可以解答你之前的问题。】
【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当面把它交给你。】
应许瞬间意?识到,这是她上次托程月渡寻找许家的资料,有了后续。
但为?什么对方话语中只说“资料”,而不提及许应或许家?何况,一份资料而已,网上传阅给她也是一样的,为?什么非要见面?
她下意?识猜测了许多,最?终还是一一打消。
或许,只是程月渡警惕心太强。
应许将一家咖啡厅的地址发给程月渡,它和餐厅距离不远,和顾青竹吃完饭后,再去见程月渡,时间刚好来得及。
因为?这突然的插曲,应许先前因为?‘顾青竹在医院’而产生的无名焦虑也缓解不少。
就算Omega真的出事,最?该担心她的,也是顾家的人,而非自己?。
抵达医院时,太阳即将落山,整座医院被包裹在落日里,绯红的格外刺眼。
偏偏踏入医院后,入目却是一片苍茫的白,冷而肃静,像是骤然进入了严寒的冬。
顾青竹正在医院门口等她,见到她,似乎是想露出个笑,却还是收敛了表情,静静为?她引路。
“等了很久吗?”应许下意?识开口,顾青竹的回答很简单:“只是几分?钟。”
应许没?有怀疑,她也并不觉得顾青竹会刻意?等待自己?很长时间,只是问:“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父亲在这里住院。”顾青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他几年前因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这几天,护工说,看见他的手指动过几次,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父母似乎一直是深埋在她内心的记忆,轻易不会提及。
应许愕然一瞬,想起自己?半带胁迫的问询,眉眼柔和许多:“青竹,我和你一起等,可以吗?”
“……如果你不觉得无聊。”顾青竹抿了抿唇,没?有拒绝。
顾正凯的病房位于走廊最?深处,内部?配备了呼吸机。男人戴着氧气罩,面容看得出与顾青竹有几分?相似。
“我来的次数不多。”顾青竹盯着那张脸,缓慢的说,“因为?……和他的关?系并不好。”
这个开场后,顾青竹便不再说话。似乎是无话可说,又?或是想倾诉,却又?担心应许不愿意?倾听,于是干脆的交出了选择权。
如若应许愿意?听,她会毫无保留。如若应许不愿意?,她也不会让应许浪费时间。
尽管顾青竹自己?也清楚,让应许此刻陪在自己?身边,就是最?浪费时间的行为?。
可她还是想和应许一起。
顾青竹并不期望得到正面的回答,应许也如想象一般沉默,正当她一点点垂落下目光时,应许却突然发问:“为?什么?”
她骤然抬头?,应许正在望着她,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
顾青竹永远不会知道?,应许在她身上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自然不会再介意?这一星半点。
在短暂的惊喜后,她轻轻舒出一口气,突兀说:“我和你说过,我的母亲吗?她是个画家,很有名气,我曾经和她学过几年的画。”
在顾青竹记忆里,阮议是个极其温柔的Omega,她像是教材所描述的传统Omega一样,耐心而包容,她曾经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坐在家中的秋千,任由阮议绘画自己?的肖像。
当她拿起画笔后,坐在那里的成了阮议。
七岁之前,顾青竹的人生都?格外顺遂。顾氏生意?如日中天,阮议的画连得奖项,连带她本人也成为?名流间追捧的上宾。
顾青竹有着旁人无法设想的光明前程,她享受其中,理所当然认为?继承了父母优点的自己?,长大后会成为?一个更?优越的人。
但她没?有。
因为?十四岁那年,阮议死了。
死因是自杀。
没?有征兆,没?有原因,甚至没?有留下一封遗书。在顾青竹十四岁那年,阮议突然自杀。警察来调查,只发现在阮议死前五分?钟,曾将最?后一通电话拨给了顾青竹。
而她没?有接到那通电话。
那天之后,顾青竹似乎成为?了顾家无形的‘罪人’,所有人都?在谈论,如若她当时接到那通电话,就算不曾察觉阮议自杀的倾向?,也能安慰对方几句。
或许,只是因为?这几句话,阮议就会放弃自杀。
顾青竹无从辩驳,只能浑浑噩噩看着她们说。直到顾正凯成为?植物人,那些缠绕在阮议身上的流言蜚语,才骤然分?摊了许多。
“她的死,是因为?我。”
Omega讲述到这里时,语气平静而冷漠,像是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可偏偏她开口,却将一切问题归结给自己?。
应许坐在她身侧,几次想打断,却又?无从开口。
阮议是自缢而死,这并不是体面的死法,甚至十分?痛苦。
这样极端的选择,一定说明她本身深思熟虑过,即使顾青竹接到了那通电话,听到的,或许也只是几句状若无事的遗言而已。
她同?样什么都?无法改变。
喉间干涩,当应许终于想要安慰几句顾青竹时,呼吸机却骤然闪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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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应许还没?反应过来时,顾青竹已经按下了呼叫铃。
应许终于意?识到是顾正凯出了问题,有心想帮忙,顾青竹却开口:“你在这就好。”
说着,便推门离开,一时间病房内一时间只剩下应许一人。
此起彼伏的响声中,医生来的很快,仪器很快检查起顾正凯的身体,顾青竹旁观着几人将人推走,终于对应许开口:“走吧。”
应许仍旧没?有回神:“去哪里?”
“不是晚餐吗?”顾青竹说,“检查时间很长,不会有事的。我晚上还会回来看他。”
应许不清楚她“不会有事”的自信来源于什么,但顾青竹都?这样说,她只能迟疑着点头?。
应许挑选的这家餐厅位于海边,露天式,上至顶楼,抬眼便可见远处的明亮灯塔与璀璨繁星。
即使环境足够私密,上菜的服务员依旧认出了两人。她第一时间看向?了应许的右眼,面露震惊之色,即使掩藏的再好,也被两人察觉。
应许看向?顾青竹,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学会了用钱封嘴。
如果顾青竹想,她不介意?去服务员聊一聊。
可顾青竹却始终没?有动作,直到女人走后,她才开口:“就算隐瞒一阵子?,之后也会被发现。”
欺骗是没?有意?义?的。
无论是欺骗他人,还是欺骗自己?,都?毫无意?义?。
顾青竹明悟这个道?理太晚,如果她早一些懂得,不会固执己?见的将应许视作‘杀人凶手’,不会在过去将一切过错推给应许。
偏偏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应许没?有否定她。
她没?有说的是,早在来的路上,便有几辆车追着跟拍,车型十分?熟悉,似乎是某家娱记。
即使封口了这个服务员,之后也会有更?多过江之鲫前来索取。
直接默认,反倒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两份牛排被端上餐桌,应许用着刀叉,有些不熟练。
瓷器碰撞杯碟的声音格外刺耳,就当她也听不下去,想随口找个话题,将这些动作掩饰时,顾青竹却突然将她的碟子?端起。
Omega像是注意?到她的窘况一般,用新的刀叉在肉块上划出痕迹,动作熟络,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灯光温馨,酒液的芳香萦绕在方寸之地,就连花瓶里插着一簇盛放的紫罗兰。
应许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觉得,这种氛围似乎太过暧昧了,并不适合自己?和顾青竹。
即使如此,她也依旧隔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之后呢?”
顾青竹垂下眼睫。
阮议去世后,顾正凯似乎也有些迁怒于顾青竹,即使这种迁怒毫无道?理,两人间也产生了隔阂,自然的冷淡下来。
她休学在家,随着老师学习课程,直到遇见许应,又?因顾正凯工作而离开那座城市。
继而,便是和应许相识的故事了。
应许听着她的讲述,突然意?识到,在Omega眼中,她人生的重大转折点,就是阮议的死。
如若阮议没?有在死前拨给她那通电话,她或许就不会被顾家排斥,性格不会扭曲到,将许应视作自己?唯一的稻草,更?不会发生之后的事。
眼见女人情绪肉眼可见的消沉起来,应许终于打断。
“如果……”她开口,有些犹疑,却还是说完了整句话,“她没?有死呢?”
这个问题让顾青竹陷入漫长的沉默。
于她而言,幻想不切实际,也是一种伤害——因为?得不到,所以感到痛苦。
为?了避免这种情绪,她总是不去过多联想,遏制自己?的欲望,从没?想过有一天,应许会问她这个问题。
但顾青竹还是认真思考了,片刻后,慢慢开口:“可能……还在读书吧。”
顾正凯车祸时,顾青竹正在拍戏。她当时刚与许应重逢不久,越是与对方熟识,她便越有退出娱乐圈,重拾起学业的想法。
像阮议一样,她毕业于名校,结婚之前,就已经是颇有名气的画家。
顾青竹曾一度很向?往那种生活,但在Omega去世后,她也彻底放弃这种想法。
成为?明星,是顾青竹想和母亲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可兜兜转转,她似乎也和阮议一样,爱上了一个人,想要和她结婚。唯一的区别?,似乎只有她不能为?应许生一个孩子?。
她看着应许,并不想将这种过于可笑的想法讲述出,但女人的目光却格外柔和,仿若冬日温暖的火焰,让人明知有灼烫的风险,却依旧忍不住靠近。
顾青竹突然想到了应许质问的那句话。
“你甚至分?不清我和许应。”
……怎么可能分?不清。
她一直,将两人分?得很清楚。
这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即使长相再相似,注视人时的目光,也截然不同?。
许应的目光,像凝视与观察,注视她时,像是在透过她联想到其它事物。
而应许的目光,只是在注视她本身。
但顾青竹不想在此时提及这个名字。
她怕应许生气,更?怕应许……
毫不在意?。
顾青竹将碟子?放回应许眼前,方才去切自己?稍稍冷却的那块。
应许盯着被切分?成大小几乎一样的肉块,安静地想,即使阮议没?有死在那次自杀,她也大概率会在之后进行第二次、第三?次,为?顾青竹带来的冲击或许会更?大。
但她没?有说出口,只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顾正凯没?有车祸。
没?有接受顾氏的顾青竹,现在会是什么样?
应许没?有问出口,因为?在那之前,顾青竹收到了陆助理的电话。Omega似乎还有合约上的事没?有解决,需要临时去公司一趟。
“你先忙吧。”应许没?有再打扰顾青竹。
Omega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说出一句:“抱歉,应许。”
“下一次再陪你,可以吗?”
既是道?歉,又?是试探。
像这样的约会,还可以有下一次吗?
应许没?有回答,顾青竹离开时,面容依旧有着些许愁绪。她走后不久,应许点了一份相同?的牛排,学着女人适才的模样,将它切成等块的模样。
分?明一眼看不出区别?,应许却总觉得相差甚大,直到要离开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或许是她的身前少了一个看着她的人。
夜风柔和。
咖啡厅位处海边,应许到时,天幕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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