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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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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王妈妈说许夫人因身子未好, 在里头歇息。

锦鱼偷偷看锦心。见她似乎瘦了几分,原来那种精致过度的美丽中带了几分柔弱,显得倒可亲了几分。

她便上前双手平放置于胸前, 右手掌上左手掌下, 左腿屈膝, 右腿后弯, 低垂下头,行了一个大礼,嘴里道:“妹妹行事鲁莽,令四姐姐受了伤。还请四姐姐原谅。”

她原以为自己要维持这个姿势很久。

不想刚行了礼,就听锦心淡淡吩咐王妈妈道:“扶她起来吧。妹妹也到炕上坐。”

她不由大感意外, 忙谢过,在炕沿上坐了,便叫茯苓送上玉肌膏还有玉环。

之前没给锦心送玉肌膏倒也不是她小气。只是觉得锦心高傲自大, 哪里会瞧得起她的东西?肯定更愿意用景阳侯给的珍珠生肌膏。再说她也有些担心,怕锦心用了,万一真的留了疤, 再怪到她头上, 她岂不冤枉?

“这玉肌膏是父亲叫我给姐姐拿来的。大概是见姨娘用了好。”

只是过了十四天, 秦氏脸上的伤口全结了极细的痂, 青紫也已经全散了。看痊愈的速度, 再过一个月就会好得差不多。

锦心淡淡地笑, 也没推辞, 叫香绢收了。

锦鱼又送上玉环,说是陪罪之礼。

锦心垂着长睫, 看了一会儿,右嘴角高高勾起, 道:“说来我也有错。不该意气用事。咱们姐妹有缘,生日不过隔着三天,原最该相亲相爱的。”说着从头上拔下一只簪来。

翠莹莹的绿,簪头带着白泌,正是之前柳镇费尽心机送给锦心的翡翠菊花簪。

她哪里敢收?十分推辞。

锦心却神色难辩地道:“你若是不收,便是不肯跟我和好。”

锦鱼实在无法,想了半天,才道:“你若定要送我东西,也别送这翡翠菊花簪,不管什么,换一件便是。”

锦心想了想,便叫香绢拿了一整只首饰匣子出来。

两尺来方,黑漆嵌宝,一共五层。

拉开来,每一层都珠光闪烁,美不胜收。

锦鱼晃得眼花,道:“姐姐这些都太贵重了些,随便选一样送我便是。”

锦心便取了一只八宝累丝仙草钿花,亲手替她插在右鬓,笑道:“走吧!”

这态度……好得有些诡异了。

锦鱼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可想着今日老太太生辰,不敢节外生枝,只得跟着去了。

老太太的寿宴摆在喜福堂,也就是她回府之后,全家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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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

因六十三不是整寿,老太太身子一向又不好,因此并没宣扬,只设了家宴。

除了卫家族中几个长老,老太太娘家两个侄儿一家,便是出嫁的三个女儿女婿。

锦鱼跟在锦心后头进了门,见里头已经乌泱泱坐满了人。

中间用玻璃挂彤红细纱屏风隔开,男左女右。

她们一进去,便引来众人纷纷瞩目。

锦鱼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东张西望,只跟在锦心后头,半垂着头,做乖巧状。

立刻便有两个丫头上来领座,锦心却道:“把我的位置挪到跟五妹妹六妹妹一处吧。”

锦鱼更觉诧异。锦心向来目高于顶,备受宠爱,家宴时多半挤在许夫人身边。怎么今日倒要跟她们两个庶妹同桌?

丫头便引了她们到右侧后面靠墙的地方坐了。

辅了大红寿字织锦桌布的大圆桌边上,早已经坐了四五个花枝招展的堂姐妹,锦柔也在,都问了好。

锦心坐下,拉了锦鱼坐她边上。

锦柔便用帕子掩着嘴笑道:“前些日子听说两位姐姐打架不和,什么时候倒背着我这般好了?”

至于这个问题,锦鱼也是一头雾水,只能沉默。不过她不由多看了锦柔两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锦柔说话时总喜欢用手帕掩着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作姿态,以引人注目。

锦心却嗔目笑道:“我与五妹妹本来就是极好的。那日只不过是我一时不察,叫玉钩那蹄子挑拨离间当枪使了!多亏得父亲目光如炬,打发了她,不然以后不知道还会生出多少事来。”

几个姐妹们听了,自然都顺着她的话说,一起骂玉钩是奸佞小人,惹事生非。

姐妹们本都是嫡亲的,自当和睦。

锦鱼只得默默微笑。她回府之后,可没有哪个姐妹主动来跟她和睦过。

不想就觉得右边头上一动,听锦柔道:“咦,你这朵花钿可是四姐姐的?!”

她忙偏头一让,瞪了锦柔一眼。

锦柔这才缩回了手,撇撇嘴,说了一声小气。

她正要解释,却见景阳侯与许夫人两个一右一右亲自扶着老太太进了堂。

众人忙起身相迎。

既是寿宴,老太太打扮得自然喜庆。

头上戴着八宝点翠子孙万代金冠,上身穿胭红百寿穿珠团花吉服袍,下面是玉色马面裙,手上捏着翠十八子沉香串。

两人扶着老太太落了面南尊座,便下来,领着众人向老太太磕头,祝了一遍寿。

祝寿毕,众人再按尊卑亲疏一一上前再给老太太献寿。

老太太后头站了一排媳妇孙媳妇,老太太特意让许夫人坐在了边上。

自然有族老的夫人见了动问一句。

老太太便道:“她素来是个贤惠人。这些日子身上有些不爽利,咳得厉害,吃着药,怕扰了我的兴,我也怕她累着,便叫她坐一会子。”

锦鱼隔得远,说话声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看不清楚许夫人的模样,不知道病得如何了。

今天人也不算太多,不过十二桌,不一会儿就轮到了她们这桌。

锦心又叫她跟自己一起上前。

锦鱼忙听话起身,却刻意拖下半步,并不敢跟她并排。

倒是锦柔不请自来,一步冲上前,亲热地挽住了锦心右胳膊。

锦心脸上不耐烦的神色一掠而过,快得锦鱼都觉得是自己眼花。

却见锦心露出一个大方的微笑,一手牵了她们一个,朝最上首走去。

旁边自然有人凑趣:“老姐姐,您瞧瞧,这样三朵富贵花儿,可真是叫人眼馋。尤其是锦心这丫头,这模样这气派,倒比老姐姐当年还出色几分呢!”

众人都说笑起来。

锦鱼听这声音像是刚才问许夫人的,不由偷偷多看了一眼,见此人长得像块刚蒸得的馒头,正是卫氏一族的族长夫人,姓什么她倒是记不清楚。隔得近了,看许夫人,尽管脸上尽力搽脂抹粉,可掩不住憔悴,看来确实是病了。

锦心便领着三人一起磕头祝了寿。

那族长夫人却又道:“旁边穿绿的这个,可就是在庄子上长大的那个?”

锦鱼万没想到这位馒头夫人竟然会问起自己。

忙行礼欲答,却听许夫人道:“正是呢!”声音嘶哑,说了这话,又咳了几声。

那族长夫人便道:“到底是咱们卫家人,便是在庄上长大,这通身的气派也是假不了的。听说之前侯爷心疼她自小在庄上长大,要把鹰山庄子给她做嫁妆,都叫她主动推了,真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来……族祖母给你个见面礼。”

锦鱼意外之至。可转念一想,又有点明白。

虽然那鹰山的庄子是景阳侯私产,可仍是卫氏一族的。

若是给了她,便成了别家的产业。

她忙笑着上前行礼,甜甜地叫了一声:“族祖母。”

族长夫人便从头上拔下一只小孩儿拳头大小的珊瑚珠花,亲手替锦鱼别在了左鬓,笑得像个弥勒佛:“这花儿别她头上,才不算埋没了。”

就听许夫人道:“可不是?锦心也心疼这个妹妹。央着我,让把我京西的那座绿柳庄给了她。那庄子,我原是准备给锦心的。”

这句话,倒像是当头一棒,叫锦鱼终于明白了锦心今日种种。

锦心一直是景阳侯最喜爱的女儿,之前敢哭敢闹敢不讲理,是因为没人能动摇她的地位。

而现在她住在了紫竹斋,能自由出入望燕楼,又主动推了鹰山庄子,显然景阳侯对她是越来越喜爱。

锦心感到了威胁,所以只能表现得比她更懂事,更大方。

因为就算她们两个今后出嫁了,娘家的支持也是她们在婆家的腰杆子。

她正为这个发现而胡思乱想,就听有人道:“夫人贤惠。家和万事兴。今日老太太生日,她们姐妹如此和睦,老太太瞧见了,自比送她老人家什么珍珠宝贝都欢喜百倍。”

锦鱼回头,就见景阳侯从左侧首席上起身,走了过来。

她忙上前行礼。

景阳侯却指着她头上仙草花钿:“你这花儿哪里来的?”

锦鱼心头一跳,微微一笑,便说是锦心送的。

锦心便上前亲热地挽了她的胳膊,道:“这钿花是父亲送我的及笄礼。妹妹喜欢,我便送给妹妹了。”

锦鱼无奈。锦心当时送她首饰,她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果然又暗暗吃了一亏。现在这个场面,她怎么可能去辩解说,这是锦心主动送她的,不是她挑的。再说,她也不知道这是景阳侯送给锦心的及笄礼。可别人不知道原委,只会说她眼浅,不懂事,要什么不好,偏要姐姐的及笄礼?又会觉得锦心大方,受了委屈。

景阳侯冲着锦心,脸上露出满意的慈爱之色,道:“姐妹之间,原当如此。”又转头对她道:“五丫头,你及笄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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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这个是你姐姐的,你回头还了她,我再找好的来补给你。”

锦心笑道:“何必还我?就当是我替父亲转送的吧。父亲只管找好的来补给我就是。您的教诲,女儿铭记在心,今后自然会好好照顾妹妹,绝不叫父亲失望。”

一时满堂皆是赞许之声,都说景阳侯教女有方,锦心嫡女风范。

锦鱼暗暗翻了个白眼,总算明白,锦心为什么一定要在老太太生日前跟她“和好”。

她给锦心赔礼道歉是背着人的,锦心的”亲热爱护”却是好好地展示在了众人眼前。

她也不是没办法叫锦心吃个憋,可看抬眸看了她爹一眼,见她爹少有的脸带微笑,再看上头老太太,脸上皱纹也像菊花般盛开,她想想也就罢了,来日方长。

再说许夫人为了贤惠之名,把自己的陪嫁庄子绿柳庄给了她,她也算得了些实惠。便垂头微笑不语,等着锦心招呼她们退下。

不想却听一个苍老嘶声道:“侯爷不说这事,我倒也老糊涂忘了。来……五丫头,你过来。”

她一惊抬头看去。

第25章

就见上首老太太正抬着枯瘦的手指着自己。腕上一只水汪汪的阳绿翠镯摇摇晃晃。

锦鱼忙上前叫了一声“祖母”。心中大为震动。老太太这是话中有话啊。她及笄时在庄外, 老太太是老糊涂了,可作为嫡母的许夫人呢?难道也老糊涂了不成?莫名锦心今日的一番作为,老太太全看在眼里, 见她吃了暗亏为了大局不声张, 所以在替她打抱不平?

老太太的手指尖干枯如柴, 有些冰凉, 颤巍巍地,却还是亲手把那红玛瑙十八子沉香串套在了她手腕上:“你的及笄时住在庄上,这是我这个当祖母的,补给你的及笄礼。”

锦鱼抬眸,正对上老太太浑浊的眼眸, 只见那历经世故的瞳子里有一闪光。

她晃然惊觉,老太太在做什么。

今儿可是老太太的寿宴。

老太太带头给她补及笄礼,别人怎么好意思干看着?

果然……就听族长夫人笑道:“老姐姐……你这是替你孙女儿拐了我的见面礼不算, 还要再拐我一件宝贝玩意儿才甘心呀!”

花妈妈笑道:“您老若是舍不得,便拔根毛,我们家五姑娘也定当宝贝供着的。”

众人不由哄堂大笑。

也不知道是谁塞给茯苓一只点红漆海棠盘。这丫头便端着那盘子在屋子里走了一圏, 随后便珠光宝气堆了整整三大盘子。

锦鱼目瞪口呆, 都不敢去看许夫人锦心母女的脸色。

末了, 还是景阳侯打断了这番热闹, 道:“今儿是老太太的好日子, 倒叫五丫头沾了最大的福气, 怕她人小受不住, 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谢了老太太,下去好生坐着。”

锦鱼忙趴伏在地, 跪谢慈恩,又冲着众人行了个大礼, 这才随着锦心锦柔下去了。

锦心脸上的笑容僵得好像结了霜。

锦柔则一双眼睛左瞟右瞟,羡慕之极。

一时回了桌子,众堂姐妹看锦鱼的目光已是不同。便有人主动问她紫竹斋是什么样儿的?能不能去玩耍等语。

锦鱼并不想邀请谁去添麻烦,只笑着说要回去问过景阳侯才成,没表现出半点受宠若惊的小家子气。

经过今日这一场,她算是知道,从今以后,她这个五姑娘算是在卫家立住了。不会有人再当她不存在。

锦心本想利用景阳侯的及笄礼来表现自己的大方,却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老太太生日过后,侯府便又恢复了平静,只有许夫人的病听说更重了。

家中诸事全丢给两个媳妇。只留锦心在身边照顾。

按理锦鱼也该去伺疾。可是许夫人却说,她当初不该一时冲动,打了秦氏。如今秦氏伤势未愈,叫她好好照顾着秦氏便是,不必过古香堂去。

锦柔要去,许夫人又说她身子柔弱,年岁还小。

她们两个也只能跟着姨娘每日早起去请一下安,便各自回去了。

只是许夫人生病消息传了出去。

便陆续有人家来探病。夫人们来了,都只见锦心妆容素淡衣不解带地伺候在许夫人床前,另外两个庶女却是人影子都不见。许夫人与锦心贤惠之名,不径而走,在京中贵妇中一时传为美谈。

锦鱼听得豆绿来说这事,想了想,只暗暗觉得许夫人母女这种小算计十分可笑,也懒得理她们。

秦氏脸上的痂已经开始要脱落了,她便加了百倍的小心照顾。

反倒是秦氏自己不怎么在意,只说脸上有疤许夫人也少了些顾忌,说不得反是因祸得福。

锦鱼却不同意,凭什么为了怕许夫人顾忌,她娘就得破了相?

她偏不能叫许夫人如了愿。因此秦氏睡觉时,她都让丫头给她手上包了棉纱,就怕梦里痒痒,挠下来,回头落了疤。

其余时间,除了准备嫁妆,便是帮着景阳侯照顾竹子,种花养草。

之前江凌送的兰花种子,她挑了些好的出来。又找了种过兰花的旧土来装盆育苗。每日精心查看,其乐无穷。

不想,这日午后,她正忙里偷闲,拿着《金漳兰谱》在看,晴烟却进来道:“侯爷说之前姑娘送的那盆君子竹,有些不好,让姑娘过去瞧瞧。”

锦鱼不由奇怪。她前两日还看过的,虽是因为天气日寒,不如夏天时精神,却也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便赶紧穿了石榴红双排菱花扣的小羊羔皮袄子,披了石青色的梅竹披风往望燕楼去。

两院之前本没上锁,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跟景阳侯说了,说姐妹们想来寻她都不敢上门,景阳侯便命人两院之间的月洞门上了锁。她想过去,也得通传,得了侯爷的同意,守门的小厮才敢开门。自从锁了这道门,还真有不少访客过来。几个堂姐妹都来找她玩过,也邀她去过她们的住处。她也不是个小心眼记仇的,便也跟众人渐渐熟悉起来。锦柔也与她亲近了许多。锦心又要忙着准备嫁妆,又要照顾许夫人,也忙得没工夫打她的麻烦。她日子过得甚是舒坦。

听晴烟这样说,她也没多想,便把书收好,跟着出了门。

一时进了望燕楼,见那些木棉树上只剩下稀疏的叶子,枝干萧索,地上掉了一堆的荚果,倒把整个望燕楼露了出来,四角翘檐下都有飞鸟铃,一阵风过,吹得叮当作响,甚是清静。

她跟着小童子进了门,仍是上回侯爷的书房,就见侯爷仍是坐在窗前,阳光甚是明亮。

见她来了,挥了挥手,那小童便退了出去,还仔细地关上了隔扇门。

锦鱼上前请安问好毕,见偌大的桌案上并无她的君子竹,不免有些好奇,张大了眼,东张西望。

却听侯爷道:“我有事问你。”

锦鱼忙转回头来,正襟危坐。知道竹子的事不过是个由头。

就听侯爷道:“当初,敬国公府与老太太与我特意叫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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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七月半时救人的是不是你,你为何说是你的丫头与你四姐姐的丫头救的人?”

锦鱼没想到是这事。十分奇怪侯爷突然旧事重提,仔细看了看侯爷的脸,却见他似乎神情有些紧张,眼神闪烁,不敢跟她对视,不免更觉得怪异,想了想,问道:“父亲,这事不早已经过去了么?提它作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侯爷手捏成拳,脸色更加难看,声音略高道:“这家里可有人逼着你这样说?”

锦鱼更觉得不明所以,有些慌张,忙道:“自然没……”

“侯爷!”却听有人叫了一声,还是男子的声音。

锦鱼悚然,她不知屋里还有别人。

就见景阳侯“腾”地站起,怒道:“柳镇,你可是答应了只听不出声的!”

锦鱼越发惊骇,转头看去,就见一人从花架后转出,一身大红缂丝箭袖,腰系一条翡翠玉带,两道漆黑的眉毛直插额角,下颌微抬,自带傲气,脸上怒气难掩,正是柳镇的?

她想起身,腿脚却有些发软。

难不成她爹叫她过来……是来见柳镇的?这也太过匪夷所思。

正想说话,却见花架子后又走出一人,身穿靛蓝棉袍,身如玉树,人似芝兰。冲她行了一礼,白如玉版的面孔先就红了几分。

她不由更是瞠目结舌,却又觉得这样倒也好些。若是她单见了柳镇岂不更怪?

她忙也红了脸,起身福了一福,道:“不知道你们也在!我……”她看向景阳侯,告退二字滑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何必让她爹为难呢?想必是柳镇发现了真相,来找她对质的。奇怪的是……他怎么不去质问锦心?

柳镇却并不把景阳侯放在眼里,反直奔到锦鱼面前,道:“是我请侯爷让我见你一面的。若是不然,与景阳侯府的亲事,便一笔勾销。”

听得这话,锦鱼只觉仿佛叫人当脸狠打了一个巴掌。

她对景阳侯虽没多少感情……却也觉得回府以来,他至少是拿她当女儿看的。怎么也没想到,为了锦心的亲事,他竟叫她私下来见柳镇?若是事先告知她一声,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这样暗地里逛了她来?

她很想夺门而出,可腰腿却软绵绵地不听使唤,只能又慢慢坐下,心里羞愤难当,脸上却强忍着不动声色。

“不知道小公爷见我要做什么?”她问。

“四月时在洛阳庄的景阳侯府小姐,是你还是你四姐姐?”柳镇反问。

这事她没跟许夫人有什么交易,倒是说得的。

“是我。”

“七月半时,在五丈河,救了我性命的小姐,是你还是你四姐姐?”

锦鱼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清楚。那日我并未出府。”这个谎话,只能硬着头皮说到底了。

“可是你四姐姐逼你如此说的?”柳镇的声音越来越咄咄逼人。

锦鱼忙摇头。

景阳侯早恼羞成怒,上前一把扯住小公爷的翡翠玉带,道:“柳镇,人你也见了,话你也问了!我何曾骗过你?!你还不快走,还待怎样?”

小公爷却动也不动,只拿一双深目紧盯着锦鱼,道:“你别怕。只管说实话。我自替你作主。”

锦鱼有些哭笑不得。她可是景阳侯府的人,她爹就在跟前,他一个未来的姐夫,能给她做什么主?

她忙又摇头,正色道:“多谢姐夫了。若真有什么事,我自有父亲替我作主。”

小公爷却高声道:“若没人逼你,你为何不认?这可是对我的救命之恩!你可知道意味着什么?”

见此情形,锦鱼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虽不知道柳镇是怎么知道真相的,可看来他也不是傻子。只是他自视甚高,实在无法理解她救了他,却不肯承认这件事。因而才找上门来,定要亲自问她个明白。

她爹被逼无奈,只得同意。

本来若柳镇没跳出来,这件事,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没了刚才的心慌屈辱,她也有了力气,当下慢慢起了身,行了一礼,道:“《因果经》上说:富贵贫穷各有由,夙缘分是莫强求。古人亦云:施恩不望报,望报不施恩。救你的人无论是谁,若是指望着得你报答,那这福田也就白种了。” 说完,推开椅子,便想离开。

不想却被柳镇阻住了出路。

柳镇盛气凌人一指在旁边作壁上花的江凌:“那么他呢?他可是早知道救人的是你?这才指名道姓地要求娶五姑娘?!”

锦鱼正想说话,江凌却上前一步硬挤在两人之间,背对着锦鱼道:“这话你当问我。何必去问她?”

“我偏要问她!你要如何?”

锦鱼几乎是紧贴着江凌后背,一时鼻端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她自来对花草之香甚熟,此时竟是分辩不出是何种香气,只觉得十分清爽泌人,脑子有些莫名的眩晕。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景阳侯暴喝一声,冲上前来,拉住锦鱼往外一推:“你还不赶紧回去?”

锦鱼这才回过神来,提起裙摆飞奔夺门而出。

只听得身后传来江凌的声音:“是……我早知道了。”

她不由暗暗担心,有心想留下来听听,却身不由己,被晴烟扯着胳膊,架着离开了。

第26章

她回到紫竹斋没一柱香的工夫, 景阳侯便过来了。

锦鱼心里有些气他为了锦心出卖自己,又想,若还是如往常般笑脸相迎, 景阳侯怕还以为委屈了她, 她也没个脾气。

她是懂事, 也能理解景阳侯的不得已。可她不是任人欺负的包子。

毕竟柳镇他爹当年立下从龙首功, 他爹又是最受皇上宠信的能臣,他娘还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在这京城里,柳镇说是半个皇子,也不为过。

她想了想,便不肯出去迎接, 反钻进拔步床,放了醉红香云纱,侧身躺下, 背对着外头。

外面豆绿茯苓并不敢拦景阳侯,任由他进了卧室。

锦鱼本并不想哭,可听得他叫了一声:“五丫头”, 眼泪却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流到了枕头上, 冰凉凉的。

就听得有椅子响动, 茯苓请景阳侯坐。

片刻后, 听景阳侯先叹了一口气, 道:“此事也是阴差阳错。说来多少也怪洛阳庄上的婆子没规矩, 竟连你二月生这样的话都告诉了小公爷, 不然他也不会误会你是你四姐姐!”

锦鱼并不知道这话从何而来,听他反指责自己的不是, 不由真动了气,嗓子里干噎, 半句话都说不出。

却又听得脚步响,随后有人哭道:“侯爷,都是我的错。可他自己误会了,怎么倒关五姑娘的事?”却是秦氏听得这边响动,跑了过来。

锦鱼也顾不得跟她爹生气,忙掀了帐子出来,请秦氏进来,拉了在床沿上坐着,道:“娘,你这是做什么,小心哭哭啼啼,泪水再伤了脸!”

“娘?谁是你娘?!没规矩。以后不许叫娘,只准叫姨娘!”景阳侯突然喝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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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鱼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满腔热血好像烧开的一锅水,恨不能一口喷到景阳侯脸上去。回府后,她平素也是注意称呼的,只是今日生气,一时不察而已。

他自己做错了事,反来找她们的茬?

“我这十五年来,只知有娘不知有爹!爹爹若是觉得我辱没了侯府,不妨今儿个就上官府去,与我绝了这父女关系!我自带了我娘离了这了不起的景阳侯府,从此生死无关便是!”此时,她真是不无比庆幸自己回府来第一件事,便是给她娘脱了籍,不然可说不出这般硬气的话来。

景阳侯何时叫人这般顶撞过。他因自觉之前的事处置有些失当,这才压着脸面来找锦鱼,不想这孩子竟然这般目无君父。

他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发作,秦氏早双膝一软,跌扑到了他跟前,脸上泪水纵横:“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自小叫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侯爷别怪她。”

锦鱼见状陡然一惊。她怎么一怒就忘了她爹是什么人?竟学着锦心跟她爹闹。受宠如锦心尚且没有好果子吃,不得不跟她“和好”,何况是她?

她忙下了床,挨着她娘一起跪下:“父亲,是我错了。不该因为之前的事受了委屈,便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顶撞父亲。”

她倒是可以嫁出去,可得罪了景阳侯,她娘便是有了身契,这一辈子也难踏出这侯府一步。

秦氏嘤嘤哭泣,苦苦哀求。

半天,才见景阳侯的粉底靴子动了动,道:“秦氏,你出去。我有话单跟五丫头说。”

秦氏无法,只得哭哭啼啼地去了。

锦鱼跪在地上,直到双膝痛得钻心,才听景阳侯道:“起来吧。为父也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可是……你当明白,这世间没人可以不受一点委屈。今日小公爷来找我……说是找到了当初的船娘,得知那日船上只有你还有你的丫头。口口声声说咱们侯府骗了他,若是不让你见他一面,说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便要闹上御前……这件事到底是咱们理亏。景阳侯府虽是煊赫,可到底比不上敬国公府。结下这门亲事,并不光是为了锦心,也是为了咱们景阳侯府。你虽在府外长大,却也是景阳侯府的女儿!景阳侯府好了,你自然也好。便是江凌,日后做了景阳侯府女婿,小公爷的连襟,走到哪里,别人也少不了多给他几分脸面!”

锦鱼心知景阳侯说的也是实情,忙擦擦眼泪,乖巧点头道:“父亲的教诲,女儿必定谨记在心。”忙扶着茯苓的手站了起来。膝盖麻痛,豆绿立刻挪了张椅子过来给她。

她坐下便伸手轻轻揉着膝头,心道她过去在庄子上过的日子,无忧无虑,从未吃过这种苦头,倒比在侯府跟人争来斗去强了百倍。因此也不稀罕江凌当什么小公爷的连襟。今日柳镇既是知道江凌早知道真相,却不告诉他,必会记恨。他不打压江凌,她便阿弥托佛了。哪里还指望沾什么光?

至于什么家族荣辱……她嫁到永胜侯府,不拖景阳侯府的后腿就不错了。家族荣辱哪里轮得到她来操心?

揉了几下膝盖,她才用绢子擦干净脸面,又亲自出来给景阳侯奉了茶,这才问道:“后来可怎么着了呢?”

景阳侯瞥了她几眼,接过茶喝了几口茶,才道:“江凌……是个老实人。就是太实诚了,日后难免吃亏。今日这事,他原该否认到底。偏自己认了。小公爷气得恨,打了他一巴掌,叫我给拉开了。”

锦鱼气得呆住。

明明是柳镇自己糊涂,却怪到别人头上,还动手打人。他有什么好骄傲的?不过是投了个好胎。

不由暗暗切齿,这笔帐日后有了机会,她定要找回来。

“不过由此可见……人人都说江凌不中用,可他倒是个仔细人,也实诚。今日爹爹也不会叫你白受了这委屈。回头爹在户部替江凌谋个勾当,日后你们也能安稳过日子。”

锦鱼不由转怒为喜。景阳侯虽是偏心,倒也没把心偏到咯吱窝里去。打了她一巴掌,定会给个甜枣,忙眉开眼笑,开心谢过。

景阳侯白了她一眼,斥了她一声女生外向,便起身走了。

没几日,景阳侯便找了个宫里出来的嬷嬷进府教她规矩。想来上次她说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景阳侯还是上了心。

那嬷嬷姓江,说是以前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年岁大了,皇后娘娘特意开恩放了出来。各家各府想请都请不到,还是敬国公夫人帮的忙。

既然有这么厉害的一位嬷嬷来府,自然不可能只教锦鱼一个。

锦心与锦柔也都跟着一同上课。

这江嬷嬷倒是特别会看人下草碟,对锦心捧着,对锦柔敷衍着,唯独对她盯得最紧。

好在锦鱼聪明伶俐又自来好学,不把这当磨难,反当作难得的机会,认真努力受教。

听说侯爷得了嬷嬷的回报,十分满意。

许夫人身子渐好,对她亲切得好像以前那些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锦心也是,一口一个妹妹。

一切风平浪静。

锦鱼又要完成功课,又要照顾秦氏,又要种兰花,忙得一直没空。

秦氏的脸恢复得很不错,只有当初许夫人戒指划出的那一道,如今还有一道白痕,好像在右脸颊上描了片细窄的白竹叶子。锦鱼甚是担心这道疤痕再也抹不去,秦氏却不甚在意。

转眼到了十一月中。敬国公府与永胜侯府都上门请了期,她与锦心如许夫人所愿,定在了四月十八同日出嫁。

又过了两日,她接到了钟微的一张请贴。

自上回下元节纳征礼之后,她与钟微便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十月末,钟微还曾想邀请她去宏图侯府赏菊花,她也忙得没空去。打发人从庄上选了两盆菊花送去。

一盆绿的叫“绿纱幻影”。其色艳如翡翠,花瓣如丝飘拂,晃若一副轻纱衬着秋光。

一盆金红的叫“朱砂金印”。花瓣如管,红比朱砂,中间花蕊却是金黄如圆圆的一个印鉴,富贵逼人。

事后钟微写信来骂她:喧宾夺主。说是她送的两盆菊花,把她们家的菊花统统都比下去了。

又说十一月二十她及笄,无论如何,锦鱼不能再礼到人不到。

锦鱼诸事忙乱,倒差点儿忘了这事。

可钟微极上心,提前几日,特意又下了帖子给她。

因而这日上完江嬷嬷的功课,回去吃完中饭,歇了午,她便特意去了一趟古香堂,想求个许可。

她一进西梢间,就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火炕烧得极热。

侯爷也坐在炕上,身上穿着家常圆领闪绿素软缎衫子。

锦心一身烟霞银罗花软缎,依在景阳侯身边,左手拿着一粒鹌鹑蛋大小的紫葡萄,右手握着一柄小银刀,正亲手替他挑葡萄籽儿。

那温柔孝顺的模样,叫锦鱼见了,实在自愧不如。

再看锦柔也坐在许夫人身后,正给许夫人捏着肩,一张粉脸红扑扑的,可见来了有一阵子了。

她上前行礼请安,景阳侯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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