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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忠国公府。
老国公夫人怅然若失,从方家回来,便精神有些不济。
下人劝她休息,她要等着派去送嫁的嬷嬷回来禀报侯府那边的情况,她想知道方静宁是否受侯府重视,可有难过害怕……
送嫁的是两个嬷嬷,一个是曾经奉命去过方家的严嬷嬷,另一位便是去家具铺子的程嬷嬷。
程嬷嬷发现陪嫁的床不是她看的那张,神色有异,但并没有在回去的路上跟严嬷嬷说什么,直到返回忠国公府,见到老国公夫人。
她说了所见。
严嬷嬷露出惊愕的神色,“这、这这这……这是为何啊?”
程嬷嬷哪敢妄加猜测。
难道方家阳奉阴违吗?
原先她看的那张床是上好的木料,犯不上舍弃不用啊。
还是说,这背后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程嬷嬷不敢想。
老国公夫人了解方静宁,心知方静宁纵是有些性子,本质是个孝顺良善的孩子。
她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又不愿深想下去。
人年纪越大,便越想粉饰太平,佯装和乐。
·
第二日,许活和方静宁成婚后的头一日。
两个人平平静静地同床一夜。
许活睡得并不踏实。
她习惯了一个人,屋子里从来都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并不如何熟悉又不能全然信任的人,她始终无法安眠。
许活甚至知道方静宁是何时入睡的。
方静宁弱不禁风,对许活构不成威胁,睡着后呼吸很浅,很安静,几乎整夜都保持着入睡前的姿势,但仍然有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许活这一夜都保持着半睡半醒的警惕状态。
李嬷嬷和小荻等陪嫁婢女们初来乍到,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天还没亮便到院里候着。
许活听到了声音,捱到寅时便悄无声息地起床,出了新房。
李嬷嬷一行向她行礼。
许活抬手打断她们要出口的请安,道:“别吵醒了娘子。”
说完径直走了。
整个芦园静悄悄的,只有她们这些陪嫁和一些洒扫的婢女们。
小荻小声惊叹:“嬷嬷,世子竟然这么早就起来练功……”
李嬷嬷瞪她一眼,凶巴巴还不忘了压低声音,“才刚来,注意些,别让侯府的人看笑话。”
小荻抿紧嘴,恭敬站好。
其他婢女也都站得笔直,纹丝不动。
卯时,李嬷嬷才推开新房的门,走进去,叫醒方静宁。
方静宁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醒过神才想起来她如今身在何处,不由自主地去寻许活的身影——整个侯府,最让她安心的人。
但许活不在屋内。
方静宁不由自主地失落,稍一琢磨,才记起来青鸢昨夜说许活要早起练功,一颗心又安下来些许。
小荻带着婢女们忙活起来,伺候她梳洗打扮。
李嬷嬷给一个婢女使了个眼色,教她去守着门,才对方静宁不赞同道:“娘子,您想得浅了啊,怎么能答应推迟圆房呢?咱们在这侯府没个依靠,需得尽早笼络住世子,生个一儿半女出来,才能稳住地位啊。”
方静宁反驳道:“世子体贴我,难不成我一个女子不知羞地送上去驳他的面子不成。”
李嬷嬷“诶呀”一声,教导她:“房里的事,有什么羞不羞的。”
陪嫁婢女们都未嫁人,听着害臊。
方静宁更是耳热,不想再接她的话。
李嬷嬷危言耸听,说得严重:“您没瞧见吗?世子院儿里这些婢女,各个都如花似玉的,万一起了什么心思,勾走世子,您哭都没处哭去!”
方静宁确实瞧见了,可她不甚认同李嬷嬷的话,“咱们才是后来的,世子若有心,早便收到房中了,我若是整日疑心、防着谁,那不若各过各的。”
她有自个儿的骄傲,许活若不是个好的,她宁愿关着门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过,也不去低声下气地求人怜惜。
想到此,方静宁闷闷地说道:“我心中有数。”
李嬷嬷可不觉得她心里有数,只觉得年轻不懂,怕她吃亏,也怕她们这些下人跟着落魄,便语重心长地劝:“娘子,您想想,哪有郎君不想的?您这般姿容,世子都能忍住,咱们不得紧着些吗?”
方静宁不信,可又免不了听进去几分。
血气方刚的年纪,岂能不贪欢,难道……难道是不中意她?
方静宁又想到两人为何会成亲,忍不住更自我怀疑。
李嬷嬷还在说:“赶紧抓住世子的心,将院子里的权抓到手里,那些婢女才翻不起浪,往后再讨了老太太和侯夫人的欢心,侯府才放心将来您管家……”
方静宁不耐烦听这些,却也知她说得有道理,寻常新妇进门,就是要在这些家长里短里打转,伺候夫君,孝敬长辈,生儿育女……
可她越是明白这是女子都要过得日子,越是觉得这深宅大院像是一张深渊巨口,早晚会吞噬她。
许活昨夜说那些话,反倒成了她的烦恼。
有什么用呢?
方静宁本就不甚好的情绪,雪上加霜。
“世子。”
门外婢女问好的声音,打断了李嬷嬷的说教,也打断了方静宁的烦躁。
许活走进门,身上还穿着武服。
方静宁没见过她这般打扮,也没见过别的郎君这般打扮,冷不丁有些新鲜。
许活眼神扫过方静宁,见她已经穿好衣裳,正在梳头,便道:“先敬茶,早膳要在正院陪祖母一起用,伯父伯娘父亲母亲今日都在。”
她不拐弯抹角,也不废话。
方静宁紧张起来,催促婢女:“快些,莫要教长辈们等得久了。”
婢女动作立马快了几分。
许活道:“时辰没到,我也得换衣服,不必急。”
她说完就要出去。
方静宁连忙叫住她:“世子,我有东西要送你。”
许活住了脚,眼神意外,安静地等着。
方静宁叫小荻去取,待她从里间箱笼里取出来,便起身接过,亲自递给许活,不好意思道:“这是我亲手缝的披风,针线活有些粗糙,世子莫要嫌弃。”
许活接过来,抖开,是一件披风。
针脚细密,并不似她说的那般粗糙。
许活面上平静,心底是有触动的。
她其实从小到大没怎么收到过亲人亲手做的衣物,祖母年纪大眼花了,伯娘忙着府务没时间给她做,母亲郑氏比着伯娘,也从来不动针线,只有姐姐许婉然学针线刺绣后,给她做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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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绣娘为她做衣裳是职责所在。
方静宁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给她缝制披风呢?
她此时还期待地看着她。
许活道:“谢过娘子,披风极好。”
她没说也没表现出来喜欢,方静宁心思敏感,不甚高兴,不想许活瞧出来,扯了个笑脸,故作不在意道:“我去梳妆。”
许活拿着披风,再次离开新房。
李嬷嬷趁机道:“世子的衣物都没放在新房中,您可别不当回事儿。”
方静宁抿唇,口脂都抿花了。
婢女不得不重新取了。
两刻钟后,许活返回来。
方静宁抬眼,霎时展颜,如春花般娇艳明媚。
“正好今日有些风,我便披了。”
方静宁送的披风是月白缎面,绣着竹纹。
许活命青鸢给她找了一件能搭配的衣裳,此时里头便穿着一件靛青圆领袍,外头就系着她那条披风。
方静宁心情转晴,却矜持着,只道:“我也收拾好了,这便随世子去敬茶。”
许活颔首,等她走近了,与她一同往正院去。
路上,许活时不时开口,给方静宁介绍一二,话语十分简洁。
“你来过一次,想必不敢多走多瞧,若是有兴致,可四处逛逛。”
方静宁点头,却没打算刚嫁进来便四处游走。
两人到了正房,长辈们皆已到了。
平南侯府没有旁的族亲,正堂就坐着侯府如今的五个长辈,老侯夫人在正中,许伯山夫妻和许仲山夫妻分列左右。
方静宁拘谨。
老侯夫人笑呵呵道:“没有外人,咱们就从简,快进来。”
许活侧头给了方静宁一个安抚的眼神,便收回视线,解下披风,递给婢女。
方静宁忐忑的心情稍平复,亦步亦趋地随着许活。
两个人先是在老侯夫人跟前跪下,拜了拜,方静宁递上她亲手缝制的抹额,随即许活和她接过茶盏,一齐送到老侯夫人面前,“祖母请喝茶。”
“好,好。”
老侯夫人爽快地喝下,也对方静宁表示了接纳,给了她一套头面。
许活是二房子,但长幼有序,接下来两人便向许伯山和文氏敬茶,最后才是许仲山和郑氏这对父母。
许仲山对此不敢有什么不满,郑氏呢,明面上不能有不满,喝了茶后便板起婆婆的脸,训诫道:“女子要恭顺贤淑,循规蹈矩,侯府的家风、规矩和国公府、方家不同,既嫁进侯府,便是侯府的人了,日后要守侯府的规矩礼节。”
文氏方才没说什么规训的话,她是正经婆母却说得,其他人便是觉得她多舌,也不好下她的面子。
而方静宁纵是听了心中不是滋味儿,也只能忍下,恭敬地答应。
婆婆的权威尽显,郑氏尤未满意,教婢女拿来她准备的玉镯,递给方静宁后,又要张口说教。
“母亲,喝茶。”
许活举起茶盏,直视她,眼里有淡淡的提醒。
许活和方静宁暂不圆房,许活的真实身份便不会被发现,过些时日,总也有别的法子教方静宁不能祸害侯府。
郑氏才这般态度。
此时她亲生的孩子大庭广众之下给她脸色,郑氏心里头难过,便找茬道:“大喜的日子,怎么又作这素静的打扮。”
方静宁瞬间委屈难堪一起交杂在心上,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
她不想丢脸,可实在无法抑制,只能低下头遮掩。
她这模样,老侯夫人和文氏看在眼里,猜到一二。
“竟教母亲发现了。”许活正色,巧妙地解围,“当真是我福气不同,大伯和父亲可没夫人亲手做的衣裳穿。”
在场几人皆是一愣。
方静宁眼眶的红霎时便转到了脸和耳朵上,羞怯地垂头。
郑氏哪知道许活是穿着方静宁缝制的衣裳,噎了一嘴。
文氏手指点着许活嗔道:“好啊,你促狭到亲娘亲伯娘头上了,我从前怎么未发现你是这样的。”
老侯夫人满脸笑,维护道:“荣安一直是个体贴的。”
文氏一脸的不乐,故意抱怨道:“这回头我还得给侯爷也做一身衣裳,侄子成个亲,倒将我折进去了,我这都多少年没动针线了,做出去侯爷再穿不出去……”
一身威严的许伯山板着脸道:“你若做了,便没有穿不出去的。”
文氏怔了怔,红光满面道:“怪我不体贴了,做,回去便做。”
郑氏又噎一嘴:“……”
真是腻歪极了。
但文氏都要做,她不甘人后,也笑着对二老爷许仲山道:“那我也给老爷做一件。”
许仲山却不给面子,“你做的哪有绣娘做得好,省了吧。”
郑氏:“……”
气死个人!
方静宁的一颗心,提起又落下,反反复复,总算是落到了一个实处。
许家人原是这样的……
敬茶后,一家人用早膳,老侯夫人发话,不用方静宁这个新媳妇伺候一桌子人。
郑氏不甘,“这是规矩……”
老侯夫人不客气,“侯府啥时候立的规矩?我当初可没让你们伺候。”
郑氏只得咽下去。
正院的早膳,也是面食,以老侯夫人的口味为主,稍微软烂些,口味也更重些。
方静宁吃不惯,筷子夹得不勤,小口小口地慢慢吃着。
武将之家,从老侯夫人到许伯山、许仲山兄弟,再到许活,吃饭的礼仪是有的,可都吃得快且口大。
文氏多年下来受府里的影响,也从慢条斯理变得痛快了些。
更不要说郑氏本来就是武将之女。
方静宁悄悄观察着众人,入乡随俗,暗暗改变了用膳的节奏,却苦了自己。
她没吃几口,胃便有些不舒坦,心里又不禁骂自己“娇气”。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她眼前,端走了她那碗面。
方静宁的视线跟着那只手,看向手的主人。
许活并没有看她,换了一碗汤,搁在方静宁面前,随口道:“慢慢喝。”
方静宁捏起勺子,慢慢喝了一口汤,从口中一只暖到胃和四肢百骸,嘴角不自觉地挂着甜蜜的笑。
老侯夫人和文氏含笑对视。
早膳后,老侯夫人询问许活今日做些什么。
许活得了几日假,一直到方静宁回门那日。
她回答道:“耽搁几日的课,不可懈怠,荣安要在书房读书。”
老侯夫人面露不满,“怪道朱家小子说你不知情识趣,新婚头一日,你还一个人待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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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陪一陪静娘。”
许活看向方静宁,眼神里似是在询问她是否需要陪。
方静宁连忙道:“不用耽误世子读书……”
老侯夫人语气不容置疑:“书什么时候都能读,不差这一两日。”
方静宁为难地望向许活。
许活没有再拒绝,默认了。
两个人返回芦园。
路上,方静宁善解人意道:“世子尽管专心读书,不必陪着我,若是祖母问起,便说我们一直在一处……”
许活摇头,“无妨,祖母说的是,读书不在一时。”
于是,两人回到芦园后,许活便领着方静宁一起进了书房。
既然新婚,一个人待着不妥,那就两个人各自待着。
许活道:“这里的书你随意看。”
方静宁环视偌大的书房,嗅着书香墨香,整个人仿佛鱼入水一般惬意。
她的视线停在书案上突兀的木箱上。
许活身形一滞,“这个不行。”
方静宁没多想,点头。
许活若无其事地走到书案处,将箱子搬到书案下,隐藏。
第32章
方静宁是许活的妻子,她成为了平南侯府的一份子。
身份和角色的转换,她便成了许活不可推卸的责任之一。
因为这个前提,许活善待她、包容她,但她不认为方静宁只能是一个妻子,一个内宅妇人,她也可以是一个独立的人。
既然独立,方静宁未来的生活可以有她,也可以不只有她。
许活自律,且心中向来没什么缠绵悱恻地儿女情长,一心向她心中的目标坚定践行,很快便心无旁骛。
而方静宁见许活果真不理她了,当没她这个人似的,愤愤地腹诽:果真是没情趣!
她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思绪繁杂纷乱,一会儿想起敬茶时婆母郑氏那些话,心生黯然;一会儿想起李嬷嬷的话,不免神伤;一会儿又想起许活昨夜的话,出了神。
人极易受到环境和身边人的影响。
方静宁盯着专心致志的许活看了许久,心绪渐渐趋于平静,重新将注意力转向排列的书架,放轻动作,走过去。
书架上密集摆放的书有分类,方静宁缓缓移步,时不时拿起一本翻看。
她听进了许活的话,但也随着自个儿的兴趣,选了一本讲史的书,四下一瞧,坐到了窗下,看着看着便入了迷。
巳时中,书房外响起清脆的摇铃声。
这是婢女们摇的,既能提醒许活时辰,又不会吵扰到她。
许活从书中抬眸,入目是书房中从未有过的一幕。
方静宁侧坐在罗汉榻上,一只手肘轻轻搭在榻案上,上半身微倾,一条腿在前一条腿在后,脚尖点着脚踏,整个身子形成一个曼妙的弧度。
窗子撑开,阳光泻进来,和风轻轻拨动她的发丝和步摇。
方静宁太过专注,没听见摇铃声,手指捏着页角,缓缓翻了一页。
美如画卷。
许活从没这么仔细地看过一个女子,此情此景,脑子里却浮现出这一句。
许是因为同为女子,她的欣赏全不带旖旎,更为纯粹。
方静宁极美。
许活看了片刻,才想起放下手中书,为防惊到她,轻声叫道:“静娘。”
方静宁未闻。
许活便又微微提高了音量,“静娘。”
方静宁抬眼,眼神里干净又澄澈,眨眼后,眼里浮现出繁杂的情绪。
她似乎总有许多心事。
许活道:“静娘,张弛有度。”
方静宁一动,脖子、肩、腰皆有些酸,抬眼向外看外头的日头,这才意识到,她一动不动了许久,“一不留神,竟是这个时辰了……”
许活起身,邀道:“可要去园子里走走?”
方静宁点了头,擎着书左右瞧了瞧,欲要直接合上。
许活走近,递给她一片竹书签。
方静宁一顿,眉眼舒展,接过,塞进了她正看的那页。
“你可以带回房里。”
方静宁却将书放在了榻案上,嘴上不说,用意也明了。
许活对此无所谓,等她起身才迈开步子。
方静宁随在她身后。
两个人出了书房,相携出去。
李嬷嬷和小荻等陪嫁婢女都在关注着书房的动静,见状眼里满是喜意。
芦园的婢女们也瞧见了。
青菡失意地垂下头。
李嬷嬷眼尖,神色一凛,敌视地看着她,又警惕地扫向其他婢女。
许活没教人跟着,就她和方静宁两个人散步。
许活个高腿长,步幅大,且快,方静宁跟着走没多远,便微微气喘起来。
许活放慢了些。
方静宁察觉到,心里甜,性子里的犹豫减弱些许,嗔道:“哪有散步这样急得,世子是在赶路不成?”
许活认真道:“你太弱了,该常走动。”
方静宁以为许活嫌她体弱,停了脚,唇倔强地抿着。
许活回视她,“难道不是吗?”
方静宁生闷气,迈开步子,气冲冲地走到许活前头。
许活:“……”
又来了,这熟悉的一幕。
许活大步追上去,“走几步路便如此喘,是气虚淤堵,正该出门受天养地养,才能强身健体。”
方静宁仍然闷头走。
许活这次直接握上她的手腕,拉住她,“静娘,你便是这般赌的吗?你不说,难道要我时时猜你的心思吗?”
方静宁闻言,便呛道:“我这样麻烦,世子该是要后悔了吧?”
“有病治病,何谈后悔?”
你才有病!
方静宁恼的很,凶巴巴地瞪她。
没什么气势,像一只挠不了人的猫。
许活耐着性儿道:“我这样的身份,又非无所事事之辈,自然一是一二是二,不必弄虚作假,惺惺作态。”
方静宁是那种旁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往心里去的人,莫说有意,便是无意都要反复揣摩,损耗自己。
许活的言外之意,她没必要总是揣测她话语里是否有些其他意味,兀自烦忧气闷。
方静宁使性子归使性子,并非不讲道理,便是一时改不掉这毛病,头却低得下去,“是我想多了,世子勿怪。”
她语气郁郁,脑瓜顶对着许活,受气包似的。
许活语气中的冷淡减了几分,“我走慢些。”
方静宁不抬头,头顶冲着许活,轻轻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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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儿小争执,便算是过了。
许活放慢步子,两个人安静地走着,不知不觉竟到了花园角落那座粗朴的院子前。
方静宁看着没有门匾的院门,问:“为何叫忆苦院?”
“祖母先说的,便叫着了。”许活见她好奇,问,“要进去看看吗?”
方静宁点头。
许活推开院门。
就是个一进的院落,正房一间,偏房两间,院子里有木柴,有兵器,竟然还有一小块儿不大的地,种着绿油油地菜。
乱中有序。
出乎方静宁的意料。
“为何会有这样的一处院落?”
许活讲了对外的解释——磨炼侯府子孙心智。
方静宁看什么都新奇不已。
许活由着她四处看,跟在她身后,偶尔为她说明。
菜是许活春日种下的,其实许活本人不怎么吃,因为她亲手所种意义不同,时常会采摘了孝敬长辈们,老侯夫人每每便感动欢喜。
柴是许活上次来住时劈的,这些日子没有雨,便未收进厨房。
兵器自然是她练武用的。
方静宁认得刀剑枪矛鞭这样寻常易见的,不认得奇形怪状的兵器,好奇地伸手触摸,还问是如何使得。
许活便舞给她看。
无论是什么兵器,无论轻重,许活都使用自如,且清楚地展现出技法的不同。
方静宁惊得微微张嘴,眼睛也睁得溜圆。
最后一个兵器试完,许活收势,将其挂回到武器架上。
方静宁眼里闪着崇拜的光,“世子如此熟练,必定吃了许多苦吧?”
许活淡淡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方静宁想,高门大户坐享其成者更多。
平南侯府的教养方式与忠国公府差别巨大,忠国公府奢靡享乐,娇惯纵容,哪里舍得子孙吃苦头,正是因此,许活和魏家的三位表兄才这般不同吧?
方静宁想到忠国公府,心情又跌落。
而许活忽地反应过来,她方才的行为竟像是在孔雀开屏、博人欢心似的,顿时尴尬难言。
方静宁心神不定,丝毫没发现。
许活迅速收拾,掩饰地指着一间偏房道:“这是厨房。”
方静宁没进过厨房,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眼,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世子还自己做饭食?”
说出来又有些刻意,许活心下怪异,语气随意道:“勉强能糊口罢了。”
这比武艺高强更要厉害难得,方静宁小声惊呼,眼中崇拜的光芒更甚。
许活脱口问出,“你可要尝尝?”
方静宁迟疑,“可会麻烦?”
话已出口,许活便道:“除了不甚好吃,旁的麻烦倒是没有。”
方静宁不嫌弃,甚至还有些期待。
于是许活便出去,随便喊了个下人回芦园传话,不必准备她们两个的午膳。
随后,许活挽起袖子,洗干净手,便踏进厨房,寻了个盆,舀了些面粉,兑上水,大力揉起面。
方静宁瞧了一眼厨房的地面,还算干净,便打算提起裙摆进去。
许活制止她,“别脏了你的裙鞋。”
她这般说,方静宁更是不顾忌,直接踏进门。
许活便教她站远些。
方静宁无法心安理得,询问她能做什么。
许活无需她帮忙。
方静宁只能站在旁边瞧着,越看越是不解:“你是侯府的继承人,为何要学这些?”
许活随口答道:“这是祖父的要求,万一侯府落魄,好歹能活下去。”
方静宁问:“未雨绸缪?”
“你这般说,也差不离。”
寻常人家,可能不会这样慎重,但侯府的继承人是许活,老侯爷常有忧患,一直在做最坏的打算。
许活暂时不想谈及这些,转而问她口味:“我见你早膳似是不合口?”
方静宁不想许家觉得她事多不好伺候,隐瞒道:“并无。”
许活轻描淡写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是供不起,谁还嫌你挑嘴吗?非要说,你吃得实在少,鸟嘴似的一口一口衔,如何能养身体。”
有了先前的别扭,方静宁放开些许,嗔道:“你才是鸟。”
然后又沉默下来。
从前她若是不爱吃什么不爱穿什么不爱用什么,国公府里便会传出话来,说她是个挑剔的难伺候的。
方静宁每每听到便要难受许久,时日久了,她便不表现出来了,什么都藏在心里。
可她们姐弟又非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就算果真是穷亲戚,难道便能处处瞧不上吗?
在外祖家尚不能随性,在侯府,能吗?
方静宁看着许活揉面的动作,试探着开口:“我不爱吃面,喜欢米蒸得软糯一些。”
许活停手,看着那一坨面,商量道:“这里的米我先前吃完了,今日的午膳暂且如此,可好?”
“一顿半顿,我是不挑的。”方静宁停顿了一下,解释道,“早膳,我吃着太咸了,并无其他。”
“咸吗?”许活吃着正好,“那打卤做五分咸?”
方静宁略一思索,点头,紧接着又口不应心地说:“世子不必将就我。”
许活反问:“我为何要将就于你,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便是。”
方静宁一愣,也是。
何必非要可着一个人的口味来。
“你口味有何偏好,便与青桃说,你有这个权力。”
方静宁心中震动,鼻子泛酸。
许活往常自己吃便直接擀了,今日扣上多醒了会儿,才开始擀面,面条切出来也没平时那般粗糙随意。
打卤时,先较她寻常做时少放半勺盐,盛出来半碗,才又放另外半勺盐,轻而易举地兼顾了两个人的口味,谁也不需要将就谁。
方静宁看着,就好像,明明很简单很小的事,她的顾虑为事情赋予了沉重的枷锁,自寻烦恼。
许活端着做好的面和卤子,以及碗筷,带方静宁去正屋吃。
方静宁只匆匆扫了一眼正屋的内里摆设,便主动抢过分碗筷的活计,还为许活夹面。
平素都是婢女伺候,她动作笨拙,面一不小心便夹落到了桌上。
方静宁懊恼。
许活接过碗,道谢后,夹起桌上的那根面。
方静宁一急,“都脏了!”
“无妨,幼时祖父给我做过极难以下咽的吃食。”许活形容,“像是吐出来的。”
画面一下子便有了。
方静宁表情一言难尽:“……”
许活胃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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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影响,大口吃起来。
方静宁夹起一根面,咬了一小口,味道确实不如厨子做的。
她抬眼看向四周,一张床,一个箱笼,一个书案,一个屏风,以及她们此时用膳的这张方桌,桌上的面和卤子……一目了然,处处都透着简陋。
此时此刻,她们就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夫妻。
方静宁心头泛起喜意。
许活也从来没这样跟一个人相处过,她防备心太重,方静宁是唯一一个教她尝试着放开一些去相处的人,到目前为止,感觉不坏。
两人了解彼此更多,相处都更加轻松自在,也好像更近了。
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寻常朋友。
不过现下,没人发觉。
方静宁嫁过来这一天一夜,满足多过其他。
方家,方景瑜便不甚好过了。
唯一的至亲嫁到别人家了,方景瑜想姐姐想得紧,难过的吃不好睡不好,一直在担心姐姐过得好不好,会不会有人欺负她……
方景鹤陪着他,宽慰他——
“静娘回门,你便能见到她了。”
回门还得两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