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龙族下落,博维的消息(国庆快乐)(1 / 2)
看着赵兴的表情,闾暝有些奇怪:“我听你的心声,好像你真要去这两个地方。”
“是。”赵兴点头,青榆子真的猜中了两个。
“你难道也会读心术?”闾暝有些诧异看着青榆子。
“不会。”青榆子淡...
雨后的归元墟,泥土松软,草木吐新。晨雾如纱,缠绕在共心莲的残茎之上,七瓣青铜花影在微光中轻轻摇曳,仿佛仍在回应那夜千万铃音汇聚成的潮声。林砚坐在石上,手中握着一株刚采下的紫苏,叶片边缘还沾着露水。他并未急着起身,只是静静凝视着掌心那一抹鲜活的绿意。
十年了。
从最初只知翻阅古籍、拘泥药性配伍的少年郎,到如今能以神识感通地脉、听万人呼吸的执铃引者,他走过的路,早已超出了当年任何一位药宗长老的预料。可他知道,真正的转变,并非来自修为的增长,而是心??那颗曾被“正统”二字禁锢的心,终于学会了低头倾听泥泞中的脚步声。
远处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是归真。
他穿着粗布麻衣,肩上背着药篓,里面装着几味常见草药:车前子、艾叶、野菊。他的神情不再空洞,眼神里多了种沉静的温润,像是被春雨洗过的山色。自从那夜黑棺崩解、焦简化尘之后,他便留在归元墟,日日随阿灼巡村问疾,学着用最朴素的方式救人。
“林前辈。”归真在他身旁坐下,声音很轻,“昨夜我又梦到了师父。”
林砚没有抬头,只将紫苏放入怀中布袋:“梦见什么?”
“梦见他在火海中回头看了我一眼。”归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空荡的位置??那里曾挂着那枚刻有“药”字的玉佩碎片。“他说:‘你走错路了。’可我没来得及问他,该往哪里走。”
林砚缓缓闭目:“你现在走的这条路,就是答案。”
归真沉默片刻,忽然道:“可我还是怕。怕自己又变成那个执迷于‘唯一真知’的人。怕一旦有了力量,就会忍不住去评判谁对谁错,谁该活谁该死……就像他们当年一样。”
“那就记住今晚的感觉。”林砚睁开眼,望向天边初升的月,“记住你跪在村口为一个痢疾孩童换肠洗胃时的手抖;记住老妇人抓着你的手说‘谢谢你没嫌弃我是野医’时的眼泪;记住那些你不认识的人,在你昏倒时轮流守夜喂药的情景。这些,比任何典籍都更能教你什么是药道。”
归真喉头滚动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地脉微微震颤。
林砚眉头一蹙,神识悄然下沉。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南方某镇,一名少女正在研磨草药,忽然指尖渗血,药粉瞬间变黑发臭;西北边境,一群牧民围坐篝火,煮着祛寒汤,却在入口后集体抽搐倒地;更远的东海岛屿上,一位年迈渔婆用祖传海藻敷伤,结果伤口溃烂流脓,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几十年从未出过错的方子,怎会反噬?
“不是偶然。”林砚低声道,“有人在模仿‘认知抹除’的手段,但这次不是针对记忆,而是扭曲经验本身。让人们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进而否定一切非官方传承的疗法。”
归真脸色骤变:“难道……守典意志并未完全消散?”
“不。”林砚摇头,“那是旧伤结痂后的痒。真正危险的是??有人正借尸还魂,利用人们对秩序的渴望,重建新的禁忌体系。”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铃响自东南方向传来。三人一组的执铃者穿林而至,为首者竟是江南那位盲眼婆婆的徒弟,名叫柳芽。她满脸风霜,膝盖以下沾满泥浆,显然是一路跋涉而来。
“林先生!”她扑通跪下,声音带着哭腔,“三天前,朝廷派来的‘药政巡察使’抵达青溪镇,宣布废止所有民间验方,违者以‘惑乱药序’论罪。他们当众烧毁了三百余家药铺的笔记与配方,还将几位老郎中断指示众!说是要‘肃清伪术,重振正统’!”
赵无极猛地站起,药锄重重顿地:“又是这一套!打着整顿旗号行专制之实!”
阿灼冷笑道:“这次连伪装都不做了?直接动用官府之力?”
柳芽抹了把泪:“最可怕的是……那些被烧毁的方子,后来有人偷偷试用留存的抄本,结果全失效了!有的甚至变成了毒方!就像……就像它们原本就是错的一样!”
林砚瞳孔微缩。
这不是简单的政治打压,而是更高层次的精神污染??通过外部权威否定,配合内在经验崩塌,彻底瓦解人们对自我智慧的信任。一旦成功,不只是药道会被垄断,连人的独立思考能力都将被剥夺。
“幕后之人,必然精通‘心念共振’之法。”他沉声说道,“他们不仅控制制度,还在操控认知场域。让失败成为普遍现象,从而证明‘唯有服从才安全’。”
归真咬牙:“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召开‘万铃大会’,集结所有执铃者,共同构建反向共鸣网,阻断这种扭曲传播!”
阿灼点头:“而且要快。若让他们在全国设立‘药典认证院’,再辅以刑律威慑,不出三年,百姓便会主动放弃自救本能,沦为被动接受施舍的羔羊。”
赵无极冷笑一声:“当年七大药宗争权夺利,尚且不敢明目张胆禁绝百家之言。如今这些所谓‘正统继承者’,竟比古人还要狠毒三分!”
林砚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那就由归元墟发起召集令。以共心莲为信,传讯四方??无论盲聋跛哑、男女老幼,凡曾以药救人者,皆可赴会。我们要做的,不是对抗权力,而是唤醒人心。”
当晚,第一枚木铃被投入地脉泉眼。
那是林砚亲手所制,铃身刻着一行小字:“吾虽无知,愿闻其声。”铃沉入水底的瞬间,整片归元墟的地脉为之轻震。紧接着,东海贝壳铃应声而鸣,西域铜环自转三圈,北原骨笛无风自动,江南陶碗齐齐泛起涟漪……
一夜之间,铃音穿越千山万水,唤醒沉睡的记忆。
七日后,来自五湖四海的执铃者齐聚共心坛遗址。
有拄拐的老妪,背着装满土药的竹筐;有独臂猎户,腰间挂着自制针囊;有哑女,用手语比划着疗愈节奏;还有七八岁的孩童,捧着一本手绘《草药图谱》,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治爷爷咳嗽的秘密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