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车夫的考验（1 / 2）
“你能平安归来，已经很好。”无量真神微笑道：“请战之事暂且放在一边，不知陆崖宫主所来何为？”
光秃秃的小黄鸭立刻叫道：“你认错人了，我叫北稚，只是受他邀请而来。”
他可不愿意要无量真神的因...
夜色如墨，压得京城喘不过气。血月高悬，宫墙之上浮着一层诡异红光，仿佛整座皇城都被浸在未干的血泊之中。青灵立于神农居密室窗前，指尖轻抚银针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玉盘中的血字尚未消散，那行“子时三刻，太医院地库，钥匙在铜鹤左目”如毒蛇盘绕心头，缠得她呼吸微滞。
她知道这是陷阱。
可她也明白??若不踏入，真相永无揭晓之日。
林太医死状蹊跷，全身血液凝为黑晶，尸身不腐不臭，反透出一股阴冷药香。她以《解毒十三篇》中“观血辨源法”查验，发现其血中竟含“冥霜引”残毒，此乃上古冥族秘传之物，需以活人精魄炼制三年方成。寻常医者闻所未闻，唯有掌握《玄冥遗卷》下半卷者才可能调配。而笔记中记载的瘟疫爆发轨迹，与玄真子行踪完全重合，几乎是在绘制一幅“天下病脉图”。
更令她心寒的是那句：“待葬魂祭成，神农令将易主，新帝当立。”
这不是单纯的夺权，而是借疫病重塑天命、以百姓性命铸就新朝正统！他们要让天下人相信??旧医道已亡，唯有玄冥教能赐予生机；而谁能掌控生死，谁便是真龙天子！
青灵闭眼，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符牌，轻轻摩挲。那是赵兴真临行前所赠，内蕴一丝神农真气，可在危急时刻激发护体清光。她低声呢喃：“师叔，你说过，医者不可妄动杀念……可若仁心只能任人践踏，那我宁可先斩邪祟，再修慈悲。”
子时将近。
她换上御医院见习女医的素白衣裙，将银针藏于发簪与袖口之间，悄然潜入宫墙。太医院位于东华门内侧，院中立有一对青铜仙鹤，展翅欲飞，左鹤眼中果然嵌着一枚暗红晶石。她四顾无人，迅速取下晶石，入手冰凉刺骨，表面刻有细密符文，隐隐与神农令上的纹路相似。
“原来如此……这根本不是钥匙，是‘信标’。”青灵眸光微闪，“他们要用它激活地库中的阵法，接引某种东西降临。”
她没有迟疑，循着记忆中的地库入口，掀开药库后方一块松动的地砖，顺着狭窄阶梯下行。空气越来越冷，墙壁上开始浮现与葬魂谷石殿相似的壁画??神农弟子手持毒器，百姓跪拜献身，炉火熊熊燃烧，炼出一颗颗猩红丹丸。
不同的是，这些壁画多了新的内容：一名身穿龙袍的帝王端坐高位，脚下堆满病骨，手中接过一尊黑鼎献上的丹药，双目泛起幽绿光芒。
“伪神降世图……”青灵咬牙，“他们想立一个服用了‘怨识丹’的傀儡皇帝？”
再往深处，一道铁门横亘眼前，门上悬挂铜锁，形状竟如一口倒置药鼎。她将晶石插入锁孔，刹那间，整扇门嗡鸣震颤，符文亮起，缓缓开启。
地库之内，并非藏药之所，而是一座巨大祭坛。
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尊半人高的水晶棺，棺中躺着一名年轻男子，面容安详，皮肤近乎透明，血管中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缕缕黑雾。他胸前放着一本残破竹简，正是《玄冥遗卷》上半卷的仿制品??真正的《归仁书》尚未现身，但这具躯体，显然已被选为“容器”。
四周摆列七口药炉，每一炉都封存着不同颜色的毒气，炉底铭文写着各地瘟疫之名：北境寒疫、南疆蛊瘴、西陲枯骨症、东海蚀肺潮……竟是将天下疾苦尽数收集于此，只为炼制那一枚“万毒归心丹”。
而在祭坛尽头，站着一人。
玄袍加身，头戴玉冠，面容清癯，正是已“暴毙”的林太医。
“你果然来了。”他转过身，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以为你会等赵兴真回来再行动。”
青灵冷笑：“你早该知道，神农居从不靠等人庇护。”
“不错。”林太医点头，“所以我才选你做第一个祭品。你是纯阳体质，又是药心之体的辅脉承载者，你的血，能让《归仁书》真正觉醒。”
话音落，七口药炉同时开启，毒气翻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网，向青灵扑来。她疾退数步，手中银针连射，每一针皆贯注神农真气，化作七道清光，刺入毒网节点。只听“嗤嗤”声响，毒气被短暂净化，形成七朵昙花般绽放的白莲。
但下一瞬，林太医抬手结印，口中念出晦涩咒语，那些白莲竟迅速枯萎，转为黑色曼陀罗，花瓣飘落之处，地面腐蚀出深深坑洞。
“你不懂。”林太医叹息，“这不是毒，是‘新生’。世人畏惧疾病，却不知病痛才是进化的阶梯。只有经历极致之苦，灵魂才会蜕变。我们不是害人，是在救人??用千年的苦难，换一世永恒清明。”
“荒谬！”青灵怒斥，“痛苦从未带来救赎，只会滋生仇恨与疯狂！你口中的‘新生’，不过是披着医道外衣的屠杀！”
她双手疾点，从药囊中取出三味奇药：**赤心莲蕊、雪髓芝、断肠草根**，以指尖真气碾碎混合，瞬间凝聚成一枚淡粉色药丸??**三生解厄丹**，专克精神类毒素与幻术侵蚀。
丹成即掷，直击水晶棺！
岂料棺中男子忽然睁眼，瞳孔全黑，无声开口，竟发出万千亡魂叠加的嘶吼。一股无形波纹扩散开来，药丸尚未触棺便自行爆裂，化作腥臭粉末洒落。
“他是‘冥胎’。”林太医微笑，“百名婴孩中选出的至阴之体，自出生起便喂食怨毒，沉睡十年，只为今日承载《归仁书》真意。待万毒归心丹炼成，他睁开双眼之时，便是新神农降世之刻！”
青灵心头剧震。若真让他苏醒，凭借《玄冥遗卷》对人心的蛊惑之力，加上朝廷势力推动，不出三年，天下医馆皆会改挂玄冥旗，百姓求医如拜神，而每一次问诊，都将是一次献祭。
她不能容许这种未来。
可她也知道，单凭自己，绝无胜算。
就在她思索之际，头顶忽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像是枯叶落地，又似风拂纸页。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 “青灵，闭眼，默运《清心诀》第三转。”
是师叔！
青灵毫不犹豫照做。下一瞬，一股温润药香弥漫开来，仿佛春雨润土，悄无声息地渗入每一寸空气。那些翻腾的毒气竟开始凝滞，如同被无形之手梳理，逐渐回归药炉。
赵兴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