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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侯抚须,接过话茬:“京都守备军显然不够,依微臣所见,应当抽调一部中原府兵,拱卫京畿。”
“不妥!”兵部尚书打断了他,“如若瓦格调转方向,直驱腹,再从平川关北上进攻京都呢?”
“可长郡即将失守,不拱卫京师,还能拱卫哪里?”
两位大员政见常年不和,眼下剑拔弩张,都说服不了彼此。
裴太后劝道:“好了,眼下得拿个最稳当的法子。”
“长郡不能失守。”一直静听的内阁辅臣直截了当道,“应当立即从腹地抽调重兵把守各个关隘,务必,拖住瓦格人!”
辅臣并未因裴太后的点头而停下,他继续道:“此外,倘若陛下崩逝——”
堂内众人闻声抬眸。
这是他们心中都想提出,又为了避嫌选择缄默的议题。
裴太后打断他:“陛下不会有闪失,吾皇自有天佑。”
武德侯察言观色:“但,倘若真有闪失,大位空悬,恐生变故啊。”
堂内陷入死寂,唯余烛火燃烧的细微声响。
沉默良久,裴音怜斩钉截铁道:
“眼下接皇帝回宫才是要事。”
兵部尚书还想开口,被裴音怜用不容置喙的眼神定了回去。
窗外,宫灯闪过,风挡前停下了一串人。
太监打帘,供来者进入,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了披风染着黑点的沈长卿。
沈长卿解开披风,露出染血衣领:
“太后,京畿瓦格细作作乱,眼下京师外城将破,即刻就需调兵增援!”
裴音怜虚扶桌案:“大概多少细作。”
“内城未知。”沈长卿答,“但外城瓦格人并着逆贼有近万人。”
“不多。”裴音怜回眸,“抽调京兆府府兵及差役顶上,顶不住就调禁军去。”
沈长卿唱诺。
诏令已下,众臣散去。
裴音怜身边的小太监寻到了先前坐于角落,鲜少言语的蓝衣辅臣。
“裴大人。”太监见礼,“可否借一步说话。”
*
五更天已能听见鸟鸣。
暗夜之下,四方异动。
牢城营内,困于狱所的女卫们起初并未下狠手。但源源不断的死囚抄起各色刑具蜂拥而来,方箬引头,下了死手。
尖啸刺耳的嘶吼不断冲击唐笙的耳膜。方十八举着从死人身上扯下的号枷,挡住带着尖刺的刑具,丢来差役用的砍刀供她防身。
唐笙把住刀把,堪堪挡住一击。方十八反手挥刀,从缝隙钻来的死囚人头滚落在地,温热的血液溅红了唐笙半张脸。
方十八提着唐笙,将她塞进角落里窄小的木囚笼,自己则挡在了前面。
女卫们身手矫健,刀刀毙命。源源不断的死囚倒在地上,血渍染红了靛青色的袍角。
可是,死囚倒下一批,又涌来一批,刀剑和骨骼碰撞的声音分外扎耳,令人毛骨悚然。
方箬以臂护挡住链球重击,身形晃动,被迫后退,十二娘横刀在侧,再挡一击,右手的刀斧已然飞出,直接斩断来者臂膀。
死囚倾覆之际,牢城营的差役和兵丁却又扑上。
训练有素的兵丁,身手极佳,女卫们寡不敌众,终究显露出了颓势。
方箬躲闪间后背挨了一击,刑钉扎进血肉,血渍很快濡湿了大半官袍。四面皆敌,而女卫们皆在缠斗。方箬拔出刑钉,手腕有些发颤。
她缠紧剑缰,扯着嘶哑的声音道:
“今夜恐怕是兵变。”方箬身形摇晃,“我等屠尽牢城营,为陛下斩杀逆党,也算是死得其所!”
她抱定必死之心,迎面而上,已感身后锁链将至。
铁锁链落地的声响分外闷重,意料中的重击并未降临。
方箬回首,浑身是血的唐笙。
她举着卷边的砍刀立在阴影里,整个人都在颤抖。
“好十九!”
方十二从她身侧杀出一条血路,同她背靠背。
方十二知晓她是头次见血,安抚似地抵住了她的肩膀。
“你往里转,我往外转。”方十二道,“你在内,姐姐们把背脊交给你。”
唐笙的手腕还在颤抖,方十二和她相贴的肩头触感分外明晰。脸上蒙着血渍,眼前也是一片暗红,唐笙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眨了下眼才变得清晰。
方十二知道唐笙哭了,可她却没有时间再安抚她,牢城兵已经将她们围困住了。
*
天际擦亮时,护城河里泡满死尸,早晨还清亮的湖水如今已是一片暗红。
篝火冒着黑烟,最后那点火光即将消散。
总兵拽过斥候,在箭矢的尖啸声中,吼道:“援兵!”
斥候低下头:“大人,休说援兵,内城也都是细作!”
总兵摘下头盔抱在怀里,松了手。
京畿大小官员已携家眷逃进内城,临走前还调走了许多府卫和守备军。原本只需要坚守半个时辰便能等待援军的外城守备军苦撑半夜,最后却未等来一兵一卒,固若金汤的外城也即将沦陷。
“大人,跑吧!”斥候带着哭腔道,“那些个京官都跑了!”
“裴敬山的援兵呢?”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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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扬声。
“没见着!”斥候答,“统共只来了两个探子!”
漫天喊杀声里,总兵从阴暗的门楼走出,随手拖拽出篝火堆里出未燃尽的柴火,朝烽火台去。
“太后有令,不得点燃烽火——”斥候在他身后道。
总兵充耳不闻。斥候想要跟随他,但因未曾着重甲,很快便死于乱刀之下。
沿途的官兵死伤大半,生者还在与瓦格人缠斗。
流矢之下,总兵迈过一具具死尸,拾起箭矢擦净血渍,撕下为数不多的干净布料裹在顶端引燃。
弓弦拉满,飞矢划过半空落入烽火台。
总兵再回首时,已然被瓦格人和逆贼围困住。
后背的甲胄早已防不住兵刃,总兵向前一步,锋利的弯刀便落下了。
火把垂落,鲜血蜿蜒流下。
烽火台上仍是一片灰暗,看不到一丝火光。
第29章
牢城营外, 余下的六位女卫正与都统对峙。
方箬领着十一卫进去不久,暗处便冒出了几队虎视眈眈的刀斧手。
泄水的沟槽里亦有阴寒的光亮。
方二娘对这冷肃的光亮太熟悉了,过去与瓦格人对战, 埋伏于山间时,周遭闪烁的也是这样的光亮。
女卫们的掌心皆落在佩刀上, 六人缓缓聚拢到一侧, 紧盯自己面对的方向。
蓦的,肩头落下了些灰尘。
方二娘抬头望去,头顶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藏在暗处的悬吊门眼下正在晃动。
“不好!”
方二娘朝昏暗的甬道嘶吼,呼唤方箬她们,可听到的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回音。
头顶的悬吊门像铡刀那般倏地落下, 带起阵阵阴风。
躲闪开的女卫们再回首整个入口都已被封住。
身侧闪出两道人影,正是狂奔出来的都司和小吏,方二娘当机立断,逮住了这两人。
口哨声响起,女卫们的坐骑跨过槽枥冲散队伍朝主人奔来。来不及躲闪的军士被卷入马蹄下, 痛苦哀嚎。
数不清得火把被同时点燃,藏在沟渠中的军士爬上岸, 将她们团团围住。
二娘提着死猪一样的都司上马, 将其摁趴在马背上。
“扭得像蛆虫。”方二娘冷声道,“趴好!”
刀横颈后,都司被吓得直冒冷汗,不敢动弹, 受令围上的军士亦不敢轻举妄动。
“打开营门和狱门!”方二娘的长刀抵近都统,都统吓得直仰头。
“把门, 把门打开……”都司磕磕巴巴道,“不得, 不得动武……”
两个军士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寨楼忽然上传来一声厉呵。
“不得开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绵延的火把光亮下,红袍将官负手而立,身后是身侧是两队满弓欲发的射手。
来者正是牢城营的主官督统杨澍。
主官到场,都司的话自然不管用了。黑暗里绊马绳已然拉直,嗅到危险的坐骑后退几步,女卫们拉紧了缰绳。
“围住逆党。”杨澍发号施令,“斩其首级者,赏银百两。”
听到有赏金,军士们眼冒精光,蠢蠢欲动。
手上的都司没了价值,方二娘冷笑一声斩其首级丢进队伍,引得众人躲闪。
都司的尸体滑落在地,鲜血沿着长刀一滴一滴落在都司的官袍上。
“我看谁敢对御林司女卫动手!”马蹄声起,方二娘逼近军士,刀锋相向。
御林司杀人不眨眼的恶名早年间便传遍京都,兼着皇帝爪牙的名号,就连当朝大员都要礼让三分。方二娘枭首朝廷命官的场景震慑力十足。一时间,已经围上来的军士不敢再行进了,反而开始后退。
“我等携天子令箭奉皇命而来。”方二娘刀指军士,“尔等冒天下之大不韪,违逆圣命,可是要谋反?”
她咬重了最后的“谋反”二字,军士们们听了面面相觑,前排的已展露出动摇之色。
“笑话。”督统高声道,“陛下今夜遇刺,京都大乱,叛军正是你们这些窃取令箭,假传圣命劫狱的。”
好一个颠倒是非,恶人告状。
方二娘牙槽都快要咬碎了,她朝身后的女卫颔首,示意她们做好准备。
“将士们,御林司这十八女卫恩承于罪人唐简。她们要劫的正是唐简之妹唐笙。唐家虽败,但余孽尚存,她们贼心不死,企图颠覆朝纲,亡我国家!”
督统高举代表兵权的符节:“本将奉皇命,绞杀劫狱逆党,众将听我号令——”
“围剿她们,不留活口!”
弓弦绷紧声和兵刃出鞘声混杂在一齐,阴冷的兵刃劈风而来,千钧一发。
“且慢。”
头戴大笠的女卫手握缰绳,从方二娘身后打马上前,迎着刀枪剑戟前行。
她摘下大笠,露出一双寒泉似的眼睛,于马背扫过密密麻麻的军士。
队伍中声响嘈杂,较艺大典受赏的参将首先认出她。
“陛下!”
秦玅观今日虽只着素袍简冠,但天家威严并未淡去。
她按着佩剑,执缰上前,遥望寨墙上的杨澍,语调清泠:
“你要谋反?”
军营消息闭塞,兵丁们只能听从将官号令,杨澍正是清楚这点才敢信口胡编,假传诏令。
秦玅观现身,他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了。
杨澍嘴唇翕动,劈手夺来亲兵的弓箭便要拉。
女卫们打马上前,挡在秦玅观身前,受封赏的军士亦调转兵刃,护住在秦玅观身侧。
“大人,这可是弑君之罪啊!”身后的亲兵拉住杨澍。
杨澍身形微晃。
寨台下,秦玅观取下随身携带的天子符节,扬声道:
“主君在此,谁敢造次。”
一时间,望清圣颜的军士纷纷叩拜,寨墙上的射手也松了弓弦。
一面是主官,一面是圣上,军士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杨澍执掌牢城营十数年,仆从颇多。秦玅观未遭刺杀虽在他意料之外,但他今夜带了来了麾下最精锐的三千亲兵,抵挡忠于女帝的这百十来个兵丁绰绰有余。
短暂思考后,他决定压下所有筹码,奋力一搏。
静默良久,杨澍推开搀扶自己的亲兵,冷笑一声:
“将士们,今夜就是宫变。”
“朝堂自古以来便是男人的天下,再高贵的女子也都是男人的胯.下奴,只配于后厢婉转承欢!”
杨澍拔剑:“牝鸡司晨,国之不幸。我大齐江河日下,正是因为这些个胯.下奴把控了朝政!”
“阴盛阳衰,乾坤倒转,”杨澍嘶吼道,“尔等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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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斩杀女帝,辅佐新皇,正是从龙之功,当得重赏!”
听了这番话,队伍中受恩于杨澍且赞同他说法的军士调转了兵刃,朝向了秦玅观。
分成两派的牢城营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杨澍恣意大笑:“五个御林卫,零星几个看不清朝局的蠢货,能助你成事?”
秦玅观微仰首,看似在凝望杨澍,实则视线早已掠过他的肩膀落在远处。
“朕数到三。”秦玅观偏首,对挡在身侧的女卫们道,“你们便下马,趴下身去。”
杨澍迎着她的目光,拉满弓弦,瞄准了秦玅观的心脏。
“一。”
“二。”
未及念到三,箭矢飞出,倒戈的军士亦扑上前来与保卫秦玅观的厮杀在一起,杀喊声震天。
寨墙上发出震天撼地的声响。
杨澍还未来得及回首,人便被轰了下来,身侧的亲兵也都中箭倒地。
碎石混着箭矢落下,砸中了外侧的兵丁。
浓烟扬起,寨台下的军士一片哗然。
“黑水营——”
外侧的军士最先看到涌进寨营的人,惊叫起来。
局势瞬间反转,一身玄甲的女将手执陌刀,飞驰而来,将绊马绳一一斩断。
“诛拿叛臣杨澍!”女将号令千军,“保护圣驾!”
秦玅观并未被轰隆的红衣炮声唬住。
她迈过都司的尸首朝狱所走去,靴底沾满上了血渍,落下的每一步都是鲜红的。
浓烟散去,女卫揪来狱卒,令人推开牢门。
“陛下,都司下令封死了——”狱卒颤声,“打不开了。”
*
牢城营内,打斗声渐止。
狭小的甬道叠积着尸体,血液沿两侧低矮的隔间淌下,汇聚到因年岁久远而形成的坑洼中。
女卫手中的兵刃杀得卷边,再无砍刺之力,而狱所中的叛兵却还余下大半。
见识过女卫们身手的叛兵有了惧色,用起劝降的招数来。
诸如什么放下屠刀立保生路的和倒戈者赏银万千的话,说得越多,女卫们反而越不为所动。
佩刀是不能用了,方箬捂住伤处,拾起脚边的刑具掂量了下。
十二娘拭去了嘴角的血渍,抵抵唐笙的肩膀。
“怕吗?”
唐笙摇头,身上的钝痛让她无法顾及恐惧了。
“生亦白骨,死亦白骨,一心向死反而能活下来。”十二娘说,“这是我头次上沙场时,唐大人告诉我的。”
方十八听了苦笑了声,难得文艺一回:“人生自古谁无死。”
无人惧死,但无人想死。
唐笙一一望过女卫,低低道:“我们都不会死的。”
十二娘轻笑了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
废了一通口舌后,叛军统领调来盾手,亲率兵丁冲上去。
女卫们分散开来,准备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身后厚重的狱门忽然开始晃动,地面亦有震动。
围困女卫的叛军大喜过望,领队回望诸人:“是督统大人,援军来了!待到狱门打开,我们便一齐冲上!”
心弦紧绷到了极点,女卫们缓缓后退,预备防御即将袭来的夹击。
牢门震颤,灰尘簌簌落下。
失血过多的唐笙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漂浮到了半空,恍惚间她听到了门外叛军低哑的号声。
这砍刀太沉了,沉到她快握不动了。
她的眼前一片紫黑,靠着方十二娘的肩膀逐渐没了知觉。
刀落了下去,唐笙看到了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
呼吸愈来愈重了,重到她的耳畔已经没有其他声音了。
唐笙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光亮透了进来,紧接着便是闷重的倒塌声。
刺眼的光亮逼得阴暗中的人眯起眼睛,唐笙想要抬手遮一遮,手臂却已不听使唤。
攒动的人影渐近,应该是叛军从外边围上来了。
方十二娘真不该将后背交给她,唐笙想,她那点功夫护不住她们的。
她迎光亮睁开眼睛,想要最后看一看这鲜活的世界。
唐笙视线半阖,微微仰首,在倒下去的最后一刻,望见被人群簇拥着的秦玅观:
她一身戎衣,按着天子剑,逆着光亮站立,宛若天神。
第30章
黑水营一到, 营房便住不下了。清理完尸首,将士们依山傍水,安营扎寨。
督统等一众将官先前居住的厢房被清理出来, 黑水营主将派人去请秦玅观歇脚。
彼时秦玅观正和女卫们议事,听到奏报, 头也没回道:“让给负伤将士歇脚, 朕住主帐便可。”
医官正给方箬包扎,闻言,方箬猛地起身,晃得医官险些跌倒。
“那怎么行,您现下还病着。”
方二娘示意医官下去, 帮方箬包起伤口来:“男人住过的腌臜地儿,还让男人住去吧。”
秦玅观俯身,手臂抵在铺着舆图的桌案上,目光炯炯:“派去禁宫和潜邸的探子回来了?”
“回陛下话,回来了。”十二娘接过话茬, “太后下诏,说您病了, 不见朝臣, 私底下秘密派裴敬山去外城了。潜邸那边,刺客武艺着实高强,六娘的软甲都被刺穿了,大臂伤口有溃烂迹象。”
秦玅观直起身:“御医怎么说。”
“六娘身强体健, 应当能撑过去。”十二娘答,“这剑如果落在您身上, 那可就……”
“你告诉御医,从内帑支银, 不论药价几何,务必给方六医好。”秦玅观倚着太师椅,神态疲倦,“你们之中身上有伤亦是照此办理。”
“陛下,我们倒还好,就是十九她……”方十八欲言又止。
秦玅观半阖眼眸,揉着眉心:“讲。”
“她头次见血,已是吓得不轻。我们来前又经拷打,浑身是伤,看着是元气大伤了……”
秦玅观睁眼:“她杀人了?”
“砍死了三个死囚。”十二娘当即插嘴,“也砍伤了几个差役。”
“您瞧见那两个被捆着一胖一瘦的差役没,那就是拷打十九的。我们到时十九正和那两人搏斗,瘦高那个被十九伤了,半天爬不起来!那时候十九可是挨了锁链砸,后脑还挨了好几棍!”
“爬不起来?”
“十九用藏在衣袖里的刀片。”方十二比划了下暗器的使用步骤,“照着那下作黄子章门来了一刀。”
秦玅观微眯眼:“下作黄子?”
方十二:“十九说,他用猪蹄摸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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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的指腹摩挲着剑缰,她淡淡道:“那便卸了吧。”
众人抬眸。
秦玅观云淡风轻道:“让刑官把他蹄子卸了。但要保他性命,留着慢慢审。”
方二娘忽然想起了什么,低低道:“陛下,那杨澍只是被轰昏过去了。人还活着……”
“绑了,留着朕明日来审。”秦玅观解着臂缚,“好了,今日便到这,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是——”女卫们齐齐应声。
众人退帐口之际,十八又横身进来,垂着脑袋偷瞄秦玅观。
秦玅观解着蹀躞带,叹息:“别一副贼眉鼠眼样,有话就说。”
十八咧嘴憨笑:“陛下,十九她伤的重,我们那帐子地方小,又不暖和……”
衣桁上挂着秦玅观的披风和一串配饰,靛青色的荷包落随着她整理的动作落道了地上。秦玅观拾起,转身看向帐口:“直说。”
十八笑得更憨了:“微臣不敢。”
秦玅观又好气又好笑,拈了件顺手的东西掷去。
方十八脑门挨了砸,呲牙咧嘴地接住秦玅观丢来的东西,看清是什么后,当即塞进了嘴里,含混道:“谢陛下赏,谢陛下赏!”
秦玅观倚靠在太师椅上,衣袍松散。
“抬她进来吧。”秦玅观道。
方十八囫囵吞下果脯,欢天喜地道:“这就去,这就去!”
女卫们动作迅速,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不一会便将唐笙抬进了中军大帐。
秦玅观扶额,靠着太师椅闭目养神,一睁眼女卫们都巴巴地望着她。
秦玅观太阳穴欢快地跳了两下,但还是指了指边角处的短榻。
躺在被卸下的门板上的唐笙终于睡上了正儿八经的床铺。
军营里干净热水是个稀缺物,即便是秦玅观今日也只是简单梳洗了下。
女卫们帮唐笙擦拭了身上的血渍,但秦玅观倾身时还是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方十二并未夸张,唐笙却是伤得很重:
鼻骨附近青了一片,唇角开裂,脖颈上留有细长的刀痕,靠近脉搏的那块有大片划伤。
秦玅观视线下移,看到了唐笙布满伤痕的指节——那是关节击打在甲胄上划伤的。
唐笙的臂缚被女卫们解开了,窄袖袍因为移动没能遮挡住她的手腕。
秦玅观微屈指节,指腹点在她的脉搏上。
内伤略重,秦玅观在心中道。
事发突然,没人预备换洗衣物。唐笙身上还穿着原来的衣物,白色衣领上沾染的血渍已显暗淡,盖在身上的外袍更不必提——到处都是血污。
秦玅观蹙眉凝望着她,心绪芜杂。
较艺大典结束回潜邸那晚,唐笙值夜退下前说得那番话引起了秦玅观的警觉。
年关京都人员繁杂,及易混入些心怀不轨之人。秦玅观听出了唐笙在提醒她注意刺杀。
只是,她想得要比唐笙深许多——她是一国之君,她若是身死,那背后必定云波诡谲的政治博弈。
秦玅观并不惧怕,她将自己和刺杀者交换了视角,在每个可能的时间节点做足了准备,明面上却无任何异样。
唐笙失踪的节点实在太巧了,秦玅观当机立断,调动了布置:
方六娘假扮成她端坐潜邸,她则跟随女卫们深入虎穴。秦玅观将计就计,假借搜寻使女的接口颁布宵禁令搜查城中细作,调动远驻京郊的黑水营。
都说灯下黑。秦玅观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令谋逆者也灯下黑了一回。
太后、朝臣、藩王、地方大员、瓦格人……
秦玅观猜透了所有人的动向,却独独没有猜透唐笙的立场。
她想不通唐笙到底是哪方人,既提醒她有异动,又在出事被叛军打得几乎昏死。
是细作的苦肉计么?
秦玅观又觉得说不通。
总之,一切都很怪异。
昏迷中的唐笙并不知道秦玅观思考得肠子都要打结了,只知道自己醒来时,身上盖着件干净的棉袍,周遭干净且温暖,再也没有尸山血海了。
昏迷的这段时间,她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她还在杀敌,满身是血。可是杀着杀着,那些尸体瞬间腐烂,从地上爬起来冲向她。她怎么劈砍,那些尸首都不会倒下。最后她也死了,灵魂漂浮在半空。
唐笙莫名高兴,还和方家姐妹们告别,说自己要回家了。结果睁开眼睛,周遭还是那么古朴,并不是她那间塞满书和衣服的卧室。
唐笙心里落空空的。
大帐中很静,隐隐透进些灰蒙蒙的光亮。帐内的炭盆滚着热浪,打眼望去,另一侧的短榻上有个模糊的人影。
唐笙抬手揉眼,结果迁动了伤口,疼得直抽凉气。
对侧短榻上的人觉轻,听到声响便咳嗽起来,随后便披衣起身了。唐笙看到那道走近的身影,感觉天都要塌了。
到底是谁把她塞秦玅观这的?
皇帝来了她还躺着动弹不得,这不是凑着被拉出去杀头吗!
唐笙咬翻了后牙槽,终于起了身,结果双脚一碰地,便双腿一软直接滑了下去,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
刚走了一半路的秦玅观:“……”
“你伤着,倒也不必行此大礼。”秦玅观虚扶了唐笙一把,唐笙腿更软了,直接不敢起身了。
秦玅观见状,只得负手退至一边,看她龇牙咧嘴晃晃悠悠地爬起来。
地上铺着氍毹,唐笙跌得倒也不重,只是浑身伤口拉扯得很痛。
“奴婢,谢陛下……赐榻……”唐笙抱拳,谢恩的话自己说着也觉得怪怪的。
秦玅观扣着衣带,轻笑了声。
她知晓唐笙不经吓,念着她重伤,并未开口,而是折到衣桁边,挺直了身束好腰带,披上氅衣。
帐外传来声响,唐笙循声望去,十二娘已打帘进来。
“陛下圣安——”十二娘行了礼,这才道,“十九也醒了。”
秦玅观招手,示意十二娘将信件递上来。
十二娘恭恭敬敬奉上,拱手道:“陛下,外城叛军和瓦格人已经剿灭。”
秦玅观边看军报边用青盐漱口,半晌道:“干好的好。”
“只是——”方十二打量着秦玅观的神情,“外城烽火燃了。”
秦玅观抬眸。
军报遮挡住了她大半张脸,方十二只能看到一双幽暗的眼睛。
“黑水营的将士去时,外城守军已死伤殆尽。林将军是照您的吩咐打开外城门放进瓦格人,再由内外夹击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外城烽火台突然就燃了……”
方十二嗓子发紧,秦玅观方才的神情已透出了不满,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太后不会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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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点燃烽火的。”秦玅观缓缓道,“这中间,可有人横插一脚。”
“太后派裴敬山去传令,但调动的府卫军不知为何却并未增援。”方十二道,“微臣赶到时烽火已燃了许久了。”
秦玅观取下搁在案上的铜盆,露出完整的舆图来。方十二侧身接过,送至帐外。
烽火一燃,那些藩王便有了带兵进京的理由。本朝承袭了汉代的推恩令,封王势力相较于前朝已大为缩减,多数王室宗亲只有个散衔,但一旦京城异动,秦家江山不保,少部分藩王仍有召集府兵进京勤王的余力。
眼下朝局错综复杂,秦玅观并不想将藩王势力再牵扯进来。她料定,太后在她遇刺后必然会为秦妙姝做打算,做出谋夺大位的举动,所以太后也必不会允许点燃烽火,因而放心大胆地分出了些兵权供太后运作。
谁料,这烽火还是燃了。
秦玅观的指尖沿着京畿至平川关一带移动,临近藩王的名姓在脑海中翻覆。
除夕赐宴,藩王是需要到场的。这几日,京中宗亲不少,但还有几位未至。
倘若……
秦玅观叩响桌案,已成一计。
唐笙立了半晌没听懂她们在说啥,又没得御命,不敢坐下。
思忖了一会,唐笙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行至帐中。
她刚要行礼告退,便听见秦玅观道:“过来。”
行动困难的唐笙:“……”
方十二掀帘进来,顺便架了唐笙一把,这才磨蹭到了秦玅观跟前。
秦玅观下诏,令探子注意各地藩王异动,又令方十二密切关注宫中动向。吩咐好这些,等到帐中无人了才开始问唐笙话。
唐笙知无不言,将自己被绑和被拷打问话的经历讲得一清二楚。
“如此说来,唐简真著有《朝中见闻录》一书?”
唐笙摇头:“我不知。”
秦玅观喉咙不适,想要啜些茶缓一缓,指尖还未碰到茶盏便躬身咳嗽起来。
她摸出怀中的帕子掩住口鼻,眼尖的唐笙看到了帕上的血渍。
“陛下,您——”
秦玅观指节抵唇,做出噤声的手势。唐笙一瘸一拐地靠近,替她顺了顺气。
“这个节骨眼上,朕不能有事。”口脂被蹭掉了,秦玅观抬眸,唇瓣泛白,“你明白么。”
唐笙点头:“奴婢不说。”
秦玅观道:“朕赏罚分明,这次你有功,朕当赏你些什么。”
她倚着太师椅,微扬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神色乖顺的唐笙。
“回陛下话,陛下赏赐奴婢是天恩,不赏奴婢亦是天恩”唐笙道。
这滴水不漏的回答听得秦玅观转起扳指来:“此话何解。”
唐笙抬眸,眼睛亮晶晶的。
良久,她道:“是别人教的客套话。”
秦玅观涂口脂的手一顿,有片刻失语。
“是你准备那些物件后,方汀教你的。”秦玅观用的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唐笙心道,还好自己如实说了。秦玅观这样的人太可怕了,但凡她有一点小心思都能被猜个透彻。
唐笙目光闪烁,继续溜须拍马:“陛下果然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实乃国之……”
“打住。”秦玅观面色冷了下来。
唐笙当即收声,脑袋低垂。
“朕有意拔你为殿前侍卫,挂职御林司。亦或是御前医官,值守殿前。”秦玅观收起舆图,回望唐笙,眸中多了几分考究的意味。
唐笙怔了会才打算扶腰谢恩,却被秦玅观拦手挡住。
“你像是不想要这个恩典的模样。”
“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殿前侍卫和御前医官月例各是多少?”唐笙眨巴眼睛。
秦玅观一时语塞,良久才道:“朕只知道,前者是从七品,后者是正六品。”
“那御前女医便好。”听说要升官,唐笙身上的痛楚都淡了许多。
她美滋滋道:“正六品月例肯定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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