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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又是绝杀
见识过永胜侯府的惨状, 再看景阳侯府的喜福堂更觉得奢华惊人。
尤其是今日要接待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回门,许夫人更是下足了工夫。
上头的屏风换上了一排八只螺钿雕刻的喜迎门花鸟人物,看得叫人眼花缭乱。
地上的椅子花几都换上了小叶紫檀, 摆放着红彩矾红彩莲玉壶春瓶, 里面插着大朵的魏紫, 又搁着鲜红釉描金双喜祥云盘, 里面盛着龙眼还刚上市的红樱桃。
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一屋子的人。
锦心穿着一身玫瑰红对襟绣粉芙蓉襦裙,与柳镇依次坐在最靠近上首的左侧座位上。柳镇在前,锦心在后。
锦鱼心里做好了准备。
这种家族大聚的场合,她向来都是被排在最后的那一个。
她与江凌上前给老太太景阳侯许夫人等见了礼,便要往后走, 不想却听有人道:“今日你是回门的姑奶奶,最尊贵,快到这边坐。”
却见大嫂刘氏笑嘻嘻地冲她招手, 指了指锦心与柳镇下首。
她不由诧异,这才注意到锦心之后的两张椅子果然空着。
她忙谢了。走到近前,正想让江凌坐上位, 江凌却拉她坐下, 自己坐了下首。
这样她便与锦心相邻了。
却听锦心笑道:“五妹夫真是个明白人。知道我们姐妹要好, 必得坐在一处, 才好方便说话儿呢。”
态度亲昵得让锦鱼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听柳镇冷笑一声道:“他自然是个明白人。”
锦鱼听这话音, 知道柳镇还在生气。只因江凌明知救人的是她, 而不是锦心,却没告诉他。可她也不好跟他搭话, 只得偷偷看了一眼江凌。
江凌本正低头垂眸,一副玉石雕像模样, 不知怎么的,她这一望,他竟是觉察了,抬头腼腆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明白还是糊涂。只想既在岳家,夫人当居上座。”
锦鱼唬了一跳。
这话绝了。
先就否认了锦心与她要好的话,又刺了柳镇一句。
都是女婿陪着女儿回娘家,一个捧着人家的女儿好叫岳家安心,一个却大剌剌地自己坐了上位。
倒确实是一个明白一个糊涂。
柳镇这一刺,倒是自己吃了一计回旋镖。
锦鱼万没想到江凌竟是个口齿厉害的。
这短短瞬间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可是万万想不出的。
景阳侯见着两个女儿回来,倒是极高兴,特意请了一天假在家中等着。
见锦心先回来了,神态间与柳镇倒也亲密,这才放下心来。
再见锦鱼,进门竟是与江凌牵着手的。跨门坎时,那江凌还小心翼翼的虚扶着一只手,一脸担心她好像会磕着碰着的模样。又想起那日成亲,江凌也是这样,简直是把锦鱼当只凤凰蛋般,就差揣怀里捂着了,虽是放心,知道他们将来感情必是和顺,却也觉得这个女婿实在没什么出息,将来也就混个小吏,平平安安罢了。
柳镇那句话,他也听出了言下之意。心里其实不喜。这事都过去这许久了,大丈夫当拿得起放得下,怎么还念念不忘,说出这样酸气的话来,未免心胸狭隘。
可他也不想女婿回门就给他一顿教训。
万没想到江凌竟然说出这样一消三打的话来,他还当江凌口舌笨拙,为人迟钝呢,不由对这个女婿有些刮目相看,心中倒喜欢了一分。
当下道:“都是一家子,哪里有这许多的明白不明白。只盼着我这两个女儿,嫁到你们家中,没给咱们景阳侯府丢人罢了。”
室内静了几息。
才听许夫人笑道:“锦鱼在府里时日短,我不敢打包票。锦心可是我一手一脚带大的,最是知分寸懂进退的。敬国公夫人必是满意的。不然我怎么瞧着锦心头上这枝步摇甚是眼熟?可是你婆婆给你的?”
锦鱼侧脸去看锦心头上,却见右鬓贴着一只巴掌大的点翠龙凤花钿,又插着一枝赤金点翠挂一串水滴翡翠珠子的步摇。
锦心笑道:“母亲还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话说得俏皮,一家子都笑起来。
锦心这才又纤指一翘,玫红的指甲映着那碧翠的珠子,道:“昨日祭祖认亲时,我婆婆亲手替我插上的。说是国公府的传家之物。我本不该随意佩戴,还是相公说,今日才该戴着,好教老太太父亲母亲家中诸人都放心。”
那步摇确实漂亮。
锦鱼并不介意锦心过得好还是差。
难道锦心过得差,她就能多长两块肉不成。
只是想不明白,许夫人说锦心便说锦心,干什么还非要暗踩她一脚才甘心?难道她过得不好,她们母女就能多长两块肉?说什么不敢打包票,分明就是说她不知分寸不懂进退。
她便有些忍不住,想要开口,手却叫人轻轻一握,柔滑温暖的触感,让她顿时安了心。
白夫人本来就不富裕,给她的是只玛瑙镯子,颜色鲜红,带着些流云纹。虽也不算太差,却与那步摇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她今日也没多想,更没戴过来。
她便眉眼婉转看了江凌一眼,低头微微一笑。
可惜还是有人不肯放过她。
“五妹妹最是灵巧,在家便哄了爹爹与老太太那许多宝贝去。到了永胜侯府必也是得了婆婆的好东西,快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才是。”
这声音就在她耳边,她自然知道是锦心。
她抬头看向锦心,正要张口,手上却又叫人一捏。她一由恼怒地瞪了江凌一眼。她可不是任由人欺负了不敢吭声的脾气。
“世人都知道我们永胜侯府最是清寒,哪里会有什么好东西给她?说来惭愧,她才进门,我母亲嫂子便都央着她来主持中馈,好在叫我给拦住了。”江凌道。
锦鱼:……
又是绝杀。
世人都知道,难道锦心不知道?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人岂是知进退有分寸的?
而对一个新媳妇最大的信任,不是给她几件首饰,而是直接把整个家都交给她。
主持中馈的媳妇,在哪个家族都是地位最高的。
何况……江凌非嫡非长,她一个庶出的媳妇,进门婆婆嫂子都“央”着她来主持中馈,这是给景阳侯府挣了多大的脸面?
她正感慨,又听江凌道:“因怕她才进门,累着了,我母亲特意跟父亲商量着,把祭祖的事往后推了推。”
锦鱼:……
刚才听锦心提到祭祖,她才想起这事。
想着各家规矩不同,倒没太多想。不想江凌竟是连这个都拿来做起了文章。
刚才这番话,别说她讲不出。便是讲得出,也绝不如江凌替她讲更叫人震撼。
果然老太太头一个就道:“亲家母这真是抬举她个小人儿了!在家里我们也没教她管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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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丫头,你可别瞎逞能,永胜侯府比不得咱们家,那是开国就开府的老勋贵了。家里人口嫡支旁脉的,比咱们家只多不少。”
锦鱼听话里还刺了许夫人一句,说许夫人没教她管事,知道老太太是维护自己,不由心中暖暖的,笑道:“老太太只管放心。我哪里就敢呢?我家相公也替我拦了。我婆婆跟大嫂子这才说了,以后慢慢教着我罢。”
“这主持中馈的事呀,可急不得。妹妹以后得了空,常来我们宜春侯府走动走动,一来咱们姐妹也亲近亲近,二来遇到为难事,我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锦鱼万没想到说这话的人竟然是锦熙,她有一种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的错觉。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锦熙怎么突然向她示起好来?
只得懵懵地应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锦熙都倒向她这边,锦心的脸色有些难看,之后便没再攻击她。
众人闲话了一回,便各自散了。
柳镇与江凌随景阳侯去外书房说话。
锦心与许夫人回古香堂说话。
锦鱼则先去了期颐堂。
一进门,花妈妈就拉着她上炕,又给她拿了好几大盘子的点心果子,像对小孩子一般。看得她直笑。忙问了老太太的安。
老太太伸手拉住她,细细看打量了一番。
就见锦鱼头上浓浓黑发梳成个高耸的朝云髻,别着一根蝙蝠葡萄纹的赤金红宝簪子,一件樱红绣银红牡丹的窄裉直袖袄,衬得一张粉光脂艳的小脸如朝阳露珠般明媚。
不由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看出来了,你姑爷一门心思维护你,你在婆家的日子差不了。”
却见锦鱼只管傻笑,嘴角弯弯放不下来。
她不由又觉得好笑。这个孙女儿这模样儿,怕也没哪个小郎不喜欢。这性子也是最开朗的,只可惜在她跟前的时间太短了。
她轻轻又拍了锦鱼的手背上一下:“这傻丫头,提起你姑爷就笑成这样!我只跟你说……这刚入门时,就没有不好的。这日子久了才能见着人心。你带了那老些嫁妆,他们家自然是要捧着你的。只有一点,你别傻乎乎地拿了自己的嫁妆去填他们家的大窟窿。我细细打听过……他们家上下三百来口人呢。若他们自己不争气,你便是拿金山银山往里填也扶不起来的。”
花妈妈把块玫瑰蜜腌的荔枝饼用小银刀切成了碎粒,分了两半,一半给了老太太,一半给了锦鱼,笑道:“刚才老太太听说你婆婆急着叫你管家,便提心吊胆上了。怕你的嫁妆还没在手里捂热乎就叫人哄了去。我劝她说……你是傻人……不我是说……”
花妈妈跟老太太常说锦鱼是傻人有傻福,一时说溜了嘴,倒卡了话。
锦鱼正用小银签子戳着荔枝饼吃得斯文,听到这话,噗嗤笑了出来,便老太太也笑了起来,还呛了一下,花妈妈这头忙拿茶水给她喝。
锦鱼忙拿绢子捂住嘴,道:“嬷嬷想说我傻人有傻福,便说呗,难道我还会生气不成?老太太,您别担心,我的嫁妆,我自己还没理清楚呢,怎么可能叫人哄了去。我打算着过些日子,便叫人一处处地把我的嫁妆理一遍,各处的人手都好好分派了,只不知道这理嫁妆要注意些什么事情?”
老太太便与花妈妈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教导了她好些事项,诸如如何跟掌柜的交割,才能不叫掌柜的暗中使绊子或是私下没了钱财去等等。
说了一阵子话,外头说许夫人带着锦心锦熙来了,她才忙退出来要到秦氏那边去。
临走,老太太道:“你手上的人若是不中用,只管来找你花妈妈,从我这里借多少人都使得的。”
锦鱼谢过笑哈哈地走了。
老太太这才跟花妈妈道:“这孩子你怕是说对了。傻人有傻福。她那个女婿,我原以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不想今日这番作派,倒像是个绵里藏针的厉害角色。反倒是锦心那头……”说着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说话间,丫头已经引了许夫人锦心锦熙过来。
锦心双眼略有红肿,似乎狠哭过一场。
她只得装瞧不见,闲话了一回。却都是许夫人与锦熙在说,锦心沉默不语。
老太太才问锦熙:“你这身子,算算不到一个月怕就要生了,这样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你婆婆你相公不说什么?”
锦熙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锦心,勉强笑道:“我嫡亲的妹子与敬国公府结了这门贵亲,我婆婆哪有不乐意的?”
老太太看在眼里也不再追问。便又问锦心敬国公府如何,柳镇如何。
锦心这才淡笑说道:“我公公婆婆还有相公都待我最好不过。谢谢老太太关怀。”
老太太心中不由有些愠怒。
这许多年的祖孙情份纵容疼爱竟比不上那一只翡翠镯子么?
不过是把那镯子给了锦鱼,锦心便与她再也不亲。
当下只觉得没了兴头,又没咸没淡说了两句便打发她们去了。
待锦心等走了,花妈妈便劝:“她自小得了独宠,处处都要强拔尖,如今突然来了个五姑娘,模样性子都讨人喜欢,如今侯爷与您老人家对五姑娘都多有照拂,她这心里不痛快也是难免的。以后在敬国公府吃了苦头,就知道在家的好了。”
老太太说了许多话,也有些累了,便闭了眼,半天道:“你找人去打听下,问问锦熙今儿回来是为着什么?怎么突然倒对锦鱼这般亲热了?”
花妈妈叹了一口气,嘴里埋怨着老太太操心太过,到底还是出去找人打听不提。
第41章 姐妹同心
却说锦心与锦熙随着许夫人又回了古香堂, 这才开始一起到东梢间用午饭。
一桌子的菜,一多半是锦心爱吃的,海参鹅掌, 白玉璇子, 莲子八宝鸭等共有七八道。
锦熙爱吃的也有, 豆腐皮的鸡肉包子, 醋溜鸭腰。
许夫人笑着一个劲往锦心碗里夹菜,锦心却有些不耐烦道:“这鸭子今儿怎么这么肥?莫给我夹了。”
许夫人知她心情不快,顿了顿手,叹了一口气。
锦熙却把筷子上的豆腐皮鸡肉包子一扔,道:“你都嫁为人妇了, 也该懂点儿事了!刚才让你去先去老太太那里,死活不肯,去了也摆出一张臭脸来。那是老太太!你也瞧瞧人家五妹妹, 多会来事!”
锦心听着前面尤能忍住,听她赞锦鱼,便把手中汤匙重重往地上一掼, 怒道:“我自然没有你懂事。竟是当着我的面巴结起那个小贱人来了!”
“什么小贱人!那也是你妹妹!兄弟齐心, 其利断金, 姐妹同心……”锦熙话未说完,
却听锦心跳起来, 指着她怒道:“她就是贱人!明明和母亲跟我答应得好好地, 我们也给她姨娘脱了籍, 可她转头便把事情到处传。如今全京城的人都当我是个笑话!你是我姐姐,也帮她说话, 你们都帮她说话!都欺负我一个!”说着便伤心得掩面痛哭。
锦熙忙道:“我跟你说了,那话是从诚亲王府传出来的!谁不知道诚亲王与小公爷是打小光屁股一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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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兄弟。五妹妹家那个永胜侯府就算能跟人家搭上关系, 也不知要绕几城人。哪里就这么快!这事多半是妹夫……”
谁知她不提柳镇还可,一提柳镇,锦心竟然一挥手,将面前碗碟扫落在地,哗啦啦一通响,汤水油脂碎瓷片狼藉一地,锦熙脚面裙边都溅脏污了一片。
她不由大惊失色,怒从中来。
她才是嫡长女,结果母亲偏心,给锦心的嫁妆比给她的多了两倍不止。
她也忍了。谁叫妹妹嫁的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敬国公府呢?
她怕自己这个妹妹不懂事。回头跟敬国公府作亲不成反结成仇。这才拖着个沉重的身子一趟趟往娘家跑。
锦心冒领锦鱼的功劳,她是早隐约知道的,可也没太放在心上。
谁知昨日她婆婆来问她,说她婆婆娘家嫂子听诚亲王府的人说,救人的不是锦心而是锦鱼。问她是怎么回事。
其实她婆婆当初也想把她小姑子嫁到敬国公府,结果出了个勇小姐智救落水郎的佳话,叫景阳侯府拔了头筹,本来甚是扼腕,如今听了这信,自然也忍不住要闲话一番。
她都要生了,听了这消息,怕叫下人传话,伤了锦心的脸面,又闹得沸反盈天。只得说不如她今日回娘家,趁着锦心回门问一问。
她婆婆相公嘴里不说,心里能不介意?只是碍于景阳侯府与敬国公府都比他们宜春侯府势大不好说什么罢了。
哪知锦心死活不信这话是从柳镇那边传出去的,非说是锦鱼,恨得要死要活,都要魔怔了。
刚才她跟许夫人两人一起,哄了半天,才叫她勉强去了老太太那里。
没想到,锦心竟把气撒在许夫人身上,她实在瞧不过眼,才说了那话,想敲打她一下,没想到锦心竟然撒泼至此。
她扶着桌子站起身来,道:“娘,她这性子,你也该好好管管了。在咱们家里,也就罢了,若是在敬国公府里这般,怕是有得苦头吃。”
许夫人却道:“她今日回门,你做什么上赶着的把这谣言来告诉她!你就不能先悄悄告诉了我?也不怪她多心,疑心你跟你大嫂子一样,因着我多给了她些嫁妆,便嫉妒她,反捧着锦鱼那个贱蹄子,一起都来笑话她。”
锦熙气得脸色发白,胸口发闷,肚子阵阵抽疼。
她娘这真是偏心偏到咯吱窝去了。
她便抖着声息,一边叫婆子说要家去,饭不吃了,一边转身就走,不想刚走两步,脚下一滑,竟直直摔倒下去。
一阵剧痛从尾骨撕心裂肺地蔓延上去。
还没来得及叫人扶起,身下已经汪了一片水。
她当下惊慌失措,几乎昏厥过去。
接生的婆子们准备的所有东西,全都在宜春侯府呢。
她现在乘车回家,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不回家,这里事事不趁手……
许夫人原来有个得力的王妈妈。自打王妈妈走后,这古香堂就越来越乱,人人都争着轻省的活计干,你抢我的,我抢你,该干正经事反没人干了。
本来就乱。如今出了这要命的事,许夫人大叫王妈妈,叫了几声才想起人给了锦心,今日也没带回来,才又叫别的妈妈赶紧去找稳婆,若不是找不到,便叫些老成的婆子来。
锦心站在原地,早吓傻了。
屋子里人出出进进乱成了一团。
此时锦鱼正与秦氏抱头痛哭。
因锦鱼出嫁后,许夫人人便着人来通知秦氏,让她搬回浅秋院。
秦氏推说东西杂乱,想拖过锦鱼回门再搬。
许夫人却把锦鱼出嫁时受的气全撒在了秦氏头上,立逼着她一时三刻搬回了浅秋院。
虽说之前她们住在这里时,浅秋院好好地整顿过一回,可后来两人搬走,让香罗与玉钰两个看守。这两个哪里肯用心,不到半年,便又荒废得厉害。
锦鱼一来,见秦氏这般,自然不免伤怀,尽捡了永胜侯府的好处说。
秦氏见女儿嫁得不错,回来比从前更有了一层说不出的光彩,自然也是欢喜,不免落泪。
两人抱在一处哭了一阵,锦鱼便道:“如今我也嫁了,娘何苦还要在这府里受人闲气,不如赶紧搬回庄子上去罢。”
秦氏想了想,眼眸之间郁色淡淡,到底一笑点了头,说会找机会与景阳侯提这事。
两人又说一阵闲话,这才摆了饭。都是秦氏自己亲手下厨做的家常菜。
有山药红枣炖老母鸡汤,油焖大虾,蘑菇炖豆腐等一共八道。
锦鱼也饿了,香香地吃了两碗米饭才搁了筷子。
秦氏命丫头们上来收拾,这才在一旁笑道:“我让幽菊到外头打听过了。前日你与四姑娘同日出嫁,如今满城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呢。”
锦鱼刚到永胜侯府,这两日忙得晕头转向,早忘了这事。听她娘提起,顿时来了兴致。
为了压倒锦心,她可没少费心思。现如今手指上还有针眼子呢。
“不光外头的人,便是府里的人,也都是议论这事。”香罗端着剩菜盘子道。
锦鱼没带她和玉钰去永胜侯府。
见她凑上来说话,本来不太想理她,可见她态度巴结,眼巴巴看着自己,想了想道:“你只管说就是。”
香罗顿时喜笑颜开:“说什么的人都有呢。不过媳妇丫头们都问说想知道姑娘的嫁衣是哪里做的。那衣料颜色又是哪里染的?我说都是姑娘自己弄的,她们都不信。说顾家刺绣最是有名的,四姑娘的嫁衣原是请了顾家人帮着准备的,竟给姑娘比下去了。说什么都不肯信。尽说是我糊弄她们。”
幽菊端了茶水进来,笑道:“她倒没说假话,我这里也一堆人来问。不过外头问得多的倒是那些牡丹花儿。都问是哪里找来的。今儿一早梅姨捎了信来说,这两天,洛阳庄外的马车排了得有十里地远。都是想去买牡丹的。因人实在太多,今年的花儿都不够卖了。只得把价钱翻了个翻儿。”
锦鱼偏着头有些不甘心,问:“外头就没人议论四姐姐的嫁妆?”
幽菊道:“自然也是有的,不过十停里有八停人都在说姑娘的事说牡丹花儿的事。也不知道哪里传出去的,说姑娘是花神节生的,都说姑娘是花神下凡。错过了热闹的都后悔得不行。”
“正是正是。便连夫人院子里的姐姐们也偷偷问我,能不能拿到姑娘描的花样子,哪怕是一两样儿都好呢。”玉钰也凑上前来道。
一时几人七嘴八舌把外头府里的话都说了。
据说就是也没多少人在意景阳侯府的四姑娘嫁了敬国公府的小公爷。
反是满城都是讨论她的那些牡丹花。
还有见了那日盛况的文士写了诗赞那些花儿。
听说还有人要起个牡丹诗会。
锦鱼听了,心思一动。她的牡丹虽是不愁销,可是她如今多了那么多的地,都拿来种粮食似乎有些浪费了。若是多种些牡丹……也不必如洛阳庄般都是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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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这神京有上百万的人,寻常人家只是买不起这牡丹罢了,若能买得起,还怕没人来买?岂不比种粮食收益好无数倍?
正捉摸未来大计,却听香罗玉钰一齐哀求道:“姑娘,之前我做错了事。可我到底是姑娘的丫头,如今搁在府里,也不知道怎么办。不如姑娘今日便带着我一起去永胜侯府吧。”
锦鱼本不想带她们,可转念一想,她如今对锦心许夫人那边的事是一摸黑,这两个跟着她,自然是可能把她的事传过去,可也能把那边的事传过来。
正想点头,却听得外头有人大喊大叫:“秦姨娘,你赶紧去瞧瞧吧。大姑奶奶突然发作了,这就要生。一时也不知道到哪里找稳婆去,你当日不就是自己生的么?帮着瞧瞧去。”
锦鱼吓了一跳。刚刚锦熙还好好的,这会子怎么就要生了。
却听秦氏哈哈笑了几声,转眼怒道:“我当日九死一生,如今真是好报应。我才不去,若是去了,大人孩子,哪个有个三长两短,还不都怪罪到我头上。”
锦鱼见状,忙出了堂屋到外头来,却见正是当初她砸窗户,差点儿看见她的那个婆子。便问了情形,知道事情紧急,便答应了让那婆子先回去。
锦熙虽然对自己不亲,可也没害过自己。再则刚才在喜福堂还帮她说过话,她实在不忍心锦熙真出了什么事,回头苦劝秦氏:“娘,这也不是堵气的事。咱们瞧瞧去吧。若真出了事,侯爷岂不怪咱们见死不救?”
见秦氏动摇,便直接拉了她一起往外跑。
豆绿与茯苓立刻跟上,锦鱼走了几步,转念一想,决定给香罗一个机会,便叫她一起跟着,去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
几个人这才一起,火急火燎的往古香堂来。
到了古香堂,锦熙痛苦地叫声不断地从屋子里传出来。
院子里早站满了人。
景阳侯与柳镇都在。
见她们来了,景阳侯上前拉住秦氏,急道:“你赶紧进去瞧瞧去,你有经验,可别叫锦熙出了什么事。”
秦氏板着一张俏脸没理他。
锦鱼忙道:“我陪姨娘进去吧。”说着便硬拉了不情愿的秦氏往里走。
进得东梢间,就见挤满了人,气味混杂,中间一滩湿迹,也不知道是水是油。
锦熙躺在炕上,叫声不断,许夫人坐在炕沿上,一手拉着锦熙,一边垂泪,不停问:“宜春侯府来人没?”
下头有婆子道:“五姑爷骑了马带了人才去通知了。”
锦鱼不由怔住。难怪江凌不在,怎么倒是他去宜春侯府叫人?卫家这许多人,人呢?
就有人道:“侯爷叫了秦姨娘来……”
“她来做什么?叫她滚……”许夫人嘶叫道。
秦氏巴不得这句话,转身就要走,却听炕上锦熙叫道:“五妹妹……五妹妹……”
锦鱼不明的她叫自己做什么,忙凑上前去,就见锦熙脸色惨白,凌乱濡湿的头发贴着额头。
她不由放软了声音,道:“大姐姐,不会有事的,当年我姨娘不就自己生的我,没事的没事的,你瞧瞧,我不健健康康长这般大了?”
锦熙的手在空中乱抓,锦鱼忙把手伸给她。
锦熙紧紧抓住不放,哑声叫道:“秦姨娘……救我……”
手上叫锦熙抓得极痛,锦鱼眼眶微红,暗暗感叹,锦熙真是个聪明人。这样抓住她,她娘秦氏还能离开么?
秦氏果然上前道:“不是我不肯救你,实在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救啊?当年我是被逼无奈,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这生孩子且慢呢,一会子宜春侯府的稳婆自然就来了。你如今有太医有稳婆,有一家子围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锦鱼猛地想起一事道:“娘,你不常说当年生我时,吃了蓖麻油炒鸡蛋么?说也不知道谁跟你说的,吃了这个孩子生得快!所以当年我落地才那么顺利。”
秦氏迟疑道:“倒有这事……”说着去看许夫人。吃不吃可不是她说了能算的。锦鱼这孩子太老实,她们来就来了,若是叫锦熙乱吃东西,吃出问题来算谁的?
还不如等宜春侯府的稳婆和太医来了稳妥。
这生孩子生上七八个时辰的人都有的事。
哪里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呢?
许夫人也在迟疑。一双肿眼不停地看看锦鱼又看看秦氏,似乎不相信她们说的话。
“啊……我吃……快……吃……”锦熙惨叫连连,声音微弱。
第42章 报应太快
蓖麻油炒鸡蛋到底管不管用, 谁也不知道。
反正锦熙吃完不久,肚子就抽动得更加厉害。
江凌跟宜春侯府的众人赶到时,才进二门就听到她十分瘆人的惨叫声。
宜春侯世子当即便腿一软, 差点儿一跟头摔地上去, 亏得江凌手快扶了他一把。
众人飞奔到了古香堂, 那姓朱的稳婆忙洗了手进了东梢间。宜春侯夫人也跟着跑了进去。
景阳侯忙请宜春侯世子等人都到东花厅喝茶等待。
柳镇江凌还有卫家一干人等陪同, 此时不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都在一处提心吊胆地听着那边的动静。
东花厅与东梢间紧挨着,里头的话音这边都听得一一清二楚。
就听有婆子着急问道:“奶奶这可是怎么着的?怎么会突然发作了?昨儿我瞧着,这胎还没沉下来呢,估摸着怎么都还有几日呢。”
“锦心……都是锦心害我!呜……我要死了……救救我呀……救救我呀……”锦熙又是哭又是骂。
众人都不知道原委, 不由面面相觑。
宜春侯世子哪里听得这个,当下怒问景阳侯道:“内子为了四姨妹的婚事不顾身怀六甲,三天两头往娘家来。四姨妹到底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竟来害她?!”
旁边柳镇闻言,又愧又惊,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半句反驳不得。
景阳侯之前已经问过古香堂的婆子, 倒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家丑不好外扬, 只得称说是误会。
却听那头锦心的声音传来:“我没有,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滑倒的!”
又听许夫人喝道:“你姐姐都痛糊涂了, 你就别添乱了, 赶紧出去吧!”
“什么,滑倒?我说怎么好端端出了事!亲家母, 这事你得给我个交待!若我媳妇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这回却是宜春侯夫人在嚷嚷。
“真是意外!你别听锦熙胡说!”许夫人道。
宜春侯夫人哪里肯信, 两人竟吵了起来。一个只要交待,一个只说意外。
众人听了,心中都不由疑惑道:三朝回门是喜事,锦心有什么理由乱发脾气?莫不真是锦熙真痛晕了胡说?
却不想,就听锦熙大喊:“她……她……乱发脾气,摔了碗碟……地上都是油水,我……我才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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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啊……”
听到这里,宜春侯世子突然暴起,冲到柳镇跟前,揪住他的衣领吼道:“我知道了!她必是听了我夫人送来的信儿,觉得丢人,这才大发脾气!可恶!做这种欺世盗名的事,还怕人说不成!我明儿就满大街散去!”
柳镇是个横行惯了的,哪里受过这番侮辱,又听锦熙确实是自己摔倒,更觉气壮,当下一拳就朝宜春侯世子脸上打去。
宜春侯世子不防吃了一拳,痛得狂叫一声,飞起一脚,踢在柳镇小腿上。
柳镇吃痛,差点儿跌倒,伸手去扯住宜春侯世子腰带。
两人纠缠在一起。
江凌坐在柳镇边上,隔得最近,忙上前夹在二人中间劝解。景阳侯也上前呵斥,卫家老大老二也一涌而上将柳镇硬抱住拉开。
因之前是江凌快马去送的信,宜春侯世子对江凌倒有几分好感,便扶着江凌的肩,擦了擦破血的嘴角,对柳镇怒道:“你也别不承认!七月半救你们的,根本不是你媳妇儿,是江凌媳妇儿!这消息可是你自己跟诚亲王说的!王八蛋才不敢认。我媳妇得了消息,好心来通风报信,倒枉遭了这番罪。这事,我跟你们没完。”
柳镇本正气得挣扎不已,恨不能把宜春侯世子揍成猪头,听到这话,却是脸红滴血,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明明谁也没透露,诚亲王怎么会知道的?还传得这么快?!
心中不由大恨,既恨锦心做了这种不体面的事,如今连累他一起叫人笑话。又恨自己当初糊涂。更恨锦鱼……若不是锦鱼滑头利用锦心,又怎么会生出这许多的误会来。
景阳侯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原以为这事早过去了,哪里知道竟还是纸包不住火,报应来得这么快……
心中后悔至极。当初一念之差,如今倒受这番羞辱。
东花厅能听见东梢间说话,东梢间也能听见东花厅说话。
锦鱼之前趁着稳婆查看锦熙的胎位,已经把手从锦熙手里抽了出来。正与秦氏缩在一边偷偷揉手,旁观着两位夫人吵,锦熙锦心吵,直到听了宜春侯世子的话,才知道竟还是为了救人的事。
万没想到……她这里没说出去,却叫柳镇说出去了。真叫人哭笑不得,不由去看锦心,只见锦心一张脸早惨白如纸,摇摇欲坠。
却听许夫人骂道:“这都是哪里传出来的胡话!周妈妈,你是死人不成,还不先扶四姑奶奶下去歇着!”又转头吼锦鱼秦氏:“稳婆都来了,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锦鱼无语暗暗摇头。这事明明已经瞒不住了。许夫人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当下也懒得计较,便拉着秦氏跟在锦心后头出去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没个结果,她也不好回永胜侯府,便叫豆绿去问过江凌,江凌也说要留下来陪她,打发了人回永胜侯府送信。
倒是锦心,出来后便直接出了二门,一路哭着要回敬国公府。
香绢见拦不住,忙打发人通知了柳镇。
柳镇正羞臊难当,恨不能赶紧离开回去问个清楚,当下便甩袖而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蓖麻油炒鸡蛋真起了作用,天刚擦黑,锦熙就生下一个男孩,母子平安。
锦鱼与江凌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胡乱在景阳侯府用了些晚饭,便急着赶回了永胜侯府。
第二天,却接到宜春侯府的贴子,请她隔日去参加那孩子的洗三礼。
锦鱼心中不免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