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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百官之首
因为太过难以相信, 锦鱼决定不如等江凌回来,再庆祝。
一来不会叫人觉得他们过于得意妄形,二来这件事是福是祸倒还未知。
因此她赏了报信的小厮一吊钱, 便把三个孩子叫了来, 看看他们今日的功课。
浙哥儿如今正在读四书。
浙哥儿三四岁, 她本打算请个先生给开蒙, 慢慢把书念起来。
江凌却道浙哥儿还小,找个先生,正经学起来,反把好好的孩子给教死板了。
锦鱼觉得有理,便自己教浙哥儿认些花鸟虫鱼, 把三字经千字文认全背熟了。
江凌办公之时,便把他抱在膝盖上,教他看折子。
锦鱼也由得他去。
后来在京东东路, 才请江凌的门客姜先生给浙哥儿开了蒙,开始学习四书五经。至于六艺,便跟着江凌的手下, 谁擅长什么就教他什么。
因此如今浙哥儿虽才七岁, 可是博学杂收的, 举止行动都与一般只会读死书的孩子大不相同。
回京这一段时间, 他们四处做客, 忙碌不堪。
锦鱼倒也没强勒着孩子们学功课。
只是不免过问一二。
浙哥儿已经学完了《大学》、《论语》、《孟子》, 已经开始学《中庸》, 今日所学是“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 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 虽柔必强。”
浙哥儿背完,又解说了一遍。这句话说的不过是坚持努力的重要性。
西西偎在锦鱼身边,手里拿着一枝黄白相间,开得正美的泥金香菊花,正在摆弄一瓶插花,听到这话,“噗嗤”笑了一声。
浙哥儿皱眉瞪她一眼。
西西朝他做了个鬼脸。
锦鱼便笑问西西为何发笑。
西西把那枝泥金香交给锦鱼,道:“娘来插。”
锦鱼接过,看了几眼那素白暗花柳叶瓶,将那花儿比了比长短,随手掐去一截,插进瓶中,顿时整瓶花儿都活了起来。
西西拍着小手道:“我便是插上一百遍,也不如娘插出来的好看。又好比,……”她一指在旁边费劲抱着自己脚丫,玩得不亦乐乎的东东,“我便教他一百遍,他也背不了你刚才背的书。”
锦鱼不由大笑,实在没想到西西年纪这么小,就有这样的见识,不由抱住她,亲了一口。
东东见了立刻皱起小眉毛,手脚并用,爬过来,嘴里直嚷:“亲亲……”
锦鱼一手搂了他,也亲了他小脸蛋一口。
浙哥儿道:“那是因为你还小。东东也还小。娘小时候也插不好,就是因为努力才能像现在这样的。东东长到我这个年纪,自然就会背了。”
西西摇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锦鱼也不管他们,只抱着东东,教他数自己的小脚丫子。
一时听得外头丫头叫:“老爷回来了。”
锦鱼才抱起东东,与浙哥儿西西迎到外面堂屋。
江凌身穿紫色官服,玉色脸上泛着酒红,头上插着一朵拳头大的金花,长长的乌纱展脚幞头,走起路来微有些不稳。
锦鱼只站在梢间门口,却不迎过去。
几个孩子都叫了爹。江凌转过西侧梢间去换衣洗漱。锦鱼带孩子回来东梢间。
一时江凌过来,桌上已经放了一大海天青碗的雪梨百合解酒汤。
江凌暖暖地喝了一碗,便问他们母子在做什么。
锦鱼便让浙哥儿来说。
浙哥儿也正想让爹爹来做评判,便把自己与西西的争论说了。
不想江凌听了,大笑,伸手抱过西西,也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浙哥儿难得地生了气,绷着小脸,道:“你们都偏向她?难不成圣人之言还有错?”
江凌见他生气,笑着冲他招了招手,道:“圣人之言,为什么就不能有错?”
浙哥儿大惊,结结巴巴,胀红了小脸,半天道:“难不成,我们做事,都不需要努力么?反正自己做一百遍也不如别人做一遍。”
江凌笑道:“你做什么非要以已之短拼他人之长?你爹爹我并非科举出身,若论诗词歌赋,书法文章,与那些翰林如何比得?我又何必硬要避长扬短?努力重要,毅力重要,可是方向和选择更重要。你把自己一遍就能做好的事,拼命做到极致,其他不会的,想法子让擅长的人来帮你,岂不是事半功倍?”
浙哥儿恍然大悟,道:“难怪爹爹养了那么多的幕僚清客,又每每在外结交能人异士,便是这个缘故?!”
江凌点头大笑。
锦鱼见浙哥儿能举一反三,实在开心,便伸手冲浙哥儿招了招。
浙哥儿不解,可还是顺从地靠近她。
锦鱼便拉他过来,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浙哥儿小脸通红,忙往后退,一副嫌弃的模样。
惹得江凌大笑,锦鱼哭笑不得。
东东又蹬着小短腿,伸手抱住锦鱼:“亲亲……亲亲……”
锦鱼在浙哥儿那受的挫折瞬间治愈了。
两人都没提江凌最新任用的事。
倒是浙哥儿自己思索了一阵,问:“爹爹可是升了大官了?”
锦鱼这才想起,问:“我得了信,也不太敢相信,你倒说说看?”
江凌看了一眼三个孩子,想了想对浙哥儿道:“你带妹妹跟弟弟先去玩一阵子罢,别成天闷在屋里,把身子都闷坏了。”
浙哥儿噘了噘嘴:“我与他们可玩不到一处。我想听听爹爹朝堂上的事。”
西西“哼”了一声:“你还瞧不起我?我才不要跟你玩。东东,走,姐姐带你抓蚯蚓去。”
锦鱼:……
虽然她从小在庄上长大,也爱种花,会种花,可对蚯蚓这种虫子,一直是眼不见为净,别说玩。偏偏西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
东东扬着小手,开心地拍了起来:“抓蚯蚓抓蚯蚓”。
锦鱼忍了忍,没去阻止他们。
这种小时候的玩意儿,也玩不了几年。大了自然就不玩了。何必定要剥夺孩子们这样单纯的快乐呢?
一时奶娘们带着姐弟两个走了。
屋里便只剩下江凌锦鱼还有七岁的浙哥儿。
江凌这才把今日宫里的情形说了。
江凌回京后,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
因此早朝都由太子主持。
可是散朝后,皇上仍会诏敬国公等一干重臣去后宫,过问一下朝中要事。
江凌一直没授官。可每次皇上都会连他一起宣诏。
他从来不主动发言,除非被皇上点名或者被其他人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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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被问到,他也常常以回京日短,不了解情况为由,不太发表意见。
总之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沉得住气,谨慎。
除了重臣,皇上并不是每次都诏见太子或者诚亲王。
因此朝野之中,流言四起,说皇上动了易储之心。
之前长亭的事也被人宣扬得沸沸扬扬,都说太子骄矜,诚亲王礼贤下士。
不过江凌留心算算,皇上诏见太子的次数还是略微多过诏见诚亲王的次数。
今日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同时诏见了太子与诚亲王。
说完朝庭各种正事,皇上便道:“江爱卿回京已经有些时日,朕一直没想好,该把他放在哪个位置上。今日得空,袁相难得也在,不如就议上一议。”
江凌见状,便说要先行退下。
毕竟他若在场,别人怎么好跟皇上说实话呢?
谁知皇上道:“君子慎其独也,这里的诸爱卿,难不成还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话说得实在偏心。
君子品德高尚,独处也该严于律己,不应胡言乱语,自然不会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小人之事。
可是评价江凌的任用,让他本人在场,这分明就是只想叫人说好话嘛。
江凌自然只有感恩留下。
其他人也不敢提出异议,难不成他们要自认不是君子?
皇上便先问太子的意思。
太子似乎也早有准备,道:“江凌在各路知府任上,倒也称职,又深得父皇信任,依儿臣所见,不如升他为枢密院副使。”
江凌如今是正三品。升枢密院副使从二品,算是顺理成章。并无不妥之处。
再想想江凌还不到三十的年龄,能拔擢到二品的大员的位置,怎么看都已经是皇恩浩荡。
谁知太子说完,皇上看向他的眼神就遽然变冷。
江凌默默无言。
皇上也沉默无语,半天才问诚亲王怎么看。
诚亲王却道:“如今袁相老迈,该选能者补之。江凌年富力强,历练丰富,以儿臣看,当为储相。”
这话一出,宣政殿内气氛立刻为之一变。
袁相就坐在那里呢!
虽说诚亲王与太子争权,上到皇上,下到文武百官,无人不知。
可是诚亲王这样直捅捅地借江凌这只矛攻袁相这张盾,实在也是太凌厉了些。
若说众人的内心的想法,其实也赞同。
袁相就算不退,也该早早有备选才好。
皇上坐在龙椅上,捂了捂心口,眼神复杂难言。
江凌看了皇上一眼,心里明白,袁相当了这么多年的宰相,又老又病,拖着不肯告老还乡,倒未必是因为恋栈权势,更可能只是为了太子。
这一点想来皇上也很清楚。
因此也没逼他。一来怕伤了老臣的心。二来也是因为太子。
袁相是太子的人。
太子登基之前,若是拔了袁相,等于削去太子在朝中的一条臂膀,朝庭局势必然混乱。
他回京以来,并未替自己积极跑官,是因为他早胸有成竹。
皇上并不想换储。
倒不是对太子的庸碌多满意,而是怕江山动荡。
因此调他与敬国公进京。
他与王家的关系,再加上以前跟诚亲王的过节,决定了他不太可能会站在诚亲王这一边。
户部兵部也都是太子的人。
若是他再掌握了枢密院,袁想就算退下来,换成王尚书,太子的地位也是稳固的。
因此刚才皇上问太子时,他以为太子与袁相应该早商量过,对太子最有利的安排,就是推荐江凌做从一品的枢密使。
虽说有些破格,可是皇上的意思其实早表露得十分明显。
这一向早朝后,皇上诏见枢密使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他从来不缺。
袁相和太子不会不知道。
可他们对他却不够信任,袁相仍不肯告老退下。
虽让他重回枢密院,却只愿意让他做个从二品的副使。
上面还有从一品的枢密使,正二品的知枢密院事和同知枢密院事。
太子这样说,就等于跟皇上说反对他做枢密使。
太子自己给自己挖坑,妨碍自己的前程。所以皇上才对太子非常失望。
而诚亲王却是狠辣得很,想借这个机会,既不给他实权,又拔掉袁相。
储相这种名称,虚得跟阵烟一样,哪天无论谁登了基,出一口气,就吹散了。
显然,诚亲王也不信任他,或者说诚亲王很清楚,他根本不会支持诚亲王。
皇上看得明白,论政治手腕,诚亲王比太子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偏偏不占嫡长,自己又早早立了太子。若是现在再易储,说不定朝庭就分崩离析了。
这才捂着胸口,难受至极。
当然这些都是江凌的推测。
他想了想,上前道:“臣惶恐,不敢当诚亲王青眼。袁相廉颇虽老,宝刀未锈,定能替皇上跟太子殿下守得万年江山。”
他这话表面上听是自谦,赞扬袁相,可实际上在说袁相早不是在为皇上效力,而是一心为太子殿下效力。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在他心里,袁相太子都已经失了格。
只为自己一已之私便要扰得天下不宁。
皇上如今虽是病身缠身,可这江山还不是太子的江山。
难不成袁相还要跟皇上比谁活得更久不成?!
当然,也随手教训一下太子。
谁让他之前在长亭,竟然敢那样折辱他们一家。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太子这样的人,还没本事让他效忠。
他不如借诚亲王的力,拖下袁相,推王尚书为相。
这样既打击了太子,也不会让诚亲王坐大。
想来皇上也是乐见其成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没想到王尚书说话了。
他道:“臣与袁相同朝为官数十载,多得教诲。如今他已耄耋之年病痛缠身,仍日日为朝政操劳,臣实不忍心。江凌虽年少,但天纵奇才,这些年所治之府,无不政通人和百业兴盛,税纳满仓。以臣看,不如由他为代相,在袁相指导之下,替皇上分忧。”
王尚书的提议完全出乎江凌的意料。
这事他们也没商议过。
因为大家都默契地知道,皇上是有意让他回枢密院的。
他细一想,便认为王尚书也想借诚亲王之势搬倒袁相,取而代之。
只是王尚书既开口逼袁相请辞,自然不能说由自己来取代,叫人诟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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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私心。
他当下正要开口推举王尚书,袁相自己先忍不住了,气呼呼道:“皇上……皇上……咳咳……还没嫌弃本相老呢!你……你们,就惦记上了这个位置?咳咳……除了本相,你们这些人,谁敢说精通六……部?啊?咳咳……”
他一边说,一边咳个不停,几乎喘上不上气来。
太子忙替他道:“袁相所说有理。便说王尚书,除了户部,其余各部之事,你全然不通。至于江凌,他当年自毁前程,前往地方,如今对各部亦是一窍不通。便是做个枢密院副使,亦是凭着父皇的恩宠,破格拔擢!你们居然异想天开,要他做什么代相,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江凌听太子袁相自己下场,便没再说什么。
袁相连话都说不利落了,比皇上还撑不住。能否继续胜任宰相,还需要他多说什么吗?
至于太子,根本只是一再地在皇上面前,表现出低下的政治才能,让皇上失望。
太子再多说点,他这个枢密院使就当上了。
谁知这时诚亲王却道:“王尚书此言忠心体国,江凌为代相,儿臣附议。”
他自然是恨不能搅乱一池清水,好浑水摸鱼。
“你……你们……休……休想!”袁相激动之下,猛地站起,结果身子晃了几晃,“轰”的一声,竟直接栽倒在地。
太子大惊,忙叫太医。自有太监飞跑去请。
这时皇上扶着额头,幽幽开了口:“王尚书所言不错。袁相为朕为国,几十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朕还不肯放他告老休养,实非仁君所为。既要换相,当不可有名无实,代相之名,难免政令难行。朕思之再三,决心已下。”
太子魂飞魄散,也顾不得袁相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跪在皇上跟前失态万分,苦苦哀求道:“父皇,万万不可。这么多年,袁相在朝中,犹如定海神针。换相之事,待他醒后再议,不然定起轩然大波。”
皇上冷冷看他一眼,厉声道:“众卿家听旨,袁相病重,朕不忍让他再为国事操劳,今免其宰相一职,令归家荣养。”
金口玉言,袁相下台,成为定局。
太子大哭。
可他还没哭晕过去,皇上又道:“江凌听旨,朕命你即日接替袁相,为百官之首,盼汝以天下百姓为已任,尽心辅佐朕,令天下安定、百姓乐业。”
这道旨意好比一道天雷,轰得在场所有人都面如土色。
包括江凌自己。
事后,太子跟袁相两个都是被抬出去的。
皇上散了百官,独留江凌一人在内。
他却是再也支持不住,叫人扶到榻上躺下,才将江凌招到榻前,牵住江凌的手,眼中含泪,道:“当初你坚持外放,朕曾考过你,你可还记得,你怎么回答朕的?”
江凌一愣,点了点头,道了声记得。
其实他当时只想带着锦鱼离开这令人憋闷的京城,便想了个正当的理由劝皇上:政令上通下达。臣自小长在京中,上回奉旨出京赈灾,不过相距百里,民情事理,便与京中大不相通。臣有幸得皇上信任,时常垂询,若一味只贪图京中安逸,哪怕轮遍各部,于朝政也不过一知半解。安得替皇上想出治国之良策?
皇上当时大笑,说他志向远大,便准了。
皇上缓了缓情绪,又道:“朕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召你回京,思之再三,举棋不定。不知该命你任枢密院使还是直接接任相位。倒不是忧你才具,而是怕你不能服众。不想王尚书与诚亲王竟然会提出此议。可见今日之事,天意如此。”
这两人的提议都不是出自本意,江凌心知,皇上也心知,却偏利用了他们的私心,把江凌推了上去。所以才说天意如此。
江凌心中沉甸甸的。
他仕途顺遂,除了最早靠景阳侯与王尚书的提携,后来,便都全靠皇上对他的赏识。他凡有所奏,皇上几乎从不驳回。
这次病重,第一时间,便八百里加急将他诏回。
这份信任与知遇之恩,倒让他有些惭愧,眼中不免也流下泪来。
皇上拉着他的手,叹息道:“朕知道你心思正派。朕的江山,朕的两个儿子……以后,还请你尽力周全。”
江凌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跟他托孤。
当下不敢也不忍推辞,便匍匐在地,誓言必替皇上守好江山和儿子。
皇上这才放他出宫。
当然,这些详细经过,他打算日后再细细跟锦鱼说,当着浙哥儿的面,他略略说了大概,便道:“确实天意如此。这么多年,袁相出于私心,各部尚书几乎无任何调任,倒是我,在地方上,方方面面都要经手,之前在枢密院也与六部相熟。选来选去,倒只有我是个适任的。”
锦鱼自然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但是儿子还小,有时候无心一句话,也可能惹出事端,便不深问,只恭喜了江凌,便对浙哥儿道:“你看,你以后既要精通一样,也要样样都知道一些,才好呢。”
浙哥儿看着江凌,小脸通红,满眼佩服,问:“那爹爹最精通的是什么呢?”
江凌想了想,认真回道:“以史为鉴。史书读多了,你自然会发现,什么事,以前都发生过。便不会惊慌失色,想不明白了。”
从此浙哥儿也成了个史书迷暂且不提。
锦鱼当时有更关心的事,她问:“那我们要搬家吗?”
江凌点了点头。
锦鱼:……才安定了几天,又要折腾了。
不过也好。
朴园样样都好。就只是紧靠着国色天香园。
如今国色天香园已经是京中最有名的园子,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没有一日是空的。丝竹歌舞之声不绝,太吵了。
与怡然居的和睦喜乐不同,此时的东宫,乌云笼罩。
太子正大发雷霆,而地上跪的是王尚书、王青山还有王青云。
第142章 故意示弱
太子是被抬回东宫的。
同来的还有太医院院正徐太医等几个太医。
其实太子还没抬回来, 王青云就接到了消息,虽然不知道细节,但最要紧的事情, 她知道, 她爹替她办妥了。
她心里高兴得就差命人放礼炮了, 可脸上还得装作十分沉痛, 表现得像一个心里只有丈夫的无知妇人,拉着太医院的徐医正哭哭啼啼问情况。
徐医正也不知道情况。
当时他们在太医院,来叫他的太监说是袁相晕倒了。
结果他带着太医院几个治中风的高手赶到时,见两张春凳上分别躺着一个人。
其中一个竟然是太子。
他自然是先救太子,再救袁相。
至于为什么两人都晕倒了, 他哪里敢问?
按完太子脉息,发现不过是气亏体虚、肝阳上亢、痰迷心窍,并不严重, 只要静养片刻就能苏醒。若是再扎上几针,其实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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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醒转。可是皇上却问也没问,一脸厌恶, 让赶紧抬回东宫再治。
因此只得先抬了回来。
王青云想了想, 作出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道:“既如此, 殿下万金之躯, 能不扎针便不扎针, 何苦叫殿下玉体受损?”
徐太医的手, 本来正准备去摸银针,听到这话, 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连中药都没开, 便带着太医院一干人等退下了。
王青云想了想,命人去准备了些汤水饮食,便亲自坐在床边椅上,守着太子,命人去通知柯秀英袁云书。
柯秀英袁云书都是侧妃。
柯秀英花巧百出,极力争宠,而袁云书却正好相反。
她进宫以来,仍是副书呆子的脾气,成天只会诗词歌赋。
太子对她毫无兴趣,不过看在袁相的面上,对她亦是不薄。
袁云书生了个女儿,如今五岁,被她养得也是只会之乎者也,别的都不知道。
可她派去的人还没出殿门口,柯秀英就带着手下太监宫女,四五个人,大呼小叫地闯了进来。
她也不跟柯秀英计较,故意示弱,拿手绢擦着眼角,道:“妹妹来了?快去瞧瞧吧。太医倒是说了不打紧的。你也别太着急了。”
柯秀英满脸通红,怒叱道:“太医呢?我要亲自问问太医?”
王青云愁眉苦脸道:“妹妹要问,赶紧派人去追,他们才退下,想来没有走远。”
柯秀英跺跺脚,果然命人去追,自己却直往太子床边扑去。
王青云坐在椅上冷眼看着,见柯秀英扑在床上,哭得声嘶力竭,好像太子不是晕过去,而是已经没命了一般。
她嘴角有难掩的笑意。
锦鱼说得果然没错。她这个太子妃,名正言顺,不出错,就无大事。
就是太子没了,她的日子也照样逍遥得很。
柯秀英可就不一样了。太子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柯秀英就是她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剁就怎么剁。
这时袁云书也到了,她神色慌张,进门就问:“出什么事了?说是殿下晕倒了,叫人抬回来的?”
她在宫中两耳不闻窗外事,消息闭塞,竟还不知道袁相也出了事,只问太子。
王青云忙指了指床上,请她坐下,道:“听说袁相也动了怒,你快派人回家打听打听,看看要不要紧。”
袁云书哪里坐得住,脸色惨白,在殿内转来转去,竟不知道该先去看太子,还是先打发人回家。
王青云便替她作了主,吩咐她身边的大太监立刻出宫,去袁家看看情况。
那太监转身奔出。
这时,却猛地听见太子怒吼一声:“王青云,你还不赶紧派人把你爹叫来,孤倒要问问你们王家打的什么算盘!”
原来太子被柯秀英又推又哭,竟是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暴跳如雷,要找王家人算账。
王青云自然是装傻,拿手绢抹着眼睛道:“殿下醒了!殿下醒了就好。可想吃点什么?喝点儿什么?”
不过她并没凑上前,端茶送碗,只是远远地干站着。
太子果然爆怒,一扬手,把柯秀英手里的茶碗给掀翻了。
柯秀英“啊”地尖叫一声,甩着手碗,哭兮兮地。
这茶也不烫,她不过是没想到太子连她也牵怒罢了,故意作出一副吃痛的模样,惹太子怜惜。
可惜这番做作完全白费了。
太子一脑门子都是王家的事。
“来人,宣王尚书进宫!”
太子手下的太监抢着急赶着去了。
王青云只哭道:“殿下,可是我父亲做了什么事,惹恼了殿下?”
太子拍床爆喝:“哼,你……你个蠢妇!居然连你父亲在外做什么都不知道!他……他今日居然与诚亲王联手,硬将江凌推上了相位!”
袁云书在旁边“哎呀”叫了一声,十分惶恐。
王青云故作大惊失色状,合掌道:“阿弥陀佛!赶紧……去叫人,连青山也一起叫了来。”她手下的太监忙应声而出。
袁相之所以死不告老,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袁家后继无人。
他一走,全家都完了。
王家可不一样。这样事,多难得啊,她得让青山跟着历练历练。
王家父子没多久就赶来了,太子立刻令关上殿门,只留王家人在内,破口大骂了王尚书一刻钟。
王尚书与王青山只匍匐在地,不住求饶。
王青云也跟着下跪求情。
太子骂得唇干舌燥,可王家人除了磕头认错,也说不出一二三来。
到最后,太子也骂累了,才拍床道:“你们惹的祸,你们去收拾。务必让父皇收回成命。”
王尚书这才颤微微道:“今日之事,确实是老臣糊涂,做错了。不如臣现在回去,就上书请辞?”
太子一下愣住。
王家到底是他的岳家。
他对王尚书一向不如对袁相那样信任,倒有几个原因。
一开始是因为觉得王青云太过能干,他怕日后他登基,外戚做大架空了自己。
后来发现,王青云也不过如此,竟连娘家人都笼络不住,不由十分失望。
王尚书是个老狐狸,在皇上跟前,天天只说自己是纯臣,虽不至于给他使坏,可也绝不会像袁相那般处处护着。
而这两年他与诚亲王恶斗,用钱之处太多。
本想王家钟家都是金子打的,只要伸手就有,哪里知道这两家竟是不肯鼎力相助。两家合在一处,还不如柯家给他的钱多。
袁相说,这两家怕是还在观望。
这倒也不稀奇。
他们这样的人家,为了江山家族,连亲儿子都说扔就扔,何况一个出嫁的女儿。
要怪就怪王青云没本事,笼络不住父亲和兄弟。反而傻乎乎地去笼络什么卫锦鱼。还把江凌吹天上去。
但不信任是一回事,到底王家还是他的岳家。比不了袁家,比别家还是可靠的。
如果王尚书要请辞,他哪里找一个能信任的户部尚书去?
他已经丢了个相位,难不成还要再丢掉一部尚书?!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使不得。
当下气得又砸了一茶碗,怒道:“孤让你们想法子让父皇收回成命!你辞职顶什么用?!”
王尚书趴在地上,嘴角忍不住向上一个劲地翘,只得把头埋得极深,道:“老臣无能老臣无能。今日老臣的本意,其实并不是要推江凌为相,只是想提醒皇上,殿下让江凌做一个枢密院副使已经是抬举了。总不能让他为相吧……谁知……谁知……皇上竟然真有此意!老臣是实在没想到啊!”
“是呀,殿下,江凌还不满三十,我父亲在户部尚书任上已经多年,他自己还想为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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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真推江凌为相!可是父皇一言九鼎,谁有本事让他改变心意呢?!我父亲是想帮殿下的,只是帮了倒忙,还请殿下原谅他吧。”王青云忙帮腔道。
太子不由觉得也有道理。若是王家想拉下袁相,为什么不自己上呢,却让个外人得了便宜。王青云就是跟卫锦鱼再怎么要好,也不可能好过自己的父兄吧?
太子这时怒气也发得差不多了,又怕王家真的骂急了,明天就上书请辞,当下挥了挥手,让他们起身。
王家三人这才起身。
太子又吩咐他们坐下。
王家三人这才又战战兢兢一起坐下。
王青云便坐在太子身边不远,掏出手绢,捂着脸,差点儿就笑出声来。她爹这故意示弱装傻的戏演得不错。
令江凌为相。
这个想法她其实早就有。
只是怎么办,一直没个着落。
这回皇上病重,急诏回京的只有两家人。
一家敬国公。
一家江凌锦鱼。
她心里就有了谋算,便找机会跟她爹见了一面,跟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她爹掌管户部多年,若能接任相位,本来自然是再好没有。
可是这样做有两大难关。
一是她爹换下太子最信任的袁相,太子定然更加疑心她是想牝鸡司晨。
二来,这个位置诚亲王早就虎视眈眈,极可能趁机推出顾尚书。
皇上信任敬国公,而敬国公与顾尚书是儿女亲家。
到时候他们费力把袁相拉下,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却万一被顾尚书捷足先登,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江凌掌枢密院也很好。
可是到底不如让他直接为相。
当时她跟她爹说,首选为相,次选为枢密院使。
她爹听了,跟她说,枢密院使还有可能,宰相是异想天开。
可万没想到,这么快就办成了。
不过她可不敢居功。
她只不过是看明白了,皇上若是想让江凌任枢密院使,回京就任命了,何必一直拖着。
因为现任的枢密院使,年前就告老了,皇上说暂时留任,待有了人选再作打算。
因此毫无阻力。
那么诏江凌回来不是任枢密院使,那还有什么位置要紧到这个地步?
皇上倒下之后,需要八百里加急,急诏回京?!
回京之后,又迟迟不能任命,那自然是有阻力,那便是相位。
所以才让他爹一试。
果然成了。
现在太子无能狂怒,又能怎么样?
骂完了,还不是得继续靠他们王家?
她心思微动,想到让华照为皇太孙的事,想了片刻,还是忍下了。这事,还得跟江凌商议一下再作打算。
因此她便给王青山使了个眼色。
王青山进来后,便没开过口。
他多少有些才子脾气,从来没瞧得起过太子。刚才又一直被骂,此时脸色难免难看。
他接收到王青云的眼色,只得强忍怒气道:“不知道袁家现在情形如何?可有派人去打听过?”
太子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