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成圣资格（1 / 2）

天界，七重天。

李涯正在带领一批功德仙与入侵的敌人战斗，他手持神剑，施展剑阵，大气磅礴，可相对于辽阔浩渺的天界而言，他的剑阵微不足道。

李涯在战斗的同时，一直观望着天道情况，他能感受到天道...

破庙檐下，春雨如丝，那道模糊身影彻底化作虚无，唯有一碗清水尚存，水面倒映着渐明的天光。雨滴落入碗中，涟漪轻荡，仿佛敲响了天地间最细微的钟声。那一瞬，整片红尘似有微光流转，像是无数看不见的魂灵在低语，在铭记。

庄涛晓躺在陆灵君肩头，呼吸微弱，七窍虽不再流血，但肌肤已呈半透明状，仿佛随时会随风散去。他体内那颗由顾安命种与邪心白焰融合而成的金丹，正缓缓跳动，如同残烛最后的火苗，支撑着他最后一丝神识不灭。

“他还活着。”陆灵君低头看着他，声音沙哑，“可这具身体……已经不是‘人’了。”

姬霄玉走来，手中玉佩紧贴心口，她望着庄涛晓苍白的脸，眼中泪光未干：“他不是一个人撑到最后的。他是被无数人的信念托起的??顾安的牺牲，师祖的觉悟，天帝的退让，九阳神祖的收手……还有那些无声死去的凡人、修士、妖灵。他们都在等一个人能敲响那钟。而他，成了那个‘人’。”

陆灵君默然点头。他知道，庄涛晓之所以能逆转邪心白焰，并非天赋异禀，而是因他心中始终存着“不忍”??不忍见师姐孤身赴死，不忍见白灵妖帝陨落于烈火，更不忍见顾安一生苟且，只为换来这一瞬的钟鸣。

这份“软弱”，恰恰是天道最后的锚点。

天际之上，鸿蒙古钟仍悬，钟身裂痕密布，却依旧嗡鸣不绝。那声音已不再是单纯的震荡，而是化作一道道金色纹路，自天庭废墟向八方蔓延，渗入大地、江河、星辰残骸之中。每一寸被钟声浸染的土地，都开始生出微弱的生机??焦黑的树根下钻出嫩芽，干涸的河床泛起细流，甚至一些早已断绝神识的仙尸，指尖也微微颤动，似有灵性复苏。

“天道在重建。”一位幸存的老仙喃喃，“不是靠神明，而是靠……人心。”

就在此时，虚空深处忽然传来一声轻叹。

“原来如此。”

众人猛然抬头，只见混沌边缘，一道身影缓步走出。他身穿素袍，面容平凡，眼神却深邃如渊，仿佛看过万古轮回。他脚踏虚无，每一步落下，都有法则自行修补，时空裂缝自动弥合。

“你是谁？”陆灵君厉声喝问，天龙镇魔相残影再度浮现。

那人微微一笑：“我？不过是个看守钟楼的老仆罢了。”

话音未落，姬霄玉瞳孔骤缩：“你……你说什么？钟楼……老仆？”

那人点点头，目光落在鸿蒙古钟上，轻声道：“自鸿蒙初开，天道立序，便有人守此钟。非圣非帝，无名无姓，只因职责所在，苟活至今。”

“你……是顾安？”庄涛晓忽然睁开眼，声音虚弱，却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那人转头看他，笑意温和：“是我，也不是我。我是他留在天道中的一缕执念，是他不愿彻底消散的理由。真正的顾安，已在第八声钟响时，魂归虚无。”

庄涛晓嘴唇微动，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那人缓步走向钟楼，伸手轻抚古钟裂痕，低语道：“你们以为他一生苟且，是胆小怕事。可你们不知道，从他踏入修行之路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肩负着什么。”

他回身，望向众人：“三千年前，他曾窥得天机一角??‘原初之蚀’终将苏醒，唯有‘逆命之人’以自身为引，点燃天道残印，方能唤醒古钟，延缓归无。而‘逆命之人’，必须是至情至性、却又被世人视为平庸之辈者，方能在命运长河中隐匿踪迹，不被天机反噬。”

“所以他选择了‘苟’。”姬霄玉轻声接道，“不是逃避，而是蛰伏。”

“正是。”那人点头，“他不敢强求大道，不敢显露锋芒，甚至不敢爱，不敢恨，生怕一念波动，便惊动天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积蓄力量，等待那个能替他敲钟的人出现。”

“而你等的人……是庄涛晓？”陆灵君问。

“不止是他。”那人微笑，“还有你们所有人。每一个在末日来临前仍选择战斗的，每一个明知必死仍不肯低头的，都是‘逆命之人’的延续。天道不灭，正因为有人愿为它赴死。”

说罢，他抬手一挥，鸿蒙古钟骤然震动，第九声钟响，轰然炸开！

这一次，钟声不再局限于有始界，而是穿透混沌，贯穿诸天万界，传入无数正在崩塌的小宇宙、正在沉沦的秘境、正在熄灭的星河。所有听闻此声的生命，无论人、妖、魔、鬼，皆在这一刻心头一震，仿佛灵魂深处某根弦被拨动。

而在遥远的彼岸，一座早已荒废的圣殿中，一名盘膝而坐的老者猛然睁眼。

“钟声……又响了？”他喃喃，“我以为那孩子失败了。”

他缓缓起身，望向殿外星空，眼中闪过追忆与悔恨：“当年我曾劝他放弃，说‘天道无情，何必执着’。可他只是笑了笑，说：‘若无人守，天道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