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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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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秦玅观初见唐简是在庆熙四年的暮春。

那时秦玅观刚满十岁, 还是个上敢窜树,下能捉促织的淘气包。平日里,最爱跟着师傅习武, 追着夫子求教,最厌恶跟着嬷嬷学习仪态和女红。

宫里的规矩坏不得, 江皇后忧心女儿日后闯祸, 特意从朝臣家挑了性子稳重的唐简来当她的伴读。

伴读入宫那天,秦玅观趴在结实的树杈上眺望,脚下是急得团团转的宫人。秦玅观在额前搭了个帐篷,跟话本插图里的孙猴儿似的眺望这个大她半岁的早慧小古板。

小古板一袭圆领素衣,绸袍之下还穿着粗麻斩衰。

她透过枝头的残花看向精致得像是唐瓷娃娃的人, 知道她就是帝后膝下唯一的血脉,崇明公主秦妙观。

秦玅观摇着树杈,摇得落花飘得她睁不开眼,这才满意地下了树。

她拍拍掌心,扬着下巴道:“本宫就是崇明, 你是新来的伴读吗?”

唐简照着教引姑姑说的,恭敬行礼:“ 殿下, 我是您日后的伴读, 唐简。”

秦玅观去哪唐简都要跟着,像是父母安插在她身边的细作。她也不爱和无趣的小古板玩,用鼻孔看了几天人,一直和她亲近不起来。

她还是照常上树, 给礼仪嬷嬷放鸽子,故意绣错花, 搞烂整张帕子。

公主犯错,嬷嬷们自然不敢动她, 只得遵照嘱咐,惩戒秦玅观的伴读。

唐简手心挨了好几回板子,姑姑和嬷嬷们虽控制了力道,但她的掌心还是肿起了。

结果第二日,秦玅观又因顶撞夫子,害得唐简挨打。散学后,唐简的掌心肿得握不起笔了,躲在角落掉眼泪。

秦玅观隔窗瞧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跑回殿捏了一瓶习武磕碰时常用的创伤药给她。

“别哭了,是本宫对不住你。”秦玅观别着脑袋,说话别扭。

唐简扬起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殿下,我不痛,我只是想起母亲了。”

她拉起圆领袍下的丧服,说起了自己战死沙场的父母,讲起了自己不听话的妹妹,小大人一样叹息。

秦玅观愈发愧疚了,此后顶撞夫子和嬷嬷们的次数少了许多。她这个伴读笑得感激,比她学得还要勤奋了。

后知后觉的秦玅观忽然领悟了母亲的深意,这明明是在用情感和道德给她上枷锁,好让她收敛心性。

她撇撇嘴,又开始瞧不顺眼小古板了。

日复一日,平淡如水。

谁都没想到,那一年,将是秦玅观经历的最后一个有母亲陪伴的春天。

江皇后崩逝后,那个肆意张扬,笑容明媚的崇明公主,也永远留在了那个暮春。

春日,多么美满的意象。

秦玅观了解唐简,明白她书下此句的用意。

她希望她,长乐顺遂,能在以后,重逢庆熙四年的春日。

回忆钝化了秦玅观指尖的动作,烛火映照下,秦玅观已分不清眼底的到底是烛光还是泪光了。

“翦彩赠相亲,银钗缀凤真。

双双衔绶鸟,两两度桥人。

叶逐金刀出,花随玉指新。

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秦玅观默念尾联,喉音发颤,呢喃道:

“说什么愿我千岁,年年逢春——”

“你明明该恨我。”

窗外有遥远的蝉鸣,沿缝吹入的凉风仍有往日的温度。

她阖眸,指节抵上额角,用小指拭去眼尾的泪痕。

*

还差几日立秋,但蝉鸣依旧聒噪。

轩窗为人阖上,耳畔清净不少。

“我是庆熙六年入公主府的。”沈长卿说,“那时唐尚书已经给陛下当了两年伴读,我不过是闲暇时教习陛下棋艺,后来才成了侍讲。许多事啊,我并不清楚——”

她说的是实话,唐简在世时,沈长卿并不在女帝近臣之列。秦玅观同她并不亲近,她们亦师亦友,但不到绝对信任的地步。

秦玅观敬重她,同她说话时总带着些许不达眼的笑,但同唐简相处时,细节之处都是鲜活的。

她姓沈,身后是代表庞大文官势力的沈家,不会有皇帝不想拉拢她。

沈长卿从回忆中抽离,回望唐笙:“我只知晓,宫中老人都说,孝惠仁皇后崩逝后,陛下性情大变。”

“在我印象中,陛下是天上仙,喜怒不形于色,难有人能听她说几句体己话,唐尚书算例外。”

“唐尚书为人谦谨,高风亮节,学识同品格都是我所钦佩的。就拿她主政户部来举例,安置流民本就是件麻烦事,但唐尚书每一季都会亲自处理此事。”

“淮水是她平的,京师一带的漕运河道,是她疏浚的。即便位及人臣,也不见唐尚书有乖张跋扈之举动。”沈长卿说到这,顿了顿,“你们姊妹两个,虽然心性不同,一个温雅些,一个多些健气,但有一点是相似的——”

“也就是,上对陛下忠心耿耿,下能体恤民间疾苦,愿为孺子牛。”

唐笙眼眸微动:“我阿姊是个温和人,脑中装的都是利国利民之事,我没有她的谋略,也没有她的坚毅。”

“我反倒觉得,你和你阿姊都有。若是没有这些,又怎能成为陛下近臣?”沈长卿道。

房内陷入沉寂,良久,唐笙才问道:

“太傅,您觉得,成为陛下近臣最要紧的一点是什么?”

沈长卿本想答“信任”一词,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她认为,近臣必然是皇帝所信任的,亦是敢于信任皇帝的。

但沈长卿思量了片刻,还是改了口:“是忠,更是一片真心。”

“忠和真心?”

若论忠,这世上可能不会再有比唐简更为忠诚的人了。

若论真心,陛下曾对她说过,真心于她而言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阿姊已经忠诚到了愿为陛下抛却性命的程度了。”唐笙低低道,“所以,朱霁所说的,私自调拨钱粮扩充黑水营军备,也不是毫无依据。”

沈长卿眉头舒展,宽慰她道:“总督何必这样想呢。这些需要清查旧档,凡事要下定论,须得有凭据。”

门扉被人叩响,沈长卿同唐笙一同看向外间。

“应当是二姐。”唐笙道,“我请二姐从林将军那调来旧档了。”

沈长卿提及的,她也想到了。

黑水营立营之初是秦玅观亲自统领的,秦玅观被立为皇太女后,都由林朝洛统领,因而黑水营的账册和旧档是最为可信的。

“进。”沈长卿拔高了音量。

杂乱的脚步声近了,来者果然是方清露。

刚从沙场退下的林朝洛跟在她身后,眉宇间带着浓重的戾气。

沈长卿见了,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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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太傅。”林朝洛作揖,“军务繁忙,我留不了太久,只能长话短说——”

“旧档我已同方按察翻阅了,数目大致能对上。”

唐笙微瞠眼眸,面露惊色。

沈长卿敛眸垂首,不作言语,似在意料之中——她经历过旧日的夺嫡之争,相信唐简会在危局之下,为了秦玅观放弃名声。

“但这又能佐证什么?”林朝洛上前几步,带来浓重的血腥味,“这扩充军备的银钱能从多处调度,为何一定是从唐大人那来的?”

“再者,即便此事是真的,只要陛下即位,唐大人做的也是利国利民之事,又有何错?”

无论真假,林朝洛只论结果,只要于大局有益的,即便是举措不对,她也觉得值得去做。

“我看此事不必再查了。”林朝洛果决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斯人已逝,没有细究的必要了。”

唐笙疲惫地揉着眉心:“我奉御命彻查,本意是还阿姊一个清白……”

“你说得对,细究下去,又有何意义呢。无论真假,阿姊都是为了陛下。”

沈长卿叩响桌案:“既是这样,此事可要陈奏陛下?”

屋内又静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此事的关键点在于,秦玅观是否知晓内情。

道理很简单,这关系着唐简作为皇帝近臣,是否为利用致死。

若是秦玅观知情,仍派唐笙过来,一面推行新政一面整顿吏治,那极有可能藏了另一层打算。

辽东崩盘,唐笙作为罪臣亲属,可以拿来治罪收拢士绅之心,也寒不了百姓和支持变革的清流一派。再者,唐笙即便起了异心,也难以借助地方势力反扑京师,没有东山再起之力。

帝王总是喜用手捏把柄之人,这样的人,最令他们放心。

这便是帝王心术:全在权衡利弊,多疑多思上。

整件事中,最难的便是唐笙了。

没人直说,但人人都门清。

方清露更忧心了,她看向唐笙,思量再三才道:“陛下待你,我们有目共睹,从来都是真心。必不是视你为轻易抛却的棋子——”

“十九,长久分别,你们心中必然积着苦楚。有些话,还是明说了为好。”

唐笙扶椅起身,身形微晃。

她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回忆起了许多场景。

有秦玅观带她回唐宅时在马车上说话的场景,有秦玅观眼含泪光递给她悼词的场景,有秦玅观眺望院中柿树讲述过往的场景……

那些亲昵,那些爱抚,那些劝慰,一一浮现。

唐笙快要撕裂了,迈出的脚步已显出虚浮。

“我相信陛下。”她强忍着晕眩,“她从不是只知权术的帝王。”

第122章

“皇帝病了?”

“回太后话, 陛下昨日起热了,今日辍朝。”

宫娥服侍裴音怜起身,铺了几层软垫才扶她靠上。

“你下去罢, 叫容萍来。”裴音怜说。

小宫娥理好被褥,行礼退下。过了好一会, 容萍才端着药过来。

“娘娘, 这几日陆续有使臣到京,正是人多眼杂的时候,奴婢方才去盯药了。”容萍搅着药,轻吹风,“有些烫, 您入口小心些。”

裴音怜歪头去抿,待到舌尖苦味消散后才说话。

“宣室殿有消息么,陛下是因何起病?”

“这个不知道,只知道陛下昨日不寐,半夜起身了回, 再歇下就起热了。”

裴音怜任凭容萍给她擦拭嘴角,鼻息缓和:“冯家那边, 如何了。”

“王柱已经下狱了, 近来未曾听得异动。”容萍继续喂药,“侍郎大人那儿也递消息了,说是辽东局势暂定,瓦格人有退兵迹象。”

瓷勺探至唇边, 裴音怜却没有张口。

“太后?”容萍轻声唤她。

裴音怜起唇抿了大半,低低道:“如此, 局势便定了。”

“是呀,这天向着您呢。”容萍也为裴太后舒心, 多说了好听话逗她开心,“您的身子近来也好了不少呢。”

裴音怜抚上瘦得突出些的颧骨,苦笑了下:“福相都消了,也就你这张嘴爱哄哀家开心了。”

“您不信奴婢?”容萍皱脸,故作难过,“这药啊,排了躯体邪火,自然不养人,但您面色红润不少啦。”

“好了。”裴音怜含笑打断她,“将阿狸叫来,哀家有话同她说。”

秦妙姝入殿时怀里抱着个长礼盒,笑盈盈地走到母亲跟前。

“给阿娘请安!”秦妙姝道,“阿狸方才在瞧使臣贡礼,您瞧,这是金真部送来的塔娜珠。”

“这要戴在颈子上,倒真成和尚了。”裴太后打量了眼,便叫秦妙姝阖上礼盒,“你要是瞧上了,便拿去罢。”

“真的?”秦妙姝绽起笑,“阿狸拿去送人也行?”

“送人?”裴音怜蹙眉,“要送给谁?”

“给惠明呀,就是同阿狸一起念书的那个,老爱扎个萝卜头那个!”秦妙姝即答。

裴音怜眉头蹙得更紧了,在她印象里,那孩子的相貌像极了幼时的秦玅观,那双眼睛也像江芜。

裴音怜不怎么喜欢她,但瞧着女儿恳切的神情,又不忍心拒绝,只得颔首同意了。

秦妙姝抱着长盒转头就走,脚步轻快,裴太后忙叫住她。

“站住,哀家话还未说完,你便要走了?”

“您要起身了吗?”秦妙姝放下东西,尴尬挠头,“女儿服侍您!”

裴太后招呼她坐到榻边,气得轻拍了两下她的面颊。

“你呀。”

秦妙姝低头笑。

“明日你便到玉清观住上一旬,要是觉得孤寂,把那个什么萝卜头也叫去。”裴音怜刮着女儿的鼻子,“要听话。”

“啊?”秦妙姝不乐意了,“我要陪着您,您怎么还赶我走呢?”

“从前谁闹着要上道观的?”裴太后语调淡淡的。

秦妙姝说不出话了,裴音怜换了个角度劝她:“朝元观离得不远,再去替哀家请一请那执一道人罢。”

“只要阿娘想,我今日就去请第三回,但是晚上还回来。”秦妙姝抱着她的胳膊轻摇,“我不要离阿娘……”

“你都多大了?”裴太后被她摇得头晕,但还是覆着她的手背,由着女儿撒娇。

“上两回去了,道士都说执一道人云游未归。”秦妙姝抱紧母亲,“女儿不如在宫里陪着阿娘。”

裴音怜轻拍她的胳膊,安慰道:“那些超脱凡尘的,脾气总是古怪的。她许是要考验你的真心呢?”

“阿娘……”

“你不愿替阿娘做事吗?”

秦妙姝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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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裴音怜同她抵额,“阿狸要乖。”

视线交错,容萍接住裴太后递来的眼神,在小半个时辰后,陪秦妙姝到宣室殿去。

“殿下,塔娜珠。”容萍抱上长礼盒,跟在她身后。

闷闷不乐地秦妙姝接了,垂头丧气地下了台阶。

“殿下,太后吩咐过了,待会见了陛下,您就说诚心去请执一道长的。”容萍轻声提醒,“别的莫要多说。”

“本宫知道。”秦妙姝步伐拖沓,一刻钟的路,硬生生拖了两刻钟。

自从她从小萝卜头走近了,与秦玅观相处的时间也不可避免的增多了。这段时间陛下教了她许多,她也渐渐从皇姊不苟言笑的面庞上,清泠泠的语调中,体会到了温情。

她本来还和小萝卜头商量好了,上午她来侍疾,午后秦妙姝侍疾。晚些时候,她们一道去宝华殿为太后和陛下祈福,这下全乱套了。

秦妙姝只是心性纯善了些,但和傻不沾边。她回忆着方才发生的一切,惴惴不安——母亲今日同她说了那样多,容萍姑姑又叮嘱了她那样多,那她离宫的这段时间,定然是要发生什么了。

宣室殿内秦长华正侍疾,她捏着帕子立在榻边,陪着倚榻阅折的秦玅观说话。

“这账目,会瞧了么。”

“会了,所以这数目是对上了吗?”

“对上了便是硕鼠么?”

“总觉得不太对。”

“朕也觉着不对。”

“您信她吗?”

“信。”

……

秦妙姝入内时,两双眼睛都瞧着她。

“妙姝来了。”秦玅观憔悴得厉害,说话声很轻。

“给皇姊请安。”

秦妙姝不敢正眼瞧她,磕磕巴巴地说了一通太后教的话。

“如此,你们便同去罢。”秦玅观阖折,看向方汀。“路上注意些,叫六娘多安排些人护着。”

“是。”方汀欠身,缓缓退下,前去安排此事。

秦玅观答应得这样爽快,妙姝心中的不安和愧疚更重了。

“皇姊……”她从喉头挤出两个字,脑袋垂得更低了。

秦玅观搁折,静待她的下句话。

跪着的人沉默良久,沙哑道:“妙姝,妙姝其实是不想去的……”

奏折落下,瓷色纤弱的手腕枕在封页上。

“太后的病要紧。”秦玅观掩唇缓了缓,“若是请来了执一,也好替朕瞧瞧病。”

她动了动指节,示意小萝卜头和妙姝一同退下。

秦玅观在心中计算着时间,待人走远了,强撑起身坐在榻边。

昨夜起病突然,秦玅观忆起唐简的遗书心就会绞痛,从书房回寝殿的那小段路走得头晕目眩,喉头涌着腥味,忍了片刻便咯血了。

消息盖住了,但秦玅观染上重疾却是真的。

方汀进来时,秦玅观欠着身,膝上的手腕都快搭不住了。

“陛下!”方汀蹿上前,慌忙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手腕被人攥住,秦玅观借着她的臂弯直起身,喝退了前来探查的宫娥。

“叫六娘和十二。”秦玅观眼眸坚毅。

*

衙门前,唐笙已经探着脖颈看了好几回了。

五日前,她挑灯写了陈情折,连夜发去京师,算着时间,这几日陛下的回折子也该来了。

“总督,马备好了,这会出发吗?”夏属官牵马过来,同唐笙一起看向送信差役常来的方向,“这个时辰了,今日怕不会来回折了吧?”

唐笙听不进夏属官的话,应付似的摇头,从她手中接过缰绳。

“您昨日吩咐过了,今日要去巡查城墙修缮状况,兵官们这个时辰都等着呢。”

“知道了。”唐笙翻身上马,勒紧缰绳调转了个方向。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心情闷重的唐笙以为是随行官差,没有回头。

“您听!”夏属官语调上扬,“总督您听!”

唐笙静心去听,果然听到了清浅的马蹄声,当即拨回了马头,往声响处疾驰而去。

行囊随着差役颠簸,唐笙盯着那抹人影,挥动马鞭。

“唐总督,邸报来了,邸报来了!”

差役举着行囊冲来,唐笙没要他下马,在半空中接了。

马匹还在前行,唐笙来不及勒绳,翻起了里头的东西。

公文、邸报、商引、奏报……

唐笙从前翻到后,又从后翻到前,没看到自己的密折木匣。

“没有回折吗?!”

差役踉跄下跪:“回总督话,这两日都没见到京中来的驿官,想来折子应当明日才到!”

唐笙将行囊抛给了他,腕上绕了两圈缰绳就走。

河曲马奔得飞快,几乎是擦着夏属官离开。

“总督!”

“唐大人——”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渺远。

唐笙的眼眶被夹杂着沙粒的凉风垂得通红。

即将奔出城门的刹那,唐笙勒停了河曲马。

她这是在做什么?

瓦格人佯装撤退,企图引导守备军放松戒备;新政刚在整个辽东推广,还未显露成效;公文堆积成山,下一季的军饷还未筹措……

如此情形,主官却要撂挑子回京,只为弄清皇帝是否知道辽东亏空的原委。

疑问问出口了便不再是疑问了,弄清原委就带着不信任的意味,这样简单的道理她竟忘记了。

从前秦玅观淋雨也要阻拦她接下这个烂摊子,在她来时悉心教导叮嘱,生怕她惹上麻烦。可她如今却听了旁人一两句话,怀疑起她的用心了。

她这是在做什么?

陛下明明说过“君臣之间,博弈来博弈去,不过是‘信任’二字在作祟”,君不信臣,臣不信君,隔膜深了,猜忌就来了。

秦玅观说了,在她心底,她们不是君臣,自然不会有猜忌。

她这是在做什么?

唐笙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抿紧了唇,重回马队。

“总督,您准备上哪去?”夏属官急切道,“辽东不能没您啊!”

“去北境城墙巡查。”唐笙咬着下唇,舔去血渍,“走!”

第123章

“娘娘, 一切已准备妥当。”容萍整理着裴音怜的披风,遮掩住她的面庞,“阖宫上下都吩咐过了, 您重病中,不便见人。”

裴音怜摘下念珠, 放于容萍掌心, 指节凉得厉害。

容萍握紧了她的掌心,念珠匿于两掌之中。

天色暗了,宫灯依次燃起,照亮一小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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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落钥前,最后一队运送朝贡礼的宫人出了西直门。

三辆马车沿街行驶, 渐行渐远。

途经路况最为复杂的朝明巷时,巷道暗处隐匿着的规制相同的马车被人牵了出来。出巷时仍是三辆马车,车夫亦是相同的。

第四辆马车朝着反方向奔去,沿着清冷的土路前行,绕至北阙沈府。

等候已久的门子迎车入内, 提袍奔向惜春堂。

“老爷,来了!”

沈崇年摸着雀羽, 抚须道:“是个姑姑么。”

“看模样像是。”门子答。

沈崇年理顺幅巾, 这才起身往东厢去。

他负手行在廊下,透过景窗瞧见了一道人影,步伐不由得加快了。

小厮将人请进房内,上了茶点, 沈崇年忙追了进去。

门阖上了。

背身而立的人摘下连帽,露出一双仁慈的眼睛。

“老太傅, 别来无恙啊。”

沈崇年叩拜:“老臣,参见太后。”

“请起。”裴音怜亲手扶起他。

“老臣从未想过, 来的竟是您。”沈崇年请太后入座,自己则微弓着身,立于一旁。

烛火轻曳,两只老狐狸已在这片刻里揣遍了对方的心思。

“出宫仓促,哀家只能长话短说了。”裴音怜率先开口,“皇帝病了,眼下未有立储诏书。太傅心中可有择定的嗣君?”

沈崇年笑了笑:“陛下不过是辍朝一日,眼下议论此事,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

“哀家久居深宫,宫外的或许不知,但这宫内的可全在眼皮子底下。”裴音怜敛眸,显出几分慈悲来,“若是到时候再议,恐怕于朝局不利呀。”

“那陛下——”沈崇年试探着她的准话。

“撑不过此次使臣离京了。”裴音怜三指捻住茶盏顶端,没瞧沈崇年。

给定的时间如此准确,沈崇年猜出了大概。

今夜裴太后亲自前来,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带着这样大的诚意,怕是已经完成了布局,只待他带领门生故吏大力推举秦妙姝为帝。

“弘安公主身份尊贵,仁善宽厚,正是嗣君的不二人选。”沈崇年下跪,苍老的声音宛若寒风卷席的枯叶,“老臣愿竭全族之力,迎立殿下为嗣君。”

裴音怜笑意渐深:“若真是如此,沈大人将是本朝头一位异姓王。”

“推立贤君,乃是朝臣分内之举,何谈功劳呢。”沈崇年轻飘飘地接下。

已得准话,裴音怜满意地笑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

今夜的宣室殿灯火通明。

秦玅观指节的动作发了木,强忍着晕眩翻开成堆的奏折。

她搜寻着匣子,想要找到唐笙的名字,视线却愈来愈模糊了。

“陛下,统领和府尹到了。”宫娥通报。

“叫她们进来。”秦玅观支颐,阖上了眼眸,“方汀回来了么……”

“回陛下话,方姑姑去了不到半刻钟,想来还在路上。”宫娥正准备引人,答完话才下去。

秦玅观鼻息发了沉。

片刻后,方六娘同方采薇一齐上殿。

“朕叫你们查的事,如何了。”

方采薇听出她说话有些吃力,忍不住抬头查看,却只瞧见了秦玅观的发冠。

“陛下,冯将军的棺椁是冬日里运回乡埋葬的,凉州临近蕃西,气候干燥,微臣掘棺查验过了,他是被毒死的。”方六娘陈奏近日调查所得的讯息,“冯镇抚确实是摔下城墙而死,但依照惯例他这样的恩荫兵官,老将们都会照顾些,不会让他冲在最前——”

“微臣修书给长姐了,长姐说,他是战后巡查城墙,暗夜中没瞧清垮塌处跌落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蹊跷了。

“他们京中和凉州的宅院都清查过了,未曾找到什么实证。”方采薇道,“不过冯镇抚家眷被杀之日,微臣亲自去了一趟,一家人正准备迎接他凯旋,锅中还闷着肉食,桌案上还摆着牛乳香糕和甜酪。”

秦玅观睁开眼睛——这两样都是太后宫中常备的东西。

“那形制可像是宫中的东西?”秦玅观问。

“并不是,远没有宫中的精细,应当是自家做的。”方采薇答。

“这两样,都是妙姝爱用的。”秦玅观说。

听到这句话,六娘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颈般,对上了秦玅观的视线。

“陛下,庆熙五年,冯将军曾被调为内廷卫,护卫太后所居的东六宫,后来才被调回凉州。”她低声道,“微臣查过了,庆熙三年至庆熙六年,太后宫中的太监宫女,除了容萍,全都了无音讯,竟连一个活人都找不到了……”

“微臣四处打听,终于从庆熙七年当差的宫娥那里听到了些流言,是有关于江太后的。”

先帝朝后妃众多,唯独裴太后和秦玅观的生母诞育了皇嗣,江皇后逝世翌年,裴音怜便被立为了皇后。

宫中曾有人有说,江皇后难产是因为人从中做了手脚。

流言亦是种斗争手段,庆熙帝曾下令彻查,还了裴音怜清白。

秦玅观从前只当那是诽谤,如今却有些动摇了。

说者话虽内敛,但方采薇光是听着都心惊肉跳。

“与冯镇抚亲眷被杀一案的王柱羁押在牢,微臣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只找到了给他银钱的人,那微臣亲自率人捉拿,那人吞药自尽了。”

方采薇接话:“自尽的这人,旧日曾受恩于裴家。”

秦玅观忍着胃痛,直起些身,透过光晕看向面容模糊的两人:“太后叫弘安到朝元山去了。”

“陛下,是今日的事么?”

秦玅观轻颔首。

“太后这是要做什么?”方六娘面露惊色。

“再过两日,就要朝会使臣了。”方采薇低低道,“丹帐汗国要联姻,太后怕是要担忧弘安殿下下嫁。”

秦玅观捂着腹部,忍不住躬身:“她怕是想为妙姝谋夺这帝位了。”

“朕这病来得蹊跷。”秦玅观面色惨白,额角已渗出冷汗,“她是要朕在这之前就驾崩。”

“陛下!您的衣食住行核查严密,怎会,怎会?”六娘眼底已显出泪光。

“半月前,朕便有觉察。”秦玅观缓缓道,“只有这安神汤有变动,换作了朕从前用的方子。”

她用了从前的安神汤,睡得确实比唐笙改过的方子安稳。太医院的医官也都核查过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玅观停药了半月,虽然睡得并不安稳,但精神却好了许多。昨日发病,秦玅观便暗中差人依照药案拿人,果然审出了东西——这安神汤是容萍收买黄太医修改的。

唐笙调离院判的位置后,黄太医一直违逆她的新药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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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古书上的安神汤有问题。

这种又能讨好太后,又不带风险更改药方的机会,他们求之不得。

“朕死不了。”秦玅观对六娘道。

说话间,方汀已带着容萍上殿。

“陛下,人已带到。”

容萍向往常一样行礼,以为秦玅观召她只为询问太后的病情。

“陛下,太后娘娘头风反复,这几日又有加重的态势,今日太医已来瞧过了,说是还需将息两旬。”

她语毕,秦玅观却没有开口。

烛光下,御林司同京兆府的主官都在,黑黢黢的影子压在她眼前,坐于主位的秦玅观正冷冷地瞧着她。

容萍慌了神,但还是佯装镇静,继续说太后的事。

良久,秦玅观道:“冯家人,庆熙年间在咸福殿当差的宫人,孝惠仁皇后——”

容萍垂首,装作听不懂秦玅观的话。

秦玅观敛眸:“二殿下那,有御林卫相随,想必已经到了朝元观了。”

跪着的人面色大变,动作显出僵硬。

“你从实招供,朕可饶你一命。”

“奴婢无供可招。”容萍颤声道,“陛下是天下共主,若陛下听信了什么,要惩治奴婢,奴婢都无怨言。”

“是么。”秦玅观道,“你那住在东郊的家人也毫无怨言么。”

眼泪掉了下来,但容萍还是咬牙死撑。

她愈是这样,秦玅观越是坚定自己的推测。

“孝惠仁皇后难产而死,是太后做的手脚罢。”

她留意着容萍的神色,目如寒泉。

殿内沉寂之时,兰锜上的宝剑为人抽出,兵刃出鞘声惊得人头皮发麻。

月白色的氅衣飞快掠过,秦玅观已然提剑出殿。

方汀慌忙跟随,险些被地栿绊倒。

“陛下!”

“陛下——”

双腿被人跪着抱住,秦玅观动弹不得。

“让开!”

秦玅观挥剑,宫人连忙避开,唯有方家姐妹迎着剑风而上。

“陛下,万万使不得啊!”方采薇吼道,“未有实证,您不能冲动行事啊,今日真要去了,您要背负一辈子的恶名吗!”

“滚开!”恨意烧的秦玅观眼眶赤红,她已顾不得旁人说了什么了。

剑锋再次落下,方采薇面前银光微烁,她来不及躲避,下意识阖上了眼睛。

劈开的官帽滚了出去,鲜血并没有溅落,唯有发丝飘落。

方采薇散着发,抱紧了她,哭喊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心口和胃都在灼烧,秦玅观撑剑倾倒,念珠沿着剑柄滑落在地。

她颤着指尖拾起念珠,重新佩好。

汹涌的恨意尖啸着唤醒回忆,隔窗望见的灰暗场景被血色晕染,母亲没有生气的空洞眼神化作了尖刀,刺穿了她的胸膛。

十六年。

她竟将杀母仇人奉养了整整十六年——节日问安,月中陪膳,张贴皇榜,甚至动过册立秦妙姝为嗣君的念头。

憎恶,仇恨,钝痛,愤懑,秦玅观觉得自己成了这天下最大的笑柄。

她哽咽了声,似是在啜泣,又好似在低声哀鸣。

可她脸上没有泪,眼中也不见隐忍的光点。

咸腥气涌了上来,氍毹上落下点点暗红。

秦玅观喉头滑动,吐出了一滩血。

“传太——”惊魂未定方六娘转头呼喝。

剑刃抵上正欲说话的六娘,六娘不敢动弹了,随着上扬的剑锋仰了仰头。

“都滚。”

秦玅观拭去唇角的血渍,衣袖和前襟都染上了血。

吓到失语的容萍从身后冲了上来,想要拦住她。剑锋调转方向的速度远快于她,秦玅观抬手之间,鲜血喷涌,来不及应声的容萍已应声倒地。

连片的惊叫声响起,方汀瞠大了眼睛,嘴唇翕动,想要再唤一声“陛下”。

秦玅观晃着身,用掌心抹去温热的血污,喑哑道:

“再有挡朕者,杀无赦。”

剑锋掠过软瘫在地的宫人,血滴沿途落下,指向她前行的方向。

再也无人敢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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